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管怎么样,也得在李大锤走之前给生一个男胎出来,若不然日后她一个寡妇领这个女儿,更是艰难了。

郑瑛娘这胡乱想了半天,却见李大锤没动静,转身一看,他也坐着看着前方,竟然没有动作!

她嘴角撇了撇,拿着手肘碰了碰李大锤的胳膊,“晚了,歇息吧。”

“嗯。”李大锤僵硬了一下,心里也开始滚烫起来。

他往旁边看了一眼,正瞧着郑瑛娘圆溜溜的眼睛看过来。他突然发现,这女子性情乖张了,但是容貌却是极好的,便是发脾气的时候,也别有一番动人姿态。

李大锤正准备动作,就发现一双手在给自己脱衣服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过去,便看着郑瑛娘正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夫君,你不脱衣服怎么睡觉?”

这个女人!

李大锤眼眸一黑,胳膊一抬起了,就将郑瑛娘拦腰往床上一抱,两人就倒在了床上了。

郑瑛娘被李大锤啃着脖子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自己刚刚真是像小鸡仔一样的,竟然被这大蛮牛随便的给拎起来了。

李大锤二十多的人了,初识滋味,体会了这种男女之间的欢愉,一时间难以忘情。从天蒙蒙黑,一直折腾到了第二日鸡打鸣了,这才勉强作罢了。

郑瑛娘躺在床上像一滩烂泥一样的,动一根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嘤嘤的哭了起来。

若是之前,李大锤是没那么多耐心哄人的,只不过如今尝得甜头,自然是千般好了,哪里让她受点委屈,赶紧过来给她擦了眼泪,“莫哭莫哭,是我孟浪了。”

“我要洗澡。”郑瑛娘擦了眼泪,委屈的说道。

李大锤闻言,哪里还耽搁,跳下床就;批了衣服去厨房里打水了。

看着李大锤出去了,郑瑛娘眼里满是后悔,早知道他这么能折腾,就该等深夜了再动手的。真是自己折磨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宿能不能怀上。

李大锤提着热水回来的时候,郑瑛娘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了。

看着床上的郑瑛娘,李大锤也知道自己之前着实太冲动了,且那书上说了,女子第一次难免有痛楚,且不能过于孟浪。只是到了自己的时候,便什么都给忘了。

他有几分愧疚,拧干了帕子给郑瑛娘细细的擦洗起来。

费了一番功夫将郑瑛娘收拾妥当之后,这才赶紧着披了衣服出去。

前日夜里给做的陷阱,得早些去看了。

郑瑛娘这一觉睡的安稳,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被外面的吵闹声给吵醒了。

她听着窗户外面隐隐约约传来自己婆婆的声音。

“瑛娘都入了我家的门了,再送回去是个什么道理?”

又听一男声道:“甭说什么道理不道理的,她这出嫁之日两家迎亲,这样的名声,怎么能来我们李家?”

第12章 恶妇有文化

二婶,我这也是为了咱们李家的名声。虽说你和大锤都进了咱们李家,但是真正算起了也不算是咱们李家正儿八经的人,自然不用考虑这些了。但是您竟然现在自认为是李家人,大锤也姓李,那就得估计咱老李家的反面子,这样的不知廉耻的妇人来我们李家,早晚要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的。”

外面的男声继续说着。

郑瑛娘听着这里,实在气不过了,愣是撑起酸痛无比的身子下了床。

外面院子里,李刘氏正满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侄儿李大柱。

说起这李大柱,李刘氏平时是不想和他交恶的。

不止是因为李大柱是个混不吝,还因为他是李家正儿八经的独苗儿,而李大锤只是她带过来的遗腹子,算不得李家真正的的血脉,所以她平日里也不好和这李大柱闹腾。

免得族里有人戳他们娘两的脊梁骨。

但是今天这李大柱趁着儿子不在家中的时候,来要赶自己儿媳妇走,这一点让她有些不能接受,所以一直在磨着。

她也是个女子,知道这女子的名节若是坏了,日后该有多难过。

且这郑瑛娘都已经是她儿媳妇了,拜了天敌入了洞房的,这要是赶回去了,她这不是干了缺德事吗?

李刘氏抹着泪道:“大柱啊,你就看着你二叔的份上,就别为难瑛娘了。瑛娘如今是你大锤兄弟正儿八经的媳妇,你这样为难她,岂不是让你大锤兄弟难堪吗?”

