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连忙进来,吩咐宫女沏茶。

康熙无语,“你能换一招吗?”

“一招就够了,干嘛要换?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干。”刘彻心里嘀咕一句,就对梁九功说,“过几天去畅春园。”

梁九功不禁说,“今年去这么早?”

“宫里闷。”其实是刘彻不想碰到满宫嫔妃。

康熙正想劝,听到他心里话,立刻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而皇帝不日移驾畅春园的消息一出,四妃就带着年轻的庶妃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用“一问三不知”打发走后宫嫔妃,就忍不住和身边的嬷嬷念叨,“皇帝的身体还没养好?”

“没有吧。”嬷嬷道,“奴婢找人问过,皇上这一年来没翻牌子,也没跟身边的公公和侍卫过多亲密,肯定是很严重。”

太后眉头紧皱,“哀家宣太医问问?”

“问皇上的病?皇上不说,就是不想别人知道。”嬷嬷道,“太后贸然问了,惹得皇上不快,咱们今年夏天得在宫里过。

宫里四面高墙,房多树少,密不透风,让太后选的话,她宁愿去塞外,都不想留在宫里,“那哀家就装不知道。”

得知后宫嫔妃去给太后请安,希望太后带上她们,刘彻也在说,“再过几个月你就两年没翻牌子了。”

“那你我换回来,朕晚上去找王氏。”康熙接道。

刘彻:“做梦!”

“那你就继续忍着。”康熙道。

刘彻噎了一下,就改盯着他。

康熙站直了,让他一次看个够。

刘彻倍感无趣,托着腮帮子,望着院中的侍卫,长吁短叹,“天天只能看,不能碰更不能吃,我早晚会被你逼疯。”

“你知道人和畜生的区别吗?”康熙问。

刘彻抓起手边的玉玺就砸他。

碰!

玉玺穿过康熙的身体,康熙眼皮都没眨一下。

梁九功跑进来,“皇上?”

“出去!”刘彻冷声道。

梁九功连忙退出去。

刘彻起身捡起玉玺,朝康熙身上就是一脚。

康熙身体一动,刘彻踹了个空,脚落地时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小心!”康熙连忙扶着他。

刘彻稳住身体,抬起胳膊给他一肘子。

康熙往后一趔趄,不禁咳嗽一声,随即就踹他。

刘彻伸手抓过奏章。

康熙连忙喊,“住手!”

刘彻抬手把奏章扔御案上,“你再踹我,我见什么扔什么。”

“无赖。”

刘彻挑挑眉,我就无赖,有本事咬我啊。

康熙呼吸一窒,随即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干活去。”

刘彻转身坐下,翻开奏章,又合上,“梁九功,这些给太子送去。”

“嗻。”梁九功抱走一半奏章。刘彻心里舒服了。

康熙无语,这人怎么越活越回去?难不成真应了那句老小孩老小孩。

可他都小孩了,怎么还整天盯着侍卫,时刻准备化身为狼。

康熙想不通,或许他知道,但难以理解男人硬邦邦的有什么好,就不想理解,就继续盯着刘彻当“和尚”。

如此过了几日,抵达畅春园,清风和熙,鸟语花香,洗去刘彻心中无法纾解的烦躁,两人又恢复往日的和平共处。

在畅春园度过炎热的夏天,内务府也给四公主准备好妆奁,同时五阿哥和七阿哥的府邸也收拾好了。

刘彻从塞外回到紫禁城,五阿哥和七阿哥搬出宫,弘阳和他弟弟弘皙搬去了阿哥所。

没过几天,四阿哥胤禛府上传来好消息,调养将近一年,年初查出身孕的四福晋生了,还是个儿子。

康熙为胤禛感到高兴,孩子洗三那日让刘彻赐名弘晖。

刘彻想到跟他玩的好的大孙子叫弘阳,不禁说:“这个孙子你倒是用心。”

“朕何时不用心了?”康熙是不知道他又闹哪一出。

“弘阳。”

康熙立刻翻白眼,“阳和晖一样。”

“太直白了。”刘彻道。

康熙有时候对他的无理取闹真是没办法,“你给他改个名。”

“上玉牒了改个鬼啊。”刘彻白了他一眼,懂不懂法啊。忽然想到,“太子妃的肚子还没动静?”

大福晋自打给大阿哥胤禔生个儿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子有一次碰到大福晋都不敢认,便问太子妃她怎么了。

太子妃给太后请安的时候见过大福晋,见只比她大两三岁的大福晋像比她大十岁,比太子还好奇,从宁寿宫回来就问她身边的嬷嬷,大福晋怎么了。

嬷嬷是过来人,很清楚一年生一个伤身体,就跟太子妃说生孩子生的。

太子妃就把此事告诉太子。

太子对太子妃很满意,话少事少,从不给他添堵,还把东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可不想换个太子妃。否则百姓也会认为克妻乃爱新觉罗家遗传。

太子当时便跟太子妃说,过两年再生。然而,看到他四弟有嫡子,他大哥和他三弟的嫡子都一岁多了,太子爷坐不住。

天天跟太子妃做人,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四公主带着一车车妆奁和一箱鸟铳,欢天喜地的嫁去蒙古的第八天,太子妃查出身孕。

太子反复确定真怀上了,亲自去乾清宫报喜,顺便确定一下,“汗阿玛,石氏肚子里怀的是小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刘彻眯上眼,抬起手,五指朝上:容朕给你算算。

第89章信口开河

康熙立刻替刘彻说:“是的!”

