第062章拜堂、羞辱(2)

荆喜娘看着婆媳妇争锋相对的样子,也吓得脸色惨白起来,这新娘子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当众叫板惠妃,这要换成别的姑娘,恐怕踢都不敢踢轿门,她倒好,踢得这么重,一来就给自己惹了个烂摊子,看她以后怎么过。

白芯蕊收回脚后,双眸冰冷的睨向前方,朱唇紧闭,一言不发。

她就是不踢,惠妃一样会针对她,与其窝囊的活着,不如给自己争一口气。

现在她的身份与以前可不一样,她是苍流王妃,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对人客客气气,小心翼翼的,她要变强,要变得没人敢欺负!

惠妃冷冷咬牙,凤眸微睨,映着阳光的影子,朝荆喜娘道:“还有半个时辰才到拜堂时间,这段时间,媳妇就在外边等等,以示对未来丈夫的尊重。”

惠妃说完,不待荆喜娘发话,兀自领着人进了大门,这时候,宾客们纷纷议论起来,这拜堂时间虽然未到,媳妇得接进家门好好招待着啊,把媳妇晾在外边,这不是公然的羞辱?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这新媳妇少不更事,惹到这么厉害的婆婆,以后看她怎么办。

荆喜娘想说什么,最终伸着手一句都说不出来,只得讪讪的找了条椅子,坐在轿子边上跟着等,得等半个时辰,不被太阳晒死才怪。

轿子里的白芯蕊不仅没有半点愠怒,反而有自己的打算,这下子,不更好给她时间和白芯瞳换吗?

想到这里,女子眼底露出一抹冰冷的暗芒,所有想算计她的人,她都不会让她们好过,别以为她不出声,就当她是傻子,有些东西,她心里明白着。

她可不是冒着全家生命危险将老公拱手让人的傻子,既然上天注定她和阑泫苍有缘,她就不会将他随便让给别人,至于这个让嘛,只是将计就计,待羞辱某人以报她的算计罢了。

她早就说过,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把她往仁慈、善良那方面想的,都是傻子。

白芯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慢慢走到內轿门前,朝里边的白芯瞳道:“五妹,咱们到了,惠妃不让我进门,这个时辰正好咱们交换。”

里边的白芯瞳一听,高兴得忙道:“多谢大姐,大姐的恩德,我将来一定好好报答。”

白芯蕊眼底是抹冷冷的讥讽,好好报答?她不抢她的男人也算是好的。

配合着她装乖乖姐已经一天多了,她可不想陪她继续耗下去,如此有此有心计的人,永远不可能和云霓相比。

顿了顿,白芯蕊亲自结果雪婵手里的钥匙,将轿锁打开。白芯瞳眼里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光芒,滚出来时手里仍抱着那件嫁衣。

“大姐,我穿你的嫁衣,还是换上这件?”白芯瞳指了指手中的衣裳,显得又是激动,又是害怕。

白芯蕊不动声色的转了转眼珠,沉然道:“妹妹你说呢?”

白芯瞳怒了努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瞄向白芯蕊身上的嫁衣,小声道:“我想穿姐姐身上这件,不然到时候被发现就惨了,这样姐姐也方便逃走。”

“拜过堂、成完亲,不是一样要被发现么?”白芯蕊不紧不慢的说话,且装着不经意的样子去摸手里的嫁衣。

白芯瞳这下子脸已经红到脖子根,忙道:“到时候堂都拜了,死马当着活马医,我和九殿下都已成夫妻,他是我的丈夫,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说到最后时,一向柔弱的白芯瞳眼里是冰冷的坚决,好像九殿下已经是她的人,她必须要一手掌握住一样。

看到白芯瞳如此坚决毅然的态度,白芯蕊突然有个设想,如果这九殿下本就是白芯瞳的,她向白芯瞳提出交换,白芯瞳会答应吗?

想必,她一定不会答应,因为这是她的男人,她得好好把握,就像现在还不是她的男人,她已经誓死掌控了一样。

“但是你八字与九殿下相克,万一他醒不来…”白芯蕊声音仍旧淡淡的,带着浓浓试探的意味。

白芯瞳当即仰头道:“如果殿下他醒不来,我就青灯古佛、吃斋念佛守护着他,如果惠妃要惩罚我,我就和殿下一起死。”

“先不说这个了,你先换上嫁衣。”白芯蕊拿起白芯瞳手中的嫁衣,递到她面前,并不准备将身上的嫁衣脱给她。

白芯瞳看了眼白芯蕊,有些怀疑的道:“姐姐,难道,你不愿意和我换…”

雪婵这时候有些无奈了,郡主把男人都让给五姑娘了,五姑娘还想要什么,就算九殿下要没命了,可这毕竟是王妃之位,郡主连王妃之位都肯让,这六姑娘也太贪心了。

白芯蕊沉稳不迫的抬眸,睫羽轻覆在眼睑上,不咸不淡的道:“五妹,两件嫁衣都一样,你究竟是嫁九殿下的人,还是衣裳?”

