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间,轩辕皇独孤韵的皇位就有着篡权夺位的嫌疑,整个天下的舆论顿时成了最为锋利的武器直指轩辕皇。

如果大同天子墨良确为曾经的奉天太子,奉天最为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那么现在的轩辕皇那就应该禅让皇位,让一切归位。但是集权力于一身的龙庭之位,轩辕皇或者是一个已经习惯了站在权力巅峰的人愿意拱手相让的吗?

可是,就算朝堂中已经传出了肃清谣言,否认大同天子就是独孤绝殇的呼声;就算奉天和大同之间的战火还处于胶着状态,可是奉天境内,明显的让人感觉到一种风雨即将爆发的阴霾。

支持太子复辟也就是支持大同天子重夺天下的势力越来越集中,曾经的绿林势力,不知何时,居然也被太子党招安归顺,从地方武林势力瞬间转化为了太子党不可小觑的另一股势力。

奉天上下,也就相当于朝堂内外,太子的人已经渗透蔓延,轩辕皇即使依旧稳坐皇位之上,可是,能忠于他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他能信任的人也越来越少。

权力颠覆间,外戚势力也就成了轩辕皇独孤韵最后的一个依靠,而其中贤妃娘娘邱雪姬一族势力算是最为有力也是最为坚固的。

只因为其父邱清泉本身就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名臣,更何况他还有一干同样出色的门生。

“父亲,这可如何是好?”虽然贤妃知道,后宫不得干预朝政,这是后宫大忌,但是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虽然轩辕皇独孤韵没有对她要求过什么,但是她却能体会到独孤韵此时的无助和隐忍。

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他们夫妻多年,就算独孤韵后宫充盈,但是却也未亏待过她,如今夫君有难,她这作为妻子的理当辅佐独孤韵,共度难关。

虽然她不是皇后,但是后宫事务自从皇后走后,就完全由她掌控,其实除了这后位,她已经和皇后无所差别。

“娘娘,可知皇上有何打算?”邱清泉看着忧心忡忡的女儿,这一天,他早就应该想到了,皇子联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立场。可是,让他主动站出来,帮助轩辕皇对抗墨良,他的内心还是万般纠结。

他邱清泉身为贤妃娘娘的父亲,即使他还不是堂堂正正的国丈,却享受着多年来国丈的尊贵,他是一个臣子,他要忠于国家,忠于皇上。如果奉天和大同只属于国与国之间的国仇,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站在独孤韵的身后,作为独孤韵最为坚实的后盾,或者站在独孤韵的前面,为他挡去所有的危险。

可是,现在不同的是,大同的意图已经很明显,吞并奉天,实现一统天下的宏伟蓝图,可是,这却不是外侵,而是复辟。大同天子是不是奉天当初的太子,或许他也有资格去确认,那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承认与否,这对于轩辕皇和大同帝来说都会是最为有力的一个佐证。

当然,这也绝不会成为最终的界定,只是在奉天,轩辕皇的势力将会收缩,而大同帝的势力将会更加的扩展。

对于轩辕皇和大同帝的能力来判定,在邱清泉的心目中,那是很明显的。

轩辕皇固然算得上是一个仁君,统治奉天将近十年来,奉天也算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可是大同帝不同,接连的以小吃大的战争,从一无所有成为了如今掌管两分天下的一代霸王,他的霸气和胆略显而易见的比轩辕皇卓绝。接连不断的战争,可是在大同帝的统治下,却也甚少发生动乱,那么辽阔的疆域,那么多的种族共存,却能共存共荣,这如果没有博大宏伟却又切实可行的政治谋略和执政手段,那是万万达不到的。正所谓,打天下容易守江山难,可是大同帝不止打下了天下,还守住了江山,这说明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大同帝的身边不缺的是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帝王都奢望的,足以信任的,能力俱佳的臣子。

