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羞又窘,怎么每次都被他耍得团团转的?在他面前,自己简直像个跳梁小丑。

他们坐了两个多小时大巴,终于到达B市,干净美丽的沿海城市,也许因为是临海,所以连空气都感觉特别清新怡人。

到了酒店曲清然才发觉,当初让陶好静负责订房是多么错误的决定,这个不怀好意的鬼丫头,居然只订了三间房!

“三间房正好啊,唐玥和骆邱一间,我和傲珊一间。”无视曲清然恶狠狠的目光,陶好静把手里的其中一张房卡递给骆邱,又抽出另一张扬了扬,无限暧昧地对曲清然说:“至于你嘛,当然是和你亲爱的男朋友一间。”

曲清然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又不是没有双人房,你怎么不订?”

“我的大小姐!”陶好静无奈地叫道,“我们资金有限啊,我订的大床房经济实惠,床大得可以睡下三个人!有什么不好的?”

曲清然简直气结,明明就是心怀鬼胎,居然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她偷偷看一眼身边的路惜晨,想到这几天都要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她只觉得心跳加速,脸热得好像要烧起来了!

晚上刚一回到房间里,曲清然就一溜烟地冲进了浴室洗澡。

她在浴室里磨磨蹭蹭地洗了好久,直到觉得热气快要把自己蒸晕了才关掉水。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其实她很累很困,很想一头栽倒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可是一想到要和路惜晨一起躺在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她就紧张慌乱得不知所措。

慢吞吞地穿好睡裙,她对着镜子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才鼓足勇气走出浴室。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听到她的声音,路惜晨转过头,看到微红着脸傻呆呆站着的她,不禁觉得好笑。她这副羞涩局促的样子,平常并不多见,不过倒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被他两眼带笑地望着,她只觉得浑身都开始冒热气,心扑通扑通地乱跳着,慌忙低下头不敢看他。好在他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嘱咐她把头发擦干,然后就拿起衣服去洗澡了。

曲清然坐在床边,想睡又不敢睡。

虽然她跟路惜晨已经交往了一年多的时间,彼此间也有过拥抱和亲吻,但是她还没有想过要跟他更加深入地亲密。也许她是保守了点,但她一直认为女孩子的第一次非常珍贵,即使是给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也不能太过草率。

他们在一起时,两人从来没有谈及过这个话题,以她对路惜晨的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会霸王硬上弓的人。可如今他们住同一间房,睡同一张床,而且还要持续好几天,如果他真的想要,她该怎么办?

“该死的陶好静!”她想着自己此刻尴尬万分的处境,不由自主地低呼了一句,恰好这时路惜晨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她一脸怒气,便问道:“她又惹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她吓了一跳:“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她边说着边转过头,却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惊得收了声,他居然光着上身,只穿着一条四角裤就出来了!

“你你你……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啊!”她的脸顿时变得火一般滚烫,瞥见几滴水珠从他结识的胸膛顺流而下,更是窘迫得要命,头都快要低到地上去了。

路惜晨见她吓得满面通红,连说话都结巴了,忍俊不禁,他走到床边,将她从床上拉起来,然后自己往床上一坐,把手里的毛巾塞到她手上,笑看着她说:“帮我擦头发。”

她愣了愣,看一眼他敞露着的上身,然后立马转移视线,弱弱地说:“你先把衣服穿上吧,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她发誓她真的不是因为看到他没穿衣服而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这样真的很容易着凉的。妈妈跟她说过无数次,再怎么热也要遮着胸口,她以前总不听,直到有一次因为夜里睡觉没盖被子而感冒发烧才牢牢记住了。

见她红着脸,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路惜晨也不再逗她,乖乖拿过衣服穿好。

她用毛巾轻柔地给他擦着头发,黑亮的发丝因为被水打湿而格外柔软,她一下一下的细细擦拭着,一股说不出的幸福悄悄涌上她心头。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路惜晨,给她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的。刚才他说“帮我擦头发”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是那么温和柔软,像个孩子一样乖巧,完全不是平日里那个有些高高在上的他。

