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婉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傻孩子,叫哥哥啊。”

温衾如释重负一般,太好了,她可以改变这一段剧情,她并不想要伤害叶晓,他的敏感和自卑她在长大后全懂了。

怕被人当成怪物,当成异类。

她开口叫他,“哥哥,我是温衾。”

他那只眼睛忽然蓄满了笑意,用她听不清的语气喃喃了一句,“小不点。”

他的小傻子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更啦!

第 22 章

叶晓说话了。

虽然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但叶国秋和董婉婉高兴坏了, 这是叶晓从医院回来后除了“滚出去”外说的第一句话。

他没有抗拒也没有生气发脾气的让他们滚出去, 不要靠近他, 他似乎、似乎不讨厌这个小姑娘。

太好了!太好了!

董婉婉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高兴的眼圈禁不住红了,忙轻轻拍了拍温衾的背柔声说:“哥哥在跟你说话呢, 哥哥喜欢衾衾,衾衾再多和哥哥说两句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她忙止住了声。

温衾抬头看她,发现她眼眶红红强忍着泪水对她在笑, 只是这么小的一个举动一句话就让董婉婉这么开心吗?

她和叶国秋对叶晓真好,是她做梦也不敢奢望的好。

温衾于心不忍的点了点头, 试着去和叶晓说话, 说从前她没有说出口的话,“你好, 我非常愿意和你做朋友。”

系统没有警告她,她可以随便说话随便改变现在的情节了吗?是不是因为有任务者进入,所以情节变得自由改动了?

太好了, 她从前最内疚遗憾的就是没有来得及告诉叶晓, 她并没有把他当怪物,她其实非常想和他做朋友, 只是在第一次不愉快的见面后,他就对她非常抗拒非常凶。

叶晓坐在床上微微撇开了眼说:“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叶晓如果真知道她愿意和他做朋友就太好了。

董婉婉开心的手足无措, 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只是红着眼眶不住的说:“好乖,衾衾好乖……”

门外的叶国秋接过保姆端过来的水和水果亲自走进卧室,笑着说:“别光顾着和妹妹说话,衾衾刚来连水也没顾上喝,喝点水吃点水果慢慢和哥哥说话。”

他已经还几天没敢踏进儿子的卧室了,因为儿子抵触他,他一靠近儿子就会情绪过激的伤害自己,他今天试着进来,一边小心翼翼的看儿子的神色,见儿子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这就足以让他欢欣雀跃。

“来吃水果吃水果。”叶国秋将水果和水放在离床不远的茶几上,笑容又多了几分对温衾招手,“衾衾坐这里边吃水果边和哥哥说话。”

“是啊是啊,衾衾还没吃东西,饿了吧?”董婉婉忙说:“我都高兴糊涂了,不知道衾衾喜欢吃什么?我这就亲自下厨做完饭来庆祝衾衾第一天到咱们家。”

她开心的拉着温衾坐过去,不住的问她,“衾衾爱吃鱼吗?不好不好,鱼有刺,那排骨呢?糖醋排骨喜欢吗?还是红烧肉?晓晓最喜欢吃红烧肉了……”

温衾接过叶国秋递过来切好的苹果,看了一眼叶晓,回答道:“我都可以,就做叶晓……哥哥喜欢吃的吧。”她有些不适应叫叶晓哥哥,毕竟她真实年龄比叶晓还要大一两岁。

董婉婉忙看了一眼叶晓,他居然没有拒绝,他出事之后已经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平时都是靠着输液在维持营养,这次他没拒绝是不是……就是有转机了?

“好,好就听衾衾的。”叶国秋连忙应声,“衾衾太懂事了。”他伸手拉住了董婉婉的手说:“走,我陪你下去给两个孩子准备晚饭,让两个孩子自己说会话。”他朝董婉婉使眼色,既然儿子愿意跟衾衾说话,那他们两个大人在这里反而让小孩子说不开。

董婉婉忙点头,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来弯腰摸了摸温衾的头,小声跟她说:“衾衾乖,和哥哥说会话,如果……如果哥哥渴了愿意喝水,你能端给他吗?”