知人善用,用人不疑,大同帝给了当代百姓一个最佳的展现自已能力,实现自已抱负的一个环境,可以想见大同上下,哪儿不是人才济济。可是反观奉天,受遗留问题的限制,很难大刀阔斧的选用人才,就算是轩辕皇想要纳贤举才,却也受到固有的标准所束傅。相比之下,奉天的发展,大同的发展,优胜劣汰显而易见。只可惜,当今朝堂之中,有多少人会真正的看到这一切,更多的是看到自已的手中利益,看到的是眼前触手可及的荣华富贵。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轩辕皇,统治奉天的这些年间,他兢兢业业,做到的就是尽力的守住祖宗的基业,稳住自己的皇位,可是却没有想到,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一个定律,那就是不进则退。

不思进取,不懂革新,更多的心思却是用在了巩固政权上,固然,这是每一个皇帝都不可获取的能力以及最忽视不得的付出,但是这也只不过是一个帝王的一个部分,而这理应占不到三分之一的份额却花去了轩辕皇将近一半的精力。

轩辕皇在拉拢势力的时候,却也在流失更多的时间,更多的机会,更多的人才。

而这些流失的东西,却慢慢的成为了奉天最为需求却又难寻的。面对大同,这一场战役的胜负其实已经可以断定,只不过时间的早晚。但是,轩辕皇究竟会作何应对?

他的决定将会决定着奉天三军将士乃至更多奉天百姓的命运。

“父亲何意?”邱雪姬不明白邱清泉怎么会这么问道,此时此刻,邱清泉该做的不就是为皇上出谋献策,共保奉天吗?

“娘娘可曾想过,这奉天和大同一战,结果如何?”邱清泉看着自己真心疼惜的女儿,进宫多年,看着她一路成长,不论如何,她的本质没有变,她依旧是那个让他引以为傲的女儿,聪慧、大方、正直。而这也是当今的皇后看重她的原因吧,也是她能在后宫之中屹立不倒的最大因素。

“恕女儿愚昧,女儿只知道,女儿的夫君是皇上,女儿能做的就是为夫分忧,至于结果如何,女儿并不在意。”邱雪姬婉转的从一个女儿家的角度避开了这个话题,却也告诉了邱清泉她的决心。

“臣已经明白,不管如何,还请娘娘自已保重。”邱清泉无奈的看着自已一脸乞求愁绪的贤妃,他是个臣子,却同时也是一个父亲。“父亲也请多多保重。”邱雪姬强忍着眼中酸楚,起身相送。

当邱清泉走后不久,轩辕皇就出现在了邱雪姬面前。“爱妃,国丈大人意下如何?”轩辕皇独孤韵极力的控制自已的急切,但是却还是掩饰不住双眸中的一抹仓皇。

“父亲自当效忠于皇上,忠于朝廷。”邱雪姬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头一片荒凉。

这就是她的夫君,是她托付终生的夫君。

“如此,朕就放心了。”眼含喜悦,双臂一揽,贤妃被拥入了怀里,只要邱清泉站在他这边,那么他的心也就安定多了。可是,他却无法体会被他抱在怀中的贤妃邱雪姬此时此刻的感受,正直清廉如邱清泉,都无法获得君王的信任,此信任还得靠她来试探,她不知道该感到荣幸还是悲哀。

他可知道,他的这个试探,不止寒了一个忠臣的心,同样也冷了一个女人的情。

胜负为何?

邱雪姬的唇角勾起了冷冷的笑颜,天下安定的时候,轩辕皇是一个威慑天下的君王,可是当危机到来的时候,他却瞬间成了一个穷途末路的困兽,只会胡乱的冲撞,那还有一国之君的威仪和风范,最终伤到的却总是离他最近的人。

就算她邱雪姬不懂国事,单凭对轩辕皇的了解,却也知道,此次的胜负是何种结果?如果奉天有胜的把握,那么轩辕皇又怎会如此的诚惶诚恐,草木皆兵。

更何况她邱雪姬并不是一个只知风花雪月的女子,从小接受了邱清泉的教育和熏陶,她不敢说能煮酒论天下,却也算是略知一二。可是,就是在这种明知胜算为无的情况下,自已却心甘情愿的成为了轩辕皇控制父亲的棋子,她何其可悲。

