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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陛下说要出钱给韦小宝重新起一座伯爵府,那他自然没有必要替康熙省银子,于是在修建时便命人依照从前那座府邸的样子,又再精缮加大一圈,雕梁画栋,花木山石,陈设更为奢华。

韦小宝本人因为对东方的建筑从欣赏到架构,还有那些个讲究统统不在行,所以对新宅子没什么特殊要求,只要他自己的书房起居之处离后院女眷们的地方远远的就行。

康亲王这日特意请了他来家中喝酒看戏,听了这个要和女眷们离得远远的说法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打趣道,“兄弟还怕女人?这可不成,你又没有成亲,家里不过是些小妾,你都管不住,那日后明媒正娶抬了夫人进门,你可要怎么办?”

韦小宝连连摇头,“兄弟暂时没有要娶妻的打算,家里这几个就已经吃不消了。”

最近家中闹了大动乱,除了双儿之外个个都对他横眉怒目想要教训他,韦小宝都已经连着在宫中的侍卫房凑合了几晚,没敢回家。

“哦?”康亲王看他发愁发得十分认真不由惊讶,“怎么回事?不会是兄弟你把家里的女人宠得尊卑上下都不会分了,那还了得!更要娶个正经夫人回家管管才行。兄弟年少有为,机敏干练,朝内朝外都声名赫赫,替圣上办差事更是从来没有出过差错,还能让几个女人给制住了?兄弟,这我可得提醒,提醒你,惧内的名头真要不得,传出去要被人笑话的,你可要尽早整治内宅才是。”

“不容易整治啊!”韦小宝的难处真的是一言难尽。

几位夫人的身手功夫全都高过他,而且其中还有两名孕妇,不可能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不但不能暴力,连重话都不能乱说。他处于一个挨打不能还手,挨骂不能还口的极端劣势状态。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韦小宝和几位夫人的关系还没有这么僵,他日日找借口躲着几位家眷,诸女虽然十分不乐,但是也挑不出他的大毛病。

本来还能相安无事一段时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建宁公主忍不住了,送了一封言辞泼辣,大骂韦小宝薄情寡义,不是个东西的书信来,要他赶紧想办法向皇帝求娶自己,要是还敢敷衍推脱,就别怪本公主不客气了,大不了将丑事揭出来,闹个鱼死网破!

信送来的时候韦小宝正好不在家中,他这里又是个临时的住处,管事的人不齐全,于是信件便被直接交到了诸位夫人的手上。

洪夫人苏荃一直就对韦小宝的行径有些疑心,觉得他不是个认真想要和自己这些女人长久过下去的样子,这时收到一封来路不明还带着点香味的信笺就邀集诸女,悄悄拆开来一同观看。

一看之下,恍然大悟,原来这小无赖贪图荣华富贵,想要攀高枝当额驸娶公主。而那位公主言辞间这般泼辣凶蛮,肯定不能容忍还没成亲未来额驸身边就老婆孩子成群,因此韦小宝才会对她们如此冷淡,大概是打着弃了她们,或是把她们全都藏起来冷落下去的主意呢。

苏荃气得柳眉倒竖,其他几个女子还好说,实在不行,不嫁韦小宝也可以。只她和阿珂两个是连孩子都有了的,眼看着就要被人始乱终弃,如何不怒?开始卷袖子冷笑,心道定要叫这没心没肺的油滑小子尝到些苦头!

而韦小宝也因此终于见识到了东方女人的厉害。回家的境遇好比当年孤军深入了莫斯科。明明他才是占据优势的一方,可就是接连受挫,苦不堪言。

他之前还一直认为这些女人都太过懦弱,压抑自己。哪有眼看着丈夫同时弄一堆女人回家还没有一点怨言,大家姐姐妹妹其乐融融的道理,这也太不可思议!