温衾点了点头,想起在楼下保姆说叶晓好像很久了一口水也不愿意喝,董婉婉是想让她尽量给叶晓喝水吧?

从前叶晓在她来之后情绪更加恶略了,拒绝喝水吃饭,因为这个被送进医院一次,吃流食吃了一个星期,之后她更怕他,他也更讨厌她,董婉婉和叶国秋为叶晓忙的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拿温衾怎么办,冷落了下来。

再之后叶国秋的小侄女叶甜来叶家做客,她爸爸已经去世了,叶国秋把她接来过暑假,十一岁的小姑娘,第一次来就很热情的拿出她的糖果给叶晓吃,又坐在叶晓卧房里跟他说话,画画给他看。

她在叶晓卧房里待了一下午也没被叶晓赶出来,之后她就常常在叶晓身边玩。

叶晓和叶家夫妻都很喜欢她,但温衾怕她,她总是会在叶家夫妻不在家的时候把她锁进厕所里,不许她告状,还会一次次的针对她,问她:你这个没人要的傻子为什么赖在我叔叔家?

后来温衾被骂急了推了她一把,她哭着跟叶家夫妻告状,说温衾在背后说叶晓是怪物,她气不过让温衾不要再说,没想到温衾动手打了她。

这一次叶晓彻底误会了她,发疯一样反应激烈的不想看到她,讨厌她,当天夜里甚至试图自杀。

叶家夫妻没有办法,终于把她退回了福利院。

再后来温衾也不知道叶晓怎么样了,她听何糖老师提起过一次,好像叶家夫妻将叶甜接了过来,并且带着她和叶晓一起出国了,带叶晓去治疗,送她去国外读书。

想来两个人都过的挺好的吧?不知道这一次叶甜出现是不是和上一次一样。

温衾想的出神听见叶晓的声音。

“我渴了。”他声音冷冷淡淡的说。

温衾一愣,忙将手里的苹果放下端起了水杯,“你渴了吗?要喝水了吗?”他居然主动说他渴了,这太好了,他愿意喝水吃东西就好。

她端着杯子走到床边,她这个年纪实在太矮了,身体只比床高出一点,她努力的端着水杯往叶晓嘴边凑,问他,“喝的到吗?”

叶晓看着她心里眼里全是笑意,这个小傻子六岁的时候这么矮的啊?看起来更笨了,他等了她半天来问他要不要喝水,她却坐在那里发愣,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逼他忍不住开口主动要水喝。

“喝不到。”叶晓坐在那里连腰也没有弯的瞧着她,“你太矮了。”

温衾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忽然觉得他浅茶色的眼睛有点眼熟?还没等她细想,他已经弯下腰来迁就她,嘴巴凑到杯子上就着她的手喝了两三口的水,将杯子里的水喝了大半。

他才又直起腰靠进枕头里,忽然抬起没有输液的手摸了一下她的头,“你怎么这么矮?比我想象中还要矮一点……”

温衾缩了缩脖子看着他,她知道自己矮了干嘛老是说……

她小声的反驳他:“我才六岁,以后就长高了。”她进入体校后长高了很多,最终身高168,一点也不矮。

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她似乎听见了叶晓低笑了一声?

她从手掌下歪头去看他,他已经收回手说:“你该叫我哥哥。”

她有些叫不出口,故意转移话题问他,“你要吃一点水果吗?”

叶晓看着她,语气没有什么变化的说:“你该问:哥哥你要吃一点水果吗?”

温衾有些纳闷的看着他,原来叶晓原本的性格是这样的吗?也是爱戏弄人吗?倒是和鄢寒好像。

她听见房门外叶国秋和董婉婉的声音,两个人在外窸窸窣窣的偷看他们,却又忍着没敢进来打扰。

她手指扣在桌子边上,扣来扣去说:“哥哥你要吃一点水果吗?”

