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晋如此多娇/换女成凤上一章:第 25 章
  • 大晋如此多娇/换女成凤下一章:第 27 章

上司在隔壁请假就是方便,王悦点点头。

待收拾完案几上滴落的血迹,侍女也退下了,王悦拿出刻刀,改用左手雕刻,清河生日将至,他必须早点完工。

反正明日不用早起当差,王悦房间的灯到了下半夜才熄灭。

到了下午,王悦去了金钩马场,荀灌教清河学习骑射,每次都是下午,因为清和冬天的时候喜欢赖床,早上起不来。

经过一年的训练,清河已经从站在原地射箭不脱靶,演变成为骑在颠簸的马背上弯弓射箭不脱靶。

对于王悦荀灌而言,简直惨不忍睹,但是对清河而言,算是进步了。

清河鼻翼微汗,一副求表扬的小表情,“我变厉害了吧。”

荀灌看着一个个人形靶子上的箭,每一支都射上去了,但是每一支都没有射中靶心。

荀灌用中指的关节敲着靶心划重点,“你是不是舍不得射这里?你把这里当做王悦的脸吗?小心翼翼的避开靶心,怕毁了他的容貌?你敢不敢射中一次给我瞧瞧?”

荀灌觉得身为老师,真是太失败了,是我没有教好。

清河晓得荀灌生气,遂收去笑容,“我敢。”至于舍不舍得中,就另说了。

荀灌双手抱胸,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最后一箭,不要让我失望。”

清河拍马,弯弓,感受着马背跳跃和弓箭准心,放箭。

由于太过紧张,这一次干脆脱靶了,箭簇扎进了荀灌脚下的泥土中,露出羽毛箭尾。

清河翻身下马,低头,“对不起。”

荀灌失望的想笑,“没关系,只是以后不要把我的名字说出去,别说是我叫的就行。”

“嗯。”清河重重点头,“我记住了,若有人问,我就说是王悦教的。”

这倒是个遮丑的办法,荀灌表示同意,“我看行。”

这一幕刚好被王悦看见了。

王悦说道:“两位,我答应吗?”

清河和荀灌齐齐回头,气氛有些尴尬。

清河不好意思了,“我就说自学成才。谁都没教过我。”

王悦说道:“我答应了。”

清河荀灌:“啊?”

王悦道:“你就说是我教的。”

荀灌朝他抱拳,“多谢。”我的一世英名啊,差点被清河毁了。

“王……”清河本能的朝着王悦走过去,刚迈开步子,就想起自己发誓要“戒”掉王悦这件事,把悬空的左腿收回。

清河不过去,王悦自己走过来了,拿出捆在背后的剑,“给你的生日礼物,按照你的要求刻上……字了。”

卿卿二字,王悦有些说不出口,觉得怪怪的——尤其是当着荀灌的面。

昨晚刻到下半夜,今天一上午,卿卿剑提前完工。

清河看着王悦食指上包裹的纱布,以及其他手指头上大大小小的新伤,她为了“戒”掉王悦而在心里垒砌的一道道高墙顿时轰然倒塌,就像齐王司马冏敲掉了皇宫西苑围墙一样,砌墙千日,砸墙一时。

清河来不及去看剑,目光全在王悦受伤的手上,心里疼到不行,急道:“刻字交给工匠,你这双手是用来写字、翻书、弹琴、还有握剑的,怎就如此不珍惜,随意糟蹋。”

王悦说道:“送你的礼物,还是不假人手比较好。”

荀灌凑过去看王悦铸的新剑,“卿卿?王悦,你下一把剑是不是叫‘我我’?”

真是搞不懂啊,这么聪明的王悦,一遇到清河就变成另外一个人。坑蒙拐骗偷不说,还变傻了,刻字这种事情交给工匠去做,你不说,谁知道?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搞不懂。

王悦看着荀灌,“我有话和清河说。”

荀灌:“嘴长在你身上,你说就是了。”

王悦静静的看着荀灌。

荀灌一愣,恍然大悟,“我去跑两圈松松筋骨,你们慢慢聊。”

咯噔咯噔的马蹄声远去,王悦问道:“昨日你怎么了?写个纸条不来见我?”

