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娇俏的人儿在自己的面前丢失的,不止走面子上,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那个丫头出事。

从上午时分知道夜幕降临,权无智脸上的温文表情挂不住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他依旧毫无线索,陆涟心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难道他也像太子一样,消失了吗?

权无智穿梭在秀明山上,凌厉的目光四处搜索,他不能有一点点的疏忽他相信,那么短的时间内,即使有人真想劫特陆涟心,也不可能出了这秀明山。

夜色越来越浓,可是陆涟心的下落却依旧成迷,权无智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权大哥… …

权大哥,救我

飘渺虚无的哭声隐隐传来,权无智闭目,仔细的辫别着方位。

终于,在一个及其隐蔽的山洞里,找到了泪眼连连,双手被绑的陆涟心

看了看,陆涟心身上衣服完好,权无智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对于这绑匪的意图却更加的疑惑了。

小心的解开陆涟心手上的绳子,只要她没事就好。

“权大哥”一睁开眼就已是天黑,双手双脚都动弹不了,全然阳生的环境里的陆涟心吓坏了。

虽然他不是一般的小姐,可是,她也毕竟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得到自由,陆涟心一头扎进了权无智的杯里,抱头痛哭,想把自己所受到的委屈和惊吓全都发泄出来。

“对不起,是权大哥没有照顾好你。”抱着杯中惊吓过度的陆涟心,权无智沉声道歉,什么男女之嫌在此刻,也都抛到了一边,只希望陆涟心不要心存余悸。

“权大哥,权大哥。”吓坏了的陆涟心只是紧紧的抱住权无智,双手再也不松开。

好似一松开,就又会被带走一样。

“不怕了,权大哥在这,再也没人敢伤害你了。”轻轻触摸陆涟心的头给予安慰。

可是权无智心中却是充满了愧疚,要不是他的大意,她也不会承受这无妄之灾。

究竟是谁?

这么做有何目的?

惊吓过度的陆涟心在哭累之后,居然偎进权无智的怀里沉沉睡去,双手还静静的拉住了权无智的衣襟不肯松开。

无奈,权无智只能小心翼翼的把陆涟心抱下山,一路护送回将军府,也做好了请罪的准备。

却不想,当他们赶回到将军府的时候,二皇子独孤云峥以及几位朝中大臣也都在将军府,看着权无智抱着将军千令送回的情景,威远将军陆榆林眉头一皱。

而夫人的心中则是一脸的惊诧,赶紧让大公子陆暮云接过权无智杯中的小妹,却不想,权无智手才松开,陆涟心就一脸惶恐的拉住了权无智的衣襟

“怎么回事?”一家之主陆榆林再好的修养在看到女儿那明显受惊的神情时,忍不住了。

“师父,徒儿先行告辞了。”独孤云峥淡淡一扫权无智,起身告退,而几 名大臣也随即离开。

权无智心里自然明了,二皇子和几位大臣虽然不是嘴碎之人,但是这陆姑娘的清誉却也被自已给毁了。

多说无益,权无智已经知道怎么做才能妥善的把这件事处理了。

看了看杯中对自己百般依赖的人儿,他也不讨厌。

“将军,夫人,权无智一定会给两位一个满意的交代,现在,还请让在下把陆姑娘送回房去,她需要休息。”权无智虽说一路抱着陆涟心,可是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一点的疲态,说这话也是不卑不亢,让将军再多的疑惑和愤怒也暂时的压下去了。

却不想,权无智这一踏进了陆涟心的厢房,却再也没能走出去,只因为,他一只要离开,陆涟心就会惊醒,满脸惶恐的四处找寻权无智的身影,即使有将军和夫人相伴也无济于事。

最后,权无智留在了陆涟心身边,握着她的手,守了整整一个晚上。对此,将军府是完全的低气压,而对于彻夜未归的摄政王府,也是气氛凝重。

摄政王权相宇在王府大厅坐了整整一个晚上,看着那大门整整一个晚上

黎明到来之际,这才幽然一叹。

这事已成定局,他不想承认也不能了。

也不知,皇上对此会如何看待?