叶晓看着她那副样子笑容忍不住要往嘴边挂,她小时候原来这么可爱的啊,比长大更让人想欺负她逗她玩了,“哥哥不吃,乖。”

温衾涨红着脸看他,他不吃干嘛要让她问一遍,不行,她问了就不能白问,她拿了一瓣切好的苹果过去递给他,“哥哥不能白叫,我叫了你一声你就该吃一口。”

叶晓看看她看看她手里的苹果,“会讨价还价了。”他到底还是低头咬了一口她手里的苹果,苹果不甜,但她扑闪扑闪的眼睛甜。

房门外的叶家夫妇高兴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董婉婉扑进叶国秋的怀里喜极而泣。

叶晓出了事对他们这个家简直是灭顶的打击,他们没有其他所求,只求叶晓能抗过这一个劫难,活下去,活下去就好。

温衾的出现让他们重新看到了希望,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小声点。”叶国秋抚摸着她的背安抚她,小声说:“别打扰他们,咱们下楼准备晚饭,好好的招待咱们家小救星。”

“好,好,多做几道菜。”董婉婉抹了眼泪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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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做好之后,叶家夫妻又笑呵呵的敲门进来,说晚饭好了。

叶晓刚拔了点滴。

温衾看看他又看看叶家夫妻,转过头来问叶晓,“我在这里陪你吃饭你愿意吗?”他不方便下楼,但要是丢下他,他肯定会不开心吧。

叶家夫妻也看他,试探性的提议说:“衾衾第一天来,不然把晚饭端来你房间,咱们一家一起欢迎衾衾?当然,如果你嫌吵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和衾衾一起吃也好。”

叶晓看着他们,他们小心谨慎的在和他说话,他又看向了温衾,慢慢的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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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这好像还是温衾第一次和叶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从前也没有过, 从前叶晓讨厌她, 根本不愿意和她待在一个屋子里吃饭。

从前她来叶家的第一顿晚饭是什么样的?

诚惶诚恐。

温衾记得很清楚,那顿晚饭因为她和叶晓不愉快的见面, 叶晓的状况很不好,叶家夫妻一晚上都在忙着照顾叶晓,她一个人坐在楼下和保姆阿姨一起吃的晚饭, 好大的一张桌子, 许多许多的菜, 她却只敢吃跟前的白米饭, 也不敢哭也不敢说话,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被叶晓讨厌了, 也被董阿姨和叶叔叔讨厌了。

她没想到这一次会改变这么大。

她坐在特意安置在叶晓床边的椅子上, 看着面前堆的小山似的碟子有些……受宠若惊。

叶家夫妻从坐下就不停的在给她夹菜, 问她吃不吃这个, 尝尝这个,要多吃肉……

桌子被挪到了叶晓的床边,正挨着窗户,叶家夫妻坐在对面, 温衾挨着叶晓的床坐着,叶晓靠坐在床上看了她一眼,这个小傻子还真受不了别人对她好,受宠若惊的给什么吃什么,嘴里不停的说“谢谢”“好吃”。

“吃排骨吗衾衾?”董婉婉越看温衾吃饭越喜欢, 这孩子真的好乖好乖,不挑食,什么都吃,“阿姨给你把骨头剃掉吃,吃排骨长身体。”

她一连剥了一碟子给温衾。

温衾实在是吃不下了,偷偷看叶晓,他好像没怎么吃东西,“叶晓……哥哥吃排骨吗?吃排骨对身体好。”她试探性的用干净叉子插了一块排骨朝他的碗递过去。

叶晓看着她满满一碟子的排骨知道她这不是讨好他,而是吃不完了求助于他,所以主动叫了他哥哥,但他还是很受用,低下头去张开了嘴。

这是要她喂给他吗?

