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无奈的点点头,让人纠结的古代,让人窒息的道德规范,唉,可怜的魏良!

“没事儿,至少不是贼人所为,”魏良自嘲着劝慰道,心说话以魏家的贪婪和无耻,或许还不如落在贼人手里呢。

“你怎么打算,现在回家吗,”胜男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要不要骑我家悍马去?”

“不用,现在天色也晚了,等明天去县衙请过假之后再回去吧,”魏良心里明白,此次回去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回来的,还是和知县大人提前告知一声比较好。

“也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千万别客气!”

胜男豪爽的许下承诺,她一直把魏良当成这个世界最亲密的朋友。

“放心,我不会客气的。”

魏良慢慢的说道,语气中却透着某种深意。

第二天一早,魏良正常去县衙点卯。而两班差役们,也都准时到岗,没有迟到偷懒的,更没有旷工挑衅的。就连李大头也无可奈何的站在人群中,任由李捕头点名训话。

魏良见捕快们已经开始适应自己的新规定,心里悬起的石头,也放下一块儿。公事似乎已经成功过渡,剩下的便是私事了,他默默的看着玫瑰镇的方向,眼神闪着无比坚定的神采——这一次,他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一次搞定。

“姨娘,哥哥什么时候接咱们回去呀?”

芳姐儿撅着嘴,不开心的看着据说是她闺房的卧室,向田姨娘追问道。

“这孩子,什么接呀。这里本来就是咱们的家,”田姨娘看到熟悉的院落,感概万千,虽然自己在魏家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是为了儿子、为了儿子能得到应有的产业,她吃再多的苦也心甘。

“姨娘,我不喜欢,咱们还是回梅水镇的家吧!”

芳姐儿感觉这里的空气都冷冰冰的,每个人看她们的眼神也好奇怪,亲热的过火,但眼里却掩饰不住对她们的蔑视。

“芳姐儿,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耍小性子,听话哈!”

田姨娘轻轻的安抚着女儿,心里忍不住酸楚:唉,转眼间我家芳姐儿也十四岁,该说婆家咯。做女儿的,在父母俱在的情况下,怎么能由哥哥出面主持婚事呢。这也是她回魏家的第二个原因,只有靠着魏家的大树,她家芳姐儿才能找到更好的婆家。

与此同时,魏良骑着马来到久违的庄院,他下马后,整了整衣冠这才牵马来到大门前。

“哟,是三少爷呀,”门口的家丁看到魏良之后,连忙笑着凑过来,并转身对里边喊着:“赶紧的去禀报老爷,就说三少爷回来啦!”

“嗳!”

里面的小厮也爽快的答应一声,然后嗖嗖的没了人影儿。

见状,魏良心里暗笑,哼,看来人家早就预备好了,否则他离家五六年,家丁小厮们早就不记得他是哪根葱了。

“三少爷,老爷在书房等您呢,您请!”

一会儿的功夫,里面的人便传出话来,魏良忙答应一声,把马交给看门的家丁。

“你终于舍得回家了?”

进了书房,一个威严的声音淡淡的说道。

“儿子不孝,让父亲担心了!”

心里再不愿,魏良也要把表面功夫做足。

“哼!”魏老爷子见他恭恭敬敬的跪下请安,心里舒服了许多,“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恩?一走就是五六年,连个面也儿不露?!”

“儿子不敢,只因学无所成,无颜见您!”

魏良双膝跪在冰冷的地上,羞愧的说道。

“唉,罢了,”魏老爷长叹口气,说话的口吻也温和了许多:“还知道惭愧,那你还有救!起来吧!”

“谢父亲!”

魏良听话的站起来,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侧。

“听你大哥说,你在梅水镇干得还不错,虽然没有走仕途经济的正道,但也能为朝廷尽点力,还不算辱没了家门,”魏老爷捋着花白的胡须,慢慢说道:“良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吧!”

“回父亲,儿子已经十八岁了!”