或许,他也该请辞归乡,隐于尘世了。

早朝之上,摄政王一句话,震惊了整个朝堂,独孤离冷冷的看着站在大殿之上的权相宇,阴沉着脸,却一语不发。

“皇上,臣斗胆,臣知道小犬配将军小姐实属高攀,但是小犬一定会用心呵护将军千金的,还请皇上明鉴。”权相宇知道,自己的请求很是唐突,但是总不能等风言风语传遍了整个京城之后,等权陆两家都名誉扫地之后,再说的好吧。

更何况,所发生的一切,权无智也命人回来禀报于他,既然是有心之人设计,就必然会让这事落实,又怎会半途而废。

好在,权无智和陆涟心对彼此还算有意,解下秦晋之好也算是美事一桩。

“陆爱卿,意下如何?”独孤离把目光转向了威远将军陆榆林,他应该知道怎么回答。

“臣惭愧,权公子昨儿个夜里守了小女整整一夜。”陆榆林的话一出,不少大臣满是惊讶,不过也有少许大臣不以为怪,想来,昨天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一句话,独孤离是不想答应也得答应了,孤男寡女,两个未有婚配的男女,独处一室,这怎么说也是违背礼法的事情。

将军能够如此坦白的说出来,想必也没有发生什么?可是即使没有发生什么?这陆家姑娘的声誉也算是完了。

摄政王府能够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此举不仅维护了陆府的尊严,同时也维护了摄政王府的声誉。

这就是摄政王的做事风格,也是权无智一直秉承的,该出手的时候绝对不能手软。

只不过,这有心之人,他们不得不防。

“权公子能和将军千金喜结连理那也是天作之合,朕又岂会有不答应之礼,两位爱卿就等朕选个好日子,让他们择日成婚吧。”话都说到这分上了独孤离在不答应,也就有明显的推脱嫌疑,更何况,提出来的是双方,他也不好太过阻扰,联姻一事就此敲定。

“谢皇上恩典。”摄政王和威远将军齐齐下跪叩谢,至此,威远将军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夫人也该放心了吧?

虽然这次陆涟心的声誉是有些受损,但是这么水到渠成的事情,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随着圣旨一下,前往摄政王府和将军府道喜的人是络绎不绝,受惊过度的陆涟心也在这喜悦中缓缓的冲释了那份恐俱,满杯期待的等待着他们的婚礼。

“涟儿,以后你就不是小姐了,是摄政王府的少夫人了,可不能在那么不懂事了,等你们一成亲,爹娘也该带着你哥哥他们回去了。”绮云公生看着一脸娇羞的陆涟心,不舍的交代。

陆涟心遭绑一事,至今音讯全无,可也没在有人意图不轨,夫人的心中渐渐有了肯定。

有些事,真的只能自己知道而已。

“夫人,吉时已到。”从摄政王府过来的嬷嬷在门外提醒道。

“娘… … ”到了此刻,陆涟心的心好复杂,能嫁给权无智,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一想到要离开自己的父母家人,她就觉得好不舍。

娇颜的妆容已是泪眼涟涟,夫人轻轻的拭去陆涟心眼角的泪水,亲手为陆涟心戴上凤冠,自己也是双眼朦胧,却有笑意盈然,这就是嫁女的心情,天下父母都一样吧。

喜忧参半,但是更多的是祝福和担忧吧。

虽然嫁出去了,可是却更让父母担心了。

亲手把身着喜服的女儿牵出了厢房,走向宾客满座的大厅,那里,作为新郎的权无僧智已经等候多时了。

权无智此举,已经算是摄政王府给出将军府最大的尊重了。

陆榆林严肃的神情,在看到妻女出现的时刻也不由有些怅若所失。

“皇后娘娘驾到。”就在将军感慨的时候,一声通报,却让在场的人齐齐下跪相迎。

这也是自从太子出事之后,皇后第一次出宫,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出现吧。

皇上赐婚,皇后亲临贺喜,这也是皇家的一种恩宠。

但是绮云公主却多了几分感激和沉重。

欠下的这份情,不知该用什么偿还?

