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肯这么做。
“你再等一段时间。”穆非凡看出她眼神有些涣散，安慰道，“重新上诉的话还需要时间，相关手续和流程走一遍，可能要花不少时间。不过好在是有希望的，至少伯父不用坐十多年的牢。”
苏烟扯了下唇，看着手机上的邮件，最后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
没有任何停顿和犹豫的删除。
“等等！”穆非凡赶紧将手机抢过来，不敢相信的看向她，“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删掉？”
苏烟靠着石柱，缓缓挽着臂膀，“没什么，不想让你白费力气。我知道你很有正义感，一直想当个好律师，但真的不用从我爸爸的案子开始。这世上还有很多等着你帮助的人，我不是最惨的那个。我替我爸爸谢谢你，你跟其他穆家的人不一样。”
穆非凡听得出她话里的五味杂陈，却也没明白的。
还好邮件只是被她随手删除，也只是放进回收站，他还可以恢复。
他只当苏烟是心情不好，于是将手机收了起来，“我知道这个世上遭遇不测的人很多，但你不同，你是我的朋友，却还被我哥这么对待。伯父也分明是受了很大的冤屈。”
“虽然他是我哥，我还是想说，他的做法让人不齿。我从来不知道我哥是这样的人，他一定会后悔的……”
苏烟淡淡的勾了下唇，“所以你觉得他会后悔，就提前做一点能让他以后少后悔些的弥补举动？”
穆非凡顿了下，想到她前两年流落他乡的时候，摇头道，“我弥补不了，他也弥补不了的。但他现在是在一错再错，跟那些我不齿的人有什么区别。都是伪君子，三妻四妾。”
甚至比三妻四妾更恶劣。
至少那些富豪就算包养情人都是你情我愿的。
苏烟散散漫漫的说，“他跟他们，还是有区别的。”
穆非凡虽然性子比较单纯，但并不是没见识过这世界的方方面面。
苏烟所欣赏他的那一点，就是他出生豪门，自小对很多有权有势便能无所不为的恶都见识得比普通人更多，却仍然没有对这些东西习以为常。
他知道善恶是非，且不是当成空话。
第1902章 你再喜欢苏烟也没用（5）
穆家也知道这些。
所以那些人人皆知的，他都不知道。
没有人告诉他，她爸爸的事情本来就是穆家一手促成的。
不过苏烟想，他或许也是知道了那么一星半点，才会这么尽力的去弥补吧。
明知道已经弥补不了，还是不肯放弃。
真是好笑。
唯一一个想要试着弥补的，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的人。
乃至她爸爸已经过世了，穆家的人知道，他还是不知道。
到现在还在试图给她希望。
可是她爸爸已经不在了啊。
“我还以为是谁，远看着跟大明星似的……原来是苏烟。咦，这是穆家的二公子吧？”
穆非凡听见这个陌生的声音，皱了皱眉。
他转过头。
姚雨薇神色略显黯然，一双眸子怔怔盯着苏烟。
而姚雨薇旁边的女人，深紫红的鱼尾裙，打扮得隆重却老气，看着比姚雨薇大上几岁也不知道是谁。
那人打量的目光扫视了眼他和苏烟，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这边倒是个没什么人的好地方，就是不知道穆二公子怎么会在这里。早年听说维城一半的男人都被苏烟勾走魂的，穆二公子也是其中一个吗？”
姚雨薇的堂姐故意将话说得夸张，又是在暗暗的警告。
毕竟这里避着无数目光，哪怕不是私人场所，也还是有那么点孤男寡女的意思。
啧啧，苏烟和穆非凡。
别说穆北沉会不会对此心生间隙。
穆家也不会允许苏烟勾搭上穆家的两个儿子。
这是比她让穆北沉对她言听计从更危险的事了。
所以她料定了，这两个人肯定是不敢让她将这件事声张出去的。
“你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穆非凡眉头皱得要多紧有多紧，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陌生人。
什么叫一半的男人被苏烟勾走魂，他怎么就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姚雨薇的堂姐那种挑刺的目光将苏烟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有点不屑一顾的说，“雨薇，我看她也不怎么样。远看的时候，好像多不可一世，半点看不出是个家里破产，爸爸入狱的可怜人。近看嘛，也就那样啊。倒是这个傲慢的样子没看错，也不知道是什么底气呢。”
穆非凡对突然来的干扰实在莫名，“你到底是谁，说话这么不客气。你们认识？”
姚雨薇轻勾了下唇，“苏烟小姐，我堂姐说话口无遮拦，你不要跟她计较。我就是随便逛逛，没想到这里遇到你和……”
她也看了一眼穆非凡，“你和非凡。”
穆非凡虽然不住在穆家，之前又长时间不在维城。
