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顾修宸;

新娘:于菲菲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们当初准备婚礼写请柬的时候他教我写过的,他还曾经在宣纸上很快很鲜活地勾勒过我和他手牵着手并肩老去的样子,我记得我当时还嫌弃他老人家的样子实在是太丑了,而他却只是微笑着放下笔,动作温柔地吻了吻的眼睛说:

“菲菲,我们老来时就得是这个样子。”

如今想起来,那一幕又一幕的甜蜜和缠绵只叫人觉得异常刺心。我把我们的花瓶给摔碎的那一瞬间顾修宸惊呆了,我从来都没有看见他那样生气过,我们在那一刻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百无禁忌风度全无,我跟顾修宸说我从来都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从来都没爱过,所以我现在要跟你离婚,不管你肯不肯,总之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我不知道别人的婚姻究竟都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绝大多数的女人都会像我这样,在天长日久的相处和相濡以沫中越来越习惯把自己的心还有生活的重心都交付在一个男人身上,而这个男人却在她的爱慕和越来越漫长的等待中渐渐地忽视她的存在,渐渐地眼睛里有了别的风景。然而不管别人究竟怎样,我想我都无法忍受自己深爱的那个男人渐渐地忽视我的存在——现在他都已经是如此的不在意了,以后就只会变得越来越来不在意,越来越忽视我的感受!

我想我就是宁死也不会让自己沦为他顾某人眼里头的”蚊子血“和”饭粘子“的,我也不愿意再听顾修宸解释,他说的所谓“应酬”所谓“逢场作戏”都掩盖不了他隔三差五地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的事实,所以我那时候就铁了心,我被他给气急了,到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跳起来质问他:

“如果我不是于又一的女儿,难道你还会要我吗?”

我必须得承认这句话它确实是很伤人,但这确实也是我心底深藏的一个疑问。我自认为自个儿不是顶漂亮,也不是顶聪明,大学毕业以后曾经在北京的一家报社里胡混过一段日子,但是除此之外别无建树。之所以说是”胡混“,是因为我的的确确就是在胡混,这个事情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的,那家报社早在我进去的第一天就已经跟着顾修宸姓顾了,难怪啊,我就纳闷我在那报社的日子怎么就那么好混呢?!!

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搞不懂他顾修宸究竟都看上我什么了?像结婚前他曾经说过的那样,我“单纯善良可爱淘气”?拉倒吧!我自个儿心里头明白,也就光光“善良”还能勉强算得上是优点,单纯也就是说我傻,可爱和淘气压根儿就跟“优点”这个词儿完全搭不上边儿,顾修宸那是在哄我玩呢!

我这样说,当时自然是狠狠狠狠地伤了顾修宸的自尊心,以致于一直到后来,顾修宸都还没有忘了来问我:

“我说你怎么就那么能气我呢?!”

事实上也正如林薄言后来跟我分析的那样,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一直都隐隐约约地觉得我和顾修宸的这段婚姻就像是空中楼阁,我一直都觉得我和顾修宸我们两个不是基于相爱才在一起的,我们的婚姻是从一个错误的荒谬的夜晚开始,然后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华美艳丽的外表下掩盖的其实是摇摇欲坠的根基。一直到后来顾修宸和那个女人之间的问题出现了,我的这种怀疑和不安被不自觉地挖掘、扩大、然后膨胀爆炸。我那时候是真的非常疑惑:我怎么会嫁给这么样的一个人呢?他本来就应该跟我完全没有干系!可是我怎么就嫁给他了呢?!这多么的荒谬而又不可思议!曾经的幸福来之不易,但毁灭幸福却显得易如反掌,我在这个时候简直就猪油蒙心,毫不顾忌地戳着那个人的伤疤。离婚在那个时候对我来说就显得势在必行,借用后来他顾某人的一句话说:

“不放你出去溜达一圈儿,你是永远都不可能死心的!”

我得承认他顾修宸对我确实是很了解。前头不是都已经跟各位说过了吗,我这个人就是打小时候起就有一点儿不撞南墙不知道回头的脾气!我如果都打定了主意要跟顾修宸离婚,那么你不让我离一次,我的心里头就会一直如骨鲠在喉,无论如何都不肯死心!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起我们在D市曾经遇到过的那个白裙子女郎了。这位闵小姐正如顾修宸当时跟我说的那样,确确实实是他的大学同学,但是那混蛋他没有告诉我的是,这个风姿妖娆女人除了是他的大学同学外,还是他的初恋情人,浙江省SQ南华集团的女继承人。

一直到后来有一次我问顾修宸: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呢?你要是早点儿告诉我那是你的前女友,咱不就没以后那么多事儿了吗?”那老板他手捧报纸目光凉凉地瞅了我一眼说:

“求婚的时候跟自己的求婚对象介绍自己的前女友,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缺心眼儿啊?”

