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巧过来散步的时候,她想联系苏锦绣呢,一关飞机模式就收到了杜轲的电话。

这才没有打给苏锦绣。

此刻听了杜轲的问话,秦瑟毫不犹豫地说:“我得多陪陪家人。这次决赛,要不然我就弃权吧。”

她这句话刚刚落下还没等到杜轲的回答。

突然,她手中一空,握住的手机不知怎的就被人给抽走了。

秦瑟抬眼看过去,才发现叶维清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侧。

“请问是哪一位?”叶维清看她要抢手机,就一把将她按在怀里,不准她乱动。

又自顾自地和电话那端的人说着话:“哦,原来是杜部长。幸会。我是瑟瑟的老公叶维清。您知道我?太好了。我想和杜部长说的是,瑟瑟这次的比赛一定会参加的。只不过需要推后两三天过去,您看可以吗?”

秦瑟没料到叶维清会这么和杜轲商议,愣了下后,就去踢他小腿,口中无声地谴责着他:我还要陪爷爷,你瞎掺和什么!

叶维清抬手在她屁屁上打了一下。

再继续和杜轲道:“没问题。三套服装,对她来说三四天足够了。对,麻烦您和主办方说一声。因为是家里长辈生了急病,她实在担心所以不得不请假几天…那好,谢谢杜部长,再见。”

挂断电话后,叶维清回头一看,瞧见的便是秦瑟气鼓鼓的样子。

秦瑟一向不会在外人面前给他难堪。

所以,就算他自作主张地把她的电话给抢了过去,她也没有对着电话说什么令他难堪的话。

不过这样一来电话挂断后,他就得承受来自于她的所有怒火了。

“瑟瑟你听我说。”叶维清道:“我知道刚才我抢电话的做法不对。可我真的不想你失去这次机会。”

他知道,秦瑟很在乎这次比赛。

他也知道,在秦瑟的心里,家人永远永远高于一切。

所以她能毫不犹豫地放弃这次决赛机会。

就算这个参加决赛的机会,是她努力了很久,甚至吃不好睡不好,而得来的。

可她不在乎,他却心疼她的付出。

因此他不顾她的意愿硬生生和她硬杠这么一次。

“爷爷现在情况已经好转了。”叶维清认真道:“我来陪着爷爷。你去比赛,好不好?”

秦瑟哼了声转身不理他,自顾自地往前快步而行。

既然叶维清这么说了,想必刚刚医生和他是这么说的。

但,医生也是说了已经在好转。

爷爷年纪那么大了,平时轻易不生病。这次因为血栓昏迷,醒来后也是有些迷迷瞪瞪的,看着不太清醒。

秦瑟觉得‘好转’这个词儿太模糊了。

她是真的想陪在爷爷的身边。

比赛以后还会再有机会。和爷爷比起来,那些都算不得什么。

叶维清看秦瑟走得又快又急,忙紧走几步跟上她,又一把拉住。

“你别慌。”叶维清轻声宽慰道:“爷爷这次真的不要紧的。他昏迷的时候,叶枫正好在身边。爷爷送来医院及时,所以,真的不要紧。”

秦瑟顿足回头看他。

叶维清索性拉着秦瑟去见老爷子的主治医师白医生。

白医生正在办公室里查看病人们的病历。

看到二人进屋,他邀请他们落座。

“你家哥哥采取的措施非常紧急有效。”白医生与秦瑟道:“扶住老人,没有让老人摔倒在地,避免了二次伤害。又及时叫了人帮忙送老人家过来,快速有效。叶老先生没大碍,住院一段时间就能好。在此期间注意不要累着,不要气着,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可以恢复得非常好。”

秦瑟听了这话,方才安心了许多。

她并不是不相信叶维清刚才告诉她的那些话。

而是,之前看到爷爷醒来时还有点犯迷糊,说话都含糊不清,她是真的吓怕了。

叶维清为免秦瑟再担心,又问:“白医生,这段时间爷爷是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吧?”

“百分百不敢说。但是叶老先生状况很好,又在医院里住着,我想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几率是不会有事的。”白医生含笑道。

叶维清谢过了他,和秦瑟一同出来。

“这次你总相信了吧?”叶维清爱怜地揉着秦瑟的发顶,喃喃道:“我知道你担心爷爷。我也担心。但是,真的没事。而且你看,我和杜轲说的是你最后三四天时间赶出来参加设计的服装。你不是还有两三天时间可以陪着爷爷吗?多待两天就是。看看爷爷好些了,你再去继续比赛。怎么样?”

秦瑟点点头,拉着他的手半天也不撒开。

恰好这时候叶枫从不远处老爷子的病房里出来。

叶维清看他往电梯方向去,叫住他:“需要开药?”

