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似乎当了真,严肃地思考了一阵:“不如听听我的方子?”

  向南星一扬眉。

  他还懂得开方子?他现在没那么讨厌中医,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分明是唬人的。

  他却反拉住她的手,特别正经道:“那就是——”

  “……”

  他突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请女朋友帮忙消耗多余的精力。”

  把她扔床上,密实地覆上去,连买药钱都省了。

  向南星尖叫着躲,一米五宽的床,差点跌到床下去,又被他眼疾手快地捞回来,他冲她耳朵吹气,向南星痒得到处躲,又恼又笑的:“你不是说赵伯言一会儿来找咱么?”

  商陆已经去撩她的T恤了,哪还顾得上赵伯言?“让他在楼下等半小时,哦不,一小时。”

  “……”

  没一会儿,房间里再没动静。

  只有濡湿的吻,发出细密而暧昧的声音。

  天还没黑就这样……真的好么?

  向南星来不及思考这些,早在他的攻势下缴械投降。

  这时响起的清脆门铃声,如水滴洒在烧红的炭木上,瞬间烧没了影。

  向南星刚因门铃声缩了缩肩膀,便又被他悉数展开,他看着她的眼睛,分明在说:别管它……

  向南星倒是做到不管这门铃声了,岂料商陆的手机又突然响了起来。手机铃声可比门铃声大声多了,商陆不悦地挫了挫眉,刚要起身去关掉手机铃声,门外就传来赵伯言特别不满地嚷嚷——

  “商陆!我知道你在家!快开门!”

  床上床下的二人双双一愣。

  *

  等向南星把衣服全都穿了回去,商陆才去把门打开。

  门外的赵伯言贱兮兮地往开间里一瞅,明知故问:“向南星也在啊?没打搅你们吧?”

  商陆面无表情一张脸:你说呢?

  年轻人,火就是旺,赵伯言未免自己被殃及,缩缩脑袋,绕过商陆,进屋去找明显更好说话的向南星:“听说你要考阜立第一附属的实习生,考着了么?”

  向南星正忙着把她那几件晾在阳台的内衣收起来,头也不回,随口应了一句:“现在才7月,8月才考。”

  “哦!我就纳闷了,阜立第一附属现在这么牛?光招个实习生都要十进一了,以后正式编不得挤破头?”

  赵伯言破天荒没去嘲笑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都知道她和商陆住一块了,阳台上晒点衣服怎么了?

  向南星忙着把刚收回的内衣往衣柜里塞,没觉察出赵伯言又什么不对劲,只道:“你消息还挺灵通,迟佳告诉你的吧。”

  一提迟佳,赵伯言脸色稍稍一变,转瞬又掩饰过去,恢复了一贯的痞气:“迟佳最近是不是很忙?我怎么都找不着她人?”

  向南星刚想应一句,商陆却插了嘴:“别兜圈子了,你想问她什么就问吧。”

  向南星蓦地怔住。

  看看商陆,又看看赵伯言,后者已经心虚地笑着挠头了——

  敢情赵伯言这次是带着目的找上门来的?

  既然已经被商陆猜到,赵伯言也就不再顾左右而言他,一屁股坐在了书桌椅上,特别无奈地冲向南星摊牌:“迟佳已经一个星期没理我了,短信不回,电话不接。”

  商陆把头扭向一旁,那不愿搭理的模样,分明已经猜到赵伯言是为了迟佳的事而来。

  向南星倒是挺惊讶。仔细回想一下,一个星期前,迟佳才打电话给她,说赵伯言把车卖了。

  向南星如今的立场还挺尴尬,她虽然不同意迟佳利用赵伯言,但总不能当着赵伯言的面,把迟佳跟她说的那些都抖搂出来吧?

  太伤赵伯言的自尊了——

  向南星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商陆却突然锁定了赵伯言随手搁在门口鞋柜上的一串钥匙。

  “你的车怎么又提回来了?”

