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经是下下策了,不要管什么破过程了,只要她能摘到绣球就好,她捂着鼻子朝那颗正掉下来的绣球奔下去,只见几位从地上缓缓爬起来的大哥脸色很难看地盯住自己。

“这个臭丫头,竟然敢放臭鼬,这么阴毒的招数都想得出来!”

“妈的,你爹娘怎么教育你的,拖过来宰了她再说!”

“太欠揍了,把她干掉再抢绣球!!”

“唉?!不不要吧!救命啊!”龙小花还没来得及赞叹自己的聪明才智,就发现自己真的很蠢,放臭鼬这种没有杀伤力又很容易惹火别人的举动,她到底是用什么猪脑子想出来的哇。

她身后跟着一大群喊打喊杀的大哥大叔,时不时从她身边过几把飞刀飞叉,吓得只能抱住脑袋就往城楼方向逃命:“唔哇,我以后再也不玩臭鼬了,他们玩真的了,爹爹救命哇!!!”

那坐在高位上的龙晓乙被一声爹爹叫得一窒,唇线抿紧了几分,百转千回地一声深叹,终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一撩袍子,突得起身就要下城楼去将那家伙捞回来,自己养出来的货色他自己心理清楚,这小王八蛋绝对有能力把人惹到火大得想丢她进锅煮,不过终是自家的娃娃,他能教育不代表人家能欺负,要教训她,还是不能在这等大庭广众之下,着实有失体统,把她关在哪个黑暗的小房间里收拾她才是最好的选择。

宫曜凰一见他下城楼,皱了皱眉:“喂,你要去哪儿?”

他看了一眼这小鬼惹出来的烂摊子,翻了一记白眼朝上瞪住他:“接你皇婶儿回府!你的烂摊子,你自个儿想办法吧!”

他说罢,就吩咐那城楼下守卫打开城楼下的门。那门儿刚打开一条口儿,一道闪白的身影便从他眼前一晃而过,当着他的面大刺刺地将那个抱头鼠窜,快要被兵器给刺中的嫣红身影捞进了怀里,再脚尖在地面一借力,一飞冲天地跳上了城楼边放置宫灯的木架杆儿,他略微抬头看了一眼那在宫灯架上交缠的一白一红身影,眼儿一眯,倒也不急着出声,只是靠在城楼边欣赏着那两个混蛋接下来的举动。

“龙儿睁眼了。”

白风宁对高处不胜寒这句话反应很迟钝,他一袭白衣,飘然出尘地单脚点在宫灯木架上,散发随风一摆,别有一番风情,只是这番风情因为挂在他腰上,还散发着很臭味道的龙小花而大打折扣。

“龙儿,你好臭啊。”

“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临阵脱逃,害我一个人没办法只能去找臭鼬来帮忙,你居然还说我好臭,哎呀我的妈,你把我抱上去一点哇,好高好高,下面好多人要揍我呀!”

“我只是去找件自己喜欢的衣裳穿而已,白色比较对你的胃口嘛。”

“……再差片刻,你就要看到我的小尸体了,还有什么胃口可言啊!”

“呵,怎么会,若我再差片刻,顶多就是看你被捞进别人怀里,我一个人酸溜溜罢了,对吧,龙兄!”他说罢,朝城楼下正朝上方射来恐怖视线的龙晓乙问候道。

龙晓乙并不言语,只是冷哼一声,别开了视线。

宫曜凰可没有如此好风度:“姓白的,你忘记你是来做什么的了,少抱着小王的女人在宫灯上调什么情,做你的正经事去!”

“你的女人?”白风宁一勾唇,低头看向在高处打着抖的龙小花,惟恐天下不乱地问向城楼边正在不爽的龙晓乙,“龙兄,你就这么放任你前妻跟你侄儿勾搭到一起去了?好歹天理伦常,怎么轮也不能轮到你侄儿那辈吧?”

“轮不上他,也轮不上你!”

“是吗?那可不见得。”他轻佻地一笑,拦起龙小花的腰杆跃身一跳,就奔向还有不少人在争抢的绣球。

虽说他功夫不算精,但那是比起他那恐怖爹爹而言,每天骂他武功废柴,到底有多废柴他自己也不清楚,不过踢掉几件兵器,踹倒几个家伙,飞跃半空,一手抱女人,一手反手摘下那正落下的绣球,这些小事还是不成问题的,重点是,还要保持他娘亲说的风度翩翩,不要打起架来就像头牛儿,打不赢就跑,宁可输了名利,也不能输了气度。

一见白风宁轻松地将半空中的绣球摘下手来,龙小花雀跃地伸手就要去抓:“给我给我呀!”给她,她就赢了,顺利完成任务,赢了一年分的淫书,还能看到爹爹前夫那张纠结的粉红小脸,快给她呀!

