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由我而起,既然去龙家求情是眼下唯一的办法,我去。”

天色已晚,龙府的红灯笼高高挂起,四周一片静谧,只剩续续断断的虫鸣娃叫。

李丹芯独自站在龙府高门下已经好一阵了,她选择正门突破,直接敲响了大门让下人去通报龙昂,她想见他。

龙府的下人对于她自然不会陌生,两家结怨已深,听闻龙府老爷对下人的管教并不严苛,只有一条规矩是龙府下人们都知道的——对付李家人不许太客气,于是出来应门的小厮虽然碍于她小姐的身份没有刁难她,但是对她并不热情。

就像此刻,大门紧闭着,下人们既没有领她前去正厅喝茶,也没有一把椅子让她在府外候着,只是把她晾在门口,算算时辰已有两刻钟了,那个说去通报一声的下人,到现在还不见踪影。

也许是下人压根就没有去通报,回房睡觉去了,也许是龙老爷知晓了是她来叨扰自家儿子不准她进门,但更可能的是——龙昂压根就不想见她。

有求于他的时候才出现,没有利用价值就可以当陌路人。

不知何时,她怎么把小昂放在这种位置上了……还说什么从小到大的闺中密友。

府门在安静的夜打开,发出沉重的“吱咔”声,李丹芯收起心绪抬头看向高门之间走出的人影——并非龙昂。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看我目前更新的字数,再算了算剩下的存稿,我……

我看来得加油鞭笞自己多多码字了QAQ

第61章 卷二第十九章

龙阳手拿着李子放在嘴边一口咬下,酸楚的汁液在唇间爆开,让他眯了眼眸,“李家小姐漏夜前来找我哥干嘛?”

“小阳?”她见好歹也算是个熟面孔,拎起裙摆上了台阶,没注意龙阳眼里那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张嘴就说,“小景和朱公子被爹爹下了狱,我想找你大哥……”

想办法三个字还未说出口,龙阳单手就将她阻拦在门外,“你们李家的事,跟我哥什么关系?再说了,这大半夜的,你一个嫁了人的妇人与他见面,你是真不把我哥当男人,还是等着跟他发生点什么?”

龙阳的话虽糙,却顶得让她哑口无言,她还记得龙昂在金满袖的试衣间里说的话,做的事,若果再这样没防备地出现在他眼前,那跟故意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有什么差别?

况且——自己家的事儿,她又有什么资格跑到龙家来寻求庇护和帮助,以前她与龙昂是朋友是闺友,而如今她已经没有借口再向他索求任何帮助,甚至连见面都应该尽可能的回避了。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既然如此,就别告诉他我来过了。”她说罢,垮着肩步下台阶。

龙阳又发话了,“等等。我龙府岂是你李家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这话太不客气,让李丹芯皱眉回头看向站在高阶上的龙阳,只见他痞痞地将手里吃到一半的李子随手一丢,甩在地上砸出水印,抬手一挥,几名家丁丫头从龙府高门里快速地冲出来,“给我把李家小姐请进去,再老哥回来之前,好生‘伺候’她!”

“什……什么?唔!”几个丫鬟一拥而上不客气地就把李丹芯的嘴捂上了,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龙阳一记手刀就劈了下来,眼前一黑,她感觉自己直挺挺地被抬进了龙府。

宫灯长廊,月光荷色,御书房内,批奏折的男人用笔头顺了顺它的猫毛,怕吵醒它,舍不得去拿下一本折子,索性放下毛笔,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问向身边的随侍的太监。

“那家伙还在门外等着吗?”

“回皇上的话,龙昂公子还候在殿外。”

“宣他进来吧。”

“是。”

太监恭敬地退至门外,不过片刻,龙昂一袭仙裳霓纱,妩媚装扮聘聘袅袅地走了进来,两边得太监无不侧目,以为皇上龙性起了,宣了位美人来伺候,赶紧列队出去,带上御书房的殿门。

两盏御鹤宫灯立眼前,夜风吹得烛火葳蕤摇曳,龙昂规矩地倾身拜扣向皇帝行完礼,娇艳的红唇欲语方启,就被上位者插了嘴。

“朕有什么好处?”

龙昂的眉挑到极致,哼笑一记,“您怎知臣有事求你?”

“迟早的事,只要龙大少爷心里还有李家姐姐。你迟早会来朕这里。”

“看来,您已有好办法了?”

“并没有,朕身为掌权者,怎需要自己想办法,当然是等爱卿们前来把想到的好办法逐一告诉朕,朕才能做最后决断嘛。”他说得悠闲,一手撑着龙书案,一手抚摸着爱妃的猫头。

龙昂红唇轻抿也没拐弯抹角,淡淡开口就道,“袁州吴家满门抄斩,念李襄凡有拥立之功,特赦李丹芯重回娘家。”

“……”顺毛的手一顿,转眸看向龙昂,似乎对他的提议很有兴趣的样子,挑眉接道,“这倒是顺了相父又救了美人的好计谋。然后,重新将李家姐姐赐婚给你?如何?”

