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腹生子
作者:心裳
假装父女
她在提款机上给向霖转了这个月的生活费后,卡上只剩下不到三百块钱。
又要出去赚钱了。
向蓝只不过在电话里多了几句,向霖就嚷起来。“我知道!你就是不想管我!我爸死了所有的财产都归你妈了,你们俩联合起来想饿死我!”
然后啪的挂了电话。
向蓝不气不恼,回到宿舍才发现上次弄脏的那条裙子一直忘了洗,那是她唯一一条超过二百块钱的衣服。翻遍整个衣柜没有一件合适的。最后向同宿舍的台欣欣借了条粉色碎花的连衣裙。
台欣欣特别瘦,裙子穿在向蓝的身上有些勉强。尤其是胸部那里绷的很紧。她把头发放下来挡在胸前才敢出门。
这次的客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有些秃顶,很大的啤酒肚。开房间的时候忽然转头问她。“你妈妈知道你来吗?”
向蓝楞了下,摇头。“不知道。”
前台小姐瞥了向蓝一眼,目光中的鄙夷向蓝只当没看见。
假装父女什么的,最可笑了。让人讨厌。
还有更讨厌的,就是这男人的大肚子。在床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气喘吁吁伏在她身上动,嘴里激动的念着“小宝贝,乖女儿”。
她头一偏,正巧看见镜子里映着两人的身影。
白花花的肉体在她身不住的动,她忽然想到市场上卖的五花肉。噗嗤一声笑出来。
男人亲了亲她的小嘴。“叫爸爸。”
她没吭声,什么声音都没有。男人伸手从边上的裤子兜里拿出钱包,掏出一张红色大钞塞进她手里。“叫一声,一百块钱。”
于是那晚她比平时多赚了五百块钱。
她的手机已经坏了很久了,屏幕看不见字,修理也要钱,她舍不得。
贺启伦给她打电话的时候,男人似乎即将高嘲,狠狠的动了几下,趴在她身上呼呼的喘。
她披了件浴袍跑到走廊上才敢接电话。
他没有提前通知向蓝就从邻市跑过来看她,没想到扑了空。正犹豫着要怎么办,贺启伦忽然问。“你在哪呢?这么晚还不回寝室。”
“我朋友急性阑尾炎,我在医院陪着呢。”谎话她随口就能来。
贺启伦有些郁闷,只好决定去网吧凑合一晚。
挂了电话,她一回身吓了一跳。对门门口倚墙立着一个男人正一脸兴味的打量她。
看得她有些不自在,匆匆开门进去。
男人的妻子姗姗来迟。“等我呐?”
男人笑笑。“房卡在你身上呢。”
次日没课,向蓝陪着贺启伦腻歪了一整天。下午在长途汽车站,贺启伦盯着票念叨。“要不我明早再走吧。”
向蓝笑。“月底我去看你。”
她笑起来特别好看,贺启伦极爱她右边的小酒窝。已经是很闷热的季节,他却忍不住内心躁动,把她拉进男卫生间其中一个格子,搂着她急切的吻。
吻越发的激烈,拉开她裙子后面的拉链,手伸进去抓握住她饱满的胸。向蓝轻轻的呻吟一声,贺启伦像疯了似的拉下裤链,掀起她的裙子,把粉红色的小内裤往下一拽,扶着她的臀顶了进去。
他说向蓝,今年毕业我就可以去赚钱了,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向蓝回过头去吻他。
结婚是一件多么美好神圣的事,不适合在肮脏的卫生间里说。
五花肉又找了她两次。她想这个月可以不必一份土豆丝炒饭分两顿吃了,宫保鸡丁什么的,最美味了。不过一周吃两次就好。
台欣欣帮她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教一个叫文文六岁小女孩英语。她英语其实不怎么样,但她一向有孩子缘,凭借初中时英语课代表的那点底子和微笑对付六岁的小孩足够了。
对付女孩的爸爸也足够了。
文文的父母都是生意人,各自有各自的事业。谁也不干涉谁。
自从她来当家教后,一周可以吃五次宫保鸡丁了。
文文在房间里认真的背单词。她在女文文爸爸的书房真皮大沙发里衣衫半退的教他另一种语言。