白芯蕊说完,不打算在搭理白芯瞳,将头移向一侧,白芯瞳见状,觉得自己确实过分了些,当即放软语气,温言好语的道:“大姐莫生气,我就穿这件,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们?难道,她是说她和九殿下?

白芯蕊暂时不打算思考这事,只是待白芯瞳换好嫁衣,盖好喜帕时,自己慢慢移到內轿里去,这时候,已经只剩一柱香的时间。

荆喜娘在外边热得快成茄子,端白果、瓜子的丫鬟们也热得快要挂掉,白芯瞳看了眼外边,忙将喜帕搭在头上,正危襟坐的坐于轿中。

雪婵看了眼缩进內轿的郡主,心里犯起一股嘀咕,郡主怎么这么傻,男人也让,王妃之位也让,现在还得委屈的藏在里边,郡主真是太善良了。

这么一换,郡主那些庞大昂贵的嫁妆,不全都便宜六姑娘了?

这时候,外边的荆喜娘看到还剩半柱香时间,正焦急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之时,王府终于派人出来了。

“新娘子请下轿,进屋与苍流王行拜堂之礼。”

司仪再喊完之后,鼓乐声随之响起,轿子缓缓斜下,雪婵扶着白芯瞳,慢慢走下轿。

这时候,荆喜娘早确定轿中就是新娘子,因为她已看了不下十遍,所以已经放松警戒,没想过再去查盖头下的是不是本人,谁又能想到新娘子会在家门口换掉呢?

新娘子一进去,轿夫们全都抬起轿子和嫁妆等,慢慢朝王府大院走去,王府门口原本的九皇子府已经变成鎏金银底的苍流王府,看上去气派高贵、美轮美奂。

惠妃冷然立在正厅前,身后跟着侍剑、侍箫两人,在看到新娘子被喜娘扶进来时,惠妃冷然道:“吉时快到,为表明我儿对未来媳妇的尊重和诚意,他亲自前来拜堂。”

说完,荆喜娘抬眼朝大厅里看去,见里边红烛缠绕,贴满喜字,怎一个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而在大厅中央菩萨像前的一张玉榻上,则躺着双眸紧闭,安静犹如精灵的九殿下,看到九殿下安睡在榻上,荆喜娘当即一惊,没想到惠妃竟然把九殿下抬到这里,让他和郡主拜堂。

听到九殿下就在里边,白芯瞳突然颤抖一下,似乎感受到新娘子的颤抖,荆喜娘忙看过去,握住她白皙的销售安慰道:“郡主不必害怕,出嫁新娘子紧张那很正常,等拜完堂后,你就自由了。”

白芯瞳不敢张口,朝荆喜娘歉然的点了个头,荆喜娘将它扶至门前,在跨国火盆后,才慢慢进去。

此时的惠妃早已冷拂衣袖坐于主位上,玉岸上摆满了金银珠果,上边四边贴了金箔的红烛摇曳生姿,映得榻上的男子更过三分红。

阑泫苍穿了件赤红色的喜服,喜服上绣有紫蟒和飞龙,头束玉冠,细致淡黄的长发轻轻披于肩上,略显柔美,五官精致如玉雕一般,嘴唇殷红若含丹赤血,漂亮的睫毛又长又翘,像一排密而整齐晶亮的刷子。

看着如此俊美的新郎,宾客们都痴了,这么美的男子,却是个活不长的病秧子,真是天妒蓝颜。

“吉时到,新郎新娘准备好,马上拜堂!”在惠妃摆了摆手之后,荆喜娘笑着仰起头,大声喊道。

侍剑、侍箫将阑泫苍身上挽着的大红花束交到新娘子手里,由于新郎昏迷不能行动,这拜堂之礼就由新娘一人完成,新郎呆在边上,相当于辅助完婚。

白芯瞳颤抖的接过那条维系着她婚姻的大红花绳,紧张得满手是汗,透过盖头缝,她甚至能看到牵着红绳另一端男子的手。

她的梦想就快实现,她即将要做苍流王妃,即使嫁天底下最俊美的男子,就算他不爱她,她此生已足够。

在牵好红绳后,惠妃冷冷扫了眼下方身子微弯的新娘子,眼里是一抹淡淡的轻嘲,刚才还那么嚣张,现在立马由老虎变成病猫,这样的人,如何跟她玩。

荆喜娘笑眯眯的看向惠妃,有扶住身侧的新娘子,道:“时辰快到,准备拜堂。”

