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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处理他?”赵小梨抬了抬手里的破布,无形鬼是没有重量的,她手里就只有“鸡肋”本身的重量,轻轻松松便能提起。

“此鬼没有悔改之心,若放他离开,必将再度害人,贫道以为需要将他彻底消灭才是。”余一渺道。

这个善良的小道长,甚至愿意舍己救人,却并非圣母,对于作恶多端且不思悔改的鬼怪,并没有不该有的同情。

赵小梨笑道:“那就交给余道长吧。”

她将“鸡肋”递过去,解释道:“打开就能将他放出来,余道长消灭他之后再将这块破布还我便是。”

余一渺自然不会贪赵小梨的东西,他接过“鸡肋”,走到院子一角,做好准备后便将破布展开,在那黑影以为自己可以逃出生天时,将贴着符箓的七星剑往前一送,结果了对方。

黑影渐渐消散时,赵小梨及时走到余一渺身边,趁着从他手中拿回破布的机会,挡住了鬼精往她扳指里钻的画面。

另一边,贺莲香已和马氏一起扶起了贺石,再加上一个张小妹,几人连忙来到余一渺面前感谢。

而只做了最后一步的赵小梨是被顺便谢的,她倒并不在意。

马氏和贺莲香想要留余一渺喝茶,但余一渺拒绝了,马氏只好再次千恩万谢。

余一渺走之前却对赵小梨道:“赵姑娘,贫道有些疑惑,想请赵姑娘单独一叙。”

该来的躲不了,赵小梨点头道:“我们出去说。”

她给了张小妹一个眼神,便跟着余一渺走出了院子。

赵小梨一开始见余一渺看到她时的表现,还以为他并未来得及去孙家村,谁知他只是暂时压下困惑,最终还是要找她聊聊。

她先开了口,笑眯眯地说:“余道长找我想说什么?”

余一渺犹豫片刻,才垂着视线说道:“贫道去过了孙家村。”

赵小梨面上笑容未变,做出专心倾听的模样。

余一渺鼓足勇气抬头看向赵小梨,神情有些忐忑,亦有些紧张:“贫道问了不少村人,他们所说之事细节有所不同,然而有一部分却是一样的。他们说,那作乱的白骨,是出自赵姑娘之手,而赵姑娘,原先是村中的童养媳。”

赵小梨道:“那么,余道长有什么想法么?”

余一渺挣扎片刻道:“贫道虽只与赵姑娘同行过一路,却知赵姑娘并非为非作歹之人,想必其中有什么误会。”

赵小梨笑了笑:“多谢余道长相信我,那么余道长可知当时有另一位道长在?”

余一渺颔首:“听村民说,是位姓钱的道长。”

赵小梨道:“对,钱道长自称天予派掌教真人的师弟,打的却是献祭整个村村民复活鬼将的主意。”

余一渺面色大变:“天予派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他到孙家村时,钱道长的尸首早已被收敛埋好,他自然不知那位道长是何人。

“我也不知。”赵小梨道,“那白骨确实是我召出来的,但那是我奇遇的一部分,并且因我学艺不精,那白骨后来不听我的话,在对抗钱道长时就他杀害,我来不及阻止它,怕它伤害村民,只得将它消灭。”

余一渺若有所思地点头,他从村民口中问出来的事,确实包括这一部分,他觉得说不通,明明是她召出来的白骨,怎么就将它弄死了?如今赵姑娘这么一解释,他便恍然大悟。

赵小梨见余一渺已经信了七八分,心下一松。骨奴的来历,她决不能说,因此便模糊过去,当做她“奇遇”的一部分,余一渺也不好多问。另外钱道长的那面铜镜,她也不能说,她感觉自己已经很厚道了,都没有去摸尸,而这铜镜是因为缘分自己飞到她面前的,她家小黑如今又很仰仗这铜镜,她实在不想交出去。

