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出口…”
穆凌伸出一只手，轻轻点上血羽的脑袋：“你还没意识到吗？我们根本不是实体，这是精神世界，各种感官极度仿真的世界。你之所以可以和我相遇，是因为我们有生命的联系。”
话音刚落，血羽便看见周围仿佛液体一般慢慢融化开来，刺眼的白光照耀得它闭上眼睛，再次睁眼时，景物已经发生了变化。
它还被穆凌紧紧抓在手里，只是不同的是，安静沉睡的穆凌，是被雷德里克抱在怀里。
瞥了雷德里克一眼，血羽挣扎着从穆凌手里爬出来，腾地飞上半空，它讨厌看见这一幕，眼不见心不烦。
“醒了？”
穆凌睁眼便望见雷德里克淡淡的笑容，她垂首，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说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真实性很高。”雷德里克道。
“你也看见了？”
“我比你早醒来，”雷德里克道，“能看见的不多。”他若有所思的望着穆凌，她的血脉浓度果然比他高得多。难怪几年时间能成长到这个地步，她有天分，有指导者，这是必然结果。
穆凌环视周围，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一颗模拟小行星上，神奇的重力设备让她站在直径不过几米的小行星表面，随着行星自转运动，她都没有从半空中掉下来。
整个九州的真实模样，是一副模拟的星系星图，在空旷的大楼中，是受到特殊磁力作用而悬浮的九大行星，按照一定规律围绕着中央耀眼的恒星运转。
穆凌蹲下，抚摸着脚下的行星，蓝色宽广的海洋标志，凹凸起伏的山地丘陵，还有那些位于赤道附近的标志性尖角建筑，那些熟悉的微缩景色看得她心潮澎湃，这一切是真的，这颗她站立的行星，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地球！
或许一颗小小的行星，比起广袤的宇宙，连一颗小尘埃都算不上；
或许身为人类的时候，整天看见的只有尔虞我诈的残酷现实，不知道身为一个人，活着的意义；
或许没有真正离开故土的人，永远无法感受那种落叶归根的故土深情，那种你不管身在何方，永远是什么人的自豪感。
但是现在，穆凌望着熟悉的景色，眼泪无声的流下，她似乎能理解强大如这个宇宙主宰的混沌族人为何那么孤寂地遥望星空，可能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宇宙，永远都不是他们的家。
对于她来说，哪里才是故乡呢？
她是有着穆凌全部意识和记忆的天星人，不是那个已经伴随着地球毁灭的地球人。总督大人，阿尔，雷德里克…他们都是在这个宇宙与她有着密切关联的人，他们所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可是心底深处这作为炎黄子孙的强烈情绪，还是让她眼眶有些湿润。
“雷德里克…”穆凌把脑袋埋在雷德里克怀里，很多东西，她解释不清楚。精神、灵魂本来就是种玄妙的东西。只是环抱着他，觉得那么真实，她想要就这么依靠他一辈子，他所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凌？”雷德里克伸手搂紧她，眉头微皱，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晶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一会不见就想成这样了？”
“才不是想你！”
“那你想谁？”雷德里克半眯眼，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凝视着自己，“在精神世界中你做什么了？”沉睡中，她似乎发出过细微的低吟，那是陷入情/欲时，无意识的喃呢。
想起血羽咬她的那种感觉，穆凌心头一跳，明明没做什么，却仿佛被逮住出墙的小媳妇，支支吾吾答不上话来。
“哦？你真的做…”
“我什么也没干！”穆凌打断雷德里克的话，呼吸有些紧，她在紧张什么，她想要出口解释，却开不了口，说血羽咬她还差点强了她？雷德里克恐怕直接会把那只鹰撕了，虽然他这几天温柔了不少，穆凌对他的极端还是有些阴影。