因为我想戒掉你。清河不能说实话,随口道:“我……昨天有些不舒服,不便出门。”

王悦:“就这么简单?”

清河:“是的。”

王悦道:“我母亲已经派人去江南找孙会了,不过路途遥远,要等到开春才有消息,你要河东公主稍安勿躁。江南是琅琊王的地盘,又有我父亲辅助琅琊王治理江南,齐王和成都王的手都伸不过去的,孙会并无性命之忧。”

王悦总是这样,办事周全,考虑周到,不会让她失望,即使暂时没有结果,他也有法子让她莫名安心。何以解忧,唯有王悦。

戒掉王悦实在太难了。简直就是魔鬼,不停的引诱她破戒,让她无法拒绝。

清河把卿卿剑当成宝贝,连睡觉都抱着,生生把一块铁都捂热了,晚上梦到了怀里的卿卿剑变成王悦,她又惊又喜,爱不释手,伸手摸他的发,他的唇,他的喉结,以及脖子以下晋江绝对不容许作者描述等等。

次日,又是日上三竿才醒,清河闭着眼睛,回味昨天的美梦,觉得身体今天有些奇怪,伸手一摸,触手潮湿粘腻。

掀开被子一看,清河张皇失措,一声尖叫,闻讯赶来的宫女却捂嘴笑,赶去未央宫给皇后羊献容报喜。

羊献容匆匆赶来,也是一脸喜气,“我的宝贝女儿终于长成大姑娘了,恭喜。”

☆、第41章 互挖墙脚

面对身体的陡然变化,清河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 只是觉得难受、恐惧、焦躁不安、坐卧不宁、连书都看不进去, 总是走神, 神经质般的怀疑是不是弄脏了裙子。

更要命的是, 羊献容告诉她,以后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 一次三到五天。

清河绝望的躺倒, 羊献容却笑眯眯的给她的双足布袜上头又套上一层羊毛袜, “不要冻着手脚, 注意保暖。”

羊献容甚至把纪丘子夫人曹淑都叫到宫里来“参观”小公主的初潮, 曹淑也是一脸喜气,恨不得昭告天下小公主已经初长成。

曹淑搂着她,“我们的小公主长大了。”

清河表示抗议,“我不想长大, 为什么女人长大就得这样?能不能配一副药断了这麻烦事。”

羊献容轻轻拍了拍的她手, “胡说八道,没有这个,就没有子嗣。”

清河:“为什么?小孩子都是这个东西变的?”好可怕。

羊献容和曹淑相视一眼,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说道:“等你再大一些, 嫁了人就知道了。”

清河说道:“你们现在就告诉我,我将来有个准备, 恐惧始于无知, 我若早些知道, 今天早上就不会被吓着,真是丢人。”

这个真不能提前告诉她,羊献容和曹淑慌忙用话岔开。

三天后,清河本着不能让好朋友掉进同一个坑里的想法,把此事告诉了荀灌,“……就是这样,你比我小半岁,自己小心。”

荀灌整个人都不好了,比清河还崩溃,“不能跑跳,不能剧烈活动,怎么会这样?对手可不会管我是否身体不适。能不能配一副汤药——”

不愧为是朋友,想法都一样。

清河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除了接受,别无他法。母后、纪丘子夫人,还有潘美人都说习惯就好。”

短暂的震惊后,荀灌恢复镇定,寻找解决之法,“只要我更强,就不怕这个软肋。”

清河自愧不如,她还停留在自怨自艾的阶段,荀灌就已经找到了答案。

荀灌说的对,对手可不管我是否身体不适。没有人会因女人的不方便而给女人方便。

清河打起精神,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比如,挖齐王司马冏的墙角,把长沙王司马乂拉到皇室的阵营来,用来制衡齐王。

上次因河东公主的出现,打断了清河挖墙角。清河的尴尬期过后,长沙王派人将刚刚绘好的图纸交给她。

清河以恶婆婆挑剔新媳妇的态度对图纸大肆修改,几乎是推倒重绘。

清河亲自拿着图纸送到长沙王手里,司马乂展开一看,气得七窍生烟,“公主不是修行宫,是来找茬的吧。”

