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令一下,包括惠妃在内的所有人都蓦地一怔,长孙皇后扶着阑帝,双眼瞪得老大,恨恨的盯着裔玄霆,大声吼道:“好你个逆子,不孝子,竟真的敢弑父!他是你亲生父亲,亲生父亲啊!连亲生父亲都敢杀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天下百姓有你这样的暴君,终有一天会揭竿而起,推翻你的暴政,让你不得好死!”

“是吗?”裔玄霆狭长的凤眸轻眯,将手反背的神后,睥睨般的睨向众人,“朕乃裔国帝王,你们想攀亲,找错了对象。还多说什么?全都拖下去!”

“裔玄霆,你敢!”长孙皇后紧紧护着阑帝,此时的阑帝已经气若游丝,他这是活活被气的,他轻轻抚着长孙皇后的脸,朝她微微一笑,凄然的看向高高在上的裔玄霆,点头道:“好样的,不愧是朕的儿子,有君临天下之势,有一国之君的风范。泫苍,朕真的不怪你和你母亲,或许你们有你们的苦衷。其实,你是阑国太子,阑国天下…怎么都是你的,朕也到了该离去的时候,只是…朕有个请求,希望你不要怪皇后,放她和芯蕊离开,更不要恨你母亲!”

这个母亲,自然是指惠妃,阑帝已经粗到,经历这样的变故,终有一天泫苍知道了真相,他一定不会原谅惠妃,他真的怕他恨上惠妃。

“皇上,都到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我们,我…这么多年很少关心你,对不起,你不要有事,如果你有事,我也不会苟活!”长孙皇后眼泪如断线的珠子簌簌落下,她的深情看得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拭泪,可惜,他们现在是败者,自古以来,失败的一方只有一个下场。

阑帝握住长孙皇后的手,这时候已经有几名侍卫上前准备拖他们,正当一名侍卫要上前抓阑帝时,他突然扬起眸,一双目光无比深情的看向惠妃,在深深的看了惠妃一眼后,他痛苦的猛咳一声,随即瘫倒在地,这下子,阑国那些大臣们,全都惊慌失措的哭叫起来。

看到这个情景,他们深知自己的君王是被谁所害,根本没人再去怪阑帝和长孙皇后之前逃走之事,全都咿咿呀呀的哭了起来。

哀鸿般的哭声听得白芯蕊十分压抑,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自相残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家的悲哀?真这样的话,还不如当平凡老百姓来得快乐。

“皇上,你怎么样,皇上?”长孙皇后赶紧扑上去,等她扑上去的时候,登时愣在原地,因为面前的男子眼珠子瞪得老大,已经不会动了。

“皇上,你不要死,不要死啊。你走了臣妾怎么活,臣妾怎么办?”长孙皇后歇斯底里的摇着阑帝的身子,阑帝只是双眼瞪得老大,瞪向裔玄霆和惠妃的方向,样子看上去十分骇人。

侍剑上前伸手在阑帝鼻子前探了一下,慢慢起身,朝惠妃沉重的道:“他已经死了!”

“死了?”惠妃红唇微颤,她迅速走到阑帝旁,准备伸手过去,却被长孙皇后啪的一巴掌推了开来,她本有力气捉住长孙皇后的手,可当她看到长孙皇后那无尽的恨后,顿时愣在原地,倒抽一口冷气,眼底静静的滑下一滴泪。

长孙皇后冷笑一声,朝惠妃道:“别碰他,你不配,现在,你满意了吧!”

说完,她轻轻将手拂向阑帝的脸,颤抖的道:“皇上,你连死都不瞑目,我好恨,恨自己没有能力救你,你等我,我这就来陪你!”