“且慢!”惠妃冷地扬手,狭长的凤眸美若桃花,冷然眼向新娘子,沉声道:“本宫有些口渴…”

荆喜娘一听就懂了,这下马威还没立完呢。

当即,她轻轻扶住新娘子,朝她道:“娘娘口渴,郡主,您还不上前为她敬茶?”

白芯瞳有些紧张,轻轻点了点头,纤细的右手结果荆喜娘递来的茶杯,亦步亦趋的上前,正要上前敬茶时,突然,惠妃手中夺了粒玉珠,她食指一弯,那玉珠飞快的射向白芯瞳的右手腕。

只听“啊”的一声,被打中手腕的白芯瞳疼得尖叫起来,手中的茶杯也顺势摔落在地上,她身子也随之一晃,就那么晃的瞬间,头上的盖头轻飘飘的滑到地上,等众人看清她那有些疼得扭曲的脸时,全都惊讶的瞪大眼睛。

惠妃也惊讶的站起身,冷然睨向下方的白芯瞳,她本来想给新娘一个下马威,看她能不能接住自己的珠子,没成想,误打误撞将新娘的本来面目露了出来。

她根本不是白芯蕊,而是与儿子八字不相合的病故娘白芯瞳!

“大胆,敢欺上瞒下,弄个假的新娘给本宫?”惠妃当即“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胸脯剧烈起伏,气得十指微弯,狠狠扣住玉案。

边上的荆喜娘和柳公公见这状况,两人都不敢相信的看向白芯瞳,荆喜娘检查了白芯瞳一遍,随即道:“我刚才检查过不下十次,这盖头下的明明是郡主,怎么换人了?”

“荆喜娘,你是怎么办事的?马上就到吉时,郡主去哪了?”柳公公急得直抹脸,千算万算,他没算到这时候会出乱子。

荆喜娘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便推了推白芯瞳,“六姑娘,怎么回事你,郡主呢?”

白芯瞳努力深吸口气,思索一下,抬头看向惠妃,轻声道:“我大姐不喜欢九殿下,让我替她出嫁,娘娘,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伺候殿下…”

“你有什么资格伺候我儿子?”惠妃,双眸凌厉,如鹰般睨向白芯瞳,冷然道:“凭你?一个又丑又土,没半点胆识的病秧子,也配嫁苍流王?给本宫滚回家,少在这丢人现眼!”

惠妃毫不留情的开口,围观的宾客们全都看向白芯瞳,白芯瞳看着一脸鄙夷的惠妃,还有各个蔑视她的宾客们,顿时脸红起来,现在的她,真丢人,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过被惠妃当众羞辱。

“娘娘…我是真心爱九殿下的…”

白芯瞳还未说完,惠妃便大步上前,冷然走到白芯瞳面前,眼神如锋利的刀刃般睨向她,“像你这样的庶女,根本配不上我儿子,你们白府都是一群没教养的姑娘,枉白流清是大将军,竟教出如此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的女儿来,你以为你腼着脸嫁过来,本宫就会接纳你?想得美,给本宫滚出去!”

这下子,不赞同更觉得双颊火辣辣的,她是个黄花大闺女,公然被这么羞辱,以后还有何面目见人,不如死了的好。

可是,她人都进来了,岂能灰溜溜的回去,这样,她将来更没脸见人。

想到这里,白芯瞳忙拉住惠妃的手,摇了摇头、挤出几滴清泪道:“娘娘,求你成全我,我真的很爱九殿下,哪怕是做他的妾,我也愿意…”

“恬不知耻!实话告诉你,做妾你都不配!”惠妃说完,想挣扎白芯瞳,发现白芯瞳抱得很死,当即,她狠地扬手,啪的一巴掌煽到白芯瞳白嫩的脸上。

这一巴掌煽得白芯瞳头昏脑胀,当即松开手瘫在地上,那原本白皙的小脸,此时被打得红肿一片,看得宾客们全都往后退一步。

白芯瞳难堪的爬在地上,惠妃这掌用了内力,她根本招架不住,她本以为惠妃是冷了点,没想到她这么凶狠,当众羞辱她也就算了,还当众掌掴她,她现在是彻底没脸见人了。

看着地上脸色羞红的白芯瞳,惠妃一股怒气才悄悄少了一半,这新娘子都跑了,儿子冲喜不成,难不成要坐着等死?

