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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要不要考个财会的资格认证?”

“我…我完全没有基础。”我回到了现实,这个被爱着且被轻视着的现实。

孔昊大包大揽:“我帮你安排,先上课。”

大门好端端的,我打开门直奔鱼缸,沙发旁的落地灯照耀着我别来无恙的小金,我松下一口气来。鱼缸中早已被我铺满了鹅卵石,而塑料水草似乎也太过于茂盛了。我这才得空放下皮包和钥匙,俯身对小金窃窃私语:“请问你是否有同胞兄弟姐妹,还是…我的幻觉?”

孔昊又是三下五除二脱得只剩一条平角内裤,就去沐浴了。我习惯性地从五斗橱中取出他干净的换洗内裤,将卫生间的门推开一条缝,递入。无奈我的胳膊晃了又晃,也无人接应。我索性推开门,孔昊侧身对着我,站在花洒下,怔怔然在神游。

“喂。”我故意大声吓他。

赤身裸体的孔昊当真吓得一哆嗦,滑稽极了。

我的目光回避开孔昊的裸体,将内裤挂在了门口的挂钩上:“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如果说单喜喜最大的优点和最大的缺点都是擅长说谎,那么孔昊的最大优点和最大缺点也是同一个,那就是不会说谎。明明,他大可以花言巧语对我说,想你呢,或者不苟言笑地说在想公事。可偏偏,他说什么都没想。

我一声不响要退出卫生间,可孔昊长臂一伸,在最后关头将我拽入了他的怀抱,随即一口吻住了我的嘴。他的力道有些蛮横,一如所有少女憧憬的那样雄性、那样狗血浪漫,可真来了,我却退缩了。

我滑溜地要挣开一丝缝隙:“你怎么了?”

孔昊再次将我吻住,蛮横之外,还有些焦躁:“没怎么。”

孔昊着手扒我的衣服,直到门铃发出急促的叮咚叮咚声。我如获救兵,裹上浴巾逃走了。可继而,我又陷入了更甚的不知所措。我并没有忘记周森,没有忘记他就在楼下。我蹑手蹑脚走近大门,从猫眼望出去,只见一张凸出的花白头发的粗糙面孔。

“毕小姐?有人给你送鱼。”这粗糙的嗓音,出自那位年长的门卫伯伯。

我霍地打开门:“谢谢您了。”

我湿漉漉的扮相让伯伯才把塑料袋递上,就矫健地消失在了楼梯口。他想必在想:世风日下。

我将大金倒入鱼缸,它虽是新来的,但个头儿却比小金略大,所以我叫它大金。二鱼双双对对方毫无反应,既没有失散同胞再度团聚的催泪画面,也没有因抢地盘而大动干戈。

孔昊出浴:“谁啊?”

“哦,送鱼的。我先前和那卖鱼的说了,再有金色的,再给我送一条过来。”

孔昊不疑有他,他相信我,一如我相信他。

单喜喜发来短信:切记,我和王墨说咱们高中同学聚会。

我再三思量,回她短信:今天是周老板的?

单喜喜:周老板还在广州公事缠身,我另有其他事。

孔昊今天饿狼似的,又来扒我的衣服。我抵抗:“等会儿,单喜喜这儿话还没说完呢。”于是孔昊从饿狼一秒变回孔昊,认真地道:“近墨者黑,人以群分,你以后还是少和她走动吧。”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替单喜喜抱不平。同样地,单喜喜对孔昊也是一百个不满,她却是一百年不变地劝合不劝分,她的一句话说了一百遍我也还是一样感激,她说,但凡我认定了孔昊,她便当他是自己人。而孔昊,却一直当单喜喜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对我软硬兼施,拉拢我去他的高级世界。

孔昊的电话响了,中止了他对我和单喜喜的说教,他拿着电话去了阳台,一个“喂”字渐渐消失在了阳台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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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3) [本章字数:256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6-27 15:18:44.0]