“余道长,我先前隐瞒于你,是因为我担心说不清楚。”赵小梨有些委屈地说,“我本是因为奇遇才有了对抗鬼怪的能力,不知正统道门是如何行事的,我害怕你会因我失手杀了钱道长而对我不利。如今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余道长确实是难得的善恶分明,我为先前误会了余道长向你道歉。”

“不、不必了!贫道理解赵姑娘的顾虑,并不会因此而产生误会,赵姑娘尽管放心。”余一渺连忙应了一声,他接着犹豫了片刻才道,“钱师叔的事,贫道既然知道了,则必须告知天予派,不过赵姑娘请放心,贫道会帮赵姑娘一起说清楚真相,不会让赵姑娘受不白之冤。”

赵小梨摇摇头,期盼的双眸看着余一渺:“余道长,不能不提到我吗?我信任你,但并不信任其他人……连我最亲的亲人都能将我卖出去,我实在很难相信其他人!”

余一渺心中一颤,他想起从村民口中听来的,他们说她是个童养媳,很早就被卖过来了,那家的准婆婆一向对她不好,非打即骂,她的未来丈夫岁数还小,也不是个省心的,见着机会便打她,她从来都是沉默寡言,因此一旦爆发时的模样真是吓着他们了,当时他们都不敢靠近她,而让他们惊讶的是,她竟然没有报复她的未来婆婆和小丈夫就离开了。

孙家村的村民觉得奇怪,余一渺却了然,只不过是因为赵姑娘善良罢了。

“这……若赵姑娘相信贫道,贫道愿发誓保护赵姑娘,绝不让他们伤害你。”余一渺脱口道,这话一出口他便觉得自己太过唐突了,然而却并不后悔。

他脑海中闪过那一日她挡在他面前的模样,火红的烈焰为背景,她的背影轮廓那么柔美,他再也无法忘怀。

“我信余道长,但我却不愿让余道长为难。”赵小梨叹道,“余道长既是道门中人,就必然受到规矩的束缚。你可以在他派面前护我,可是在你自己的本派师长面前呢?”

余一渺沉默下来,他也不知自己究竟能做到怎样的地步。可即便他真能实现承诺,即使豁出去性命也要护她周全,可若前方是他本教的师长呢?他能动手么?他能护得住她么?

答案或许注定会令他自己难堪。

赵小梨笑道:“余道长的善心,我记在心里了。我也不求余道长能替我隐瞒钱道长的事。只求余道长当做从未见过我,从未认识过我,将钱道长一事上报后便不再参与。”

可即便如此,赵小梨也不敢肯定她如今的落脚之地能安然无恙,所以再不甘愿,她也得尽快离开蓟沥县了。

想想张家兄妹,赵小梨还真有些舍不得,她本还想见证了张大勇的婚礼后再走的,他们家里就两人,多她一个撑场面也是好的啊。

见赵小梨面露不舍和惆怅,余一渺脑中嗡的一声,急急地开口道:“赵姑娘……贫道不会上报钱道长之事,若天予派问起,贫道再说不迟。”

赵小梨惊喜道:“真的?会不会太为难余道长了?”

余一渺做好决定后整个人仿佛轻松了许多,他别开视线,略有些羞涩地说:“不会。先前是赵姑娘救贫道一命,这本就是贫道欠赵姑娘的,能让贫道还报于赵姑娘,乃是……贫道之幸。”

赵小梨松了口气,又笑道:“余道长就没有想过,万一我是骗你的?万一我才是那个恶人?”

余一渺视线微抬,目光中带着些许坚毅:“贫道相信赵姑娘。”

赵小梨蓦地笑道:“谢谢余道长。”

她真是欣赏这位小道长,还好她虽然骗了他一些小细节,大体上却没有说谎,她确实是好人这边的。

赵小梨眼角余光瞥见张小妹在贺家的院子门口探头探脑,便对余一渺道:“余道长,有人在等我,咱们就此别过吧。不知道长接下来要去何方?”

