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真想嫁给他吧?他可只是随口说说。高闯一愣,随即看到其他人都古怪地看着他,只好把这可怕的想法压到了心底。

琢磨了半天,他还是决定带光军去。

宝藏的秘密,有老铁在是保不住的,但如果是大批的宝藏,他也带不走,所以并不怕人知道。他只捡最珍贵的宝贝来拿,其余的重新埋藏起来,记好了方位,等回到现代再想办法来挖。

至于拿到手的东西,他可以哄骗郑和是献给朱棣的,然后和以后搜罗的宝贝一起集中在一条船上,回程的时候找个好地方给它凿沉,方便他回现代打捞。郑和的船队载着那么多财富,沉个一条半条船不算什么,就算他作为大明子民的后代,这么做有点过意不去,只要在这趟海上之旅中,帮郑和多赚点外汇也能相抵了。他是现代人,和古代人做生意还是有优势的。

第二天一早,他吩咐其他人回港口给郑和报信,说密信不日即可取回,然后带人按照口诀向蛇王岭赶。小老虎牙和小星本来非要跟着的,可小星被蛇咬的部位虽然没有大碍,但毕竟需要休养,让高闯连哄带吓唬的把他们支走了,同行的,还有老宋的刀,那是他唯一会跟随船队回到大明的东西了。

他在现代时看过一本有意思的书,说是盗墓的人要带着大白鹅,有危险就先让它们探一探。这深山老林的,他没地方弄大白鹅去,只好把三个安南俘虏以绳子绑好,串成一串,想着权当大白鹅使唤,这些安南人虽然不能吃,还有坏心眼,但也能将就着用。

路不算远,但极不好走,他遵循着口诀,向东边进发,见了山口就向右拐,中午时分竟然到了一个绝谷里,除了入口,前后左右全是山,只在左侧的山壁上发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山洞,要么进洞,要么就原路回去。

这时候,“大白鹅”就派上了用场。

高闯让一名俘虏先走,自己戴上从现代带来的防毒面具,小心地跟在他身后。七拐八拐地走了一阵后,他才发现这个石洞的洞口虽小,里面也还很窄,但越往里走,山洞越高,头顶上滴下的水,滴滴答答地落到地面自然形成的石阶上,滋养了上面的青苔,使人走一步滑一步,发出扑哧扑哧的脚步声,好像黑暗中有人跟着似的。

另外,洞中有空气流动,大白鹅看来也健康正常,这证明这个洞是通风的,人类可以安全通过,只要小心脚下,别在这又窄又滑的石阶上摔倒就成。

这大概就是口决中的水帘梯!

高闯在等花想容他们跟进来的时候又观察了一下。就见这个山洞狭窄而崎岖,如果没有顶上的岩石,看起来就像那种一线天式的山缝。用火把向前一照,光线延伸不远就被阻挡住了,显然前面还深得很。

石阶虽然滑,却不陡,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但感觉总体却是在向下走。这么判断起来,进洞时他们是在半山腰,如果走出这个山洞,很可能就在山脚的位置了。

“我们走对了吗?”老铁押着另两只“大白鹅”率先进来,看样子有些疑虑。他是兵油子,胆子大不怕死,不过论起冒险精神,可是不行。

“对不对也就是它了。”高闯拿着火把又照了一下,“就是不知道要走多久,你们跟紧了我,留神脚下路滑。光军,你照顾容书记官。”

“你的背后也放心,这两个安南崽子玩不出花样来。”老铁也说。

高闯咧嘴一笑,心想他给这三只“大白鹅”拴的全是水手扣,绝对挣扎不开的。戈拉已经跑过一回了,虽然是歪打正着,但他绝不会让同样的错误再犯第二次。

一步一滑的向前走着,不知为什么高闯觉得有被人盯的感觉。他也不敢频繁地回头看,怕惊了走在最后的光军和花想容,可那种感觉却一直若有若无的存在着。

无意间,他一抬手,手中的火把照到了两边湿漉漉的岩壁上。就见岩壁上布满了一只一只的眼睛,就像白桦树的树皮一样,似乎是水滴自然形成的,不过却总让人感到那些眼睛在动,不知道是由于水和火光的反射造成的,还是真有什么在洞中窥探。

这让高闯又想起他在迷雾林中做的那个怪梦,还有在吃人树的山谷中,山壁上也出现了一只眼睛。为什么一进这密林总有眼睛出现?这是预示?还是巧合?再或是闹鬼了?