就算是法国国王,除了王后之外,再找女人都只能算是地下情妇,生下的儿子也是私生子。

现在韦小宝总算知道自己是对这里的民风了解得太片面了,这些女人除了能忍得住和别人共用丈夫外,其他方面一点不弱,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这些事和康亲王多说也没用,于是转换话题,“王爷,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帮忙。”

“兄弟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

“有几个一直跟着兄弟的武将,我想请王爷帮忙举荐到征讨吴三桂的军中。”

“是哪几个?”

“总兵赵良栋,副将张勇,王金宝…”

………

紫禁城,太和殿,傍晚时分。

康熙皇帝还在和明珠,索额图,图海,米思翰等人议事。

明珠道,“皇上,吴三桂叛军的势头正猛,奴才以为此时还是急不得,我们要先行稳住阵脚才是,他既然已经攻进了湖南,那么咱们就应该在衡阳修筑防御工事驻守,不要冒进迎击。”

图海怒道,“那衡阳前面那一大片地方呢,就拱手送给了吴三桂?”

明珠道,“自然不是拱手相送,但是朝廷现在的兵力有限,陕西提督王辅臣又起兵反叛,咱们现在自当以稳妥为先,若是每一处地方都死磕不让,朝廷又哪里派得出这许多兵来?”

图海道,“吴三桂已经占了云贵川,现在还要轻易让他进湖南,那当初撤藩干什么,直接封他个云贵川王,他一定乐意,定然不会就起兵造反,朝廷不但不用损兵折将还能保下湖南。”

明珠摇头驳斥,“大学士此言差矣,是意气之话了,吴三桂此时虽然占住云贵川,但名不正言不顺,我们采取守势只是暂时,日后必还要夺回来。”

图海还要再说,被康熙挥手阻住,“明珠说的要稳妥很有道理,只是也不能任由吴逆如此猖獗,现今天下局势十分不稳,朝廷不可能全都兼顾,咱们总要有主有次才行。今日也累了一天了,你们回去歇歇吧,待朕考虑考虑,明日再做定夺。”

命几人跪安下去,康熙自己也回寝殿,问身边随侍的太监总管刘进忠,“派人去看看韦都统今日是不是还在宫中?”

刘进忠出去传命,再回来带着小太监们伺候康熙洗漱更衣。

过了不一时就有人来回禀,“回皇上话,韦都统早上去了康亲王府,午后大概是回去自己家里了一趟,方才又进宫来了,就在侍卫房和几个不当值的御前侍卫闲聊呢。”

康熙嗤一声,“你下去吧。”对刘进忠道,“他还赖上朕了,日日找借口在宫中待着!”

刘进忠知道陛下今天又得了陕西提督王辅臣起兵反叛的消息,只怕心情不会好,说这话时看不出喜怒就不敢乱搭腔。

果然就听康熙带着点恼意接着道,“没出息的东西!给他指了条明路不走,非要走旁门左道,做这些勾当!行啊,朕这会儿心里烦着,正是用得上他来奉承的时候,你去叫他来!”

16、鸡同鸭讲(上)

韦小宝正在侍卫房中和今晚正好要当值的多隆说话,忽有康熙身边大太监刘进忠派人来叫,“韦都统,皇上命你现在去见驾。”

“现在?”韦小宝看眼多隆,“现在什么时候了?”

多隆轻轻一推他,“管它现在是什么时候呢,皇上召见你还不赶快去。也就是对兄弟你,皇上才有这个兴致睡前还能想起来说上几句话,要是别人皇上怕还懒得见呢!”言下不乏艳羡之意。

韦小宝知道今天有陕甘告急的急报送回京城,康熙和众大臣从早到晚一直在议事。方才刚听换岗回来的侍卫说兵部尚书明珠还有大学士图海几个才被打发出来,康熙累了一天,恐怕没有闲聊的心情,不知道找自己是有什么事。

心里思索着去见康熙,进了寝殿之后发现小皇帝又已经躺在床上了,闭了眼睛斜靠着,那样子要睡不睡的,看来他和自己还真不见外。

“陛下?”