余一渺犹豫片刻,他本来的想法是查探完孙家村的事后便往南方去,然而此刻他却不想这么快离开了。

“蓟沥县城中似乎藏有一些鬼怪,贫道打算再待上些日子。”余一渺道,他不太敢直视赵小梨。

赵小梨道:“说到鬼怪,余道长你那令鬼现形的符箓可真好用,是不是很珍贵?”

余一渺一怔,腼腆笑道:“显形符并不珍贵,贫道这样学艺粗浅的也能绘制。”

赵小梨眼睛一亮:“那……余道长能不能卖我几张?”

余一渺并不习惯跟人对视,像是被赵小梨的视线烫到了似的垂眸道:“不、不必,都是最基础浅显的符箓,贫道赠送赵姑娘几张,还请赵姑娘不要嫌弃。”

他掏出一沓一样的符箓,自己留了两张,其余的全都递了出去。

赵小梨没太贪心,她只抽了三张,其余的都还了回去。

余一渺也没勉强她收下,他总觉得自己做的符箓还是上不得台面。

赵小梨道:“余道长,后会有期。”

余一渺颔首:“赵姑娘,有缘再见。”

赵小梨和张小妹一起回家,张小妹显然对赵小梨和余一渺的关系有些暧昧的猜想,不过她可不敢在这事上开赵小梨的玩笑,所以一直忍着什么都没说。

二人到了家,张小妹负责跟张大勇汇报情况。赵小梨则回了自己房间,躺上了床。

“小黑,你喜欢这里吗?”赵小梨突然出声问道。

小黑平常并不出声,但他一直都在,赵小梨一问他就秒答:“喜欢!张家兄妹为人不错,对仙姑亦够敬重,这是个不错的地方。”

“是啊,如果可以,我还真不想走。”赵小梨叹道。

小黑道:“其实,仙姑也可以不走……”

赵小梨翻了个身:“如果你想说的是杀了余道长灭口的话,就闭嘴。”

小黑:“……”

躺了没一会儿,赵小梨便恢复了精神,跳起来继续研究那支深埋地下的玉笔。因为一人一鬼的多番尝试,这支玉笔又往下深入了两米多,真是令人绝望。

赵小梨还是比较相信余一渺的,所以他说不会主动上报,一定不会。但问题就在于,钱道长可是天予派掌教的师弟,失踪之后怎么可能会无人过问呢?迟早会找来的,那她可怎么办啊?不提前逃走的话,她会被瓮中捉鳖的,面对那些道门的师长们,她可不觉得自己能有任何胜算。到时候他们将她一捉,再来个会审讯的,她什么秘密都保不住,连石镯的事也……

赵小梨突然眼睛一亮。

她想起了穿越前网络上玩的一个梗:上交国家。别人能把古董上交国家,她为什么不能把她的空间上交呢?

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可行。

首先,她不会主动去接触天予派的人,她要利用他们赶来前的那段时间,再从圣尊口中多套点知识出来,顺便好好养白虎,看看能不能将它带出石镯。

而等到天予派的人来了,她就主动将石镯上交,说明一切。好处有好几个,一是可以给天予派的人留个好印象,二是这样才能将她“杀害”钱道长的事解释清楚,不至于顶锅,三是她不用再烦恼封印破不破、她会不会被圣尊残忍弄死的问题,如何加固封印,是那些道门中人应当头疼的事,她已经为世界和平做了一点小贡献,四是道门大派中一定记载了很多神奇的事,肯定比她满世界晃悠来得靠谱,她说不定翻翻书就能发现回家的方法了呢?