可就算是闹鬼也拦不住他去寻宝,有鬼的,打鬼好了!

又走了两个多小时,高闯终于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丝光亮,明白即将出洞。

“后面小心,我们到地方了。”他轻轻说了一句,然后一摆手,让后面的人先停住不动,他自己则一把把安南俘虏推出了洞,然后随后窜出,手中的强弩,箭在弦上,如果有情况,就会立即发射。

第二卷 占城篇之秘密神殿 第三十四章 眼洞

眼前,是一个空谷,但高闯的心却揪了起来,因为这山谷和长着吃人树的那个山谷太像了。同样是四面环山,中间有一片看似宁静的空地,就连进山的时候,也都是从一道极狭窄的山缝中过来。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面虽然也长着一棵三、四人合围的树,但却不是在空地中央,而是依正面的山壁而生。那山壁平整如一块切割好的巨石,绿意盎然的枝条和野藤从绝壁上垂下,使这棵树像蹲在帘子后面一样。

高闯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棵吃人树,但那种很强烈的被窥视感又来了。他还以为是那些藤蔓后面有些什么,慢步走到空地中心想去看看,而这时却听到身后的光军大叫:“退后退后!”同时身边嗖地袭来一个黑影。

他本能的向旁一闪,感觉颊边一凉,堪堪避过一支竹箭,接着另一只箭钉在了他脚下的地面上,差点射穿他的脚面,他这才意识到这回的被窥伺感不只是感觉,是真的有人伏击他!

他反应超快,向旁边一滚,狼狈地躲开第三支箭,抬大步就往回跑,虽然身后破空之声不断,还不断有箭落在他身边的地面上,但他不回头,很快跑出了对方的射程范围。

再回头一看,发现巨树左上方的那些藤蔓不停地在动,显然藤后面有山洞,洞里有人!

“给我拿飞天喷筒。”高闯向老铁一伸手,“竟敢偷袭老子,简直活腻歪了!”

“什么人啊?”花想容看高闯刚才九死一生,有点吓坏了。

“九成九是戈拉那个混帐王八蛋,他还是早了我们一步!不要飞天喷筒了,还是给我火溜球吧!”高闯拿过光军的弓箭,向山谷中央跑了几步。

这样一来,他又在对方的射程之内了,可如果要反击就必须冒点风险。所以他一边躲避射向自己的箭,一边拉满了弓,瞄准了山壁上那个暗藏在藤蔓下的山洞。

火溜球是大明水军的另一种火器,虽然爆炸威力较小,但可以用羽箭携带,射程较远,特别适用于远距离发射。而光军的力气大,用的是硬弓,射出的箭也比一般的箭有力,两下里一搭配,这羽箭嗖的一声向密洞疾驰了去,到了洞口还其势未衰。也不知道射中了哪里,就听嘭的一声爆响,有一个人长声惨叫着从密洞口掉了下来,而洞口边的野藤也着起了火。

高闯见一击而中,哪还迟疑,一口气连射了三箭,就听半空中传来叫骂声,野藤更是烧起了一片,虽然没有造成大面积的燃烧,但整个洞口却露了出来。

这片绝壁与地面呈垂直角度,就像是刀子割的一样平滑整齐,明显不是人为,而是造物主的鬼斧神工,可那个洞口却不是了。那洞口是规则的圆形,镶嵌在一个菱形的图案之内,菱形的上方和下方都有奇怪的花纹,是人力雕刻上去的,远远一看,山壁是一张脸,而山洞则是一只眼睛,被人挖了眼珠子的眼睛!

高闯心里一惊,不明白是谁在这绝谷的山壁上雕刻下一只眼睛?所谓的秘密神殿和这只眼睛有什么关系?还有,建造神殿是为了让人参拜的,这个神殿为什么会建在这么隐密的地方呢?最重要的,为什么他在梦里,还有他进山以来,一直不断的遇到眼睛的图案呢?