“恩,是不小了,为父和西梅村的董员外是同年,他膝下有一**,今年年方十四,温婉贤德、秀外慧中…”

第二卷 初入公门 第三章 我有未婚妻

魏老爷子倒也没有绕弯子。寒暄了几句便直奔主题。不过,毕竟是念过书的人,一件简单的亲事也能说得花团锦簇,如同做文章一般。

魏良低着头,一副听话儿子的模样,只是心里在默默归纳着老爷子的话:第一,老爷子给他定了一门亲事,还是出身书香的闺秀,虽然是庶出的;第二,董家老爷很欣赏魏良的年少有为,曾暗地里对魏老爷许诺,女儿嫁过来后,将会陪嫁丰厚的嫁妆;第三,魏老爷虽然没有正式答应,但显然已经被人家提出的种种优惠条件吸引,只等着把魏良骗回来后,去董家提亲。

哼,真是好算计呀。一个不受宠且赶出家门的庶子,可以为魏家换来梦寐以求的十顷良田和二十亩的玫瑰园,而这些并不是女方的嫁妆,是同年好友“送给”魏老爷的礼物。

送?准确的应该是说“卖”吧。魏良开始在脑海里回忆董家的资料。这位董老爷的确是魏老爷考举人时的同年,只不过没有走仕途,得了功名后便回乡收拾祖业当起了大地主,名下有几十顷的良田,家中囤积的粮食无数,在二十年前的一次旱灾中,着实发了一大笔横财。

董老爷膝下有两个嫡子和一个庶女,嫡子早就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大儿子继承了家里大部分的田产和农庄,是玫瑰镇有名的粮食产地和玫瑰鲜花基地;二儿子分家的时候则是得到了董家的大部分商铺,再加上这位董二少着实有几分商业头脑,几年下来把铺子扩大了好几倍,现如今玫瑰镇和梅水镇都有他的分号,等等,梅水镇?!

魏良想到这里的时候,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呀,难怪董老爷肯花大价钱招自己做女婿。

“董家的姑娘,你母亲去看过了,她也很满意,”魏老爷说完,看魏良没有任何反应,眼中闪过不悦,声音也顿时低沉了下来:“怎么,你不乐意?”

“儿子不敢,父亲和母亲相中的人。肯定是顶顶出色的人物,”魏良整理了一下思路,忙抬头解释道:“只是儿子现在一无功名,二无事业,古人常说大丈夫先立业后成家,所以儿子想——”

“嗳,你现在不是已经做了县衙的刑名师爷了嘛,”董老爷子摆摆手,笑着说道:“想当初为父十年寒窗,三十岁那年考中进士,也不过只得了一个候补知县,这么多年来一直未补实缺。我儿弱冠之年,便已经是知县大人的幕僚,有手握刑名实权,不必妄自菲薄。”

“父亲当日曾教导儿子,科举才是读书人的正途,其他一切都是歪魔邪道,儿子那时不懂事不能明白父亲的苦心,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儿子发现还是父亲说的话有道理,”魏良没有接老爷子的话茬。而是不好意思的说起当年的荒唐事。

“恩,知道错就好,”魏良的这番话让魏老爷子心里非常舒服,胖乎乎的老脸上也笑开了菊花,“唉,当**要能如此想,为父又怎会一怒之下将你赶出家门?”

“都是儿子不孝,”魏良满脸的懊悔,他坚定的说:“所以,儿子决定参加明年的乡试,争取考个功名回来!”

“噢?好呀,你有把握吗?”

老爷子一听,心里更加高兴,他三个儿子虽然都考中了秀才,但一个举人都没有。

大儿子天生不是读书的料,整天钻在钱眼儿里琢磨做生意;二儿子虽有几分机灵,但有失稳重,做出来的文章空洞无物,两次乡试都名落孙山;唯有这个不省心的老三,虽然脾气执拗了一些,但却是块读书的料,十三岁便考上秀才,当年如果不是家里那桩丑事逼得小三儿离家出走,他魏家很有可能出一个十六岁的举人。