“爱妃,相信朕,朕这次绝对能让墨良束手就擒,让大同天下归依朕足下。”怀抱已经不能温暖彼此,可是耳边却传来了独孤韵这过于笃定的话语。

“臣妾预祝皇上心想事成。”邱雪姬微微退离了轩辕皇的怀抱,恭敬的屈膝预祝。

“爱妃免礼,这后宫之中,还得爱妃费神打理,朕相信只要有爱妃在,这后宫就不会成为朕的包袱。”独孤韵的褒奖和暗示让邱雪姬再度浮上了一贯的笑容。

“臣妾定当不负皇上所望。”邱雪姬给出了从未变过的答案,心却越发的凉了。

“皇后不日就该回来了,这栖凤宫就有劳爱妃费心打理了,这次回来的不止皇后,还有朕的公主,朕希望她们回来后能满意看到的一切。”话题一转,邱雪姬几乎是震惊的看着轩辕皇。

找到皇后和公主了?

她们就要回来了?

为何这消息,她却从未听说过。

这么重大的秘密,轩辕皇又为何会首先对她说?

想到这里,邱雪姬脸上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住了,只觉得一股股寒意从脚尖直至发顶。

“爱妃,怎么了?”看着失神的邱雪姬,独孤韵双眸中闪过阴霾,柔声问道,神情自然关切。

“妾身突闻皇后和公主喜讯,一时失态,还请皇上责罚,承蒙皇上信赖,臣妾定当为皇后和公主准备好寝宫。”邱雪姬回过神后,马上跪倒了轩辕皇独孤韵的跟前请罪。

“爱妃办事,朕放心。”独孤韵亲自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邱雪姬,信任的说道,可是却在碰触到邱雪姬的双手时,却是眉头微皱。

“爱妃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受寒了?爱妃可不能罔顾了自已的身体啊,来人,快传太医。”独孤韵的关切让邱雪姬有些受宠若惊,可是更多的却是无所适从。

“多谢皇上关切,妾身身体无碍。”邱雪姬尽力的挤出笑容,面对轩辕皇。

可是心中却不自觉的滋生了关于独孤韵所说的让墨良束手就擒以及皇后公主猝然回宫的消息,这之间是否有关联?

难道这不过是皇上所设下的一个圈套,可是,皇后和小公主和那墨良有何关联?

还是她想的错了?

这本就没有什么关联,只不过是胡思乱想罢了。

可是,为何她的心中却总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皇后和公主的回归并非所想的那样美好。

正文 242

“姐姐,这轩辕皇太卑鄙了。”从外听到皇后和公主回宫的消息的司马如冰难以置信的赶回了院落,当看到青青和静雅之后,怒不可遏的痛骂到。最主要的是,兵荒马乱的岁月里,想要立刻找到名医为青青诊治,好似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兵不厌诈,这只不过是诱兵之计罢了。”青青的表情就平静了很多,对于轩辕皇的阴谋给出了很客官的评断。

就好似这涉及的人不是她自已一般,这让司马如冰满腔的怒火也在瞬间湮灭了。

看着淡然的青青,司马如冰不由感叹,或许就是这份冷静,这份淡然和清醒总能让她在困境中立足于不败之地。

即使被利用,即使被伤害,她留给世人的永远是那一份难以磨灭的从容和恬静。

“姐姐不担心,会有人因为此而中计吗?”司马如冰就算得不到青青的认可,但是却也知道,青青和大同皇帝墨良之间的不寻常关系,在外面走了一趟,关于墨良是奉天前太子独孤绝殇的事情已经穿得沸沸扬扬了。“这是政客之间的较量,你我何需担忧。”青青知道自已的想法和做法会让司马如冰乃至于那对吐姐弟难以接受,但是这却是她最真实的想法。既然选择了消失,那么外界的一切就已经和她没有关系,谁胜谁负?天下归谁?这些都与她无关。

她想要的只是平淡的生活,无人打扰,更没有阴谋相伴,让心灵完全的放松。

“姐姐真能放下吗?毕竟有可能受伤的是静雅宝贝的亲人。”司马如冰看着青青那没有半点波澜的神情,疑惑的问道。

虽然他知道,青青是一个言出必行之人,但是当他听到青青这么说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些的接受不了。