“怎么追上去?”老铁走上来问。

因为洞口不能再被野藤掩藏着了,而且高闯还在瞄准,洞里的人深深地缩了进去不敢露头。但糟糕的是,只要戈拉的人中有一个埋伏在那里不离开,高闯他们就追不上去。

从地面上伤害不到洞里面的人,但是如果有人向上爬到洞口,就等于给洞里的人当了活靶子。地面上的人想掩护也不行,那会误伤自己的人。

高闯把弓箭交给光军,让他继续瞄准洞口,自己则仔细观察了山谷一下,可是看来看去,就是没发现什么异常,“这些藤蔓垂下来,好像帘子一样,也许后面还有其他山洞。”他喃喃自语。

花想容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向回走了几步,盯着山壁看了一会儿道:“高闯你来看,这面山壁真的像一张脸。可是为什么只有一只眼睛呢?”

这句话启发了高闯,他略瞄了一下,这才发觉到那棵巨树好像一个人的鼻子,戈拉出现的山洞好像是人的左眼,那么也许会有右眼呢!

想到这里,他又拿了几颗火溜球瞄准了大树的右侧,估计与“左眼”的比例差不多了,连射了几箭过去,虽然箭都射到了山壁上,可阳光下比较干燥的藤蔓却着了火,隐隐约约露出下面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

“当了这么多年书呆子,脑细胞竟然没有全部坏死,还会思考,老天爷真疼你!”高闯高兴得怪叫了一声,然后不理会花想容的白眼,拿了捆绳子绑在腰后道:“我去徒手攀岩,然后从岩顶上把你们吊上去。”

“你以前攀过岩吗?”花想容问。

“没有。”高闯老实的答:“可是我可以凭一根帆绳爬到船的瞭望台上去,这些野藤可难不倒我!”说完也不等花想容再答话,直接跑到山壁边,抓住一根可以握得过来的野藤向上爬。

他腰腹力量和臂力都相当惊人,爬绳索更是不在话下,可是野藤坚硬,外皮粗糙,虽然山壁大约只有五层楼那么高,不长时间他就爬上去了,但掌心也磨破了,鲜血淋漓。他甩甩手,才想咒骂,却在见到眼前的情景时,硬生生把所有的声响全咽到了肚子里。

眼前是个奇大无比的山洞,明显是人工开凿的,洞中到处都是通顶的石柱和破败的祭坛,可惜不知为什么洞顶塌了半边,而且这山洞显然多年没人来过了。可也正因为洞顶塌了半边,还有个眼洞,所以这里一点也不潮湿,反而被山风送来一阵阵尘土的气息。

卡卡卡卡——

高闯还没向里走,就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从左边传来,转头一看,就见一片开阔,这让他突然意识到,从山壁外看,两个眼洞是分开的,但里面却是相通的,不过是一个大山洞上的两个小洞口而已。这就是说,那个在山的左眼与光军对峙的人,可以轻易地被他抄到背后。

这么一想,高闯仔细看了一下地面。因为洞口的藤蔓被烧掉了,外面的光线透了进来,再加上洞顶塌陷的部分照射进来的阳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地面上非常干净,不会让他踩到什么枯枝树叶而发出声响。

他蹑手蹑脚的向左眼洞的方向走去,越近就越清晰的听到那种声响,等他挪动到那边,偷偷一看,发现是那个戈拉的手下紧贴着眼洞的边上,一边监视下面,一边在竹箭的头上抹着一种明显是毒药的红色汁液,由于角度的关系,根本没有看到高闯已经从另一边爬了上来。

妈的,安南人真是狠,射一箭都要置人死地!高闯怒从心头起,连想也不想,对着那个人的屁股猛踹一脚!那人正蹲在洞边向外张望,根本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就惊叫着栽了下去,撞在山壁下的岩石上,洒了一地红的、白的,直接去见了越南的阎王!