说完,趁众人不备,长孙皇后猛地站起身,眼里迸着无尽的恨意,一个咬牙朝前变的石柱子砰的一声撞了上去。

她的速度之快,快得无人能及,等白芯蕊反应过来之时,长孙皇后已经额头滴满鲜血,瞪大双眼慢慢从柱子上滑到地上。

阑帝和皇后双双死亡,而阑帝是被惠妃活活气死的,众大臣见状,哭的哭,骂的骂,全都想冲上去和裔玄霆决一死战,登时,场面陷入混乱。

白芯蕊漠然看了眼地上的两具尸体,慢慢走到长孙皇后面前,将手拂在她眼睛上,拂过后,长孙皇后的眼睛这才慢慢闭了下去,她冷然起身,看向边上一脸惨白的惠妃,清楚的看见她眼底的泪,可是,这样的泪不值钱。

等她把目光看向裔玄霆的时候,却发现他嘴唇略有些呈浅紫色,他双眸看向地上的两具尸体,身体微微一颤,不一会儿,他脸色刷的变得惨白起来。看上去呼吸都有些急促。

裔玄霆强撑住身体的不适,眼睫轻轻煽动,难受的深吸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阑帝死的那一刻,他的心好疼,比刀割还疼,为什么会这么疼。

他好像看到一层厚厚的迷雾,怎么抓都抓不稳似的,感觉呼吸深重,快要呼不过气来。

惠妃正不知所措只时,突然,只听砰的一声,她猛地回头,见自己儿子已经重重晕倒在地,见此情景,她疯了似的冲上前,大声叫道:“时间,皇上晕倒,赶紧传太医。”

裔玄霆晕了!

白芯蕊想上前去看,惠妃已经命人将他扶到寝殿里去,这时,一排排侍卫拿着武器挡在寝殿外边,白芯蕊跑回长孙皇后的身旁。

这时,侍剑,侍萧走了过来,两人在看了眼白芯蕊后,朝身后侍卫道:“始终是一国帝后,来人,抬下去好好安葬!”

就这样,长孙皇后和阑帝的尸体被侍卫们抬了下去,在惠妃刚才进寝殿时,白芯蕊分明看到她正扭过头,一脸泪痕的看着地上的阑帝。

阑国帝后一死,标志着阑国政权的瓦解和一统天下的开始,如今阑国归属裔国,裔国占领了阑国,变得越来越强大,百姓们根本没能力反抗如此强大的裔国,只得家家闭户祈求自己的平安。

对老百姓来说,他们没有什么能力,他们只要过得平安就好,至于是谁当家,他们并不是那么的在乎,可在这国难当头的时刻,还是有很多不怕死的老百姓上街与裔军将士搏斗,毫无疑问的,是毁灭的下场。

站在那巍峨高耸的城头,白芯蕊叹了口气,秋风吹拂而来,空气透着一股凉意,今天已经是阑帝和长孙皇后被安葬的第二天,惠妃当时下令,好好安葬阑国帝后,又命令众人不得为难她,她才得以站在城头缅怀曾经。

远处的天际泛着一笼淡淡的白光,城楼下方站着一排排身着战袍的将士,大将凌峰正在广场带兵巡视,试图将阑国皇宫残留的其他人给找到。

皇宫全是曾经阑国妃嫔们哭闹声音,有的被打入冷宫,一生不得出来,有的因为反抗被士兵当场杀死,有的被赏给将士,那些公主皇子们也各有各的命运。

七殿下失踪,靖王阑烙苏带领他的人投降裔帝,这一帮人都各自得了新的身份和官位,重新活跃在皇宫大殿之上。

在阑帝死的那天晚上,白芯蕊看见惠妃一个人跪在宗庙里流泪,她想她是伤心的,可是,人都死了,伤心又有什么用。

可能对于惠妃来说,爱情敌不过她的复国梦想。至于裔玄霆,那晚晕倒被急救醒来后,就一个人呆在寝宫里,谁都不见,一切事务都交由惠妃打理。

阑国没了,现在归入裔国,这座雄伟屹立的国都,不知道能存在多久,阑国其他县等都重新改名,由裔国派大臣来治理。

得见阑国覆灭,银国人已经开始惶恐起来,因为原本裔国最强势,如今它灭了阑国,那澜沧大陆还有银国的立足之地?