我再给单喜喜发短信:你们人人都有秘密。

王墨以为单喜喜在参加同学聚会,实则不然。单喜喜以为周森仍在广州,实则也不然,鱼缸中新加入的大金便是最强有力的证明,他分明就在北京。就连孔昊,讲电话也防范我。

我藏在窗帘后,望向楼下,楼下,依然有周森。我一直都在拖延着自己,克制自己不去一探究竟,果然,他还在。他没有望向我的窗子,而是在从容不迫地吸烟。

“心沁,我爸妈那儿有点儿事…”孔昊从阳台出来,气势急转直下。有时我真庆幸孔爸爸孔妈妈投给我的反对票,好让孔昊也有对我孬种的时候。

我深明大义:“去吧,路上小心点儿。”

等我再望向窗外,正好捕捉到宾利的尾灯消失在夜色中。

单喜喜终于接到了一支洗发水的广告,广告的情境设计,和她数年来憧憬的如出一辙:泉水边,秋千,一个赤脚的长发女人搔首弄姿。幸运的是,那女人的脚和头发,都将是单喜喜的,不幸的是,脸是别人的。

单喜喜打电话向我报喜,顺便问:“高中同学聚会的事儿,王墨向你求证了吗?”

“没。目前他还是信任你的,所以不查你,等他一旦怀疑了,查你了,你以为他会相信我给你打的掩护?”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记住了啊,今天的午膳我是和你一块儿用的。”

“单喜喜,你给我交个底,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今天还不是周森?”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说了多少遍了,他还在广州,广州。”

被单喜喜这么一打诨,我最终也没获知她真正的去向。她扮清纯归扮清纯,故弄玄虚也是常有的。早早地,她就以娱乐圈中人自居:“毕心沁,你根本想象不到,我们娱乐圈的水有多深。”我拆她的台:“能有多深?你不就是一脚模吗?够你洗脚的不就得了?”而孔昊不止一次评价单喜喜:“她那个人,没你想的那么单纯,深不可测。”

深,这个词儿,如今似乎是不折不扣的贬义词了。

夏至一个月后的今天。

下班时间,我先后收到两条短信,间隔时间不过三秒钟。第一条是孔昊发来的:晚上有场活动,结束后再打给你。然后,周森发来了我和他之间的第一条短信:晚上有没有时间?见个面。

这时,庄盛扑到我桌前:等会儿一块儿吃饭?

我拎上包,拍拍屁股走人:“合璧别说五百强了,五万都还差得远呢,你还有心情吃饭?”

我坐在车里给周森回短信:喜喜说你在广州。

周森:你知道我在北京。

庄盛阴魂不散,也拎着包下了班。他一颗油光锃亮的脑袋突然钻进我的车窗:“可是改变主意了,在等盛哥?”

我决绝地按上车窗,几乎铡了他。

这时,一辆藏蓝色宾利欧陆驶来,远远地停下。周森没有下车,在车内按兵不动。我随即打开车门,撞开庄盛:“可是知道我在等谁了?”庄盛的目光在周森的人和车上来回扫射:“我的沁啊,真的假的?”

我锁车:“真的假不了。”

周森下了车,向我走来,步伐不疾不徐。他穿着一件纯白色的Polo衫,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不然在这喧嚣尘世,谁敢穿这样的颜色?恰好庄盛今天穿了件绿色的衬衫,泛着荧光色,刺目极了。

庄盛伸出去的下巴怎么缩也缩不回来:“沁,这位爷何方神圣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如梦初醒,疾步上前拦住周森,招呼着他立即掉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介绍你,索性…就不介绍了。他和喜喜,也算认识。”

周森点点头,表示理解,启动了车子,扔下庄盛一人,愣在原地似梦非梦。

泰院。酸辣生虾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芒果冰山也已下肚,我一张嘴,便能呵出寒气。

周森向我汇报:“毕心沁,他朝我们过来了,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不等我回答,孔昊已疾步抵达:“周先生还没吃完?抱歉,我和心沁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还有,这桌的单我一起埋了。心沁,走。”