温衾往他碗里放排骨的手顿了一下,想起他的右手刚刚输过液肯定不舒服,忙抬起手将排骨喂给了他。

叶国秋和董婉婉紧紧的盯着叶晓也不敢说话,只见他神色平淡的将排骨吃进嘴里,也不说话的嚼着,直到吞下去他们的心才落了地。

董婉婉忍不住在桌下推了一把叶国秋的腿,喜不自禁的朝他使眼色,叶国秋抓住了她的手笑着不住在说:“衾衾吃,衾衾吃,让阿姨再给你剥……”他的眼眶也禁不住红了。

在他心里只要自己的儿子愿意吃东西就好,吃东西就能活下去。

温衾见董婉婉又要给她剥排骨肉,忙说:“我吃不下了阿姨……”她六岁吃了十六岁的饭量了,快要撑吐了,她又赶紧插虾递给叶晓,“叶晓哥哥吃,你肯定没吃饱。”

这个时候一口一个哥哥倒是叫的主动,她这点小心思也就他这个愿者上钩的人主动配合。

他低头又吃掉了排骨,把那碟子虾拉到了自己面前说:“我吃吧。”

董婉婉止不住的不迭声说:“好好,慢慢吃慢慢吃,你这半个月没怎么吃东西了,要慢慢吃……”

夫妻俩看着叶晓慢慢的吃肉心里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心酸。

董婉婉不知道该怎么对温衾好才是了,献宝似得说:“衾衾吃饱了那……吃冰激凌吗?小孩子都爱吃冰激凌,衾衾肯定也喜欢!我去给衾衾拿!”说着兴冲冲的站起来。

却被叶国秋拉了住,“你瞧你怎么也跟个孩子似得。”他无奈的笑着拉她坐下,“这么冷的大晚上你给孩子吃什么冰激凌,吃坏了肚子。”

“对对对。”董婉婉这才反应过来,笑着摸了摸温衾的脸说:“太晚了,衾衾不吃冰激凌,等明天阿姨带你去商场,喜欢吃什么咱们就买什么,好不好?”

温衾看着他们又好笑又说不出的酸楚,她已经长大了早就不再喜欢吃冰激凌了,可她依然非常羡慕叶晓,憧憬他所拥有的一切,那些她永远也无法得到的。

那么爱他的父母,为了他小心翼翼陪着笑脸,想要讨好他让他开心的父母,永远不会放弃他的父母。她从前甚至在心里偷偷的幻想过,如果可以让她做三天叶晓多好啊,她愿意替叶晓受那些苦和疼,让她做三天叶晓就好。

这顿饭吃了好久好久,叶家夫妻像是舍不得结束这顿晚饭,又加了甜汤,不停在找话跟温衾说,直到十点了,实在太晚怕耽误叶晓休息才结束。

董婉婉牵着温衾的手跟叶晓说晚安。

他想再看看温衾和她随便说点什么,可这次穿越来之后叶晓的状态实在太糟糕了,烧伤和刚做手术没多久的伤口痛的厉害,他实在撑不住的陷在枕头里,看着温衾的背影离开,闭上了眼睛。

太痛了,叶晓的烧伤刚刚植了皮,大片大片的植皮痛的他冒虚汗,吃了止疼药也不怎么管用,他躺在床上一阵阵的打颤,闭着眼听外面董婉婉小声在和温衾说话——

“衾衾好乖呀。”

“哥哥的隔壁就是衾衾的房间,你看看喜欢不喜欢,阿姨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就买了粉红色的床单,像小公主一样。”

“还有衾衾的睡裙,也是粉红色的蕾丝裙,好看吗?喜欢吗?”

“阿姨从前就想要个女儿,怀晓晓的时候还常常幻想就是个女儿,买了好多粉红色的小裙子,小时候还偷偷给晓晓穿过。”

“来,阿姨带衾衾去洗澡,洗完澡换上让阿姨看看,肯定很漂亮。”

他听着那些声音里夹杂着温衾乖得不得了的声音慢慢放松下来,她现在是开心的吧?这一次他想把她从前想要的都补给她。

他没办法改变她母亲带给她的伤害,但至少他可以给她一个家。

他听着那些声音在止疼药的药效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却总是睡不稳,做一些叶晓的噩梦——他被大火吞没……他被人叫怪物……温衾害怕的缩在门外不敢进来……