清河说道:“十二皇叔,以您的才能,屈尊给我一个小侄女建行宫,连我心里都过意不去。如果皇叔还不醒悟过来,任人摆布,将来上门找茬的就不止是我一个人了。”

司马乂冷笑,“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了。我晓得你的心思,想借我的手牵制齐王。但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反正都是当棋子,当齐王的棋子,比当皇室的棋子强多了,齐王大权在握,皇室衰落无力,这两个棋手,当棋子的闭着眼睛都知道应该跟谁。”

司马乂讨厌齐王,更讨厌皇室——因为他亲哥哥楚王司马玮是活活冤死的。当年先皇后贾南风皆利用楚王杀了政敌司马亮和卫瓘,却在事成之后,指鹿为马说楚王手里诛杀奸臣的圣旨是假的。

亲哥哥被利用后惨死,给当时只有十五岁的司马乂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皇室就是这样,利用你的时候下圣旨,你以为是匡扶正义,诛杀奸臣,可是利用完之后,你就是谋反,杀害忠臣的的大奸臣!

皇室比齐王更可恶——起码齐王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尤其是见到相貌身材酷似贾南风的河东公主,司马乂被勾起了少年时最残酷的回忆,对清河也冷淡防备起来。

清河差点因姐姐而功亏一篑,不过,她并非轻易放弃之人,长沙王司马乂有心结,她就解开心结。

清河说道:“上次我还没来得急给十二皇叔讲十二岁生日那天长乐宫发生的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停!”司马乂捂住耳朵,“我不想知道公主的大秘密,我现在无兵无权,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才不上你一个小丫头的当。”

分享一个秘密,就要跳上同一条船上,这个分享的代价太大了。

清河在心里把姐姐骂了一百遍啊一百遍!你就不能晚点来吗?

长沙王一旦起了戒心,什么惊人大秘密都提不起他的兴趣。

无论是什么,最好的时机一旦过去,再抓起来就没用处了。

就像一锅饭,煮到一半,灶台里的柴火被抽走了,饭煮夹生了,之后无论添多少火,夹生饭始终都是夹生饭,再也煮不熟了。

但是,清河必须想办法把长沙王这锅夹生饭煮熟——齐王睡在卧榻之侧,清河无法安睡。

清河锲而不舍,抛出另一个诱饵,说道:“我带十二皇叔去个地方。”

司马乂:“不去。”简直油盐不进。

清河说道:“当年楚王蒙冤而死,成为先皇后贾南风手里的一把刀,用完就扔,楚王至今还背负逆贼的骂名,难道十二皇叔不想为五皇叔翻案,平冤昭雪吗?”

这个诱惑着实大,而且对症下“药”,可以解决长沙王的心结。

司马乂上下打量着清河,“离十三岁还有四天吧?人小鬼大,就凭你能还我五哥清白?”

清河说道:“我十二岁那天,给伪帝司马伦敬酒。”

清河晃了晃右手手腕的金镯子,打开镯子上的机括,将暗红色的东西倒进茶里,“我就是这样把断肠投进去,献给伪帝司马伦。”

清河把茶递给司马乂。

司马乂不敢接,眼神抽搐,人不可貌相,难道真是这个小丫头杀的?谣言是真?

清河将茶一饮而尽。

司马乂道:“你疯了!”

“红糖而已。”清河笑道,这东西是她尴尬期代替茶水饮用的,随便藏在手镯里一些。

“然后他就——”清河掐着自己的脖子,做出呼吸困难的模样,“七窍流血,死了。”

长沙王不信,“你当众弑君,如何生还?司马伦全家都死了,剩下河东公主,还有南匈奴使节刘曜,河东公主当然替你说话,我又无法去问刘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焉知真假?”

清河说道:“不,当日服侍的乐工和宫人也是幸存者,只是我父皇复辟当日,都被潘美人秘密弄出宫去,一把火烧了长乐宫,他们都还活着,如果十二皇叔愿意站在我们这边,我可以带你见他们。”

“至于我逃出来的细节,现在还不能告诉十二皇叔,因为皇叔您现在还不是我们的人。”

涉及刘曜和羊献容的复杂关系,清河至今都搞不懂,如果捅出去,羊献容会被按上里通外国、叛国

的罪名,清河不敢拿母亲的安危当筹码。

司马乂有七分信了,问:“你要带我去那里?”