白风宁将手一举高,故意不让她够着,斜眸看着她:“龙儿,你就真这么想要别人的绣球?”

“想要想要呀!”淫书和爹爹的纠结小脸呀!

“……好奇怪,”白风宁朝她兀自一笑,将她送回地面,看了一眼她身上嫣红滚灰边的装束,灰色腰带上绣着一个红艳艳的“曜”字,再歪头看那宫大少爷一身铁灰滚红边的衣衫,顿时嘴角一撇淡道,“我突然不想给你了。

“唉?”什么意思哇,摘下了绣球不给她,耍她么,他这个娘家人是怎么当的!

“想要?那来追我好了。”他将绣球好玩似得在她面前一晃,随即飞身一丈外,“追得到,我就乖乖地给你,否则,你就看着它随便掉进那个公主小姐手里好了。”

“什…什么?你到底在抽什么风呀!那可是……”一年份的淫书和爹爹的粉红的小脸呀,虽然爹爹小脸她是不打算借给他啦,但是淫书他们俩还是可以共享的呀!

“龙儿,再不来追我,我可跑了哦。”他语调一升,玩性大起。

“你给我站住,不准跑,姓白的,那绣球说好,你要给我的,那是我的所有的幸福哇哇哇!”龙小花急忙迈着两条小短腿就往白风宁的方向跑。

宫曜凰也被白风宁说是风就是雨,骤然大变的性情给惹恼了,好容易放下了吊到嗓子眼的心,这回子又被这不消停的人给吊了回去:“姓白的,你给我把绣球还给她,否则,小王踏平了你白家!”

“我偏不要!谁让你宫大少爷给我家龙儿穿这么丑的衣裳,龙儿,把衣裳脱了!”他一边轻跳着飞离她的身边,一边还要指点她没品位的穿着。

“我里面只剩肚兜了!拿什么脱呀!”刚刚已经被小侄儿叫着在大庭广众下脱了一回衣服了,又脱?呸,才不要哩!

“……”龙晓乙站在一边依旧默然着,唇儿一抿再抿,手里握着的那银白的剑一紧再紧。

“那咱们先去买衣裳好了。”白风宁觉得自己这个提议不错,踢开了两个冲上来要抢绣球的家伙,他也觉得玩得差不多了,看了一眼晓乙在爆发边缘的脸,他将绣球用顶在指尖飞到追着他跑了半个场子的龙小花面前。

“给我绣球!”那家伙立刻扑腾上来,要抢他手里的球儿。

他再把球儿坏心眼地举高一些,倒是弯下身,侧过脸儿,用手指点了点脸颊:“成,拿你嘴儿碰一下这里,球给你。”

“噗!”

他头一闪,习惯地躲过她动不动就上演的喷口水动作,拿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让你用亲的,没让你用喷的,想侥幸过关,没门儿…”

话音刚落,他还来不及听到城楼上宫曜凰的跳脚声,只觉得手上一轻,正以为谁趁机把那绣球抢了去,歪头一看,只见一把熟悉的通体银白的剑从那绣球球心穿过,力道大得让那球离了他的手直插向对面的墙壁,一剑刺入土墙里,那绣球不堪中剑,“唰”得应声裂成了两半,摔在墙角边。

白风宁和龙小花皆是一愣,白风宁随即一笑,朝那城楼上也愣着的宫曜凰一笑:“恭喜曜王爷,正乃好兆头,这绣球应声落半,不就意味着您将来要坐享齐人福,拥有两位正妻么?羡慕羡慕啊。”

“噗!两……两个?唉……好复杂哦,不是一对一比较好吗?两个老婆,他吃得消吗?”龙小花完全听不出白风宁的弦外之音,呆问到白风宁。

“天家的人,体质不同常人,小王爷自然有办法应付的。”

“姓白的,你少陷害小王,小王才没有说要两个…不,小王贵为王爷,要两个要如何了!姓龙的,少用那种眼神看着小王!”

“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嘛。”龙小花咕哝着,却觉得身后一道黑压压的背影正靠过来,她咽了一口唾沫,看向白风宁的表情,只觉大事不妙.