裔国灭掉阑国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而人们却不知道,惠妃和裔帝在背后不知道操纵和布局了多少年,没有那么多年安插眼线,买通大臣的心血,也不会这么快就灭掉阑国,这样的裔国实在太强大,强大到已经无敌。

银国国君慌了,开始一个个的盘查本国大臣,他也怕自己国家有那么多的奸细,也怕大臣被裔国收买。

天下人除了自保之外,谈得最多的便是裔帝,裔玄霆的真容露了出来,跟众人想象中一样俊美无双,因为惠妃封锁消息,裔玄霆是九殿下的事根本没传出去,知道这秘密的许多人都被处死了。

年轻姑娘们听说这裔帝长得那么倜傥,全都放心大动,又因他没有立后,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一个个姑娘们都在心里勾织那副美梦。

第109章

白芯蕊怅然的看着远方的天色,自从大殿上见了阑泫苍一面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她知道现在的他是裔玄霆,她们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她感觉她们已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趁他没想起她和惠妃没改变心意之前,今晚她一定要逃走,她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得越远越好。

现在的她独身一人,早已把降红和雪婵托人送了出去,让她们去找白老爹,白府的其他几个姐妹,白芯瞳、白芯画和白芯柔几人,都因为沾着靖王阑烙苏光的关系,得以活命。

今天是裔国交接阑国的大典,晚上皇宫会举办一场宴会,许多早就归降裔国的大臣们全都乘坐马车前来皇宫,这是惠妃举办的,据说裔玄霆不会参加。

白芯蕊就想趁今晚皇宫人多的机会,逃出去。

想要逃出去还不简单?她只要扮成某个宫女,然后混在王孙大臣的队伍后边,就能轻易出宫。

打定主意,白芯蕊眺望了一眼远处高高的宫墙,阑泫苍应该孩子啊里面吧。

走到皇宫西干道旁,白芯蕊看到远处驶来一定赤金色的马车,马车后跟着几名打灯的宫女,白芯蕊见状,当即闪至边上的石榴树后,不知道是那个达官贵人的马车,她正好可以跟着混出去,总比一人之力和那么多人搏斗的强。

等马车经过石榴树旁时,白芯蕊闻到一股好闻的清香,也不知道里面呆着哪家的千金,待最后一名宫女走过来时,白芯蕊猛地上前,右掌刷地劈了下去,那宫女当即晕倒,白芯蕊则趁众人不备,将宫女拖到树后,三下五除二的换掉宫女的衣裳。

不一会儿,她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宫女,且迅速跟在队伍后边,这队伍径直朝前走,白芯蕊一直低着头,因为皇宫里大多数人都认识她,她不能暴露行踪。

走到宫门口时,白芯蕊见随行的一名宫女拿出一块金黄令牌,守门的人立即恭敬的行了个礼,继而放行,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这些人这么尊敬。

正愣神见,队伍已经出了城,白芯蕊走在最后,与一名宫女并排着,她正打算趁机离开时,突然,身边那名宫女扭过头,小声问道:“喂,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那个宫的?”

白芯蕊抬眸,眼神犀利的睨过那名宫女,不紧不慢的道:“我是东宫的,你呢?”

“东宫的啊?你命真好,听说东宫的除了太子妃,一个不留。”说完,小宫女有些怀疑的看了白芯蕊一眼。白芯蕊当即反问她,“那你有事那个宫的,我也没见过你。”

小宫女一听,当即自豪的道:“我是昌仪宫的,以前服侍的可是长孙皇后,我觉得你和我命都好,当时裔国的晴姑姑要从昌仪宫挑两名宫女随身伺侯裔帝,就挑中我,。对了,我叫腊梅,你呢?”

白芯蕊心一惊,伺侯裔帝,难不成,前边马车里坐的是裔玄霆,也就是阑泫苍?他怎么跑出来了,而且还这么低调的出来。

难道,是想躲避惠妃,或者准备回裔国。

“你怎么了?你叫什么呢?”