“没有。”叶枫听叶维清声音紧绷着,知道叶维清是在担心老爷子病情,就道:“郭妈说可以买点水果,榨成汁儿给爷爷喝。我打算到外头水果店瞧瞧。”

叶维清点点头,回头叫上秦瑟:“咱们一起去吧。”

天已经完全黑了。

医院外的商业街道上,倒是灯火通明霓虹闪烁,热闹得很。

因为周围有军区医院在,隔了两条街还有另外一家医院,所以这里卖水果卖鲜花和卖食物的店铺生意异常火爆。

陆媛踩着运动鞋往军区医院门口走的时候,不住左右看看,生怕遇到了熟人。

陆媛的哥哥,也就是陆馨的爸爸,生病住院了。

陆家人自然是住不上军区医院的病房的。

他们在隔了两条街外的一个医院里。

只不过陆馨她爸听陆媛很早以前说过,军区医院外头的水果店,水果很好吃。

所以他这次借着生病,非要让妹妹过来买些不可。

陆媛现在不必以往那么风光了。所以躲躲闪闪的净找没人的地方走。

结果可巧,她还真就看到了熟人。

不过这个熟人她倒是不惧怕遇到。

陆媛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她想去的那家水果店前的人影,正是叶枫。

陆媛以前大手大脚花钱惯了,最近缺钱花,总忍不住想要问叶枫要一点。现在正好碰见,她赶紧你小跑着过去。

心想着,说不定这次买水果还能让叶枫帮忙付账。这样她就可以省下不少一笔钱了。

陆媛跑到了水果店门口,刚想要和叶枫打招呼。

冷不防的有一对小夫妻从店里出来,差点和奔跑着的她撞个满怀。

看清楚那对小夫妻是谁后,陆媛脸色变了变。

“喲,是维清和瑟瑟啊。”她故意把那两人的名字说得亲昵异常,成心恶心他们俩:“你们怎么也来医院了?”

她这个时候脑子转的倒是快,一看三人都在,就明白过来几分:“你们几个都过来了,是不是那个老不死的出了什么事儿?如果是他…”

陆媛还没说完,鼻子上突然剧烈疼痛了下。

她捂住流血的鼻子愕然抬头,才发现出拳揍她的居然是叶枫。

“把嘴巴放干净点儿!”叶枫怒极吼道。

他素来尊敬叶老先生,容不得别人说老人家半点儿不好。

更何况老人家就在病床上躺着。

叶枫更是听不得别人说一字一句不好的话来。

陆媛没料到自己一手看大的孩子竟然敢在商业街上公然打她。

她恼羞成怒,喊了一句:“你个混账小子!”直直的就想朝着叶枫扑过去。

谁知她还没碰到叶枫的衣服边儿,眼前就忽地人影一闪。

紧接着,一股大力突然袭来。

陆媛被人卡住脖子,拖拉着飞速往旁边阴影的墙角处去。待到来了墙边,她被拽着脖子用力往墙上一摔。

脊背撞到墙壁,陆媛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可她来不及继续哭就开始面露惊恐。

因为刚才一直紧紧扼住她喉咙的那只大手,半点都没有松开过。

如今她背靠着墙壁了,那只大手就卡住她的喉咙,慢慢地慢慢地往上提。

被扣住喉咙的她,就被这样用力拎着,脚一点点离了地。

陆媛觉得要窒息了。

难道自己要像个吊死鬼一样死去?

陆媛睁开充血的眼睛瞪着面前的高大年轻男人。

叶维清!

这个没人性的恶魔!

陆媛呜呜哇哇地想要臭骂他,可是脑子一时间开始短路,根本无法思考。

没了呼吸后,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岸边即将溺死的鱼,在做着最后的无谓的挣扎。

叶维清双目赤红地把手指一点点继续缩紧。

秦瑟看着陆媛的脸色。

她恨极了陆媛用那种恶心的语气来说起爷爷。

所以,初时,她任由叶维清这样用着夺命的力气来掐住陆媛。

细算着陆媛再过几秒可能就玩完了,她才赶忙上前一步,制止叶维清。

“放了她吧。”秦瑟轻轻拽着叶维清的衣角,快速地说:“她如果就这么死了,不是太便宜她了?”

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叶维清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

他缓缓回神,恍然意识到,瑟瑟好像是在让他松开手。

于是他猛然松开了紧扣的五指。

陆媛猛地跌落到地上,尾椎撞到地面,疼得瞬间泪流。

而后她因为突然间的空气畅通而不住的连声咳嗽着。

“你们几个混账东西!”陆媛坐在墙角阴影处,用尽力气咒骂着眼前的三个年轻人:“总有一天,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是么?”秦瑟轻轻笑着:“你那么有本事,那就来啊。我倒要看看到最后没有好下场的,到底是你,还是我们。”

陆媛正要继续咒骂。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们不远处的商业街传了过来:

“你们在做什么?”