白风宁只是笑,视线略垂看向那身后的人手里那空了剑的剑鞘:“龙兄,就这么不喜欢我家的剑么?那么大力地甩出去,这可是把稀有名贵的剑啊。”

“剑是好剑,只是我不如你会耍。”耍贱,他的确没他白风宁高干,他真有本事,把他的怒火勾挑得沸腾一片,她那所谓的破幸福已经被他一剑给削了,哼,她还有心情担心别人,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龙氏小花,你还站在白公子身边做什么,还不滚到我身边来。”

龙小花略微偏了偏头看向一脸平静,始终不够纠结粉红的爹爹的小脸,有点不甘心,咬了咬唇:“我不要。”

“你说什么?”真以为有两个家伙撑腰,便肆无忌惮起来了么?这家伙几天不收拾,气焰更是嚣张了。

“我是来找龙晓乙的,你说你不认识他!”非常有心结的一句话,让她的小心肝还在抽痛痛,不要以为她是厚脸皮就可以随便欺负她的小心脏呀。

“……”龙晓乙默然了下来,看着白风宁一张笑得了然于心预料之中的脸,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那宫曜凰正从城楼上赶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他的绣球没了,这场闹剧也该玩完了,他现在只要把那家伙拖回自己身边,藏回家丢进柴房里好好教训就是,剩下的和龙晓乙没关系,和白风宁更没瓜葛。

“皇叔,这老天都觉得你侄儿我不适合撞什么天婚,就请你代我回了皇爷爷的好意,小王只要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你皇婶儿。”他略启薄唇,声音不大,只是幽幽地吐出一句让众人呆立的话。

宫曜凰最先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还没回过神的龙小花,对龙晓乙怒道:“她不是被你休了吗!”

“休?哼…你可有看过她的休书?”

“……你没有拿到休书?”他推了推呆看着龙小乙的龙小花。

“……所以我才问你……重婚罪要怎么办嘛……”

“你…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啊,被人休了也不问人要休书!”他举起手就要砸她那颗很不长进的脑袋。

“没人告诉我,被休要拿休书啊,我还是看淫书才知道,有休书这么个东西存在的哇!”龙小花抱着脑袋不知道该往白衣那边逃,还是该往黑衣服这边躲,为什么她要被夹在很恐怖的三个男人中间被大家鄙视哇!

龙晓乙不着痕迹地将她拖近自己一些,深看了一眼并无动作依旧微笑的白风宁,转向不能接受人生大起大落的宫曜皇:“侄儿,可以叫皇婶了吗?”

“……”鬼才要叫一个跟自己亲过啃过纠缠过的女人婶婶呢……

“其实……不叫也可以啦,婶婶这个称呼好老的,我这么青春……唔……”被爹爹前夫瞪了,还是恶狠狠的那种……

“龙氏小花,你打算怎么跟为夫解释,你身为有夫之妇却跑来抢绣球的事呢?”

“我是打算要看你纠结粉红……是你先不认我的呀!你在拽什么东西呀!”

“很好!侄儿,你改日来暄王府向你婶婶敬茶。”龙晓乙向宫曜凰交代,转而对白风宁说道,“剑先放在你那儿,算是我对你家剑不敬的惩戒,你若想另投新主,我也没意见,现下,托两位的福,夫妻重聚,只是有笔帐她要我算清楚,我便同她好好算算…到底是哪个小王八蛋先不认人的!告辞!”

“咕嘟”龙小花咽下一口唾沫,顿时觉得自己跑来找他的举动很蠢,有哪个小可怜会因为少了继母虐待浑身不爽,抛弃掉白马良人,跑来找继母虐待她呀,救命哇!

她踮起脚尖就想溜,却被爹爹前夫……不……已经不前夫了,是夫君,是被热气腾腾刚刚出炉的现任爹爹夫君拽住了后衣领,然后她听到一阵暗暗哑哑酥酥麻麻低低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想逃?我可给过你机会了,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休想我放过你!”

“噗!”

第六十八章

龙小花多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被人弯身搂上了高头大马的背上,只是场景人物和马匹都有些不对劲。

不是温柔体贴的一身雪白装束的白马良人风情万种地骑着雪白无暇的马儿朝她梦幻无敌地伸出手,而是被爹爹夫君弯下身用拎得拖上了和她一向交恶的“大黑”奔宵,没有白马良人的耳侬软语,细致地揽过她的腰朝她微笑,只有爹爹夫君毫不温柔地拉过她的背脊嫌弃道:

“坐后些,一身的味儿,别熏着奔宵。”

他为什么心痛一匹破马都比自己多呀,她身上的臭鼬味是不太好玩没错,好歹是他老婆,他就不能看在她很努力地爬回他身边的份上,给她一点爱的鼓励嘛,凶凶凶,会凶很了不起哦,嗤!