他静静地坐着,低着头任由她擦着头发,清新的香味飘散在周围。这样的场景,令她没来由的觉得很安心,唇边绽放出一抹微笑,手上的动作也渐渐变得越来越温柔。

擦着擦着,曲清然突然感觉到腰间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路惜晨已经拦腰抱住了她。他把头埋在她温热的小腹间,双手圈着她的腰,“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就常常像这样帮爸爸擦头发……我那时候还太小,不懂什么是感情和幸福,只是觉得那个画面很美,说不出的美。”

她心间一颤,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低头看着他,咬着唇沉默着。这是他第一次向她说起他的家庭和他的父母,她本应该觉得高兴,可他声音里掩饰不住的落寞却像是一块压在她心上的大石,令她憋闷得难受。

“后来妈妈去世了,过了几年爸爸娶了新的妻子,然后妹妹也出生了……”路惜晨继续说着,声音闷闷的,“云姨对我很好,也很爱爸爸,我知道她是个好女人……可是每当我看见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觉得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是多余的。”

“……你怎么会是多余的呢?尽管你爸爸有了新的妻子,有了女儿,他还是很爱你的。”她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他,心底却有股说不出的难受在悄悄流淌着。

“我知道,只是有时候看着他们,我会想起妈妈,会想起自己以前也那样幸福过……”

“你以后也会很幸福的。”她抱紧他,“不是不是,是永远都会很幸福,我保证!”

她坚定的语气把路惜晨逗笑了,他离开她的怀抱,拉着她坐在床边,“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有预感啊!”见他笑了,她不禁在心里松了口气,灵动的大眼睛渐渐恢复了平日的光彩,“我预感到你以后会生活得很幸福,而且我会天天为你祈祷,希望你永远幸福。”

路惜晨望着她晶亮的双眼,愣了愣才回过神来,伸出手将她揽到怀里,唇角带笑地说:“因为有你,我现在觉得很幸福。”

之后的几个小时,两人坐在床上聊天,说了很多很多,直到曲清然再也熬不住,困倦得睡去时,窗外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了。

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早上,路惜晨和骆邱吃过早饭后就迫不及待地去海里游泳了,一向热爱游泳的陶好静也是一马当先地朝着海里奔了去。曲清然不太懂水性,又不想像凌傲珊和唐玥一样躺在沙滩上闭目养神,索性一个人在海边找起贝壳来。

她以前就听说过海里和沙子里有很多贝壳,可没想到居然有这多,几乎每捧起一把沙子,里面就藏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贝壳。不过可能是因为她来的时间不对,翻来覆去地也没有找到一个螺,连大一点、漂亮一点的贝壳都很少见。

她一个人玩着沙和贝壳,沿着沙滩一直走,边走边弯腰找贝壳,乐在其中。

“好玩吗?”

突然闯入耳中的声音令正专注的她吓了一大跳,手里的贝壳洒落一地,“路惜晨!你怎么老喜欢不声不响地吓人?”

路惜晨蹲下身来,拾起地上的贝壳,好笑地看着她说:“这些东西这么好玩?我跟着你十多分钟你居然都没发现。”

“没东西玩了啊,而且这些贝壳也挺漂亮的。”她继续在沙堆里翻找着,见他已经换上了T恤和沙滩裤,问道:“你不游泳了?”

趁她不注意,他飞快地亲了她的脸颊一下,“陪女朋友比游泳重要多了。”

这样的小手段他以前也不是没用过,她并怎么不吃惊,可心跳却突然间加速,点点甜蜜在心间蔓延开来,她轻声嗔道:“又偷亲我。”

“那我也让你亲一下好了,来吧。”

她转过头,看见他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撅了撅嘴说:“想得美,我才不要。”

他轻声笑了笑,拉着她站起来往前走,“去那边找,那边人少,贝壳更多。”

果然不出路惜晨所说,绕过一块巨大的石头后,一大片沙滩上游人寥寥无几,可埋在沙子里的贝壳却又多又漂亮。

“你看你看,这个贝壳好大!”曲清然兴奋地捡起地上一个足足有大半个巴掌那么大的贝壳,奶白的颜色,还带着点浅浅的粉,清清淡淡的样子,十分漂亮。跟刚才她看到的那些比起来,这个贝壳明显要雅致许多。

她笑得很开心,把贝壳贴放在耳边听了听,一脸欣喜地对他说:“你听,这里面真的有声音!”她把贝壳贴在他耳边让他也听了听,“我以前听人说,从贝壳里能听到海浪的声音,这真的是海浪的声音吗?”