“滚!”刘彻扭头瞪他一眼,就直面太子,“当然是。”

康熙看热闹不嫌事大,“说的太绝对,容易打脸。”

刘彻顿时心虚,面上不显,“但是,保成你也得记住,老天爷也有打盹的时候。”

“噗!”康熙笑喷。

太子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好生无语,他就知道他爹瞎胡扯,信口开河的话说的跟真的一样,也只有他爹,“汗阿玛说得对。人不能跟天争。”

“明白就好。”刘彻老怀欣慰。

太子忍住鄙视他的冲动,拱手道,“儿臣告退。”

“下去吧。”刘彻道。

太子转过身就撇嘴,随即大步往毓庆宫去。

“朕的保成长大了。”康熙感慨道。

刘彻看向他,你才知道?

“是的。还得谢谢你,让朕知道保成已成长到喜怒不形于色。”

“滚!”

康熙噙着笑,后退两步,以防他突然扑过来,“认真点,你觉得是男还是女?”

“都有可能。他有过两个闺女,虽然没能长大。一半一半的话,这次该是儿子。”刘彻道。

康熙登时觉得好笑,“你当生孩子是算账,来了女就该来男。”

“我不会算命,你又让我说,我说出来你又觉得我胡说,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刘彻反问。

康熙被问住了。

“跳过。”康熙道。

刘彻白了他一眼,说不过我就跳过,啧!

康熙又想揍他,可他现下有正事要说,便暗暗运气,“戴梓早几天找过你?”

“你不是在么?”话题跨度太大,刘彻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说匠人不好找,想从内务府挑几个,你当时说内务府的匠人都忙,我就跟他说考虑考虑,没一口回绝。你想到法子了?”

康熙摇摇头,“匠人不好找是因为少,而少的原因是要服劳役。”

“劳役?”刘彻眉头动了动,“给你做事也得服劳役?”

康熙:“给你我自然不用。问题关键你让他做一万支鸟铳,戴梓就想找年轻的能工巧匠。这类匠人脑子聪明身体好,天赋极高,不论在哪儿做事都前途无量,不可能为了戴梓辞工。因为戴梓找人的时候,也没说让他们去做鸟铳和大炮。”

“当然不能说。”刘彻不假思索道,“老百姓会以为朝廷又要打仗,闹得人心惶惶,那些时刻想要推翻你的人一定会借机生事。”

康熙点头,“你当时不准戴梓大张旗鼓的找,朕也想到这点。朕这几天就在琢磨,直接取消匠籍,匠人不用服劳役,戴梓就好招人了。”

“你确定?”刘彻道,“取消的话会少很大一笔银钱吧?”

康熙仔细想过,“没多少。”

“那就取消。”刘彻道,“明日早朝颁旨?”

康熙摇摇头,见他露出疑惑,“快过年的时候再对外颁布,让老百姓高兴高兴。”

这个主意不错。

除夕前一天/朝廷废除匠籍,果然如康熙所料,百姓拍手称快,举国欢庆。

刘彻来到大清的第三个除夕就在这个氛围中度过。不过,过年那几天他是灵魂状态,因为他实在不想祭拜康熙的祖宗,更不想跟他后宫那些嫔妃周旋。

春节过后,戴梓再次出去找人,果然比年前好找。

并不是能工巧匠辞工了,而是不用担心成了匠人要入匠籍,报名的人多了。

人多选择多,没几天戴梓就挑十位脑子活泛,手也巧,年龄不大的学徒。

戴梓精挑细选的人也没让他失望,在营区待半个月,很多东西就上手了。戴梓挑其中两个做事格外认真的亲自带,禀告朝廷之后,就把两人收为徒弟。

刘彻闲下来想起戴梓的奏章,就问康熙,“两个太少了吧?”

“戴梓一个人也带不了太多,精力用在教徒上,他可就什么都做不出来了。”康熙提醒他。

刘彻点头,“我知道。但是指望师傅教会徒弟,徒弟再传徒弟,等你我寿终正寝,也难教出十个人来。”

“你想怎样?”康熙问。

刘彻托着腮帮子,望着院中被狂风卷起的尘土,往南边努一下嘴,“像国子监那样?”

康熙惊讶道:“戴梓开班授课?”

“我是这样想的。可是戴梓一个人,精力有限,一天上一个时辰,他至少要准备半天。这些去掉,就没时间制作鸟铳和大炮了。”刘彻道。

康熙刚才感到吃惊,正是因为他知道刘彻不可能让戴梓把主要精力放在授课上,他便以为自己理解错了,“让别的人先教,比较难懂的让戴梓上。五天上一次课?”