康熙方才被几个大臣争吵得十分烦躁,一个冲动就让人把他叫过来想要‘解解闷’,此时却又有几分后悔,心想小桂子是个没学问不着调,不懂规矩礼法的家伙,自己怎么也跟着不着调起来了?

睁开眼睛,“小桂子,你站过来些说话,朕今天累得慌,懒得大声说话。”

韦小宝依言站近些。

“朕听说你这些日晚上一直在宫中的侍卫房和那些侍卫挤着睡,这是要做什么?”

韦小宝有些奇怪他既然都累得说话都懒得大声了怎么还有闲情管这点小事,自然不能实说是因为自己惹不起家里的女人们,暂时还想不到解决办法所以躲到这里来的。

找个借口道,“最近战局紧迫,我虽然暂时还无从为陛下分忧,但是也一样十分关心,与其待在家中不如出来听听消息,臣和多隆多总管最说得来,因此都来找他谈谈。”

康熙轻笑一声,“你也十分关心?还日日来找多隆那大老粗谈?你们两个能谈出什么明堂?让朕说你什么好,我说你还是先老实回家待着吧,朕这里要是有了你能干的差事自然会找你来。”

韦小宝虽然爵位不低,但仍然官小职微,还没有资格上乾清宫议政,因此对时局虽然心里有些想法,却一时却没有他能插上手的机会。

难得康熙今天大晚上不睡觉想起把他叫来问问为什么日日滞留侍卫房,便道,“古人说得好‘家事,国事,还有那件比国事还要大的不知什么事,每件事都要放在心里。’臣我最近留意关心,也能理出些眉目。”

康熙本来已经很困,眯着眼睛假寐,这下又被他说乐了,心道不管怎样,反正找这小子来解闷总是没错的,莞尔道,“你每日里想着家事,国事,还有那件比国事还要大的不知什么事,都理出什么眉目来了?”

韦小宝听出康熙在笑话他,怎奈原主的肚中货色实在是有限,他所能想起的任何形象文雅之词都是缺胳膊少腿,委实是没有办法,这方面呢的缺点也不是一二天的努力就能补足起来,只好暂时不理。

答道,“现在局势太乱,不止三家藩王,还有广西将军,陕西提督接连起兵反叛,全国这么乱糟糟想要一起管住是不太可能,只有先集中兵力去镇压一两个,其它几人应该派使节去安抚拉拢。”

“嘿,这是你听谁说的?明珠他们几人出去后话倒传得快,这些说法不是朕在殿上和他们才说过的吗。你小子脸皮够厚,立刻就来朕这里显摆了。”

“陛下今天也对大臣们这样说过?!”韦小宝有些惊讶,能把局势看得这么透彻,小皇帝不简单啊!

韦小宝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康熙皇帝今年二十岁,但这里习惯讲虚岁,也就是说他的实际年龄是十九岁,已经不能算是小皇帝了,不过真的还很年轻。

如今大清一半的国土都几乎沦陷,康熙在这时候还能这样沉着冷静的分析问题,让韦小宝对这个年轻人很赞赏。

没有去计较康熙言语中的轻慢,只实事求是的解释道,“陛下猜错了,这些军国大事兵部尚书他们不会出来乱说,是我自己这么认为,正好和陛下想到了一起。”

“当真?”康熙一喜,对他笑,“小桂子,你还真是长进了,你为什么也会这么认为?要知道朕今日和朝中的那些大学士,尚书们议了半天,他们也还都在各持己见的争论不休,也就明珠能猜到朕的几分心思。”

“我怎么会这么想?”这个解释起来话就长了,和这些天全国各地的战局有关。

韦小宝看康熙靠在床头连眼睛都睁不开,担心自己说到一半他就会睡着。

“皇上真想听我说吗?”

康熙不耐烦撩他一眼,“废话,朕问你你就说!”