从喉咙里发出的能令男人销魂蚀骨的语言。
文文妈妈似乎发现了些什么,月底文文爸爸给了向蓝一个厚厚的信封。
“这是文文这个月的学费。”
“这么多?”向蓝留下一部分,其余的推还给他。
“文文喜欢你,这也是你应得的。”文文爸爸把钱塞到她包里,歉意一笑。
向蓝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点点头。“谢谢文先生,那我走了啊。”
从文文家别墅出来,头顶烈日,她先去银行给弟弟汇走了两千块钱。然后买了一张车票准备去看贺启伦,打算也给他个惊喜。
贺启伦已经大四了,在外面租了房子和一个男同学合住。
他住的地方向蓝来过几回,很顺利的找来了。开门的是钱一,贺启伦的合租人,一个有些黑但是个子很高的男生。他们见过几回,不过也仅知道彼此的名字而已。
贺启伦不在,他的房间门锁着。钱一给她倒了一杯可乐,又坐到电脑前下副本去了。
房间很热,很闷,很脏,很乱。向蓝想这么坐着也是流汗,不如干点活。
“你有要洗的衣服吗?拿来我一块洗了吧。”向蓝端着一盆脏衣服问钱一。
不过向蓝有点后悔问,钱一的脏衣服比贺启伦多两倍。他倒是不客气,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衣服挂了整个阳台。
钱一下完了副本,打完了帮战,回城里摆摊卖药卖装备,收益颇丰。他餍足的伸了个懒腰,往后一看,不由得楞了下。向蓝弯着身子拖地,穿着短短的牛仔裙。细长的腿间一片朦胧的阴影。
钱一托着头看,大饱眼福。
贺启伦回来了,看见拿着拖把的向蓝吓了一大跳,脸上微变,继而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上去。
向蓝笑笑,视线却看向跟着贺启伦进来的那个女孩身上。贺启伦给钱一使眼色,钱一拉着那个女孩进了自己的房间。
休息了会,他们四个在外面小饭馆吃了一顿。贺启伦请客。
女孩叫顾雪,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很会照顾人,每次都给贺启伦和钱一夹菜。她还给向蓝夹了个最大的鸡腿。
饭后钱一和顾雪先回家。向蓝和贺启伦在外面散了一大圈步才回来,一起洗了个澡,回到房间就被他扑倒,掰开腿就冲了进去。
“给你买的,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一个吗?”事毕,向蓝拿出一个zippo给他,他惊喜,搂着她又亲又抱。
半夜她被热醒了,翻了个身,那半边床铺是空的。
她蹑手蹑脚打开门,厕所门紧闭,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她试探的叫了他一声。
贺启伦果然在里面。
向蓝说,你怎么上厕所也不开灯呢。
给他开了灯又回房间安心睡觉。
第二天向蓝早起做早餐。钱一忽然从外面回来,跟她打了个照面,显然没想到会这么早碰见她。
“你这么早就出门拉?”向蓝一边包混沌一边问。
“啊,我跑步去了。”钱一换了鞋直接钻进自己房间。
向蓝琢磨这人真有意思,晨练也穿衬衫。
后来她才知道,钱一那天晚上根本就没在家。顾雪睡在钱一房间。贺启伦半夜不在,是跟顾雪在厕所里干了些几个小时前跟她干过的事儿呢。
这些都是一个月后顾雪找到向蓝,亲口跟她说的。
“我不是钱一女朋友,我是贺启伦的女朋友。”顾雪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向蓝觉得顾雪比她笑的好看,而且顾雪有俩酒窝,她只有一个。
她刚跟顾雪分手,贺启伦的电话就打过来。“向蓝你不要听顾雪乱说,是她一直追我,我爱的是你,我马上就要去她父亲的公司实习了,等我混进去就想办法和她分。向蓝我爱的是你,你要相信!”