不过,如果真要“自首”,她还得把小黑安排好。她容得下小黑,其余人可不见得。

要考虑的事还太多,不过这个自首的想法却在赵小梨的心里落了根。她不再只有落荒而逃一个选择,多一份选择总归是好的。或许,事情也走不到那一步,但即便走到了她也做好了准备,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想着有两天没去骚扰圣尊,心情隐隐不错的赵小梨又留下小黑看着,自己入了石镯内。

白虎依然如同往常一样黏她,她摸了它的毛好一会儿,小声问道:“白虎,圣尊有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

白虎歪着头看她,看得她都快心虚了才摇头道:“我不知道。”

好在赵小梨并没有太在意,放下它便登上第五层。

“圣尊,我又来啦。”赵小梨盘腿坐下。

圣尊今天盘膝而坐,并不如上回那般慵懒,嘴角含笑,蓝黑色的双眸往她那儿轻轻一带,如同钩子似的差点把她魂都收走。

赵小梨定了定神,默念对美色的喜好乃是人之常情三遍,这才笑眯眯的、如同挑衅般看了回去。

她暗恨,可惜她这身子没长一张倾国倾城举世无双的面容,不然大家就互相勾引,看谁勾得过谁!

外貌这事赵小梨不敢多想,一多想就得想起她那失去的大长腿,真是饭都吃不下了。

这么想着,她就将一起带进来的绿豆糕掰了一小块下来,丢入嘴里。绿豆的清香汇合着糯米的香甜在口腔里回荡,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圣尊嗤笑:“总见你吃,却从不见你长肉,也不知都吃到哪去了。”

赵小梨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得意道:“我动脑子多,吃下的能量都供应大脑去了,自然就胖不了。”

其实她已经圆润不少了,多亏张小妹的厨艺好,她每顿都能吃两碗饭,她还指望着再长高个二十公分呢——虽然她迟早要会现代去的,但回去之前不代表她就不能为了让自己开心而努力了。

圣尊轻飘飘地瞥了眼她的脑袋,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像将嘲讽无限地放大钻入赵小梨的脑中。

赵小梨没有生气,她上上下下打量圣尊,那眼神没有一点掩饰,在看得圣尊发火前她疑惑道:“白虎因为饿而小了一大圈,那么圣尊你……莫非当年有变……好几丈高?”

她好险把变形金刚给咽了回去。说起来,她穿来之前大黄蜂的独立电影即将上映,她却恰好与它失之交臂。看预告片,大黄蜂忠犬得令人心动,试问谁不想拥有像大黄蜂一样萌萌的忠犬变形金刚呢?

“别将本座与白虎相提并论。”圣尊冷笑,“本座再待多少年也不会变。”

赵小梨双手托下巴看着圣尊:“真羡慕您这永远年轻的容颜啊。”

圣尊盯着赵小梨看了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间的冷气散去,悠然道:“本座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你也能永远年轻。”

赵小梨眼睛一亮:“真的?”

但没等圣尊说下去,她就双手在身前比了个停止的动作,撇撇嘴道:“您不用说了,我知道,不就是趁着我现在还年轻就杀了我,然后把我的尸体冻起来么?”

被抢答并没有让圣尊不高兴,他竟还点头赞许地笑道:“本座一向愿成人之美,定会让你死得很好看。”

赵小梨:我谢您全家了!替我向您全家拜个早年!

☆、第27章 失踪

赵小梨双手捧住自己的脸蛋儿, 笑道:“我这样的黄毛丫头, 死也不会死得很好看,就不倒圣尊的胃口啦。”

她拿圣尊之前说的话来怼他, 圣尊倒是并不介意, 只是笑得愈发高深莫测。

对上圣尊那没有半点温度的双眸,赵小梨一个激灵,觉得今天该聊的都聊得差不多了,说了声“圣尊, 我有事先走啦”,便下了楼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 赵小梨过得着实有些舒心。

因为想好了如何面对不确定的未来,她心情舒畅, 而更令她高兴的是, 那支已经在她和小黑的“努力”下深埋地下将近十米的玉笔, 终于被捞了出来。

当玉笔成功飞出那个直径很小的深坑, 落入赵小梨的手中时, 她简直想抱着它给它一个深深的吻。

在这连续不断的练习中, 小黑对于真元的控制愈发灵巧,他很高兴自己的进步, 同时也更感谢赵小梨给的机会。

蓟沥县虽然不大,但也没有小到赵小梨足以和余一渺巧遇的地步,那天两人分开后就没再见过,而几乎天天来串门的贺莲香口中提供了不少八卦,说哪里哪里出现了鬼怪, 哪里哪里的鬼怪又被人收了。因为贺莲香亲身经历过鬼怪一事,从前不谈论的事也多了谈论的兴趣。

