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催眠严嘉,此时带走严嘉的人,果真是傅平。

难道他就是那些神秘人可是他们应该就是要探寻辰氐人的秘密为什么要伤害严嘉

难道是严嘉发现了什么秘密

最重要的是,他将严嘉带去了哪里

此时村寨还处在一片黑暗中,按着傅平对地形的了解,只要他想离开,一定能轻易做到。

但是齐临潜意识认为他不会离开太远,而且也总觉得他并非那些神秘人的同伙。他整个人看起来太淡然,一把价值连城的青铜匕首可以随随便便挂在小店内的人,不太像是会丧心病狂追寻所谓的辰氐人秘密的神秘人。

他忽然又想起白天在饭桌上,傅平看着小孩子拿着的那纸张,莫名冒出的“他们来了”几个字。他后来悄悄去看了那纸张,上面几个英文字母,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名堂。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傅平一路来所有的古怪举动,一幕一幕从齐临脑子里跳出来。

他在古城茶楼见到纸张上所画村子的图,出现的一瞬间怔忡。

对苗语和当地民俗的过于熟谙。

在忽然出现瘴气树林,并且流露出的短暂愤怒。

挖墓时表现出的紧张和敬畏,以及对蛇群的跪拜。

当严嘉悠悠然转醒时,惊恐地发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听使唤,待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是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她转头看了下四周,很快看出她所在的地方,是山坡上莫家的那房子当中。此时的屋子点着一支蜡烛,只是灯光微弱,不足以照亮这件屋子。

而她也很快发觉了在墙边半蹲着,似乎在倒着什么东西的傅平。

严嘉挣扎了体,叫道:“傅平,我怎么会在这里你绑着我做什么”

傅平缓缓抬起头,将手中的瓶子扔掉,轻笑一声道:“你还叫我傅平吗你应该叫我阿岩,说起来好多年都没人这样叫过我,我现在忽然很想听。”

他表情有点古怪,严嘉只觉得心中发憷,她对醒来之前的记忆,仍旧停留在当时她跟着他来这里,听到他所说的话,然后不知他对她做了什么,她对后面就没有任何记忆了。他甚至分不清现在距离那时已经过了多久。

不过他有些馄饨的脑袋里,似乎隐隐有齐临他们的画面。

严嘉气急败坏地叫道:“傅平,你放开我有什么话难道不能好好说吗我们绝对不会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

傅平但笑不语,只是从那神龛前的桌面拿了那截燃烧的蜡烛。

严嘉惊恐地看到慢慢地将蜡烛丢在刚刚的墙边。她这时才闻到,这屋子里散发着浓浓的松香,想必就是他倒在地上的那些黑色液体。

当她看到蜡烛火点燃地上的松油,火苗慢慢燃起,才蓦地明白傅平要做什么

就在刚刚,即使她被绑着,也绝对没有想过傅平会伤害她。在她看来,傅平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可现在她不得不又惊又怕,大叫道:“傅平,你放开我如果你不想让人知道你的秘密,我可以保证不说”

傅平伸手对她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自己则慢条斯理地在地上坐下来:“别怕,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死的,我会跟你一起。相信我,其实活在世上没什么好的,因为你在未来的日子,会看到世态炎凉,遇到各种居心叵测的人,遭遇离别和背叛,还有漫长的孤独。这些滋味非常不好受,我不忍心让你有机会遭受。所以严嘉,陪我一起在这个世界消失吧”

“你疯了啊”严嘉用力挣扎,但是身上的绳索纹丝不动,她像是一个徒劳的困兽,只能眼睁睁看着火苗在墙角一点一点蔓延。

傅平对她的咒骂毫无所动,只幽幽道:“我生在这个苗寨,从小和苗寨里的人生活,除了会说父母教给的汉话,我和苗民没有任何区别。后来我的父母过世,我以为我会和寨子里的其他年轻人一样,在山中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娶个苗家姑娘,生几个孩子。直到我遇到了她。”

