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要魏三少不嫌弃,您以后就是我刘二牛的朋友!”

魏良爽快仗义,刘二牛没有道理拒绝,听了魏良的主动示好后,刘二牛也郑重的做出了承诺。

“那不就得了,朋友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

“哈哈,好,爽快,我刘三牛愿意结交你这样的朋友!”

魏良和刘二牛寒暄着,那边的黑大汉把老爷扶起来后,也哈哈笑着来到两人面前。刚才意外中招,让自诩武艺高超、江湖经验丰富的刘三牛很是气结。唉,若不是眼前这位文弱的少爷出手相助,贼人劫走了他们马车里的重要东西,再伤了老爷,别说自己和哥哥没脸,估计连命都要赔上。

“没错没错,从今往后,您两位就是我们方家三兄弟的好朋友!”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还怀疑魏良两口子下毒的三人组。说实话,对这样危险的三个刺客,胜男很不想搭救。不过,魏良说的没错,如果不让他们出手,自己又如何得知他们是不是真的刺客?!又如何将他们幕后的黑手引出来,一网打尽?!

所以,不想救也得救,很无奈的,胜男把生命水喂给他们。

“道姑饶命,道姑饶命呀!”

这边中**的人全部救醒了,清风那边,之前还恶狠狠的某劫匪,交手还没有十个照面儿,便被宝剑老老实实的压在地上。

“哼,刚才你们打劫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饶我们一命?”

清风听了这话,宝剑又向下压了压,“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在这土地庙害了多少人?”

“我说,我说!”

劫匪甲的眼睛盯着剑锋,当锋利的白刃接触到他的皮肤后,他急忙分辨:“俺们就是附近村子里的农民,不是惯匪——”

“农民?那更该打!”清风听了这话更生气,握剑的手腕加了几分力道,“哼,好好的地不种,却跑来做贼,太可恶了!”

“呜呜,我们也不想呀。”脖子上的肌肤被剑锋划破,露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劫匪甲痛得一哆嗦,带着哭腔喊道:“俺们村在西山脚下,盛产山石板而得名,叫石头村。因为村子里石头多,几乎没有什么良田,所以村子里几百户百姓,大多以凿山石贩卖为生。”

“…自从去年开始,俺们村子的很多青壮得了一种怪病,身体莫名的瘦弱,而且还动不动就咳血。当时大家都没有在意,还以为是运石材累出了病。后来,东街的老四家生了一个儿子,这孩子一生下来就只有一个胳膊,而且活了没有几个时辰当天就夭折了。大家都说他们家上辈子做了孽,这才生了妖怪。可没想到,事情过了没有半年,村子里接连生了好几个妖怪一样的孩子…”

“再后来,事情传到了县城,官府派了几个大夫过来。大夫给几个重病的乡亲问了脉,又去瞧了瞧那些天生残疾的孩子,便说俺们这里有怪病,还有可能传染。为此,官府直接封闭了俺们村,不许人出入,让俺们自生自灭!”

“那,那你们怎么出来的?难道你们真有疫病?”

清风的剑有些抖,她走南闯北的多了,也曾经见识过疫区的惨状。如果眼前这个汉子真有病,那她们和他呆了这么久,说不准也会传染。

“没有,俺们没有得疫病,”劫匪甲听到‘疫病’这个词儿,反应非常强烈,“后来,有一位游方的铃医,说俺们的病根本就不传染,官府经过一番验证,确认了铃医的话后,这才解了禁。但是,自此俺们村子却得了一个‘瘟疫村’的名头。山石也没有了买家,家里喂养的鸡鸭也没有人敢要——”

“眼瞅着一村子的人没有了活路,那些没有得上怪病的青壮都逃离了家,只留下俺们这些得了病、以及跑不动的老弱听天由命…道姑明鉴,俺们在土地庙设埋伏,也只是谋财,从来没有害过人命,村里一百多老弱,还等着俺们养活呢…”

劫匪甲开始说的时候,只是为了求饶。可说着说着,似乎触到了伤心事,也顾不得脖子上的宝剑,一个大男人呜呜呜的痛哭起来。

“呸!老子让你谋财,老子让你下药,你、你当贼还当的有理了呀!”

