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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曜非要说,“你生前所受的苦难折磨他们都不在乎,你即使以身殉国,这些人也不会在乎,没有人为你的死亡惋惜——但是唯一在乎你的人,清河曹淑他们肯定会很伤心,尤其是清河公主,她肯定会因为没有及时救出你而终身愧疚自责的,你的死亡对关心你的人而言,不是解脱,而是折磨,你为什么非要折磨他们?折磨我?你的死只能伤害关心你的人。”

刘曜连连发问,羊献容想要争辩,却也什么都说不出。

只晓得刘曜打仗厉害,没想到他的口才同样厉害。

被打晕的潘美人不知何时醒了,听了刘曜的话,改变了主意,起身劝羊献容,“你的前半生一直为了别人而活,大晋亡了,以前的羊献容死了,在灰烬中重生。后半生为自己活一次,如何?”

为自己?

羊献容一怔,脑中茫然,她的灵魂一直受制于大晋皇后这个躯壳里,现在躯壳碎了,灵魂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潘美人说道:“我是大晋的人,大晋朝廷也灭了我三族,我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是大晋并非亡于你和先帝之手,而是被永嘉帝和梁皇后折腾到亡国,他们都还活的好好的,你从未伤害过别人,为何还要去死?”

羊献容脑子里似乎有无数个小人交战。

潘美人对刘曜说道:“我们先不死了,等着清河安全逃出去的消息,两条命放在你这里,你能兜得住?”

刘曜拍着胸脯,“我是那种随便说说的人吗?你摸着良心告诉我,我帮过你们几次?”

潘美人有些心虚,说道:“那就再相信你一次。”

潘美人取了两顶黑纱从头垂到脚踝的帷帽,戴着两人的头上,扶着失魂落魄的羊献容出去。

皇宫里,王弥的军队抢红了眼睛,刘曜命人把马车赶到弘训宫接人。

期间王弥的军队被钱财迷了眼睛,以为马车上装着什么奇珍异宝,时不时涌来一批不怕死的人过来哄抢。

刘曜来一批,杀一批,全部歼灭。

与此同时,紫光殿。

永嘉帝和梁皇后抱着国玺等物跑出来,对着刘曜大喊道:“侄女婿快来救命啊!”

王弥这群军队全是疯子,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根本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

马车里的潘美人听见这对狗男女的声音,顿时大怒,“他们还有脸喊救命,他们刚才把我们锁在弘训宫,抢走清河公主时的嘴脸着实可恶!”

刘曜说道:“潘美人莫急,我并不是救这对不要脸的帝后——但是我必须将他们两个当做战利品献给皇帝,以此来换羊献容。我不能空手而归。”

刘曜命人再赶过来一辆马车,带上帝后。

永嘉帝和梁皇后上了马车。

梁皇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终于逃出生天,今晚是个惊险的不眠之夜啊。”

永嘉帝将国玺放下,将一根白绫藏在衣袖里,突然指着梁皇后身后,“你是——”

梁皇后转身过去,永嘉帝乘机将白绫绕过妻子的脖子,狠狠一拧!

“咳……咳……”梁皇后被永嘉帝拉倒在马车上,双腿不停的蹬踹着马车地板,双手拉住脖子上的白绫,双目圆睁,死死的盯着头上的丈夫,露出乞求之色。

可是永嘉帝并没有动心,双手越收越紧,白绫就像一条捕获猎物的小白蛇,缠的紧紧的。

永嘉帝说道:“你是女人,女人的贞节比性命更重要。你必须以身殉国,不能被敌国人玷辱,否则,我的名声会受到影响。这是你最好的结局,你放心,我会为你歌功颂德,风光大葬的。”

梁皇后渐渐停止了挣扎,一滴血泪从眼角滚落。

永嘉帝松开白绫,将白绫扔进炭盆里烧成灰烬,然后把梁皇后拖到马车板壁子边,抓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猛地往板壁上撞击!

由于马车急行,加上喊打喊杀的兵戈交战之声,外头的根本听不见马车里撞头的声音。

当马车行驶到刘曜的营帐里,侍卫打开车门,要帝后下车时,看到梁皇后额骨开裂,满脸都是血的倒在马车里,永嘉帝跪在妻子身边,抚尸大哭,“皇后!我的皇后……触壁殉国了!”

☆、第97章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永嘉帝自导自演一代贤后以身殉国。

不过到了天亮,梁皇后脖子上可怕的青黑色根本藏不住, 一看就是死于非命, 永嘉帝依然哭得伤心欲绝,刘曜看了, 心下发寒:这个亡国之君太可怕了。

羊献容和潘美人听到梁皇后惨死丈夫之手的真相,也是一阵无语。

诚然,她们恨透了梁皇后, 但是心下对这个惨死的亡国之后生出些许同情。

潘美人骂道:“殉国殉国,他为什么不去死!大晋亡在他手里一点都不意外,这个败家子亡了国, 连结发妻子都不放过,真是狠毒无耻之极!”