赵小梨隔两天就去一趟镇外的林子,因为这回有了爆炸贝、被她取名为“疯狂的指挥家”简称“疯子”的玉笔,即便遇上鬼怪,她的符箓也没有再损失一张。甚至因为无法用符箓一举消灭冒出来的鬼,她的战斗时间拉长了,这也给她增加了不少有用的战斗经验,不像是原先那样只懂得站桩,虽说还远远比不上余一渺的灵活,但看起来也像模像样了。

“圣尊,我又来了。”

赵小梨笑眯眯地在结界前盘腿坐下,她手中拿着的是一大串小黑附身野兔帮她一起摘来的各种颜色的野花。她的手不算特别灵巧,但她也不怕露怯,便当着圣尊的面编织花环。

圣尊保持着打坐的姿势,甚至没送给赵小梨一个眼神。

赵小梨并不在意,她低着看着自己手中的野花,笑问道:“圣尊,昨日讲到鬼王与法印大师大战七天七夜,斗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刹那间山河变色、斗转星移,然后呢?”

圣尊终于张开眼瞥向赵小梨,表情很冷:“谁与你讲的七天七夜?”

赵小梨的惊讶特别浮夸:“诶?是我记错了吗?”

其实昨天她问起圣尊关于和法印那场战斗的事,圣尊没理她,她那时候也差不多到了离开石镯的时间,便没来得及追问,今天她一来就这么说,还不就是故意这样,好让圣尊理理她么?不然要骗动他说话可真的是太难了。

她没等圣尊回答,便立即道:“那就请圣尊赐教!”

圣尊望着她勾了勾唇:“你真想知道?”

赵小梨期待地点点头。

圣尊抬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朝她勾了勾:“那你过来。”

赵小梨摇头:“我不过去。”她又不傻,过去不就死了吗?

圣尊收回手,悠悠笑道:“既然你不想知道,那便罢了。”

赵小梨想,他果然就是不肯说才故意这样的啊,明知她不可能靠过去。

圣尊的嘴有时候紧,有时候松,关于鬼界的知识,关于一些常识,他心情好的时候就说给她听,心情不好就理也不理她,但关于当年那场跟法印大师的战斗,他却一个字都不愿意多提。

她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而他也知道她知道了,但两人说到这类话题时要么打马虎眼忽略过去,要么只以第三人称来称呼“鬼王”,好似留了最后一层轻纱不愿意掀开。赵小梨知道她是顾忌着什么,而对方自然无所顾忌,她猜想他配合她的原因,只是因为无所谓吧。

“圣尊您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好勉强您说伤心事,这毕竟不厚道,那不如您教教我,一个无形鬼要怎么才能进化成有形鬼吧?”赵小梨道。反正跟圣尊的聊天以扯淡为主,想到什么说什么,谁叫她是个外行呢?

“不教。”圣尊一口回绝。

赵小梨道:“圣尊,您就教教我吧,我送您礼物!”

她手中的小小花环已经成形,她将那花环放在结界边缘,手指轻轻一弹,那花环便被轻柔地推了进去。

圣尊轻飘飘地瞥了眼那差强人意的花环,再抬眼看赵小梨时简直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礼轻情意重!”赵小梨正色道,“这可是我亲手做的,您都看到了。您看这儿光秃秃的多难看啊,多点彩色的作为点缀,岂不养眼?”

“碍眼,拿走。”圣尊沉下脸冷冰冰地说。

赵小梨道:“要我拿走也行,您就告诉我怎么进化吧?”

