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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策略考试的结果出来,参加考试的举子又刷下一半,最后剩下可以参加后面的弓马考试的,只有十五人了。

自然,王睿思、邝逸如、徐文彬和王简芷都顺利过关,我翻阅参加二试的举子名单时,并不意外,陈风白的名字也赫然其中。

二试的弓马,是我出的题目,照旧是马上30步的距离,不过射的东西可不简单。

我特意命人准备了十五只玉的扳指,大小只比箭头略粗一些,我试了,对的准的话,箭头可以顺利通过。

考试的时候,每位举子上场时,都用细丝线栓好一只扳指,挂在树梢上,靶子也不是过去的死靶,而是善飞的鹰隼,我的题目是,考生在鹰隼被放飞的瞬间,一箭穿过扳指,射中鹰隼。

扳指只比箭头略粗,好的射手应该在这一箭中,让箭头恰巧从扳指中间穿过,然后带着扳指,射中鹰隼,稍有差池,扳指受力就会破裂,考试也就算是失败了。十五名举子,十五只扳指,每人只有一次机会,

“这是不是有些为难了那些举子。”父皇见了我的扳指,有些好笑也有些担心。

“书馨,”我示意他带人去准备,片刻之后,我拉着父皇到了御花园,一棵大树的树梢上已经栓了一枚扳指,有人拿了我的弓箭过来,也有人拿了一只鹰架。

放鹰的同时,我深吸了口气,箭稳稳的射出,带走扳指,直中鹰身。

“既然儿臣都能作到,他们有什么理由做不到呢?”我笑笑,其实心里知道,到时候那些举子们还要骑一匹马,同我这种在步下射箭的情况又不一样,恐怕难度还真是满高的,不过这个细节,父皇却未必会去考虑。

“好好好,朕的小公主果然是文武双全,好,”父皇果然没有多想,拍手为我叫好后,决定比试的内容就是如此了。

44“你们说,这是不是殿下有意整你们两个。”考题已定,我独自出宫去找其他几个因为参加考试,暂时不能进宫的家伙,结果刚到了逸如的小书房门前,就听见简芷的大嗓门。

“怎么是整他们?”一旁文彬有些奇怪的问。

二试的题目命出后,就已经通知了有资格参加考试的15名举子,因为这是硬功夫,很难造假,所以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不过我倒不知道,简芷对这个题目也有这样大的反映。

“当然是整他们俩了,我问你,你想当驸马吗?还是我想当驸马?”简芷说着停了停,大约是看文彬的反应,“这不结了,你也不想当,我也不想当,咱们不是原想着给他俩清除点障碍才报名的吗,这会好了,殿下出了这么整人的题目,想想,万一偏那么一点,哎!”

“你担心你自己吧,别太丢人就好了。”一旁,一个凉凉的声音插进来,打断了简芷的长篇大论,是睿思。

“我想,简芷也没问题的。”我不想他们说更多的话,特别是简芷,嘴巴又直又快,明天早晨就要开始考试了,他再说什么惑乱军心的话,可是大大的不妙。

“殿下?你们怎么来了。”站在门口的逸如自然最先瞧见我。

“来瞧你们在做些什么,这些天不用进宫,可自由了吧。”我笑笑,进了屋来,却发现文芝、文兰都不在,“文芝他俩呢?不在吗?”

“来了,怎么会不来,这俩丫头,成天在我们眼前晃悠,这会在厨房呢,说要做什么什么……总之是好吃的东西了,说让我们吃饱吃好,明天力拔头筹。”简芷说到吃上,总是眉飞色舞,我稍稍愣了一下,才感叹,女孩的心思呀。

自从宫里开始为我选驸马的事情张罗时,她们就少有自在的时候,这次武状元的选拔,她们姐妹虽然人前嬉笑如故,不过做事却都有些心不在焉,逸如、睿思不在的时候,也常听她们背后叹气,只是我不知道该对她们说什么才好。

我知道文芝曾经在无人的时候悄悄对文兰说,这场考试之后,她们总有一个人能得到幸福,我甚至知道她们约定,无论是谁得到了幸福,另一个都要笑着祝福,只是,事情又怎么会按照她们的心愿发展呢?

