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我就是奇怪你怎么办到的。”
妲己没有说话，水若冰抓了抓头：“啊，对了，我不是还应该有个十八万的物品随机吗？怎么也没有看到？”
“房子不要装修吗？”
“啊？”
妲己慢慢的说：“这次的随机物品，就是简装了。”
水若冰此时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说，她不知道是该感谢妲己的贴心啊，还是卡着他脖子问，怎么能拿十八万都去做简装？不过联想到她的那什么江诗丹顿，她顿时释然了，十八万做装修，总比再出点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好！
“系统已进入六级，你可以选择：一，晋级特级厨艺；二，晋级中级装扮。”
这次水若冰没有犹豫，直接就选择了厨艺，她现在已经认识到，这才是她的根本，虽然这个根本的地基，其实也是虚无缥缈的。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选初级干预的时候，妲己为什么是那个表情了，很显然，在本身与外物之间，她选择了外物。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下次决不能随便的为外物动心了，而在此时，她那早已升了满格的厨艺又清空了，而在那刀工、火候下面又加了一个境界，她皱了下眉，斜眼看妲己：“不要告诉我，做饭也能做出不同的境界。”
“要不你以为你那师父是怎么出众的？”妲己冷笑了一声，“你有机会，还是找他请教请教吧。”
说着，他就消失了，倒把水若冰弄的一愣，只觉得他后面的一句话带了几分气。
“一个系统也会生气吗？”
她这样想着，又揉了揉了自己的脸，然后找出衣服，进了浴室，这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她要好好冷静冷静。
这种套间，洗手间也比别的地方大，沐浴的地方是一个可以躺下两三个人的大池子，此外还附带一个小小的桑拿屋，她泡了一个澡，蒸了十分钟，出来的时候，又翻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最后找出一套休闲服，宝蓝色V领上衣，深蓝色牛仔裤，Esprit的牌子，虽不怎么好，但她穿在身上，倒有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她把头发扎成马尾，这是她的老发式，过去扎的，用她家太后的话来说就是，要怎么死板，就怎么死板，但现在扎的却颇有感觉。
拿了一顶白色的帽子顶在头上，又从包里摸出一个酒红色的太阳镜，在镜子里看了看，自觉也是一个运动型的美女了，然后又比了一个姿势，这才去联系米青，问米青是否在休息，过了一会儿，就听到电话响了。
“师父，你饿不饿，咱们去吃好吃的吧。”
“……你可以到外面去吃吗？”
水若冰嘴角一抽，装作没有听到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师父，我查了，据说附近有一家水煎包特别好，咱们去吃吧！”
第55章 意境（上）
水若冰说的水煎包，在上海本地被叫做生煎馒头，在水若冰来看，这有皮有馅儿的，怎么也是包子，但魔都人民就这么叫，再加上这是魔都土生土长的一道点心，水若冰也不能说人家把名字起错了。
他们吃的这一家，是魔都的老字号，和很多老字号一样，若让那些吃了几十年的老饕客们说，是失了当年的风采，但总是有几分底蕴在，包口上撒着黑芝麻，馅儿里是灌了汤的，底面被煎的金黄，一口咬下，又香又脆又软，配着豆浆和甜酸的咸菜，很是利口。水若冰吃了两个，感觉到大半饱了，这才停住，而那边，米青早已停下了筷子。
“师父，你胃口真小。”水若冰带了几分抱怨的说，“你这样下去，我会很有压力的。”
“……刚才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吃了两份简餐。”
水若冰嘿嘿的笑了起来。刚才在飞机上的时候，她因为心中有事，只喝了两杯水，于是她的那份简餐，就被米青吃了。虽说现在也过了一段时间了，但米青，还真不应该饿。
“师父，厨艺是不是也是有境界的分别的。”
米青一愣，然后点了下头：“自然是有的。”
“那……怎么分？”
