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神情数变,望着萧凡小心道:“大人真的不认识他?”

“当然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那么没人品的家伙?”

“奴家做的是开门迎客的生意,对不给钱的客人自然要给点教训的,如果奴家教训了他…”

萧凡一拍大腿:“简直是为民除害啊”

老鸨闻言,明媚的脸上闪过几分戾气:“如此,奴家就不客气了…”

“快去,快去多叫几个打手…”萧凡乐得跟什么似的。

老鸨的动作很快,一招手便叫上了几名打手冲进了厢房。

黄观绝望的声音传出房外,在楼内悠悠回荡。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乃当朝…啊——”

砰砰乓乓…

萧凡和曹毅站在楼下,听着房里黄观的惨叫声,二人面孔不停的抽搐。

“简直是残忍啊…以后喝花酒一定要多带银子。”萧凡喃喃做着总结。

曹毅侧头看着萧凡同情的脸色,几次张嘴,终于忍不住道:“你小时候都经历过什么事?”

“什么意思?”

“把人家害得那么惨,然后又装出一副路过看热闹的样子,脸上还充满了同情,好象完全跟你无关似的,你小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阴影,长大以后才变得这么卑鄙无耻?”

萧凡目光顿时变得很深沉:“自从我上辈子喝假酒死了以后,我就变成这样了…那些奸商,是他们让我失去了一个做好人的机会”

曹毅瞠目结舌:“…”

“曹大哥,另外几位躺在青楼的清流大臣们,若还想继续跟我们为难的,亦照此例办理。”

“好”

第二天,黄观府内。

一众清流大臣聚集在内堂,纷纷面带惊异的瞧着黄观,暴昭,卓敬等八名大臣,众人感到很不解,这八位朝中清流的中坚分子在朝争的关键时刻掉链子不见人影,他们到底怎么了?

八人分坐内堂各处,一个个阴沉着脸,一派威严凝重的模样,然而脸上的伤痕和淤青却赫然在目,令他们的威严之态失色不少。

“黄大人,你们…”

黄观冷冷道:“别说了,我们被奸贼所害,上朝那天被萧凡派人劫持了”

“什么?萧凡好大胆子”众人大吃一惊,立马炸锅了。

“黄大人,我等同僚愿联名奏表,上金殿告萧凡,他目无王法,私自劫持朝廷大臣,我等一定要请奏天子,诛杀此国贼”

看着众人群情激奋的模样,黄观等八人神色郁卒,长长叹了口气。

“告萧凡?怎么告?谁有证据说是他干的?若无证据,反过来被萧凡告我们构陷同僚,同罪坐之,我等岂不是得不偿失?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黄观仰天长叹,悲愤道:“…那个卑鄙的奸贼,竟趁我们昏迷之时,命画师画下了我们的…裸画他说我们若欲与他继续为难,将会把我们的裸画贴遍大明各州各府…”

八人神色悲怆,不约而同的垂头黯然叹息…

众人一齐呆楞住,脑海中同时浮现黄观八人海棠裸睡的风情模样,接着众人浑身一哆嗦,被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弄得恶寒不已。

内堂陷入沉默,众清流士气颓靡不振。

良久…

“黄大人…你们怎么鼻青脸肿的?难道萧凡还对你们用了刑?”

八人继续沉默。

黄观实在受不了众人好奇的目光,终于咬着牙道:“没带够银子,被青楼的打手…”

暴昭拍案而起,大怒道:“如此奇耻大辱,怎可不报?为了大明社稷,为了诛除国贼,我们连死都不怕,还怕被人贴裸画吗?简直是笑话”

“暴大人…你说的轻巧”

第三天,金殿之上再次爆发清流与奸党的争斗。

众清流一齐向朱允炆跪奏,请求他收回变法军制的成命,朱允炆以圣旨已发通政使司,若收回恐损皇威为由,拒绝了清流的请求。

众人毫不气馁,散朝之后再次于午门前跪拜哭诉,请求收回成命。

奸党见清流们使出老伎俩,扮可怜博取同情,他们也不甘示弱,纷纷跑到午门前跪下,大声哭求天子一定要坚决推行新法,以图强国,万不可因人因事而废云云。

于是午门又乱成了一锅粥,慷慨激昂的请愿变成了一场乱哄哄的闹剧,最后朱允炆不耐烦了,命大汉将军传出旨意,谁若在午门前喧哗争吵,蓄意闹事,责廷杖十记,乱棍打出皇宫。

场面变成这样,清流们只好悻悻回府。

奸党们则一个个眉开眼笑的抹着假惺惺的眼泪聚集萧府庆祝胜利去了。

连着闹腾了三四天,通政使司衙门终于抵不过奸党们轮番施压,不敢继续拖拉下去,只得将朱允炆的圣旨写在公文邸报上,数十骑快马接连奔出通政使司衙门,向大明各都指挥使司飞驰而去。