三人组的大高个儿听了这话,一口吐沫啐在劫匪甲的脸上,抬腿狠狠的踢了他两脚,边踢嘴里边骂骂咧咧的说道。

他心里那个恨呀,想他们兄弟几个闯荡江湖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没想到却栽在一帮泥腿子手里,真他娘的丢人!

胸中火大,脚下也踢得劲儿大,劫匪甲被他一脚踹翻在地,哎呦哎呦的满地乱爬。

“住手!”

正当他踢得尽兴,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喝。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那种若有若无高高在上的气势,就像他家大佬教训属下时一模一样。

于是,大高个儿仿佛条件反射一般,听话的住了手。可当他转过身子,瞧清楚阻止他的人时,才发觉不对劲:“嘿,你谁呀,你说住手我就住手?”

说着,像是要证明自己不受他人管教一般,大高个儿又要伸手把滚爬到一边的劫匪甲弄过来。却不想,他的手还没有触及人家的衣襟,就被一双铁钳子似的手辖制住了。

“你?你也要阻止我?”大高个儿的目光对上铁钳子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出声阻止他的商人老爷的属下,黑脸大汉刘三牛。

“嘿嘿,我家老爷说住手,就麻烦兄弟你住手吧!”

刘三牛皮笑肉不笑的对他呲了呲牙,手上的劲道十足,紧紧钳住大高个儿极力挣扎的胳膊。

“小三儿,回来吧!”

站在一旁围观的某老大,突然出声吩咐道。

“是,大哥!”

方小三也知道自己不是面前这位黑脸的对手,更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见自家老大给了他台阶,忙听话的自己顺溜下来。

“嘿嘿,去吧!”

刘三牛见他还算上道,又嘿嘿一笑,松开双手,用力一推,把方小三“送”回三人组的地盘。

“你刚才说的‘瘟疫村’是怎么回事?”

商人老爷似乎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当属下控制住现场后,便沉声问道。

“就是俺们村的人都得了怪病,大夫来了好几茬,草药也灌了不知多少,可病还是治不好,”劫匪甲被大高个儿一通乱踹,脸上也挂了彩,正呲牙咧嘴的拿袖子擦鼻血。

后来见这位一脸威仪的老爷出手帮了自己,心底里认为他是个好人,便连忙冲着老爷磕头求饶,“这位大老爷,俺们真的是石头村的村民,在这里假扮劫匪也是为了全村的老弱有口饭吃。求您饶了俺们这一回吧,俺们全村的人都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呵呵,我不要你感激我的大恩大德,”老爷听了他的描述,眉头皱得紧紧的,他凝神想了许久,回过神来时却发现魏氏夫妻眼中的若有所思,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便笑着对劫匪甲说,“我想去你们的村子看看,成吗?”

老爷的话像是问着劫匪,实则是问向魏良。

道理很简单,他们是被魏良夫妻救的,如何处置劫匪,也应当听听人家的建议。唉,这里不是他的地盘,有些话还真不好说呢。

“恩,清风师傅,您看呢?”

魏良闻音知雅意,没有急着表态,而是把问题抛向了断然出手的清风。

“贫道是出家人,对这些不敢兴趣,”清风出手的动机很简单,那就是要报恩。不过,这话可不敢当着某圣女的面说,提到圣女,清风似乎有了主意,便带着一丝犹豫道:“我们急着赶路,如果有匹马的话,等天亮了便动身,至于什么瘟疫村,和我们没关系!”

“恩恩,刚才多亏师傅出手相救,三牛呀,咱们不是还多着一匹马吗,就送给两位师傅代步吧!”

刘二牛很精到,听了清风的话便立刻有了应对之策。安抚完清风,剩下的便是魏良夫妻的态度。

“呵呵,‘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魏某此次便是带娘子一起出门增长见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想去看看那个奇怪的‘瘟疫村’。”

第一百一十八章 浅谈赈灾事

清晨,满天的乌云终于散去,明艳的阳光穿过院子外面的树叶缝隙,丝丝缕缕的照射进来。

夜里折腾了半宿,大殿里的四组人马外加一组劫匪,人人累得够呛,三人一伙、两人倚靠的在四面透风的房间里凑合了一宿。

比起众人的凑合,魏氏小两口显得舒服了许多。原因很简单呀,胜男和魏良有马车的卧室,房间虽然小,但贵在东西齐全,有床有被还有门,关起来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其实,他们夫妻去马车睡觉,倒也不是向众人显摆,只是胜男是个女儿家,男女有别,在一起吃顿饭已经是出门不讲究了,哪能夜里和一群大男人掺和在一起?