“二婶,你这就错了,我这就是为了大锤着想,才来这一遭的。”李大柱剔了剔牙,圆溜溜的身子晃了一下,笑道:“现在给人赶回去,早早的把聘礼拿回来,日后再找个好姑娘回来,岂不是美事?”

李刘氏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这打算了。

说来说去,也就是为了自己的聘礼。

她用帕子抹了抹脸,“这哪里有什么聘礼,也只几张毛皮而已。”

旁边的石小翠笑道:“二婶,你这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你这除了毛皮,还有不少银两给了吧,而且听那美人花子婆说了,您这出手大方的很,没过门呢,这一个玉镯子就送出去了。咱和你相处这些年,咋就没看过你这大方的时候呢。”

李刘氏听了,心里懊恼不已,早知道就偷偷的给瑛娘了,当着花子婆的面儿,这事情还是给自己这侄儿和侄媳妇知道了。

她叹气道:“那也不值钱…”

“不值钱咋也不知道给我?我这进门这么久了,也没见你给什么东西呢。我就说了,这外人还是外人,跟了我二叔来了,也养不家的。可怜我二叔这辈子无儿无女的,倒是让个外人住着他留下的房子,拿着他留下的财物给了别人去送人情了。”

石小翠尖酸刻薄的说着,脸上还带着几分委屈,看着李刘氏心里一阵的难受。

她自然是知道石小翠故意说这些让她难过的。但是确实说到了她的软肋上了。

她和李虎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从来没对他好过,却享受着他的好。如今还住着他留下的房子、

李刘氏正伤心的要抹泪,身后的门就被嘎吱一声打开了。

郑瑛娘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穿着花布衣裳,头上挽着妇人髻,也用一块画布包着,看着十分妩媚。

李大柱一看,顿时看愣了眼,眼睛直的移不开了。

“你看啥呢?!”石小翠气的扯着他的耳朵。

李大柱顿时一疼,赶紧讨饶,“哎呀疼了疼了,赶紧放开。”

石小翠这才气哼哼的放开了,又看着郑瑛娘唾了一口,“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狐狸精你骂谁呢?”郑瑛娘摸了摸发髻,妩媚的笑道。

石小翠更是又酸又妒,愤恨道:“狐狸精骂你的!”

郑瑛娘闻言,笑道:“哟,原来这位大嫂,你承认自己是狐狸精啊。”

旁边有几个看热闹的妇人和汉子听着这话都笑了起来。

石小翠气不过,叉着腰过去要打郑瑛娘,李刘氏见状赶紧拦着。石小翠哪里听她的,伸手就把李刘氏往后面一推。

好在郑瑛娘眼疾手快给拦着了,将李刘氏给拉在怀里。

这边石小翠已经冲过来要打人了。

郑瑛娘也气不过,抄起地上的石头就给扔了过去,直接一石头给扔到了石小翠的腿肚子上。

“哎呀,我的娘哟,疼死我了,这小贱人要杀人啦!”石小翠抱着腿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李刘氏看着吓得不得了,“这可怎生是好。”

“婆婆莫要着急,我刚刚那力道有数呢,这妇人怕是要讹人的。”郑瑛娘当然知道自己的力道了,就算打不断这妇人的腿,也能让她疼上一阵子。

她可不怕石小翠去告人。

和石小翠先动手,而且还对长者动手,告到村长那里都是没理说的。

石小翠疼的在地上哭爹喊娘,结果愣是没人来扶着她。再一看李大柱,正又盯着郑瑛娘再看呢,气的差点岔了气了。

“你看啥呢,还不过来扶着我?”

李大柱这才收回了眼,赶紧去扶着自己媳妇,只是那眼睛还是止不住的看着郑瑛娘。

瑛娘见他眼中不正经,心里也犯恶心,却装作没看到,也不回应。

闹了一会儿,就有几个妇人来了,原来是族里的几个长辈。

李刘氏对他们极为尊重,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其中一个年逾花甲的对着李刘氏道:“本以为你是个本分的,如今倒是帮着外人打咱们族里的人了。这新媳妇的事情我们也听过了,这样的名声,讨回来了岂不是让家里丢人?”