我听了他这话当时就毫不客气地狠狠狠狠剜了他一眼!丫个混蛋他根本打一开始就是在骗我,亏得他那时候还好意思对着我指天发誓地说他永远会疼我爱我永远都不会欺骗我呢!

SQ南华作为浙江省电子行业数一数二的大公司,自2005年起因为经营不善接连亏损至2007年底,公司总负债甚至高达十七个亿,其中逾期的银行贷款13.6亿元,欠税1亿元,资金链彻底断裂,除此之外该公司所涉及的诉讼、执行案件更是多达60余件,更糟糕的是,SQ南华集团的董事长闵德良因为身体状况欠佳已经无法继续在公司坐镇。鉴于以上的这些情况,2007年8月底,北京市云海建设集团以其无法清偿公司到期债权且资产不足以清偿所有到期债务为由请求申请南华破产。而我们刚刚所提到的那个闵安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找上顾修宸的。

如果我当初知道这个情况、知道顾修宸和闵安柔之间的这种关系的话,我后来想了想,难道我就会爽爽快快地答应顾修宸出资帮助她了吗?其实凭良心讲,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很有些不愿意的,因为我从来都不喜欢看到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更何况她当初还是以一种非常不受欢迎的姿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的。

除掉我在D市遇见她的那一次不算,我再一次见到这个人是在新加坡的《商业时报》上,我和顾修宸结婚后一起走过的第三个七夕情人节的第二日。那时候非常不幸,作为被人撬了墙角的顾太太我还尚未认出这位在报纸上看起来风姿绰约的闵小姐正是他顾修宸三年前在我家大院外跟我介绍过他的“大学同学”,我的目光都还集中在她紧紧挽着顾修宸胳膊的那双白生生的手上。而我在他们这两个人如此亲密的时候都还在干些什么呢?打扮得华贵美丽,可怜巴巴地守在餐厅里等着自己的丈夫回来跟我过七夕节吗?

离婚的念头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强烈地滋生并且疯长起来的。当我在报纸上看见他们这两个人的时候,那瞬间我心里对顾修宸的信赖和热爱就开始自然而然地瓦解;当我在“宸瀚”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里看见他们相拥而立的身影,我突然间就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我其实是见过的。三年前在我的家乡,他顾修宸曾经面不改色地跟我介绍她说:

“来,菲菲,这是我的大学同学!”

这个不要脸的虚伪的感情骗子!什么大学同学啊?分明就是他的老情人!

他怎么能这样骗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唔,改过的,偶很悲催,最后一改了

第四十三章

要说他“宸瀚”集团的大老板顾修宸顾先生是个什么人呀?人家那可是全国杰青、亚洲杰青、世界名杰青,中国经济十大风云人物之一,曾被《时代》杂志评选为全球一百名新领袖之一,做过《财富》杂志的封面人物,而他所拥有的“宸瀚”集团则是中国境内百富榜上市值最大的私人公司,也是《财富》杂志公布的中国最受赞赏企业之一。这样的一个人物,他怎么会拿七个亿去帮助一个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完全没有干系的陌生人呢?

说到这儿咱们就不得不提起另一桩事儿。想当初人林薄言和顾修捷在一块儿的时候,人两情相悦和和美美,都已经有孩子准备要结婚了,可就是因为林薄言的父亲是个贪污犯,他混蛋就能以林正洪的性命为要挟,硬生生地把人家一对有情人给拆散了,不仅如此,他还想威胁林薄言把自己的亲侄子给打掉!这混蛋竟然可以连自己的亲弟弟和亲侄子都丝毫不顾及,又凭什么要拿七个亿来填补她闵安柔的漏洞呢?!

所以说,您要说那时候他顾修宸和闵安柔之间没有什么猫腻,谁信呢?

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些事,我想我也不会觉着我和顾修宸的这个婚离得实在是很冤枉。毕竟我和他在这事儿过去以后都实实在在地明白了什么叫做“珍惜当下”,天长日久,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大部分人对自己的另一半也就自然没有以前那么上心了。总以为自己的这一辈子其实还很长,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以和对方相依相守,孰不知世事难料,只要你一旦松手,再回头时却很可能再也找不到当初你想要的那个人了。“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两个有情人这一生能走到一起不容易,千万千万不要因为年少气盛就轻言离别。

我要讲的这一段故事就发生在我和顾修宸离婚的四个月后。

2008年的夏季,D市,第六届全球经济贸易高端论坛在这里隆重开幕,这是这座中国北方的内陆城市第一次承办如此重大的盛会,一时间国内国外各大报社的媒体记者们蜂拥而至,发短信、打电话、软磨硬泡、围追堵截…纷纷使出浑身解数追击新闻要闻,一场热火朝天的“新闻之战”迅速地拉开帷幕。而我作为新华社D市分社新进不久的财经记者,自自然然也要参与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去。