“臣觉得几句话说不清楚,我站在这里,陛下躺在床上,这个样子也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难道你也想躺上来?”康熙又想起了自己叫韦小宝来的初衷。

刚才让刘进忠叫他来是带着几分恼意的,恨铁不成钢,觉得自己都把那么条明路指到他眼前了,他还在一门心思的想走旁门左道。既是这样自甘堕落,那自己也没必要客气。

这会儿发现这小子好像天生能讨自己欢心一样,几句话一说就让他轻松好笑,还隐隐升起了一点知己之感。没必要客气变成了有点高兴喜欢,国事繁忙沉重也的确需要偶尔的放松一下。

论到会揣摩人心思,奉承讨好,能比过韦小宝的也真不多。

于是往床里面挪了挪,“那你就脱了外衣上来说吧。”

上次和年轻的朋友躺在一起,不知疲倦的彻夜谈论政治问题还是少年时代在香槟地区一所军校上学的时候。

小皇帝的邀请勾起了他心中一段很久之前的记忆,虽然已经相隔久远,但是其中的青春激情并没有随之褪色,反而更加生动鲜活的出现在脑海里。

“好。”

除去外衣,踢掉靴子,“麻烦皇上再往里面躺躺。”

“等等,让刘进忠带你去洗洗。”

“臣吃过晚饭从家里出来前洗干净了。”

“你难道这些日每天都是提前把自己洗干净了再进宫来?”

“是。”

“他妈的,你小子做事还挺有毅力,只是怎么都用在这些地方了!”

韦小宝晚上进宫来就是为了在侍卫处找个地方睡觉,洗干净再来比较省事,不晓得这和有毅力有什么关系。

借一句才从康亲王那里学来的话,不伦不类的回一句,“皇上谬赞了。”

为防康熙睡着,紧接着就说起了自己对平定三藩剿灭叛乱的看法。吴三桂因为立志想做皇帝,所以是重中之重,必须全力清剿,耿精忠和尚可喜两个野心没有吴三桂那么大,可以先拉拢。至于中南,东南,安徽,甚至察哈尔那些小股的反叛,都不过是想要趁乱捞些好处,不访先给些小好处。

康熙闭着眼睛点头,“小桂子,你真是说到朕心坎上了,你其实十分聪明,要是肯好好安下心来学些东西,日后在朝中当能担得要职。”

“我在学,但是基础太差,很难在短时间里有什么成绩,不如就挑自己擅长的先做。”

“你擅长的先做?你能擅什么!”康熙在心里暗笑,觉得这惯于偷奸耍滑的小子被自己夸了一句就开始大言不惭,想起韦小宝曾说过他家里是扬州开妓/院的,暗道怪不得你要做这个呢,说不定还真是‘擅长’。

懒洋洋的往下一躺,“行啊,你只要伺候得朕舒服了,朕也不会亏待你。”

韦小宝对于伺候他毫无兴趣,也躺倒睡觉,心想这里总比侍卫房里只能临时躺躺的硬床强。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年快乐!

17、鸡同鸭讲(下)

康熙劳神费心的累了整天,往床上一躺又听了段很合心意的话,浑身舒泰,闭上眼就睡着了。韦小宝本就是进宫来找地方睡觉的,于是跟着也闭眼睡了。

第二天清晨,卯时刚过,刘进忠率领太监宫女想要来伺候康熙起身早朝。

被寝殿外值守的大太监李进朝拦住,杀鸡抹脖的使眼色,小声道,“现在不能进去!”

“不能?你想干什么?最近这么多事儿,耽误了皇上早朝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唉,唉,真不能,”李进朝愁眉苦脸的四顾一圈,然后凑到刘进忠耳边低声道,“昨晚那位进去到现在还没出来呢,皇上一直也没叫人,连我们都在外面站了一夜!”

能做到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个个都已经修炼成了人精,刘进忠把这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之后立刻领悟。

一脸惊异,“那,那昨晚皇上睡前召见的是韦都统…他,”也把声音压得轻若游丝,“他也在里面睡啦?”