再看那棵树,对已经成了肥料的安南人一点反应也没有,显然并非食人树,这让高闯的心又放下了一层。

“等我检查一下,然后你们上来。”高闯对着下面喊了一句,随后就粗略地检查了一下这个山洞,见山洞内到处是碎石烂瓦,除此外,老鼠和小鸟都没有一只。

先是吊上了光军,接着是带来的装备,然后是花想容,三个安南俘虏和老铁。吊花想容的时候,差不多是高闯把她提上来的,对俘虏们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只是垂下绳子让他们自己爬。

“戈拉逃到哪里去了?”花想容一语惊醒梦中人,问得高闯一阵发呆。

是啊,既然戈拉从左眼洞,而他们从右眼洞进到了这个大山洞,既然两个眼洞是相通的,而这里他已经检查过了,那么戈拉去哪里了?他不可能凭空消失,何况他还是那么大一块肉。

高闯搔搔头,有点后悔刚才图一时痛快,一下把那个哨兵踢到山下摔死,现在想盘问个人都没有了。

“问问他们?”光军向三只大白鹅一指。

高闯没说话,听着花想容数落道:“张光军,麻烦你动动脑子。这三个俘虏是戈拉拿去当炮灰用的,怎么会知道戈拉要跑到哪里?你觉得戈拉会提前向他们报告吗?”

光军脸都涨红了,求助似的看看高闯,而高闯正因为自己的莽撞而惭愧呢,没精力救他。

“或者我们可以联想一下他来此的目的。”花想容说。

“不是说他来找宝藏吗?”老铁已经知道了宝藏的事,“可是我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跑到这么高的地方来,是不是使了障眼法?”

“我相信他对宝藏的事是深信不疑的,不然他不会一直往这个地方跑。”花想容道,“他之所以一直带着明人,就是因为没有从明人身上没搜出任何有价值的藏宝图,来这里的路线全在明人的脑子里,从这点上看,也证明戈拉对宝藏是志在必得的。况且,我在港口的时候无意间听过这件事。”

“咦,你听过?什么时候,为什么不早说?”高闯来了精神。

“因为我们一直在追,哪有时间坐下来说话,再说这个也不重要,不过是民间传说。”花想容道:“收服了占城港后,你们不是忙着扎营剿匪吗?我一个人回到了海边,在那里遇到一个日本——呃,倭国女人。”花想容说到这里,神色有些尴尬。

高闯立即明白那个女人一定是一个妓女,心想花想容别是民国时期生人,竟然守旧到这个地步,连说起妓女的事都会不自然。

“接下来呢,那女人怎么说?”高闯假作不知,“我倒忘了,你会日语,不是,是倭国话。”

“她当时——听说咱们大明天朝的医生都是神医,而她——生了病,所以一直求我救她。”花想容结结巴巴:“我看她可怜,就让匡弓医生帮她看了看,给了她一点药。作为报答,她给我说了一点事,是明人以前告诉过她的。”

“哦,明白了,那究竟是什么事呢?”高闯心里明镜似的。

花想容长得和漂亮一点也不相干,身材又胖又烂,装成男人本来一直没有人发现。可是她跟自己下船后,路过妓院时的那番受惊吓的表现,很容易让阅历多的有心人看出来。

这日本女人是妓女,接待的又是些五湖四海来的男人,一定得了花柳病。另一方面,看样子明人是她的常客,所以她从明人那里听说了大明先进的医疗技术,和明人关于宝藏的一些秘密。既然如此,当她看出花想容是女的,而大明军队那么轻易就占领了占城港,当然会找机会来求花想容。

而她肯定不愿意付出金钱,所以拿这个所谓的秘密来骗花想容。也许她根本不相信明人那一套,以为这是一桩惠而不废的买卖,可没想到明人说的是真的,

“传说占城港以前有一个神秘的教派,名字没人知道,但他们供的是一只手掌,手掌上有一只眼睛。”

“手掌?这听来倒怪。”

“是啊,就是一只手掌,手掌中央画着一只眼睛,眼睛周围装饰着奇怪的花纹。”花想容道:“传说上千年前,有一个国王在祭谷节上看中了献祭给地神的处女,因为贪图她的美色而派人偷换了祭品,亵渎了神灵。地神大怒,给此地降下灾祸,让此地奇寒无比,五谷不生、清水变浊,无法入口、火种也变淡,不能燃烧,使这个地方的人差点死绝。此时,有一位手掌上长眼睛的盲神被百姓的饥苦所动,赐与天下几件宝物。一为‘火珠’,白天放置在阳光下,等吸足了太阳的光和热后,就会和火种一样,能使任何东西燃烧,人若摸起来却是温润如玉;二为‘水珠’,投放到混浊的水中,可使浊水立即变得清澈;三为‘辟寒犀’,无论放在哪里,都能使气温升高,就是这三件宝贝救了这里的人。当地人获救后,为了感激神恩,想为这位神修建一座神殿。只是这个神不喜欢人群,所以神殿修建到了深山中,只有从此奉此神为生命神的虔诚的教徒才来拜祭。而且当此地变得正常了后,那三件宝物也被贡奉在神殿中。”

