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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高一的教室在二楼,没有那么高。饶是如此,君临仍旧可以感受到左桐的胸腔起伏,最后几级台阶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她从左桐背上慢慢滑落到轮椅上,坐定后抬头对他道:“谢谢。”

左桐笑笑,对她说再见。

苏浅推着君临走出教学楼,轻声道:“他不送你出来,是不想你被人议论吧。其实现在谣言已经满天飞了。”

“不必管那些。”君和从海南回来后知道了君临受伤的事,特地给校长打过一个电话,至于说了什么,她无从得知。反正自那以后,班主任对她态度好得简直诡异。君临自觉没有什么值得让人诟病的地方,对于谣言她一概采取缄默态度。

看见那辆黑色奥迪已经停在楼前,苏浅把轮椅推到车门旁,“任务完成。你家的司机每天真准时。”苏浅这几天一直提早一刻钟到学校,以便在离校门口比较近的地方接手坐着轮椅的君临。她也一直以为之所以早晚接送君临的两辆车不同,是因为那辆奔驰晚点还得接君晓棠。

君临微笑道:“谢谢。明天见。”

耿介打开车门,帮助君临上车。汽车启动后,耿介忍不住问道:“跟叶岑吵架啦?”他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而不乏调侃。不是吵架了的话,怎么会每天派他来接人,自己却躲得远远的。不过耿介知道叶岑的脾气,问他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君临其实也不是很明白叶岑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她也不想弄明白。她只能理解为叶岑对她这个伤残人士心中有愧,但又不想看见她,所以才派了司机来。不过君临一时也懒得解释自己跟叶岑之间并不是可以吵架的那种关系,便道:“他可能最近有事吧。”她之所以接受叶岑的帮助,完全是因为她需要。君临也想极有骨气地拒绝,毕竟叶岑对她存在着一定程度的误解,但光有骨气是长不好骨头的,她无法指望家里单独再派一辆车负责接送,君晓棠也根本不可能配合她的时间。

图书馆二楼回廊。叶岑目送黑色奥迪开出校门后才调回视线。

莫子航是越来越弄不懂叶岑了,既然这么关心,自己却又不出面,让耿叔接送。这家伙最近还读什么佛经,难道准备断了情根上山出家?

莫子航刚拿到军医大学的提前录取通知书。他现在跟叶岑一样,属于高三年级少数招人记恨的散仙派。两人为了躲避班里的眼刀,翘了自习来这里透气。

叶岑忽道:“你明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为什么还吸?”

“上瘾了呗。”莫子航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这算什么问题。

叶岑掐灭手中的烟头,轻声自语:“那就戒了吧。”

蒋梦提前接到君临的电话,在门口等着。看见车子停在家门口,她连忙迎了上去,帮助君临坐到轮椅上。谢过耿介,蒋梦推着君临慢慢走回去。

“你跟叶岑到底怎么回事?”

“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跟他一起参加辩论赛。那天我跳下两楼,他正巧看见我受伤,就送我去了医院。”

“我知道,但他又是上家里来看你,又是每天专车接送的。”

“是只有送,没有接。妈,你应该这样想,如果他对我感兴趣,就会自己送我回家,不是吗?”

“那倒是。叶岑条件是好,不过,晓棠她…”

君临低下头看着自己绑石膏的左腿。她明白的,因为蒋梦抢了君晓棠的父亲,所以她就不能再抢君晓棠属意的任何东西。

“小临,你答应妈妈跟叶岑之间要避嫌,女孩子要懂得洁身自爱。”

君临轻道:“是不是爸说了什么?”君和让君晓棠去请叶岑,说他深谋远虑也好,说他无心插柳也罢,多多少少总是有这方面的意向。

“当然没有,你别多想。”虽然君和让蒋梦不要插手孩子们之间的事,但蒋梦总觉得如果君临跟叶岑接触过于频繁,自己的立场会很尴尬。

“那好,我知道了。”

蒋梦高兴地道:“这才是妈的好女儿。妈给你熬了一下午的骨头汤,待会儿你尝尝。”

蒋梦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除了耿介每天准点接送,叶岑跟君临再无交集,一直到她的腿恢复如初,叶岑连一条问候的短信都没有发过。反倒是君临提出自己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不需要再送,并且发过一条感谢短信给叶岑,不过他并没有回复。君临觉得耿介知道她的腿好多了,如果叶岑想了解也就了解了,倒显得自己多此一举,便没放在心上。