还有一个叫叶甜的小姑娘站在他的床边甜甜的跟他说:“晓哥哥好可怜,你成了这个样子,不能上学也没有人和你做朋友了是不是?大家都怕你躲着你,但没有关系,我愿意和你做朋友,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做你唯一的好朋友。”

后来她哭着进来跟他说,温衾说你是怪物好吓人,她看你一眼晚上一直做噩梦,她怎么能这么说你……

那些零碎的画面和记忆充斥在大火里翻涌在他脑子里、梦里,他忽然被脸上植皮的伤口疼的哆嗦,抬手就想去抓纱布裹着的伤口,有一双热乎乎的小手慌忙按住了他的手。

“别抓别抓,你抓了会更痛。”有人在他床边跟他说话。

那声音稚气又柔软,像那双小手一样温温柔柔的包裹着他的手指,他一下子从那梦境里醒了过来。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窗外的星星和月亮在亮着,那微弱的光芒下一个小小的人站在他床边,穿着糖果一样可爱的粉红睡裙,散着一头黑溜溜的发,紧紧握着他没有受伤的手指在看他。

他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看着这个小小的人以为在梦里,那么小小的温衾用大人的语气安抚他,“别怕,伤口疼是因为它在长了,在恢复,医生这么说的,你千万别抓它,马上它就长好了。”

他看着她看着她,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她婴儿肥的脸,她这个样子好可爱,像一颗甜美的糖果。

“你怎么来了?”他声音沙哑的问她,“怎么不睡觉?”

温衾缩了缩脖子拉下他的手说:“我……听见你好像做噩梦了,所以过来就看看你。”她其实是记得从前在第一天晚上叶晓大半夜不知道是做噩梦了还是怎么了,突然将他脸上的纱布给抓开了,抓的伤口流出血来……她怕这一次还这样所以过来偷偷看他,没想到还真遇上他做噩梦了。

温衾小心的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了上去跟他说:“你睡吧,我现在不困,我看着你睡着了我就走。”她怕他再干出抓伤口的事情来。

“你这么乖啊……”他躺在床上望着她,所有的疼痛都抵不过他心里的酸楚。

她小时候这么可爱,这么乖,却还是被遗弃在游乐园里,他不知道她发现母亲不见了的时候该有多难过。

那么小的她,你对她好一点她就会受宠若惊想要报答你,怎么舍得丢下她的。

他多想把一切都弥补给她,可这一刻他又不知该怎么对她好才能够,他像个手足无措的年轻人,想要哄小孩子高兴一般,拿了床头放着的糖果罐子问她,“你想吃糖吗?”

那玻璃罐子里放着花花绿绿的糖果和巧克力。

温衾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她这个愣了一下,瞧着那玻璃罐子,从前她非常羡慕叶甜可以随便的进入叶晓的房间,打开这个罐子随便的吃里面的糖果,那些糖果她连见也没见过,听说全是叶晓的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

现在他突然打开了罐子递到她手边,“可以给你吃两个,吃多了你会牙疼。”

两个吗?

温衾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抬手伸进了那个罐子里,像是伸进了小时候艳羡的百宝箱里,在那一堆漂亮的糖果里挑了两个,一块巧克力球,一块画着草莓的果糖,她想了想将两块糖果递给叶晓,“我给你吃一个。”

他看着她小手掌里躺着的两颗糖轻轻笑了,她好乖好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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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叶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他吃了她的糖, 看着她坐在那里乖乖的用花花绿绿的糖纸在折千纸鹤,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 他侧头看放在床头柜上的小钟表,一眼就看见了玻璃糖罐里放着两只小小的千纸鹤, 是昨晚他和温衾吃的那两颗糖。

有人小心翼翼推门, 探着脑袋进来看他醒了没有, 他看过去就瞧见温衾梳着单马尾,穿着一身新的格子背带裙。

“你醒了?”温衾乖乖的站在门边问他,“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