第二卷 占城篇之秘密神殿 第三十五章 咽喉要道

“这是个什么教,奇怪,感觉供的像是我们中国的杨任。”高闯道。

“杨任?”花想容歪头看了看高闯,显然不知道这个杨任是何许人。

“你看你,读了一肚子书有什么用,一点也没受中国古典文化的熏陶。”高闯逮到机会,也数落一下花想容:“封神榜看过吧,里面有一个被挖掉眼睛的人,后来从眼眶中长出两只手,手上长着眼睛,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你现在说的这个教,很像杨任游历到这个地方,大发善心救了这蛮夷之地的人。所以那宝贝是我们中国。不,是我们大明的,一定不能落到戈拉的手里,说什么也要弄回来。”高闯突然想起老铁和光军一定不知道中国是哪一国,连忙改口道。

“普通的宝藏也许是有的,不过我对那三件宝的存在持怀疑态度,你该知道,民间传说总是会夸大其词。”花想容想了想,“我听说越南——安南有一个台教,供奉的就是眼睛,是融合了佛教、伊斯兰教、回教等很多教派而形成的,不过却是在一九二零——”她及时刹住了后面的话。现在她和高闯的对话已经让老铁和光军目瞪口呆了,再说下去该无从解释了。

“不过现在这个年代,有没有‘台教’这种神秘教派,又有谁知道呢?况且这个教派还多了一只手掌。”她补充道。

“你这个态度不错,是科学的态度。”高闯贫了一句,随后突然凑近花想容的脸,非常认真地说:“今天高大人我再教你个乖,宝藏永远没有普通一说,对于寻宝的人而言,哪怕只有一个断裂的钱币,也是真正的宝藏。假如你真的干这行,或者搅和进来,最好充满敬畏之心,否则会遭到报应。”

他的脸离花想容的脸只有一寸不到的距离,呼出的气都喷到了她的脸上,而且双手如铁钳一样抓着她的肩膀,让她不能动弹,害得花想容紧张万分,连脖子都红了,半天说不出话。高闯心里暗笑,心想这个老处女原来怕这个,以后就用这个逗逗她好了,正好可以阻止她掉书袋。

他满意地放开她,而伴随着他的话音,石洞中突然穿过一阵冷冷的山风,不知道是什么空气原理,竟然发出了一声类似悲鸣似的呜咽声,洞中的每个人都吓了一跳,浑身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认真检查一遍,一定有暗道。我还没同意呢,戈拉不可能被鬼逮了去!”高闯打破沉默,“就是安南阎王想要了这死猪的命,也要问我答不答应!”

其他三人应了一声,分别去细细搜寻,连石洞中的每一块石头都不放过。高闯从左到右转了一遍,看到那些石柱上果然都画着大大小小的眼睛,却没发现什么手掌,试着活动一下那些石柱,但哪里推动得了!

他坚信戈拉一定是从这个石洞中消失的,所以就必定会有暗道,只是暂时没有找到而已。现在看来石柱不太可能是机关,那么值得注意的就是散落在各处的祭台了。戈拉这厮分外狡猾,此地空气湿润,加之洞中常有干爽的山风吹过,本来就没有什么灰尘,他离开时似乎又做了番简单的清洁工作,想根据痕迹来确定他的去向也不可能了。

不过想想也是,占城港是自由港,鱼龙混杂,各方势力角逐激烈,戈拉做为四大帮主之首,不可能只是凭借武力。但这不会让高闯觉得沮丧,对手强,玩起来才有意思。

“啊!”花想容轻叫一声,似乎是给绊了一下。她穿的是高闯带给她的行军皮靴,虽然对脚的保护作用十分明显,不过也很沉,加上那鞋本是高闯的,她穿着很不合脚,因此地面上稍有不平就会绊一下,一路上不知磕绊了多少回了,可她这次差点绊倒却引起了高闯的注意。