自打出了皇宫, 羊献容就一直呆滞不说话, 听到梁皇后的死讯,她才有些许反应,潘美人拍着她的手, “你莫要被梁皇后所谓殉国带偏了, 这那里是殉国, 分明是谋杀。”

羊献容反握住潘美人的手,“不提他们了——你说清和他们现在跑到那里了?”

提起清河, 羊献容眼里如死灰复燃般, 升起些许生机。

三天后, 洛阳城成为一座死城。

财富全部抢空, 活人要么跑光, 要么杀光,城里的活物只有老鼠和蟑螂。

昔日繁华的铜骆街上,标示性的铜骆驼满是干涸的血迹和铜锈,所有商铺都没有门窗,就像掉了牙齿的老头老太太。

洛阳城二百二十个里坊空无一人。

这场大劫难发生在永嘉年间,所以叫做“永嘉之乱”。

和永嘉之乱同时进行的,就是永嘉南渡。

中原百姓看见昔日天下脚下洛阳城的人们齐齐拖儿带女的往南迁徙,晓得大晋真的要亡了,也跟着大迁徙,这是有史以来规模空前绝后的人口大迁徙,其南迁的人数达到百万之多。

有普通百姓,也有士族,琅琊王氏、太原王氏、琅琊诸葛氏等等家族纷纷南迁,从此以后,中原文明正式传入江南,有形的如财富,无形的如文化、礼仪、农具、农业工业技术等等皆通过迁徙的方式到了江东。

江东,这片被称为“蛮夷”的地方被输血,就像武林低手无意中得到了武功秘籍,练了洗髓经,脱胎换骨,成了武林盟主,绽放出新的文明。

江南文明由此诞生,发展壮大,后来甚至赶超了中原文明,上演蛇吞象。

这次人口大迁徙,史上称为“衣冠南渡”。

后世人看史书,只晓得衣冠南渡、民族大融合、江南文明萌芽崛起等等名词,但是这些简单词汇背后,字字皆是血与泪。

且说刘曜和王弥争夺皇宫开打,双方皆损千人以上——这个伤亡数字比打大晋正规军的战争还要多,事情闹大了,两人都不好向皇帝刘聪交代,于是乎,两人成了死你我活的仇人。

呼延晏因被王弥抢了七成财富和掰断两根手指头之仇,暂时站在刘曜这边,口口声声说是王弥先动的手!

皇帝刘聪的母亲是呼延太后,呼延晏是太后家族的人,算是刘聪的表哥,所以呼延晏的证词会起决定性的作用。

王弥气啊,“你放屁!明明刘曜杀的大汉军人最多!他才应该对内讧之事负责!”

呼延晏指骨刚刚接好,连忙躲到刘曜身后,“是你先动的手,要杀了刘曜抢功劳、抢俘虏的大晋皇帝、国玺、独占皇宫的财富。刘曜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反抗的!”

王弥依然是土匪逻辑,“就我一个人抢了?刘曜分明抢的更多!既然都是抢,谁比谁高贵?谁比谁忠诚?”

刘曜说道:“我今日就启程回平阳(汉国都城),所有的财宝、大晋的皇帝、国玺我什么不留,全部献给皇上。”

刘曜说的出,做得到。反正皇帝刘聪是他二哥,会帮他养着手下军队、

但是王弥不一样啊,他就是貔貅,只进不出,要他吐出来比要他死还难受。

如果刘曜回平阳献出财富和俘虏,加上呼延晏作证,我轻则贬官,重则处死——反正现在大晋已经灭亡了,汉国横行中原,皇帝刘聪过河拆桥,八成会杀了我!

既然如此,老子还效忠汉国作甚?

我如今抢了那么多东西,能够自给自足,还不如回到老家青州去,占地为王,岂不快活,何必回去受刘曜这厮的鸟气!

王弥本就是中原人投靠了汉国,现在再次判出汉国也就不意外了。

说走咱就走啊,王弥当即命令手下大军往青州方向开拨,居然在打了胜仗之后,叛出汉国,跑了!

呼延晏见王弥跑了,连忙煽风点火,怂恿刘曜乘胜追击,“王弥心虚,将军何不乘机将其一举歼灭,灭了大晋,俘虏帝王,献上国玺,再加上平定王弥叛乱,四项大功劳加在一起,将军这次恐怕封王啊!”