腊梅将手杖到白芯蕊面前挥了挥,白芯蕊愣了下,便道:“我叫子衿。

“子衿啊,那我们以后就是好姐妹,等到了裔国皇宫,咱们一定要守望相助,互相扶持,因为咱们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外人,昨晚我才被欺负了呢,所以我们一定要团结,姐妹同心。”腊梅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自己的姐妹,自然对白芯蕊热情得很。

白芯蕊漠然看了她一眼,她才不去裔国,她要离开这儿,去游遗天涯海角,才不去那压抑的鬼皇宫。

正在思忖之际,这时,前边一名身着粉衣宫装,年纪略大的女人走了过来,一走过来,她就指着腊梅道:“在这里嚷什么嚷?你们阑国女人就是这样,喳喳呼呼的,你们俩,跟我来。”

“你要带我们去哪?”白芯蕊上前,也不知道这女人是谁。

“就是,姑姑,我们不是服侍皇上的吗?”腊梅一开口,白芯蕊就知道,这就是她口中所说的晴姑姑。

晴姑姑睨了两人一眼,抬眸道:“就凭你们俩这样子,也配服侍皇上?跟本姑姑走,到了阑国,就服侍新选进宫的秀女。”

“请问姑姑,秀女都是刚进宫的?”腊梅有些臆想的者的晴姑姑,那些秀女要是被皇上看中,将来吃香的喝辣的,应有尽有,早知道她就不做宫女,去选秀女了。

“怎么?凭你这种姿色也可以进宫?做服侍人的丫头还差不多!”晴姑姑看了腊梅一眼,且将目光看向白芯蕊,当她看到白芯蕊时,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道,“不过这丫头倒是模样标致,这样标致的宫女,很少见了,可惜,再标致,也只是十宫女。不过,咱们皇上跟那些普通的男人可不一样,连那跟天仙似的阑国太子妃他都瞧示上眼,更别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是,晴姑姑。”腊梅吐了吐舌头,忙把白芯蕊拉起,朝晴姑姑走去。

白芯蕊见状,本想挣开她,可是前边不远处就是裔玄霆的马车,万一她示小小心让裔玄霆发观了,一定很麻烦。

算了,先跟晴姑姑走,到时候见机行事。

可是接连几天,白芯蕊都被晴姑姑严密监视着,晴姑姑那双火眼金睛,像有毛病似的,只盯着她看,好像生怕她逃掉似的。

最重要的是,她和腊梅一直走在裔玄霆马车之后,后边跟着防守严密的裔国士兵,凭她一巳之力,根本突围不出去,而且容易让裔玄霆发现。

既然一时半会逃不开这里,白芯蕊暂时便不打算离开了,因为现在天下大乱,百姓四处流亡,没有哪个地方比呆在裔帝身边安全,对付几个小喽啰她没问题,但对付大批人马,绝对吃不消。

她武功是不错,但是没到以一敌千的地步,这是正常人都难以达到的。

罢了,她从开始强烈想逃走,己径变成一种随遇而安,如果做一个小宫女没有那么勾心斗角,貌似也不错。

现在的日子,每天就是跟着晴姑姑学习裔国的礼仪,学习如何伺侯主子,闲来无事时,她就坐在露天马车上,淡看天际绯红的霞光,或者细闻那鸟语花香。

大约在路上行了三天左右,队伍已经到达裔国,白芯蕊想趁队伍未进宫前离开,因为她不可能跟晴姑姑她们进宫,一入宫门深似海,想再出来,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可是,晴姑姑像看出了她的心思似的,在进城的时候,一直跟在白芯蕊身旁,那双犀利的眼睛如豹子似的紧紧盯着她,似于要将她看穿。

没办法,白芯蕊这次的逃离计划又失败了。

一到裔国的都城金城,白芯蕊就发现了她和金城百姓的区别,现在的她好像是一十土山沟的山妹子,来到繁华美丽的上海似的。

不过,金城的百姓并没有因为国家的强大而十分傲慢,他们仍旧彬彬有礼,一个二个言行举止颇有大国之风,街上十分于净,宅邸乞派富丽,一座座高宅耸立在大街两旁。

当马车驶到裔国皇宫跟前时,白芯蕊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她这辈子看过的美丽建筑无数,也不得不赞叹,裔国皇宫的奢华是她从未见过的。

