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老奴这就回宫禀报皇上。”柳公公在临走时,一双精细的眼神犀利地睨了眼白芯蕊,神态间有些忌惮,不过忌惮中又含有点点算计。

要她陪着阑泫苍打仗?白芯蕊知道她闹不过这脾气又臭又硬的惠妃,便安然站在一旁,不多话。

惠妃却走过来,冷冷睨了白芯蕊一眼,沉声道:“别高兴得太早,你去战场上,只是给泫苍陪侍暖床罢了!”

说完,惠妃冷哼一声,一扭头就转身走了出去。

白芯蕊正要还她一句,发现阑泫苍正看向自己,而且他的脸有些微微红晕,眼神闪烁,好像很害羞的样子,白芯蕊歪了歪头,打量了一下阑泫苍,莫不成,他是因为惠妃的话脸红了?

正在白芯蕊发呆之际,突然,面前的男子一把走到她面前,轻轻拉着她的小手,有些害羞的垂下睫毛,道:“芯蕊,我好困,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大清早犯困?白芯蕊忍不住白了阑泫苍一眼,这丫的该不会是装成纯情,意图不轨吧?

还没反应过来,阑泫苍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在白芯蕊耳垂上吻了一记,然后随即离开,大手仍旧拦着白芯蕊的小手,瞪着一双无辜得像孩子似的大眼睛,乌黑的眼睛漂亮得好像要溢出水来,晶莹剔透的眼珠看上去荧荧闪光,一张红唇更是艳若桃李,整个人美得让白芯蕊都心神轻颤起来。

“哇,你脸红了,你害羞了。来,咱们走!”阑泫苍说完,一把将白芯蕊抱起,那小脸的神情无害至极,可那动作却是力大如牛,纤长的身形在地上拖出个长长的影子,白芯蕊则抡起手准备揍阑泫苍。

一揍下去,拳头软绵绵的像棉花似的,白芯蕊忙吐了个舌头,自己是不忍心揍他,谁叫他伪装得这么单纯?

“芯蕊,你说我是先吃你这里…还是那里好呢?”房间里,萝帐下,白芯蕊正闭紧双眸,一听这话,冷不防的就瞪大眼睛,她被雷到了。

看到身上正钻研自己的男人,白芯蕊就想到昨晚他一夜未归的事,当即嘟嘴道:“哪里都不给你吃,你告诉我,昨晚你去哪了,为什么一夜未归?”

“我一夜未归?昨晚我不就在书房睡着了么。”阑泫苍有些迷茫的看向白芯蕊,继续道:“后来母妃就把我接到她哪里的偏房休息了。”

“你骗我,我明明看到你和惠妃上了马车,你们两人去了无忧湖,后边只剩惠妃一人,当时她身体很虚弱,我就把她扶了回来。现在你告诉我,你在书房休息,鬼信!”白芯蕊咬了咬牙,这娘俩果然不是啥好东西,都很会骗人,而且骗得人一愣一愣的。

“你说的是真的?”突然,阑泫苍一跃起身,一双迷人的丹凤眼此刻不再迷人,眼里有的只是冷然和肃杀,漆黑的眼珠如野兽一般折射出幽冷的光,眉宇间竟是疑惑与冷然。

白芯蕊瞪大眼睛,这个男人是怎么了,他有病是么?怎么一听到这个就神情紧绷起来。

“我想我没有必要欺骗你。”白芯蕊漠然起身,将自己的衣带系好,而面前的阑泫苍,早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目光已经变得森冷起来。

“本王要去问她!”阑泫苍转过身就要出去。

这时,白芯蕊冷然睨向他,沉声道:“如果问得出,她早告诉你了,何需等到今天。”

话音一落,正欲出去的男子忽地站住,肩头耸动一下,他缓缓转过身,目光盯着白芯蕊,嘴角冷冷勾起,道:“你来和本王查,本王一定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你叫我查我就查。凭什么?”白芯蕊这下子可不乐意了,之前是她随着他的情绪走,好不容易扳回一局,她必须得随着她的情绪走,否则这辈子都得被这男人吃定。

“凭你是本王的妻子,是本王的女人,就该与本王一条心。”阑泫苍现在的话是官方中带有点霸道,霸道中又带有点道德责任感,责任感中还带了点些许的感情。

白芯蕊思索一下,点头道:“好,咱俩合作探索这个秘密,不过,你不能瞒我什么,以后遇事尽量听我的。”

“听你的?”这女人还真自大。

阑泫苍眉毛冷竖,冷然道:“如果你的建议正确,不说本王也会听你的,如果你满口胡话,就任由本王处罚!”