“翼王,你等着,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白府所有人为他偿命!”惠妃气恼的睨了白芯瞳一眼,又看了眼榻上安静沉睡的儿子,眼眶迅速湿润起来。

在轻吸几口气之后,她迅速转身,冷然看向身侧的柳公公,沉声吩咐道:“柳公公,本宫要你进宫禀告皇上,翼王公然藐视皇威,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本宫,本宫要皇上将白府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慢着!”惠妃才说完,门外便传来阵清冷凌厉的声音,所有人都反射性的将头转过去,见一袭红装、明艳动人的女子掀开额前的盖头,沉稳不迫的踏了进来。

“那不是白府的呆郡主,她不是跑了吗,怎么又来了?”

惠妃攸地抬眸,冷然看着光影灼灼处慢慢移过来的女子,嘴角扬起一抹清冷的笑,沉声道:“你终于来了!”

白芯蕊同样凌厉的回瞪向惠妃,大气凛然的走了进来,在走到白芯瞳身侧时,她轻轻弯下身子,一把夺过白芯瞳手中的红绳,在白芯瞳耳旁阴冷的道:“落到这个下场,你活该!”

说完,不管白芯瞳闪烁迷茫的眼神,白芯蕊傲然起身,抬高头颅,双眼平视前方,紧紧牵着那条红绳,慢慢走向惠妃,不卑不亢的道:“娘娘,刚才我五妹不过和你开个玩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把她扔出去就算了,别让她扫了成亲的雅兴!”

惠妃冷冷睨了白芯蕊一眼,不屑的扫向地上的保持心态,沉声道:“是你姐姐狠,可不是本宫狠,来人,把这女人扔出去!”

“是,娘娘。”两名侍卫应声后,抱起不甘心的白芯瞳就往外扔。

白芯蕊则冷冷睨向前方,眼里冰冷狠快,根本不看一眼被赶出去的白芯瞳,之所以一直配合白芯瞳,她就为了等这一刻。

如此羞辱,是对白芯瞳算计自己最好的报复!

在白芯瞳咳出血给她号脉时,她就号出来她的脉象正常,不像虚弱得咳血的样子,后边她派雪婵去打了白芯瞳的大夫问情况,那大夫也说白芯瞳的病虽然日子长,但不是什么绝症,根本不会咳出血。

再加上,一天前白芯瞳曾向那大夫要了把血子丸,这血子丸只要服用下去,便会咳出真血来,为了嫁给阑泫苍,白芯瞳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苦肉计都用上了,只是,她仍不明白她的用意。

白芯瞳在被扔出去的瞬间,看到里面耀眼的新娘子变成了大姐,她一张脸更加扭曲,她是怎么知道的,她明明隐藏得这么好,怎么会这样的。

-----题外话-----

亲们,昨天那章别生气啊啊,女主怎么可能这么单纯的任人欺负啊,她知道白芯瞳在想什么,所以将计就计反羞辱回来,大家把果冻喷得好惨哦,算了吧,把我炖了炸了煎了煮了吃了吧,我甘愿的啊嘿嘿。

第063章洞房花烛夜(上)

白芯瞳被扔出去后,喜堂也清净许多,惠妃不紧不慢的打量了白芯蕊一眼,拂袖坐于主位上,白芯蕊轻轻牵着那张红绳,整个人淡泊无为,清新雅然,如珍珠般璀璨生姿,美得耀人。

荆喜娘虽然不明包这其中发生什么事,但新娘子突然出现,她的任务已经完成,所以,她立即扶住白芯蕊,上前朝惠妃道:“娘娘,吉时已到,该拜堂了!”

惠妃冷然点头,那漠然的眼神一直犀利的睨向白芯蕊。

白芯蕊慢慢将头上的盖头盖下来,轻轻扯了扯那根红绳,听到司仪一声呼喝,随着礼乐拜起堂来。

“一拜天地!”