如果说青青不在乎那个人,或者是说讨厌痛恨那个人,她的态度或许更能让他信服,可是偏偏,那个人却是青青此生中仅有的也是所有的寄托。

“于我无关,只不过这些还是该告诉君悦,毕竟他有知道的权利。”青青的决定又再一次的出乎了司马如冰的预料,这事怎么能让一个孩子知道。就算君悦这小子精的让人头疼,鬼的让人害怕,可是,他还是个孩子,对于权力争斗,他却是最为无辜的。

“他还是个孩子,即使他知道了,他又能如何?”司马如冰第一次对青青提出了质疑,他觉得不应该如此。

“真实的事态发展告诉他,怎么做由他自已决定,虽然他还小,但是他也有他自已的思维和决定,我们无权录夺他知道的权利。”青青知道自已的思维暂时无法让司马如冰接受,但是她决定的事情,她不会更改的。更何况,在她的心中,清醒的知道,墨良和君悦,他们是父子,也是彼此生命中不可缺失之重,就像静雅和自已,所以,她必须得把这事告知君悦。

“姐姐该知道那小子的性格,一旦他知道了,他还会留在这里吗?姐姐就愿意看着他涉身于危难之中吗?就算姐姐知道他有过人之处,可是别忘了,他也不过是一个孩子,一个寻常人家还被庇护在父母双翼之下的孩子。”

司马如冰有些气急,真不明白,青青为何会如此,如此的冷血。虽然不想把这个词用在青青的身上,可是,现在的他真的感受到了她的冷血。

不止对别人冷血,对自已亦然。

“你说这消息能瞒他多久呢?”青青对于司马如冰的愤慨感到莞尔之余也有些感动,要不是他真把君悦当成了家人,司马如冰又怎会如此的激动呢。

“更何况,这地方,我们也不能再待了。”想到后山上的人,青青吐出了让司马如冰没有拒绝理由的话语。

“这颠沛流离的生活,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司马如冰并不害怕迁徙,只是想到静雅小小年纪就要随着他们一起过着这逃亡的生活,他于心不忍。青青笑了笑,没有在出声,不过却也没有说出质疑司马如冰的话来。“舅舅,舅舅。”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君悦和静雅兴奋的呼叫声。“舅舅,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出去干嘛了?”

“有没有给我们带礼物?”

“外面怎么样了?”

兴奋的两个小家伙,从最初的看向司马如冰,直接环视整个房间,想要找到让他们愉悦的礼物。

“见到我,这么高兴?”看着两个小家伙在看不到礼物之后,有些失落的眼神,司马如冰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神情有些怀疑的问道。“静雅可想舅舅了,舅舅就不想静雅吗?”静雅撒娇的抱住了司马如冰的手臂,委屈的说道。

看着那泫然欲泣的双眸,即使明知道是这小家伙做戏的成分要多,可是司马如冰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舅舅从小到大看着宝贝长大,静雅宝贝以为呢,舅舅会不想静雅宝贝吗?”司马如冰语气冷峻,可是宠溺的神情却是一览无余。“舅舅,虽然舅舅没有看着君悦长大,可是看着静雅不就相当于看着君悦了吗?舅舅应该也会惦记君悦的吧?”腆着脸,君悦也抱住了司马如冰的另外一只手臂,那娇俏样可是比静雅过之而无不及。

“娘,您说是不是?”讨巧之余,还不忘拉帮衬。“这么说来,你们是有了舅舅就可以没了娘,是吗?”青青偏头面对君悦,淡淡的问道。

“娘,那怎么可能,舅舅是舅舅,舅舅再好那也是舅舅啊;娘在孩儿心目中可是最最珍贵的,孩儿可以没有钱财,没有美女,但是绝对不能没有娘。”君悦这不假思索的话语,随着他熟捻撤娇的蹭到青青怀中的动作,一股脑脱口而出。