他顿了顿,看向严嘉,继续娓娓道来:“她长得真漂亮,你确实长得很像她。不过在我看来,她和你一点都不一样。那时我跟了邻村的师傅学做木匠,时常走村串寨,有一次在一个寨子里为人搭建房梁时,不小心摔断了腿。当时那寨子里正好有普及卫生知识的知青,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她为我接骨治疗,我当时就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柔漂亮的姑娘。因为我是这深山苗寨里,汉话说得最好的,几天下来我和她便熟悉了。等我腿伤恢复,她也回了乡镇上的临时公社。虽然从寨子里到公社最快也要走上一天一夜,但我还是每个星期都去看她。后来我干脆就做公社附近村寨的木活,好见上她。我还带她来这里,长途跋涉,她毫无怨言。她是城里姑娘,但是一点不娇气,悄悄给我做饭,给我洗衣服,还教我识字。”

“这样的生活,过了两年,遇到知青返城,我们不得不分离。但是她说等她在城里安定,一定来找我,而我将家里祖传的一对玉玦送给她一块作为定情信物。因为她那句誓言,我等了又等,每个星期依旧去公社,可等了三年,她杳无音讯。而我决定离家,去她所在的城市找她。”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大山,到了她所在的城市才知道,那是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世界。城市太大,到处人来人往,却没有她。过了很久,我才打听到,她已经与家人出国。而那时,距离她离开,已经六年。”

“我没有再刻意去找她,只是偶尔期望会在路上与她不期而遇。我开始习惯城市的生活,逐渐在城市安身立命,岁月在城市的变迁中不知不觉流逝。我的孤独感与流逝的时光一样,不断拉长,直到某一年,当我意识到身边人不断老去,而我几乎没有变化时,才惊觉自己和别人的不同。我的家族并未留下只言片语,我的父母也没有任何不同。我只能联想到我的祖人莫青云,虽然我出生时她已经过世半个世纪,但村中有关她的说法,才传了两辈人,不会有假,我想我应该是跟她一样的人。就在那时,我遇到一位研究辰氐人的专家,在他那里看到一些奇怪的文字,而那些文字在我们家的族谱和祖传玉玦断面出现过,我才知道自己是那个种族的后裔。那个专家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是看中我的一些本事,请我跟他一起去探寻辰氐人的秘密。”

“在后来的很多年,我去了很多地方,国内国外,跋山涉水,看过苍山雾海,走过荒漠草原。有一年,我去到美国,坐车路过一个社区,偶然看到一栋房子前,一个女人与两个十几岁的男孩,在修剪草坪。那时,我已经快五十岁,她比我小一岁,当然已经不年轻。可是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我看着她已经染上岁月痕迹的脸,仍旧那么漂亮美好。我看了她许久,直到屋内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温柔的拉着她和孩子笑着进屋。那是那么多年来,我最开心的一天,时隔二十多年,我终于再次看到了她,而且看到她过得那么幸福。”

“那次之后,我决定在余下的有生之年,全新投入到寻找辰氐人的秘密当中。只是不久之后,我发觉那个专家和他的组织,所做的研究,并非是想要考古或者科学发现,而是为了一些可怕的目的。我甚至看到他们拿人体做实验,所以我离开了他们。因为知道他们很多秘密,而且也似乎隐约猜到我的秘密,这些年他们一直在追踪我。直到前几年,我回到古城隐姓埋名,才算是甩掉了那些人。可我没想到他们竟会找到这里来,既然找来了,想必他们也会查到我的身份。但我绝不会让他们拿我去做他们那些害人的实验,也不会让他们从我这里,追寻到那些可能埋藏在某些地方的辰氐人秘密。所以我决定从这个世界消失。”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严嘉也终于明白他的生平,和整个事件的始末。

不得不说,他的人生,确实让人唏嘘,只是严嘉看了看那些已经蔓延上房梁的火焰,和屋内越来越灼热的气息,她奔溃道:“傅平你要是不想被那些所谓的坏人找到,想要自杀,我很理解,而且你也活了快七十年,不算亏。我知道你心地很好,我才二十多岁,你为什么要让我跟你一起死。就算我知道你的身份,但是你死了,对他们照样没有意义。”

傅平轻笑一声:“我是为你好你看看我活了这么多年,经历这么多悲欢离合,得到的多是孤独和痛楚。我知道你跟我一样,也是父母早逝,我不想让你以后也遭遇我同样的命运。”

“我不会跟你一样,我过得很好,虽然父母过世,但是有亲戚有朋友,我一点也不孤独,还有齐临。他那么有趣,怎么会让我觉得孤独。”

“但是有一天,他也会离开你。”

“不会不会,他不会离开我。”