“你要怎么处罚?”白芯蕊疑惑起来,说胡话还想惩罚,她就说胡话怎么了。

阑泫苍从上到下看了眼白芯蕊,喉咙突然蠕动一下,乌黑的睫毛更加纤长,眼神漂浮了起来。

一看阑泫苍这个样子,白芯蕊就知道,他的色心又起了。

“你先忙着,我去查一下湘云地的地形,还有凌锋是何许人也。”白芯蕊说完,红着脸逃似的往前奔,还没走几步,身后的男子就跟了上去,一把将她抱住,在她耳边温润的道:“娘子,你想去哪?”

“大白天的,我还要做事呢,你自己睡。”白芯蕊气恼地别过头,刚才还凶了她,休想她亲近他。

“呃…我没有说要睡觉,我是说,查湘云地的资料…带我一起去。”

阑泫苍不紧不慢的说完,白芯蕊当场石化的愣在原地。

阑泫苍见状,有些调笑道:“难不成娘子刚才想歪了,往那方面想了?”

“我呸,明明是你引诱我的好不好。”惊觉上当,白芯蕊一个拳头就给阑泫苍打了过去,阑泫苍不仅没躲开,反而死死扣住白芯蕊的手,将她环抱着捞上了床。

“芯蕊,别动,你好美!”

这家伙又想霸王硬上弓,而且眼神还色眯眯的,白芯蕊张口就朝他细皮嫩肉的左肩咬去。

接着,两人在床上打打闹闹,最终霸王得逞,气不喘心不跳的将小白兔压在身下,除去巫山便是云。

阑国皇宫。

一袭凤袍、威仪沉沉的长孙皇后冷然看着大殿上站立的阑凤歌,沉声道:“这次出征,你务必要最先拿下吴地,接着班师回朝,夺得太子之位,懂吗?”

阑凤歌阴沉的看向长孙皇后,心底在笑,他不过是她争权夺位的一颗棋子而已。

如果是惠妃,早就将九弟护在怀里,担忧这样担忧那样了,而他的母亲,在意的只是太子之位,没有过问一句他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安全等等。

“还有,本宫已经为你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到时候如果拿不下吴地,本宫会派一拨人帮你攻打吴地,另外派一拨人帮你钳制住你三哥和九弟。”

“什么?”阑凤歌冷然挑眉,俊逸的脸上全是不可置信,“母后,你是要我耍阴招,夺这太子之位?”

“什么叫阴招,你只是夺属于自己的东西,你是本宫所生,本就该是太子。可是皇上一心想让阑泫苍做太子,才想出这种办法,他甚至想试探那个白芯蕊究竟是不是得天下的人才,所以才让你们出征。这时候便是考验你的时机,如果做不了太子,你也活不长久,本宫看的事比你吃的饭还多,自古以来都是成者王、败者寇,你要是做不了王者,就等着被削藩削爵,死于非命!”长孙皇后苦口婆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他要这么善良,可知他的两个兄弟,个个都是狼子野心。

“九弟没这么狠。”阑凤歌抿紧双唇,他始终不相信九弟会有母后狠,在他心中,他的母亲才是最狠的,谁都比不过她。

“本宫不管你乐意还是不乐意,明天准备好一切,披甲上战场。”长孙皇后冷然说完,拂袖朝殿外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深沉的阑凤歌站在原地。

自始至终,她没关心过一句他的安危,有此母亲,他真觉得是他的不幸。

或许是命运,或者是前世他欠的债,要他今生来还。

抬头看着窗外的皎月,男子缓缓走到那银亮的黄烛前,看着黄烛上弯弯绕绕的火苗,思绪飘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他温柔的母后不是这样的,他和九弟也没这么生疏,两人总是在一起玩,知道九弟从小患有心悸症,所以做什么他都让着他。