圣尊一声冷笑,闭眼不理会她。

许久,这方空间一直被沉默所占据,片刻后赵小梨欢快地说:“圣尊,那我走啦!”

她飞快地跑下楼,圣尊这才睁眼,然后就见结界中,不知何时多了好几个歪歪斜斜的花环。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那些花环上,随后他缓缓俯身,纤长的手眼看着快要落在花环上,却在最后关头停下,随后那手突兀地一握,所有的花环在瞬间完成了从盛放到枯萎,最终化为飞灰的全过程,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重新打坐,如同一块亘古不变的顽石。

赵小梨烦恼的是小黑的进化问题,他若一直是无形鬼,战力还是太差了点,他平常很努力,她各种异想天开的想法和实验他都愿意配合她,她也想替他找一条更平坦的路。

这天,贺莲香又来到张家,赵小梨恰好也在。贺莲香说起了距离她家一条街的一件怪事,那家的姑娘,一夜之间就没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家人已经报官了,可官差来查过,什么都没查出来。

“他们有没有请余道长去看过?”赵小梨插嘴问了一句。

贺莲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去问问好了。”

第二天贺莲香慌慌张张就跑来了:“余道长也不见了!”

赵小梨心中一惊,余一渺出事了?

她连忙将贺莲香按在凳子上,询问道:“什么情况?说仔细点。”

贺莲香接过张小妹递过来的水,咕噜噜喝完,这才急促地说:“昨日我不是说今日去问问嘛,原来余道长前天就去找过他们了,可原本说好的,无论能不能找到人,昨日都会去找他们,可昨日余道长却失约了,他们去余道长告诉他们的下塌处问过了,余道长前一晚根本没回去,今天也没人见过他!”

“他要么正追查到关键时刻,要么就是出事了。”赵小梨低低地说,她不愿意相信后者,但她不得不认为,后者才是可能性最高的,以她对余一渺的认识,他是个守信的人,他的失约,一定意味着出现了他无法掌控的意外。

赵小梨道:“莲香,麻烦你带我去丢女儿的那家人。”

贺莲香迟疑道:“赵姑娘,会不会很危险?”

余一渺当时的本事,贺莲香亲眼所见,因此她觉得如果余道长都出事了,那么就说明背后的鬼怪很强大,她担心赵姑娘不一定能对付得了。

赵小梨道:“危险肯定有,但余道长是个好人,我总不能见死不救。而且,目前大概也就我能想想救他的办法了。”

她不认识余一渺的师长,没法找他们求援,而这座县城里的其他修道者,她还从没有见到过——不包括那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薛柳——唯一能指望的,唯有她自己。

赵小梨决定的事,张家兄妹和贺莲香都阻止不了,贺莲香便带着赵小梨去了那户人家,张家兄妹有些不放心,便跟着一起去了。

乍一看到这么多人,女儿失踪的那对夫妻吓了一跳,待看到贺莲香,听她说明原委,夫妻二人才哭哭啼啼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他们的女儿失踪的那晚,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他们跟平常差不多的时间睡下,女儿的爹睡得浅,凌晨听到外头有动静便起床查看,结果就发现女儿的房间房门大开,而里头已没了人,他们当即出去寻找,惊动了街坊,然而他们的女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找不到任何痕迹。

之后他们报了官,可官差也搜不出任何线索。余道长就是这时候找上门的,他认为是有鬼怪作祟,将他们的女儿带走了。他们本也不信,可余道长表现出了足以令人相信的神通,再加上他们也绝望了,不知该如何是好,便请余道长帮忙寻找。余道长似乎找到了什么线索,但他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他们再没有任何寻找到女儿的路,只剩下绝望。

赵小梨道:“我恰好也有些本事,麻烦二位带我去你们女儿的房间看看。”

夫妻二人此生只有一个女儿,早已绝望到会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因此听赵小梨这么一说,他们便立即领着她去了一个房间。

赵小梨让所有人都出去等,而她将小黑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