司仪喊完后,白芯蕊慢慢上前,朝菩萨那拜了一拜,相当于拜天与地。

“二拜高堂!”白芯蕊拜完后,侧身朝后方的位置走去,惠妃身侧坐着府里的几位奶奶,都是她亲戚那边的人,因为她头上拢着盖头,根本看不清那些人长什么样子。

在朝惠妃行拜礼时,白芯蕊突然感觉绳子那头被轻轻扯了扯,她这下无法揭开盖头去看阑泫苍,但她能感应到他的手在扯绳子,这说明,他在动。

凭她最近学医的经验,阑泫苍手在动,不代表有好转,能清醒了?

看来,冲喜果然有用!

接下来,白芯蕊朝着惠妃的方向行拜礼,又给她敬茶,惠妃这次倒是没为难她,只是缓缓接过茶,然后将一张红色的封包拿了出来,冷然道:“这是本宫给你的红包,收下!”

这惠妃给的红包可不比别人,那是相当的有分量,而且,这红包代表皇家的尊贵,白芯蕊正准备伸手去接,这时候,惠妃早已将红包收回。

在白芯蕊和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惠妃攸地扬起红包,朝对面的灯笼上一掷,那红包则像刀片似的飞沙沙的朝灯笼上的喜字投射而去,眼尖的白芯蕊早有防备,一个凌厉飞身上前,足尖一点,迅速伸手,在红包在切进灯笼时,迅速将那红包给截住,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她一手将红包拿了回来,负手而立,冷然看向惠妃。

惠妃也惊讶这呆郡主的功夫,她这红包仍得够快的了,没想到她都能接住了,这种流利的身手,她真不相信是个丫头使出来的,她更不相信是眼前这个她从来瞧不起的媳妇。

白芯蕊再坠下来时,那袭红袍飘逸大气,头上的盖头也随之盖了回来,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优雅漂亮,看得在场人纷纷目瞪口呆,这是哪里来的仙子。

白芯蕊冷然收好红包,牵起红绳,朝后方盈盈下拜倒:“多谢娘娘。”

荆喜娘一听,忙打趣的道:“都是一家人了,郡主还叫娘娘?该改口,叫母妃了。”

白芯蕊不动声色的低下头,这时候惠妃也冷然看向她,一言不发,似乎等着她改口,其他宾客也看好戏似的等着她叫母妃。

白芯蕊也没拂大家的意,大大方方的抬眸道:“谢谢母妃。”

惠妃高傲的抬起眼,没打算接口,荆喜娘见状,忙出来圆场,“好了,该是夫妻对拜的时候,这么一交拜,九殿下和芯蕊郡主就能结为真正的夫妻了。”

“夫妻对拜!”荆喜娘随即大喊一声,白芯蕊慢慢转身,眼底透过盖头下方,淡淡看向对面的男子。

才看过去,她就看到男子的手死死扣住这红绳,在往上看时,发现他额头沁满细密的汗,眉头紧锁,好像在挣扎什么似的。

难不成,他挣扎着要醒来?

想到这里,白芯蕊对着阑泫苍,慢慢俯下身与他行拜礼,在俯下身时,那边的手已经奇迹般的大动起来。

这下子,所有人都看到新郎的异状,惠妃眼尖,也看到儿子的手在动,当场起身,迅速朝阑泫苍走去。

就在她走到阑泫苍身前时,他的手突然又不动了,双眸仍旧紧紧闭着,看上去安静而祥和,惠妃当即泄了气。

看着又睡去的儿子,惠妃一滴清泪迅速流了下来,良久,她淡淡回眸,朝白芯蕊吩咐道:“你过来。”

白芯蕊慢慢走上前,在走到阑泫苍面前时,她准备将红绳放下,在放下的那瞬间,男子的手突然抬起,紧紧扣住她的右手,这一幕,看得惠妃既紧张又激动。

白芯蕊的手突然被阑泫苍抓住,她蓦地瞪大眼睛,一瞪大眼睛,下方的男子就慢慢的睁开双眸,那眼睛好像一汪干净的泉水,透彻心凉,整个人就像画里走出的王子,安静优雅,蜜色的红唇微张,在看清面前的情况时,男子瞳孔突然放大,一跃起身,迷茫的看着众人。

见儿子竟然能起身了,惠妃兴奋得一把捏住他的手,高兴的道:“苍儿,睨终于醒了,太好了,看来冲喜真的有用!”