石洞虽然是人工的,但地面比较粗糙,他一直注意四处的灰尘和脚印,却没留心地面上的其他情况,此时蹲下一看,才发现这间石洞的地面也有雕刻。但这些雕刻却不是眼睛了,而是一条条奇怪的花纹,细看之下,就发现这些花纹与他所见的那些眼睛上的花纹十分相似。

它们呈弥散型雕刻在地面上,初看上去,并没有规律可循,不过把各处的花纹联系起来看,就会发现这些花纹在靠近祭台的地方会繁复起来,而且花纹的前端渐渐凝成一束,如一柄剑一样指着祭台的底部。

高闯连忙跑过去检查各个祭台的底部,这才发现每个祭台的基座上都有一个眼睛的图案,像一个锁孔一样,不过都只是雕刻,并不是真的锁,唯有在最大、最高的那个祭台的基座上,眼睛的雕刻比较深,手指可以深入半寸,随手捡起一块碎石一敲,感觉基座下面是空的。

“暗道在这下面。”他站起身来,思考着要怎么办才行。

密道的开关,必定会由一个机关控制,他们没有地图或者机关图,若要慢慢找出开关,就需要大量的时间,到时候戈拉也许早就带着宝贝跑了,因为一般的地下藏宝窟都会有其他通道做为出口。所以照目前的情形看,只有强行进入一途了。

“这祭台的石板看来并不厚,我们要炸开它才行。老铁,我们还有多少块火砖?”高闯问。

“就还有五块。”老铁道:“这个交给我办吧,以前我们行军的时候炸过山,看这意思,有三块火砖就足够了。”

“你可别把这石洞炸塌了。”高闯笑道:“这石板不太厚,只要能把石板炸成我们搬得动的碎块就行。”

“交给我,你就放心,你们躲到那边去,不过火石我没有了。”

高闯拿出防潮火柴,“这个比火石好用,一划就成,但你也要小心。”

老铁嘿嘿一笑道,“今天见识一下你老哥哥的手段吧。”

高闯点点头,带着光军和花想容躲到一边去。那三个安南俘虏虽然一直处于惊惶之中,也不懂汉语,但也明白这几个大明的军爷是要来硬的了,跑得比耗子还快,分别窝在几根石柱的后面。而就在大家藏好不久,只听老铁喊了一句:火神爷爷过路啦!接着他也跑到一个祭台后面趴好。

哧哧的声音不断响起,空气中传来了一点火药燃烧的味道,之后就是轰的一声响,被炸得四散的小石块崩得到处都是,撞在石壁上,发出骇人的啪啪声,如果石块以这个力度打在人身上的关键部位,不死也会重伤。

平静后,高闯走了出来,就见那个祭台已经全部塌倒了,地上虽然堆满了碎石,但还是露出了一阶台阶。

他欣喜的一笑道:“果然没让我猜错,暗道就在这里。可惜这一下动静太大,等于通知戈拉我们追来了,我们下去时千万要小心。”

“怕他个鸟!”老铁道:“老高,某家还给你省了一块火砖呢。怎么样,哥哥技术不赖吧?”

“省下的那块就赏给狗娘养的安南佬吧。”高闯挑了挑姆指,然后道:“别愣着了,清理出暗道口再说。”

祭台的顶部整个倒塌在了一边,基座的四周却没有碎得很厉害,所以不长时间,三个人就搬开了暗道入口处的碎石板,一个两米见方的暗道口立即整个露了出来,一层层的台阶通向了深深的地下。这时候的高闯也顾不得光军和老铁会不理解他所带来的现代产品了,从背包中拿了一个荧光棒,用力一折,然后扔了下去。

荧光棒不久即落地,低头一看,这个陡峭的石梯向下延伸了上百阶之多,楼梯下似乎是一片空地,虽然荧光棒的强光很明亮,不过因为角度的关系,并不能看到完整的地貌。

“也给他一个火把。让他跟我一块儿下去。”高闯指了指一个安南俘虏。

这个人一直眼珠乱转,似乎在打什么主意,而且举止行为不像个寻常的帮会低级成员,残杀明军一定有他的份,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先让他来当“大白鹅”。