可是换来的却是青青会心的微笑,司马如冰微皱的眉头,静雅略带鄙夷的眼神。

“马屁精。”张开口,有形无声,静雅有些不是滋味,娘的怀抱本来只是她的,可是这小子一来就老被他占据了。

“君悦,静雅,你们坐好,舅舅有事告诉你们。”青青摸了摸君悦的脑袋,自然的说道。

姐弟两对视了一眼,没有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然,有的是同样的茫然,乖乖的坐下了,看着神情有些怪异的司马如冰。

“我这次出去,本来是为了你们的娘找名医的,可是途中却听到了一个消息…”说到这里,司马如冰没有错过两个孩子眼中闪现的惊喜,后面的话他却隐在了喉咙深处,看向了青青。

“说吧。”虽然看不到,但是青青能感受到司马如冰的注视以及眼神中的含义,但是她心意已决,这本就没有商量选择的余地。

“我在回来的途中,听闻奉天的皇后和公主近日内将重回奉天皇宫,整个后宫都在为此忙乱。”司马如冰说话的同时,也在关注着洗耳恭听的姐弟两,话音落下,他虽然没有设想会是怎么一个场景,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两人都是静静的坐着,好似听进了刚才的话,却也更似还没理解开来。“娘,舅舅,我们出去一会。”一刻钟之后,静雅开口了,而君悦则一同站起了身子。

“嗯。”青青面色如常的答道,对于姐弟两的反映,她好似早就预料到了,也好似根本就不担心。

“姐姐…”司马如冰可就有些担心了。

“一路辛苦了,你也先回去梳洗休息一下,一会好好尝尝鱼儿的手艺,你绝对不会想到,鱼儿居然能做出一桌子的美味来。”青青的话语明显的想要转移司马如冰的注意力,可是,司马如冰看着淡然的青青,想说什么,也无从开口。

而一同离开了青青面前的姐弟两,在灵犀想通间,直接奔进了厨房。“什么?”不一会,厨房里就传来了惊呼声。

“你们打算怎么办?”青穗鱼此刻完全打消了把这对姐弟赶出厨房的念头,放下了手中的厨具,沉声问道。

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一个陷阱,如果静雅母女,这对真正的皇后和公主不现身,那么有谁能揭穿轩辕皇的诡计,而这无疑就钳制住了大同皇帝的命脉。

这分明就是针对墨良的,青穗鱼不信他们姐弟两会看不出来。可是,这一招也太狠了。

“我们得马上出去,告诉父皇,母后和姐姐根本就不可能回奉天皇宫。

”君悦毫不迟疑的说道,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她们明明在这里,只不过,娘告诉他这些的缘由是什么?

害怕父皇因为这个圈套而中计吗?

是否表明,娘的心中还是有父皇的?

“姐姐,娘会不会去找父皇,告诉父皇真相?”君悦双眼充满了希望的看着静雅,他可记得那天娘可是提及过这个问题。静雅看着君悦充满希冀的眼神,她也同样为那位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担心,可是,想到娘,静雅的心情就很复杂。

奇异的,她就是知道,娘不会出去的。

可是,这种猜测,她却无法在君悦的希望中吐出。“君悦,我估计舅母不会出去的。”看着静雅那黯然为难的模样,青穗鱼替静雅吐出了这难以出口的推断。

“为什么?娘难道就不怕父皇出事吗?”君悦有些气促的问道,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娘何必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她完全可以视而不见的。

看着君悦烦躁的神情,青穗鱼也只能用沉默给予回答,转身专注于厨房。

早就完成了三天的任务,但是接下来的时间,青穗鱼却自动自发的继续做着,而母子三人也越来越期待他的成就。

“姐姐,走,我们去找娘,亲自问问娘,我们就能知道了。”君悦一把拉起静雅,如果不得到个答复,他是心神不宁啊。

一想到轩辕皇居然用母后和姐姐为饵,想要父皇中计,他就恨不得飞到父皇身边,告诉他,这是一个陷阱,让他不要冲动行事。“君悦,如果娘不答应,不要勉强娘,好不好?”出了厨房,静雅拉住了君悦,黯然的语气中有着祈求。

“姐姐?”君悦征愣的看着静雅,眼中有着难以置信,难道到了现在,她们都不担心父皇吗?

就算静雅从未见过父皇,就算父皇之前做过什么让娘失望的事情,但是那也是娘和父皇之间的事情,难道姐姐并不担心父皇吗?