但这段时间，姚雨薇因为每天去医院陪穆夫人，跟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相比穆北沉，穆非凡要显得更孝顺点，经常去看看穆夫人，陪她聊个天。
看上去也很得穆夫人的喜欢，只可惜没什么前途。
在穆北沉的光环下，这个弟弟就显得过于平庸了些。
不仅在商界毫无声名，说是念的法律，却在律师界也没有闯出什么名堂。
第1903章 你再喜欢苏烟也没用（6）
穆非凡念书念了很久，平素也没有跟一些公子哥富二代有太多的来往。
要说事业没起步，但维城律师界的金字招牌凌司霂是在大学期间就创立了自己的公司，刚毕业就已经名声鹊起。
有这么一个大神在前，穆非凡即便念法律也显得黯淡太多了。
在姚雨薇和这个堂姐的眼里，不论他的学业有多么优异，那就等同于没什么出息。
以后穆家的家产只怕都分不到多少。
姚雨薇跟穆夫人聊天的时候得知，一开始是希望穆非凡去念金融，好帮衬着他哥哥。
可惜这孩子太不听话，非要去念法律。
如果不是这样，姚雨薇倒是觉得，就算穆北沉的妻子这个位置她坐不稳，凭着她花了这么多的心思讨好穆夫人，那转向这位二公子也不错。
从穆夫人那旁敲侧击得知穆非凡以后事业跟穆家主业没什么关系后，她就没再动这个心思了。
“姚小姐既然随便逛逛，还是去别处逛吧。”穆非凡语气还算客气，但已经沉下脸。
他对这个每天巴结这他妈的姚小姐，实在没什么好感。
她又是大哥的未婚妻，跟苏烟面对面到底有点尴尬的。
这就是他现在最不齿大哥的一点。
他将苏烟到底置于什么样的境地里。
自己有未婚妻，却偏偏霸着苏烟不放不说，还要放任未婚妻来对苏烟耀武扬威吗？
他也是自小见过一些贵太太怎么教训老公外面养的人，哪怕是看似光芒耀眼的明星，在面对真正的正室都是跪在地上端茶道歉的。
“既然碰见了，还是想聊聊。”姚雨薇看向苏烟的眼里冒着些锋芒，笑道，“一直没什么机会。”
苏烟漫不经心的说，“哦，那你是来警告我离你未婚夫远一点的，还是来教训我抢了你今天的风头？”
姚雨薇还没说话，她嗤的一笑，“我说你们这些自己不争气还有脸不甘心的，有胆子来找我，怎么就没点胆量去管好你那位沾花惹草的未婚夫呢？”
姚雨薇被她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旁边堂姐的声音尤其不忿，冷哼道，“雨薇给你一点脸面，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这是你说话的态度吗？你以为你是谁，也不看看自己如今什么境地，还以为能眼睛长在头顶上。雨薇才是以后真正的穆太太，你永远都得不来的！”
苏烟眼皮一抬，斜睨过去，眸子泛着冷光和讥诮，“我也奇怪了，你们这又是什么态度？姚小姐就是打算这么求我将穆北沉让给你的？”
姚雨薇的堂姐都要被她气笑了，早看她不顺眼的心情全数被激了出来，指着她说，“你让给她？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自己是什么身份心里都没数了？”
“我没资格吗？那姚小姐既然不需要我让，又来找我干什么。既然这么有本事，你们这个理直气壮的骨气应该在穆北沉面前表现一下。”她眼波冷潋，字音轻而沁凉，“既然没这个胆子，那找到我面前就好好的求，或许我哪天不想要了，你还能垃圾回收啊！”
第1904章 他从不曾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感情（1）
姚雨薇的堂姐一下子瞠目结舌，说不出话。
她知道这个苏烟嘴巴不客气，就算这两年受了点挫，也是二十几年娇惯过来的。
现在穆北沉能纵容她到置未婚妻不顾，她肯定也不可能对姚雨薇服软。
但就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不止是在呛姚雨薇，让雨薇去求她，她居然还连穆北沉都敢骂！
苏烟眼眸冷如寒潭一般直视着不可置信的姚雨薇，红唇轻弯出一道讥讽的弧，“这位未来的穆太太，这副表情是几个意思？想抢男人又拉不下脸，还是觉得你高贵不可一世的未婚夫不可能是垃圾？”
姚雨薇瞳仁蓦地张大，定定的看着她。
堂姐刚刚的喋喋不休，差点让她真的觉得，现在的苏烟没了当初的高傲和棱角，只会比当初更花百倍的心思来讨好穆北沉。
穆北沉喜欢的，难道不该是听话顺从，像他要求的那样？
可眼前的苏烟甚至没有一点她上次在医院看到的失魂落魄和病态的纤弱。
她一直以为，那时候的苏烟才是穆北沉喜欢的。
美丽却柔弱，让男人充满了拯救和保护欲。
但现在的苏烟根本已经找不出一丁点她那次见到的痕迹了。
她仿佛浑身都是冷刺，眼眸里也无哪怕一丝的软弱。
即便她是这场婚宴中处境最惨的那个，也没有丝毫的落魄与窘境。
姚雨薇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认为她们都想错了。