雍容的在得庸的搀扶下进入了将军府的皇后,眼眸流转处,再无琦云公主回京时所看到的温暖和热情,有的只是无尽的疏离和冷漠。

此时的皇后已经把自己完全的隔绝在了尘世之中,虽然置身红尘,可是却好像失去了灵魂。

看到这样的皇后,绮云公主终于明白,为何皇后会拒绝召见于她。

“平身。”当青青坐到之前将军所坐的首位上时,得庸这才拉高嗓子让跪着的一干人等起身。

“将军,大人,这是皇后娘娘代表皇上给两位贺喜来了,请将军笑纳。”随着得庸的一个手势,大厅中涌入了手捧托盘的太监和宫女,一个个全用大红的喜帕盖着,不用看也知道必走价值连城的宝物。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将军和夫人以及分别站在两侧的权无智和陆涟心齐齐跪拜。

“快快请起,继续吧。”得庸扶起将军和夫人,洋溢着喜气的语调说道。

从头到尾,皇后娘娘就没说过一句话,这不免让在场的人有些意外,有些诧异。

不过毕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大厅中,皇后两侧摆放了两把椅子将军和将军夫人,一人一边,等着两位新人行礼。

既然有皇后在,自然少不了从皇后来,当皇后接过一双新人人奉上的新茶,冷漠的双眼也无所变化,只是接过茶,微微启唇,皇后手中的杯子居然瞬间碎裂,茶渍随着皇后的微微侧身,一滴不漏的洒在了地上,让人惊悚的冒出一阵烟雾,好似没有看到这现象,皇后却只是托着手中的底座,轻轻的放到了手侧的桌子上。

“保护皇后。”还未等得庸叫出口,权无智已经第一个站在了皇后的面前,将军也同时站到了皇后的面前。

翁婿两个这不相上下的举助,彼此都给了一个赞许的目光,只是戒备的看着四周。

而前来参加婚宴的大臣们则是胆颤的看着这突发的一切,想动却又不敢。

在场的将军府的侍卫,大内的宫廷侍卫以及权无智收下的暗卫全都在将军府中开始行动了。

“继续吧。”冷冷的三个字,却让犹如惊弓之鸟的他们恍若梦中惊醒一般,不在那么的战战兢兢。

“见红有喜。”就在翁婿两慢慢的让开的时候,皇后的一句话却让两人愣了一下,也让在场的人都楞了。

还没反应过来,房顶上已经掉下了几具其尸体。

鲜红的血液洒了将军府大院一地。

现在不用解释了,大家都明白这见红有喜是什么意思了?

看着将军府侍卫快速的处理了尸体,所有的人把目光集中到了一直稳稳的坐在首位上的皇后,不惊不俱,就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娘娘,请赐罪。”威远将军首当其冲的跪倒了皇后的跟前,这不用皇后点明,皇后的茶里居然有毒,这不管是不是他指使的,作为主人的他都难逃其咎。

“继续。”冷冷两个字,却让跪地的人,心头一震。

陆涟心盖在喜帕下的脸蛋已是一片焦虑,看不清出了什么状况,一直靠着母亲的双手捧扶着。

不管来者的意图为何,都不能阻断这婚事的进程。

“易亲王驾到。”就在这个时候,易亲王居然回来了,赶在权无智大婚之日回来了。

“臣参见皇后娘娘。”风坐仆仆的易亲王虽然不减慵懒风采,可是却也看得出眼中的沉重。

“赐座。”皇后看了看他,双眸无波,冷冷两个字,却让易亲王感受到了一种和记忆中完全不同的变化。

“谢皇后娘娘。”看了看坐在首位的皇后,易亲王知道,此时此刻不是他和皇后谈话的时候。

“恭喜将军,夫人,权公子。”起身并没有落座,而是对一旁站立的人表示恭祝。

“谢易亲王。”抱拳还礼。

这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有趣了。

消停了的喜悦再次奏响,未完成的程序继续。

当将军把陆涟心的手放入权无智手中时,在场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臣子告退。”牵着陆涟心已是冰凉的手心,权无智牵着陆涟心跪退。

“起驾回宫。”轻轻的抵抿了一口新送上的茶,放好,起身。

“臣送娘娘。”威远将军此举,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为何?