我被动地等着周森,至此,他似乎才是我的自己人,我必须征求他的建议。周森点点头,算作回答。他对孔昊礼貌周全:“那位李小姐也跟你们一起吗?或者,我可以送她一程。”

“不用了。心沁。”孔昊拼命催促我,就差提拉我的后脖领子了。

“今天多谢了。下次我请。”这话,是周森对我说的。

楼下。

我不敢相信却不得不相信,那一抹藏蓝色竟停在我家楼下,它埋伏在一干车等之中,像是沉睡了千年。周森坐在车上,隐于昏暗处。他先于我和孔昊抵达。我相信他是来救我的,如果我向他求救的话。

孔昊走了。我坐上周森的车。

周森仿佛无所不知:“我们谁也不比你优秀。毕心沁,你哭可以,但不可以自轻,不然连我也救不了你。”

自轻?我到底还是落入了孔昊的陷阱。根本不是我一招致了他的命,而是他喂我的慢性毒药量变产生质变,发挥了药效。

我的哭势一发不可收拾。我就这样哭着,而周森就那样坐着,也不劝我。直到我的手和脸颊全部泪湿,新涌出的眼泪再无处可去,他才轻轻叹了口气,将我揽入怀中。

我像断电似的停止了一切动作。事情脱离了我的预期,也许是从一开始就脱了轨,我从那第一眼就不该和他对视,不该和他去迷惑人心的雁栖湖钓鱼,不该和他共进这晚餐,更不该让他救我。他这样一个凡夫俗子,拿什么救我?是的,早就脱轨了,岂止这一个拥抱?

转天,庄盛一大早就像只油头苍蝇似的围着我嗡嗡:“我的沁,分享分享大宾的试乘感受嘛。推背,有没有嘛?”车比车,大概也会气死车的,我和庄盛的分别叫小粉和小红,而周森的车叫大宾。

继而,庄盛撒泼道:“说好了的,孔昊下台就轮到我,大宾了不起啊?牛气哄哄的,大宾就能加塞儿啊?”

我身心俱疲,没心思欣赏庄盛马景涛派的演技,抄上文件夹扔给他:“还真是轮到你了,快去串词儿,人客人等着呢。”

中午,单喜喜汗流浃背地大驾光临。在老板娘滴溜溜的监视下,我假装她是新客人,先是茶水伺候,后又翻开价目单,这才和她隔着一张办公桌坐下。单喜喜穿着条牛仔短裙,豪放地叉着腿,将内裤暴露给我办公桌的背板。

“毕心沁,王墨肯定有猫腻。”单喜喜患上了疑心病,且来势汹汹,“绝对的,肯定的,毋庸置疑的!”

单喜喜说王墨变心,证据确凿。她打开她的长肩带小皮包,掏出个小本,用手指沾了唾沫,边翻边念:“三十号那天,我说咱们高中同学聚会,不能跟他吃饭了,他说没问题。二号那天,我说中午约了你,所以也不能跟他吃饭了,他也说没问题。三号那天,我说我临时有个试镜,不能跟他吃饭了,他还是说没问题。四号、五号,他统统没问题。毕心沁,你说,这里头是不是大有问题?”

我抻着脖子去看单喜喜的小本:“你都把我给问糊涂了,你这是什么啊?”

“备忘录,真真假假说得多了,好脑子不如烂笔头。”单喜喜啪地合上了小本子。

我失神地咕哝:“不知道孔昊是不是也有这么一备忘录。”

单喜喜是真的急了,心无旁骛,我的话听都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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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4) [本章字数:3367 最新更新时间:2013-06-28 16:50:31.0]

我只好先舍己救她:“单喜喜,你如果要百花齐放,那每枝花都与世无争再好不过了,真都像菟丝草似的紧紧缠着你,你还要不要喘气了?可如果你是要和王墨善始善终,那你趁早放过…放过周老板。你现在是小人之心,自己当小偷,看谁谁像小偷,等你自己没问题了,你自然会发现人王墨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说完,我又好似画蛇添足地补充:“当然了,周老板也是有机会胜出的吧?那你就放过王墨,让他早死早投胎。”