就这样,君临在伤残中艰难地度过了期终考试期和寒假。

寒假期间,君和还请了一班的物理老师来家里给君晓棠补课。开始的两节课,君临也参加了。不过把学校里讲过的内容炒冷饭对君临来说毫无帮助,后来她索性等君晓棠的一对一家教完了再拿着竞赛班的题目去请教老师。这位老师虽然不带物理竞赛班,但对君临第一次的选拔试卷有比较深的印象,觉得她程度不错,理解能力又强,可以说是一点就透,因而也就倾囊相授。君临因此获益匪浅。

情人节

过年之后的新学期,君临终于摆脱了拐杖和轮椅,行走如常。

开学之后没几天便是情人节。坐在左桐的自行车后座上,君临看见满街女生都手捧鲜花。

到了书店,两人才发现今天居然破天荒地客满。店里的沙发上多了几个粉色桃心靠垫,用的饮料杯也全都换成了情侣对杯。

左桐正要去后台换工作服,却看到炎辰走了进来。其实炎辰刚才一路骑车跟在君临和左桐后面,君临看见他了。

“今天放你假,我来替你。”炎辰老爸这几天不在店里,忙着联系开分店的事,炎辰偶尔过来替左桐一下,不会叫左桐难做。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反正我是孤家寡人,只过光棍节,不过情人节。你就不一样了。”

“你小子别满脑子粉红色废料。”

“唉,说起这个,怎么同样姓君,君晓棠就这么难以接近呢。”炎辰在君晓棠那里碰壁无数次,害得他今天都不敢有一丁点儿表示。“不谈了,你去把君临带过来,我给你们准备了特别节目。”

君临平常坐的沙发今天已经被人先下手为强,店里又格外嘈杂,她本想喝杯饮料就走,看见炎辰跟左桐在说话,便走了过去。

炎辰领着两人走到二楼的最后一排书柜后面,拉开一扇木框移门。君临没想到移门后居然别有洞天,里面是一间日式小包房。

炎辰道:“环境不错吧,这一整排都是包房,不过靠窗的就这一间。”

左桐转身向君临道:“这是新装修的,不要紧吗?”他知道上次君临发病的起因,不过不清楚是刘真做的手脚。

君临摇头示意无碍。

炎辰道:“放心吧,这里是寒假的时候改造的,用的都是无害的环保材料。隔壁那家服装店不是搬走了吗,我爸就干脆把店面盘下来了。”那阵子左桐每天背着君临上下楼梯,炎辰可都看在眼里。

君临很喜欢小包房简约明快的设计。她带头把鞋脱下,踩在榻榻米上,然后回头笑道:“这个设计好,我可不会盘腿坐。”

小长桌下面是凹下去的,坐在桌边腿完全可以放直。

炎辰得意笑道:“是我在家居杂志上看见,向我老爸提议的。舒服吧。”一顿,他对左桐使了个眼色:“你们先坐,我去弄点吃的。”

左桐刚要说话,炎辰便打断道:“我知道君临喜欢吃什么。”有好几次放学,苏浅、君临、左桐还有他,四人都是结伴一起过来的。这里已经俨然成了他们日常小聚的固定场所。炎辰跟左桐在店里帮忙之余,四人也会一起讨论功课,谈天说地。一来二去,炎辰跟君临也混得挺熟,态度便随意起来。可惜每次他邀请君晓棠一起参与都惨遭拒绝,三次过后,炎辰也就不再提了。

君临对左桐道:“过来坐啊。” 随即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

“上次也见你读这本书,是什么内容?”内页是全英文的,包着书皮。

“SAT,美国大学入学考试。”

左桐讶异道:“你不打算在国内读大学?”左桐跟君临相处久了,也知道她家世不错,家里多半负担得起。不过据他所知,周围并没有同学打算本科就出国去读的。

“还没想好。我怕自己好高骛远,精力和能力却都有限。”君临并没有像左桐猜想的那样打算让家里负担去美国读书的费用。她希望争取到一所名校的全额奖学金,否则就放弃去美国读本科的计划。要拿到名校的录取通知书,起码要做到两点:第一,SAT得拿高分;第二,高中的平时成绩也必须出类拔萃。这也是为什么君临一进入高中就不再隐藏实力的原因,她上学期的期中和期末考都是年级前十名。这样做固然会受到来自家里的压力,但不会影响她的前途。