“是啊!”李进朝愁得想要撞墙,怎么非得在自己轮值守夜的时候碰到这种事!

刘进忠比李进朝资格老些,更稳得住,想了一想就道,“让不相干的都退远点,咱两个进去,别直愣愣的往里闯,先隔着屏风问一声。”

李进朝终于等来了能在他前面担责任的人,心中大定,站了一晚的脚都不酸了,伶俐跟上,“是,是,正该如此!”

康熙为人勤勉,自从成年后定下了‘御门听政’的规矩就从来不曾懈怠,已经养成了习惯,睡到卯时一过就自己醒过来。

迷迷糊糊的忽觉身边还躺了一人,呼吸沉沉睡得正香,在宫中有资格与他同寝的只有皇后,便伸手搂过来,不是想亲热,是早上睡得略有点凉意,想抱个人过来暖和一下。

那人觉得有人拉他也伸手相抱,两个人都是想把对方搂进怀里的打算,结果谁也没能成功,一起十分不满意的睁开眼睛。

康熙满拟看到皇后清秀慵美的脸庞,不想一睁眼就看到了韦小宝,两人的脸近在咫尺,韦小宝长得也不丑,不过平时都是以狡狯小子形象示人,和皇后形象差得太远,康熙一惊之下就坐了起来。

坐了片刻才想起昨晚之事,昨晚是他把韦小宝叫来伺候的。

不过事情发展出乎意料,按理说任何人伺候过他之后都该自行离开。这人可好,第一是一点没伺候,第二是老实不客气的挤占龙床睡到天亮!

看韦小宝也正在对着他使劲眨那双平时乌溜溜十分灵活的眼睛,那意思是看到自己也很不习惯。

康熙不由生气,“小桂子!你怎么在朕床上睡觉!?”

韦小宝清醒过来,轻轻叹一口气,刚才在半梦半醒之间他竟然以为自己正和玛丽﹒路易斯睡在一起。玛丽是他的第二任妻子,很年轻,会生孩子,有背景,他为了迎娶玛丽而抛弃了第一个妻子…

在他的全盛时期,他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甚至觉得自己是非常有情有义的,对已经离婚的前妻也关怀备至,给她巨额年金,经常去看望她,对她和她前夫的儿女也一直抱有真诚的感情。

可是在被流放期间,他忽然明白了约瑟芬那时候的感受,不知道为什么,他很确定的知道自己那时候所经历的感情挫折和约瑟芬在离婚时经受过的是一个类型——不是失恋而是失意,巨大的,几乎可以摧毁一个人意志的失意!

肩膀被不客气的摇了摇了,“小桂子!”

“嗯?怎么了?”

康熙坐的离他远点,看着一睡醒就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的韦小宝皱眉责问,“你也太没规矩了!朕昨晚是叫你来干什么的?”

韦小宝回神,“陛下昨晚让臣一起躺在床上说话,刚说完你就睡着了。”言下之意是你让我和你一起的。

康熙一敲床,“你还有道理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先做擅长之事吗,朕给你机会,你倒临阵偷懒,就这样睡了一觉!”

说着都有点恼羞成怒,他昨晚是等着被伺候的,所以很放松,不想闭上眼睛就睡着了,谁知伺候他的人投机取巧成这个样子,竟然也跟着睡了一觉,难道想要以此来滥竽充数?

暗道这小无赖真是无赖到家了,你不学无术,正途不肯走,非得想要效仿邓通,董贤之流,朕也由着你了,可你起码也得把该做的事做了啊!

韦小宝认为这话急性子得离谱,耐心道,“陛下,我师父对我说过,为人处事要戒骄戒躁,做事不要急于求成,我是想要做我擅长的事情,但是总不至于昨天晚上就一定要干出点什么来,一步一步,按照那个什么序前进的效果才会最好。”

“是循序渐进!”康熙气恼稍平,“你的意思是这个事儿要慢慢来才有最妙的滋味?嗯,说得也有点道理。况且朕睡得正香的时候你要把朕折腾醒了,朕也不舒服,九成要叫人把你拖出去。”

看来这扬州妓院中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做这种事情竟然如此细致讲究,这其中也是有学问的嘛!看来这小子是憋着劲儿想要拍个大马屁了!

