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点头。

这个答案,一年多前她已经考虑好,现在,不需要更改。

仆人领走了孩子。

空气里,静得可怕。

他站了起来,横抱起她,静静地将她放在床的中央。

“沫,别紧张,我会小心,不弄疼你的。”他轻声的保证。

她太紧张,浑身的肌肤都已经僵硬。

“辰伊,是不是纱缦回来了?”紧拽着被单,她径自保持镇定,却还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轻解着她黑袍的手,僵了一下。

“是。她回来参加‘沙特班达号’开艇仪式,顺便会待到过完皇室庆班达的二周岁生日庆典。”他淡说着,解开黑袍,却更缓慢了。

“辰伊你还没有放下?你该知道,有些人,一辈子是注定不可能的班达的生日以后,让纱缦回英国吧。”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在这节骨眼里,一再提起纱缦。

“不,我已经放下”只要拿一样的话,不停催眠自己,那么,也许,就真的能放下。

他一直是这样过来的。

她的脖子一凉,黑袍已经被解开。

意外的辰伊在她脖子上看到,一串又一串霸道、显眼、故意留下的深红色吻痕,怔住。

停住所有动作。

怎样,也无法再继续

两个人,都这样僵在那,衣冠不整。

许久,许久,知道一洞黑洞洞的手枪,顶上了辰伊的后脑勺。

“你们敢再继续,试试看!”森冷,霸气的声音。

“樊翊亚!住手!”她惊呼。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樊翊亚冷冷一笑。

两个人都衣裳不整,很明显是在准备开始“床上运动”的前戏。

“穿好衣服,我来带你走!”另一只手粗鲁的一把扯起衣裳不整的她,重新用黑袍,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滴水不漏的包裹好,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不去计较那个男人压着她的身子,完美契合的样子。

樊翊亚认栽,从第一次要他的时候,已经认栽,无论她有过多少男人,他很计较,但是却不得不认命!

“樊翊亚!你快放下手枪!”她却过来焦急的想夺他的手枪。

真是疯子!哪里弄来的手枪?他没去打听一下,阿拉伯男人都很善于用武器,更何况辰伊?!

这事樊翊亚真的疯到想去孤注一掷?

也对,如果想带她出皇宫,必然会发生一些突发事件。

她的力气根本敌不过他,樊翊亚的眼,幽深了一下,“夏雨沫,别逼我开枪!”

他告诉过她,晚上带她走,她没有来,所以,他来找她。

只是,没想到这么刺激到让人脑中风的香艳场面等着他。

他,想杀人!

胸口痛到,想杀了他们两个人!

“你怎么进来的?”辰伊的语气,很平静,平静道根本不像生命正受着威胁的人。

想走入他们寝室的房间,就如同走迷宫一样,更何况有是侍卫把守,普通人根本没办法走到这里。

樊翊亚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杀意,却还是回答了他,“有一个小哑巴,一直呆呆坐在六楼楼梯口,仆人们唤她‘公主’,我和那个小哑巴说,我是夏雨沫的亲人,特意从中国来探她,却碍于这里的风俗见不到她的面,那个小哑巴就好心的带我过来,没想到,居然撞见了你们的‘好事’。”说道‘好事’两个字,樊翊亚胸膛震荡了好几下,杀意更浓了。

“纱缦在哪里?”深呼吸一口,辰伊的语气依然平稳。

是纱缦!和他猜测的一样。

以前这里就是他的房间,纱缦从来不用敲门。

“我怎么知道?!”樊翊亚不耐的蹙眉,为什么一直谈那个小哑巴?他们现在的交谈是不是太不正常?

她一定躲在哪里哭从他娶第一位王妃开始,就让纱缦掉了很多眼泪

辰伊的眸微微敛下,冰寒一片,怒气聚集在一个冰点,“原本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不该喊纱缦小哑巴,纱缦是有残疾,但是,我不许任何人取笑她

气质那么温润如玉的一个人,去不经意中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凌厉神情。

“辰伊不要!樊翊亚不是故意的!他没有恶意!”夏雨沫整个人慌了,辰伊不向对人对事温和,但是不代表他没有脾气,事实上辰伊发狠起来,比任何人都可怕。

但是,此时的辰伊根本不理会她,“开枪吧,这样,你才有一半的机会走出这里!”