左桐很理解君临的顾虑,“你要准备物理竞赛,还要攻克SAT,确实难度系数很大。”再说还有别的功课需要兼顾。

君临从初中开始就有了出国读书的想法,当时她的外教经常在上课的时候讲起美国的高中和大学教育。她迫切地希望自己能迅速成长起来,现在的家庭结构让她没有一点安全感,因而对独立的渴望一天比一天迫切。但君临也明白,以她目前的英文水平,恐怕很难达到预期的目标。她担心的是美国大学申请落空,又因为对SAT投入过多精力,高考发挥不佳,无法进入国内的一流学府。

升学是君临走向自立的第一步,是未来一切的地基,出不得半分差错。

不过左桐并不了解君临打算参加SAT考试的动因,只以为她向往国外的教育,便道:“其实以你的能力,如果从现在开始只专注于物理、英文、数学这三门功课,也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谓万变不离其宗。”

没想到左桐会这样看待问题,并不把物理竞赛和SAT设置成鱼与熊掌,而是化整为零。“以不变应万变吗。”一顿,君临笑道:“谢谢你的鼓励,我会努力的。”怪不得左桐还在初中部的时候就与比他大两届的叶岑齐名。君临最近才弄明白,所谓南慕容,北乔峰,是因为当时左桐所在班级的教室朝南,而叶岑的教室向北。不过左桐却给君临一种四两拔千斤的大气感,更像乔峰才对;叶岑脑回路之变化多端,反而比较酷似慕容复。

这时炎辰推门而入,笑道:“这是我们今天隆重推出的下午茶情侣套餐。”

套餐跟平时的下午茶差不多,不过多送了一份水果,蛋糕都做成了心形的,一个草莓一个抹茶,红男绿女。另外还有一枝红玫瑰,一盏烛影浮水的玻璃灯,情调十足。

君临道谢后,炎辰便退出去拉上了门。

君临见左桐不动手,问道:“怎么了?不喜欢草莓蛋糕吗?要不我跟你换吧?”

“不是。”他只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将来他跟君临就要分道扬镳,踏上全然不同的人生轨迹。刚才炎辰悄悄塞到左桐手上的红玫瑰,被他轻轻放到了桌子底下,君临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

等炎辰想起问左桐那枝玫瑰最终有没有送出去,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看见左桐摇头,炎辰讶异道:“为什么呀?”他边问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抽出一支递给左桐。见左桐推拒,炎辰道:“偶尔吸一根没事。”说罢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

最近炎父生意做得不错,已经连续开了两家分店了。家里的好烟好酒多得是。炎辰跟这个年纪所有的男孩子一样,吸第一口烟是出于好奇,更是对自己男性意识的强烈觉醒。

左桐尝试着抽了一口,猛烈咳嗽起来。炎辰忍不住地笑,“没事,我刚吸那会儿也这样。”一顿,他不依不饶地道:“快说啊,干嘛不送花?”

“现在还不到时候。”

“你怕学校给你俩扣一顶早恋的帽子,棒打鸳鸯?”

“不是。”

炎辰抬腕看了看表,“不早了,我走了。”说罢便跳上自行车,一溜烟跑了。他最近迷上了魔兽世界,早就跟人约好了一道上线。炎辰琢磨着自家老爹也没多少文化,不照样混得风生水起,渐渐地力争上游的心也不那么强烈了,不过他知道左桐跟自己不一样,荒废不起,所以从来不告诉左桐他最近放学后一直往网吧跑,生怕左桐沾上一星半点,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左桐想学着炎辰的样子吞云吐雾,无奈一下子吸得太猛都呛进了肺里,咳嗽连连。

一双黑色的学生鞋突然出现在左桐眼前,他夹着烟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一抬头,果然对上君临幽深的眼睛。“如果你现在灭了香烟,我就请你吃一碗牛肉面。”她说完转身便走。左桐毫不犹豫将烟掐灭丢进了一旁的垃圾箱,几步便追了上去,“可以请两碗么,你不会这么小气吧。”说完,便听君临笑了,他自己也笑。

君临走得很快,俨然熟门熟路。左桐跟着她走街串巷,来到离二中很近的一条有名的小吃街。君临在一家毫不张扬的面摊前坐了下来,要了两碗兰州拉面,一碟白切牛肉。

“为什么请我吃面?”