他笑:“傻丫头,这不是海浪的声音,是你耳朵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哦,原来是这样啊。”她倒也不是很失望,好歹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对于这种说法多少还是有点怀疑的。她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沙子,扬了扬手里的贝壳,“我们回去吧,今天的收获还不错。”

路惜晨拉住她:“你是有收获了,可我还没有。”

“你也要贝壳吗?那不如我们再找找好了,说不定还有比这个更漂亮的。”

“真傻啊你!”他轻轻地敲了敲她的头,一脸的无奈,“谁说我要贝壳了?”

她仰着脸看着他,有些疑惑:“那你要什么?这里只有贝壳啊。”

“当然是……”他伸出手圈住她,深邃的眼眸里闪着丝丝光亮,慢慢地凑到她耳边说:“要你。”她面上一热,刚要开口,却被两片温热的唇瓣堵住。

在他细密的亲吻中,她脸红心跳,意识模糊,只感觉得到周围柔柔的海风一阵阵地吹过,夹杂着他身上温暖清新的气息,令她渐渐沦陷。

接下来的一整天,两人都玩得不亦乐乎。

她坚持要找一个比她的漂亮,至少跟她的一样漂亮的贝壳给他,在沙滩上寻觅了近一个小时,总算让她如愿以偿,找到一个跟她的大小差不多,颜色也很相近的贝壳。

她水性不好不敢去海里游泳,路惜晨就陪着她在沙滩上玩,嘲笑她并不算细的腿惹得她满沙滩地追着他跑,趁她不注意泼得她一身的水,打横抱起她说要把她丢到海里,吓得她紧紧圈住他的脖子哇哇大叫着抗议,一边说她重得要死,一边把她背在背上到处走来走去……

暖暖的阳光下,两个人嬉笑打闹着,年轻的面孔上绽放着如骄阳般灿烂、充满活力的笑容。

*** ***

吃过晚饭后,曲清然刚准备洗澡,陶好静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她的房间,还不由分说地把路惜晨给赶了出去。

陶好静连拖带拽地把曲清然从洗手间里拉了出来,将她固定在椅子上,笑得贼兮兮地问:“好姐妹,快说,你跟路惜晨进展怎么样了?”

曲清然看看她,又看看坐在一边笑容暧昧的唐玥和神色淡淡的凌傲珊,疑惑不解:“你们干什么啊,怎么弄得像审犯人似的?”

“你猜对了,就是审你。”陶好静说,“快点老实交代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曲清然忍不住扑哧一笑:“这种台词都搬出来了?你审我什么?”

“当然是审你跟路惜晨!”

“我跟他怎么了?”

“我的天!”陶好静拍拍额头,无奈极了,“你非要我说得那么直白才懂?你跟他昨晚同住一间房,同睡一张床,你说我审你们什么?”

她这样一说,曲清然自然再明白不过了,白了陶好静一眼,说:“你还好意思说,故意这样安排,害我昨晚好尴尬!”

“那你们有没有……”

“没有!”她真是搞不懂,陶好静这个鬼丫头,怎么表现得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在意得多?

“真的没有?”陶好静有些不相信,都睡在一张床上了,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发生?

“真的没有。”

见她说得坚定,陶好静心里那点八卦的小火焰瞬间就被扑灭了,一屁股坐在床上,感叹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也太纯洁了吧,简直纯洁得有点不正常!”

“你才不正常!”她愤愤不平地说,“难道非得要……嗯……就是你说的那个,才叫正常?”