“十成的把握儿子不敢说,但还是想去试试,”魏良倒也没有说谎,他在明朝待得时间越久,便越发现这是一个阶级森严的社会,有钱不如有权。他即使能攒够出海的银子,到时能否顺利成行还是个问题。

再加上,他当了这段时间的刑名师爷,那种高高在上,不必受人白眼、欺侮的感觉真是非常美妙。可惜,杨知县的一通敲打让他知道,他目前的这种权力基本上就是烟花,现在灿烂,但不知什么时候便消失在黑夜中。

所以,不管是想活得更好,还是想有能力保护家人,有功名在身,也便有了一层保护衣。除非老天能让他再穿回去,否则,他必须手中有权。

“恩,好!好呀,”老爷子见儿子如此的坚定,最初让儿子回家的目的反而被遗忘了,他激动的从书桌后走出来,拍拍儿子的肩膀,“这才是魏家的好儿孙!”

“父亲放心,儿子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魏良见老爷子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便开始想着怎么让他同意自己出去单过。这时,门外传来魏家大少爷的声音:

“父亲,考科举和成亲并无冲突呀!”

话音刚落,身穿宝蓝色单袍的魏家大少爷魏信走了进来,他从外面听了许久,见老头子一听小三儿要考科举,高兴的都忘了正事,忙不顾礼节提醒道。

“魏良见过大哥,大哥安好?”

魏良心里暗骂他的搅局,脸上却一派兄友弟恭的摸样。

“好,大哥要给小弟道喜啦。”魏信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魏良,生就刻薄的嘴唇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道喜?小弟有什么喜事吗?”

魏良故意装傻道,当年魏信夫妻陷害自己的事,大家心知肚明,他没有宣扬开来不是为了什么面子,而是为了可怜的田姨娘。

“父亲刚才不是对你说起一件喜事吗,”魏信站在老爷身侧,不知是在提醒魏良还是在提醒老爷子,“嘿嘿,董家的姑娘你大嫂也见过了,性情温和、德貌双全,和小弟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父亲,你说对吗?”

我看是狼柴虎豹吧?魏良不露一点声色,心里却明白魏家大嫂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能让她夸奖的人,要么和她一副德行,要么便是她收了人家的好处。

但不管是哪一点,都不是他魏良的理想伴侣。自己来到明朝已经够悲催了,那不成娶什么样的老婆,搂着什么的女人还要别人决定?!

“咳,”魏老爷轻咳一声,这才想起事情的重点,对呀,儿子可以先定亲,把田地要过来,明年参加乡试,两不耽误嘛,“良儿,为父觉得你大哥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完全可以先把婚事定下来,等乡试高中,再办喜事,那可就是双喜临门!”

“就是,人生四大喜事,你能同时办两件呢,偷着乐去吧!”

魏信听了老爷子的话,知道这件亲事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嘿嘿,等婚书一签。董二少的酬谢立马兑现,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白得一间铺子。

“父亲说得不无道理,但儿子已经有未婚妻了,”魏良低头想了想,然后有点犹豫的说道。

“什么?未婚妻?自古以来儿女的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哪来的未婚妻?”魏信一听脸色立马阴沉下来,想起曾听说过的谣言,便冷冷的质问道:“难不成是田姨娘答应的?!她好大的胆子,你的婚事自有父亲母亲定夺,她一个下溅的妾室,哪有资格为魏家少爷定亲?”

魏良听了他辱骂姨娘的话,拳头握得紧紧的,强压心中的怒火,腼腆的说道:“不是,田姨娘虽然是个妇人,但也知道礼教规矩。只是杨知县许诺儿子,要帮儿子说一门亲事,他要亲自作保!”

“哦,有这事?”

魏老爷一愣,虽然他也有官位在身,只可惜是虚职,没有任何实权。面对最近很强势的杨知县,他倒也有几分忌惮。

“恩,儿子本不想麻烦县尊大人,但不忍拒绝县尊的美意,所以…”

“那杨大人可曾告诉你是哪家姑娘?”

