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卢妈每个月九千的工资……算了,找个由头换人吧。

苏绒琢磨了一刻,打了个哈欠吩咐道:“狗子,帮我挑个见效最快的理财方式,把相关资料等会传到我手机上。”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惬意的睡了过去。

苏雨叫醒她的时候,似乎有些紧张:“姐,快醒醒。”

“怎么了?”苏绒迷糊道:“她欺负你了?”

“不是啊,”苏雨认真道:“好像是你的老板来找你了,你快换身衣服吧。”

苏绒眨了眨眼,心想这也够快的。

中午递了辞职信,下午就过来留人了。

在苏雨的帮助下,她搞定了得体的衣饰和妆容,被轮椅缓缓地推了出来。

那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看到她的时候,愣了一下,忙不迭起身迎接道:“抱歉抱歉,打扰您休息了。”

她神情淡定自若,大叔一脸诚惶诚恐,仿佛苏绒才是领导一般。

汪如芸原本在一旁没搞清楚情况,这一刻也颇有点懵。

这个访客从穿着和谈吐来看,都是当官的角色,怎么反而还巴结上这个丑媳妇了?

“胡总监,辞职信您也看了,”苏绒露出浅浅的微笑,直奔主题道:“我现在身体抱恙,不适合留在公司。”

“苏小姐这是哪里的话,”胡总监急急忙忙道:“咱们公司不能没有你啊,不管是从专业能力还是业务上,您都是我们项目组的得力干将,这带薪病假您也是知道的!”

苏绒不急着回答,而是用难以捉摸的眼神看着他。

“是薪水的问题吗?”胡总监一拍光头,殷勤道:“您看涨薪五千,每个月两万五的工资,可以吗?我这就回去跟人事部说?”

“不是钱的问题。”苏绒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头儿都发话了,您有什么需求,尽管提,”胡总监略有些焦躁的搓着手,恨不得把所有的能耐都掏出来:“苏小姐,你可是我们公司的主心骨,咱好好商量呗——这带薪假期尽管顺延,养身体是第一位的!”

汪如芸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颇有种突然端不清地位的感觉。

她依稀记了起来,这个儿媳,也是名校硕士毕业,还是热门学科。

原来她在公司里,这么受欢迎的么?

汪如芸突然回想起来,之前自己颐指气使的模样,还有她如何一声不吭的干完所有脏活累活。

难道说,这女人不是软弱废物,只是碍着自己婆婆的身份,一直让着自己?

她总算清醒过来了一点。

苏绒等这汪如芸看够了,三言两语把这大胖子挡回去,吩咐苏雨送客关门。

她回头一瞥,见婆婆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远处还冒了个乱糟糟的脑袋出来。

马月月偷偷看了半天,也觉得不对劲。

这女人平时都一脸卑贱的任由使唤,怎么感觉在外面还挺厉害的?

日子还没过两天,门铃再度响了起来。

苏雨刚好在收拾客厅的零食,顺路过去开了门。

周北提着行李,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他心里牵挂着车祸后的妻子,公务处理的飞快,也无心应酬。

苏绒正坐在窗边垂眸专心看书,马月月倒是眼尖,直接就蹿了出去。

“哥——你回来啦!”

她的声音尖利的如同划黑板一般,整个人直接挂到了周北的身上,粘腻的如同一块口香糖:“哥,我好想你啊。”

汪如芸正擦干净手走出来,瞥见马月月抱着周北,旁边还站着苏雨。

但苏雨的眼神,是毫无掩饰的微妙。

她皱眉看着兄妹两,一脸‘原来还能这么玩啊’。

颇有种家丑突然被外人瞥见的慌张感。

汪如芸的心里突然冒出了羞耻感,冷声呵斥道:“月月!像什么话!你都多大人了!”

“阿姨,”苏雨依旧盯着他们两,慢悠悠道:“月月跟姐夫……真亲近啊。”

羞臊的感觉越发让人难受,偏偏马月月完全没反应过来,依旧强行抱着周北,撒娇道:“小时候不都是这样的吗,哥哥最喜欢我了~”

周北略有些不悦的看着她,却不敢下重手把她扔开。

“他们经常这么抱抱么?”苏雨一脸奇异的看向汪如芸,若有所思道:“月月快十五了吧?”

汪如芸只觉得脸上烧的慌,一个箭步上前把马月月扯开,呵斥道:“像什么样子!女孩子家能这样吗!”

马月月被宠了太久,颇有些不习惯的看向姑妈,反抗道:“不就是抱了一下吗,姑妈你大惊小怪的干嘛?”

“早就该教你了!这孩子一点分寸都没有!”汪如芸恼火道:“回你的房间反省去!吃晚饭之前都不许出来!听到没有!”