萧凡的意志得到了贯彻,军制变法的圣旨终于通传天下。一时间各地都指挥使司震惊哗然,人人的目光盯住了京师,他们在等,等着变法的具体条陈出台。

改革军制的圣旨很快也被各地戍边的藩王知道了,藩王们大吃一惊,纷纷互相串联打听,待到明白是锦衣卫指挥使萧凡的主张之后,藩王们纷纷对萧凡恨之入骨,朝廷若是推行改革军制,百万大军的战力必将大大提高,那个时候朝廷有了骁勇之师为后盾,岂不是给藩王们留下更大的麻烦?

于是藩王们纷纷上疏,以祖制不可违,违之不孝为由,强烈反对朱允炆军制变法,朱允炆将诸王奏章按下,留中不发,只是温言宽慰,说强军是为强国,请诸皇叔不必紧张云云。

洪武三十一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

与朝堂动荡的局势相反,萧府内却是一片平静无波。

该吃的吃,该睡的睡,三位萧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们的相公将朝堂和天下闹得鸡飞狗跳,她们却浑然不觉,只是每天待在家里享受着做妻子的单纯和快乐。

萧凡也从未跟她们提过朝堂的事情,他有一个原则,朝堂国事绝不带进内院。

家就是家,一个让男人舒服而毫无戒心躺在里面休憩的港湾,他不容许这个港湾有丝毫的浑浊。

外面的乌烟瘴气那是外面的事,回到家里,萧凡只有家主和丈夫这两种身份而已。

男人一生当中要扮演无数角色,而且必须要将这些角色分得很清楚,一个家庭和事业都成功的男人,绝不会把这些角色混淆的。

现在萧凡正躺在内院的葡萄架下乘凉,微风吹拂着鬓前的细发,和煦而宁静,令他忍不住闭上眼,开始打起了瞌睡。

画眉,江都和张红桥围坐在他身旁,三人见相公犯了困,于是对视一眼,纷纷抿嘴轻笑。

江都招手,在张红桥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二人起身进了房,很快搬出一把古琴和一炉檀香。

素手调琴,轻抚试音,接着江都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一勾一抹,畅如流水,清若山泉的琴声在这个宁静的午后传遍了萧府的内院。

张红桥坐在江都身旁,清了清嗓子,娇脆唱道:“…东门酤酒饮我曹,心轻万事如鸿毛。醉卧不知白日暮,有时空望孤云高…”

声音悠悠扬扬,绕梁不止,萧凡仍闭着眼,但脸上却渐渐露出了笑意。

感觉唇上一阵冰凉,萧凡睁眼,却见画眉将一颗剥好了的葡萄送到了他的嘴边,然后大眼睛扑扇扑扇的,看着他笑。

温馨和煦的一幕,令萧凡享受的再次闭上眼睛,发出满足的呻吟。

自己在外面为非作歹,忍着万人唾骂,不就是想要保有这份属于自己的宁静吗?人生能有一个这样温馨的家,死了都值,做几件恶事算得什么?

——话说,明天要不要再想个损招儿阴一阴那些清流?省得他们老给自己添堵。

萧凡思量心事,张红桥已悠悠唱完一曲,然后红桥小心的看了一眼江都和画眉,轻轻走到萧凡的身边,为他温柔的捶起了大腿。

“相公,妾身唱得好不好听?”红桥脸上满含期待。

萧凡回过神,急忙点头笑道:“好听,太好听了红桥真是多才多艺呀…”

红桥听得心上人如此夸赞,不由喜笑颜开,得意的皱了皱小鼻子,笑道:“妾身可不仅仅只会唱歌哦,人家还会**呢…”

萧凡一楞,接着惊喜莫名:“你会**?”