“拜托!情侣交往到一定时候就会想要更进一步,这再正常不过了,你不要那么保守好不好!”陶好静见她微红了脸,又来了精神,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不信你问问傲珊和唐玥,她们可都比你正常多了。”

唐玥和骆邱的事情她是再清楚不过,凌傲珊虽然没有说话,但她一贯淡静的脸上流露着的一丝不自然也让答案显而易见了。

“这毕竟是清然和路惜晨之间的事情,我们就别再问了,让他们两人去处理吧。”唐玥转过头看着曲清然,说道:“这种事情,多打算些也是好的,如果你不愿意,我想路惜晨也不会勉强你的。”

其实曲清然也有想过,如果她跟路惜晨能一直走下去的话,走到那一步简直是水到渠成、理所当然的事情,她不是那种保守得一定要在新婚之夜才把自己交出去的女孩子,在爱情面前,她不一定能守身如玉。

可唐玥的事情却免不了令她有些踌躇。她家教虽然不算很严苛,但是妈妈早在她十五六岁的时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告诉过她,女孩子的贞操十分重要,千万不能随随便便。每次看到新闻里那些堕落少女悲惨的故事,妈妈总会说,女孩子最怕的就是碰到这些事情,所以一定要洁身自好。她一向是听父母话的乖女孩,既然妈妈都这样反复强调了,她心里是不可能一点顾忌都没有的。

“我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着的凌傲珊突然开了口,语气淡淡的,听起来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如果男人不碰你,就代表他不是那么爱你。”

曲清然猛地愣住,表情也瞬间僵在脸上,连心脏都仿佛跳漏了一拍。

陶好静见她这个样子,连忙换了个正经的语气安慰她:“别听傲珊乱说,这种话没根没据的,怎么能相信?”

“路惜晨对你怎么样,我们大家都有看到。”唐玥握了握她的手,微微一笑,“我常常跟骆邱说,要他多学着点路惜晨的温柔体贴,不要老大大咧咧的。清然,你不要胡思乱想,他对你有多好,你是最清楚的。”

“我知道。”

他的温柔体贴,他疼她宠她、对她万般的好,这些她都知道。唯一不知道的是,他到底爱不爱她?有多爱她?

她真的不知道。

第二十九章

路惜晨回到房间的时候,曲清然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视,神情有些恍惚。他一时间也没多想,等到他洗完澡从洗手间里出来时,看到她依然痴痴地看着已经黑了的电视屏幕,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清然?”他轻声叫她,她仿佛没有听见,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眉头微微皱着。他走过去,将她从椅子里拉起来,轻轻地圈住她,“怎么了?”

她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像是清醒了点,推开他抱着她的手,说话时的声音闷闷的:“没事,我去洗澡。”

浴室里蒸腾的热气把曲清然熏得晕晕乎乎的,连眼睛都渐渐有了些酸涩肿胀的感觉。

凌傲珊一句不经意的话,令她突然感觉到仿佛有什么东西生生堵在心间,不上不下的,憋闷得难受。

她自己也说不清此刻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跟路惜晨在一起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她很清楚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而且这感情并不浅。她知道自己不该因为一句没有多少理论根据的话而怀疑他,可她就是觉得难受,就是觉得心里有个疙瘩咯得她很不舒服。

当初他对凌傲珊的感情,她从头到尾看得真真切切,她始终忘不了,高三毕业那晚在小树林,他冰冷的声音里透着的绝望,忘不了他眼里的伤痛和离开时落寞的身影。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一贯自信倨傲的他展现出那样挫败脆弱的姿态,也是唯一的一次。

虽然现在他们在一起很幸福很开心,但是每每想起他的那段过去时,她都感觉到心里有些小小的恐慌在蔓延。尚未成年的时候,他的感情就已经那样强烈,可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却丝毫没有那种感受了?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就连“喜欢”说起来也好像有些半开玩笑的成分,她有时候甚至会忍不住想,他跟自己在一起,会不会并不是出于感情的因素?会不会只是因为她不放弃,所以他也乐得将就?

越想越难过,她实在是忍受不了,急急忙忙洗完了澡,套上睡裙就冲出了洗手间。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路惜晨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站到了跟前,满脸怨愤地看着他问:“路惜晨,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你到底……爱不爱我?”