这里我自然还是那个又傻又没什么了不起的于菲菲,D市军区总司令于又一于将军的女儿。只不过非常不幸的是,我跟顾修宸离婚的事儿压根儿就没经过这老头儿还有我妈妈钱芬芳钱女士的同意,于是乎非常不幸的我就杯具了。离婚的当天我把自个儿的东西给哼哧哼哧地拾掇拾掇好跑回娘家,原以为他们俩还会像从前那样同情我安慰我甚至是打个电话把顾修宸那家伙给骂得狗血淋头,谁知道于又一那老头儿他一听说我离婚了当场就翻脸了,而钱芬芳则更是狠心,当着我的面儿,说他们宁愿要顾修宸那个花花公子似的女婿也不要我这个只会把自个儿老公给拱手让人的不争气的女儿,我奶奶她也很生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眼泪汪汪地望着我,所以我那时候一赌气,一扭头就从家里头跑了出来,然后就一连好几个月都没有再回去过。

前头我都已经跟各位说过了,离婚的时候我跟顾修宸吵架,我一怒之下就问他说你是不是因为我爸爸才娶我的呀?这句话它对于顾老板来说是个非常大的冲击,不过我刚才没跟你说的是那时候顾修宸他也没闲着,要说吵架嘛,惹急了什么样过分的话说不出来呀?!反正那家伙他听了我这话当时就连脸都气绿了,气势汹汹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威胁说:

”行啊于菲菲,你想要离婚那也可以!不过我这儿可都跟你把丑话给说在前头了,如果你真地想要离婚的话,这辈子都休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大伙儿听听这混蛋他说得还是人话吗?!搞半天他原来还暗地里觉着我跟他在一起是为了他的钱啊?所以说那时候我的这个婚那就更加非离不可了。我那时候跟顾修宸闹,跟他吵,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像那时那样坚持自己的立场过,我跟顾修宸说行啊,离就离,你当我稀罕你的那些臭钱了?! 我刚刚跟您说过我那会儿压根儿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我想想人卓文君当初听说自个儿的老公有二心了都是怎么做的呀?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听听人多潇洒!多决绝!多坚定!人一古人都能做到这么有原则有立场,我一二十一世纪的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好女青年,还能在顾修宸这一颗树上吊死了!所以那时候一生气,一着急,我一冲动就干了件非常非常“杯具”的事情——跟顾修宸离婚的时候我是净身出户的。“净身出户”的意思就是说,我跟顾修宸离婚的时候就只能一个人酸巴巴地提着行李从他们家滚蛋,然后挥挥手,不带走他们家的一片云彩!

话说那个时候咱可年轻着呢,不懂事儿,顾修宸要我净身出户那就净身出户呗,“天生我财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总比一天到晚都对着这个满嘴谎话的虚伪的花心的感情骗子要强!更何况我自个儿想一想我本身就对我和他的那个家没有任何经济贡献——离婚前除了前一年之外我就再也没有出去工作过。虽然那是因为一点儿“小小小小”的意外,但主要的阻碍还不是顾大少他老人家不乐意吗?堂堂“宸瀚”集团的老板娘一天到晚扛着个小相机东奔西跑抛头露面的,那不故意栽他顾老板的面子吗?!所以和顾修宸结婚的这几年我的专职工作就是待在家里头等着伺候这位姓顾的大爷,再者就是一天到晚吃喝玩乐逗猫遛狗逛街烧钱,除此之外别无其它地方可以体现我的剩余价值。

——想到这儿我当时脑子里一热,二话不说地就夺过顾修宸手里的笔在他叫人给重新草拟的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儿,签完了不算顾修宸他还厚着脸皮强行把我包里最后的一张银行卡给收走了,说是什么什么,就当是补偿他的青春损失费?!

“女人的青春是青春,那男人的青春就不是青春了吗?”那个家伙就这么厚颜无耻地反问我说。

要我说这混蛋他怎么就能这么的没良心呢?好歹我跟他也做了三年多的夫妻啊,一旦离了婚,他丫不仅连个最基本的青春损失费都舍不得给我,反过来还要问我要青春损失费?我哪儿赔得起啊?以他顾老板的身价,您就是把我卖了也不够他塞牙缝的!