另外一个身材瘦弱,锥子脸的中年妇人道:“二嫂这做的确实不地道,只管着自己儿子成亲与否,却不管族里的事情了。”

郑瑛娘本以为他们能来主持个公道的,没想这些人竟然还帮着李大柱和石小翠来责备李刘氏了。

她算是知道李大柱和石小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敢明目张胆的来找自己长辈的麻烦了,原来这是有人撑腰呢。

既然别人不仁,她自然也不顾着什么面子问题了,对着几个长辈冷笑道:“照着你们这样说,大锤和我婆婆都顾念着族里的名声,那你们能给大锤说个好媳妇了?且莫说日后会说,早些年你们作甚去了,一个二个的只会在这里欺负孤儿寡母,看着你们这般,也不知道早些年大锤小的时候,你们是如何欺辱我婆母的。如今皇帝老子主张孝道,你们纵容这对夫妻来找我婆母的麻烦,我且去衙门里告上一状,也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郑瑛娘读了书,又曾和许成桧这样的阴险之辈呆过那些时日,自然也学了些过来了。

唬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几个妇人都是从小呆在李家村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只知道皇帝老子像天上的神仙一样,那说的话便是正确的。只是平日里他们连皇帝老子这名字都不敢说一声,生怕说多了亵渎了这神佛一般的任务。

如今被郑瑛娘这么说出来,又说他们违背了这皇帝老子的话了,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只石小翠还算有些清醒,嚷嚷道:“你且莫要胡说,你这平日里都没出过村子的人,哪里还知道这些东西。”

“我娘可是官家出身,她说有,那便是有的。只你这大字不识的人,自己不知道东西,也以为别人不知道呢。你若是不信,今日咱们就上衙门去找县太爷说个理儿去。若是你果真不讲礼法,要动拳头,我们也不怕。等我们家大锤从山里回来,我把你刚刚推搡我婆母的事情告诉他,他这拳头也不是吃素的。你是妇人他不打你,你这男人却是逃不脱的。”

一听郑瑛娘要告状,石小翠脸色就变了。

她平日里虽然爱欺负这个婶娘,却也是因为这婶娘性子软,是个好拿捏的。且最怕李大锤惹事,所以吃了哑巴亏也从不与他说。时日多了,她也摸出这一套法子了。

如今这郑瑛娘却是个性子辣的人,万一真的告诉了李大锤,只怕这煞星真要闹到家里来把自己男人给打了呢。

想起后果,石小翠也不敢闹了。

其他人也被郑瑛娘这一番文武斗给吓唬住了。

郑瑛娘见几人脸色都不好,笑道:“几位不走,莫不是要留在家中喝茶,等大锤回来说说理儿?”

“谁稀罕你家这茶水,怕不是要毒死了。”那个锥子脸的妇人道。

李刘氏听了,赶紧道:“弟妹莫要说这样伤人的话,哪里会下毒害你们。”

郑瑛娘也笑道:“我婆母说的是,这耗子药都要花几个铜板呢,用来毒你们,我可舍不得。”言下之意你这命还不如耗子呢。

几个长者气的脸都绿了。

李刘氏急了,正要好生劝慰,好和气生财。那几人却都气呼呼的甩袖子走了。

石小翠幸灾乐祸道:“你就图个嘴巴爽快吧,日后没有族里护着你们,看你们这日子怎么过。”

郑瑛娘冷笑道:“你这说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平日里族里护着咱们呢。再则,你这黑心黑肺,狼心狗肺的东西都不怕遭报应,我们就更不用担心了。”

“你只管嘴巴爽利吧!”石小翠气的咬牙要走,走了几步腿还疼,心里又气不过了。回头一看,见着李大柱还在呆愣愣的看着郑瑛娘。心里顿时起了大伙,狠狠的拽着他的耳朵,“再看就把你的眼睛给戳瞎了,一个一个的都给狐狸精勾走了。”

李大柱心虚的被石小翠给拉着走了。

看着人都走了,李刘氏又着急,又害怕,“这可如何是好,今日都给得罪了,日后咱家就真是孤零零的了。”她心里免不了有些埋怨新媳妇做事太冲动了。原以为是个乖巧可人的媳妇,今日见了这泼辣劲儿,可不比这小翠省心啊。

只如今都进了门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郑瑛娘挽着她的胳膊,扶着人往里间走,“婆婆,这些年他们可都没咋帮着咱家呢,这过着好不好,还得看咱们这日子怎么过,可不能希望别人对咱们好。你看今日若不是我给吓唬回去了,他们得要为难到什么时候呢。夫君又不在家,只我们两个妇人在,若是不厉害些,平白的被人欺负去了。”

李刘氏一听,也想起这些年时常受的委屈,点点头道:“你说的倒是这个理儿。”

被郑瑛娘这么一说,李刘氏又觉得娶这个厉害的媳妇回来也不错了,至少日后石小翠再来打秋风,她这也不担心了,还可以多给儿子存些银钱呢。

郑瑛娘观察她面色,见她脸上没有了埋怨,心里这才松了气。

她虽然要做悍妇,但是现在刚进门,她可不能把自己婆婆给得罪了。否则婆婆让李大锤把她休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她不想提起先前的事情,又问李刘氏,“婆婆,刚刚那夫妻二人是谁,怎的如此无礼?”