包括,他没有和他争她。

第二天。

一大清早,皇城门外就响起阵阵号角声,士兵的呐喊声和马蹄扬起尘嚣的声音互相交织,许多将领身披盔甲,领着手下士兵开始站队,分别将人数分成三拨人。

因为皇帝希望这次争夺太子之位能够公平,所以除了副将由皇子们自己安排外,主将、将士等全由抽签分配。

白芯蕊今日穿了一袭深紫色的轻短袍,一头乌黑的头发挽成个简易的云髻,一束冠发披在脑后,身携一柄小短匕首,腰、腿、肘部各配得有两把精良的小匕首,紫袍里藏有各种毒粉、暗器和解药,肩头扛着那只溪灵鸟,这鸟儿还是经过惠妃批准才能带上路的,虽然这是她的鸟儿。

坐在轿子里,透过轿帘,白芯蕊朝对面马上肤色略白,身穿一袭银白铠甲的男子看去,别说,他这个老公穿上铠甲还真的很帅,简直可以用帅呆了来形容。

阑泫苍那身铠甲银光闪闪,身披长剑,腰挎银质长弓,头束玉冠,冠后垂有一络红色璎珞,这璎珞直拖到他脑后,璎珞上有一串小玉珠,重重搭在他一头鹅黄色漂亮的长发中,就那么坐在骏马上,他整个人看起来高大帅气,威武昂扬,英眉剑目,唇红齿白,果然一米八五的好小伙子。

远远看去,他好像那故事里的白袍小将,一袭白袍迎风飘扬,惹得白芯蕊又想起晚上和他的事。

雪婵也穿了一件黑色的小男装,头上戴个小毡帽,样子显得笨拙且可爱,因为绛红胆子太小,这次白芯蕊没带上她,到把幽然带上了。

幽然一路都十分雀跃,总是偷偷顺着白芯蕊的眼神去瞄她白芯蕊的男人,看着幽然那身粉红色的宫装纱裙,白芯蕊真想一脚把她踢到天山去,人家是去出征,打仗,战场是杀人不眨眼的,幽然还打扮得如此妖娆,这会让众多将士想入非非,无心恋战。

雪婵也看到郡主的不爽了,当即对幽然,鼓起她的小包子脸道:“幽然,你穿这么鲜艳,穿给谁看的?”

要不是她今天忙死了,根本没时间管幽然,在上马车的时候也没注意,早把幽然赶下去了,现在人都带来了,她想赶也晚了。

幽然有些怯弱地看了眼雪婵,忙道:“我…我没有男装。”

“没有男装不知道换件深色的,你穿成这样,是想勾引王爷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雪婵毫不留情的看向幽然,把幽然说得一脸委屈,眼眶红红的,看样子眼泪就愉快啪嗒啪嗒的掉下来了。

白芯蕊见状,当即白了雪婵一眼,冷声道:“雪婵你怎么说话的呢?幽然这是动用战术,到时候用美人计迷惑地方,让地方见色忘义,无心恋战,然后让王爷一举打败敌人,这不很好?”

“哦,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如此啊,是去充当军妓去的。”雪婵不依不饶的接过话,将头扭向窗外。

谁知幽然一听到军妓二字,当即蹭的一声站起来,指着雪婵就愤怒的道:“你说什么,你说我是军妓?有种你给我再说一遍,你!”

“我,我怎么了?”雪婵早就看不惯幽然,当场也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双手插腰,指着幽然就骂道:“我说你了怎么着,你敢说你不是怀有二心?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企图勾引咱们姑爷,告诉你,别以为你是玉蘅,又那个本事勾引咱姑爷,就是你玉蘅,有本事把姑爷勾引走,你也要看看玉蘅的下场。玉蘅死得多惨,我奉劝你一句,是奴婢就作奴婢,不许怀那起歪心思,想抢咱们郡主的男人。在营地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坏心思,我一巴掌把你拍去敌营!”

幽然这下子自尊心没了,当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你…你太过分了,我哪里勾引王爷了,你凭什么这么说。王妃还在这呢,你看不惯我就是了,为什么要当着王妃的面这么说,你是想挑拨我和王妃的关系,如果不行,就叫王爷前来评理!”