傅平万无动于衷看着她徒劳挣扎,不再出声,只是转头去看那些渐渐将房梁和木墙吞噬的火焰。

碰的一声。

“严嘉”正中的木门应声而落,火光下的齐临,铁青着脸出现。

“齐临齐临”严嘉惊喜地大叫。

“你别怕,我来救你”齐临扫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傅平,大步走上前去解严嘉身上的绳索。

只是她刚刚触到严嘉,就被一个力量踹开,傅平面无表情地站在严嘉身旁,一字一句道:“齐临,我不打算伤害你,如果你不想跟我们一起葬身火海,那你就马上离开”

齐临大怒:“姓莫的,你神经病吗你要死就自己死,严嘉哪里碍着你了,你非要拉着她一起。”

“黄泉路上,总是要找个人作伴。”傅平轻描淡写道。

齐临想骂人,只是张口时才发觉自己好像不会说脏话,只得哼了一声,再次走上前去救严嘉。

傅平伸手一拦,他则粗暴地拉住他的手,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不过傅平还未落地,只脚尖轻轻一点,又弹了起来。

两个人迅速打成一团。

齐临从小在部落长大,力气大动作蛮横,而傅平身手灵活,两人一时分不出胜负,谁也占不了上风。

严嘉焦急地看了看战况,又看向屋顶,只见那里已经变成火海,横梁似乎在火烧中摇摇欲坠。好在大门已经打开,不至于被浓烟窒息。

咔咔

隐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严嘉心道不好,艰难地拖动身下的椅子移动了半步距离。但显然没有用,上方的一根横梁,直直砸下来。

严嘉惊呼一声,等待噩运降临。

只是,身上被砸的剧痛和灼烧,并未如期而至,反倒是一个结识躯体,将她覆盖住。

齐临的闷哼就在耳边。严嘉吓了一跳,睁眼看到齐临牢牢挡在自己身体上方,那根横梁砸在他身上,又慢慢从他身上滑落。

见严嘉没被砸中,齐临才放心地直起身。他身后已经被烧着,但他浑然不觉,直到严嘉叫道:“齐临,你着火了”

齐临手忙脚乱地拍了拍,也不管拍熄没有,先去解严嘉的绳子。可傅平再次从地上爬起来阻拦。

严嘉看着两人又打在一团,而头上的房梁和周围的木壁,在持续的火烧中,显然已经不能维持多久。

她知道,这种年份久远的木屋,马上就要倒塌了

她不敢多想,看到齐临一次又一次想过来救他,一次又一次被傅平缠住。严嘉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大叫道:“齐临,房子要倒了,你快出去,别管我”

齐临焦躁地看了眼周围,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哗啦哗啦,房梁和瓦砾,纷纷再次落下,齐临大吼一身,将傅平一脚踹开两米,迅速跑到严嘉身边。

这回绳子倒是解开,只是严嘉刚刚从椅子上起身,半个屋子轰隆一声垮下来,两个人立刻被横梁和瓦片压住,还有熊熊的火焰将他们包围。

整栋屋子完全变成一片火海。

齐临一直挡在严嘉身上,被砸中和火烧的疼痛,他已经感觉不到。

想要动,也发觉是徒劳。

“齐临,我们是不是真都要死在这里了”严嘉被浓烟呛住,艰难地发出声音。

齐临默不作声,用尽全身力气撑起来,转头四看,除了火焰什么都看不到。

不,他还看到了已经成为一个火人的傅平,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

齐临憋了口气,将严嘉从地上的抱起来,可正要往外走,噼里啪啦又是一阵垮塌。可就在快要砸中他的时候,那个本来冷漠的火人,忽然出现,将那些燃烧的木头隔开,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披风,兜头批在齐临身上,从后方用力将他一推。

齐临接着他的助力,和这块堪堪将火焰隔开的披风,抱着严嘉跌跌撞撞闯出了火海。

刚刚跑到门外的空地,他立刻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用披风将严嘉身上的火苗拍熄。

忙活了片刻,两人身上的火终于是灭掉。

严嘉喘着气看着那已经火海般的木屋,大叫:“傅平,你快出来”

傅平的声音,淡淡传来:“我爱的人已经不在人世,我早就生无可恋。而只有永远消失,那些人才不会再找到我。严嘉,我本来想要你同我一起,离开这个给人带来无尽孤独和痛苦的世界,可是我看到齐临对你这么不离不弃,为你连生死都不顾,他一定跟我爱的那个人不一样。我想他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所以,你们要好好的。”