吃完晚饭,把劫匪安顿好,胜男便和老公一起回到窗外的马车休息。

当然,他们实际安寝的地方并不是窄仄的马车车厢,而是藏在宝葫芦里的小木屋,小屋的床上可是全套的鸭绒卧具。

睡得好,醒得也早。天刚蒙蒙亮,胜男便爬了起来。

大殿里的人就惨了许多,因为露宿荒野,周围又都是不认识的陌生人,睡得很不踏实。所以,胜男拿着洗漱用品去穿过大殿去后院洗漱的时候,其他三组人马也全都醒了过来,洗脸的洗脸,喂马的喂马,还有那重伤患者,则满脸寒霜的死盯着神清气爽的胜男。

“切,大清早就便秘,摆个臭脸恶心谁呀?”

胜男根本就不把某人愤恨的眼神放在心上,从容的洗完脸漱了口后,又从宝葫芦里摸出几个鸡蛋大小的圣女果。

“嗬,这是什么呀,是水果还是蔬菜?”

胜男边洗菜边回想着昨夜和老公说的话,身后传来刘二牛的声音。

“呵呵,这是我们老家山上长的一种野果子,起初人们都以为是毒果子不敢吃。后来经过俺们那里有名的林神医鉴定,这种果子不但能吃,而且对身体也好。昨儿夜里寒,小妇人给大家煮点热汤喝,”胜男转过身,笑着回道:“昨儿夜里休息的还好吗,我们带的被子不多,也只能匀给你们两床,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昨夜的事还多亏了魏少爷和您的出手相助呢,再说了,不是还有您留下的柴火吗,呵呵,俺们都是粗人,没有这么娇贵”刘二牛笑得一脸真挚,他手里抱着两床叠好的被子,“这个被子俺们用了,不好直接还给您。这样吧,等到了胶东,俺们的商队也到了,到时候给您淘换点儿稀罕东西权作赔礼,不知魏少奶奶意下如何?”

说实话,刘二牛有些看不透这对古怪的小夫妻。看他们的谈吐和衣着,男的应该是个读书人,没准儿还有功名在身,可偏偏带着一把衙门捕快们专用的腰刀;女的吧,瞧着长得娇小憨直,但手底下绝对有功夫,就冲人家在被困的时候,还能保持镇静的下药,下得还是最顶级的**,这一点就不是普通妇人能做到的。

如果是路人,看不透也就看不透了,可经过昨儿一夜,他们和这对小夫妻似乎开始有了交集,这点让一向运筹帷幄的刘某人有些忐忑,总觉得日后还有更多事情发生。

如果把人家当做路人,他又有些好奇,毕竟不是每一次出行都能碰到如此蹊跷的事情。再者说,老爷似乎对那位魏少爷很感兴趣,昨儿夜里还围坐在一起谈论什么“以工代赈”。

“刘二哥太客气了,两床被子不值什么的,你们拿去用就成,”胜男抬眼答话的当儿,意外的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怀疑,心里猛地一沉,故作无所谓的浅笑,“至于胶东嘛,我们也未必能去。这次我们是出来游玩散心的,马车走到哪儿我们就玩儿到哪里,基本上不做计划。当然,如果咱们真的有缘分,到那时再让刘二哥好好报答也成”

“…好”

胜男话里透出的疏离,让刘二牛一愣,随即想到自己把人家想得太过功利,便有些讪讪的回道。

唉,他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他们护送老爷去胶东,对外公布的身份是个商人,而且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人家堂堂读书人又怎么会对个商人巴结、有企图?