路惜晨有些惊愕地看着她,见她头发滴着水,便拿过毛巾替她擦拭着。她一把打开他的手,两眼直直地盯着他:“回答我。”

他眉头轻皱,拉着她走到床边坐下,依然用毛巾轻柔地擦着她的头发,“你怎么了?刚才她们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她看着他,要说的话呼之欲出,却还是生生咽了回去。毕竟是那么私密而尴尬的事情,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一时间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好沉默着,乖乖地让他擦着头发。

寂静的气氛持续了十来分钟。

路惜晨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她的长发,说道:“是不是有话想问?”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我刚才已经问了,是你没有回答我。”

“你还是不相信我?”他灼灼的目光牢牢锁定着她,语气严肃认真,“如果我对你没有感情,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你还是怀疑我,还是认为我是那种因为寂寞而随便找人陪伴的花花公子,是不是?”

“不是不是!”她连连摇头,眼神慌乱不知所措,“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可是……”

“可是什么?”

她咬着唇,紧紧地握了握拳头,深深吸了口气后轻声说道:“我们交往也有这么久了,你从来没有过任何暗示,就连现在我们住同一间房你也……傲珊说这样是表示你不够爱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怕……怕在你心里,我没有多少分量。”

听她这样一说,他反倒笑了:“哦?原来你想跟我上……”“床”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已经被她红着脸捂住了嘴:“不准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拉下她的手,笑而不语地看着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窘迫得要命,只好垂下头沉默着,感觉脸上正一阵一阵地冒着热气。

路惜晨笑了笑,说:“不要听别人怎么说,相信你自己看到的,感觉到的。”顿了顿,他收起脸上的笑容,神色变得认真许多,“我不说爱你是因为我们都还太年轻,给不起彼此爱的承诺,我不要你也不是因为我对你没有感情,反而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不想伤害你。未来充满变数,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我不想你因为现在给了我而后悔、甚至怨恨我。”

“我没有想过要和你分开。”从她喜欢上他的那一天开始,他的一切就深深扎根在她的心底,曾经以为得不到,如今得到了,叫她如何轻易说放手?

“理智一点,不想跟不会是两回事。我们的人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跟我一直走下去吗?”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当头劈下,曲清然神色骤变,全身猛地僵住。他的一字一句都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剑,一下一下地、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痛得她几近窒息!

她缓缓抬起头看他,心一点一点地凉下去,眼前这个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这个被她用一颗真心相待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这样平静地向她传达着“他们不会一直走下去”这个信息,或者换个说法,是他没有想过要跟她一直走下去!

也许她是天真得有点不切实际,可是她真的无数次地想过,要跟他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她的一颗心毫不保留地给了他,全心全意地爱着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十分付出只换来七分情意!

她以为幸福就在手中,却不知这幸福就像空气一般虚无缥缈,是她一厢情愿以为自己抓住了,可其实从来就抓不住。

是谁说过,在爱情里,付出得越多就伤得越深?她从来不怕付出,却也从没估量过自己承受伤害的能力。

不知道是不是房里的空调温度设定得太低,冰凉的风吹在身上、脸上,她只觉得冷,钻心刺骨的冷。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鼻头一阵发酸,她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仿佛变得越来越模糊,“如果你从一开始就觉得我们不会永远在一起,那么分开是必然的结果。”

看到她眼里渐渐积聚了一些泪水,路惜晨握住她的手,柔声说:“不要钻牛角尖,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好我今天问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傻傻地被蒙在鼓里多久。”她冷笑一声,缓缓抽出手来,“如果你不爱我,不想永远跟我在一起,现在就说出来。你放心,只要你说出口,我绝不会再纠缠你,我会离你远远的,让你再也不用见到我!”说完,她抹了一把泪,猛地站起身往门外走。

路惜晨只觉得脑子里突然“轰”的一声,愣了一下后迅速反应过来,急忙冲上前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不要走,你不能离开我……”

“放开我!”她扭动着身体挣扎着,怒气冲冲地说:“为什么不能?你不想跟我永远在一起,难道还要一辈子绑着我吗?放手!”

他加重了力道,双臂死死地圈着她,叹了口气,“是你逼我的,不要后悔。”他突然一把打横抱起她,毫不温柔地把她丢在床上,随后整个人压了上去,狠狠地吻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