“今天是白色情人节。”君临答得理所当然。

左桐只觉得自己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刚想说什么,却听君临又道“我去年这个时候来吃面,结果坐了很久都没人理,许多比我晚来的都已经上菜了,于是我怒了,气势汹汹叫来老板,结果人家很无辜地对我说,小姑娘我以为你会等男朋友来了再点呢。你知道什么叫情何以堪么?那就是!”君临唉声叹气的表情让左桐忍俊不禁。

哪知笑到一半,君临又说:“所以今天为了避免重蹈覆辙,特地带了你来。委屈你暂时借我用下。”左桐却笑不出来了,静静看着她,良久才说:“我不委屈。”

这招果然好用,面很快就上来了。两人闷头吃面,没有再交谈。左桐吃得比君临快,君临看他的碗快见底了,就再叫了一碗,却在面上来的第一时间把香菜全劫走了,还义正严词道:“我对你好吧,把牛肉都留给了你。”

左桐点头,只觉胃和心都是暖的。

“那你以后能不吸烟吗?”

左桐还是点头。他怎么忘了,君临有哮喘,闻不得烟味。

情书

次日。炎辰趁着老师转过去写板书的时候轻声问左桐道:“有没有觉得欧阳丹老回头看你?”

左桐并没有听化学课,他在学自己的,闻言茫然道:“没有吧。”

炎辰撞了撞左桐的手肘:“还说没有,这不,又来了。多半昨天那封信就是她的。”

炎辰昨天逼问过左桐,白色情人节有何斩获,其实是想知道君临是否有所回应。他还抢在左桐之前打开了左桐的储物柜,看见一个绿色的信封,现在想来多半是欧阳丹的。炎辰知道左桐为避免尴尬,从不打开卡片、信之类的东西看,收到礼物也从不张扬,一概原封不动留在柜子里。一般过几天当事人就会知难而退自己拿回去。他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有一次左桐柜子里有一封粉红色的信正好也被他抓了现行。当时他出于八卦精神还求左桐拆开让他开开眼界,左桐却死活不让。

左桐这样做既给对方保留了面子和尊严,又不会给自己带来困扰。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中午炎辰跟左桐一道去大厅打汤,看见布告栏前人头攒动,比张贴红白榜时还要热闹。

左桐明显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好不莫名。

炎辰见机快,一个箭步窜入人群。他个子高,很快便瞧清楚,布告栏里贴的竟然是一封写给左桐的信,署名赫然就是欧阳丹。

这时左桐也挤进来了,大约因为他是当事人,等着看好戏的众人不自觉地给他让了道。

左桐惊讶之余来不及读正文内容,便把信纸揭了下来。

两人一口气跑到学校的小花园里,左桐才喘着气从口袋里掏出信纸细读。

信的内容很普通,甚至只表达了隐约的好感,连明确的告白都没有。可问题是这封信到底是谁贴出去的?居心又是什么?

炎辰道:“你说谁会那么无聊?”

左桐摇摇头,心道:估计这会儿欧阳丹也该知道了吧。

果不其然,两人回到教室就看见欧阳丹趴在课桌上痛哭。也许是感觉到周围同学因左桐的到来而引起的骚动,欧阳丹突然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左桐,哭得越发哽咽。眼角余光瞥到那么多人在看自己的笑话,欧阳丹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更难堪的事了。她其实也明白事情多半不是左桐干的,可满心委屈之际又认定都是他害的。

君晓棠本来一直在欧阳丹身边安慰她,此时看见左桐和炎辰便道:“你们俩能不能出来一下?”

因为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太多,三人一直走到操场的围栏旁才停下脚步。

君晓棠踌躇片刻,还是问道:“这事真不是你们俩干的?”

炎辰不由有些啼笑皆非,指着自己鼻子反问:“我?你觉得我也是犯罪嫌疑人?”

“不是。我就问问。”

“当然不是啦。我是出卖自己兄弟的人吗。”一顿,炎辰竖起右手发誓道:“我以人格担保,这事跟左桐无关。再说了,这么做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君晓棠皱眉道:“那你说是谁干的呀?小丹眼睛都快哭瞎了。”她觉得这事也不像左桐干的,退一万步来讲,他不是跟君临走得近吗,闹得这么大,就不怕君临生气?炎辰也不像会这么没轻没重搞恶作剧的人。

左桐道:“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昨天确实有封信在我柜子里,但我根本没拆开过。等我下午放学的时候再开柜子,发现信封不见了。我以为是写信的人自己拿回去了。”