“是呀。”

“太好了”萧凡狠狠一拍手,然后拉起张红桥便往房里走去:“快,来给相公吹一曲。”

“相公…这么急呀?”

“这么特殊的才艺,怎么不早拿出来”萧凡嗔怪道。

二人匆匆忙忙进了房。

画眉和江都互视一眼,俏脸露出古怪的笑意。

良久…

厢房内传来张红桥的惊呼声。

“相…相公…奴家吹的不是这种箫呀。”

“相公要你吹的就是这种箫”萧凡万分笃定。

第二百四十三章 军改定案

洪武三十一年九月,天子下旨,布告天下,大明军制久积沉疴,须以变法以强国。

旨意甫下,举国震惊,有支持的,有反对的,朝堂上却是一片宁静,经过与奸党们的一番较量之后,清流们终于意识到军制改革已不可逆转,天子和萧凡摆出很坚决的架势,大有“逆我者亡”的决然之态,朝堂众清流纵有心反对也无力回天。

再说,那位诚毅侯,锦衣卫指挥使萧凡整人的手段太卑鄙,太恶毒,清流们嘴上强硬,可心里却实实在在被萧凡的手段震慑住了。

摊着这么一位心狠手辣,卑鄙无耻的同僚,清流们除了闭嘴还能怎么办?谁还敢再跟萧凡交手?燕王,黄子澄,包括如今的督察御史黄观,暴昭,卓敬…

这么多反面教材为典型,立在众人面前,谁敢再与萧凡叫板?

清流们自诩儒门子弟,不畏强权,哪怕贵为皇帝者做了什么事让他们不满意了,他们都敢直言犯上相谏,雪片般的奏章飞到皇帝的龙案上,皇帝不认错,奏章不停歇。他们是这世上最不怕死的一类人,这样的狠角色连恐怖分子都得敬让三分。

很可惜,一物降一物,清流不是无敌的,他们也有脆弱的一面,萧凡就是他们的克星。

历来对付政敌,无非用各种手段使其贬谪,流放或者被杀,千古艰难事,不过一死而已。

萧凡很仁慈,既不杀也不贬,仍让他们好好的当着他们的官儿,可他却毁别人的名声,什么腌臜污水都往人家身上泼,不把政敌的名声臭满大街绝不罢手。

——清流们不怕死,但他们把自己的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萧凡捏住了他们的七寸。

谁愿意与这样的对手为敌?

清流们消停了,一场朝争暂时落下帷幕,天子,清流,奸党三方相安无事。

这几日兵部尚书茹瑺频频出入萧府和镇抚司衙门,以门下的姿态与萧凡商讨变法的具体条陈。

兵部,锦衣卫,会同五军都督府,三个所辖迥异,并含文武的衙门联合起来,以萧凡为首,再加上兵部茹尚书,和左军都督府事李景隆,三人牵头之下,三个部门的属下官员武将们纷纷动员起来,日夜不休的开始商讨军制变法的细则。

萧凡的思想和意志在众人的鼎力支持下,得到了彻底的贯彻,一个大明开国以来最为轰动的改革方案渐渐形成了轮廓。

而朝中那些清流们则只能眼睁睁看着萧凡对大明军制参详改革,逐条否定或留存,任何人都不知道在奸党们的商讨之下,大明的军制会变得怎样的面目全非。

担心,愤怒,各种情绪交织,然而清流们仍旧不敢发一语,萧凡层出不穷的整人手段让他们打从心眼里发怵。

在这样一种相对平静的气氛下,改革军制的具体条陈终于定案。

皇宫文华殿内。

萧凡坐在龙案侧首,正向朱允炆禀告军制变法的具体商定内容。

朱允炆身着明黄便服,胸前绣着的金龙随着他的动作栩栩如生,直欲腾云而起。

他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在头顶用黄巾挽了一个髻,眼睛半阖,正凝神倾听萧凡的禀奏,右手却无意识的摩挲着一块温润碧透的玉佩。

待到萧凡禀奏完毕,朱允炆仍旧半阖着眼,一动不动的姿势保持很久。

“陛下,…军制变法,在时势都成熟的前提下,也只能徐徐推行,不可操之过急,所以臣和兵部以及五军都督府的曹国公,魏国公商议之后,觉得不必大肆改动现有军制的架构,只是在原有的架构的基础上稍加改动,这样可以保证各地都指挥使司不会对朝廷产生疑虑和担心,甚至反心,我们尽量以温和的方式徐徐推动这次变法,以达到…陛下,陛下?”