“冲喜?”阑泫苍讶异的看向惠妃,再看了眼对面与自己牵着红绳,盖着红盖头的女子,心里浮起一抹熟悉的感觉来。

惠妃显然高兴得飘飘然起来,对着阑泫苍就是一个劲的笑,“你上次误食了白芯蕊的毒丸,昏迷了五天,华老先生断言你活不过七天,为娘只有让你娶妻,替你冲喜,希望能有好转。没想到新娘子一进来,你就醒了,太好了。”

“新娘子?”阑泫苍有些不悦的垂下眼眸,他竟然糊里糊涂的娶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惠妃睨了眼白芯蕊,便安抚阑泫苍道:“苍儿,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先趁吉时送入洞房,其他的事一会再说。”

说完,她忙朝荆喜娘使了个眼色,儿子好不容易醒过来,当然要先入洞房,生孩子才好,万一哪天又昏过去,到时候有了孙子,儿子也不至于无后。

荆喜娘忙笑道:“礼成,新郎新娘入洞房,祝苍流王百子千孙,福寿延绵。”

此时,阑泫苍脸色仍旧十分苍白,身子也很羸弱,在漠然看了眼盖着盖头的新娘子时,便任由侍剑、侍箫搀扶进喜房。

白芯蕊有阑泫苍牵着走在后边,在绕过两道玉银汉桥,穿过垂花拱门时,便到清香四溢的听雨轩。

听雨轩是九殿下之前的独居之所,这里草木茂盛,万花飘香,小桥流水,莺啼鱼跃,园子里种满四季开花的红色玫瑰,还有成簇成簇的紫丁香,一束束迎风摇摆的幽香兰花,将整个听雨轩渲染得像花海一般。

踏上听雨轩的长廊,长廊顶是一溜溜青色的藤蔓,藤蔓结出绿色如皂角一样的果子,有的则冒出点点紫花,这时候,再踏过小溪中的翡翠石块,她们便到了听雨轩正阁泫苍楼前。

真有意思,阑泫苍的阁楼,就叫泫苍楼,取名都省了。

夜晚

暮色像一张精美漂亮的黑色绒布,悄悄撒落了下来,夜色很柔和,一片静谧,天上悬挂着一闪一闪的星星,银色的月光倾洒下来,将窗外的小草染成银灰色,点点萤火虫在微风中飞舞,时而停驻在桥头,时而纷飞至窗棂上,整个院子皆闪闪发光,美不胜收。

喜房里,白芯蕊在幽然、绛红的陪同下,安静的坐到红罗帐前,罗帐四周飘着绯色的轻纱,纱叶漫漫,宫灯倒映在挂着月荷的墙上,灯影丛丛。

今天是她的大婚之夜,也是她人生的第一次,不过,她的神秘丈夫一直在外边没进来,估计是和惠妃在商量神秘。

正在这时,门吱嘎一声被打开,那些人以为是阑泫苍,不料是雪婵,雪婵脸色有些不好,一进来便走到白芯蕊面前,小声道:“郡主,五姑娘来了,说有话问你,还说…她不甘心。”

“不甘心?”白芯蕊冷哼一声,慢悠悠的道:“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什么叫不甘心!”

白芯蕊才说完,小脸肿胀,衣饰凌乱,还套着那件残破嫁衣的白芯瞳已经捏着一把匕首迅速走了进来,她气恼的睨向神情淡漠的白芯蕊,大声道:“白芯蕊,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一直把你当我最好的姐妹,没想到你出手害我,你究竟是何居心,你是不是知道九殿下能醒,所以临时改变主意?我真后悔和你亲近,最后被你狠狠耍了一顿,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白芯蕊冷然起身,轻轻掀开头上的盖头,明艳如花的看向白芯瞳,嘴角溢起抹淡然的冷笑,沉稳道:“本王妃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五妹,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需要我一一说出来?”

白芯瞳一听,瞳孔攸地收缩,不可置信的看向白芯蕊,摇头道:“你说什么,我不清楚,你明明答应和我换,为什么临场反悔,冲了进来?”

白芯蕊看着涂了粉色花蜜的指甲,将右手放平,一边专心看着指甲,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九殿下是本王妃的夫君,我不进来,谁进来?难道是你这个心思缜密、心肠歹毒的蠢货!”

白芯瞳当即气得一脸青黑,这白芯蕊现在明白这做了王妃,丈夫醒了,日子好了,立马就翻脸不认人,哪像之前那个和蔼可亲的大姐,站在她面前的,根本是个六亲不认,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就变卦的女人。

“你过河拆桥,还赖我心肠狠毒?真正狠毒的人是你!白芯蕊!”白芯瞳骂得咬牙切齿,自己布置的那么缜密,没想到还是栽到白芯蕊手里,本来现在这王妃之位是她的,有多少女人盼着念着这个位置,却让这贱女人得了,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