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了身体诚实的反应以外,最重要的是他相信她了,她也同等加深了对他的信任与依赖。这比什么都重要,也比什么都更令她放心。

过了午夜便是情人节,他悬在她身上挡住了灯光,有力冲撞着她柔软的身体,除了潮涌般的快感,她捕捉到最多的是他的眼神,无时无刻都笃定在她脸上,一遍遍喊她的名字,说爱她。他也同样的疼痛、快乐、颤抖、呻吟、晕眩,甚至,当他汗湿地重新把她拥进怀里,她碰到他额头上滴落的汗,也像是种眼泪。

他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什么都尝试过。她始终乖得出奇,乖得让他心疼,也有不安。

那几天,永道做过最令普华动容的事是端着反复热好的牛奶坐在床畔看着她一口口喝下去,慢慢探过身亲她的嘴角的奶渍,嘴里不忘了保证“以后我每天早上做早饭!”有时半夜她醒来,他握了一把她散在枕上的长发试着编成辫子,做不到就挫败地解开再编,她问“怎么了”,他说“睡不着”,隐隐的又传来叹气声。

永道从狂喜到害上失眠,一连好几天都是白天睡,整夜醒着。即使偶尔憩着了,手也要拉着普华,扶在她腰侧,祸事索性把她抱到身上,让她像婴儿一样趴在他怀里。

他这样患得患失的样子,有效减轻了普华的忧虑。认定也就认定了,不用胡思乱想。

她开过无伤大雅的玩笑问他:“还去香港吗?”

他皱着眉回应:“不许提这个!”然后扑到她,做的异常激烈。

从情人节到开学的一个星期,除了必要的外出补给,他那都没让她去过。

开学时,同屋都觉得普华瘦了,眼睛却异乎寻常的柔亮,娟娟见她不足三分钟,便很没气质地拉她在一旁咬耳朵,直逼着她点头承认。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细节上的改变,永道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癫狂,最多一天可以在普华的宿舍楼下出现五次,而普华反而稳了下来,不在惆怅满腹的焦虑未来。她收集论文资料的日子,间或有外宿的情形,超过三次后,与永道之间的事情最亲近的几个舍友便渐渐心知肚明。

那段日子,永道申办出过上学的事情很顺利,普华完成了论文初稿进入修改,除了在小公寓的水乳交融,他们在外各自忙碌,很收敛,表面上表现得甚比之前略显疏远。

娟娟问过普华开心吗?她放下抄到一半的引文目录,停下笔认真思考后才告诉娟娟,“至少很踏实,不担心,”

“真的?”娟娟不确定。

“恩,他对我很好,”普华翘翘嘴角,重新拿起笔,

永道是好的,所有人,所有过去的事实都证明,他是最好的最明智的选择。她选了,就告诉自己要安心。

事情到永道去香港面试前近乎完美。普华的生活除了论文和招聘会,没有任何旁支再念。

五一假期,永道参加理工大学面试前,普华正式拜访施家见了永道的父母,之后他踏实飞赴香港参加最后一轮考试。

永道从机场打电话到师大,她人不在宿舍,舍友说有两天没有见过她。打去家里,叶爸爸说她假期在学校改论文。永道拖着行李回了独住的公寓普华依然不在,客厅桌上还留着走时他点给她的晚餐外卖。

她独自躺在师大校医院走廊的一辆推车上,盖着同学那里借来的大衣,静静地打着点滴。

见到他,她转开头,精疲力尽的合上了眼睛。

永道飞去香港的第二天,普华在系门口遇到了一年前见过的那位北大女生,这次,她是独自来的,撑着伞站在雨里,像是等了很久。

她长的清丽,襟上别一朵茉莉型的胸针,身边有淡淡花香,撑伞的侧影让普华想起戴望舒的《雨巷》

“你好,你是叶普华?”

“恩。”

女孩上前打招呼,“我们谈谈好吗?”