  商陆突然问。

  *

  一提这茬,向南星也顺着商陆的目光看去了鞋柜上的那串钥匙——

  果真里头有把帕拉梅拉的车钥匙。

  赵伯言烦躁地抓了抓头:“我不是把车抵给朋友的朋友换现钱嘛?本来这两天就要把车过户了,哪想到迟佳竟然拿着我给她的钱,转头又把我的车赎了回来。”

  相较于赵伯言的烦闷,向南星反倒松了口气。

  看来迟佳是听进了她的劝。

  向南星又不好当着赵伯言的面说,迟佳这么做才是对的,只能朝商陆使眼色,让他安慰赵伯言几句。

  然而这简直是所托非人,商陆哪会安慰人?赵伯言脑袋都耷拉成那样,他也就只有一句:“你说你,何必?”

  “我就想让她知道我对她好,”

  赵伯言大概不知道他说这话时,真是傻气又执拗得不行。

  可他就是这么坚信着的:“她喜欢陈默又怎样?陈默能有我对她好?我比所有人对她都更好,总有一天她回头能看见我。”

  “……”

  气氛简直陷入了死局,向南星硬着头皮打圆场:“都到饭点了,先去吃饭吧。”

  商陆却显然不想把这等糟心事再延续到饭桌上,也就没有接向南星的茬,抱着双臂站在赵伯言面前:“你死了这条心吧,她看不见你的。”

  赵伯言豁然抬头。

  这是什么兄弟?冷水浇得他瞬间透心凉。

  商陆这儿还有更凉的:“你以为迟佳是单恋陈默?他俩对彼此都有意思。”

  赵伯言终于坐不住了,腾得站了起来:“不可能!”

  “那你怎么解释迟佳突然玩消失,还把钱还给你?难道不是因为要和你彻底划清界限?”

  商陆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语气,听得一旁的向南星都有点发憷。

  向南星悄悄拽了下商陆的小指,让他别说了——

  赵伯言这架势,感觉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和商陆干架。

  商陆倒是无所谓,干一架能让他醒醒也好:“你缠着她,她只会更讨厌你。放手吧。”

  赵伯言却没有如向南星想得那样,一言不合就动手——虽然赵伯言那目眦尽裂的样子,真的很像这么回事。

  可赵伯言终究是万般颓然,只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给了向南星:“迟佳和陈默真的是互相喜欢。”

  向南星点了点头。

  寂静如死的几秒后,赵伯言终是跌坐回去,一动不动,只是一声失笑:“那我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

  *

  赵伯言开着他失而复得的小跑领着他俩去吃望京小腰。鱼龙混杂的小脏摊,到了深夜,一片喝醉的,多赵伯言一个也不多。

  向南星已经在打哈欠了,赵伯言就还没停,只是越发胡言乱语:“要我也能长得和你一样帅,迟佳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了?”

  “你可以去整容试试。”

  “滚!”

  说着“滚”的赵伯言,却在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一把抻过商陆:“兄弟,你可真够狠的。”

  “我只是比较清醒。”

  赵伯言回击:“什么清醒?无情才对。”

  这话向南星可不认同。商陆下午那番话,虽然字字戳心,赵伯言半点反击的余地都没有,但这才是对赵伯言负责。

  赵伯言彻底放下了,迟佳和陈默也能好好在一起。

  向南星也就放心撇下他俩,打着哈欠上厕所去了。

  赵伯言喝成这样,压根没发现向南星离开,一次性筷子瞧着空了的酒杯,示意商陆添酒:“哪天你跟向南星分开了,也能这么清醒?那我就真服你。”

  “不会。”

  商陆平淡无奇地说着,又给赵伯言开了一瓶。

  赵伯言接过瓶子仰头就灌,哪顾得上去问商陆,这句“不会”,究竟是不会分手,还是不会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进入都市篇,商处也不能再叫商处了,起什么新代号好呢?思考……

  商处:叫我商.一夜七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