齐临恨不得直接将那人拉出来暴打一顿,可全身疼得要命,火势又太强,他没办法再进去,只气得大骂:“姓莫的,你赶紧给我出来”

“我还是喜欢你们叫我傅平,严嘉齐临,再见”

说完这句话,里面再没有声音。

火光之中,严嘉和齐临面面相觑,身上的痛两人目眦欲裂。

作者有话要说:粗长的一章~~有什么不解的可以提出。

关于为什么傅平要带严嘉一起死,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至于傅平是不是真的死了可以猜一下~~

这一卷差不多完结了,剩下的几章大概就是谈谈恋爱神马的哈哈~~~

下一卷会有新人物,反派都还没露面呢~~

第68章 边城幽村

?齐临本来就偏黑的脸,经过这么一折腾,更是面目全非,只剩两只亮晶晶的眼珠子,在火光映照下闪光。

想到刚刚他那么奋不顾身救自己,严嘉就不免担忧他的身体状况:“齐临,你怎么样”

“没事”齐临满不在乎地回她,只是片刻之后,又小声嘟囔一声:“有点疼。”

严嘉叹口气也嘀咕一声:“我也有点疼。”说完转头看向还在燃烧的屋子,“这么大的火,可能过不了多久村民就会发现,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

有关辰氐人总该还是太复杂,将这些无知无觉的村民牵扯进来,想来是不明智的。

齐临倒是不以为然,撇撇嘴道:“老房子年久失修着火很正常,就说我们晚上起来看到这房子着火,跑过来扑火,火没扑灭反倒越来越大。”

严嘉想了想,虽然觉着这个原因很敷衍,但是山里人民风淳朴,大致也不会觉得奇怪。这些年,这一带苗寨着火也不是一次两次。

她想了想,又问:“可是傅平呢如果村民知道他被火烧死,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齐临看了看那仍旧没有减弱的火势:“不要告诉村民就是,这么大的火,等到熄灭,肯定也难寻到尸体。到时村长问起傅平怎么不见了,就说他临时有事,赶路回城了。他是经常带驴友进山的向导,村长他们也不会怀疑。”

严嘉点点头:“这倒也是,如果追踪傅平的那些人,真的已经潜入村寨,想必也会知道他已经葬身火海。”说完,她想了想又道,“这火不知道会不会蔓延下山,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通知村长,免得有危险。”

齐临嗯了一声,站起来,却刚刚动了两步,就疼得龇牙利嘴。

严嘉伤得倒还好,身上因为一直被齐临挡着,没什么事,就是手部被灼伤,

她走在齐临身后,这才看到他身后的衣服都被烧烂,黑漆漆的一片,也看不出皮肤是什么样子。禁不住忧心忡忡开口:“齐临,你真的没事吗你背上好像烧得很严重。”

齐临摇摇头,又问:“对了,傅平为什么要自杀,还要拉着你一起自杀”

严嘉不答反问他:“我才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当年的小木匠的”

齐临惊讶地转过头:“你说傅平是小木匠”问完这句,又解释道,“因为晚上你和他一同不见了,我想了半天,猜到他是莫家的后代,所以赶了过来。我没想到他会是小木匠,如果是这样,那他至少也有六十多岁。这样看来的话,有关辰氐人的传说,很大一部分是真实的。”

严嘉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之前晚上看到他来这屋子,就悄悄跟了上来,然后听到他在祭祖时说的话,才知道他是小木匠。”

“难怪。”齐临恍然大悟,“原来你发现了他的身份,所以他才将你催眠。”

“催眠”严嘉对自己过去一天的催眠状态毫无记忆,听他这么说,不免奇怪。

“是啊昨天天刚亮,村民发现你昏迷在河边,等你回来清醒过来后,就傻傻的不说话,跟那个幺妹一样,村长还说你是落洞了。不过我猜想你是被人催眠,也不知道傅平用的是什么秘术,让你看起来那么古怪。”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我完全没印象,只记得当时被傅平发现偷听后,他跟我说了两句话就再没记忆了。”

严嘉又将之前在屋内,傅平说给她的那些话,简单给齐临说了一遍。

齐临沉默良久,方才微微点头应道:“原来他是被那些神秘人追踪,因为知道那些人的秘密,也不想成为他们研究的对象,所以选择自杀。”