龙昂从宫里奔波回龙府时,已近午夜时分。

他悄然无声地从侧门进府入院,却在房门前看到自家弟弟倚着厢房门,一脸“终于回来了”的不耐表情。

“大半夜不睡觉,跑我院子里作甚?”他略瞥龙阳一眼。

“学你咯。”龙阳讪笑,“不过我到底比老哥你有良心,你把我床上的女人赶跑了,我不计较,以德报怨,给你床上送了个女人。”

龙昂搭上房门的手一紧,几乎下意识地明白了龙阳的用意,慌忙推门而入,裙裳滑过门槛直奔床榻边去,撩起床帷纱幔,只见李丹芯正昏睡在自己床上,夏日的薄纱被褥覆在她的身体上,一头青丝拆鬓去钗,柔顺地散铺在床铺间,白肌滑嫩的肩头露在纱被外——显然被剥光得一干二净。

很好——

龙昂深吸一口气,转身就出门拽住龙阳的衣襟,重重地往门墙上一压,“我许久没揍过你,你皮在痒?”

“呵呵——老哥,你这久违的男人味,做弟弟的我还真是甚为想念。”他举起大拇指向房内一指,“不过,既然是男人味,有种就对着女人撒。”

“……”

“人给你送到了,衣服替你剥光了,你是要享用还是给她穿起衣服,都自己动手吧。”说罢龙阳甩开龙昂揪紧的手,吹着口哨儿,循着月光消失在他的院落里。

一阵凉爽的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他独自杵在门外,房里他的床榻上睡着一个女人,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就算已嫁他人也从未让他忘却的女人,他却只敢孬种地站在门外发愣。

一别数年,再见亦难,书信可免,汝好吾安。

他背倚着窗,看向屋檐外黑洞洞的天,不知过了多久,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屋子,关门落锁,他一边放下长发丢开钗饰一边掀开幔纱笼罩的床榻。

龙昂的食指滑过李丹芯熟睡的面孔,他不知在他的床上她是非安睡,做不做梦,倾下身,他轻嗅着从她身上透出的体香。

不如就这样放纵自己去占有吧,反正他的狠话早已说在前头,如果再出现在他眼前,他要用一个男人的姿态对付她,她既然出现了,还玉体横陈地出现在他的床榻上,他找不到理由放弃这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

不如就这样把她变成自己的吧,他受够了掩藏自己情绪的难堪,每一次若有似无的示好都被她曲解成另一个意思,他不过就简单地想表达,他又多喜爱她,在意她,疼爱,想要她,只是没有立场和资格,做得再多也不过提醒自己有多可悲。

手臂越过她的肩头,将她轻轻扶起,倚在他胸前,纱被滑下,她姣好的身体若隐若现地浮出,他的眼光却只停留在她紧闭的双眼。

嘴唇轻扫过她的面颊,最后停在她的耳廓边,轻贴又弹开,他小声地开口,“快醒来。”

“……”

“再不醒来,我真的忍不住了。”

“……”

他的威胁毫无作用,就如同他所有的明示暗示,不知是疲累还是安心,她的眼皮略微动了动却始终未睁开。

“求求你,快醒来。”然后从我身边逃开,永远别再回来。

她不是他不敢碰的人,而是他碰不起的人。

陛下的话还在他耳边诱惑回荡,“重新将李家姐姐赐婚给你?如何?”

李丹芯是在一阵潺潺的水声中醒来的。

迷蒙地睁开双眼,她的面前是一张女儿气息严重的帷幔纱笼床,她身上盖着薄被,衣裳穿着整齐,只是发髻不知何时被人拆了,她扶额坐起,长发随之收拢,伸手,撩开帷幔,正要下床,只见龙昂披着一头滴水的长发,身着白色中衣刚从屏风后的浴室里走出来。

她倒抽一口凉气,急忙放下帷幔缩回床铺里。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说话,将长发挽至肩前,款款坐在床边的梳妆台前,长指拿起台前银梳,阴柔地梳着自己的黑发。

越过纱笼,她看见这女儿家的动作,不觉放下了戒心,觉得她认识的那个小昂又回来了,抿了抿唇,她开口轻问,“我……被小阳抓进来了?这是你的房间?”