整座皇宫金碧辉煌,美轮美奂,雕梁画柱,扰如被一层金光罩住一般。远远的,霞光未褪,一笼笼浅紫色、淡红色的晚霞映在宫墙上,将红色的宫墙映得一片绯色,那般的熠熠生辉,看得白芯蕊移不开眼。

看着好像被轻纱笼罩的宫殿,白芯蕊心想,一定要进去打一转,否则白穿越了。

打定主意,她二话不说,主动跟着晴姑姑进了皇宫。

“喂,你们听说没有,这可是裔帝第一次选秀女,听说阵势很庞大。”一位进汀兰院,腊梅就拉起同屋的几十宫女聊了起来。

这几十宫女都是裔国的,一听到腊梅的话,全都不屑的别过脸,其中一名身穿紫衣的女子走过来,朝腊梅竖起眼,冷哼一声道:“咱们裔帝选秀女,关你屁事?”

腊梅一听,当即抬起眸,朝面前的女子道:“阿兰,你什么意思?”

“你管我什么意思,总之你们为些阑国来的狗奴才,以后少废话就是,否则我禀告晴姑姑,告你们个嚼舌之罪。”阿兰抬高眉头,身子立得高高的,居高临下的盯着腊梅。

白芯蕊见状,眼底闪过一缕冷芒,暂时不言,她倒要看看这宫里究竟谁对人好,对人不好。

“有什么了不起?大家都是奴才,子衿,别理她,我们走。”腊梅拉起白芯蕊,朝两人的床铺前走去。

还没走过去,阿兰就领着人冲了过来,白芯蕊正想坐在床铺上,阿兰一把将她推开,挽着双臂,斜眼道:“这也是你能坐的地方?滚出去!”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白芯蕊还未发话,腊梅已经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她早不爽这个阿兰了,一路上处处刁难她们也就够了,到了皇宫还这样,那就太过分了。

“我说,叫你们这些阑国来的阶下囚狗奴才滚出去,你们不配呆在咱们裔国的地盘上!”阿兰见白芯蕊没诜话,以为她性子温和,好欺负,就暂时忽略了她,将目光狠狠盯在腊梅身上。

腊梅也不是吃素的,她以前可是长孙皇后身边的丫头,哪轮得到裔国一个伺侯秀女的小宫女欺负,当即,她仰起手,啪的一巴掌给阿兰煽了过去。

冷不防的,阿兰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被煽了一巴掌,从未没吃过亏的她,哪里肯就范,她同样扬起手,朝阿兰一把打去。

白芯蕊见状,眼神嗖地一咧,将手中正拿着的银钗轻轻一弹,那银钗便嗖的一声从阿兰髻角擦了过去。

一根银钗差点要阿兰的命,阿兰吓得赶紧收回手,朝白芯蕊和腊梅看了一眼,白芯蕊迅速装得十分温和的样子,呆呆的看向阿兰,眼神无辜,十分柔弱,阿兰当然不会怀疑她。

“这谁射的!难道外面有人?”阿兰看了阿芳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外边,发现一个鬼影都没有。

手正要打她,突然看到地上那明晃晃的银钗,手顿时软了下来,气愤的瞪了,腊梅一眼,“你敢耍把戏,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晴姑姑,由她处置。”

说完,阿兰领着阿芳她们恨恨的跑了出去。

这下子,腊梅有些急了,她瞳孔微缩,看了愣愣的白芯蕊一眼,突然,她眼神陡地微转,一个咬牙,轮起手啪的一巴掌煽在自己右脸上。

煽完右脸她还不解气,当即又轮起巴掌,狠狠的煽在自己左脸上,如此这般,看得白芯蕊大吃一惊,腊梅在干什么?