雷德里克对于他人的情绪很敏感，见到穆凌故意隐瞒的模样，他心里有些梗塞，本来温柔的情绪，多了一丝凉意。他真想和穆凌有精神联系，时刻知道她的想法就好了，因为他非常容易患得患失，他不想去猜测穆凌的全部想法，但又忍不住会想：穆凌是真的爱他，还是只是离不开他？
“呵呵，难道你没有找到需要的资料？”雷德里克话锋一转，笑了起来。
穆凌微怔，点头：“找到了。”
“看来也不是什么也没做，先回去吧。”雷德里克把血羽从半空扯下来，说道，“按照进来的方式打开入口。”
“好。”
帝伽星球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没有一个人知道，只是格兰在第二天被送进医疗科，倒是让星球的防卫部门为此忙了很长一段时间，作为星盟的高官和庞大赫雷罗家族的优秀继承人，在这里遇刺的话，相关负责人难逃其咎。
只有行政官大人在探望格兰的时候，悄悄问了问情况，得知入口还是无法开启，连发掘的神秘小石头都失踪的消息，这个老爷子表示了几分惋惜，但眼底似乎更多的庆幸。
守着“九州”图书馆上千年的行政官大人，其实心底有个执念，那个地方，只会为有资格的人开启。天星人中，总会再次等到这么一个人，这一次，他希望不要再被开启者背叛。
此时穆凌的房中，露西正围着雷德里克上下打量。不得不说，穆凌带男人回来很稀奇，稀奇到露西和她的两个老公都跑来围观。
“哦？这个家伙是谁？”露西对穆凌眨眨眼。
穆凌闭眼，仰头，深吸一口气，涨红了脸说道：“他是我的，我的…男人！”
“噗！”
本来冷静坐在一边喝水的诺亚突然把水喷了出来，他注意到自己失态，很快扭过脸，绷着那万年不变的表情。迪克维多则咬着嘴唇直耸肩，傻瓜也知道他在笑，连露西都被穆凌突然冒出来的这句弄得有点愣神。
雷德里克前些日子里心里忍着的不愉快，在这瞬间烟消云散，穆凌涨红的脸，微微抖动的尖耳朵，视线飘忽地扫过他的羞涩，都带着浓浓的爱慕，他坏心眼地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腰，手指隔着衣衫抚摸她的腰侧，引得穆凌回头瞪他之时，才当着几人的面，一口咬住穆凌的耳朵，低声笑道：“对，我是你的。”
“你！”穆凌身体一阵战栗，被多人注视的视线灼得自己仿佛快要燃烧起来，她一挣扎，就反被雷德里克抱得更紧，听他笑着说道：“我难道不是你的男人？”
“咳咳！”露西最后把穆凌手臂一挽，将她从雷德里克怀里拯救出来，拖到旁边揉她的脑袋，“你果然傻乎乎的，你也强势一点吧，当众就被占便宜。谁问你们什么关系了？我只是问你他的名字啊！”
穆凌默然了。
因为感觉不到雷德里克有什么力量的缘故，露西还是有点担心：“他恐怕很难保护你，你想清楚了？”
“我能保护自己。”
“好吧，我会考虑你的请求。”露西再次凝望了一眼雷德里克，这个男人很帅，宽肩瘦腰，标准健壮的体型，可他的五官长得过于漂亮，少见的蓝发蓝眸，阳刚中多了几分阴柔，看起来实在不像个开朗的好人。
还是有些不放心，露西问道：“你真的…”
穆凌打断对方的话，点头道：“我已经决定了，我成年的那天晚上就和他在一起，我不要和他分开。”
这孩子，不会是被小白脸骗色了吧？露西不知不觉中，已经将雷德里克和小白脸寄生虫一样的男人划上等号，实在是因为他的外形太让人遐想。
沉吟片刻，露西正色道：“那好，凌，听清楚了，这次是星盟大规模招入备战人员，不是像上次那样探险，是真的出去征战，等到格兰大人康复，战舰就会离开太空站。听说暗星族已经占领我们两个星系，势头很强，态度也极其嚣张。占领的地方，都盛产我们赖以生存的星源能量，为了夺回能源的战斗非常残酷，你的男人作为机械师，为了帝国贡献一份力量，随军没问题，可你才刚入学，甚至没有上战场的资格！”
雷德里克浅笑道：“我会修理的，她也精通，她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这点可以放心。”
瞪了这个男人一眼，露西道：“我不是和你说话。”她心里有些愤愤不平，穆凌是什么时候被这个家伙拐走的啊？本来阿尔死了，她还想着把这个女孩带进兰维尔家族介绍给兄弟们，穆凌这么漂亮，生下优秀的后代那是必然的。
可是无端端的，怎么和这个星球上一个毫无实力的机械师勾搭上了。
想到这里，露西再次狠狠瞪了雷德里克一眼，然后不再看他，拉着穆凌的手说道：“告诉我你真正的理由。”