难道她曾经说过的想念父皇,都是假的吗?

“君悦,我知道你担心爹,我也担心,可是说实话,我更担心的是娘,娘不想接触外面的世界,就算娘出了这一方天地,爹又能为娘做什么?”静雅看着君悦眼中的质疑和怒意,毫不退缩的表达了自已的心意。父母本该没有厚薄之分的,但是,这么些年的共同生活,让他们不可避免的对其中一人有了不可分害的骨肉相连,血脉相溶的情感。面临抉择的时候,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分歧。

他们都爱自已的父母,可是,他们却也更爱和自已相濡以沫的那个人。“难道姐姐觉得现在的父皇还不足以保护娘和姐姐吗?”君悦不答反问,想墨良堂堂的一代霸主,一国之君,难道还保护不了自已的女人和女儿吗?

“爹当皇上的时间也该不短了吧。”默默的看着君悦,静雅的一句话,却把君悦心中的所有愤慨,所有自信全都击垮了。之前的父皇要是能够给娘以保护,那么娘又怎么会选择远离尘世纷扰呢?

“强者也有无助时,君悦,这是娘教给我的,今天,我也教给你,不管一个人再怎么强大,总有他的弱点,爹也如此。”静雅沉稳中有点清冷的话语,让君悦不由的重新审视这个姐姐。

“姐姐,我只是想要爹和娘,姐姐和我,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看着如此的静雅,君悦收敛了一贯的嬉皮和不解的愤慨,委屈的说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知道,我也想,可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我们所想去实现的。”静雅走近君悦,牵起君悦的手,真诚的说道。或许她的经历不多,或许她的眼界不够,但是,自小跟在娘的身边,自小看着娘和舅舅的处事方式,耳濡目染之下,静雅的思维已经大部分有了青青的模式。

“姐姐,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全家团聚,才能永永远远的在一块?”君悦看着眼前这个瞬间仿佛长大不少的静雅,有些酸涩的问道。他们一家人总有能全家团聚的时候吧?

那个时候,爹会找到娘,娘会见到爹,他们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

“哈哈,傻君悦,哪有人能一辈子在一起的,爹娘会老,我们会长大,我们会有各自的家,各自的责任,怎么可能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但是,我们是一家人,永远牵挂,永远惦念的一家人,这样就够了。”静雅这次却笑了,只不过这笑容当中却有着君悦无法理解和体会的晦涩和凄迷。此刻的静雅,虽然有着和君悦相似的容颜,但是神态上却完全褪去了孩童的青涩和懵懂。

“静雅,怎么感觉你比娘还像娘。”却不想,君悦吸了吸鼻子,说出了一句让静雅啼笑皆非的话来。

“知道就好,那么就该好好听姐姐的话,这才是孝顺的孩子。”静雅闻言,故意压低了声音,露出慈爱神态,说道。

“耶…受不了了,走吧,我们找娘去。”君悦拉起静雅的手,就往青青的房里奔去。

“慢点,我不能跑得太快。”虽然君悦的情绪好像已经恢复正常了,但是静雅却知道,君悦之所以这么急,只不过是不想给自已再多的思绪空间,他要趁着自已还能笑的时候,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但是静雅却也在此淡淡的提醒了君悦一句,她虽然能笑能玩了,可是她的身体本质还是有着太多的不稳定性。

而这或许也是一个让娘坚决不出的原因吧,毕竟从她那一次随着舅舅出去回来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人提过要带她出去了。虽然条件不允许,但是对她,却多了几分小心呵护,这些她不是感觉不到,只不过,他们不说,她也装作不知道。

就像娘夜晚时分拉着她的手,无声流泪一样,她知道娘心疼她,虽然娘从未说过什么疼爱的话语,但是她就是知道。

对于她的病,娘或许比任何人都痛,但是她在面对自已的时候,却从未流露出不同来,她依旧是那样,要不是那个夜晚,当泪水滴落她额头,从朦胧中醒过来的话,她永远不会知道,娘也会哭泣。

这一句看似无意却是有心的提醒,让君悦知道,娘不出去,并非完全是不挂念爹爹的安危,更多的该是顾虑到她的身体,静雅不想让君悦对娘有偏见。

“姐姐的身体怎么了?姐姐不说,我都给忘了,上次姐姐是怎么了?”