“好疼…”腊梅已经疼得龇牙咧嘴,嘴角有一丝鲜血溢了出来,这时,外边传来阿兰吵吵嚷嚷的声音,腊梅见状,猛地也扑倒在地,一边捂脸一边嘤嘤哭泣起来。

阿兰正拉着晴姑姑进来,一走进房来就看到腊梅爬在地上哭的模样,见这景象,她蓦地瞪大眼睛,大声道:“小贱人,你做什么?”

一看晴姑姑来了,腊梅忙抬眸,朝晴姑姑跪着爬了过去,一边磕头一边哭喊道:“腊梅求姑姑作主,当初是姑姑引腊梅进的皇宫,姑姑就是腊梅的天。如今阿兰她看我们不顺眼,不仅让我们滚出去,还仗着人多势多虐打我和子衿,呜呜,求姑姑为我们作主。”

“小贱人,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打你了,明明是你打的我。”阿兰咬着唇,她怎么都没想到这腊梅心计如此深,分明是她被打了,现在腊梅竞然敢倒打一耙。

白芯蕊这下可看懂了腊梅的意思,看来她刚才不着声是对的,正好趁机观察出这些人的品性,阿兰急躁,心直口快,不会使什么计谋。

一直跟在长孙皇后身边的腊梅可就不一样了,看得多学得多,刚才这招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这忒狠了点。

对自己都狠得下心的人,对别人又会如何?

一个小小的宫女都如此有心计,那长孙皇后更不可说,不过,她的历史舞台太短了,就好像拥有一把炸弹的对家,遇到拥有一串顺子的地主一样,地主顺子一次出完,对家再有炸弹,也发挥不了什么功力,只得看着手中的好牌认输。

长孙皇后已经去世,暂时不论,不过腊梅她可得小心提防。

晴姑姑看了眼完好无损的阿兰,又看着嘴角滴血的腊梅,没好气的看了阿兰一眼,大声道:“你以为姑姑是傻的?谁对谁错都分不清?阿兰你恶人先告状,罚你今晚不许吃饭!”

说完,晴姑姑懒得理会众人,朝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立即端来一盘碟子,那碟子上摆着数十枚红木板,每枚木板上都写得有秀女们的名字。

“姑姑!”阿兰一脸的不服气,只得撅着嘴恨恨的盯了腊梅一眼。

腊梅见阿兰只被罚不许吃饭,心里一股恕气咽不下,不过,她转念一想,当即抬眸道:“姑姑,对不起,都是腊梅和子衿不懂事,惹恼了阿兰姐姐,求姑姑别惩罚兰姐姐,要罚就罚奴婢吧,都是奴婢不好。”

卷二第110章栽赃

接着,各个宫女们分别抽了木板,各自有了自己要跟的人,待白芯蕊和腊梅的时候,只剩下两块缺了角的红木板。

腊梅挑了成色稍好的一只木板,白芯蕊就捡了最后一只。

“雪莺?”等人走后,腊梅看了眼手中的板子,慢慢走到自己床上。

白芯蕊一听那个雪莺,当即愣了一下,她还以为是阑雪莺。

再看自己手中的板子,上面写着“浅笑”二字,女子的名字很好听,她第一眼便喜欢上了。

接着,两人梳洗打扮一番,带着自己的包袱来到华音宫,华音宫是各秀女住的宫殿,宫里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大厢区间,每个区间又分别有十二间上等厢房,雪莺和浅笑正好住在一起,都是东厢房。

而且,两人的房间挨在一起,分别是一号房和二号房,这下子,白芯蕊和腊梅顺理成章的又同住一个厢阁。

因为她们是宫女,宫女不能像主子一样一人一间房,或者有自己的宫殿,她们按自己服侍主子的情况来分配,正好雪莺、浅笑住一、二号厢阁,所以白芯蕊就和腊梅共住一间,以方便伺候两位主子。

两人在宫女房安顿好之后,白芯蕊坐下感叹,她来这里,做了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的呆郡主,还做了高高在上的苍流王妃,后边甚至还成了太子妃,真没想过自己还会过过小宫女的生活。