米青想了想：“大体上来说，厨艺是分为两个级别的。第一，是要让人吃饱；第二，是要让人吃好。在饭都吃不饱的时候，以第一点为主；在不缺乏食材的时候，以第二点为主。”
水若冰的表情囧了起来：“这吃饱饭好像是当官当皇帝的人管吧。”
他们一介厨子还能管人是不是吃饱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没有东西，难道他们还能吹口仙气变出不成？
“众多人的粮食问题，的确不是我们所能管的。这话说来话长，我们换个地方吧。”
这一会儿，饭店已经开始上人了，虽然还没有完全坐满，但这个架势却是很快，就算没人赶他们，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水若冰要了个袋子，将剩下的两个生煎馒头放进去，然后就和米青一起出来了。
他们走了一会儿，本想找个公园，最终还是只能找个咖啡店，然后要了一个半包坐下来。
“你饿过吗？”
在服务员给他们上了咖啡后，米青突然开口，水若冰一愣。他们家条件是不怎么好，但再怎么说，她也是80后，吃食上倒没缺过，她想了想，道：“基本上不能说饿过吧，只有一次，我赶着送人到省城，被堵到高速上，堵了大半天，差不多一天没能吃饭。”
“嗯，这一课是你缺乏的，我找个时间给你补一下吧。”
水若冰一愣，心想着这要怎么补，就听米青又道：“咱们饭门的历史，你还记得吗？”
水若冰连忙点头：“记得，你说过，咱们的第一代当年很是艰难，后来自姓为范的。”
“是的，他老人家当年是乞丐，对于他来说，山珍海味，龙胆凤髓也没有一顿饱饭重要。在食材缺乏的时候，如何用仅有的食材做出能让人感到饱腹的食物，就是对我们的要求了。”
水若冰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心说怪不得饭门的人要这么了解食材的性质，感情不仅是为了把饭做好，还有这么一出。对于米青的这个说法，她倒没什么怀疑的，再怎么说，她也在厨房呆了这么久，就算是速成的吧，也知道有的食物是很容易令人有饱腹感。而同样的食物，不同的做法，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
“而吃好，则包括很多，这一点，我早先对你说过。”
“是的，师父。”水若冰知道米青此时也有点考校她的意味，米青虽然天天都会点拨她，但都是细节，这种大方向的只有她主动提问的那么几次，过后他也没有再说，这次提起，估计也是想看看，她有没有真的记在心上，她挺直背，“您说过味道，说过食量，还说过营养。”
她说着，就把米青当初的话，就重复了一遍，虽不是一字不差，但也八八九九，米青点了下头：“那我今天还要对你说一个，就是心情。”
“心情？”
“是，把你的心情你的心愿，通过你的食物表现出来。若是让普通人一吃，就能有所感悟，那在厨艺上，你就算出师了。”
“……师父，您出师了吗？”
米青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那意思却表露出来，水若冰吸了口气，扯了下嘴角：“师父，您、您真天才！”
她知道有通过字、通过画、通过音乐来表达什么感情的，但通过食物……她过去是真的没想过，虽然她也看小说漫画中描写过某种食物有什么妈妈的温暖的感觉，但她一直觉得，那还是个人感情在起作用。
比如那人过去在家经常吃他妈妈做的叉烧饭，有一天离开他妈妈了，多少年后，又吃到叉烧饭，当然会想起他妈妈。若是多少年后，他吃到水煎包，也能想到他妈妈……嗯，那应该是他妈妈当年也给他做过水煎包。
米青喝了口咖啡，慢慢的说：“你是我见过的，天分最好的，比我，要好的多，要做到这一步，对你并不困难。”
水若冰低下头，有些匆忙的喝了口果汁，她也知道不难，她现在的特级厨艺里就有了境界这一项，虽说这一条水涨船高的要求一万点，但也不过是多多练习的事情。
是的，水若冰是这样想的，她觉得特级厨艺和先前的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就是进度条高点，选项多点，她要进步的话也要困难一点——在初级的时候，她每切菜一百下，刀工就会增加一点；但到了中级，就要切二百下；到了高级，就要切四百下。这一点，此时在其他上面的确没有变化，但在境界上，却完全不一样！
现在水若冰再要练习厨艺，不用再买一套厨具，在房间里偷偷练习了。FM虽然还没有在国内遍地开花，名声还是有的，虽说同行是冤家，但大的星级酒店，互相也有联系，水若冰是FM的选手，到哪里把身份报出来，也会给几分面子。