炎辰忍不住插嘴:“柜子从来不锁,谁把信拿走都有可能。”

君晓棠叹了一口气:“那现在怎么办?小丹都没脸见人了。”一顿,她突然看向左桐:“你们说,会不会是君临?昨天不是有物理竞赛班吗,她来过我们教室吧。”

“不可能。”

君晓棠听见左桐跟炎辰简直回答得异口同声,斩钉截铁,不由急了:“怎么就不可能了?她不是喜欢左桐吗,别的女孩儿写情书给左桐被她发现了,然后她为了报复就把情书贴到布告栏上示众。”她到底跟炎辰接触多些,所以这话是对着炎辰说的。

“君临不是这样的人。”

君晓棠听左桐说得这样肯定,不由呛声道:“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你不是自以为跟她亲近吗,那你知道她的姓是怎么来的吗?”君晓棠敢打赌君临不会把蒋梦的破事告诉左桐,为了欧阳丹,她也顾不了许多了。

左桐立刻听出了君晓棠话中所指,“什么意思?她姓君,你也姓君…”

君晓棠冷笑一声:“我什么意思,你最好自己当面去问她。再替小丹问她一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排挤竞争对手,是不是遗传基因里与生俱来的天赋?”说罢君晓棠怒气冲冲地跑了。

炎辰甩下一句:“我去看看她。”便跟了上去。

左桐当然不信君临会做这样的事,但君晓棠的话让他无法不生出一种失落感。原来他的感觉是对的,君临为自己铸了一座城池,而他还远远不够资格让她放下这座城池的吊桥。

不过,左桐没想到下午放学后君临会主动来找他。她站在一班教室门口,表情很沉静。

君临待左桐走近,转身走在前头。左桐跨上两大步与她并肩。

二人出了教学楼,去车棚取了自行车,一路往通向校门口的银杏大道上走。

君临一开口就直奔主题:“能把昨天开柜子看见信,一直到今天发生的事再详细跟我说一遍吗?”

炎辰再三追问之下,君晓棠到底把君临跟她的关系说了出来,还不小心抖出了自己跟欧阳丹散布关于君临利用左桐这一谣言的事。当然,按照君晓棠的说法,她们那不叫散布谣言,只是无心讲了几句八卦,但这无疑就是君临报复欧阳丹的又一动机。君晓棠到底在炎辰心里分量不同,他后来忍不住去质问过君临。

君临可以不在乎炎辰、君晓棠还有欧阳丹,甚至其他同学会怎么看她,但不能不去想左桐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左桐点点头,认真开始回想,然后缓缓道:“大约昨天早上我打开储物柜的时候,看到一个浅绿色的信封,信封上没有署名,我也没有拆开看。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欧阳丹的信封已经没了,但柜子里多了一盒巧克力。”炎辰通过君晓棠向欧阳丹确认过,巧克力不是她的。

“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的那个浅绿色的信封就是欧阳丹的呢?”

“她用的信纸跟信封是同质同色的,很容易辨认。”

君临点点头又问:“巧克力还在吗?”

“嗯。我跟炎辰仔细拆开来看过,没有卡片之类的东西。”

“你在发现信没了,却多了巧克力之前有开过柜子吗?”

“有。物理提高班开始之前我也开过柜子,当时信还在,没有巧克力。”

君临沉吟片刻后道:“我猜拿走欧阳丹信的人,多半就是那个给你巧克力的人。昨天是白色情人节,送巧克力当然是为了表白。既然是表白,送巧克力的人多半也准备了信或者卡片之类表明身份的东西。但她放礼物的时候看见了欧阳丹的信,也许出于好奇偷偷打开看了,然后再悄悄把信拿走。为了不让人怀疑,她就临时改变主意,不送会暴露身份的卡片,只送了巧克力。而且…”

见君临欲言又止,左桐不禁追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我猜,送巧克力的人多半是上物理提高班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左桐也这么想过,毕竟从物理提高班开始一直到放学这段时间留在教室里的只有上提高班的同学。当然一班的学生甚至任何人在提高班课间动过他的柜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课间的时候左桐并没有留在教室里,不知道谁接近过后排的柜子。

不过,如果真是上物理提高班的女生干的,除了君临就只有钱维丽。

“要确定是不是钱维丽其实也不难。让炎辰出面,就说那天在教室外看见她动过你的柜子,然后观察她的反应。当然,这件事没有证据,就算真是她做的,如果她矢口否认咱们也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