只要别人不惹着她,这自然好办,她无事时喝喝小茶,晒晒太阳,懒懒散散也能将就,但如果有谁要惹她不快,干打扰她的闲庭生活,她一定让她好看。

裔国皇宫和阑国皇宫不一样的是,这里的陈设以冷色系为主,皇宫大殿以银色、灰色、黑色、深红色等为主线条,看上去大气磅礴,气派非凡,巍峨的宫墙给人一种王者之气,让人打从心底敬畏。

白芯蕊打点好自己的着装之后,和腊梅分别去东厢阁,腊梅进一号房,白芯蕊进二号房,一走进去,她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青草芳香,这香很淡雅,十分好闻,她心情顿时也舒畅起来了。

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坐在镜前,听到有人进来,她忙转头,这时,两双美眸相对,双方的眼里都有着一抹惊异之色。

浅笑看着面前一汪清眸,有着一双弯弯新月般眉毛的美丽女子,不由自主的欣赏起她来,白芯蕊也笑着看向面前这温柔如水,美如仙女的女子,两人眼里都是赞叹。

“你好美!”浅笑朝白芯蕊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朝她伸出手,“你也是入宫的秀女吗?我叫浅笑,你呢?”

白芯蕊见浅笑一直盯着自己,忙朝她笑道:“不是,奴婢叫子衿,是伺候小主的宫女。”

“宫女?”浅笑不可置信的看了白芯蕊一眼,这么漂亮的女子,竟然是宫女,她起码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人,竟然只是个宫女,可惜了。

“嗯。”白芯蕊朝浅笑点头。

“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美的女子,要是你来选秀女,将来一定扶摇直上,要做娘娘的。”浅笑将白芯蕊拉到床头坐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她。

“小主也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白芯蕊由衷地看着浅笑。

两人寒暄了一阵子之后,白芯蕊开始进寝房收拾打点,浅笑则坐在镜前描眉画黛。

正在这时,外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白芯蕊从暗格看过去,之间腊梅扶着一个体型窈窕,浓妆艳抹的艳丽女子走了进来,难道是雪莺来了?

因为隔得有些远,白芯蕊没有看清,便凑上前,这时,雪莺也走近了过来,她猛地一抬眼,双眸死死盯着来人。

竟然是阑雪莺!

刚才她听到腊梅说雪莺的时候就觉得很熟悉,后来想怎么可能是她,没想到真的是她,阑雪莺怎么混到裔国皇宫来了?她竟然没死!

当时她从阑国皇宫跑出来,外边闯进那么多的裔国将士,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还没想清楚,阑雪莺已经冷笑着走到浅笑面前,朝浅笑冷声道:“果然是出水芙蓉,姑姑说的不错!”

浅笑打量着面前的不速之客,不解的抬眸,“你是谁?来我这里想做什么?”

“本姑娘听说二号房里的浅笑貌若天仙,艳压群芳,特地过来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你果然生的美丽动人!”阑雪莺说着,脸上突然溢出一抹淡笑。

“多谢姑娘赞美,你也生的很美。”浅笑仍旧是一脸的不解,不过她初来乍到,不能得罪人,能和人家处好关系就处好关系,母亲告诉过她一定不要得罪这深宫里的人。

见浅笑态度唯唯诺诺,阑雪莺凤眸里浸满敌意,当即道:“山鸡也敢跟凤凰相比?随便夸你两句你就当真,真以为自己是娘娘了?”

阑雪莺冷不防的欺来,吓得浅笑大吃一惊,她原以为这人是来示好的,没想到是来挑衅的。想到这里,她瞪大眼睛,超面前一脸刻薄的女人道:“姑娘,这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出去?”阑雪莺说完哈哈大笑一声,见面前的浅笑有些害怕,脸上立即扯出一抹微笑,拖着浅笑的手,朝她道:“妹妹你别生气,我刚才是和你闹着玩呢,没想到你当真了。咱们都是宫外来的,到了这里应该是互相帮助才是,刚才是姐姐错了,现在就给妹妹斟茶配个不是!”

阑雪莺变脸比翻书还快,看得白芯蕊一阵反胃,真是冤家路窄,要是她敢再过分一点,她就出去一掌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