“就是…”
“不，”露西摆手打断穆凌的话，“不要说你为了这个男人愿意跟随他参军，你不是那种为了男人不顾一切的女人，我看得出来。告诉我为什么，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指导学长。”
穆凌侧过脑袋，仰望天空上正在忙碌飞行的AT和那些起起落落招募人员的星际战舰，她目光灼灼地说道：“我想要立功，想要在帝国有一席之位。”
“可是你还小啊。”
“不，我等不及了。”穆凌说道。因为格兰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也因为星盟其他舰队刚好还处于较远星系，才在帝伽附近扩充候补兵力，否则的话，以穆凌几年后再毕业的资质，都不一定能顺利接近格兰亲属舰队。
她不需要借助雷德里克的身份去安插一个让人注意的职位，她只需要作舰队中一个小小的角色，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越是细小不起眼，越容易被忽视，然而最后付出的代价也将更大。
“你完全有时间多充实自己的实力，立功真的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穆凌眼神变得冷然起来，嘴角不自觉弯起一丝冷笑：“我是有点着急，从我失去家那天开始，我就迫不及待了…”
露西想到穆凌的资料上，她是从重力失调的星球逃生出来，一般在星盟的控制下，重力失衡这种问题很少发生，除非有人有意为之，或许当初就是暗星族毁了穆凌的家园。
如果是兰维尔家族被毁，露西想自己也会恨不得立即将敌人碎尸万段吧！
“凌，我明白了，总之我会先向兰维尔家族请示，家族同意的话，我会让你待在我所在的舰船上，你放心，我们只是候补支援部队，不到万不得已，不用上第一线和暗星族正面冲突。”
穆凌对于露西的爽快有些不解，她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来拜托露西，这人怎么真的答应下来了？
“学姐，你真的愿意帮助我？”
“也算不上是帮助，我还担心将你卷入危险害了你。可是凌，只要你决定的，我都支持。”露西握着穆凌的手，眼神温柔了几分，“入学舞会上，你给我的不只是个承诺，还有我们兰维尔家族的尊严，我那时候就决定，只要是你的愿望，我会尽力帮你实现。兰维尔家族的理念，有恩必报，有仇必还！”
露西最后一句咬的很重，想来对诺德的怨念还未消除。若是她知道现在的诺德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人，又该有何想法。
雷德里克陪穆凌去招募处报名，缓步走在路上，他问道：“为什么坚持要去？要夺走那个家伙的权利，还有很简单的办法。”
“战争是最残酷的，”穆凌缓缓说道，“我不会那么简单的让他失去，我要让他知道，在绝望中无助的滋味，这是他该得的！”
“好吧，那我稍微提醒一句。”雷德里克说道，“那两个星系的位置的交界处，就是纳布星球所在。”
“纳布星球？”
“我们一族所在的地方，他们对我的领域能力很敏感，或许一个不小心，会引来皇兄，上次他放弃，不代表他死心了，那家伙非常死心眼，不达目的不罢休，这样，你也坚持去吗？”
第六章 为爱极端的男人
帝伽星球的外层空间站环形轨道上，密密麻麻的停靠着银白色的战舰。空中还有无数往来的星际商贸飞船在接受进出入检查，核查没有间谍，则为即将出发的战舰补给物需。
身体恢复过来的格兰，正在钦点随行人员。空中的全息影像在他眼前不断滑动，他飞快舞动的手指准确的将各种才能的军官合理分配到舰队中。
格兰身边的副官忍不住说道：“新人真多。”
“皇帝陛下就是这么打算的，”格兰一边说话，手指上的动作一边进行着，“帝国的战舰，实力良莠不齐，现在重组新舰队，也是为了储备后续力量。这次去的星系也是圣族所在，战斗不会太激烈，也容易提供新人们锻炼的场地。”
“咦？”格兰突然停下了。随即眉头皱起，沉声问道，“诺德没有报名？”
“诺德少爷吗？”副官赶紧掏出备忘录查看，很快回复道，“是的，大人，诺德少爷听说拒绝参加此次行动。”
“他在想什么？！”格兰骂道，“他不长脑子吗？难道不知道这是帝国给新人立功的机会，趁着带回解毒剂的功劳，趁热打铁加把劲，毕业后绝对会成长为家族不可小窥的势力，难道立功一次他就打算停步不前了？没出息的东西！”