“五天,还行。”刘彻应下来,停顿一下,看向康熙,“我担心他不会教。教徒弟和教学生不一样。”

康熙笑道:“这点你放心,以朕对戴梓的了解,他一定能教好。”

刘彻看向他,没糊弄我?

康熙摇摇头。

刘彻立刻宣工部尚书,把此事交代下去。

翌日早朝,再次看到便宜儿子从四个增加到六个,刘彻有那么一瞬间不习惯。随后想到五阿哥和七阿哥没什么事可做,刘彻就问五阿哥和七阿哥,谁对工部感兴趣。

五阿哥说他想去兵部,为大清开疆辟土。七阿哥便说他去工部也行。

刘彻直接忽略后两个字,把他“发配”到戴梓哪儿。

五阿哥瞬间后悔,说他也想去。

刘彻权当没听见,眼神示意梁九功退朝。

五阿哥拔腿去追刘彻。

太子乐不可支。

还未离去的七阿哥好奇不已,“太子二哥笑什么?”

“笑五弟找虐。”四阿哥胤禛替他回答。

七阿哥往乾清宫正殿的方向看了看,“汗阿玛要打五哥?”

“汗阿玛的嘴巴比拳头厉害多了。”胤禛眼中堆满笑意,一点也不担心,“不信的话在这里等着,不出一刻,五弟不是满脸通红,就是一脸想哭的样子出来。”

七阿哥将信将疑,“不会吧?”说话的同时看看几位兄长,希望他们说不。

领教过刘彻厉害的大阿哥胤禔摇摇头,转身回家。

三阿哥事不关己的笑笑,跟着胤禔往外走。

太子又往乾清宫正殿方向看一眼,噙着笑回毓庆宫。

七阿哥看看太子的背影,又看看身边的四阿哥,犹豫着说道,“四哥,等一会儿?”

春寒料峭时,又站在风口处,胤禛嫌冷,“你等吧。”

“我——”七阿哥看到胤禛掉头走人,又往正殿那边看看,犹豫片刻,大步追上胤禛。

哥俩出了大门,拐弯之际,看到里面的门开了。

七阿哥一把抓住四阿哥,往里面努努嘴。

四阿哥胤禛停下来。

片刻,位于最西边的门打开,五阿哥胤祺出现在门口。

胤禛冲七阿哥努一下嘴,你去。

七阿哥跑到跟前,看到五阿哥满脸通红,耳朵也红了。不禁扭头看胤禛。

胤禛看到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翌日上朝,见到太子就同太子分享,“老五昨儿被汗阿玛数落的不轻。”

“活该!”太子一点也不同情他,“自作聪明,还敢反悔,汗阿玛没揍他一顿都是轻的。”

胤禛张嘴还想说什么,看到慢吞吞往这边走来的人,“老五来了。”

“你们说他会不会去找太后?”

胤禛转过头,看到说话的人是他三哥,“不会。”

三阿哥看向太子。

太子:“去找太后也不敢插手此事。”

“太子二哥说得对。”三阿哥想想,“太后也只敢和汗阿玛聊老五的婚事。”

说起这个,四阿哥前指一算,“快了?”

“还有一个月,内务府那边都准备齐了。”三阿哥没等太子发问,主动说,“臣弟听五叔说的。”

太子点头表示知道,“他的事办好,汗阿玛就该去畅春园了。”

“今年选秀呢?”三阿哥望着往这边来的七阿哥,小声说,“老七年纪也不小了。”

太子:“估计和去年一样回来一天。”

确实和去年一样。

大选最后一天的早上,刘彻用过早膳,就命銮仪使备车。

车行的慢,刘彻抵达紫禁城已快十点,四妃和秀女都等得不耐烦了,毕竟天热。

梁九功一声“皇上驾到”,宜妃瞬间觉得自己活过来了。高兴的行了礼,就请刘彻赶紧坐下。

刘彻坐下就看康熙,她没事吧?

“朕不知道。”康熙道,“今年是你先选人,还是先给你儿子选?”

刘彻下意识说,你儿子。扭头看到嬷嬷领着秀女过来,“这次不错。”不禁在心里说。

如果说三年前的秀女参差不齐,今年的只看身材的话,非常不错。没有特矮的,没有特胖的,也没有瘦的跟麻杆似的,可见四妃用心了。

康熙面露不快,“上次选秀真是故意的?”

“还用问啊。”刘彻瞥了她一眼,“一个比一个精明,哪怕你眼里只有王氏,她们也不希望你再纳新人。”随即命秀女抬起头。

康熙看了看今年的秀女,眉头微蹙:“朕知道这点。只是没想到她们真敢。”

“撂了牌子,人出宫了,可以说死无对证,你知道也不能把她们怎么着。”刘彻猛的坐直。

康熙正想问怎么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朝他肩上一巴掌,“口水出来了。”

“你当我没见过美人啊。”刘彻收回目光,瞥他一眼,随即转向秀女,“那个若是精通琴棋书画,就她了。”

康熙:“急什么。再看看别的,万一有比她好的——”

“那就一块留下呗。”刘彻道。

康熙盯着他,说什么?

“一个?”刘彻直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