普华没多想,应允了她的要求,不应又能如何?以前就见过,只是没有把话点破。

她们找了学校的茶餐厅,步行过去的一路,普华刻意避开女孩的伞走在树荫下洇雨不多的一侧。

她点了奶茶,普华要了白水,等着上茶的工夫,女孩开门见山表明来意,拿出一张照片推到普华面前。

无须多说,照片上永道揽着她肩膀的脸庞已说明了一起。

普华也有一张类似的合照,甚至拍摄的地方都相似,她依在永道背上,在他头顶展着课本,衬这未名湖畔茵茵的草坪专心看书。

照片上的永道没有笑,却是温柔的,有些顽皮地玩着她衣襟上的纽扣,她素来没有花配,也从来不满身馨香,但比起女孩身边的那个笑容,她见过更真实的施永道,真实的程度任何外在的力量都无妨涂改他留在她心上的印迹。

“想谈什么?”她故意板起面孔,有些话不说她也想得到。

“想告诉你,施永道大一时和我好过,几个月突然提起分手,是因为你,”女孩没有逞强,也没有示弱。

“所以呢?”

两年前的事情,她如今无心追究,其实从裘因带着女孩来借书开始,他已经猜到他们有过什么样的渊源。

“没什么所以,只是想告诉你,他之前也有女朋友,也是突然分手了。”

普华默不作声,气势软了下去,等着她下面的话,这是她不清楚的。

“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吗?”女孩眼光里除了同情还有些不甘心。

普华沉默不语,摇摇头。

女孩搅拌着奶茶,沉思了片刻,嘴里挤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我知道这么唐突的来找你并不是什么好办法,但我听说永道要去香港,还是忍不住想告诉你,希望你不要重复我当初的错误。”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要被施永道骗了,”女孩咬牙切齿地念着永道的名字,“他当初那样对裘因,之后是我,也许不久也会那样对你。”

听到裘因的名字,普华心里一沉,她从没想过整个事情会和裘因相关。

她无法故作冷静,忍不住问:“你刚刚说…裘因?”

“对啊,你难道不知道裘因之前是施永道的女朋友,他们中学时在一起,到大一才分手的。”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自语着“不可能。”

“我是通过裘因认识永道的,之前不知道他们曾经交往过,后来还觉得很尴尬,好在裘因看得开,大家也相处很好,直到你出现…”女孩进一步说明普华推开面前的水,放下一张纸币,没有听她讲完便跌跌撞撞走出茶餐厅。

她突然想到中学时裘因与纪安永朝夕相处的画面,她出现在纪安永的视野里伴他左右,为他打球加油,由他护送着上下学,然后是大一那年的同学聚会,她又与永道走的很近,表现出难以说清的暧昧。

似乎,裘因注定与她有某种交集,但她不希望那里面有永道。

她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回忆每一个有裘因的场景,或是有永道的。但无论如何,她也无法把他们放在一处,他们曾经交往过?什么样的交往?像她自己与纪安永?还是他们如今这样的程度?

普华心里混乱了,她跑进雨里,一时不知改何去何从。

永道不在北京,他沿着学校主路走到尽头到街上,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是找到裘因问个究竟。

于是她淋着雨,从师大坐车到北大。

普华站在大传系楼下努力辨认着每个下课的学生,挤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她没有带伞,从头到脚都湿透了,也没有等来裘因。

她又去大传系女生宿舍,一幢幢楼询问裘因住在哪里,然后等在裘因的宿舍下,希望当面向她问清。

熄灯前她终于等到返校的裘因,她像是刚参加完招聘会,手上提着装满招聘材料的纸袋,撑一把粉色雨伞,从远处看,令普华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她从阴冷座椅上站起来走到裘因面前,没有打招呼,没有任何寒暄再直接不过开口问她:“你和永道…曾经在一起?”

裘因收了伞,不无意外地回答:“谁说的?沈青告诉你的?”