副官小心翼翼道：“格兰大人，诺德少爷似乎是为了一位女性，坚持留在帝伽星球。”
“女性？”格兰嘴角弯起，笑了起来，“女人的话，岂不是更简单？”
南三区。
“我仍旧反对您的行为，小姐，您不该去冒险！”阿尔换了诺德那奸猾的身体，却没学到诺德半点狡诈和圆滑，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穆凌拉扯到自己的住所，板着的脸仿佛被敲打了千百次的铁块，硬到极点了。
穆凌望了一眼坐在一边悠闲喝水的雷德里克，那家伙只是淡淡笑着，没打算发表任何言论。看来他还是对她要靠近龙族星球的行为表示无声抗议，她只得深吸口气，再次提高了几分贝声调，对阿尔说道：“我不是冒险，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打算上战场！”
阿尔正色道：“小姐您太天真了！到了宇宙中，一旦双方战舰交火，不是您说不想上就不上的！天星人的生育数量和死亡数量一直不平衡，死亡人数远远超过新增的纯种，这个事实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强迫女性做种母，为什么作为男人能接受被众人共享的女人，您难道就没认真想过？”
见穆凌沉默，阿尔继续说道：“而且您知道女性，特别是没有等级称谓的女性上了战舰的最大工作是做什么吗？为参战的军人生下后代！这次行动是星盟大规模的军事调动，不是上次和米切尔一起组队的小任务，您要面对的，是成千万上欲/求不满的男人，您甚至日日夜夜都离不开自己的床！”
啪矶一声，雷德里克面前的金属墙骤然凹陷下去，房间内的照明设置忽闪忽闪，发出嗤嗤的干扰声。
阿尔身体一僵，瞥了眼雷德里克，见到那双冷然的缩成线状的野兽瞳孔，心脏似乎瞬间都被捏紧了，让他难以呼吸，喘不过气来。
“说点别的。”雷德里克往后一仰，闭眼说道。
阿尔绷紧的神经总算松了下来，他语气缓和了些，看着穆凌说道：“就算因为雷德里克殿下在，小姐可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可是如果殿下动手了，暴露了你们，您这趟的目的又算什么呢？还不如直接杀了那个混账！”
格兰的事情，穆凌没有隐瞒阿尔，这也导致格兰在帝伽这段时间，一直见不到自己这个亲爱的“侄子”。见面的话，阿尔恨不得马上杀了格兰，哪里还有其他想法。
“你说得有道理，我没上过战场，把战争想得太容易。”穆凌也逐渐冷静下来，看来她真被心里的怨恨冲昏头脑了，她摆摆手，对阿尔说道，“是我太莽撞，没考虑清楚，让我想想到底怎么做，这次机会很好，我不想就此放过。”
穆凌是个有错能认的人，一旦她真的觉得此事不妥，会在第一时间低头，这是她的处事方式。可看着阿尔眼里却是不同，他甚至认为，穆凌是为了不再和他争辩，故意承认她的失误。毕竟身为主人，没有谁愿意在下属面前拍着胸膛说，我错了。
想到此处，阿尔微微躬身，突然半跪在地，对穆凌说道：“若您真需要随军，我愿意代替您跟在仇敌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请您不要冒险，总督大人若是活着，一定舍不得让您以身犯险。”
“让我想想。”穆凌在一边坐下来，挥手示意阿尔起来。
不暴露实力的话，她自身的安危都成问题，毕竟太空战役和陆地上的战役不同，一个不小心就是整个战舰覆灭，见过菲利克斯攻击暗星族的战舰，她应该明白相对于庞大战舰的个体想要在爆炸中逃亡，那是极其困难的。
但是暴露实力的话，还有意义去吗？就像阿尔说的，借助雷德里克的力量，直接杀了那个混账就好了。可是这样的话，穆凌很不甘心，格兰眼睛一闭就死去了，他可知道当初穆总督的那种从理想跌到地狱的痛苦落差感，他只是舒舒服服的瞬间一痛就死了！
可能确实如雷德里克所言，她是个容易钻牛角尖的家伙吧。在她自己没有说服自己之前，下定决心的事很难改变。
“诺德少爷！”
一道通讯突然在阿尔面前弹出，军官服的副官带着正经的表情，微微躬身说道：“格兰大人请您到主舰。”
“我没时间。”阿尔的声音生硬如机械，拳头在身后捏得紧紧的，嘴唇都因为过度紧绷而略微有些发白。
“诺德少爷？”副官似乎看出什么端倪，颇有不解的看着阿尔。
“告诉他，我没时间。”阿尔的耐性快被磨光，随手要关上通讯，却再次被副官叫住了。