我想我那时候也不傻,我明白顾修宸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说实在的从小到大我就没有吃过什么苦,也从来都没有为钱和生活发过愁,没结婚的时候我爸爸和我妈妈还有我奶奶事事都把我给筹谋得好好的,而结了婚之后顾修宸他对我也确实不坏,别的不说,生活上他对我照顾得确实是挺好的。

要说我跟他结婚这几年,刚开始就连我自己有时候都得承认顾修宸他的确是把我给惯坏了,我的一些小习惯和小脾气都是他后天给培养起来的,这一点就连我妈都有点儿看不下去,让他别那么由着我,说是再这样宠下去早晚非给惯坏了不可!当然了我这个时候跟您说这个可不是为了要赞美他,我的眼睛里这时候看到的可全不是他的好而是他的坏,关于他的欺骗、他的“背叛”、他的“见异思迁”,他的恶毒的令人鄙视的“白玫瑰与红玫瑰"的心理。这个时候他混蛋还在算计着要给我来个经济制裁?混蛋,他也未免把我想得太没用了吧?

故事给您讲到这儿,我觉着我有必要跟您各位先来个声明:

话说以上的这些关于背叛与反背叛,变心与反变心的论调其实都是我在经过和顾修宸反反复复的别扭过程中,经过大量的理论研究和长期的科学实践得到的真理。但这接下来的一段故事咱们要讲的其实就是一被宠坏的小白加小作女跟他那疑似有外心的帅老公的故事,我们的女主角在这个时候尚且还不知道应该要惜福,她还在这儿一门心思地琢磨着要做个现代版的卓文君呢!话说个这故事讲到后来其实也许可能大概真地会有那么一点儿杯具,而我本人在这儿也会尽可能地用一种轻松快活的语调跟您叙述,您各位都请稍安勿躁。

唔,咳咳,咳,说到这儿让咱言归正传,话说我在那时跟顾修宸签好离婚协议书以后,提着行李恨恨地离开咱们曾经的那个小家,顾修宸那时候他还挺兴奋,当我拖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步履维艰地往小区外头走的时候他混蛋开着辆拉风的兰博基尼吊儿郎当地跟在我后面说风凉话,不知死活地在那儿伸着他那颗大脑袋落井下石地嘲笑我说:

“哎我说于菲菲,要我说你现在身上还有钱买机票没有啊?再怎么说咱们俩好歹也夫妻一场,要不我就先借你点儿你看怎么样啊?”

我借借借借借借借,借你个头啊借?!我当时一气差点儿没把手里的包包给砸他脑门上!

那天他开着的那辆黄色的兰博基尼是当初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他特地买给我玩儿的,特别的潇洒帅气,不过令人感觉悲催的是那时候我才刚刚拿了驾照没多久,顾修宸他怕我出事儿,特地还在我车子的屁股后头贴了个“新手上路”的提醒,那上面还有一只毛茸茸的小鸭子的造型,目光纯纯的,架着副金边眼镜儿,那造型看上去相当之雷人。我在当时看着顾修宸那故作潇洒地驾车而去的样子心里头恶毒地想着:

“Y个白痴,兰博基尼后面贴个‘新手上路’,就让他出去给人笑话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期是很痛苦的,o(︶︿︶)o 唉

第四十四章

前头我跟您说过了,当初我跟顾修宸那家伙刚结婚的时候曾经在他控股的报社里头胡混过一段时间,这期间不出意外的,我自然还干过不少让人觉得啼笑皆非的事儿。话说在二零零四年的这个冬天,彼时我和顾修宸结婚不过才短短的两个月,两个人正是你侬我侬忒煞情浓的时候,这时候我才刚刚进报社没几天。老编得到的消息,香港“有容”实业的新总裁李俊荣要来北京参加公司明通大厦的奠基典礼,这个据说在香港名头仅次于陆东宁的李大少爷此前一直都是在加拿大生活,性格沉郁低调,平时极少在媒体面前曝光,所以他这一次的北京之行自然是引起了国内媒体的广泛关在。而我在这个时候尚且还不知道这位少爷他究竟长得是方是扁,是圆是长,等轮到我去机场接机的那一天,非常不幸,我把站在人群中央的一位金光闪闪的大帅哥给当成是他了,端着个小相机冲上去“咔咔咔咔”咔了个不停,等“咔”完了我停下脚步站在机场的大厅里正那儿心满意足地花痴着呢,忽然间就听见自个儿的身后有个女人她似乎是极度抓狂地吼了一声说:

“什么?这…这个人竟不是李俊荣荣荣荣荣????…”

各位童鞋不必怀疑,话说这个会在出任务的时候跟我一样花痴且横冲直撞的女人她的的确确就是顾修捷顾二少爷的心上人林薄言林小姐是也。那一天才是她进新华社的第一天,和我一样都是正宗的职场菜鸟一枚。而我在当时听见她那一声抓心挠肺的吼叫以后不由得就虎躯一震,眼泪汪汪地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说:

“不会吧?”而她在那时同样眼泪汪汪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可怜兮兮地扯了下嘴角说:

“哼哼…哼…”

那时候当然,我还尚不认识这位在我们家族中掀起巨□澜的林小姐,也不知道这位李俊荣李少爷跟我那老公还挺有点儿渊源。作为京城顾家的一位新进成员,那之前我只是零零碎碎地从顾修捷那儿知道了关于她的一点点故事,知道了她那别扭的经常会把人给气得跳脚的个性——这位姑娘对我们家赫赫有名的顾二少爷竟然完全不当回事儿。话说顾修捷前前后后地苦苦追了她一年多,到最后竟然还是只能通过“非正常手段”把她给拐到了手,实在是叫我觉得十分敬仰啊敬仰!

其实说真的那时候我对林薄言的印象并不是非常好。因为这姑娘的性子无论是从顾修捷还是从其他人的嘴里听来都叫人觉着有点儿不太好亲近,没心没肺的,一般情况下都不大会把人给放在心上。这时候当然了顾修捷也不会告诉我她还和我妹夫陆东宁陆先生也有过一段,顾修捷把她给保护得面面俱到,一直到后来林薄言怀孕了,他们俩的事儿东窗事发,顾修宸也搅和进去了我才知道竟然还有这一段儿。

话说这京城老顾家呢统共有三个孩子,老大就是顾修宸,他娶的老婆不用说自然就是聪明贤惠漂亮能干的ME了;老二的名字叫做凌波,是个女孩,她嫁的那老公就是大名鼎鼎的香港首富陆东宁,香港陆氏集团的董事长兼行政总裁;而顾修捷顾二少在家里事实上排行老三,但按照旧习俗,一般圈内人都叫他二少爷或者二公子,他的恋爱对象就是林薄言林小姐。

我刚都说了我那时候才刚刚嫁到顾家,而凌波却都已经嫁给陆东宁好多年了,在我嫁进来之前她就已经跟着陆东宁去了香港,因此我们俩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更何况我虽然名义上是她大嫂可实际上却比她还要小上六岁,我想大约是因为年龄和性格差距,她平时也不大会主动亲近我,所以相对的我也不大会主动亲近她。不过她和陆东宁的关系不好这倒是人所共知的,陆东宁的心里头没有她,已经到了连逢场作戏都不愿意再跟她的地步了。

其实我有时候看着这女孩心里头还觉着挺心疼的,因为她看上去过得并不快乐。一个人过得好不好,从她的眼底眉梢就可以看出来。她总是很冷清,很少笑,也不大会主动找人倾诉。说实在我的,我私底下觉着顾凌波的个性跟顾修宸挺像,都有点儿拽拽的,不大爱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o(>﹏<)o~~~~

当然了,与此同时我也不觉得陆东宁过得比她要好什么,他比她有过之而不及,几乎时时刻刻都冷着个脸,偶尔跟我遇见,也只是淡淡地微不可察地勾一勾嘴角,除此之外别无他话。话说大户人家的规矩有时候确实是挺多,我刚嫁进顾家的时候按照旧习俗得象征性地跟自个儿的公公婆婆住上一阵子,那时候陆东宁和顾凌波刚好也在北京。我有时候早晨起来站阳台上好几次都能看见陆东宁一个人站在池子边发呆,也不知都在想些什么,总之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

对于林薄言,我在那时候是真地很好奇,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够同时吸引到顾二少和陆先生的视线。那时候林薄言怀孕的事儿让家里头很震惊。老头子挺生气,当时就把顾修捷给叫回家去一顿好打,与此同时他还命令顾修宸要尽快地把这事儿给料理了。我想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儿我也不会觉得顾修宸这人其实绝的,毕竟再怎么说顾修捷都是他的亲弟弟,而林薄言肚子里的孩子则是他的亲侄子,他混蛋居然还真能下得去手?!那也实在是太狠心了吧?!所以我当时就跟顾修宸大吵了一架,任凭顾修宸他怎么劝我都不肯理他。那时候我就问顾修宸:

“如果将来有人也这么欺负我的话,那你会怎么办?”