单喜喜死不悔改,疑神疑鬼的劲头儿才过,就反咬我一口:“毕心沁,你上辈子是有多超现实主义,这辈子才会这么榆木脑袋?现在连考试可都趋向于多项选择题了。”

我执拗:“那你们上辈子筋是有多硬,这辈子才会这么热衷于劈腿?再说了,什么古典主义现实主义超现实主义,谈恋爱一律讲究单挑,不然要么胜之不武,要么死不瞑目。”

这回,单喜喜长耳朵了:“你们?也就是说劈腿的不止我一个是不是?是王墨是不是?”

“嘘,我这儿可是假公济私呢。我发誓不是王墨…”

而我还没来得及道出孔昊的大名,庄盛就来了,挤眉弄眼地要我介绍。

庄盛之前是只瞻仰过单喜喜的玉照,就把单喜喜的MSN抄走了,可无奈单喜喜日理万机,两人始终也没说上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今天,庄盛可逮着本尊了。

我不得不介绍:“喜喜,这就是庄盛。”庄盛伪绅士地一颔首,再一伸手,补充道:“咱们京城的金牌司仪,没有之一,请多指教。”单喜喜认识到和我的交心就此告一段落了,提臀便走,和庄盛握手的同时,干脆地跳过“你好”二字,直接说了“再见”。

孔昊给我打来电话时,我心乱如麻,不知该怎么应付周森和李真这火星撞地球的余波。可孔昊像失忆了似的,直接报喜:“心沁,大喜事!你下午两点带着履历去国泰金融,找信贷部的郝部长,千万别迟到。”

我意外之余,就事论事:“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这才十点不到,还不叫提前?”

“可是我这边下午有场婚礼,三点我就要过去现场了。”

孔昊依旧兴致勃勃:“心沁,别因小失大。我知道,你还在为昨天的误会不愉快,可我这不是在将功补过呢吗?而且你得知道,这‘过’可不光是我一方的。”

下午的婚礼是中美合璧,除了全程中英双语之外,其余皆遵照中式的婚礼举行,凤冠霞帔,从一拜天地到夫妻对拜,再到一道道宫廷乳猪宫廷虾,王爷豆腐妃子花,当然还有早生贵子诸如此类。

中午一点,老板娘饱餐之后,一边剔牙一边吩咐我:“等会儿你就过去吧,那些绸子缎子的,让他们挂好,女服务员的格格服,也都及早换上。”

我偷偷挟好履历,出发,到现场时,庄盛早已到了。他赤脚趿拉着人字拖,正在打电话,在不堪忍受蚊虫叮咬后,抬起一只脚蹭着另一条腿的腿肚子,呈摇摆的金鸡独立状。

挂了电话,庄盛骂骂咧咧地向我走来:“奶奶孙子的!到现在还没把轿子给我备好!”

“你这个司仪真是越来越万能了,老板到底付你几份薪水?”我环顾四周,大红绸缎都已挂了起来,也有零星的假格格出没了。

庄盛翻着手机上的通讯录:“不想当老板的员工不是好员工,我可不想当一辈子司仪,所以现在什么都亲力亲为比较好,就当练兵了。”

庄盛紧接着打电话:“喂,张哥啊,我盛子啊,今儿你手头还有没有富余轿子啊?What?大的小的都没有?Come on!真他奶奶邪了门了,二十一世纪不坐凯迪拉克、劳斯莱斯,非坐轿子!”

我给庄盛奉上一瓶矿泉水:“你看,当老板有什么好?折寿的。”

“有什么好?你给我看仔细了。If,我是老板…”说到这儿,庄盛立马被附体似的,“咳咳,你,就你,毕什么来着?赶紧去给我找轿子去!赶紧的啊!还戳着?装什么电线杆子啊?等我贴小广告呢啊?”