严嘉点头:“他说他很孤独。他活了六十多年,看着时代变迁,可因为自己容貌几乎没有变化,所以不能跟周围的人保持长久的联系,只能四处流浪。”

齐临嗯了一声,低声道:“本来我是很讨厌他想害你,不过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算了,反正他人也不在了,我就不恨他了。”

虽然这话说得有些孩子气,但也说出了严嘉此时的心情。她认同地点点头:“你说的对。”罢了,又补充一句,“齐临,你真善良。”

齐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本来就是大好人。”

严嘉知他为救自己伤得不轻,见他仍旧这般云淡风轻,不知为何心里就有些暖暖地发酸。

她低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齐临。”

“什么”他回头看了眼她。

严嘉看向火光和月光辉华下漆黑的双眼,轻轻笑了笑摇头:“没事。”

齐临伸手过来,小心翼翼拉起她的手:“你是不是还在害怕都怪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严嘉更是鼻子发酸,嗔道:“你还说,那么危险你就应该一个人出去,万一我们俩都死在里面多不划算。”

齐临义正言辞抗议:“你陪我来的苗寨,我当然不能丢下你一个人逃生,大不了一起死。”

严嘉一时无语。

因为山上的火还在蔓延,两人也不敢耽搁,快速回到村长家敲门。

村长起来迷迷糊糊开门看到两人的狼狈样,又听他们所说,大惊失色,跑到外面遥遥一看,果然见着那山上的熊熊火焰,赶忙吆喝去叫人,又去叫村里的医生来给两人治烧伤。

很快,宁静的寨子吵吵闹闹起来,村民提水拎桶,朝山坡奔去。

严嘉和齐临,因为被烧伤,顾不得去救火,先去后面的水井,用冷水冲洗,减轻灼烧感觉。

齐临生长在部落,对于身体的裸,露毫无羞耻感,他到了水井边,就脱光了衣服,叫着:“严嘉,你给我背上冲点冷水,实在疼得受不了了。”

此时的严嘉也顾不得那么多,好在天也还是黑着的,她赶忙用水瓢舀水,小心翼翼地淋在他背上。

齐临龇牙咧嘴地倒吸冷气。

严嘉看不出他背上到底如何,但也知道他伤得不轻,忧心忡忡问:“齐临,你要不要紧”

“没事没事”齐临不知是被井水冷到,还是背上疼得厉害,浑身直发抖,连带着回答她的声音,也是颤颤抖抖的。

他说完,稍稍地头,双手在身前不知捣鼓了几下什么,忽然舒了口气道:“还好没烧到。”

严嘉汗。

“严嘉,齐临,是你们么”屋子内传来石璎璎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到寨子好像很吵。”

严嘉提高声音回道:“山坡上莫家的房子着火了,村民去扑火,我和齐临被火烧伤了。”

“啊”石璎璎似乎是惊讶之极,但旋即又是惊喜的声音,“严嘉你好了昨天你那个样子跟幺妹一样,吓死人了”

“好了。”严嘉回道,“估计是中了什么邪,一觉醒来就好了。”

“那太好了。”伴随着石璎璎的话,只听吱呀的声音,后门似乎被打开。

严嘉看到屋内的光照出来,瞟了眼隐隐绰绰中光着身体的齐临,赶紧道:“璎璎,你别过来,齐临他没穿衣服。”

“啊”石璎璎跨出的脚步又收了回去,讷讷应声返回屋内。

严嘉见淋了一会冷水,怕齐临着凉,不敢再继续,便放下水瓢道:“我去给你拿赶紧衣服。”

齐临虽然对裸,露身体没什么羞耻感,但也知道文明人是不能随便光着身子的,他不好直接走回屋子,怕万一遇到人总还是不好。

严嘉回到房间,开灯找出齐临的背包,从里面掏出衣服的时候,才发觉自己两只袖子已经烧得乱七八糟,手臂上两大片烧伤的痕迹,此时正一阵一阵地疼。

她咬咬牙,起身回到屋后井边,将衣服递给齐临。齐临一边穿衣一边倒吸冷气,大概是疼得厉害。

两人从后面回到严嘉的住房,恰好遇到村长领着之前那位老巫医满伯过来。

“满伯给你们带来了烧伤药,你们赶紧擦上,时间久了可就麻烦了。”

严嘉一听,舒了口气:“那就麻烦满伯了。”

村长看了看两人,叹了口气,又跑出去,继续指挥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