顾修捷如果知道了这个事儿铁定不会饶了他。不过好在当时林薄言也心软没有按照顾修宸的安排把孩子给打掉,而是选择自个儿偷偷地生了下来,这让我不可避免地对她又多出了一层好感。而因为有莫莫的关系,我们自那以后也就一直都有联系。

其实慢慢地熟悉了以后我也就知道了,那就是个单纯的没有任何心机的女孩子。她也说从小到大除了她爸爸以外就没有人对她特别上心过,所以你要她对一个人特别特别上心那也有点儿不容易,但是自然,熟悉了以后她对待朋友总是很好的。

我在跟顾修宸离了婚以后没有地方去,于又一和钱芬芳他们又不肯收留我,所以我当时一气之下就来投奔了林薄言。

我跟您说实在的,跟顾修宸离婚的这阵儿我一个人过得其实也不错的。因为刚刚出“笼子”嘛,又还在气头上,你想啊,人林薄言一个女人带着个板凳腿高的小人儿都能够活得津津有味儿欣欣向荣的,我还能有什么好抱怨的呀?所以那时候我就想啊,我得努力叫我自己活得更好,努力把我过去跟着顾修宸损失的那三年给补回来,努力叫顾修宸那个混蛋也瞧瞧,我没有他,照样也能够活得挺好挺好的!

好了,闲话就跟您扯到这儿,让我们把时间给重新掐回到2008年的经贸论坛。

对D市这座沉寂已久的北方城市来说,这一次的经贸论坛就显得尤为瞩目。而市中心的“皇朝”酒店作为本市的第一家五星级酒店,环境优美,地理位置优越,自自然然就成了官方指定的下榻酒店。话说我这时候虽然满打满算的已经入行三年了,却还是头一次接触到这么重大的会议。一大早我就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洗漱、吃饭、检查装备…,连报社都没去,收拾完毕赶到"皇朝",酒店的大门口早已经被一竿子同僚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林薄言在酒店不远处的国际会议中心给我打来电话,嘱咐我待会儿可千万得伶俐着点儿,因为她说根据她的最新“线报”,北京城顾家的那两位公子——顾修宸和顾修捷兄弟这回必定也会应邀出席。而我作为人家的前妻和前大嫂,最好和他们还是“相见不如怀念”的好!

我把我的诺基亚给夹在肩窝上,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大堂里挤一边可劲儿地挤兑她:

“你倒是有心思笑呢?也不怕待会儿遇见顾修捷,叫他把你当年带球跑的事儿给扒出来直接打包拎回家啊??”

林薄言这女人还挺不把这当回事儿的,说:

“这个您可就别担心了,我跟您说我现在早就已经完全掌握了会议室的地形,待会儿等顾修宸顾修捷他们一来,咱二话不说的,立马就撤!”

哦,我差点忘了,这个女人可是个在中东战场上历练过的主,要说干这个,少有人能比她再更专业了。

我挤进酒店的大堂找着个角落才刚站下,忽然肩膀上一沉,一回头,就看见个活色生香的大帅哥正站在我身后龇着口大白牙冲着我直笑。

凭良心说,自个儿做了老板的穆北比从前可真是又帅气了。白衬衫,银灰色领带,同色的全手工西装哪哪儿都折射着高贵奢华的色彩,我回过头看见是他的时候微微一愣,撇撇嘴,问:

“你怎么在这儿,大兄弟?”

这哥们自打我从北京回到D市以后他就一路跟着我跟回了D市,不仅如此,他少爷还就在我和林薄言住的那小区里偷偷摸摸地捯饬了个小窝,话说当时我一个人带着莫莫小宝在小区里头遛弯子的时候撞见他,他小样儿还挺高兴,一派天真活泼的样子说:

“菲菲,反正你跟顾修宸那混蛋现在都已经离婚了,不如咱俩就重新来过,咱再续前缘吧!!!”

我续续续续续,续你个头啊续?!话说姐姐我如今跟他还能一样吗?姐现在可都是个离过婚的人啊,“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姐姐我早就已经悟了

而乍见了帅哥的莫莫小宝当是时则是一脸好奇,瞪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派无辜地拉了拉我的衣角,我眼看着他那副天真活泼的样子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对穆北说:

“续你个头啊续,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你!”

我记着我小的时候吧曾经还听过这么一首歌:

“朋友们哪要听真,听我唱段十三经,句句说的是大实话我的朋友啊,听在耳里记在心哪哎嗨哟;

父母亲不一定亲,父母给我们养育恩,满堂的儿女都留不住我的朋友啊,年年都得添新份哪哎嗨哟;

儿子亲也不一定亲,长大以后结了婚,结婚以后都是老婆好我的朋友啊,忘了父母养育恩哪哎嗨哟;

姑娘亲也不一定亲,命中注定是别家的人,长大以后嫁出去我的哥们呀,一年能回几次娘家门;

丈母娘亲也不一定亲,姑爷常常来登门,吃完了饭菜一抹嘴儿我的哥们呀,他两脚一抬走了人哪哎嗨哟;

丈夫亲也不一定亲,看见了野花起外心,他和女人去跳舞我的哥们呀,回到家里闹离婚哪哎嗨哟……”

话说我当年听这歌的时候年龄不还小吗?当时我就把嘴一撇,不屑一顾地朝天翻了翻白眼说:

“瞎扯!”那朋友们再亲还能亲过咱爹咱妈咱奶奶还有咱老公啊?可如今这事实可不是如此吗?您想想我现在跟顾修宸都闹离婚了我爹妈还不站出来维护我,我心里头能不觉得哇凉哇凉的吗?我想想我要不是有林薄言和穆北这两人罩着,恐怕早就睡大街上了我!