正在我胡乱想着的时候,逸如的小院子又热闹了起来,原来菜已经齐备了,下人忙着近来放桌子,摆饭菜,文芝、文兰姐妹也回到书房中,见我也在,却齐齐一愣,只有文芝笑着说,“怎么殿下也来了,早知道就准备点你爱吃的了。”

我笑,“你们都不进宫,我一个人也闷,掐指一算,知道你们今儿要大展厨艺,就赶紧过来了,好酒好菜,可不能少了我的。”

文兰这才似乎从惊讶中回过味来,“偏你这样的嘴馋,宫里什么没有,不过吃腻了换换口味,只来哄我们罢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各自落座,一时菜也齐全了,往桌上一看,糖醋黄河鲤鱼、红焖狮子头,宫保鸡丁等平时宫里根本不做,大家又都喜欢的小菜,这里居然应有尽有,最妙的是还有几叠酱菜,红红绿绿的,一看就很爽口。

“回头我要好好瞧瞧你们姐妹,”我大吃了一口鸡丁,味道果然很好。

“看我们什么?”文兰忙着问。

“看看你们,是不是都长了一副水晶心肠玻璃……”又吃了一口狮子头,我猛然一顿,忙咳了两声,一旁逸如已经递了茶水过来,同时伸手拍了拍我的背,安抚的说:“别吃得这样快,没有同你抢。”

“是你说的,都是我的,没人同我抢。”我喝了茶,理顺了呼吸,确认一下。

“都是你的,慢些吃吧小祖宗。”睿思也点头,同时轻轻放下了刚拿起的筷子。

“那我不客气了,来人,”我站起身,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叫来邝府的人,把所有的食物全打包起来,然后吩咐他们替我先送回宫去。

“殿下,那我们吃什么?”眼见着菜一道道的被撤走,最急的要数简芷了。

“明天就要考试了,晚上你家里自然为你准备了丰富的晚餐,时间不早了,要吃就要赶紧回去了。”我对他说,不理会他眼中的央求。

“殿下说的没错,总要回去早些休息才好,我们回去吧,”文彬点头,也站了起来,逸如深深的看了文芝、文兰姐妹一眼,转而又看了看我,没有再阻拦,一边吩咐人备了车送文芝、文兰回家,一边又拿了斗篷,要人再备辆车,顺便牵他的马来,说要送我进宫才能安心。

黄昏时分,残阳落在紫禁城上,火红的宫墙半明半暗,光线所及之处,是越发显得红的如火,而光影中的红墙,却晦暗幽深得有一种墨黑的感觉。

“我就送你到这里,”逸如下了马,轻轻掀起马车的青色细竹帘子,“自己进去可以吧。”

“你要回去了吗?”我想说,这宫门我哪天还不都要出入几次,自己进去有什么不可以,可是,不知为什么,说出口的,却是另外的词句。

“永宁……”逸如似乎是一震,良久才叫了我的名字,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我,这是我第一次在他的眼中读出如此直白的感情,那是一种眷恋,缠绵隽永。

那一刻,我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觉得阵阵的心痛。

感情是一把双刃剑,在伤害别人的时候,也会伤害自己,我早早就明白这样的道理,但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这一世的亲人,我还是这样的选择了,我以为我可以全身而退,却原来,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他们的心是血肉凝成的,我的也是。

“早点回去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校场看我们骑射吗?”片刻后,逸如笑了,温温和和,同时向我伸出了一只手。

他的手,手指细而修长,干净温暖,就这样平展在我面前,要挽我下车。

“逸如……”把手放在他的掌中,我忽然无限后悔,其实我可以不把事情弄得如此复杂的,其实我可以拒绝王振的提议,然后按照父皇的安排,在某一个良辰吉日,嫁给这个有着温暖的手和温和笑容的男子,不去理会什么家国天下,只安安静静的与他相守,也许我们可以避开灾劫,就这样,携手白头。