而且FM在魔都，也有分店，只是那个分店离他们住的地方比较远，所以水若冰最后选择，就在他们下榻的酒店练习练习。米青并不赞同她在这个时候还练习，但是见她坚持，也就不再反对。
水若冰先前是真没想过这时候还练习的，她原本的打算是好好放松一下，在米青面前装着养心静气，但，她这不是厨艺到特级了吗？多项点数都可以再次攀升，这在第二天就要比赛的情况下，她这可是典型的，能把刀给磨亮的。
找到酒店的经理，拿出参赛的资格证，酒店的经理也就很愿意配合了，不管怎么说，能从地区中杀出来的，也算是高手了，给这样的高手一个方便，也许，以后这个高手也能给他们一个方便？
因此水若冰很顺利的得到了一个小厨房，在那里切菜炒饭，她速度快，又对升级充满了无限的热情，再加上她只在这里练一天，也不在乎其他厨师是不是有意见，因此直把外面下的单子揽去了一小半，负责给她洗菜的帮工，都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当然，这酒店一开始并没有想拿她当白工，只是见她切萝卜切白菜的速度太恐怖，若是把那些萝卜丝都扔了……不是说负担不起，也的确可惜，因此就拿去用了，而水若冰又不是只要练刀工，所以就主动请缨，要求做菜。
虽说是星级酒店，但除了招牌菜外，其他的也没有太多讲究，再加上水若冰的手艺，不至于令顾客不满，那酒店经理一见，也就随她的意了。到她十点钟从厨房出来，刀工火候都有了一点的进步，唯有意境，纹丝不动。
意境不动，她的特级厨艺也就没有进步，这些技能都是要各种各项都达到了要求，才会有一点的进步的。连着六个小时的劳累，再加上没有进展，她有些垂头丧气的从厨房出来，走过过道，就要上楼，抬起头，突然就看到米青正在和一个女子相谈甚欢。
那女子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美女，虽然说是时下最流行的锥子脸，高鼻梁，但水若冰一看，就能看出，那双有神的眼睛，有一半是画出来的，睫毛也是贴的，但就算没有走到跟前，水若冰也能感觉到那女子身上的气质，和祁香那种就是就是散发着尖刻的美不同，那女子让人一见，虽然也有一股尽在掌握的气场，却更为圆润。
她穿了一件小开衫，长中分头发自然垂下，双手松松的交叉放在桌子上，微笑的看着米青，米青正在说着什么，离的远，水若冰也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但显然，他很有兴致。
水若冰觉得心下的不舒服更强烈了，一时不知道是要走过去，还是转身离开——她家师父看样子和那女子挺能谈的，她走上去，是不是就当了特大号的电灯泡？
就在犹豫间，米青已经看到了她，立刻就对她招了下手，她吸了口气，走过去，挤出一丝笑意：“师父！”
米青应了一声，点点头：“宋女士，这就是我那个徒弟，以后说不定还要你关照了。小冰，这位是宋言宋女士，宋女士可是品酒的大家。”
第56章 意境（中）
“宋女士好，我是水若冰，您叫我小冰就可以了。”
一听米青这么介绍，水若冰立刻笑着伸出了手，宋言站起来和她握了一下手，赞道：“果然是人如其名。”
在米青刚才叫水若冰的时候，她已经快速打量过她了，很显然，刚从厨房中走出来的水若冰有些无精打采的，虽然她强打着精神，可也有一种疲惫，但是她就这么款款而来，却自然的带来了一种沉郁的气息，等她人走到近处，更是让人眼睛一亮。五官倒不是说十分的漂亮，气质也说不上优雅高贵，但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特殊的感觉，让人心生好感。
声音响亮，却又带着一种磁性，宋言虽然只是个女性，一时间也觉得这声音实在好听。当下宋言心中就是一声叹息，这范门，到底是从哪里找的这么又有天分又有容貌的徒弟？还是说，他们都是看着容貌找徒弟，然后再培养的吗？
她这么一赞，不说水若冰，米青心中都有些别扭，在外人面前他也不好吐徒弟的槽，只有默默的向旁边看去。水若冰也很是赧然：“除了我家太后，宋女士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不过自我十岁后，我家太后，也觉得我和这名字不太搭了，经常长息短叹，说我糟蹋了这样的名字。”
宋言笑了起来：“果然就像你师父说的，青春活泼。”
米青在旁边咳嗽了一声，水若冰狐疑的看过去，宋言笑道：“米先生不好意思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个样子呢。”