魏老爷沉吟了半晌,终于挤出一句话。

“未曾,”魏良摇摇头,他还没有向大人串供呢,哪来的人家,“不过,县尊大人说过,这位姑娘出身名门,定不会辱没魏家!”

“…既然有县尊大人作保,那也是魏家的荣耀,”魏老爷点点头,随即转头对大儿子说:“你有时间去县城一次,替我谢谢杨知县!”

“儿子知道了!”

魏信明白老爹的意思,他也不信杨知县会为魏良这个臭小子保媒。

“父亲,儿子承蒙大人器重,想在他找到新的师爷前暂时帮他梳理政务,”魏良也顾不上这些,他的最终目的还没有达到:“所以还需要在梅水镇暂住,但儿子身边缺少照顾的人,您看田姨娘这几年一直照顾儿子,能否让她继续留在梅水镇?!”

“恩,杨大人对你有知遇之恩,自然要回报,”魏老爷的目光闪了闪,微微笑道:“至于伺候你的人嘛,为父已经选好了,保管服侍得你妥妥的。田姨娘上了年纪,该在家里享享清福咯。还有你妹子,芳姐儿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你母亲也正在挑选合适的人家,呵呵,魏家的好事真是一件连一件呀!”

第二卷 初入公门 第四章 初收保护费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魏良这边被老爷子拘在家里。与许久未见的家人联络感情;胜男那边还是正常的上下班,每天忙里偷闲的倒也自在。

这天是六月的第一天,按照排班表,胜男和侯刚、孙传德一组。

“嘿嘿,弟兄们,又是月初啦!”

捕快们点完卯回到班房,胜男正和馒头悄声的讨论中午去哪里吃饭,孙传德笑得一脸快活的在屋子里宣布。

“哈,太好了,咱们还是老规矩?”

钱串子也满脸的兴奋,他眯缝着一双小眼,两只手不自禁的搓着。

“切,当然是老规矩,”孙传德嗤笑着点点头,他指着墙上的守则:“新守则只是说了一些咱们的行为规范,可是没有提到把这个老规矩革掉呀!”

说话的同时,他的一双眼睛还不是的瞄着胜男,似乎在看她的反应。

而令他失望的是,胜男并没有任何动作,她还是窝在自己的小角落,与一只猫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孙传德一看那只猫。心里就发毛,就忍不住的想去摸脸上刚刚结疤的世界地图。

“就是就是,怎么样,咱们这就走?”

钱串子已经收拾好行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积极的准备去“巡街”。

“走吧,哥几个,晚上回来统一算?”

孙传德看了胜男许久,可都没有见她有所表示,反而是那只猫,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突然抬头看向自已,吓得他连忙捂着脸转过头。

“好,好,走啦!”

说着,其他组的捕快们连忙挎上腰刀,戴好帽子,兴冲冲的出了班房。

“小五,咱们也走吧!”

侯刚也难得的兴奋,他踢踢胜男的桌子腿儿,提醒道。

“走?去哪里呀?”

胜男昨夜忙着在宝葫芦里收拾田地,睡眠严重不足,刚才被馒头挡着,她险些睡着。正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被人晃醒。

“啧,巡街去呀!”

侯刚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心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哈,他们哥几个掰着手指才盼到月初。恨不得马上蹿出去,狠狠收一把,结果小五却兴趣缺缺毫无热情。

“哦,好,”胜男连忙从角落里出来,收拾好行头,跟着孙传德和侯刚出了班房,馒头也轻盈的跟着她的左右,“嗳,侯大哥,刚才我听到什么月初,这里头有什么讲究吗?”

“怎么?你不知道?”侯刚诧异的看着她,继续追问道:“难道你在步班的时候,没有月初去巡街?”

胜男连连摇头,“嘿嘿,我进步班的时候,已经过了月初!”

“嗐,我说呢,”侯刚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小五不是不喜欢钱,而是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他咧着大嘴乐呵呵的说道:“月初是咱们收钱的日子!”

“收钱?”胜男一愣,随即想到什么似地笑着说:“治安保护费?”