“嗯。”他轻声答应,看着铜镜中梳发的自己,冰凉的水从长发一滴滴滑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冲了多少桶冷水才静下心神。

李丹芯没有注意这些,她低着头看着他每日安寝的地方,心里却在不停打鼓,好不容易相见,她是否应该求他。

见她久久不言,龙昂放下手里的银梳,长发轻甩到背后,隔着纱笼看向床榻上那个朦胧的身影,“你来找我不会无事,说吧。”

他这般说辞现实却又让她难堪,好似她只会在有求于他的时候出现,好似他们之间早就是这般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小景和朱公子被爹爹下了狱,我想问问你有什么办法……”

“你怎知我会有办法?”

“……也,也是。我不该一味地因为家事麻烦你,应该自己想想办法。”

“听清楚。我是问你怎知我会有办法,不是说我没有办法。”

“咦?”这绕弯子的说法听得她糊里糊涂,不自觉地抬起头,就算隔着朦胧的纱,却也对上了他漆黑的眼眸,挪开,太刻意,撇开,太尴尬,她不敢动,就这般陷进他的视线里,无法自拔。

“一到这种时刻就来找我,是我值得你依靠,还是只想把我当朋友谈谈心?”

他的话激起她心绪动荡,只见他缓缓撩开了阻隔在他们之间的纱笼,一张素净却精致的脸庞嵌入她的眼瞳里,眉,眼,鼻,唇,皆如记忆里柔媚娇婉的样子,只是水洗铅华后没了浓艳的女儿妆,他的脸孔突然有了男人的味道,眼儿微眯,鼻梁高挺,薄唇轻闭,与她记忆里的龙昂相似又完全不同。

他的眼神有这般灼烈吗?肩膀有这般宽厚吗?气势有这般凌人的压迫感吗?

他倾身倚向她,逼着她与自己视线交错,“怎样都好。我可以帮你,但是……这次我不会再白白帮忙。”

他侧头轻嗅她的体香,抬手伸向她,没有碰触她,却在她脸颊边流连,“要我帮你,就拿让我感兴趣的东西来换。”

“不!”她几乎下意识地一口拒绝了他,揪紧了衣领就往床下逃跑,她不是不经人事的小闺女,他的眼神太过灼热,动作太过暧昧,话语里的暗示想表达什么,她再清楚不过,“我已经嫁人,我绝不会自毁贞洁!”

他一把将要逃跑的她抓回来,按回床榻,双手抓住她的手腕,他跪在床沿边,欺身压在她身上,“你要替夫君守贞,就不该躺在我的床榻上。你那混账夫君若想要你守贞,就不会单枪匹马放你入京!”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他,不再柔婉娇媚而是像个恶霸男人一般欺辱她。

“一个女人最大的斡旋筹码便是身体,你夫君难道不希望你施出浑身解数救他全族吗?”他压着牙,狠狠地撕开她不堪的伤口,“若是陛下肯要你,你便是陛下的人,若是有说得上话的达官显贵肯要你,你便是他的玩物,总之,为了救他们吴家,你的贞洁?一个害得他全族快灭的仇人之女的贞洁?算什么?他稀罕吗?”

他湿漉的长发滴水而下,落在她的脸上,和从她眼瞳里滑出的泪融在一起,落在床被上,留下痕迹。

她不再动弹,只是偏头不再看他,止不住的泪从眼瞳滚滚而下,咬紧的唇沁出深深的血痕。

“我从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没有用了,不用你如今来提醒我。”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读者私信我说为啥龙昂昂不是真断袖……又想起以前朋友跟某樱吐槽说,其实龙阳和龙昂兄弟俩的名字该换下位=。=

龙阳弟弟还是很萌哒哒的嘛!

晚上有点事,今天早点更~ <( ̄︶ ̄)>

第62章 卷二第二十章

为何把自己打扮成人人称羡的官家第一小姐,为何怕的要死却只身远嫁,为何明知爹爹不会留情却一人前来京城求情,她不过不想显得太过没用罢了,她的贞洁是李家的门面?是她太高看自己了,若是如此,爹爹岂会要她远嫁,夫君怎会让她独自进京。

难道身为女子,除了用身体博弈,就真的不剩其他东西了吗?

“我的身体已交易过一次了,对我而言,这左不过是场二手买卖,你若不嫌弃,就拿去吧。”

她的话让他怔住,压制她的手松开力道。

她的手腕从他手掌间移开,却不逃走,反而柔顺地解开系得完好的衣扣,其实也不必自怨自艾,论起不幸,她比柳蓉蓉好上太多,比那些抄家无依无靠的姑娘好上太多。至少事到如今,她面对的交易对象不是其他陌生男人,而是龙昂。

只要把感情的定义换一换,床弟之事,她也不是做不到的。

衣裳褪到一半,压迫在身上的黑影消失了,她仰面呆看着纱笼罩顶,等了许久也不见龙昂回来,这才缓缓地坐起身子。

月光入室,把龙昂背对的影拉长,映照在她身上,长发垂坠遮掩了侧脸,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缓缓抬手拉起松落的衣襟,举目望向窗外月,肩头微微发颤。

时光在他脑海里倒退至御书房的大殿之上。

“重新将李家姐姐赐婚给你?如何?”