“傻丫头,你这样会把我的心弄乱的,快进去吧,我也要回去准备一下了。”逸如轻轻回握我的手,另一只手则轻轻的自我的头顶掠过,稍一停留,便即离开,转而拉着我下了车,浅笑着看我,“别想太多,快点回去,早些睡吧。”

那天我终究没有回宫,事实上,我进了宫门,悄悄看着逸如独自站在马车旁发呆,既而又离去的影子后,我就吩咐旁边一个执事的小太监到我的寝宫去传话,今天我要住到自己的公主府去,叫他们准备明天的衣服和用具,以及带一些人手,直接去公主府听候差遣。

然后,就在我转身准备出宫门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宫门外的人,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时到了,又来了多久,但是我知道,他来了,也知道今天他必然会来。

只是,我什么都不能做,惟一能做的,就是在背后看,夕阳落山后他独自一人萧瑟的身影,无边的落寞和孤寂,包裹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心,又在一阵阵的刺痛起来,这一世,看来我注定要辜负他了,不过,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有欠有还,欠他的,容我来世再还吧。

“王睿思,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一切都是注定的,怪只能怪,我们在错误的时间和空间相遇,怪只能怪,我们的身份天生对立。如果我还有别的路的可以走,我不会选择伤害你或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上天并没有给我其他的选择,所以,对不起。”

回到公主府,虽然我尚未正式入住,不过这里已经一切准备就绪,从训练有素的守卫,到周到贴心的下人,甚至到我卧房里的每一件精致的摆设。

半刻后,疏荷带着书香和书馨出现在我面前。

45住在宫外最大的好处就是自由,公主府的守卫自然也很森严,不过比起宫里已经是大大的不同了,我叫殊荷睡在我的房间中,三更之后,便一个人独自溜了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样的夜晚重新审视京城,没有刚入夜时的万家灯火,有的只是宁静和安详,以及夜风中,偶然飘过的两声犬吠。

走到升隆客栈的屋顶时,遇到陈风白也并不让我奇怪,之前我们在这样的深夜已经相遇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我这次特意绕路前来,反遇不到他,才叫奇怪。

“带你去个好地方。”陈风白一笑,扬了扬手中两只小酒坛子。

我不答茬,只是跟在他身后,自一排排的屋脊上穿跃而过,不过他的目标是煤山,还是让我很吃了一惊。

“深更半夜,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我皱眉,走的路多了,气也渐渐喘得粗了起来。

“这里不好吗?要看京城全貌,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了,说话间,他走在前面,一口气爬上了中峰。

煤山我是来过了,这里有很多的果园,也养了不少小鹿之类温顺的动物,俯瞰京城,也确实再好不过,但是半夜来看什么呢?

“看看这九万里壮丽河山最精粹的地方,”陈风白似乎是猜出了我的疑惑,丢了一坛子酒给我后,就自己坐在了地上,拍开坛子上的泥封,大口喝了起来。

“你明天还要考试,今天喝醉了就不怕手软?”我皱眉,放下手里的酒坛子,然后也坐下来,仰望夜空,深秋的夜晚,天空是墨蓝的,高远而壮阔,闪烁的星光点缀其间,让人悠然而向往。

“你希望我考中还是你那几个伙伴考中?”陈风白忽然问了一句。

“这是为朝廷选拔良才,人人都希望有真才实学的人考中。”我不动声色,见招拆招。

“好一个人人,为了你这个人人,值得干一杯。”陈风白一阵大笑。

“你知道我今天晚上会去找你?”我待他喝完,才问出我的一点疑惑。

“有一种人,是极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没有明确的答案,怎么也不会死心,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今天会不会来,如果我知道,昨天夜里,就不必在屋顶吹风了。”陈风白说:“幸而你今天来了,若不然,明天我考完了试,还要继续在屋顶等你。”

我一时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只恨恨的说“你不是说,是要娶公主,然后鲤跃龙门吗?我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又怎么还会一定来。”