“你的意思是,让上战场打仗的王爷…来管你这点家务事?”雪婵当即睨了幽然一眼,她最恨这种装可怜,装柔弱,遇事只知道哭,心机多的女人了。

“王妃,求您评评理,奴婢哪里做错了,为什么雪婵姐总是三番五次的针对奴婢。”幽然喘着粗气,一边说一边还在抹泪,样子委屈得很。

白芯蕊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两个丫头在她面前吵起来,她不发威,笺纸把她当病猫了。

雪婵冷哼一声,别过脸,“别吵了,你真想把王爷吵来?好让他看你可怜的样子,再怜惜你一点?”

幽然正要说话,这时,轿外果然响起一阵浓烈的马蹄声,在幽然哭哭啼啼朦胧感的泪光中,她看到那双修长洁白的玉手轻轻掀开轿帘,目光温润且安静的看了进来,那一刹那,她所有的芳心都被融化掉。

“怎么回事?”男子淡然出声,目光犀利的看向便是嘟囔着嘴的雪婵。

雪婵正要说话,发现白芯蕊正漠然看向自己,忙欲言又止,哭着的幽然则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朝男子恭敬道:“回王爷,没事…”

说道没事的事字那个音时,幽然刻意将声音放缓,样子更加楚楚可怜,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这气得雪婵差点想和她扭打起来,不过看在王爷的份上,雪婵才努力压制住心中的异动。

明明是这个小狐狸精想勾引男人,怎么现在好像自己欺负她一样,这幽然的道行果然高。

白芯蕊看着那光影熠熠男子的脸,他一双狭长的凤眸美丽且安静,正似冷非冷的看向自己,她便道:“没事,小丫头们拌嘴,雪婵把幽然气哭了!”

雪婵一听,忙不服的撅起嘴角,明明是这幽然耍手段,她是不会装模作样的哭,可现在郡主都不偏袒她,搞得她真的想哭了,现在她觉得自己比幽然还要委屈,原来她这个丫头在郡主身边也是有点故事的。

她一直以为丫头就是丫头,整天除了服侍人就是服侍人,没想到现在竟然让王爷关注了。

阑泫苍听完,嘴角冷然勾起,双眸凌厉的扫过雪婵,再停到幽然脸上,看着幽然楚楚可怜的小脸,男子沉声道:“别哭了,吵着王妃休息。王妃昨晚没睡好,让她好好休息。”

说完,玉手将轿帘轻轻放下,只听男子粗狂的冷喝一声,车马继续出发,接着便是一阵扬起尘嚣的马蹄声,马蹄声渐行渐远,慢慢驶到前边去,留给白芯蕊一个宽慰的背影。

还以为王爷要责备自己,雪婵本来抱着以死的决心和幽然搏斗一场,没想到王爷叫她别哭了是怕吵着王妃休息,这么说来,郡主在王爷心中的地位那是非同一般的。

想到这里,雪婵打从心底高兴起来。

幽然还以为王爷会说“别哭了,再哭小脸就花了”,或者“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之类的温情的语言,毕竟她也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可当她听到后边那句时,顿时整颗心都冷了下来。

觉得十分没趣,幽然提着的一颗心慢慢坠到悬崖下方,她也抱着自己的被子,慢慢挪到角落里,双手抱住头,开始慢慢思索起来。

见幽然这个样子,雪婵则迅速凑近白芯蕊,把白芯蕊拉紧点,惹得白芯蕊又瞪了她一眼。

白芯蕊觉得心里暖意洋洋,原来,这就是被人疼爱、呵护的感觉,她也没想到阑泫苍会护着她,因为毕竟的确雪婵过分了点,把幽然说哭了,没想到他还是挺任人唯亲的,心里的暖意愈来愈多。

可那句她昨晚没睡好,这不明摆着告诉人家,他们俩昨晚一直在打仗?