刘曜因是养子,而一直没有封王。

刘曜对呼延晏的打算心知肚明,笑道:“功高震主啊,这个平乱的功劳还是让给呼延将军吧,顺便报断指之仇。”

呼延晏但笑不语:你以为我不想?我是打不过王弥这个疯子啊。

刘曜拍了拍呼延晏的肩膀,“这次多亏了呼延将军帮忙,才能逼走王弥,否则我在皇上那里不好交代。”

呼延晏说道:“咱们是一家人,这个王弥是中原人,早晚会背叛我大汉国。不是咱们逼他走的,是他自己要走——刘将军真的不追了?万一王弥将来反咬将军一口怎么办?”

刘曜神秘一笑,“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下去了,王弥会死在另一个人手里,他没有机会在皇帝面前告状的。”

呼延晏忙问:“谁?”

刘曜卖了个关子,“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洛阳城已经是一座死城了,没有守城的价值,刘曜和呼延晏遂点了一把火,撤出洛阳,回都城平阳。

刘曜回平阳之前,秘密修书一封,命亲信快马加鞭,送到了正在赶往洛阳的石勒手中。

石勒因阻截东海王王衍等大晋主力而被缠住了,没能及时赶到洛阳分一杯羹。

石勒接到刘曜的信件,刘曜说很抱歉啊老兄,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洛阳城已经被我们瓜分殆尽,只有蟑螂老鼠留给你了。

但是,第一个攻进洛阳城的是呼延晏,他把洛阳抢的差不多了,打算攻进皇宫继续抢的时候,土匪头子王弥赶到,瓜分了呼延晏七成财富,还有两根手指头。

而我最后才到,我只抓了大晋皇帝皇后和传国玉玺,还有皇宫一些财宝——这些我私人分文不取,都是献给皇帝的。

所以,你可能听说我,呼延晏,王弥三人瓜分洛阳的传闻,但实际上,王弥抢的最多,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我为什么给你写这封信呢?

是因为王弥为了抢我的东西,和我打了一架,死了不少人——我们和大晋开打的时候都没有死过这么多人,呼延晏指责王弥贪财,不惜屠杀同袍,王弥害怕被皇帝责罚,干脆带着军队跑到他老家青州去了!

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

老弟,我只能说到这了。

石勒本来因自己迟到了,连口汤都没得喝而懊悔——老子干嘛费力不讨好的去全歼大晋主力,把王弥他们推到高墙下砸死?

仗是老子打的,功劳全是别人的,我不服!

石勒接到刘曜的来信,他当然懂得刘曜的意思——就是去抢最有钱的王弥。

因为王弥已经叛出了汉国,所以杀了王弥,抢了他的财富,也不会被皇帝责任,因为我是为了大汉国平定王弥之乱。

石勒当即吩咐军队,“我们不去洛阳了,我们改道去通往青州的必经之路。”

果然,石勒在半路发现了王弥军队的行踪,王弥的队伍有很多车马,全部装满,一看就是收获颇丰,要回老家占山为王了。

石勒派了亲信给王弥送信,说你受委屈了,刘曜和呼延晏合起伙来欺负你,我替你打抱不平啊,你是中原人,我是羯族人,刘曜和呼延晏血统纯正,都是匈奴皇族人,所以我明白你的苦衷。

你被逼出汉国,我也不想效忠汉国了,我们外族人打下的江山,功劳和赏赐全是匈奴自己人,凭什么?

所以,我愿意追随王大将军,咱们一起去青州,强强联手,这样就不怕汉国来讨伐咱们了。

你来我的大营吧,我们一起商量联手的事情。

石勒的信引起了王弥的共鸣,对此深信不疑,遂来到石勒的营地,两人把酒言欢,喝到最酣时,石勒摔杯为号,埋伏在四周的刀斧手齐齐现身,当场砍死了王弥!

王弥居然就这么死在了石勒手里……

石勒提着王弥的人头,一下子接管了王弥所有的军队和财富。

石勒怕回到汉国后,会被迫吐出来强占的军队和财富,干脆也不回平阳了,以扫荡的借口,长期盘踞在外头,成了一方霸主,表面上臣服汉国,其实一直在扩大自己的势力。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且说刘曜大获全胜,回到平阳,将大晋皇帝和国玺献给皇帝刘聪。

刘聪问:“不是还有个寡妇羊皇后吗?怎么不见她?”