生起火,支上大铁锅,胜男拿出一块过年杀年猪时留下的肥肉,切下肉皮,用肉皮把微热的锅底擦了一遍,既除了铁锅上的锈,也给锅底加上油。

柴火很旺,没一会儿的功夫,锅底上冒出嘶嘶白烟,空旷的房间里也开始散发出一股诱人的肉香。

倒上肥肉熬出的大油,抓出一小把面粉丢在油锅里翻炒,待面粉快要粘锅的时候,倒进一小盆清水,“刺啦~~”

乳白色的面汤,若干个小小的油面疙瘩,再加上汤面漂浮的一层星星点点的油花,里面还没有放其他配菜呢,让饿了半宿的人看到,也忍不住吞咽口水。

锅下的火呼呼的烧着,又了一小会儿,锅里的面汤开始翻滚起来。胜男忙抓起切成片的圣女果丢进锅里,然后又取出四五个笨鸡蛋,磕在碗里拿筷子搅匀后,轻轻的泼洒在汤锅里。

做汤的同时,顺便也热着馒头。海碗大的全麦馒头,像糖葫芦一样串在一根长长的铁钎子上,靠在柴火边翻烤,有点发黄的面皮被火烤的焦黄、酥脆,用手一掰,一股浓浓的麦子香味随着丝丝热气涌入鼻腔,诱惑着在场每个人肚子里的馋虫。

“嘻,真香呀,咱们能遇上魏家小嫂子,真是太幸运了”

刘三牛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他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吸溜吸溜鼻子,然后嘿嘿笑着凑了上来。

“可不,咱们真是要好好谢谢魏家小嫂子呢”

方氏三人组也没有客气,大家都是相逢的避雨人,那个黑脸大汉能赖饭,咱们也能。

清风和圣女倒没有说话,只是两个人热切的目光,让胜男有些无奈。

唉,算了吧,就当是日行一善了。

无声的叹口气,胜男从放馒头的篮子里拿出几个盘子,把馒头、咸菜和咸鸭蛋按人头分派好,请避雨的各位路人吃饭。

喝上一碗热乎乎、酸溜溜的西红柿蛋花汤,再吃上两个大白馒头,祭完五脏庙之后,大殿里的人也开始纷纷行动起来。四组人马,加上三个劫匪,按照目的地不同,分成了三队:

魏良夫妻、商人四人组以及劫匪一队,刘三牛兄弟三个把捆得结结实实的劫匪丢在自家的马车里,由一直没有开口的刘大牛赶车并看管;‘老爷’和刘二牛则在魏良的邀请下,进了魏家那辆硕大的马车,和魏氏小夫妻喝茶聊天;刘三牛把昨儿答应给道姑的马送出后,自己便没有了坐骑,干脆跑到魏良的马车上帮忙赶马车。

俩道姑一队,清风从刘二牛手里接过缰绳后,先是把出奇安静的某圣女扶上马背,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神情复杂的对在场的众人深深施礼后,飞身纵上马背,快速的消失在橘红色的朝阳中。

方氏三兄弟一队,他们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像看戏一样,瞧着俩道姑告辞,目送两辆大马车离开土地庙,自己却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处。仿佛在等着什么人到来,又仿佛在计划什么大事。

只是,这些都和刘二牛他们无关,此刻,他们正围坐在马车里,带着惊讶的目光打量着这辆超豪华的马车。

说这辆马车豪华,倒不是说里面有多少珍贵器皿,而是叹服人家能把马车建造的如此实用、如此巧妙,小小的空间里,吃的、穿的、盖的、用的简直一应俱全。

“呵呵,魏少爷这辆马车很适合出游呢,”

车厢里一共坐着三个人,分别是魏良,刘二牛和某老爷。至于其他的人,刘三牛在前面赶马车,唯一的女性胜男童鞋,则避嫌的呆在外间,煮茶、备点心的同时,拿着一本游记装贤惠。

“哪里哪里,还多亏家里有个好木匠师傅。”

魏良独自坐在马车东侧的座位上,老爷和刘二牛坐在他对面,刘二牛的位置比较靠近外间,方便起身接送热水、糕点。

“怎么,魏少爷家里是开木工作坊的?”

某老爷轻啜了一口绿茶,暗自点点头,恩,茶叶不错。说实话,自从昨儿和这对小夫妻偶遇后,某老爷对谈吐儒雅、对民生颇有见地的魏少爷很有好感。

“哦,陈老爷误会了,”魏良见这位微服的某大人面露不悦,连忙摇头,把自己如何收留黄河难民,如何借难民之力建设家园的事仔细的讲述了一遍。

开玩笑,能不仔细吗,如果能搭上这位大人,以后他们夫妻在梅水、在历城,甚至在省城,那都没有人敢欺负。

“恩,不错,很不错的办法,”某大人一听他不是市侩的商人,满意的点点头,“你这种做法很像昨天我提到的以工代赈呀。呵呵,虽然具体做法不同,但结果却有异曲同工之妙。说起来,开创这种做法的杨威杨文修不愧为一员能吏——”