事实上,夏雨沫知道樊翊亚根本没有一半的机会。

“樊翊亚,不许开枪!”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心,本能的是偏向谁。

她的焦急,他的慌张落在他的眼里,简直比焚火烧身,更加痛楚,樊翊亚扳动了抢。

灭声抢走了火,手枪已经被震到了地上。

她微不可闻的咧齿冷抽一声,死死的抱住了辰伊,“要杀,樊翊亚你杀我!”

笨蛋樊翊亚!根本就不会用枪。

他的手,被枪支的后冲力冲击到,掌心剧烈的疼痛着。

但是,比不过他的心。

刚才,是夏雨沫根本不顾个人安慰,抱住了那个男人,推开了他。

她的选择,太明显。

“来人!”她快速的捡起枪,收入衣袖,惊呼一声,一群武装配置的侍卫闻声而入,她急忙指着樊翊亚,“这个不懂规矩的外国使节误闯我和殿下的寝宫,马上拉出去,驱逐出境!”

这就是,她的选择?!

樊翊亚冷眼看着一群侍卫不客气的圈住了自己,制止他,推挤着他。

这就是,她的选择?!

她只是这样,一直冷冷的看着她。

直到被拉了出去,也一声不吭。

只是,眼睛,一直看着她

“辰伊!他没有恶意!他没有伤到你!不是刺杀!求你放过他~!我求求你!”她拉着辰伊的衣袖,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这么焦急。

辰伊清冷的眸一直看着她,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而刚才,如果不是她拼死护着自己,他早就动了杀意。

但是,夏雨沫真正想护住得人,他看得很真切。

沉默,许久,冷硬的心,在她的哀求声中,终于一软,才叹息出声:“沫,你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

她的肩头被走火的枪支擦伤,居然企图靠着黑袍的遮盖,一声不吭。

单凭这王妃受刺这点,那个男人已经要将头颅留在沙国

“没有!我没受伤!”所以,她摇着头,死活不肯承认。

真正放不下的人,是谁?!

第七卷

第一章

游艇是财富的象征,而全世界最豪华、最庞大的100艘游艇之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沙国王室成员所有。

其中,奢华、内部装潢以“沙特班达”号之最,是国王辰伊.阿卜杜拉.沙特送给儿子的生辰礼物。

沙特在阿拉伯里,是幸福的意思,因此足以可见,国王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对唯一血脉的祝福语宠爱。

“沙特班达”号开艇仪式,声势浩大。

国王辰伊用着来自东方的王妃和牵着小王子的手,身后跟着一脸怨恨的巴国公主,迎着平民们的欢呼声,出现在港口。

这半月里,那晚发生的事情,辰伊后来只字不提。

他也没有再对他逾轨,双人床上的男女,依然是真正的“床伴”。

只是,很多时候,她每每在走神,樊翊亚被拉走之前,死死的看着他的眼神,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无法对他解释,也没有必要对他解释。