“见笑了。”米青笑笑。
宋言咯咯的笑了两声，她声音清脆，却又带着文雅：“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小冰还要比赛，我就不打扰了，等明天小冰比赛后，我们再聊。”
她说着，就站了起来，米青也随即起身。
“小冰，我很期待你做的食物哦。”
她说着，就离开了，等她走远了，米青才道：“我们也回去吧。”
水若冰点点头，跟着米青往回走，在上电梯的时候，她看了米青一眼：“师父，你很早以前就认识宋女士了？”
“嗯，有几年了。”
“啊，都没有听你说过。”
“为什么要说？”
“这个，也没有啦，只是以前没想到，都没听你提过这方面的话题。”
一般人在聊天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说到自己的家庭，说到自己的朋友，而米青却几乎从不谈，若不是他还时不时的说一说他们范门，又有汤东周乐在，她几乎都要以为他似乎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了。
“我和宋女士……是在四年前认识的。”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出了电梯，在往自己的房间里走的时候，米青突然开口，“是在法国的一家酒庄里，参加一场品酒赛。”
“品酒赛？”水若冰一愣，“那些，也和我们有关？”
“作为一个厨师，这些自然也是要了解的，等到以后，你会接触到的。”
“哦。”水若冰点点头，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水若冰的房门前，米青道，“早点休息，明天不用早起。”
水若冰开了门，进了自己的房间，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这才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向浴室走去，在冲澡的时候，她突然想到，米青刚才的那一句，该不会……是对她解释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跳忽然就有了一拍的漏洞，脸孔也蓦地有些发烧，她摇摇头，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是她先问宋言，米青才会说的，在那种情况下，任谁都会解释两句，非常正常。
草草的冲了一下，她就包着浴巾出来了，虽然很累了，她还是穿了睡意，然后点出了妲己：“为什么我练习了这么久，其他的地方都有增长，意境却没有半点变化？”
妲己看了她一眼，然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水若冰知道自己被鄙视了，不过她现在也没有力气和妲己费劲了，只是竖起一根手指头，来回的晃了晃：“我可是选了简单说明的。”
一些小事上，妲己鄙视它也就鄙视了，这件事上却是要问个清楚。妲己又白了她一眼，打了个哈欠，看的水若冰又是一阵腹诽，一个系统还要打什么哈欠，可别告诉她，这东西还要吃喝拉撒！
“人呐，可以没有知识，但总要有常识，好吧，就算没有常识，也总要学会看电视吧。”
……
水若冰沉默了片刻，然后一连严肃，非常敬仰的开口：“我不知道，你还是台湾言情小说的粉丝。”
妲己嘴角一抽，水若冰继续道：“这段话，是我十年前在言情小说中看到的，没想到，你也知道，我这些年没有看过台湾的言情小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变化。”
妲己冷哼了一声，手一挥，直接消失了。水若冰一愣，然后就开始死命的点，但她死点活点，妲己就是不出来，水若冰有些无奈：“喂，我道歉行不行，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啊，你看你说过我那么多次，我这不才说你一次了？而且，看言情小说也不算什么事啊。言情小说，充满梦幻，充满色彩，让我们对世界更有爱，对未来更有幻想。真的，你看言情小说真好。喂喂，男子汉大丈夫，有点担待行不行！我看扁你了啊，我真的看扁你了啊。”
妲己还是没有出来，但是却传出一声冷哼。
水若冰心下窃笑，嘴中则道：“好妲己，你是最好的妲己了，没有你，我简直就是人生中失去了方向，乖乖，出来吧，宝宝……”