龙小花的梦幻泡泡被不解风情,刚刚走马上任的黑马夫君良人破坏的一干二净,板起一张缺爱的大便脸,任由爹爹夫君一甩缰绳,骑着马就朝他们未来的爱巢奔去。

曜王府到底有多大,龙小花没仔细去管,但是当她杵在不比曜王府逊色的暄王府前,她看着过分尊贵的爱巢,嘴巴张的老大,门口两座用大理石精心雕琢地张牙舞爪的兽类,那造型像豹非豹,像虎非虎,两对翅膀添在两侧,她拿手去戳了戳这两个价值不菲却因为皇族之物没人敢偷,故而招摇地放在门口的石头:

“这是什么品种的禽兽哇?”

不是麒麟不是龙,不是老虎不是豹,一脸饥渴的模样,抬着个爪子,一副猴急巴不得把人家的都扒进自己身下的模样,底盘又大又低,不动如山,拖着条大大的尾巴,唔,她的爱巢门口放这么个很不浪漫的东西,真没爱。

“回暄王妃的话,这是圣上恩赐暄王爷的圣兽貔貅。”一个憨厚的男音回答了她的疑问,她转过脑袋想看看向这个答话的人,却发现水平线上找不到此人踪影。

她头一低,这才发现他正在地上跪趴着,她眨了眨眼问道:“皮球?皮球不是圆滚滚的么?”

“回喧王妃的话,是貔貅,不是皮球,王爷掌管户部,圣上恩赐专门招财的圣兽貔貅的意思是,望王爷管理户部只进不出,国库能日渐丰裕,以壮国威。”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又还在兀自挑逗自己爱马的爹爹夫君,不高兴地别了别嘴,那匹该死的畜生就那么比她金贵嘛,不就运了个有臭鼬味的女人,至于被美男捧在手心里好生安抚么,她索性一蹲身还没形象地向面前跪着的路人甲打听道:“大哥,你跟着他混了很久吗?”

“呃…您是指暄王爷?小的是暄王府的管事,王爷回京不久,小的也是刚跟着王爷不久。”

“那他回京后有没有养些什么不该养的东西?”

“您是指?”

“就是这里比我的大,这里比我的小,这里比我翘的东西呀。”她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再扭了扭自己的腰杆,最后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那管事迷茫了好一阵,抓了抓脑袋,最后迟疑地蹦出两个字:“女人?”

“对呀!他有没有……”

“哼,若我养了女人,你又如何?”龙晓乙不知何时已经双手抱胸站在那个猥琐得向管事探听情报的家伙身后,“娶妻多日也未见识到半分女人味,我好奇,去见识一下别人的,不成?”

被戳了脊梁骨的某人站起身来反驳道:“谁说我没女人味的,我也可以……”

“把你身上那阵臭味洗干净了再跟我罗嗦,还有,把你身上那身不堪入目的衣裳给我换了,吴管家,我差回来的人可交代清楚了?”

“回王爷的话,您提前差回来的人已经交代了,这就让丫头伺候王妃沐浴,大夫也已经在大厅里候着了。”

“恩。她换下来的衣裳,给我烧了,眼不见为净!”他应下声,斜眼看着正用诡异涌动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小王八蛋,又加上一句,“给奔宵也好好刷一遍。”

“……”那阵涌动随着他的话音一落突然静止,转而变成很没爱的目光委屈万分地瞪住他。

他狐疑地皱了皱眉,压下胸口的一闷,继续道:“料理好后,带她到我书房,我有笔帐要好好同她算算。”

“是!王妃,这边请。”

“没爱又小心眼的男人,嗤!我是从一而终的,有女人味的,有忍耐力的!”龙小花默念着自己的人生信条,决定先去料理完自己这身很有碍女人味扩散的臭鼬味。

一身上好的绸缎裹在龙小花的身上,她起先有些不习惯,但是为了爱,她决定对锦衣玉食的生活忍耐万分,偷吃了几块很美味的糕点,这才得到十九殿下很没爱的传唤,在丫头的带领下穿过了一条走廊,一个院落,一个池塘抵达爹爹夫君的书房。

那丫头一鞠身,转身就离开了,她一推房门走进去,只见她的爹爹夫君正举着本书,叫叠着双腿,坐在茶几边翻阅着,她扭捏地踩着碎步扭到他身边,正准备无责任地扩散一下自己的女人味勾搭一下他,做作兮兮地抬起眼眉正向送出一大片秋波,却在视线一碰触那本书的书名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很不淑女地惊叫声。

“令堂的!我就知道他在故意整我!”