“我以为我的说辞,连你身边那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也骗不了呢,公主殿下。”陈风白仍旧是笑,喝光了自己坛中的酒,转而又拿起了我的那一坛。

“你果然都知道了,所以才在蒙古使团那里救了我?”我忽然也笑了,只是这笑容却没有温度。

“知道怎样,不知道怎样?”陈风白似乎是感觉到了我语气中暗含的东西,忽然斜睨了我一眼,嘴角竟也浮出一抹冷笑,“我要救人就救人,和人的身份却也无关。”

“那和什么有关?”我不信他的话,如果他在此前早已洞悉我的身份,那他几次的行为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总是那样的巧,在最危险的时候救下我。

回答我的是沉默,陈风白的沉默,于是,在静夜中,在这孤高的山峰上,余下的只是阵阵风声。

良久,一声脆裂的响声打破了这平静的夜,陈风白终于把另一小坛子酒也消灭掉了,顺势将坛子抛出去,瓷器遇到了坚硬的石块,于是,很清脆的声音片刻就传了过来。

“也许你说的对,每个人做每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总是要为了点什么才去做事情,那么,就当我为了讨好你好了。”他干脆的起身,喝了这么多酒却没有丝毫的摇晃,“这样,看来我做的事情弄巧成拙了呢,”他哈哈笑了两声,便不再言语。

犹豫的人,反而是我,本来,在去找他之前,我已经下定了决心,甚至布置了一切,然而,在这一刻,却又动摇了。

风仍旧阵阵的吹过,忽然之间,陈风白猛的转过身,迎着风,俊秀的眉在暗淡的星月微光下,忽的皱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也隐约的察觉到不妥,什么地方不妥呢?我用力呼吸,刚刚,分明是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顺着风钻到了我的鼻腔。

我看向陈风白,他神色凝重,朝我点了点头,然后,他的手悄然伸到了我的面前。

“可以信任他吗?”在很短的一瞬,我问自己,本来……但是,似乎另有什么在支配着我的动作,手却依旧伸了出去,与他的相握,然后,借他的力站起,再一点点的寻着空气中的味道,接近,再接近。

山腰,果树从中的一块小小的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人,确切的说,是很多死人,很多前一刻还好好的活着的死人。

我只看了一眼,就忽然相信了,这世上是有地狱存在的,不仅有地狱,还有魔鬼。

十八的暗卫,我公主府的十八个暗卫,全部躺在这里,双目圆睁,手握兵器,他们没有出过一招,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个人出过一招,便全部死在了此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只嗅到了血的味道,却没有听到任何打斗声音的原因。

每个人的伤处都一样,一道伤痕,自头顶顺着鼻梁直线向下,是刀的伤痕,笔直毫不犹豫的刀痕,稳、准、狠而快。

“我们走!”不容我再细想,陈风白依然拖着我向山下跑去,只是,一切却也显得有些迟了。

当几名忍者毫无征兆的自土中窜出时,我忽然想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典故,想不到,有一天,我也充当了会螳螂的角色。

剑是本能的出鞘了,不过对于忍者来说,我不敢说自己的剑究竟有多大的威力,只能尽力一搏了。

更快的,有人在我之前,挡下了忍者的攻势,那是一把更凌厉的剑,剑光在暗夜中汹涌如大海的波涛,愤怒的波涛。

这次遇到的忍者,比上次遇到的要高明很多,有几次他们突破了陈风白的剑气,如鬼魅般的出现在我身前,我知道自己的剑决计快不过他们的刀,于是守而不攻,但求自保。然而,这也显得很困难。

我想,陈风白如果放开我的话,应该可以很快杀出去吧,忍者虽然高明,却还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握着我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即使到了最后,几个忍者相继倒下,掩护硕果仅存的一人,从最让人想不到的角度,一把刀劈了过来,他回身挡在我身前。