她打过电话给丁哥,确认过樊翊亚确实已经平安会国,忐忑不安的心,才稍微镇定下来。

辰伊确实和答应她的一样,没有再追究。

对辰伊的承诺,她是第一次会去不安心的确认。

她一直是那么那么的全心信任辰伊,可是,为什么,这一次,不敢太掉以轻心。

那晚,她想护住的是谁,她太清楚了。

如果辰伊受伤了,她会伤心、难过,但是如果受伤的是樊翊亚,她会崩溃。

这就是喜欢与唉,友情与爱情,明明白白的区别。

沙国的王室成员多如牛毛,王族成员接管了内阁,占据着石油,军队,警察部门的要职,更加善于运用财富与王族血统在全球政界和商界精英之间构建一张张关系网。

这次国王将携着二位王妃和王子出海,被邀请同往的王室成员,将最多不超过百人。

所以,足以可见,能收到邀请函,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情。

但是,既便如此,没有被邀请的王室成员们依然都在港口,排成长队欢送。

他在黑压压的一片穿着黑袍的皇室女眷里,一眼及看到了被排斥在角落里,低着头,敛着睫的沙曼。

手,轻微的颤了一下。

这么微细的一个动作,被他拥着的夏雨沫却已经感受到。

“殿下”她的声音一贯的冷色调,但是,却是担忧的。

辰伊低下头,看着夏雨沫的眼神,充满安慰,“沫,别担心我的眼里,已经能看到其他女人”

她知道,辰伊说的是她。

但是,为什么她有一种错觉,现在的她和辰伊,就想最好的演员,再演一场爱情戏,为了达到幸福的目的,拼命的命令自己投入。

辰伊回过头,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命令自己,注意力不再被沙曼吸引。

但是,流言还是象迷雾弥漫在港口的天空上。

“啧,啧,纱缦居然从英国回来了,一个女人抛头露面的去留学,真是不知羞耻!”

“听说当年是国王殿下亲自命人将她送走的呢。”

“那当然了,纱缦以前在皇宫的时候,天天和国王殿下形影不离,两个人就算没什么,名誉上也早就失贞,不送出国,在自己国家哪个男人愿意娶她?”

“我们当时还以为国王殿下会立她为妃呢。”一阵吃吃的笑,有点幸灾乐祸。

“呸!尊贵的国王殿下怎么可能会立一个小哑巴为妃呢?而且,有传闻,纱缦是前国王的私生女,国王殿下有多恨他的叔叔,怎么可能娶他的女儿?而且近亲,怎么可能结婚呢?!”

“谁说近亲不能结婚?苏坦王子不就是去了他的表妹?而且早几辈的沙国皇室,近亲结婚本来就很普遍,照我说,就是纱缦是哑巴,国王殿下玩玩就算,压根儿看不上她,不可能娶她!”

“其实说起来,纱缦也是蛮可怜的,听说哦,是神出鬼没的影子王储,把她推下水,害她高烧烧成了聋子,王储殿下很愧疚,就收了她做妹妹,大家都说,真是因祸得福!”

虽然那些皇室的女眷们只是私下窃窃私语,可是,一点也没有控制自己的音量。

只有留言的女主角,在人群里低敛这睫毛,更好的充当自己“又聋又哑”的角色。

但是,迈不开步伐的,反而是辰伊。

他松开了夏雨沫的手,走向那个又聋又哑令人心疼的女孩。

黑色的皮鞋,停在她面前。

“纱缦,抬起头来!”辰伊命令她。

他教过她多少次,对待不公平,对待欺凌,一定要反抗!

纱缦的耳朵里带了助听器,明明就能听到其他功妇们的话!

很多时候,他常常会想,如果能把夏雨沫的坚韧,分一点点给纱缦,那该多好?!

可是,默默的接受一切的纱缦,真的不坚韧吗?

一双清眸,抬了起来。

眼里,没有憎恨,没有怨恨,只是平静,与祝福

这就是纱缦,太善良,太纯净!

即使面对,连一句为什么也没有回答的无辜抛弃,依然,不怨恨的纱缦。

辰伊低头,轻声却威严的对儿子说,“班达,喊姑姑!”

一声姑姑,他要全天下的人都听到!纱缦是他辰伊.阿卜杜拉.沙特要守护一辈子的妹妹,绝不许任何人欺负!

一声姑姑,黑袍的袖口微颤了一下,但是纱缦露在空气里那双盈盈的双眸,依然是平静。

班达一向停爸爸的话,马上就清晰无比大声的喊了姑姑。

纱缦按照礼仪,微笑着对小王子行了一个谢礼。

“纱缦!上船!”又一声命令下达,他转身就离开,大步迈向在一旁等待的二位王妃。

不去听,四周冷抽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