我猛地伸手一托矿泉水瓶子的瓶底儿,水当即泼了庄盛一脸。

差五分两点,我抵达了国泰金融的地下停车场。这时孔昊的电话也到了:“心沁?你还没到?”

我用脖子夹着手机,手把方向盘:“到了到了,在停车了。”

孔昊喋喋不休:“我让你准时,你就非得这么准时?提前到了平心静气,准备准备不好吗?你这呼哧带喘的,那面试能有好状态吗?心沁,你以为我是能随随便便给你托关系的?那都是我日积月累攒下的人情。你也二十有五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砰。小粉壮烈负伤,它的臀部在后退时狂热地亲吻上了一辆锃亮的奥迪。

到底,我还是辜负了孔昊。到底,我在给奥迪车主留了字条留下我的联络号码后,便只在国泰金融的旋转门里转了三百六十度,就直接转了出来。到底,孔昊攒下的人情,还是不如我二十五年来攒下的骄傲珍贵。

我奄奄一息地伏在方向盘上,耳边回响的是周森的话:毕心沁,不要自轻,不然连我也救不了你。

下午两点半,我已返回婚礼现场。

庄盛发丝凌乱,也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把大蒲扇,正在玩儿命地呼扇。我一露面,他就和我异性相吸,瞬移过来:“沁!你丫活腻歪了!不接电话?”我掏出静了音的手机,上面一共十一通未接来电,统统来自庄盛。真讽刺,我静的是孔昊的音,可他没有再打给我。

庄盛将大蒲扇对准我,扇得不遗余力:“快致电你的宾哥哥,借他大宾一用。大不了,我让他加塞儿!”

在我去国泰金融到此一游的空当,庄盛是穷途末路末了只筹到一顶历史悠久的轿子,美国新娘子膀大腰圆,就算起轿起得来,十步之内也得咔嚓。庄盛情急之下,无耻地吐出一条规矩:如损坏道具,十倍赔偿。于是新娘子不得不答应坐车,但锣鼓队照旧。

庄盛扇得我头发扑了满脸:“我的沁,你门儿清的,但凡是车模狗样的车,它也比轿子开价高啊,可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新郎都勒令新娘婚后即刻节食了,咱也不好再给人加价添堵了你说是不是啊。”

下午三点,周森的藏蓝色宾利驶入了我和庄盛的视线,庄盛哈着腰迎上前,就差淌出口水了。周森下了车,将车钥匙抛给庄盛:“不知道油够不够,赶着过来,没顾得加。”

庄盛:“够,够!回头我给您加满!您这得加95的吧?必须的!”

适才,隔着绵延的电话线,我是若无其事:“嘿,方不方便借你车一用?”周森更是一如既然地泰然:“方便,你在哪儿?我十分钟之内可以出发。”关于车的用处,周森问都没问。而我反倒忐忑了:“我们要用你的车…当婚车。”周森给我吃下定心丸:“婚车?好,正好可以沾沾喜气。”

周森穿着衬衫,打着领带。他当真是赶过来的。他向我走来,随之我们的那个拥抱也越来越清晰似的。那当之无愧是个头痛的拥抱,本来那就该是同病相怜的安慰,可偏偏我不是男人婆,他也不是娘娘腔,不然多少抵消些男女授受不亲该有多好。幸好单喜喜这会儿虽两手都要抓,却在着重抓王墨,不然我真免不了负荆请罪了。

周森走过来了。我极力不痛不痒地:“耽误你工作了吧?”

“只当劳逸结合了。”周森坦荡荡地道。

我松下一口气,本来一怕他有所误会继而层层递进,二怕他当我是蛇蝎似的避之不及。真能若无其事,再好不过了。

我交代公事:“等会儿,我们会在你车头绑上大红花。”

周森环视四周:“好。”

“我们还会在你车窗上贴上大红囍字。”

“好。”

“然后,你的车前车后会有锣鼓队,哦,还有舞龙舞狮的。”

“啊,好。”

“对了,新娘子是美国人,吃了快三十年的油炸食品,所以有些…过分丰满。不过大宾嘛,不在话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