龙晓乙寒着脸,将手里的书本一合,捏着书皮在她面前一晃:“嫂夫人,我不在时,你享用的可满意?”

“噗!”

“女诫第四条是什么!”

“妇…妇行…”

“妇行第一条是什么?”

“妇妇…德…”

“很好,那你的妇德呢?”他将眼前那本刺眼的淫书摔在她的面前。

她委屈地看了一眼被他丢在地上的嫂夫人,请享用,抬手就要去捡。

“还敢抬手去捡?你莫非当真舍不下他了?”

“你吼什么东西哇,就知道嫌弃我,要不是小白帮我找到小如意写这本书,开签售会,我拿什么去让掌柜服我,让小丙帮我管帐,赚足盘缠来京城找你哇!”

“……”龙晓乙被她大着嗓门的顶嘴刺得一窒。

“你一走了之,我多可怜,他们都不服我,他们都以为我好欺负,没有一个人来跟我报帐,就连小丙都说要去找新主子,我只是有点不懂事,有点不讲道理,有点恶人先告状,我现在知道你在对我好嘛,谁让你自己都不让我知道你对我有多好。”刚才在门口也是,明明对她关怀的很,非要拉上个奔放整个通宵来煞风景,他都不知道女人的心好脆弱,好容易胡思乱想的嘛!

他被人大刺刺地戳穿,反而不知所措起来,只得手撑下巴别开视线,有什么好不好的,他只是顺着理顺着手顺着便对她有那么好一点点而已…

“我才倒霉呢,莫名其妙被绑到京城来,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又不认我。”说到这里,她还扁了扁嘴巴,一副憋眼泪的模样,“我以为我的龙晓乙不见了,爹爹不见了,前夫也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跟我不熟的十九殿下了。”娘亲不在了,她还有他可以依赖,如果他也不在了,她就真的成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家伙了,一文不鸣,不值一钱,没人在意,没人信服,没人理会的臭丫头。

“……”他伸了伸手,想拍拍她那颗多灾多难的脑袋,却只是屈了指,搁回了茶几边,装可怜,撒娇,博取同情是这家伙的强项,他再清楚不过,她又要对他故技重施,她来找龙晓乙,可暄王爷不能留她在身边,送她回桐溪城去,刻不容缓。

“你不是嫌我没龙晓乙可爱么?”

一句话出了他的口,本是想让她知晓他现在依旧是十九殿下,不是那可爱的龙晓乙,谁知话一出口,彻底变了味,就好像是…

“你不是还在我那天随口一句话闹别扭吧?”

对…就好象是他还在为她随口的一句话闹别扭,谁让她冲上京城只为那个很蠢的龙晓乙,对他的真面目只给出三个字“不可爱”的评价,一回到这个乌烟瘴气的京城,他不可避免得要露出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自保,而当他的正妻更不是件安全的好事,甚至跟他牵扯上一分关系就多加一分危险,她拉着他的裤脚,问他那个在淳朴城镇,做做生意的龙晓乙在哪,他不说不认识她,难道还心花怒放地把她抱起来啃么?

万一啃完以后,她又咧着嘴角叫他一声“爹爹”,他该拿什么表情来对她?嗤,都是那淫书作者的错,写什么不好,写什么爹爹,人家要,害这家伙跟走火入魔似的,看见他就叫爹爹…越听越淫乱的称呼!

他正在脑袋里百转千回调整着自己的思绪,一转颜却见那坐在地上的龙小花正拿一张很是餍足的眼神盯着自己。

“看什么?”

“没啊…就…纠结粉红的小脸呀…”

“……”

“唔,好满足…我终于看到了呀!”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桐溪城之事我先不与你计较,死小鬼那件事又怎么说?”他试图让自己板起脸孔,将她的注意力从他的脸上挪开。

“哪件事哇?”

“看来,你与他还有不少事需要同我说清楚?恩?”他哼笑一声,倒也不急,一抚墨袍,朝她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