想到这里,白芯蕊忍不住睨了眼外边的男子一眼,谁知眼睛一瞟过去,他正好看过来,两道炽热的视线一接触,白芯蕊当即感觉自己被电了一下,因为阑泫苍的眼神实在太温情太充满电流感,原来被帅哥电的感觉是这样的。

她承认,她的电流没他的强大,她忙转过身,轻轻将车帘拉下,小脸早已红扑扑的。

来到皇城门外,阑泫苍的副将吴风豪早就率领将士守候在地,在看到苍流王过来时,吴风豪当即上前,躬身行礼道:“末将参见王爷,王爷金安。”

“吴副将辛苦了,一切都可准备妥当?”阑泫苍抬头看了眼另外两个小城门,靖王和七殿下两人早已到场,两人均身穿盔甲,在看到阑泫苍来时,慢慢策马上前。

吴风豪点头道:“回王爷,一切都准备妥当,末将已按惠妃指示,将一切布置妥当,王爷一会只要安心与王妃一起乘坐马车便可,外面的事都由末将负责!”

男子听完,正在说话,此时,边上的靖王早策马上前,嘴角溢起一抹冷笑,沉声道:“九弟身子不适,一切都要副将打点,不如不去了,安心在家相妻养母的好!”

如此赤果果的蔑视,听得马车里的白芯蕊捏紧拳头,她将车帘掀开,看看阑泫苍如何应对。

阑泫苍对着靖王笑了笑,轻咳一声道:“三皇兄说得对,臣弟的确身子不太好,昨晚和夫人过度劳累了,没怎么睡好,一会真得去马车里休息休息…”

阑烙苏一听,一张脸登时就绿了,咬牙道:“女人也可以随军?”

“夫人疼惜我的身子,要一路照顾我,难道,靖王妃没来?”阑泫苍扬起眸,不咸不淡的看向阑烙苏。

阑烙苏此刻更觉得尴尬,正要答话时,忽听后边响起一阵车轮辘辘的声音,接着,马车在远处停下,有两名侍卫正在上前拦截,里面的女子迅速拿出手中的金牌,等女子出来时,阑烙苏更是眉头一皱,他宁愿白芯蕊不来。

幸好白芯蕊穿的男装,而且很聪明低调的站到火头军里去了,否则天下人都会笑话阑国皇子,出门打个仗都要把身边暖床的女人带走。

阑泫苍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阑烙苏,抬首看向边上一言不发,十分安静的阑凤歌,“七哥,你的副将呢?”

阑凤歌朝阑泫苍温和一笑,指了指远处正在指挥士兵、一身戎装的先锋大将军徐鑫,“云霓郡主的夫君,在那呢!”

云霓?白芯蕊听到云霓这两个字,便向外边看去,只看到徐鑫,没看到云霓,当然,不是个个男人都像她相公一样身子不好,需要人伺候,云霓便是肯定不能来的了。

一提到云霓,雪婵有些欲言又止,轻声道:“没想到徐将军那么意气风发,呵呵…”

“你想说什么。”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白芯蕊扭头看向雪婵,冷声道:“云霓和徐将军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有事瞒着我?”

雪婵忙摇头,支支吾吾的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白芯蕊这下子更认定雪婵知道些什么了,她当即板起脸,沉声道:“好,你不说是吧?”

“不…我说,郡主,我说就是了。”雪婵咬了咬唇,有些为难道:“郡主,我不说是怕你生气,怕你难过。我那天出去买葡萄,听外面的丫头说,我听她们说云霓郡主的婆婆刘氏一向向着她的三儿媳妇成氏,这成氏是个贪心不足的,郡主一嫁过去,她就总想法子要她的嫁妆,要了这又要那。终于,云霓郡主忍不住,就不给她了,那成氏结果处处为难郡主,联合她婆婆刘氏给郡主穿小鞋,往徐将军房里赛了好多通房,听说前几晚徐将军还常去郡主房间里。可是自从被刘氏塞了那些通房后,徐将军就很少去郡主那了。而且这里通房个个长得妖媚,又会勾引男人,床上功夫一级棒,当然把徐将军给迷住了。这事闹得云霓郡主天天以泪洗面,曾经那个洒脱的郡主,早不见了,现在跟怨妇似的,经常独自抹泪,丫鬟们都替她不值。为了家里和睦,郡主一直没把这事告诉徐将军,但我感觉徐将军知道些神马,却纵然这婆媳欺负她。这事,也怪徐将军,要是他向着郡主,肯定不会要他娘给的通房,就像咱们姑爷多好,对别的丫头看都不看一眼,眼里心里只有你,你比起云霓郡主来,幸福了不知道多少倍!”