那一瞬间普华骨子里冷透了,裘因的回答等同于承认。她恨不得冲上去挥开他脸上多年不变的傲气。当年她得到了纪永安的青睐,如今竟然又是永道。

“叶普华,你跑来就是为了这个?”眼见着她转身要离开,裘因追了两步拦在她面前,“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当时也是因为…”

“没有而且!”普华干脆地打断她,远远躲开,“对不起,我该走了、”

“你别听沈青的,我和永道只是…”裘因越是想解释,普华越觉得他们又不过不堪。她忍无可忍地甩开裘因伸来的手,跑进宿舍前晾衣的小庭院,然后沿着小路拔足狂奔。

出了学校侧门,她才停下靠在砖墙上,仰脸气喘吁吁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有雨水一滴滴落下,打的她眼前什么也看不清,沿着脸颊一直流考下颚上。

永道说过的很多话有一次在她耳边回放,到最后,只剩下一片虚假的空白。

她得到的,原来都是裘因剩下的,不要的。

普华浑浑噩噩地从北大走回师大,找了离宿舍很近的一张长椅,在那里坐到天亮,发了一晚的呆。

她没有找到任何让自己舒服点的方式,唯一能做的是抱着头停止思考。

那年同学聚会上的一幕幕一再重放,提醒他们确实有过什么,也许还不仅仅只是有过什么。她突然急切的要听听永道怎么解释,拨给她宿舍,才想起他并不在那。

那一个白天和随之而来的晚上是可怕的,普华披着湿了又干的头发,穿着一身潮衣,坐在图书馆自习室的角落里格永道写信。

动笔艰难,她哭不出来,如鲠在喉近乎窒息。

信终于写好了,放进邮筒里,她再无一丝力气,走到校医院瘫倒在长椅上。有老师过来问他怎么了,她之摇摇头抱紧手臂,克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普华整晚都躺在校医找来的推车上打点滴,有同系的同学留了大衣,她勉强搭在身上抵御涌上来的寒意。她谁都没有联系,也不希望让任何人知道她此刻的情况。她现在最需要做的是一个人冷静下来,盯着高烧,思考如何尽快彻底的结束和永道的关系。

普华没有给永道任何解释的机会,她也没有给,烧到后来转为肺炎,他两天两夜昏迷不醒。

辗转病了好些日子,她再能清清楚楚地的认出周围的…

普华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依然是永道,如同在医院长廊里那个奔向自己的影子。他站在床头,手边是沏好的药,锲而不舍一勺勺喂她,不怕她咬着牙关不喝,他自然有他的法子。病到糊涂的程度,普华也不清楚他是如何对待自己的,或者说,在她来不及表达清楚自己的立场之前,他已力挽狂澜化解了这场危机。

即便普华一门心思要与永道分手,时机确实不允许。叶爸爸早从盛怒中平息下来,施家父母也替永道担下了所有的责任。双方家长凑到一处谈了他们的关系和将来,提到了结婚的可能。

在叶家,永道必须负责,在施家,只要不拖累永道出去念书,怎样的损失都可以弥补。况且他们有那么多年的坚实的“感情基础”

普华被接回家之后,所以分手的事情都搁置下来,他们连当面吵架的机会都没有。

永道继续做他的毕设,普华也尽心尽力完成论文修改,每每沾到事情的边,父亲就缄默以对马上转开话题。以学习和工作为由劝说普华先把感情放放。

确实,在毕业前的几个月说什么都是无意义的,也不明智。

有一个月没见过,也不通话,之间普华只知道永道定下了去香港,她刚在施家的帮忙下省去面试拿到了杂志社的录用表。

论文一通过,不消她提,

他一言不发站在她房间门口,端着花,直等到她允许了才进去。

"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不对。"他把花摆在书架最显眼的地方,毫无推卸的意思,“你要怎样都行,打也好,骂也好,就是别闹了,你爸爸和我家里都很担心,反正都是我的错,沈青的事我该早早告诉你”

普华背着身子坐在写字台前,面前的稿纸上画满了名字和说不出的抽象图形,听他这么说,她缓缓转过身一眨不眨望着永道,他面庞上突出地额骨也显出憔悴的样子,难道也病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讲过话,也不想和他讲话。

"你走吧."

