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她掏手机时,发现兜里多了一张——

  银行卡。

  *

  向南星掏出卡一看。分明是商陆曾经给她,又被她拒收的那张。

  再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他的航班应该马上就要起飞。

  现在发微信给他,也不知道他还收不收的到。

  星仔:你怎么这么鸡贼?

  她是真的生气了,打字都特别用力,敲得手机屏幕直响。

  要不是迟佳此刻就在向南星身边站着,赵伯言绝对第一时间凑过来看,向南星究竟在发什么,表情如此急促。

  赵伯言只能收起好奇,对众人说了句:“你们现在这儿等着,我去停车楼把车开过来。”就走。

  赵伯言刚过了斑马线,向南星的微信铃声就响了。

  陆:老婆本,当然要交给老婆管。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正式开启都市篇。

第37章

  向南星已经很久没做梦了。

  夜里睡得不安生,早晨七点被闹钟吵醒,她睁开眼,躺在单位宿舍的床上,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有些嫌弃自己。

  上回梦到大学开学第一天,她在礼堂里焦急地寻找他的身影,这回就梦到去机场送他,下回呢?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可转念想想,2011年到2015,似乎也不是很久。

  此刻的向南星看着天花板,仿佛还能回想起T3航站楼的穹顶,以及他抱住她时,她的那丝鼻酸。

  算了,起床。

  向南星前阵子刚参加完主治医师的职称考试,桌上全是书,她前阵子轮去中医急诊,忙得都没空收拾下书桌。

  学医的基本都是这样,学到老考到老。一桌的书,她要找宿舍的钥匙被她随手扔哪儿了,都费死了劲。

  她昨晚回来得太晚,困得不行,钥匙乱丢,这下倒是急了,找了半天没找着,正烦着,所幸想起来抽屉里应该还有一把备用的——

  豁然拉开抽屉,果然有把备用钥匙。

  她取出备用钥匙,正要合上抽屉,却一愣。

  抽屉最底下压着一张有些眼熟的银行卡。

  看来梦还是有偏差的,梦里明明是招行的卡,实际上是建行的……

  那梦里的那丝鼻酸,是不是也是骗人的?

  *

  向南星在急诊待了一上午,临中午准备去找同事换班,才去了内科。

  碰见相熟的护士长,护士长就跟个小迷妹似的,学着她手底下那些小护士对着新来的帅哥住院医师发嗲时的语气,冲向南星打趣:“恭喜呀向大夫,这么年轻就升主治医师了。”

  哪还年轻?她都快26了。

  26……

  突然想到这个数字的向南星,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又放下手,问:“姐,徐大夫在办公室么?我找她换班。”

  “换班?”护士长不可思议,向南星出了名的轻伤不下火线,中医部闲的时候,都没见她偷过懒。

  最近因为流感频发,急诊那儿忙得不可开交,她反倒临阵换班?

  向南星笑笑:“晚上我有约了。”

  此言一出,护士站的待着的小护士都站了起来,她们和向南星基本上是同龄人,“谁呀谁呀?是之前往咱这儿送过花的那位吗?”

  向南星没回答,眼瞅着走廊拐角,徐大夫现身,赶紧冲那边招手:“徐大夫!正找你呢。”

  借势溜了。

  *

  向南星换完了班,终于能按时下班了,她回宿舍换了身衣服,还画了个淡妆。

  再出门时,正好碰到个和她同期的住院医师——

  她们都在阜立第一附属待了四年,但同期里,就向南星最快升主治。向南星本来可以换个大一点的宿舍,但一直没换,还在和同期的住院医师们做隔壁邻居。

  同事这回刚从澡堂洗完澡回来,洗漱品、梳子什么的兜了一面盆,看来晚上也是有约的。

  “南星,怎么打扮这么漂亮?”

  向南星笑笑:“我去机场接个人。”

  “接谁啊?还特意换身衣服化个妆。”

  “我这段时间不是轮急诊那儿去了嘛?昨儿就睡了仨小时。盖盖黑眼圈。”

  这次的流感来势汹汹,市里不少三甲医院,达菲都售罄了,现在又出了规定,不让轻易输液,西医急诊那边忙得昏天暗地,还讨不了好,中医急诊也没好到哪儿去,两班倒人手都不够。

  同事瞅低头一眼自己梳子上掉的那些头发,同样也很是感慨:“现在网上不都说嘛,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向南星深表赞同地点点头,打完了照面就走。

  她还得先坐地铁去三元桥那儿,再转机场快线去机场。

  本来向南星工作以后,向大夫想把家里的车让给她开的,不成想向南星试用期刚满一年,就急吼吼考了执业资格证,有了证,就有资格申请医生宿舍,当下她就搬宿舍住去了,不再住家里。

  宿舍一住就是三年多。

  再者,她爸的车都是老古董了,特别烧油还特别不好开,还不如地铁方便,向南星又是难得周末才回趟家,她爸的车她就没要。

  等向南星终于到了T3航站楼,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

  冬春交替的季节,流感和雾霾的双重夹击下,从地铁到机场,无不是戴着口罩,行色匆匆的路人。

  向南星不仅自己戴了口罩,包里还备着个新的。

  看着大屏幕上实时更新的航班信息,她等的AA187号航班已经入港,向南星真挺激动。

  毕竟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一年多过去。

  周围接机的人,有的拿着名牌,有人拿着玫瑰,她倒好,拿着一口罩。

  向南星站在栏杆外,眼看出口处的感应门开开合合,肤色各异的旅客陆陆续续走出,向南星也开始在这些人里寻找熟悉的声音。

  终于,她等的人到了。

  向南星赶紧朝对方挥手。

  因向南星戴着口罩,那人的目光也在栏杆外搜寻了一轮,才确定了正挥着手的人确实是向南星,这才嘴边扬起笑容,推着行李车一路小跑过来。

  向南星快步迎上去。

  顺便把口罩摘了。

  可她张开双臂,正要给对方一个拥抱,对方却是目光一定,随即退后半步,又将她上下打量一下。

  最终,目光又回到了向南星刚及肩的短发上。

  “嚯,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这是迟佳见到她的第一句评价。

  *

  向南星叫了辆滴滴,等车来的工夫,正好买两杯星巴克。

  迟佳回来一趟不容易,底特律转芝加哥,再从芝加哥回北京。

  遥想八年前去他们一伙人从杭州去乌镇,她请大家喝杯星巴克还得掰着手指头算钱,如今随随便便刷个手机就能买。

  迟佳跟在后头,喝着咖啡啧啧叹:“别说,国内现在还真方便,哪儿都可以刷手机。”

  “你不正好毕业回来了么?不再走了吧?”

  “不走了!感谢上帝让我顺利毕业,打死不再回美村了。”

  向南星笑她:“你才出去几年,就信上帝了?”

  迟佳立马改口:“感谢菩萨感谢菩萨!”

  俩姑娘严肃对视一眼,都忍不住仰着头笑了。

  车很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