马月月愣了一下,眼眶都红了,一脸委屈的看了眼周北,扭头就冲回了卧室。

苏妈妈在旁边冷眼看戏,等他们闹完之后再推着苏绒上前,一脸和气的打了声招呼。

简单的寒暄之后,一家人围坐在沙发旁边,气氛也重归融洽起来。

“这月月啊,就是这几年被我宠坏了,大闺女一点礼节都不懂。”汪如芸挽着儿子的手,又开始心疼她起来:“亲家母,你也别当笑话,这孩子啊……太可怜了,一年就见着爸妈两三次。”

“那可以把她送国外念书去啊?”苏妈妈一拍巴掌道:“她爸妈不是在国外么,你向来心慈又大方,不如成全这孩子嘛。”

“去读国外的高中么?”周北略一皱眉道:“这国外的私立学校,费用倒是好说,只是月月的英语……”

苏绒眸子一亮,又端出一派温婉的模样,慢慢道:“妈,咱也得为月月多考虑考虑,钱也得都花在刀刃上。”

这家里的收入,平时都是周北一人承担,家中的进进出出全是乱账。

苏绒把整理好的表格展示出来,看的汪如芸都懵了。

她自负是周北的妈,平日里吃穿用度都奢华了些,也没什么。

但是这马月月,每个月光信用卡的账单都有一万开头,还在成天找她要零花钱,算什么话?!

“妈,这钱,当然该花的都得花,”苏绒垂眸笑道:“但咱也得理财不是?现在房价涨得也快,基金也适合投资,小北赚钱不容易,咱不能糟蹋了。”

周北看到账单的时候也愣了下,颇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他信任自家母亲,便不多过问,可这几年糟蹋的钱,都可以换个房子了。

汪如芸也自觉理亏,都不好意思开口说点什么。

“妈,您的三张信用卡,我都问过了。”苏绒闲闲开口道:“像光子护肤、SPA按摩之类的,我都在温泉会所里,给您办了年会白金会员。”

汪如芸愣了下,颇有些出乎意料。

她自知过去对儿媳苛责无度,可这姑娘还记着孝顺自己。

“您看,这家里的财务,放心给我打理着么?”苏绒微笑道:“我一直接触相关的事宜,不会亏的。”

“绒绒做事,我一直放心,”周北肯定道:“家里的活动资金和不动产,都应该重新过一遍了。”

话虽如此,汪如芸还是不肯把财权交出去:“可是——”

“妈,绒绒是MBA的硕士,很多证券所的同学,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周北轻描淡写道:“总比拿去打麻将输钱来得好吧?”

这话一堵,彻底封了讨价还价的可能。

待晚饭过后,苏绒被他推回卧室里。

周北打量着妻子,见她从过去死气沉沉的模样里走了出来,眼眸中都重新开始流光溢彩,一时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

他原本就嗓音清冷低沉,凤眸薄唇带着冷淡的性感,哪怕只是凑近她低语两句,都能让苏绒失神。

苏绒靠着柔软的大靠枕,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换上睡衣,眯着眼如猫儿一样。

这样紧致的腰身,抱起来肯定手感不错。

“怎么?”周北见她望着自己出神,勾起笑容道:“看来心情不错?”

苏绒侧着身子,慢悠悠的从大靠枕下,抽出了一个丝绒的琴盒。

周北愣了下,下意识地靠近了她。

“这是……”

“意大利大师阿尔贝托手制的小提琴。”苏绒抬手打开琴盒,展现红木琴身上光滑的纹理,声音里带着笑意:“喜欢么?”

周北在商海里沉浮许久,早就模糊了年少时求学艺术的记忆,他抱过那形状完美的小提琴,手指都有些颤抖。

琴弓在弦上轻巧一晃,便奏出无可匹敌的音色。

丝滑而流畅,优美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绒绒。”周北抱着琴怔了很久,神情温柔而又怀念:“你就像我当初遇到你时一样。”

安静的懂,无声的陪伴。

苏绒抬眸看向他,笑着张开了双臂:“我也要抱抱。”

老公虽然是回来了,但总得出去上班。

苏妈妈在家闷久了,也忍不住带着苏雨出去买菜逛公园。

马月月看似老实了一段时间,暗搓搓的观察了很久,摸透了家里每个人的规律。

她才不肯就这么老实下去。

苏绒正看着书,卧室的门突然被敲了敲。

马月月在应声之后走了进来,反手就关门上锁,吊着眼睛看向她。

十五六岁正是读书的年纪,但她倚墙的姿势,还有一脸嘲讽的表情,都像极了在路边游荡的小太妹。

苏绒淡定的瞥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看书:“什么事?”

“什么事?!”马月月露出轻蔑的表情,慢悠悠道:“你以为,把你家里的两个丑逼请过来,就能改变什么?”

“婊丨子我告诉你,你就是一傻逼!”

苏绒眉头微皱,将手中的笔转了一圈,再度缓缓抬头看向她。

“你那天,为什么推我?”