她冷冷讲完,继续拿着笔在稿纸上乱画。

门响了,不是永道出去,而是撞上房门一步步走到她背后,不待她起身,伸过手臂揽住她的肩,无限感慨叹口气,普华,我错了,对不起!

他哽咽了,隔着椅背拥抱她,放在她肩头的手不止一次轻轻按着,像是怕她跑了。温热的脸庞贴着她露在领口外的肌肤,她所有的挣脱都被化解,随时感应到他热烫的面颊。

他还是那句话,“普华,我错了,我那时候实在没有办法,你去了师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一见面之后我回去和她分手…因为我不能对不起你。我知道我挺混蛋的,但我就是想你,那时候疯了似地老是想你,就是和她在一起也忘不了你。所以我才走了半年,我不敢回去找你,我怕你不跟我在一起…”

他从高一那年对她表白,经过了无数的挫折,七年后,他又以同样卑微的口吻请求她的原谅。她的心并非坚硬的像石头,情人节那个夜晚之后,她习惯了他的存在,被侵入身体的战栗不适渐渐消失,她不得不承认是愿意和他在一起,喜欢和他在一起,希望和他在一起的。有他,好过她独自莽莽撞撞的抱着过去不放,在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上绝望前行。

娟娟问过那是爱吗?普华搞不清,但只要想到他和袭因,心里就会难过。

她怨他,甚至有点恨他,在那样多的过往里,她唯独不希望他和袭因有任何交集。那样她就不会想到安永,也不会跑不开那段被遗弃在角落的暗恋、

她终于抽出手臂,推开他的怀抱,揉碎了几张写满字的稿纸,心烦意乱的走到门口。

他认错了,却没有提及袭因,她眼里的温度也是冷的。

开了门,她推他出去,第二天他来,她也照旧置之不理。

他们这样僵了整个暑假,她加起来对他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再开学,她要去杂志社报道,他要飞香港。

他寄了报到文件和港澳通行证到她家里,严明只要她不原谅,他就不去香港了,什么都听她决断。

她能决定什么,普华悲哀的想。要分,分不开,他天天来,也不再软磨硬泡,形同陪着她任她发小孩子脾气。不分,气咽不下去,她心里没发敞亮的过日子,什么话都没有挑明,只能憋到朋友面前哭一场,再回来天天对着他。

两家的家长又聚到一处,父母急得什么法子都用上了,永道还是老话,比她还固执。

眼看着开学的日子近了,叶爸爸看不过去找普华谈。

华华,不管为了什么吵架,总有个限度,永道也认错了,不能这么闹,你们也大了,要懂事彼此体谅。

爸…普华再倔,耐不住父亲一生叹气。

从知道永道起,他就当亲儿子似地疼他,器重他。

最后,是她不得不软了下来,磨不过父亲也耐不住永道的性子。况且在家长眼里,他们有了同居关系,她也没有什么退路可言。

再开诚布公见面,是普华被诓着带到郊外,跟永道宿在外面一晚。

他两天后要么滞留下来找工作,要么飞去香港开始研究生课业。她权衡利弊跟自己较劲,他只剩下蛮子似地搂着她的腰不放,嘴里还是无数遍一样的道歉话。

她的心,毕竟是软了,他沾着泪跪在她脚边,她把所有想说的却不能讲的话都压在心里。

两天后,永道飞走了,得到了普华的首肯。郊外那一晚,她从身体到内心再次原谅了他,接纳了他,只除了非常委屈,非常…无奈。

他到了机场,几个月来第一次与她开玩笑,口气像是轻快,眼里却有很浓的不舍。

“叶普华,你不许变心!”