“今儿个将军大喜,就不牢将军了,这里有易亲王护送就行了,再次给将军和夫人道喜。”得庸微微抬手挡住了威远将军,茶毒一事,好似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这更让将军和夫人面面相觑,神情凝重。

在场的可都不是瞎子,这将军该怎么做,让经历过多少血雨腥风的将军也犯难了。

“将军,娘娘刚才失手,打碎了贵方茶具,皇后让奴才给将军和夫人带句话:岁岁(碎碎)平安。”已经出了将军府的得庸停步对率领众臣送驾到大门口的将军说道。

这分明就是已经把将军的顾虑一举打消,不是中毒,而是失手。

将军府欠皇后的更多了。

“谢皇后娘娘。”除了轻谢,陆榆林已经找不到任何的言语来表达,即使他是皇上器重的大臣,即使他的功劳足以让他更加的强势,可是他不会忘了,他只是一个臣子。

“易亲王长途跋涉,也该累了吧,晚上还要前往摄政王府,为摄政王贺喜,易亲王先回府休息吧。”没出多远,得庸就已经把皇后的旨意带到。

易亲王看不清纱幔后皇后的表情,可是他却知道,皇后根本不想见他。

“臣告退。”静静的看了一眼那纱幔后的人影,易亲王选择了离开。

“丫头,那些小家伙,哪来的?我喜欢。”阴冷的声音传来,抬住桥子的人立马站定,而也不过是瞬间,宫廷侍卫已经把凤鸾团团围住。

“你会越来越喜欢的。”听不出语调起伏的声音转出,让站于屋顶上的中年男子微微皱眉。

“看来,你受到的打击很大。”一句话,却足以让听到的人都明白,皇后所受到的打击指的是什么?

“父亲大人,你想玩游戏吗?”清冷的嗓音传出,不止司马无情愣了,就是得庸也楞了。

皇后打算做什么?

“哈哈,既然草儿提出来了,为父的怎好拒绝。”司马无情没有想到,青青会有这么一句。

“喝一杯,如何?”话锋一转,司马无情越来越看不透青青的心思了。

“有何不可。”挑了挑眉,这丫头越来越像他了。

“烟霞峰,葬母亭。”冷冷的话语,再一次让司马无情露出了兴味的笑容。

“好地方,为父准备好酒等你。”转眼间,说话之人已经去无踪影。

“娘娘。”得庸转身看向坐在桥子中的皇后,不明白她要打算如何?

“回宫。”似乎刚才的约定并不当真,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青青坐在桥子里的身影分毫未动。

而回到玄月宫的得庸,静静的在一旁伺候着,看着青青不疾不徐的换上一身白衣,外面罩上一袭黑纱,素颜而去,却又不敢多加询问。

当青青来到烟霞峰的时候,司马无情已经恭候多时了,亭子中的石桌上,摆了几样小菜,桌子下放了几坛好酒。

杯子碗筷一应俱全。

翩然坐下,没有多余的话语,更没有自己迟来的歉歌意,只是端起早就斟满的白玉酒杯,一饮而尽。

这个举动,让司马无情冷峻的容颜再一次的绽放笑容。

有种,有胆,不愧是他司马无情的女儿。

一杯又一杯,司马无情亲白为青青斟上,无声的陪着她一起喝,却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两眼微醺,青青端着酒杯,直接坐到了亭子的外围石凳上,背靠亭柱,看着浩瀚的天际,享受和煦的阳光和不时轻抚的微风。

如果不明了真相的人,定会被这情景所迷惑,俊朗的男子,素雅秀丽的女子,一举一动间,随意自然,一座一靠,就是一幅动态的水墨画。

思绪飘毛飞,青青闭上了双眼,在这大自然中,静然酣睡。

司马无情独自品尝着杯中美酒,看了看空了的酒坛,莞尔。

这丫头那是喝酒就是牛饮,不过酒量不错,可惜了,这百年老窖。

喝了那么多,居然没醉,就是有点多了,也能控制自己

司马无情冷酷的心居然有些怜惜,这个故作坚强的小丫头。

不知道为何,从草儿生下来以后,从这丫头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她懂他。

想想也觉得荒唐,可是却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给他这个认识的人,只有她。

特别是当那双明亮的大眼晴看向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即使她什么也没说,那种感觉… …

让人又爱又怕。

呵呵,他司马无情居然也会有怕的时候,可是那却是真的。

现在的她,长大了,眼晴没有小时候那么大了,也没有小时候那么圆了,可是,同样的,她的注视总能直达他的心灵最深处。

看着呼吸均匀的显然已熟睡的青青,微风拂起她的长发,也拂起了她放在膝上的手袖,纤细白皙的手臂若隐若现。

而一条异常的青绿色的脉象却也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 …

一种叫惊诧和一种叫揪心的情绪同时出现了他的眼眸中,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只是握住酒杯的手却不自觉的晃动了一下,酒渍洒落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