鱼儿上钩,清河说道:“十二皇叔跟我走便是。”

天上飘着细雪,叔侄二人乘着牛车,途中清河要车夫行到奉终里——这是专门卖棺材等等白事生意的的地方。

清河买了一些火烛香,果子,猪头等用来供奉先人之物。

司马乂摸不着头脑,“你要干嘛?还没有到腊八,你去祭拜谁?”

清河还是那句话:“十二皇叔去了就知道了。”

牛车行驶到洛水和伊水两条大河的交汇之地——伊洛河的源头。清河下了牛车,吃力的提着装满香烛等祭品的篮子。

司马乂是个有风度的藩王,他伸手接过竹篮,“我来。”

清河在前面引路,和司马乂来到伊洛河河滩附近的树林,林中有个砖石垒砌而成的小祠堂。

跨进祠堂,里头很是冷清,一只老鼠从香案上跳下来,钻进洞里,香案上的供品被啃噬得七七八八,还有一颗颗圆溜溜的黑色老鼠/屎。

一看到案头供奉的牌位,司马乂直挺挺的跪下,顾不得铺上蒲团。

这是楚王司马玮的祠堂。

司马玮是司马乂的亲哥,生母审美人身份卑微,但楚王当年是最出色的皇子,实力最强。

白痴皇帝司马衷是兄长,什么都不懂,以前靠杨太后和弘农杨氏把持朝政,后来皇后贾南风杀了杨太后,除掉弘农杨氏和其党羽,成为帝国实际掌权人。

当时楚王担心贾南风野心膨胀,篡夺司马家的江山,所以一直拒绝去藩地就藩,守在白痴皇帝身边。结果成了贾南风的眼中钉,设了借刀杀人之法除掉。

清河说道:“楚王生前乐善好施,很得民心,冤死之后,有百姓自发为他建祠堂,供奉香火。只是年岁已久,人死灯灭,人们渐渐忘记了当年的恩惠,这里的香火淡去,再过几年,连牌位都风化腐烂,字迹消失,就没有人知道这个祠堂的主人是谁。”

这就是现实,活人的日子都要向前看,当年自发建祠堂纪念这位冤死的贤王已经很不容易了,祠堂要维护,要一直保持香火,对没有血缘羁绊的普通百姓而言,未免要求太过苛刻,渐渐败落了。

所以连司马乂这个亲弟弟都不知道在伊洛河畔还有一个纪念五哥的小祠堂。

清河这几天都在想办法解开司马乂的心结,既然这个“结”就在楚王司马玮身上,那么就从楚王这里下手,清河拜托了荀灌帮忙寻找司马玮的痕迹,荀灌找到了这里。

清河和司马乂一起把牌位擦干净,再把案几上的老鼠/屎等污秽清理出去,摆上祭品,点燃香烛,这个祠堂总算像个样子了。

司马乂对着兄长的牌位三拜,问清河:“你打算如何为我五哥平反昭雪?”

清河说道:“当年楚王冤死,是因为皇后贾南风说他手中诛杀司马亮和卫瓘的圣旨是假的。如果要为楚王平反,就要找到当年的圣旨,证明圣旨是真的。”

司马乂觉得天方夜谭,“不可能,妖后贾南风早就把所谓假圣旨烧了,死无对证,你根本证明不了任何东西。”

清河说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其实都是人说了算,说它真它就真,说它假它就假。我可以弄个真的圣旨出来,写上要楚王诛杀司马亮和卫瓘,盖上国玺就成了。”

清河一笑,“顺便说一下,去年送到齐王手里的勤王诏书,就是我弄出来的。我去了金墉城,要父皇照着抄录一边,盖上国玺,你们不都相信了吗?”

☆、第42章 结盟

勤王诏书居然是这个小丫头炮制出来的?

这个比毒杀伪帝司马伦还令长沙王震惊。

当然,吃惊过后, 长沙王更多的是生气——为什么不选我这个亲皇叔, 而是选了齐王这个旁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