萧凡说到一半便住了口,然后无语的盯着一动不动的朱允炆。

朱允炆坐在龙案后,一手搭在案面上,一手撑着下巴,眼睛半阖,一动不动,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一副侧耳聆听的模样,整个人像一尊摆好了造型的雕塑…

“呼…呼…”

静谧的大殿内,一道若有若无的鼾声悠悠扬扬在殿内回荡…

萧凡脸色变得黝黑黝黑,像一块在黑夜中闪闪发亮的煤…

“陛下…陛下”

朱允炆毫无反应,仍旧面带微笑的酣睡…

萧凡凑上前,坏笑兮兮在朱允炆耳边轻声道:“陛下…你的四皇叔已经率兵打到京师城下,咱们守不住了,赶紧逃吧…”

朱允炆浑身一个激灵,然后触了电似的弹起老高,眼睛都没睁开,便面带惊恐绝望的大叫道:“带上皇后,妃子,还有金银,玉玺,出城往南坐船跑快快快”

萧凡笑容凝固:“…”

睁开眼,朱允炆惊慌失措的目光便看到一脸无语的萧凡…

君臣二人沉默许久…

“萧侍读…”朱允炆幽幽唤道。

“臣在。”

“你欺君…”朱允炆指着他,神情委屈而幽怨,充满了谴责。

“臣…有罪”

“这次就算了,下…下不为例啊朕…差点尿裤子…”朱允炆撇着嘴,很是气短。

“臣…该死不过,陛下…”

“什么?”

“臣不得不衷心的夸您一句,论逃跑,您是行家”

“这个…你是在夸我吗?”

“不要怀疑,绝对是夸您。”

惊魂方定,朱允炆清了清嗓子,道:“你刚才说军制变法,…怎么说的来着?”

萧凡:“…”

整整二十多页啊,难道要我再从头念一遍?

朱允炆见萧凡神色不善,不由干笑数声:“这个…啊,好,你刚才说的什么,朕一律准奏,嗯,准奏…”

萧凡叹气,他很担心,朱允炆这家伙越来越像昏君了,这可怎么办呀。

“既然陛下都答应,臣就不客气了…”

朱允炆一楞:“啥意思?”

萧凡一本正经道:“臣刚才提议,欲请陛下效秦始皇,来个焚书坑儒,这样变法才不会受到阻碍…”

“啊?”朱允炆大惊失色。

“臣这就出宫下令,让人把黄观先埋了,老实说,看他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

“慢…慢着萧侍读这个玩笑开大了吧…”朱允炆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陛下勿忧,到了秋天,地里就会长出很多黄观了…”

“那也不行”朱允炆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抓住了萧凡的袖子,可怜兮兮道:“萧侍读,别玩了,咱们能严肃点吗?”

萧凡乜斜着眼睛瞧着他,哼道:“是谁在我说正事的时候睡着了?这会儿你倒怪我不严肃了。”

“我错了…你把你的变法条陈简略说一下吧。”

萧凡叹了口气,只得从头道:“陛下,历朝历代变法者多矣,凡能成功者,变法之初无不小心翼翼,徐徐而进,如战国时的秦国商鞅变法,他废井田,开阡陌,奖励军功,废除世禄,终使秦国富国强军,成为战国之雄,为始皇统一六国打下了国力基础,而前宋王安石变法,虽然也是怀着强国的目的,但他最后却失败了,这是为什么呢?”

朱允炆想了想,道:“因为王安石受到的阻力比商鞅更大。”

萧凡笑道:“不错,但不仅仅于此,历朝历代变法,是治国方略的一次重新调整,也是对利益的一次重新分配,所以变法必然会受到极大的阻力,比如臣只是提了个军制变法的主张,便受到清流们的一致强烈反对,这就是例子,而商鞅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他审时度势,并且懂得变通和迂回,更重要的是,秦国的国君对他坚决的支持,软硬兼施之下,终成秦法,以强秦国。”

朱允炆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国君的态度决定变法的成败?”