几个人齐刷刷回头去看,竟然是叶立柏。

霓虹灯下,叶立柏头发凌乱,西服也有些皱巴巴的。想必是听说了老爷子住院的事情,急忙赶回来。刚到岍市直奔医院,连家都没回。

秦瑟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同时碰到陆媛和叶立柏。

她都不敢看叶维清和叶枫的脸色怎么样了,轻声说道:“叶先生,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大家碰到了,说几句话。”

就算是回答了刚刚叶立柏的问话。

秦瑟生怕再起冲突,催促叶维清和叶枫:“我看这些水果也不合适。我们先走吧。”

她这句话刚好给了兄弟俩一个台阶下。

叶枫忙道:“是没什么合适的,明天天亮了再去买。”

说着他就拉了拉叶维清手臂,示意瑟瑟都开口了,就别在这个时候犟了。

叶维清深吸口气。

他明白瑟瑟的担忧,也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起冲突。

爷爷还在病床上躺着。

一家人出现在老爷子跟前的时候,一定是要和和睦睦的才好。绝对不能是互相之间硝烟四起的模样。

为免爷爷再生气加重病情,叶维清点点头示意可以走了。

谁知这个时候,刚才一直没吭声的陆媛忽然跳了出来。

“叶立柏!”她十指紧紧抠住叶立柏的手臂,嘶哑着嗓子吼道:“你不能不管我!这帮臭小子一个两个的没教养,竟然敢杀我…你知道不知道!他们想杀死我!”

叶立柏这个时候正担心着父亲的病情,最听不得什么杀啊死啊之类的字儿。

偏偏陆媛给说全了。

他不耐烦地往外抽胳膊:“行了我知道了。明天我让人给你送点好吃的过去。你松手,我还有事。”

老爷子生病的事情,不能轻易对外说。

陆媛这种没脑子的人,更不能随便告诉她。

所以叶立柏自始至终都没提自己和孩子们到医院的来意是什么。

陆媛发觉了叶立柏想要抽出手臂的举动,也看出了叶立柏的敷衍。

她的腿因为被叶维清踢过,一直有旧患。脸又留下了疤。而后那次在谢明琳宅子外起纷争,直接让她的腿再次伤到,没办法痊愈。

前段时间和刘芬起冲突,她的腿再次伤到,虽然送了医院,却是旧伤再加伤,更是跛得厉害。

陆媛之所以抱紧叶立柏的手臂不肯松,是因为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他去了A市,却让人把她送到泺省去治疗。等她好得差不多了,又直接给她办了转院回到岍市。

从头到尾叶立柏都没有亲自探望过。

这个气陆媛实在忍不住!

她疯狂的死命抱住叶立柏,怒气冲冲地嘶喊道:“我给你生了儿子!养了儿子!你就这么把我当个破抹布扔掉的?我不服!我不服!”

因为刚才被扣住喉咙,她的嗓子沙哑得跟个破锣似的难听。

即便是破锣,敲得响了声音也能传出去很远。

她这嘶吼的声音引得远处有人朝这边看过来。

不过,叶立柏身边带来的秘书,已经叫了军区医院的警卫兵,帮忙把这边给守起来了。免得有人来探听叶家的私隐事情。

叶立柏把陆媛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容易。”叶立柏懒得和这个疯女人继续纠缠下去,敷衍道:“你先离开,一会儿我联系你,好不好?”

陆媛怒道:“你瞎说!你根本不会去找我!”

她用刚刚被掰下来的手再次拉住叶立柏:“我是你儿子的娘!你不能不管我!”

叶立柏真的不耐烦了。

他承认自己对不起陆媛,陆媛跟了他那么多年,连儿子都生了,他却不能给她一个名分。

但是,当初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说好了的?

当时她可是信誓旦旦说自己不求名分!只求跟他在一起!

可是后来她怎么表现的?

叶立柏懒得和这个死缠烂打的女人继续纠缠下去。他正打算叫人把这个疯婆子弄走。

就在这时,一旁的叶枫突然暴起。

叶枫一脚把陆媛从叶立柏的身边踹走。

这一脚用的力度很大,陆媛疼痛之下不得不松开了拉着叶立柏的手,也一下子跌倒了地上爬不起来。

“你特么有没有完!”叶枫暴怒,宛若一头愤怒的猎豹,双眸燃着烈火,在陆媛跟前狂躁地走来走去:“我都说了我把你当妈养你一辈子。我都给你那么多钱了,你就非要这么赖住叶家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