君悦顿住脚步,认真的问道,心中却也在自责自已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他可没有忘记当时静雅那苍白的脸色。

“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不能太过跑动而已,情绪也不能太过激动,所以君悦不用担心。”静雅微笑着解释,没有隐瞒却也没有夸大,这样的答复反而往往会让人信服。

“究竟是什么问题?”君悦听着这似是而非的答案,并不满意,他不相信,娘和舅舅没有请大夫给静雅看过。

“心悸。”静雅轻轻的吐出两个字,却让君悦的脸色瞬间刷白了。“姐姐…”君悦不敢相信,一直以来和他有说有笑,一同嬉戏,一同玩耍,一同冒险的姐姐居然会有这么让人胆寒的病症。

“傻了,不是告诉你了吗?只要不惹我伤心,不要长途跋涉,生活不要太过动荡,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轻轻的捏了捏君悦的鼻子,静雅娇俏的说道,这个样子和之前那个静雅判若两人。

“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闻言,君悦双眸中顿时出现了自责和愧疚,想到之前不明就里的质问和怀疑,他就觉得自已太过武断了。娘和姐姐都是那么好的人,她们又怎么会是冷血无情的人呢。“所以现在知道了,以后做什么都要让姐姐我开心,做什么都不能让姐姐我累着了,知道了吗?”面对君悦的愧疚,静雅可是有机可趁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让在惹姐姐生气,不会让姐姐累着,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一切以姐姐为主。”这是个孩子的保证,却也是一个未来储君的承诺,这个承诺成全了静雅,却也在成全的时候,差点成为了静雅的催命符。

“这才是姐姐的乖弟弟,走吧,我们去见娘。”这下,静雅算是放心的牵着君悦往青青的房间走去。

她相信,此刻的君悦再也不会说出任何让娘亲伤心的话来了。

果不其然,当君悦面对青青的时候,活泼不减,但是话语间却懂事了很多。

“娘,晚饭后,我和麦穗就该走了,我们出来的时日也不短了,估计青峰也在找我们了,如果还找不到我们的话,他和父皇会担心的。”君悦闭口不提关于轩辕皇设计一事,也没有提墨良会对此作出的任何一种可能。“嗯,静雅给弟弟准备行李吧。”青青好似早就料到了君悦的反应,自然的吩咐静雅。

“娘放心吧,我会给弟弟准备好行李的。”静雅自然的应答到,母女两的反应都是那么自然到让人晃神,要不是之前有过那么一段,君悦几乎就要别眼前的这对母女给骗过了,又要觉得她们是不是天生冷血或者是冷心冷情。

简单的辞别之后,静雅就着手为君悦准备出行的包袱,青青早就走出了屋子,摸索着用收集来的麦草编织着物件。

一个托盘之类的物件就在一根根的麦草穿梭间逐渐成形,这也算是青青打磨时间的另一种方式。

“舅母,君悦,静雅,吃饭了。”一切准备妥当的青穗鱼也从隔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不用问,不用说,他和君悦之间的默契就是如此的让人感叹。

“今晚一定很丰盛吧。”青青也在这时扎上了最后的麦草,一个可爱的托盘就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娘,这是什么?”君悦新奇的拿到手里,问道。“也说不上是什么,只是这个可以用来盛放一些瓜果。”青青接过静雅递过的湿布擦拭着双手,答道。

“娘,这个给孩儿吧,路上如果采了些野果,也好有个装的地方。”君悦拿着就没有打算放开,眼看就要离开这里了,这东西是娘亲手编织而成的,他怎么也得留在身上,就当是娘给他的礼物,以后要是想娘了,也有个念想。

“拿着吧,这个也不重。”微微一笑,青青在已经来到了身边的司马如冰的引导下,往外走去。

“谢谢娘。”君悦喜滋滋的收起托盘,和包袱放到一起,这才和青穗鱼一同走向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