“你恶心不恶心！”
妲己终于忍受不住的再次出现，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乖乖宝宝，你哄小孩啊。”
前几天明明还是个包子的，说你是小孩，有什么错？她心中这样想着，嘴中则道：“当然不是小孩了，你是世界上最最最最高明的……男人了！”
“不是系统？”
“怎么能是系统呢？”水若冰做惊讶状，“现在世界上有你这样的系统吗？就说是智能，但如何能和你相比？不说前三十年没有诞生你这样的，就是再往后三十年……不三百年，也诞生不了你这样的啊！”
妲己一脸怀疑，水若冰道：“真的，我绝对是说真的，若有虚言，五雷轰顶！有什么系统能给钱给房子？还给这么高明的卡片？我也许嘴上犯过混，但绝对从来没把你当过系统的！”
我只是把你当做系统和仙器的结合，她心中这么吐槽，但自己也有点茫然。她到底把妲己当做什么了？不过这一点迷茫很快就被她甩到了一边，当前的问题是弄明白那个意境是怎么回事！
“没有一句实话，算了，反正你就是这个样子。”妲己这么说着，又暗自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选择了你。”
不过后面这一句，他说的非常低，只是嘴唇动动，水若冰只当他是在诽谤自己，也就没有在意，只是一副请教的样子，妲己又翻了个白眼：“用你的手机去搜索吧，看看意境，是怎么回事！”
他说着，又消失了，水若冰一愣，拍了拍自己的头，然后就真的拿过手机，开始去查，网络果然是强大的，很快就给了她答案，把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抛掉，综合到最后，就是两个词：情调、境界。
这情调还好说，有什么情趣、格调，还有什么感受感觉，但境界就似是而非了，水若冰查了一圈，最终没个定论，倒把王国维、文天祥给扯了出来，最后还找到了道教中的《无量寿经》，水若冰看着那些解释和说明，一阵无语。
她要弄明白意境是怎么回事，该不会要把这些书都看一遍吧。
真的来说，她并不排斥看书，她当年初中毕业就不再上学，更多的是家庭缘故。早年她们家是跑客运的，她爸和她叔两兄弟合包了一辆车，在那个年代，是要比一般的工薪家庭挣钱的，所以他们能买下地皮，还自己盖了三百多平方的房子，就说那时候地皮还不像现在这么贵，房价也还不风魔，连买地带盖房，也花了十多万，着实超出K市普通家庭很多。
但就在盖好了那个房之后，那辆车出了车祸，他们的车是那种小型的依维柯，而对方则是重型大卡，当场他们这辆车就死了两个，其中有一个，就是她叔，而她爸，因车祸是出在路段上，没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治疗，虽然说在拉到医院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却没能撑过第二天。
要按责任的话，是那辆大卡的错，但那辆大卡的司机在第一时间就跑了，于是，按照法律，则成了要他们先负责，可是他们又怎么负责得了？当时他们家是正准备给郊区的那个房办房本的，她爸在先前，还请了很多次客，送了很多礼，但如此一来也不敢办了，连带的在市里的房子也卖了，一家人算是躲到了郊区。
而也就在同一时间，她的婶子，则卖了市里和郊区的房，跑了，只给他们留下一对双胞胎。
那时候，她们要处理后事，要赔偿车主，千头万绪，虽说她当时年龄小，也做不了什么，但她娘却需要她陪着。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没时间也没心思再上学了，后来稳定下来，她娘倒说过让她重回学校，但她看家里的情况也知道，她要是再上的话，真要把她娘累死了！
第57章 意境（下）
所以，在那件事平静下来后，她只是到学校里参加了一个毕业考试，再之后，就帮着家里做事，偷偷的跟人学车。
她娘其实不怎么同意她开出租，但是她所知道的，她所能做的，而又能有稳定收入的，就是这个了。也多亏那时候办驾照还不像现在这么难，虽然她年龄不够，但多给考官塞点钱，也拿了下来。
她说不上怎么爱学习，但没事也爱听个故事，所以有时候在火车站、饭店什么地方蹲点的时候，也会拿本书、拿本杂志翻着看。不过她看的多是故事性为主，有的时候还要再看看奇闻八卦，这一是有趣，二来也是有东西可以给乘客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