陛下的话再度响彻耳边,这定是他龙昂这辈子听过最具魅惑力的话。他的膝快要溃不成堤叩首谢恩,耳边却听见自己的嘴这么回,“若然陛下这么做,臣绝不感恩,当即起兵造反。”

难以置信对不对?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竟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喂喂喂!爱卿的台本拿错了吧。朕赐你心心念念想了许久的美人,你不但不对朕俯首帖耳跪舔跪地叩谢圣恩,还要造反啊?”

他没有开玩笑,他多想自己在开玩笑,却只能用从未有过的严肃看向高位上的主君,“别说得陛下好像很在乎臣的感受一样。毕竟为了一个还未踏进朝堂的我,去得罪当朝权臣和两朝元老对陛下没有一文钱好处。”

龙椅上的皇帝撇撇唇,他难得装得如此善解人意,却没人捧场相信有些没劲,“爱卿别这样妄自菲薄,这件事怎么听起来也是李家赚了个大便宜,只要你们龙府不嫌弃他家长女二嫁,相父身为人父必然感恩戴德,再说龙右相,他一向为人耿直,比相父好说话多了,你们两大朝堂支柱若能有此一桩姻缘,朕倒是乐意做这个媒人。”

“只要陛下不怕君逼臣反,大可放胆去试。”他的表情已然冷到最低点,他分明知道高位上的帝君作何想法,却还要继续同他虚以为蛇。

“君逼臣反啊。”他忽然仰面大笑,“也是——政敌女儿,残花败柳,若朕是龙相朕也会觉得屈辱,可这并非你惧怕的吧?你真正怕的是相父逼李家姐姐自裁谢罪,一则保全李家贞义之名,二则断掉她这条有瑕疵的尾巴?”

一瞬间,他的袖中双拳紧握,青筋毕露。

“所以,你甘愿为了吴家奔前跑后,默默看着女人在眼前却是动也不敢动,碰也不碰不得,不是因为女装太久脾气懦弱,也不是在意你龙家名声,而是——”

“臣不想看完她出嫁又看她出殡。”

对于她,他早就没有贪心的资格了。

“龙爱卿,朕本想试探你到底有何弱点,结果朕发现,只要李丹芯杵在你面前,你根本就毫无强处。”

龙昂沉默,无从反驳。

“既然如此,朕便告诉你朕的决定——若要救李丹芯,就替朕保吴家。否则……你横竖只能等着参加葬礼,朕会追封她二品诰命夫人送她的牌位进吴家祠堂。你连尸体都得不到。”

要如何救吴延举,龙昂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他根本不想出手救人,若要救,他只愿救她一人。但,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抬手伸向胸口,他一用力扯下一直隐在胸口的东西,长指一动丢向床榻上的李丹芯。

一枚紫玉色的印章落入她裙间,“礼”字刻印在紫玉面上。

她不惜付出的身体和性命,恰恰是他最在意的东西,她手无利器却是他致命的弱点,人尽皆知,他又何必逞强不服输呢?

“拿着它,早日出京。”

李丹芯知道这是何物。陛下当年恩赐六部统府一人一枚印章,意则可挡一命之灾,虽说是无上荣耀,却也意指他对他们六人的信任只有一次机会,伴君如伴虎,若有违上意,随时会有杀身之祸,这枚印章是他们的第二条性命。

她早知这物件好用,可赦免任何罪责,连爹爹也默认陛下这等恩赐。只要有了它,就算公公被定罪问斩,也可在当日令刽子手刀下留人,但私心所至,她不舍问小景拿。

她没有推拒,执起印章,抬眼就问,“何以为谢?”

他闻言,身子轻轻一怔,唇角牵起一丝苦笑。看来,她当真被男儿身的他吓的不轻,若然是往常,她定然会摇头不肯要,还要担心起他未来伴君无所相依。而如今,她不过想同他谈一场二手买卖。

“既要谢我,不如嫁我。”

“不。我李丹芯一生绝不改嫁。”

“嗯。那便陪我走走吧。”

“……”她的拒绝仿佛一点不在他预料之外,他平淡地接受,侧面朝她轻轻一笑。

“像以前那样。陪我并肩走上一段即可。”

改嫁的要求之后竟是这般渺小无奇的要求,这落差让她怔怔地看着他,从柔媚眼眉到莞尔的唇角,这一笑仿若消除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暧昧,回到最初遇见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