“哎,是你大伯家的儿子媳妇,你堂兄名唤李大柱,他媳妇石小翠。平日里你换一声堂兄堂嫂就是了。”

“他就是李大柱?”郑瑛娘下意识的摸着肚子,心道这样的人上辈子竟然捡了李大锤的官爵,可真是老天无眼的。

这辈子她一定要生儿子。

李大锤回来的时候已经太阳下山了。

郑瑛娘在厨房里正在做饭呢,就见着李大锤扛着一头野猪回来了。

第13章 小气的瑛娘

野猪的个头很大,郑瑛娘猜测最起码有个两百来斤了。

李大锤竟然直接扛着回来了,气都不喘一下。

郑瑛娘觉得自己之前喊他大蛮牛还是差了,应该喊他大铁牛。这劲儿,可真是够厉害的。又想起昨晚上折腾了一宿,她这要了半条命,下午睡了一会儿才恢复了些,这李大锤竟然直接一大早儿的就出去打猎了。现在看着脸上神色还好,可见这人精力旺盛十足。

“喝点水吧。”郑瑛娘用碗舀了水递给了李大锤,又盯着这野猪瞧了瞧,心里算着怎么给换银子。

李大锤接了碗,一口给喝了个干净,用袖子擦了脸上的水。再看姨娘正低着头看着野猪,脸上乐滋滋的模样,她发间戴着的正是自己昨日里给她的与簪子,心里顿时有了一种暖暖瑟瑟的感觉。

“大锤回来了。”李刘氏从院子里进来,直接进了厨房里。

看着地上的野猪,她眼睛瞪大了,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有些害怕的样子。等看清楚了是头野猪,这才走近了,脸上挂着笑,“今日这可真不错,该是费了些力气了,可有伤着?”

李大锤摇摇头,笑道:“挖了些陷阱,它自个撞到山石头上了。”

“这便好。”李刘氏满意的笑了笑。儿子没受伤,又有这么一大头野猪,这可是大好事。

“待会给分了,这猪腿给你三婶家中和几个伯爷爷家里送点。再弄一些给大柱家里送去。他们家中有孩子,正是要吃肉的时候。”

李大锤还没说话,一直蹲着身子的瑛娘一下子跳了起来。“娘,这可不行。”她下意识的阻止道。

李刘氏诧异的看着她,“怎么了?”

平日里家中有些肉,都会给族里去亲戚们送点,也算是维系一下大家的关系。

可惜郑瑛娘今日见识到了这些人的嘴脸之后,一点也不想维系什么关系。

这些人情淡薄,都是虚的。

瑛娘皱眉要哭了,“婆婆,今日他们来找我们麻烦,还对您动手,这还送肉给他们吃,日后岂不是真的成了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她也不说舍不得,只拿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她可不相信李大锤知道有人为难他娘,还会把这野猪肉送人家家里去。

果然李大锤听她说了这事,脸色暗沉了。

对着一脸为难的李刘氏道:“娘,瑛娘说的果真?他们对您动手了,谁动的手,儿子去找他们去!”

“哎,都是不小心的,你别动气。”李刘氏担心李大锤真的去闹起来了,以后日子难过,赶紧劝着。

郑瑛娘倒是希望李大锤去闹闹,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李大锤这力气不横行乡里就算不错了,这母亲妻子被人欺负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不过看着李刘氏脸上的为难,她心里一合计,又转个弯儿道:“夫君,也该是我多嘴了,今日几个族里的长辈过来说了些刻薄的话,不小心推搡了娘。如今你这要去闹了,娘也要为难了。”

李刘氏心里本来还想着她这多嘴惹事了,听她这边转圜了,也就放心了,也跟着道:“是啊,都是一个族里的,你这样去闹,你爹面上也不好看。他对咱们母子有大恩大德,你这样回报他,岂不是无义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