刘聪是个色胚,他称帝之后,一口气封了六个皇后,宫里还有数不清的嫔妃,久闻大晋的羊皇后有倾国倾城之色,他一直盼目睹羊献容真容呢。

刘曜笑道:“这次平定大晋,臣弟什么赏赐都不要,只要这个寡妇。臣弟一直没有娶妻,从今以后,没有什么大晋皇后,有的只是臣弟的夫人。”

刘聪见大晋皇帝和国玺都到手了,如果这点赏赐都不肯给最大的功臣,恐怕要寒了将士的心,于是大手一挥,“一个老寡妇而已,无所谓,你拿去便是,朕还要给你封王,就封你为中山王吧!”

刘曜跪地,说道:“多谢陛下,还请陛下封臣弟的夫人为中山王妃。”

刘聪说道:“那是自然。”

刘曜指着目瞪口呆、已经被刘聪封为会稽郡公的永嘉帝司马炽,说道:“会稽郡公刚死了老婆,陛下得想法子安慰一下郡公。”

皇帝刘聪当即把自己后宫里一个玩腻了的嫔妃赏赐给了永嘉帝,“以后就要她来伺候会稽郡公的枕席吧。”

永嘉帝大喜过望,跪地说道:“微臣有艳福了,谢陛下龙恩!”

☆、第98章 中山王妃

昨天抱着“殉国”梁皇后的棺材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卖深情亡国之君的人设, 今天就得抱得新欢归家?

刘曜顿时开眼了, 他本以为永嘉帝会拒绝呢, 然后乘机进“谗言”,说永嘉帝不听话, 怂恿皇帝刘聪杀了永嘉帝——永嘉帝是如何虐待羊献容的,刘曜一点没忘记,他这个人记仇的很,尤其是面对威胁羊献容的人,更是睚眦必报, 怎么可能放过永嘉帝?

只是永嘉帝对皇帝刘聪还有用处, 不能死在刘曜手里,不方便动手罢了。

可是永嘉帝根本不上当, 他得了新欢,欢天喜地跪地谢恩的样子, 比三国时期蜀帝刘禅那句著名的“乐不思蜀”还没有节操。

人不要脸, 天下无敌——是因为他的对手不是刘曜。

刘曜必定是要弄死永嘉帝的!

一计不成, 又生一计, 刘曜在庆功宴会和皇帝刘聪私聊,揭秘了梁皇后的真实死因。

刘曜说道:“……会稽郡公这个人深不可测,心狠手辣, 臣弟觉得他并非真的臣服我大汉, 而是隐忍负重, 以图东山再起。”

皇帝刘聪听了, 也是一惊,说道:“我且再试探他一下。”

次日,刘聪又开宫宴,专门邀请大晋投降的臣子们赴宴,席间,皇帝问降臣们中间地位最高的会稽郡公司马炽:“当年你还是藩王的时候,朕曾经去洛阳拜访过你,你我交流了各自写的乐府诗歌,我们还比箭法,我射中十二箭,你射中了九箭,这些事情会稽郡公还记得吗?”

永嘉帝恭恭敬敬的说道:“臣一直记得,只恨臣当年有眼无珠,没能认出陛下真龙天子的真身,惭

愧啊。”

这话说得,刘曜天下第一舔狗的桂冠都要让给永嘉帝,这番侮辱还能舔下去!

皇帝刘聪都不晓得永嘉帝是心思深呢,还真的就是骨头太软?

刘聪决定再试探一次,问道:“你们大晋本不该亡的如此之快。若不是你和东海王司马越起内讧,临阵时突然宣布东海王是叛徒,动摇了军心,大晋的绝对也不至于溃不成军。你们司马家的人为什么总是要骨肉相残,没完没了呢?”

这句话简直诛心了!

被刘聪干掉的亲大哥刘和:二弟就是欺负我这个死人不能开口说话,他们司马家自相残杀,我们老刘家还不一样!我的人头就是你砍下来的,我的帝位也是你夺走的!

谁知永嘉帝一点都不脸红,还对着皇帝刘聪一拜,“这是因为老天爷都觉得这天下应该属于大汉,所以摧毁了大晋司马氏的皇室,要我们司马氏互相残杀。如果我们司马氏家族像大汉的刘氏家族一样团结友爱,那么,皇帝陛下如何能够得到天下呢?”

此话一出,别说皇帝刘聪了,就连在座的各位大晋降臣都面有愧色,低头看着酒杯,恨不得把耳朵给剁了!

这究竟是个东西当大晋皇帝?太丢人现眼了!

皇帝刘聪命人扶着永嘉帝下去更衣,回来的时候,永嘉帝居然脱了朝服,缠着奴婢的衣服!

不仅如此,永嘉帝手里还端着一壶酒。

皇帝刘聪指着宴会上的大臣们,“这些都是你以前的臣子,以前他们伺候你,今天你伺候他们,如何?”

大臣们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