和顾修宸离婚的时候穆北他曾经问过我,他说如果这辈子他都不来找我的话,我是不是也就这辈子都不会去找他,这辈子都不要他这么个朋友了呢?

话说我那时候跟顾修宸学得,我可虚伪着呢,立马就回他说那怎么可能啊那怎么可能啊?其实这实际上还是挺有可能的。

我刚刚不是都跟你说了嘛,那时候我跟顾修宸的关系还挺好呢,所以我就不自觉地有点儿见色忘友,刚结婚的时候顾修宸那家伙让我们别跟穆北纠缠不清的,说他挺不喜欢,而我当时听了他这话,也就真地没有再跟穆北联系,当然了,与此同时穆北他也没来找过我,咱俩也就那么样断了。如今细想起来,我可真是惭愧啊,为了个男人把自己从小玩大的老友给丢了,多么地叫人不耻啊!

不过话虽这样说,跟穆北再续前缘那是不可能的,咱要是真能够再续,当初我又何必再把自己嫁给顾修宸呢?那啥,咱铁定当时就续上了,还能有他顾某人什么事儿啊?!所以说,姐这是曾经沧海,悟了悟了,我早就悟了,跟穆北穆大帅哥之间,咱也就只能无病呻吟地感叹一句——有缘无份啊!

“我找男朋友的标准是,身材不能好皮肤不能比我白牙齿不能比我亮堂睫毛也不能够比我长,所以说穆北你不合适你知道不?”我想了想就这么干干脆脆地回答穆北说。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滴文~~~

第四十五章

大会的首场新闻发布会要到上午十一点才正式开始,眼看着时间还早,我抱着包包坐在角落里跟穆北有一茬没一茬地胡侃,说真的我觉得穆北这家伙可真是没从前矫情了哈,从前这孩子老爱仗着自个儿长得帅,走哪儿都端着一副“我是帅哥我怕谁”的样子,现在竟然能“纡尊降贵”,西装革履地跟我一起窝在角落里聊天,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不远处酒店的大堂经理正带着保安在人群里维持着秩序,几个穿西装的管理人员从中央旋转楼梯上脚步飞快地费奔下来,动作敏捷,迅速地在大堂门口分列成两排,这阵势,不用看也知道是有大人物进店了,我眼看着前面的那帮同僚都像窝蜂样地涌向大门口,心里一急,“唰”一下就从角落里跳起来,端着个相机玩命似地往前冲,穆北他是一向都见不惯我这着急劲儿的,气急败坏地在我身后扯着嗓子喊:

“于菲菲你慌什么慌啊?不要命了啊?”

话说我这会子哪里还有工夫理他呀?咱可敬业着呢!眼看着酒店外那一排金光闪闪的车子都已经在大门口停了下来,感应门“哗啦”一声响,还没等我看清楚车子里头坐着的究竟是何方神圣,那金贵的主子却已经被围追上去的保安、记者还有酒店的接待人员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我眼风里慌忙一扫瞧见了大堂一角放着的办公桌,想到这个月的奖金,顿时心一横,二话不说地就踩着椅子爬了上去,奈何前方一片乌泱,人头实在是太多,我伸长了脖子左张右望地瞧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在人群里找着了那正主的后脑勺,踮起脚尖往那儿一瞅,一打眼,我的小心脏不由分说地就跟着抖了一抖,二话不说就蹲下身把自己给藏了起来。

说到底我跟顾修宸好歹也做了三年夫妻,您别说我现在是看见他后脑勺了,他就是化成灰了我想我也能认得他。

顾修宸这家伙是个标准的瘦长脸,后脑勺中央还有个漩,因此直接影响到了他的头发分布。从前我给他洗头或是梳头的时候就老爱装模作样地跟他开玩笑说这很有可能是秃顶的前兆啊顾修宸,这混蛋他通常情况下一听就有些不高兴,拧着眉毛一脸纠结地看着我,那模样就跟个被人惹恼的小孩子似的,一派“我死也不要变秃顶”的那副样子。

顾修宸他很爱美,这个毛病我也是在跟他结了婚以后才知道。从前我还没嫁他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见着他他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那副样子叫外人看去哎哟喂可真高贵得不得了,结了婚以后我才知道他有多注重自己的仪容仪表,平常总是把自己给收拾得人五人六的,穿啥戴啥配啥都折腾得一丝不苟,一大早地我从床上爬起来,经常可以看见他正对着镜子揪着自己那几根翘起的头发唉声叹气!