那个安南人明白了高闯是让他先下去探路,怕得要命,一直挣扎不肯,最后是高闯拿着弩箭顶在他脑门上,他才肯乖乖就范。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杀死我们的弟兄,鱼肉当地百姓的时候怎么不怕呢?你如果硬气一点,你爷爷我还高看你一眼,就你那副怂样,还学人家出来混个什么劲!”高闯也不管这人听不听得懂他说的话,走在那个人身后十几级台阶处,端着弩箭督着他向前走,神色狠绝,明确表达出,他若敢不往前走或者玩花样,就会被立即射死!

那个人没办法,哆哆嗦嗦的向前走。高闯一边盯着他,一边细心观察着周围,就见楼梯处的山壁平滑、干燥,也没什么机关,就是脚下走起来沙沙的,好像台阶上不太干净,积了太多的灰尘。

一个人一只“白鹅”就这么一阶一阶的慢慢走了下去,一点意外也没有发生,直到还差几个台阶时,安南俘虏突然顿了一下,然后一步跳了下去,拼命跑开了。

高闯心里一凛,知道这混蛋要跑,忙连下几个台阶去追,但当他跑到楼梯的最后一阶时,就听到安南俘虏连声惨叫,在高闯的眼前被万箭穿心!

高闯硬生生刹住脚步,两手死死撑住两侧石壁,险险没掉下台阶,看两边的冷箭又嗖嗖的射了一阵才平静下来。他不明白那个安南人触动了什么机关,只觉得手心处有点硌得慌,拿开手一看才发现,他的手刚好按在了一只雕刻眼睛上,那眼睛只有眼眶,却没有眼球,再细细观察了石壁的其他地方一回,再没有眼睛雕刻了。

“高闯,你没事吧?”头顶传来花想容担心的声音。

“我没事,但是你们要等一会儿再下来。”高闯边答,边把身上的背包扔到了前方的地面上,等了一会儿,见没有铁箭射出,才试探性的探出头看看。

就见眼前又是一个石洞,同样干净、干燥、比上面的石洞还要宽大,但却什么东西也没有,当然除了那个被射成了箭猪的安南俘虏外。除了楼梯这边,这个石洞中没有其他出口,只在对面岩壁上有四扇门,分别是绿、红、黄,黑四色,全部关得紧紧的。左右两侧的石壁上,各有八个箭孔,此时黑黑的机括还骇人的露在外面。料想这个安南佬一定是看到这四扇门后,脑子一糊涂,想进入一扇门藏起来,如果门后面是通道,就有可能逃跑了,可是他没想到那是鬼门关。

再低头看看脚下,初看之下是没什么不同,但细一看,就会发现紧挨着台阶的地面是一块单独的方石砖,不似其余的地面浑然一体,显然有点古怪。如果在正常的条件下,这细微的差别是不容易发现的,可是高闯的强光荧光棒正好掉落在方砖附近,所以只要认真一点,必然发现得了。但刚才那个安南佬急于逃跑,结果一步跳到这块砖上,触动了机关。

一般来说,这种机关发动一次后就废了,何况那些发射装置还在外面露着。但高闯还是小心的踏了一下这块砖,等了一下,没有动静,又用力在上面跳了跳,还是没有动静,最后慢慢踱到石洞的中央,拿着胖胖的背包做盾牌,在石洞内走了一圈,每一个地方都踩到了,确定平安无事后,他把火把放在墙上放油灯用的勾子上,再把那具尸体拖到角落里,才招呼上面的人下来。

昨晚在宿营的时候,遍地是安南人的死尸,不仅招来不少吃腐尸的野兽和鸟类,把花想容也吓得够呛,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双料博士,却怕那些安南人尸变而来杀她。

“这不是又出难题吗?”老铁看了看那四扇门,想去推绿门,却被高闯拦住了。

他一来到这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进入了一个石头巨人的身体内部。整个山壁是他的头,巨木是它的鼻子,他们通过它的眼睛进入了它的脑袋里,然后通过石阶又来到了它脖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