她不置可否。

他只好在入关的当口拉着她恍若无人的深吻,举起手信誓旦旦保证,“之前是我错了,等着我,十一就回来,天天打电话,圣诞接你过去。”

她推推他,送他去安检,唇下还是他刚刚留下的印迹。

之前的若干年普华太累了,累到她无心再与命运抗争,求什么是非分明。好在,保证的话永道都做到了,之后的两年,他坚守了所有的承诺。让袭因导致的间隙,在漫漫的二十四个月一点点化解。

普华回忆起那段分离的日子,心中除了一丝怅惘,免不了叹口气。

她不得不承认,与怨怼相比,她更想念他一些,虽然,他们真正经历过的快乐少得可怜。

按照英国的学制,永道在香港的研究生课程进行的非常顺利,不到两年就完成了论文。结业前夕,虽然导师一再挽留,还是毅然选择回北京发展。

普华那时早己习惯了两地的生活,每年见永道再次,圣诞和暑假。她在杂志社的工作虽然算不得风生水起,但至少稳定,并且有了自己的小版块。永博当初介绍她认识的桑馨梅给了普华很多工作上的提点,也间接帮她认识了很多圈子里的编辑,渐渐融入了编辑行业。

虽然工作是永道家人帮忙找的,但有了朋友和熟识的同僚,普华真正定下心来把编辑当成一份事业做。第一年她格外卖力,拿下几个不足挂齿的小奖项,爸爸格外以此为傲。

除了家庭生活稍显逊色,其他方面,普华彻底完成了大学生到社会人的改变加改造,按娟娟的话说:“简直有点转变的老气横秋了。”

确实,很多时候,叶爸爸也好,施家那里也好,都在按照一个已婚女人或是即将结婚女人的标准在要求普华。

......

永道最后一批行李空运回北京正是数伏最热的几天,普华向编辑部请了假去机场接他。

两年以来,她早能够熟练地在他即将回归的日子里调动自己期盼的心情,几乎天天都在通话,周末就有信件或礼物寄到,见到本人与在信里阅读他的生活固然是完全两种概念,但他不在的日子,却是分外自由的,她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所以,普华从不在永道面前表现出过份热切,所有积蓄的情绪在见到他的一刻得到有效释放,之后便安逸的跟在他身旁,直到下次分离。

这次是不走了,所以反而不知该如何面对。

坐永博的车去机场,普华一路想了很多,似乎见面的一瞬任何言语表达都是多余的,只消他一个轻轻地拥抱己足够。

永博跟着广播开车哼歌,提起杂志社的事,普华才知道桑馨梅辞职去了一家外企做行政助理,跳到一个完全陌生的行业里,而她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大致是规划好了的。

“你们做什么打算没有?永道是回来继续念书还是工作?”问题自然而然转到永道身上,永博问得无心,普华却在心里掂量这个问题有很长一段时间。

她希望永道可以工作,离开学校的圈子体会一下全新的氛围,但另一方面,生化专业选择工作严格受到学术背景的限制,她很清楚他可能面临的挑战远远大于机遇。

“我们还没谈过,你觉得呢?”普华征求永博的意见。

“我......”永博耸耸肩,“我不太懂这些,不过依我看来书读得差不多了,也算是出去过了,不如回来脚踏实地做点事情,如果真要继续念,可以工作两年有了经验再回去读个在职学位。”

“嗯,我同意。”普华微笑着点头,为永博提出的意见感到高兴。

在施家所有人里,永博是最好接触的,也最常听她倾诉,甚至比永道更容易理解她要表达的意思。但碍于工作和身份的原因,普华见永博的机会有限,她对永博了解也不深,更多只是敬重。好在,当与永道谈不拢的时候,永博愿意代她发表意见,一年前他劝阻了永道去同学药物人体实验项目帮忙,再之后,又拦住了他要给她在中文大学申请短期研读班接她过去的念头。

“永道偶尔特顽固,你得强硬点!”车快开到航站楼停车位,永博跟普华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