“没错,”侯刚瞅了瞅走在前面的孙传德,小声的对胜男解释:“咱们马快也有辖区,就是县衙周围的几条重要街道,这些街道上开着不少的商铺,而且都是卖高档货的。其实按以前的规定,咱们也是要巡街的,但自从李大头接受马快后,他便渐渐的省去了这一条。只在每个月月初的时候,才让弟兄们上街,为的就是收钱呀!”

胜男闻言,脑海里也显现出县衙周遭的环境,恩恩,这个地段按前世的话讲,那就是政治中心、黄金地段呀,做生意的大多都是几十年的老字号,更有许多奢侈品的高级店铺:什么银楼、当铺、绸缎庄还有文房四宝店,哪一家都是财大气粗、生意兴隆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兴奋的问道,“咱们一个月能收多少呀?”

“恩,不一定,”侯刚揉揉鼻子,努力想着每个月收入的具体银两:“我上个月分到了一两七钱银子,大上个月则是一两二钱…”

原来,捕快们收保护费,也不是乱收蛮收,而是按照店铺的大小、生意兴隆程度,以及淡旺季分档次来收。

捕快们对自己辖区的商铺早就烂熟于心。把各个店铺按照一定的标准,分为大、中、小三档,而且也根据每个行业的具体情况,分成淡季和旺季,然后逐一设定收费的具体金额。

换句话说,那就是店铺大的、生意好的,多收;同样的店铺,旺季的时候多收。

“那要是商户不给呢?”

胜男听了侯刚说的话,心里禁不住暗自佩服,谁说捕快们蛮横无知呀,人家分级别收钱,省得按一个标准,把店铺都挤兑黄了。想到这里,她突然问道。

“不给?”侯刚说了一大通,见小五的神情越来越兴奋,心中也大定,就是说嘛,哪有不喜欢钱的,再听到她的问题,哈哈笑道:“怎么可能不给?这是各个衙门的老规矩,只要在街面上敞开门做生意,哪个不想求个安生。哦,当然。事无绝对,也有那不开眼不懂规矩的,那咱们就要给他们上上课,教他们些规矩。对吧,孙哥!”

侯刚发觉自己和小五聊天的时候,孙传德的耳朵竖得直直的,脚步也放慢了许多,便特意和他搭了话茬。

“没错,”孙传德虽然一直走在前面,感觉跟个大哥似的挺威风,可听到后面嘀嘀咕咕的。心里却很不踏实。唉,李大头失了势,弄得他们几个人在班房里,也像矮了三分。如今见侯刚这小子挺上道的,忙转头笑着对胜男说:“小五,咱们平时靠什么养家呀,靠得就是这些商户们。谁要是和咱们的银袋子过不去,那才算是得罪了整个县衙的捕快。”

“哦,原来是这样呀,”胜男虽然不耻孙传德的人品,但大家今天一个组当差,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而且像他这种小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咬你一口呢,还是尽力不在明处起纠纷,想收拾他,馒头足矣。

“可不,孙哥说的一点都不错,”侯刚也拍拍腰间的荷包和腰刀,“小五今天是第一次‘巡街’,就好好跟着学吧,以后好处多着哪!”

“恩,好咧,”胜男连连点头,跟着两个人后面,听他们一一点评各个行业的生意。

说着,他们走进县衙前街的商业街,临街的店铺不是很多,但每个门脸都不小。和之前胜男在步班见识过的商铺,截然不同。如果说步班的辖区大多是地摊和个体户,那么这里的商铺则大多都是专卖店和精品店。

“哟,方掌柜早呀!”

胜男正四处踅摸着,孙传德和侯刚一抬腿进了第一家店铺,她连忙跟了进去。这是家绸缎庄,店面大约四五十平米的样子,货柜上整齐的摆着一匹匹的绸缎,后面货架上更是放着颜色艳丽、印花华美的绢、帛和布匹。

“早,三位官爷早呀。”方掌柜客气的把他们迎进门,然后给身边的小伙计使眼色,小伙计则机灵的从柜台后面取出一个蓝色的布袋子,恭敬的捧给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