“对,所以臣请陛下一定要下定决心,变法事关社稷,利害至深,成或败,牵动着千万人的身家性命,历来变法难免触犯很多人的利益,如果国君不能始终坚定支持如一,变法终究会走上失败一途,王安石变法失败,与那时的皇帝态度动摇有很大的关系,这就是活生生的教训,臣敢问陛下,您做好长期坚持下去的准备了吗?”

朱允炆转过头看着萧凡,见他脸上一片坚毅之色,朱允炆的目光也变得一样坚毅起来。

“萧侍读,我相信你,你不会害大明江山,更不会害我,你一直是你,与当年江浦县的酒楼小掌柜没什么区别,我早说过,我们是一世的君臣,更是一世的朋友,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若不坚定的站在你身后,不仅对不起大明社稷,更对不起你我这番情谊。”

萧凡目光泛起感动,站起身朝朱允炆深深一揖,道:“君既知臣,臣敢不肝脑涂地。”

抬起头,君臣二人相视一笑,笑容中的那份默契和情谊,仍旧那么的熟悉,男人的友情如醇酒,越存越香,回首当年的江浦酒楼相遇,转瞬便三年,如今各自身份和境况大不一样,然而当年相遇的一幕幕却仿若昨日,触手可及。

二人忍不住相对唏嘘,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古往今来,哪有过如此毫无隔阂,亲若兄弟的君臣关系?特别是身在高处不胜寒,处处勾心斗角的朝堂深宫,能有这么一对互相扶持支撑着的朋友,实在是人生大幸。

良久,朱允炆感慨道:“萧侍读,能与你相遇,实是上天垂幸,此生无憾矣,皇位江山,终不过是过眼繁华,只有贴心换命的知己,才是我今生最大的收获。”

萧凡笑道:“既能坐稳皇位,又有知己相酬,岂不是更好?”

朱允炆也笑道:“不错,萧侍读,你仔细说说,军制到底如何变?”

萧凡道:“臣与兵部茹尚书以及五军都督府的曹国公,魏国公等人商议过了,我大明军制变法,只宜徐徐推动,不宜操之过急,治大国如烹小鲜,文火慢炖才能收到效果,治军亦同此理,如今我大明最大的忧患来自藩王,藩王厉兵秣马,箭已在弦,时势紧迫,容不得咱们大刀阔斧的变法,只能小范围的对现有军制稍加改动,若待将来削藩成功之后,陛下再继续推行新法,那时我大明无后顾之忧,变法可以从容不迫,陛下一心欲创建文盛世亦指日可待也…”

朱允炆精神一振,急道:“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创一个堪比唐宋,流芳百世的建文盛世?”

萧凡肯定的点头:“臣可以打包票,只要陛下削藩成功,建文盛世近在眼前。”

朱允炆搓着手兴奋道:“快说说,你说小范围的变革军制,如何变?”

“第一,我大明的军户制其实弊病良多,然而若欲变革,耗时耗力巨大,非三年五载不能竞功,如今藩王之患近在眼前,我们没时间从根子上改变它,只能暂时保留,不过朝廷却须拨出大量钱粮到各地都指挥使司和千户所,这一年,咱们要让各千户所日夜练兵,军士不必恳田,全心操练,朝廷养着他们,先把战力提上去…”

“萧侍读,为什么是一年?而不是两年,三年?”

因为我知道一年后燕王必反…这话只能在萧凡心里说,如果这么告诉朱允炆,估计他会把自己当疯子。

思索良久,萧凡悠悠道:“…因为这是我师父掐指一算,算出来的,他算到燕王一年后会起兵。”

朱允炆一楞,然后吃惊的张大嘴:“你师父这么厉害?连藩王什么时候谋反他都算得出来?”

萧凡严肃点头。——便宜那老家伙了。

朱允炆啧啧惊叹,表情非常崇拜:“…请他再帮我算算,黄莹到底能不能嫁给我?”

萧凡:“…”

见萧凡脸色不对,朱允炆嘿嘿干笑:“好吧,我知道,国事为先,不可沉迷儿女私情…”

萧凡这才转怨为喜:“陛下果然是一代明君…”

话音刚落,朱允炆惴惴道:“那…能不能请你师父帮我画个桃符,咒死燕王,这样大家都省事…”

萧凡闭上了嘴:“…”

“咳,萧侍读,你接着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