她的声音缓慢而平稳,带着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马月月眼睛一眯,冷笑道:“推你了又怎样?册那巴不得你死!”

到底城府不深,一诈就什么都肯说了。

“你还好意思折腾卢妈?你有脸吃她做的饭?”马月月深吸一口气,抬手就去戳她的脑门:“傻逼!滚回你妈家吃丨屎去吧!”

苏绒没有躲,任由她尖利的指甲一下又一下的戳着自己的额头,淡淡道:“你胆子真大。”

“你以为谁会来救你?我哥?”马月月盯着她冷笑道:“老子一脚踹翻你的轮椅,再给你那根断腿来上两脚,看你还敢不敢犯贱!!”

她身旁的衣柜,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怎——这怎么回事——”马月月惊恐的打量了一眼空荡荡的衣柜里藏着的人,下意识的往后退。

苏妈妈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直接站到了马月月的面前。

她抬手就拽住了马月月的长马尾,高高扬起了手,眼睛都不眨的对准脸狠狠扇了下去——

“啪!!!”

第11章 熊少女婆婆王炸组合#6

这一耳光,打的又响又重,直接把马月月整个人都扇到地上去了!

马月月惊恐的想要转身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头发又被拽了起来,还没等她再求饶一次,苏妈妈反手又抽了下去!

“啪!!!”

整个卧室都寂静无声,苏绒冷漠的看着那个已经开始哭泣的女孩,连怜悯的情绪都没有。

“你还是人吗?!”马月月捂着脸挣扎道:“你这样我姑姑会收拾你的!”

还没等她再多嘴一句,苏绒转了一圈笔,缓缓站了起来,拄着拐杖慢慢走到了她们的身边,抬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马月月的眼神从诧异到骇然,语气里带着真实的恐惧:“你居然!你一直骗他们!”

苏绒任由指甲用力,深深陷进她的肉里,逼着她抬头直视自己。

“被扇耳光疼,还是被车碾过一条腿疼?”

苏绒的声音很轻,眼神却冰冷到让马月月失去反抗的力气,整个人如同被蟒蛇缚住的老鼠一样。

“站直了。”苏绒平静的松开了手,用眼神示意苏妈妈也放开她。

马月月站在原处,颤抖道:“对不起,对不起……”

“我真的是,鬼迷心窍,姐,我不是想害死你,”她慌张的语无伦次,几乎不知道该辩解什么:“那天在街上的时候——”

“啪!”

苏绒扬手就一耳光扇了过去,挑眉道:“这一巴掌,是打你的恶毒蛮横。”

“啪!”

“这一巴掌,谢谢你把我当贱婢一样使唤了三年。”

“啪!!!”

“这一巴掌,”苏绒露出温和的笑容,温和到让马月月全身发毛:“是赏你今天,主动送上门来。”

马月月哪里被这么打过耳光,出于生存的本能,她直接噗通一声跪下来了,声泪俱下道:“姐,阿姨,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错了——”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钥匙扭动的声音。

是周北陪婆婆出门逛街回来了。

马月月瞬间露出狂喜的眼神,抬头就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扭头就飞奔着去开门,用尽全身力气哭喊道:“哥——救我——”

苏妈妈跟苏绒交换了下眼神,会意地一脚踹翻了轮椅。

可惜了这么好的小提琴。

苏绒轻声叹了口气,把床下藏着的琴取了出来。

马月月全然没有注意身后的人在做什么,再度开始疯狂的开门。

明明这门锁是被她亲手转了两圈,她偏生要装作死活都打不开的模样,好让门外的人觉得是他们不让她出来。

“月月?月月你怎么了?”汪如芸听到孩子的哭喊声,瞬间慌了神,直接把东西一扔冲了过去,不管不顾的吼道:“苏绒!你把孩子锁屋子里干什么!放她出来!”

确认脚步声越来越近之后,马月月抬手就把门锁打开,一个踉跄跑了出去,扑进了汪如芸的怀里。

周北站在他们的身后,皱起了眉。

“姑妈,”马月月哭的眼睛通红,抽抽搭搭的给她看自己脸上的红印,哭嚷道:“她们打我!”

“真是反了!”汪如芸心急如焚的回头瞪了眼儿子,恼火道:“还看什么,跟我进去啊!”

可等他们两步走近卧室的时候,一切都跟想象的不一样。

枕头和杂物都被扫到了地上,小提琴被摔的七零八落,连轮椅都横倒在地上。

苏绒有气无力的瘫倒在苏妈妈的怀里,脸上还挂着泪痕。

苏妈妈低头啜泣着,抬头看向周北,颤声道:“这日子,还能过吗?”

“怎么回事?”周北脸色一变,直接跨过小提琴走了过去,把苏绒抱在了怀里,心疼的几乎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