白芯蕊听得一头雾水,虽然她不太懂这些通房什么的,但她算是听懂了核心,那就是云霓在徐府被刘老太和成氏欺负了刘老太还在她老公房里安排了好多通房勾引她老公,导致她老公不理她,她现在过得非常辛苦。

云霓的性子她知道,她比较好强,这种事肯定不会告诉宁瑶公主,要是告诉了,宁瑶一定去闹不可。可能女人都是这样,一旦嫁了人,价值观都会改变好多。

“你的意思是,姑爷…在这些男人当中,算是比较好的了?”白芯蕊听到这个,心里有些许欣慰,可是一想起云霓的境遇,她就觉得,她要为她做点什么。

雪婵忙不迭的点头,一脸崇拜且羡慕的将双手何在胸前,睨了眼边上闷闷不乐的幽然,大声道:“那是自然,咱们姑爷可是男人中的极品,精品中的精品。郡主,我给你说,这世间就没有不偷腥的男人,但这肯定得除掉我们姑爷。别的男人,再穷的都要纳个小妾,稍微有点能力的男人那都是三妻四妾,要是王孙贵族,哪家没有几十个通房的?好多公子才十五、六岁房里就有两个通房,他喜欢哪个就要哪个,有的才十七、八岁就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连靖王在很小时就有了通房,不过,七殿下除外,他没有通房也没皇子妃,外面的人都传他又断袖之癖,嘿嘿!”

“挖他?(hat?)”白芯蕊正在喝水,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这些人竟然传阑凤歌是同志,在她看来,阑凤歌再正常不过,他还给她求过亲呢,人家不想早早娶妻,就被这些丫头们传成了断袖,真是可悲。

在现代,三十几岁不娶妻的男人一大把。在这里,三十几岁的估计可以当爷爷了。

听雪婵这么说,她的相公果然还算个好男人,虽然有时候冷漠了点,行为怪异了点,但总体还算好的,是比较关心她的,也不是爱打野食的。

话说儿子都有遗传,怎么阑泫苍没遗传到他老爹的风流,皇帝的女人多得要命,阑泫苍性子跟他爹完全不一样,有点不像父子。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浓烈的号角声,紧接着,在一阵锣鼓声中,一身龙袍的阑帝坐在轿撵上,领着左后右妃,浩浩荡荡的前来为他的儿子们送行来了。

想着自己要跟几个没怎么上过战场的娇贵皇子在战场上玩追兵打炮的游戏,白芯蕊忙缩了缩头,那战场,可是她最喜欢的,只有在上边,她才活得自由、洒脱,不知道这些皇子们有没有真正在战场历练过。

左右是长孙皇后,右妃是惠妃,两女人一左一右,眼里只有各自的儿子。

想到这里,白芯蕊腹诽一句,她们心里不想着自己的儿子,难道想着儿媳妇或别人的儿子?

阑帝和之前一向威严无比,不过威严中但见沧桑,完全没有现代四十多岁男人的那种一枝花的气魄,他已经渐渐老去,好像一位快卸下重任的老者了。

接着,皇上说了堆白芯蕊听不懂的屁话,再然后,喝了饯行酒,大军在皇帝、惠妃、长孙皇后的注目下,缓缓驶出皇城。

在驶出皇城,慢慢驶到郊外时,同向一个主干道行驶。

白芯蕊听说,从邺城到湘云地,要走大约七天的时间,哎哟妈呀,这地真远,这也说明,裔帝的人骚扰的是阑国的边关,还没到小城来。

但是,自己边关的领土被敌军占领,换做是谁谁都会紧张。

而吴地、挎地都和湘云地在一条线上,三个地方相隔路程大约是半天的样子,都属于阑国的东北一带,裔国便在阑国东北面。

白芯柔随军走累了,走得没办法,才左托右托,托了好多银子和关系,终于得到和白芯蕊同坐一辆马车,白芯蕊白了她一眼,才走几步就喊累,这马车一会儿阑泫苍还要来坐的,她宁愿面对冷冰冰的阑泫苍,也不面对一肚子坏水的白芯柔。