其实苏烟根本不屑于绞尽脑汁去攀附住穆北沉这个对她而言唯一的浮木。
穆北沉于她而言是谈不上需要争抢的。
这让姚雨薇原本的一些话都生生卡住，对于一个根本不争的人，她的有些话越是说出来，越是像一场笑话。
可是，她怎么可能有这种底气。
姚雨薇觉得，她怕是疯了。
如果不是因为穆北沉不在才有恃无恐，怎么会有这么疯狂而不切实际的想法。
苏烟懒懒的端起刚刚放在旁边的酒杯，冷笑道，“说真的，当他的妻子如果你连这么一点小事都沉不住气，我看你还不如趁着没结另寻良配。不然以后漫长的婚姻生活，对你而言也只是折磨。你既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也不是一个完美的摆设，真是浪费自己的青春。”
姚雨薇的堂姐原本是抱着找苏烟麻烦的念头来的，谁料她堂妹被人家碾得渣都不剩，连口都不会开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苏烟才是原配。
她气笑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小三，雨薇对你这么忍让，你还敢挑衅。你不过就是嫉妒她，因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被穆北沉明媒正娶进家门，穆夫人中意的只有雨薇一个！”
苏烟喝着酒，慢悠悠的说，“希望你也有骨气指着穆北沉帮你们家雨薇骂他这个人渣对她不忠，不要脸的在外面养小三。”
堂姐当然是说不出来的，一张脸都气得涨红了。
穆非凡私心里也不懂她们这些女人，明明是他大哥的错，她们却对他大哥半个字的抱怨都不敢说。
他刚想赶人，看见走廊尽头走过来的身影，是他大哥。
第1905章 他从不曾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感情（2）
穆北沉慢条斯理的步调走过来，正巧是堂姐面红耳赤的指着苏烟，“狐狸精我见过了，你这么理直气壮的不要脸，我真是第一次见。明明是你勾引我堂妹夫，还想将错都推到他的身上？你只管现在欺负雨薇，以后等她过了门，看你还能嚣张几天。”
他步子停顿了下，瞥了一眼姚雨薇看过来的煞白的脸后，不咸不淡的开口，“堂妹夫？”
姚雨薇脸上已然没一点血色，“北沉？！”
堂姐也是愣住了，转过身就看见俊雅高大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这……”
穆北沉双手抄着口袋，低眸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孔，淡淡反问，“说，她勾引谁了？”
堂姐被质问得脸上挂不住了。
有些话她当着苏烟自觉理直气壮。
尤其是姚雨薇堂姐的身份来为她不平，怎么也是苏烟不占理。
可是在穆北沉的面前，她到底只是一个外人。
根本没有资格去当面指责他被什么人勾引。
“这……”姚雨薇的堂姐支支吾吾的，“穆大公子，我刚才只是一时气话。”
穆北沉淡眸如烟，语气听似温和，“你还没回答我，她勾引谁了？你堂妹夫？”
姚雨薇脸色难看的开口，“北沉，她是我堂姐。”
堂姐马上缓下语气，“是啊是啊，我是雨薇的堂姐。穆大公子，我们没有挑事，刚才就是一时气话。本来我只是陪着雨薇散散心的，谁知道走到这里，就看到二公子和苏烟……”
穆北沉扬了下眉头，脸色如故。
堂姐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看到二公子和苏烟在这儿说话。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是谁，还以为是二公子新交的女朋友。”
穆非凡立马瞪了过去，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她们这些长舌妇真是张口既来的。
“后来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苏烟就怎么就发了脾气，话说得特别难听，我才有些生气的。雨薇性子温，也说不过她，我是看不过眼。她对雨薇不尊重就算了，还对穆大公子你也……”
穆北沉动了动唇，“继续。”
堂姐皮笑肉不笑，看了一眼苏烟，很为难的样子说，“这我就不便说了，穆大公子还是让苏烟自己说吧。”
穆非凡气道，“你这个长舌妇，苏烟哪句说错了？当场就告状。”
姚雨薇的堂姐对这个二公子也一万个不理解。
苏烟骂的不是他亲哥吗？
苏烟缓缓的放下酒杯，抿了下唇，“没什么，我只是告诉姚小姐，她要是肯求我的话，我不要你她还能垃圾回收。这位女士，你想说的就是这句吧？”
堂姐都没想到她自己当场就给说了出来。
“女士，你的骨气和正义感呢？你堂妹夫这不是来了么？”
堂姐：“……”
她再有骨气，也不敢当着穆北沉的面说这种话。
这个苏烟也是有种。
当面背面都是该骂就骂。