“格兰大人命令，若是您推脱，我们将被授权采取强制措施。”
雷德里克站起来，偏头往外面瞅了一眼，说道：“天星人，我们被包围了。”
十多台银白色的AT分布在诺德的单属房间上空，拔出的长刀和悬浮的机体都是一触即发的备战动作。格兰是个不容任何人拒绝的脾气，哪怕是他的亲侄子，也照绑不误。
穆凌伸手，阻止阿尔拔刀的行为，关上通讯设备，缓缓说：“我需要你忍耐，听明白了吗？”
阿尔不明白，神情有些悲戚：“小姐，如果雷德里克殿下不愿意出手，就算和他同归于尽，我也要为总督大人报仇！”
“我说了，忍耐。”穆凌的声线冷了下来，“我现在不要他的命，还要他好好活着。他让我的父亲背着污秽的骂名，为什么不能让他受尽世人屈辱嘲笑而死？”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阿尔摇头说道，“赫雷罗家族在星盟的势力根深蒂固，如果小姐您想将他们连根拔起，那种机会微乎其微。”
“如果要做，不要先去想可不可能，而是你能付出多少努力！”穆凌道，“我会以结果来告诉他们，当初犯下了多大的过错。”
阿尔仍旧不信，但穆凌的话，他已经习惯遵守，只得深吸一口气，垂首躬身行礼道：“是，我会尽最大努力控制自己，小姐需要什么情报，我会第一时间传送给您。”
扫了他一眼，穆凌眼帘微垂，长长的睫毛掩住了她的视线，她淡淡说道：“我知道你不信，看着我吧，我会用结果向你证明。”
她或许无法倒退几年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至少，她还能掌控未来。
本来以为只需要自己前去的阿尔，在接触到来对他实行强制手段的军人之后，才发现格兰不仅仅要见他，还要见穆凌。
“她待在帝伽星球就行了。”
“不，诺德少爷，格兰大人的意思，请您带上心仪的女人，一起到主舰上去。”副官平静的回答道。
“她不是我心仪的女人！”提到这点，阿尔有些慌乱，但他的所有反应都直接显示在格兰跟前的影像中，让那个手握大权的男人勾起玩味的笑意。
“告诉他，不带上的话，我就直接征调她到0号战舰去。”格兰笑道。
0号战舰，相当于漫长星际旅程中的繁/殖营，里面配备了各种孵化设施，天星女性生下的蛋几乎都在这里集中，这艘战舰上的女性，无一例外是随军种母的身份。
阿尔额角青筋直冒，牙齿咬的格格作响，几乎忍不住动手，却被穆凌的声音喝住。
“我们一起去吧。”穆凌环顾周围的数台巨大AT，机体悬浮带起的气旋将她的长发卷起翻飞，她抬手将头发束起，仰头望着上空，眼底平静无波。
阿尔望着身边的女孩，还记得她小小的时候，略带畏惧的望着这个新生的世界，带着谨慎和防备，而现在，她举手投足之间，都带出内里渗透出的强烈自信。
他不禁转头，对上雷德里克的眼睛，沉声道：“谢谢您。”
雷德里克浅笑一声，没说话，只是摆弄着手里一堆不知道啥时候拿来的机械零件，缓步从阿尔身边走过。
突然，砰地一声！数台AT同时爆出了浓烟，操纵AT的驱星者慌忙从机体中弹出，身体还在半空，几乎同时觉得身体剧烈一痛，然后视线中全部变成血色。
阿尔怔怔的看着血肉从空中洒落，没想到那些在的天星人，连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被无形力量绞碎。轰然爆炸的机体飘出的浓烟和火焰，遮挡住一切，黑色的烟尘漫天飞舞，细细密密的落在阿尔肩头。
“殿下，你…”
雷德里克在几步远站定，回头看着阿尔，微微一笑说：“既然他想来找我们玩场游戏，我们自然要送上一份见面礼。”
“他们是无辜的…”阿尔有些不忍，他毕竟也上过战场，那些浴血奋战的军人们，没有任何过错。
“只要他们不是为我服务，”雷德里克哼笑一声：“在我眼里没有分别。你既然答应凌，以后这种情况你要学会习惯。”
阿尔眼底多有不忍，在他看来，总督大人的冤仇，和这些只懂得执行命令的士兵根本毫无关系。
“现在，你还想感谢我吗？我可没教你的小姐好好做人。”雷德里克伸手抱住穆凌，却看见怀里的女孩拉着他的手臂，挑眉问他。
“为什么突然动手？”
“我讨厌他们看你的眼神，如果要你上战舰面对这么一群男人，我宁愿一开始就杀光他们。”雷德里克半眯起眼，转头对阿尔说道，“就这样告诉他，你知道该怎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