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岚航摇摇头,推开车门下车。他虽然能走,但脚步有些不稳,凌凌急忙上前扶住他,将他送到了房间门口:“杨老师,你休息吧,明天一早我过来接你去研究室。”

她心里沉沉的,言语也因为沉重的情绪显得有些疏离。

杨岚航打开门,开了灯,叫住她:“不进来坐坐吗?”

凌凌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了,你一定很累,不打扰你休息了。”

谁知她刚一转身,杨岚航突然从背后抱住她,把她扯进他的房间,揽进他的怀里激情地亲吻。这是他的风格,没有任何预兆地爆发。

他一手固定住她的腰,一手强硬地托住她的后颈,狂热的唇含住她软软的唇,辗转着蹂躏,而舌尖刚好趁着凌凌惊呼时,快速侵入,放肆地探索着。

带着几分清酒味道的气息,醉了她的人,也醉了她的灵魂。

???凌凌推拒的手失了力气,垂在身侧。等她从一阵意乱情迷的激吻中回神时,人不知怎么已经被拉到床边,推倒在床上。一双微凉的手正一边抚摸她的身体,一边撕扯着她的衣服。她特意从中国带来的真丝洋装,就这样破碎在他的手中。

当然,这个时候实在不是哀悼她漂亮洋装的时候,当务之急是阻止这个即将成为强奸犯的教授。

“你这算什么?性侵犯?”她以为杨岚航这种人绝对不会动硬的,看来,她错了。

“你也可以当作旧情复燃。”他清淡地回答。

她的心旌一荡,嘴上却还不肯服输:“你想得美!”

他笑了,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们试试看。”

“你…”凌凌缓口气,气得咬牙切齿,又无计可施,“你怎么刚来日本一天,就学会日本男人的变态了?”

“你不是第一天见到我就知道我变态吗?”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给忘了。“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别给中国人丢脸,我可不想明天一早在日本法庭审理一桩强奸案。”

他低头吻吻她的唇,笑得十分魅惑:“凌凌,我有个笑话想讲给你听。”

凌凌讶然,呆呆地看着他,这个时候他还有兴致讲笑话?

“我自认为我不笨,我也不是个懒惰的人,所以,你觉得我有可能来日本之前,不学一点日语吗?”随后,他用发音相当标准的日语对她说:“我不愿意说日语,不代表我不会!”

这真的是凌凌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她简直可以用这个笑话嘲笑自己一辈子。愚蠢也该有个限度,她怎么可能蠢到这个地步?

她怎么会想不到他懂日语?这年头,连个来日本旅游的游客都会说上几句最简单的日常用语,他一个那么有文化的变态,怎么可能不学?基金委拿几十万养她这么个没长大脑的人干什么?真是浪费了国家财产!

凌凌一边自责,一边努力回忆自己说过的话,和吉野说过什么,和美惠说过什么。他该不会都听见了吧?她暗自祈祷杨岚航只会些简单的日语,不是每一句都能理解得深入透彻。

杨岚航淡淡地告诉她:“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我读大学的时候,曾经作为交换生在京都大学留学一年。”

“你——”凌凌红晕的双颊严重充血,强装镇定地干笑两声,“杨老师,一年没见,你变得更有幽默感了。”

“主要是有人实在太好笑。”

实在太丢人,她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更对不起养育她长大的妈妈。

所幸,杨岚航刚刚在出租车上睡着了,否则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

正在凌凌偷偷庆幸这不幸中的万幸时,杨岚航用轻灵如歌的嗓音说着日语:“是啊,很喜欢,喜欢到被他伤得伤痕累累,还是会在窗前摆上茉莉花,就怕自己会忘记他的味道;喜欢到再辛苦都要努力把事情做到完美,就希望有一天再站在他面前时,他会再为我心动,重回到我身边;喜欢到每天都会一遍遍骗自己,只要他过得很好,我就很开心。”

让她死了得了!

她太悲哀了!

可更悲哀的是,她正被一个全世界最可恨的男人压在身下,连寻死都没有机会!

凌凌正在努力思考该说些什么话,打破尴尬的气氛,保住颜面,杨岚航却在忙着帮她宽衣解带,以最快的速度干净利落地脱下她的衣物,等她感到一丝凉意袭来,才猛然想起自己身处的境地。

凌凌扭过脸,不敢看他,却能看见脚链在脚踝上剧烈地急速地晃动,一如那清晰如昨日的旧梦。

曾以为初识云雨的缠绵是最美好的。

曾以为那一夜他营造的浪漫已经达到了爱和欲的顶峰。

曾以为分别前的诀别是最狂热的一次。

没想到,真正让人蚀骨的销魂是久别后的重逢,分手后复合,旧情复燃。他进入得再深,都填补不了凌凌思念的空洞,都像是占有不了她的全部。

之后的过程凌凌记不清自己曾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唯一记得的就是他情不自禁地低喘。没有刻意追求的唯美,那才是最真实的欲望,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杨岚航趴在她身边,起伏的脊背上汗滴顺着硬朗的曲线滚落。

她半趴在他的背上,捏了一缕长发沿着他略有些凹陷的脊椎摩挲着。

从他们重遇的那一刻,从她为他的背影颤抖开始,凌凌就知道自己会再次沉沦,却没想到只有一天,她就能忘记所有痛苦,和他在床上翻云覆雨。

这一切快得让凌凌有些没法相信。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劫数”吧!

热吻源源不绝,细细密密如雨点打湿全身。

“你…”凌凌笑着问,“作为一个教授,你不好好在学校教书育人,来日本寻欢作乐,你就不怕误人子弟?”

“我是过来做例行中期检查的,看看我的学生在日本有没有辜负国家的栽培。”

凌凌狠狠瞪他一眼:“有你这么检查的?检查到床上?”

“时间有限。”他突然转身把凌凌压在床上,含笑看着她,“不如提高点效率,把握好这三个月的签证时间…”

后面的话消失在她的口中,消失在旖旎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