话音未落,推门外传来一声低低的嗤笑,“切,什么开创,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要命的石头

“哦,魏家小嫂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二牛紧靠着推门,胜男低低嗤笑的话语,他听得最清楚。见到老爷皱起了眉头,他连忙追问道。

“两位客人见谅,是小妇人莽撞了,”胜男抱歉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听声音,她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嗤笑别里面的客人听到,带着一丝懊恼:“小妇人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曾听相公谈起过,这个什么‘以工代赈’自古就有。北宋皇佑年间,有位叫范仲淹的大人,他就招募灾民建造寺庙,如此一来,既安顿了灾民,又兴修了寺院,这难道不是以工代赈?”

“北宋距离咱们大明也有几百年了吧,明明是人家范大人的创举,怎么到了如今,却成了杨大人的开创?小妇人无知,言语之中有得罪两位之处,还望两位客人海涵”

胜男用不吐不快的口气,把早就组织了N遍的说辞说了出来。她说这话是有目的滴,一则是借自己“妇人无知”引起某大人的注意,然后把相公推出来,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才;

二则是给杨知县上眼药,本来呢,以工代赈的法子是自己和魏良操作起来的,却硬是给杨知县抢了功。抢就抢吧,只要杨知县承情就行。可恨的是,杨威面似君子、内心小人,典型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人。

胜男和魏良还没有做过得罪杨知县的事,杨知县便已经开始容不下魏良。哼,尤其是魏良落榜后四起的谣言,难道杨知县真的以为,她和魏良不知道谁是幕后黑手?

如今杨知县做足了初一,那也不要怪魏良夫妻来做十五咯。

“…北宋?范仲淹?”

胜男的话,让某大人陷入了无限沉默中,他紧锁眉头,喃喃的叨咕着什么。

“呵呵,魏少爷和魏小嫂子真是博学之人呀,”刘二牛见大人有些失神,笑着打圆场道,“昨儿听魏少爷说,您好像也是梅水的人,是不是也认识杨文修杨知县?”

“…”魏良楞了楞,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说:“其实,魏某不但认识杨知县,还曾在他的手下做了一年多的刑名师爷”

“刑名师爷?哦,呵呵,难怪难怪,我说您手上怎么有衙门的腰刀”

刘二牛听了这话,一脸恍然。

“哦~~原来如此”

恰在此时,兀自愣神儿的某大人,听到了魏良后面的一句话,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满脸深意的点了点头。

呃,难道他们演过头了?

车厢里的魏良和外间的胜男,同时想到这个问题。

说起他们的计划,不得不提昨夜魏良夫妻的谈话。前情回顾ING——

“嗳,你真的没有认错?”

躺在舒服的床上,胜男带着些困意,将头埋在老公宽厚的胸膛上,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她忍不住问道。

“呵呵,当然没有”魏良一手放在脑后枕着,一手轻轻抚着老婆柔顺的长发,“你忘了去年的‘壁虎杀人案’,不就是陈大人当街接了告子,发回县衙重审的?”

“这我知道呀,而且那天我也在大街上,还亲眼见到柳家大娘拦轿喊冤呢。只可惜,陈大人并没有下轿,我也没有见到大人本人。嗳,对了,你当时跟着杨知县,应该见过的哈”

胜男想起去年发生的事,努力在脑海里描绘按察副使陈壁陈大人的模样。但想了N久,依然无所得。没办法,她在县衙只是个底层的小人物,根本就没有觐见大大*OSS的机会。

“正是因为见过,所以才会一眼认出这位‘老爷’的真实身份。”魏良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开始露出某种期待,“另外,咱们出门的时候,我在县衙和两位师爷都谈了谈,好像听冯老弟提过,说是鲁地大旱,胶东却大涝。除了天灾,还有人祸,东南沿海有倭寇作乱,内陆有白莲教余党趁机蛊惑人心…”

“那陈大人是为了这些微服出巡?”

胜男见老公似乎很关注陈大人的行踪,那丝睡意也被驱赶的干干净净,抬起头、下巴抵着他的前胸,双眼放光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