穆北沉视线从苏烟重新移动姚雨薇和她堂姐身上。
姚雨薇忙低声道，“北沉她只是刚才一时情急才乱说话的。”
第1906章 他从不曾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感情（3）
“我记得，我刚刚才告诉过你。”男人声音从高处清晰的传来，“我今天不想再看见你。姚小姐是不是记性不大好？还是以为我不是今天婚宴的主人，没有这个权利让你滚？”
滚这个字，让姚雨薇的堂姐都吓了一跳。
她有点吃惊的看了眼姚雨薇。
姚雨薇脸色发白，“我真的不知道来这里会碰上苏烟和……你。刚才都是一场误会，我跟堂姐马上离开这里。”
穆北沉的话刚才那么明白，她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这桩婚约已经悬之又悬。
堂姐偏偏还将他说成是堂妹夫。
姚雨薇此刻真是后悔极了跟堂姐一起。
本来是想借着堂姐的嫉妒教训一下苏烟，只要自己不插手，出了什么事，也不关自己的事。
运气实在太差，被穆北沉当场撞上。
穆北沉没再正眼看这两人，淡淡补充了一句，“姚小姐回去后麻烦跟你堂姐解释清楚堂妹夫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我看她似乎不太明白。”
姚雨薇咬着咬唇，马上和堂姐快步离开。
穆非凡现在看到大哥也没什么好脸色，也幸好刚才该跟苏烟说的都已经说过了。
“烟烟，我们去那边吧？”他旁若无人的问苏烟，指着花园长廊的另一边。
苏烟摇了摇头，“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穆非凡心里叹息，还是拐不走苏烟。
他走之前，特地回头看了一眼穆北沉。
就冲着他刚才还算是个人，这次他就不对他冷嘲热讽了。
如果大哥站在姚小姐的那一边，指责苏烟不懂事，他肯定要马上站苏烟这一边。
没错，苏烟现在在别人看来，确实身份不堪。
可也不看看那是被谁逼的。
他大哥才是始作俑者，和错误的根源。
穆非凡走后，苏烟重新拿起旁边的鸡尾酒，将剩下的那一丁点一饮而尽，“刚才是我先出言不逊的，你未婚妻倒是没说什么。旁边那位堂姐虽然说话不大好听，但其实说得不错。小三被人不齿是理所当然，我也是自作自受。”
他低着眉眼，审视着苏烟脸上几乎每一个细微变化的神色，“你要是觉得这里没意思了，我们就先走。”
苏烟放下杯子，若无其事的笑说，“夜盛霆的婚礼，你走这么早适合吗？”
“你也说了，这是夜盛霆的婚礼，那是他的事。”穆北沉低声温温的开口，“觉得回去太早也可以再呆一会。”
她迎着风，将散落的几根碎发拢到耳后，“老实说，你最近这么有求必应让我挺惶恐的。是良心发现了，还是觉得让我重新爱上你是更有征服欲的事，又或者是睡久了睡出感情，想要得到一点其他方面的回馈，产生一点不该有的后悔？”
近乎直白的提问，让穆北沉沉默了会儿，薄唇勾了下，“这些问题有什么意义么？”
她想想也确实觉得没什么意义。
因为大概没一个都不是。
真实的答案，应该只是除掉她爸爸之外的一点怜悯。
第1907章 他从不曾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感情（4）
对于一个不打算让她见亲生父亲最后一面的男人，又何谈什么感情。
苏烟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没有理由的对他好。
就算感情再内敛深藏的人，也该是小心翼翼的存着一份真心。
但凡他曾对她有过半点动心，也不会舍得这么对她。
所以不论是当初让她陷入绝境，还是现在利用她想要保护的人威逼利诱让她束手就擒，又或者是让她爸爸自杀的消息，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见，还要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都足以说明他从不曾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感情。
就连那一点的怜悯都是残酷冷血的。
怜悯的同时，他下刀子从没慢过片刻。
苏烟靠着罗马柱，想到她当初离开维城的前一晚。
她不到最后那一刻都没对他死心过。
不死心他会突然之间这么无情，也因为苏家，爸爸，所有的未来都仿佛全系在她一个人手里，她不敢死心。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一切的幕后就是她想要去求的男人。
天真的以为他们只是分手。
已经分手过那么多次，好像分手也不过只是短暂的分开。
那天晚上是她跟穆北沉的第一次。
这三年来，她都没有再回忆过那天晚上。
苏烟僵冷的手指微微卷曲着，神色落寞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