白芯柔穿的是黑色的男装,坐在白芯蕊对面,响起上回玉蘅在苍流王府惨死的事,她举得有些对不住白芯蕊,而且她现在坐的是人家的马车,当然言行举止都要小心些了,不然怕被白芯蕊一脚踢下马车。

“呃…妹妹,不是,大姐,最近姐夫身体好些了吗?”白芯柔一激动,差点把大姐叫成妹妹。

白芯蕊冷冰冰的抬眸,看了眼白芯柔,不打算理她,她还得睡觉呢。

见白芯蕊闭眼双眸不说话,白芯柔觉得好尴尬,而一抬头,出了月芽儿,雪婵和幽然都漠然的看向自己,惹得白芯柔更加尴尬。

“大姐,上次的事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白芯柔小心翼翼的开口,反正都说了,多说句也无妨。

“再闹我踢你滚下去。”白芯蕊没好气的扔给白芯柔一句话,这白芯柔就是天生的奴颜媚骨相。

“你…”白芯柔有些气恼,正在说话,雪婵已经开口:“靖王妃,你还是安心坐车吧,我家郡主昨晚和王爷玩得太累,都没好好睡觉,今天得好好休息会。”

“睡觉?”提起睡觉,白芯柔立刻气馁了,自从嫁过来,靖王就没碰过她,除了那次在青楼之外,她就没和靖王睡过觉,虽然现在府里没了玉蘅,但又其他通房,没有其他通房,靖王还有书房,总之,就是没有她的地方。

看到白芯蕊如此幸福,白芯柔就觉得自己好心酸,嫁人嫁人,嫁过去才知道对比,她现在已经彻底的输了。

才走大约没多久,车队就停下来了,白芯蕊正诧异的睁开眼睛之际,这时,外面传来吴风豪激烈的声音,紧接着,车帘被吴风豪一把掀开,再额案后,他扛着满脸是汗的阑泫苍出现在白芯蕊面前。

阑泫苍双眸微闭,在看到白芯蕊时,吃力的吐了口气,又看向边上的白芯柔,冷骇道:“你出来!”

这么一喊,白芯柔吓得往后缩了缩,好不容易有车坐,她克不想再随军赶路了。

这时,后边听到消息的阑烙苏和阑凤歌迅速策马上前,阑烙苏见九弟发病了,眼里虽闪过一抹得意,面色仍旧对白芯柔道:“你下来,我带你,让王爷好好休息。”

“哦哦,好的。”这下子白芯柔雀跃起来,二话不说的跳下马车,小鸟依人、不要脸皮的攀到阑烙苏身旁。

接着,白芯柔忙上前,一脸心疼的看着阑泫苍,又与吴风豪一起把阑泫苍慢慢拖上轿子,吃力的将虚弱的男子扶上来后,白芯蕊担心得心都快跳出来,最近,他很少发病,所以她也没在意,没想到他就多骑了下马,就这样了。

这时,外边的阑凤歌忙将随性的华老先生请了过来,也是一脸担忧,只有靖王脸上的担忧显得很虚假,白芯蕊看了众人一眼,这下子,大家都知道九殿下是个病秧子,到时候如何出征,如何打仗?

还没到打仗的地方就生病,她们这边必输无疑,太子之位必定是阑凤歌或阑烙苏的。

想到这里,白芯蕊一咬牙,紧紧握住阑泫苍的手,一行清泪已经滑到脸上,轻轻滴落到男子白净的脸上:“苍,你会没事的,师父马上就来了…”

白芯蕊关切的看着阑泫苍,此时她的心真的如绞痛一般,很难受,很难受,心真的很痛。

可是男子仍旧懒懒的闭上眼,不再理她,他眉头皱得很深,她知道,他不是装的,他是真的痛苦,是真的心痛。

华老先生忙替阑泫苍看了看脉,将药箱打开,用枸杞子和黄花药膏涂在阑泫苍额头、百会穴处,一口气这才松了下来。

“不妨事,老毛病发了而已。靖王、七殿下,你们赶紧启程,我们王爷身子不好,估计会在路上拖两天了。”华老先生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靖王见状,便点头道:“那九弟你要保重身体,为兄还要御敌杀敌,时间不等人,我先去了。”

随即,靖王领着他的队伍先行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