“出剑,快!”他的手用力的扣住我的腰,将我抱入怀中,却在最接近的一刹那,下了这样的指令,我不知道他要我往哪里出剑,只是本能的擦着他的身子,刺了出去,剑尖的感觉,像是刺进了一块巨大的木头中,然而,忍者的攻击也停了下来。

“做的好,”陈风白握住我拿剑的手,用力向后一按,再向前一拉,我的剑带着一蓬暗色的液体,重新恢复了自由,他笑着,目光温和的安抚着我,“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有些木然的跟在他的身后,十八名暗卫的脸在我眼前交替晃动,撕杀的场面我见过不止一次,却从没有一次如这样的让我震撼和恐惧。

“好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明天还是回宫去住。”待到我发现自己站住的时候,已经是公主府的后墙了,陈风白略有担忧的看着我,“还好吗?”

“我没事,”我试图笑着看他,却终于还是失败了,“我回去了。”我说,纵上高墙,转身回望他,却在落地之后,重又翻身跃出。

陈风白刚刚靠在了墙边,却又惊讶的看着我再一次出现,苍白的脸色中,透露出无奈。

“跟我进来吧,你流了好多血。”我说,然后拉起他的手。

“我没事,回客栈处理一下就行了。”他挣扎,拒绝了我的提议。

“伤口在后面,你怎么处理?不然,我送你回客栈。”我说。

“我怕了你了,去你那里吧,还能少走几步。”终于,他还是屈服了,跟着我进了府。

我不想惊动别人,就带他去了那水榭旁的小楼,这里终于被我辟做了书房,有软榻,也有各种的药物。

陈风白的伤在右侧的脊背上,刀口很深,使得他雪白的衣衫浸透了血红色,撕开之后,仍有大量渗出的鲜血,我试着点住周围几处穴道为他止血,不过作用不明显,想来回来的路上,他该是已经采用了类似的方法止血了。

好在外用的伤药我这里有很多,先用干净的毛巾擦拭伤口周围,然后我打开盛伤药的瓶子,开始洒药粉。

手抖得很厉害,似乎比刚刚更加的觉得恐惧,人的害怕原来也会后知后觉。

缠绷带的时候才发愁起来,在我对着他的伤口后知后觉的害怕时,陈风白已经睡着了,干净而恬然的睡颜,让人不忍心吵醒他。

看看敷了药已经止住血的伤口,我放弃了包扎的念头,用另一条干净的布块盖住他的伤口,然后扯过柔软的被子,轻轻盖在他的身上,然后,退回到我看书时常坐的大椅子中。

短短几个时辰,前后的心境却已经很不同了,我只能说,如果这是他演出的一场苦肉计,那么他成功了。

待到我睡着再醒来时,疏荷已经站在了屋中,见我一动,才抱怨说:“殿下,您昨天一晚呆在书房,怎么也不到床上去睡,冻坏了怎么办?”

我一惊,忙向床上看时,哪里还有陈风白的人,被子好好的折着放在床边,床上的褥子也没有一丝的凌乱,再看屋中的摆设,昨天夜里被我丢得到处都是的染血的毛巾、撕破的被浸成红色的衣衫,还有凌乱的堆着的伤药,一切的一切,都不见了,确切的说,是伤药回归原位,而其他的都不见了,整个屋子干净得让我觉得,昨天夜里的一切,原本就是我的一场梦而已。

“什么时辰了,”抬手揉了揉头,我闷声问疏荷,同时也在反复问自己,昨天的一切,真的是实在发生过的吗?

“卯时都过了。”疏荷回答我,“奴婢在府内外找您好一阵子了,您不是还说今天要去看校场比赛骑射吗?这会皇上下了早朝,怕是已经在去校场的路上了。”

“糟了,”我想起来了,那天要求去看校场比骑射,父皇是答应了的,“快,快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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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说明一下,本文是处于正在写的过程中,边写边更新,所以速度不快,请大家谅解!!!

46赶到较场的时候,第二轮的比试已经开始了,一个举子骑着马,正拉满了弓,等待鹰的起飞。

我自轿中走出的一刻,满场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箭尖上,然而,他却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