嗤笑道,“陈永华也算是个英雄人物,可惜前世不修,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他要是知道他教给你的那些大道理竟然被你用在了这些地方不知会要作何感想。怕是要气晕过去。”

韦小宝起来穿外衣套靴子,没听懂为什么他师傅教的大道理不能用在这个地方,不过他对自己的用词向来没有把握,以为是又出了什么误会,所以便不多说,免得越说越不明白。

忽听康熙又道,“不过你下次也不可以这么放肆,哪有在朕床上赖一晚上的道理,这要被人传出去成什么了,便是皇后也没有这个想留就留的资格。”

韦小宝丝毫不认为自己没有这个资格,他也曾经是身份最尊贵的人。想要干脆不理这话,又觉得陛下说话自己跟没听见一样有些失礼。

正在犹豫要怎么回答,就有刘进忠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替他解了围,“皇上要起身了吗?”

康熙应道,“嗯,来伺候吧。”

刘进忠和李进朝探头看看,见里面没有什么异常,韦小宝穿戴整齐站在地上,床上也没什么大不对,同时都松一口气,看来他们想多了,皇上大概就是晚上留了韦都统说话说得久了,没干别的。

忙招呼一众太监宫女捧盂端水进来伺候皇上起身,韦小宝很有眼色的辞了出来,因为人多不好使他那个吻手礼,于是彻底失礼,贴边悄没声的就自行走了出去。

准备出宫先回家中去看看,娘子们虽然厉害,但是其中还有两个孕妇,不能不管,他冒着危险也得经常去关心。

走到宫门口,后面有个小太监追了上来,“韦都统,皇上命你今天晚上酉时过后再来。”

韦小宝答应了,暗道正好,看康熙的样子就是找自己这个弄臣朋友晚上去说说话放松一下,他也正好有件私事要和康熙说,晚上随便聊聊的时候氛围正好。

心念一转,又绕去太医院请了一位姓胡的老太医一同回府。

这位胡太医最擅妇人保养安胎,在京中官宦人家中小有名气,也确实是有些真本事,去给苏荃和阿珂两人诊了诊脉象之后就将两人的情况说得八/九不离十。

言道两位夫人身体底子好,这两胎都怀得十分安稳,只是最近大概有些气火旺盛了些,这却不好,养胎的夫人当心平气和怎可与人争气斗狠,家中的人也该让着些,莫要惹她们生气。这样,我给开两帖安神养胎的药吃调理调理。

有了胡太医这挡箭牌,诸女不好对着韦小宝发作,韦小宝难得在自己家里安稳待了半天。

胡太医临走时得了韦小宝二百两银子的赏银后拍胸担保,韦大人尽管放心,我以后每隔五日就来府上一趟给两位夫人看诊调养,只要两位夫人听得进劝,不再肆意怄气,老夫保管她们生下白白胖胖的孩儿。

韦小宝谢了,请胡太医多费心,让下人客气送走,许诺等生下孩子后必然还有重谢。

苏荃和阿珂都是从小习武的,身体极棒,这几日火气大点其实也不影响什么,胡太医这算得了个便宜差事。

午后又有王进宝和赵良栋几个来求见,原来康亲王很给韦小宝面子,才拜托的事情就给办妥当了,已经将王进宝几人安排进了宁南靖寇大将军顺承郡王勒尔锦麾下,不日就要开赴湖南。

王进宝几人来谢韦大人的提拔栽培之恩,顺便请韦大人指点一二。

这里的地形,武器,打仗方法都和他以前熟悉的有很大差别,韦小宝不能自以为是的教导指点,就将几人叫进书房,展开地图兴致勃勃的一起研究了大半日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