那混蛋他自个儿的发质硬,可偏偏又特别喜欢剪一个看上去略显凌乱的发型,那样子看着倒是挺新潮的,就是每天早晨淋浴的时候他都要洗一遍,我都跟他说多少遍了头发洗得多了不太好不太好他就是死活不听,有时候还会嫌我啰嗦,再甚者我越说他还越来劲儿,小孩子气地拿梳子可劲儿地扒拉他那没两寸的头发!

所以您说我能不记得狠吗?瞧见他那顽固的后脑勺我就有些上火。只是这混蛋这回还真是给面子啊给面子,要知道从前他可是无论干什么事儿出席什么场合都是一成不变地掐着点儿来,这回他倒是好,提前了这么长时间!

那边厢酒店的工作人员和保安们正在手忙脚乱地帮忙拦记者呢,那正主儿却是潇潇洒洒的,白衬衫、黑西装,大大的太阳眼镜架在鼻梁上,一派从容地带着自个儿的班底走向大堂左侧的电梯,压根儿就连看都没看别处一眼。

这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叫我如何不生气啊?!

大早上的还是在室内,这境况你还戴什么墨镜啊你?这个混蛋,难不成他真还以为他自己是王家卫啊?!

在他的大脑袋转过来之前,我的脑子里突然间一热,二话不说地就伸出中指狠狠地向着他的方向比了比。

请众位童鞋不妨简单地想像一下我当时的情景:

一个离婚已经长达四个月的、长久没有某生活的女人站在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厅的桌子上咬牙切齿地冲着她的前夫比中指,然后她非常不幸地还被他给发现了,这是何等悲催何等没面子的事儿啊?!

顾修宸那家伙莫非有特异功能?在我的中指对着他竖起来的同时,他不知怎么突然间就转过头来,咧着嘴,很诡异很“猥琐”地冲着我笑了一笑。

我的脑子里突然间一懵,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一个事情,前一天我和林薄言两人坐在客厅里一边吃刨冰一边看电视,CCTV《动物世界》里抓拍大白鲨,当时那长着一口龋齿的大家伙就是这么冲着它对面的那些偷拍者笑的。

那一刻都由不得我的心里头不想啊:

许久不见,这个家伙他果然是更瘆人了啊!

这一天注定我会非常忙碌。上午十点,最后一批代表入住酒店,我二话不说地,当即就告别穆北转战会场,夏季的第一波强热席卷D市,我挂着相机背着包包刚出了皇朝的大门,立马就觉得这天热得有点儿受不了,脸颊上火辣辣的,有温热的黏黏的东西慢慢地从我的脸上滑下来,正落在我的嘴唇上,我下意识地伸出舌头一舔:

Kao,怎么竟还是热的啊?!!

酒店门口的广场上停着一溜儿各式各样的名车,正中央那几辆金光闪闪的大黑车众星拱月般地簇拥着一辆牛B哄哄的加长宾利,我看一眼,就觉着我自己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

这么干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呢?再怎么说光天化日的,我总得注意点形象你说是不是?

包里头有当初从顾修宸家带出来的口红,其实我平常压根儿就不用它。可是我每次找东西的时候看到它,不知为什么,总是舍不得直接丢掉。

想当初我和顾修宸离婚的时候,能从家里头带出来的东西也就是几件化妆品而已啊!

这家伙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我想一想,心里头就有一点儿难受,这个人他伤我心的方式实在是太恶毒了,害得我每次只要一看到与他有关的东西,心里头就觉着不好受!

我怎么就嫁了这样的人?!

广场上有两个中等身材的保安正在那儿巡逻,不远处酒店的大门口一个行李生正在帮客人搬行李,另一个面朝大堂正在和客人说话,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这里头还有个心怀鬼胎的女人正在准备着划花人家的车窗。我走过去,借着另一辆车的遮挡,三下五除二地在那宾利车的车窗上写了几个大红字。

那长得很像郭达的老保安不知怎么突然间转过了头来,看见我,没说话,一脸木然地又把脑袋转了回去,两秒钟之后,不知怎么,他一下子又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似地把头给转了回来,瞪着眼,一派愕然地看着我说:

“你…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话说我能告诉他我是在这儿练书法吗?扔了口红,二话不说地撒腿就往大马路上狂奔,一直等到我上了公车,站稳了脚跟回头一看,刚才那俩保安正密密地挨在一块儿垂着个大脑壳认认真真地研究着我刚才在顾修宸车上留下的那两个英文呢:

“Fuck you!!!”我就这么很不纯洁很不厚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