向蓝笑,“你别急,好好忙毕业设计和论文,你不说等我毕业就结婚吗?不赚钱就想娶我啊,没门。”
其实向蓝想说是的,想娶我啊,没门。
她高一的时候就和他就在一起了,就算没了感情好歹有这么多年的交情呢。他毕业的重要阶段,就别让他闹心了。况且她现在也没有精力去掰扯这些事。
向霖打伤了人,又被人带了一群人打断了肋骨和左腿。他怕人家报复不敢报警,医药费只能自己付,还要倒赔被向霖打伤的那个人三万块钱。
向霖在电话里哭的很厉害。“姐,爸爸死了我就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能不管我。”
她从来没有不管他。甚至厚着脸皮找到她妈妈。
结果跟她想得一样:就是没有结果。
怎么才能赚到那么大一笔钱呢?向蓝愁都快撞墙了。
她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在一家饭店门口望着那个银光闪闪的奔驰标志发愣。她只认得宝马和奔驰,觉得开这样车的人都是有钱人。里面忽然跑出来个人撞了她一下。手机掉到地上,粉身碎骨。
她低低的叹了声,拾起碎片,取出手机卡。
“抱歉,我可以赔你一部新手机。”那人的声音很傲慢,掏出一张名片给她。“我现在有急事,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打电话找我。”
好高级的名片。向蓝抬起头时,眼睛倏地亮了一下。
她只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背影和侧脸,重点是他似乎是那辆奔驰车的车主。
三日后她在宿舍楼下的小超市,拨通了名片上的号码。
“你好,我是任轩。”
“任先生,我是找你要手机的,你可以当面给我吗?”
向蓝的直接,让任轩几不可查的笑了下,看看电脑右下的时间。“好,一个小时后广安路夜语咖啡厅见。”
援|交
广安路夜语咖啡厅,向蓝来过几次。很有格调的地方。时常有客人带她来这。
任轩一眼认出了她。就是在寰宇酒店见过的那个女生。
向蓝也记起来,顿时有些局促不安。任轩赔了她一只iphone。向蓝不太敢收,毕竟她摔坏的那个手机买来时也才几百块钱。
任轩西装革履,气质不凡,眼睛尤其犀利。向蓝第一次不敢直视一个人的眼睛。
他送向蓝回学校,向蓝下车后走了几步又翻回来。
“你能借我三万块钱吗?”
任轩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从头至脚打量了她一番。
“我可以给你写欠条,我有急用。”
任轩勾勾嘴角笑了下。“我为什么要借给你呢?我们也只见过两回而已。”
向蓝也笑。“我周末考试,然后就放暑假了。”
任轩比她以往的任何客人都绅士,出手也很大方。LV,香奈儿等她想都不想的东西,如今有了好几样。他们第一次接吻是在开始援|交关系第三个星期。
向蓝只觉得他技术很好,除了刚和贺启伦恋爱时接吻会有悸动,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去B市看向霖,任轩在楼下车里等。向霖到底还是年轻,身体底子好,恢复得很快。她还看到了一个短头发的小女孩,见了她唯唯诺诺跟着向霖喊她姐姐。
向蓝把补品和吃的交给小姑娘,跟向霖聊了一会儿就走了。
任轩在B市也有分公司,他妻子沈钰去国外了,他也不急着回去,带着向蓝在B市玩得很痛快。
任轩是个很会享受的人,吃穿住都是最好的。向蓝跟了他当真是大开眼界,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土包子。晚上她伺候任轩洗澡,不由得感叹上天一定把能给得都给了这个男人。他的身材比脸蛋更有看头。
她被水汽醺红了脸,长发挽在脑后,前额几绺湿发贴着,唇色有些淡。任轩把她拉进浴池,三两下挑开她的睡裙,分开双腿环在自己腰上。
他似乎有些迟疑,向蓝说,不要担心,我有做定期体检。任轩轻笑,向前挺进。
他进入时,向蓝已经被他撩拨得动情,没几下就湿得厉害。
以前向蓝都是很少出声,那些客人只顾发泄自己的欲|望,向蓝没有一点快感。任轩给她的感觉不同。他注重交流,也在乎她的感受。
他做瑷时表情比平时还要勾人,习惯观察她的表情。可向蓝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浴池里的水跟随任轩狂猛的动作一波一波扑到地上。
从浴室到卧室的床上,向蓝的意识一直不怎么清醒。任轩的体力很好,可以坚持很久都不出来。
她趴在那,任轩握着她的腰身下用力的撞。
耳边是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床头柜上还摆着他和沈钰的结婚照。沈钰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眼睛没有她大,胸也没她大,看上去只有A罩杯。
他终于高嘲,仰面躺在床上休息。向蓝起身去卫生间把他留在她身体里的东西控了出来。
任轩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销魂的体验,觉得不过瘾,在向蓝拿着纸巾给他擦拭下身的时候,把她压倒又来了一次。
自从跟任轩在一起,她没有再另外找别的客人。她也是有些职业道德的。任轩对她不错,给的钱也多。
向霖和那个叫静静的女孩交往,开销很大。他的要求向蓝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向霖似乎从未想过为什么姐姐每次都有钱给他,总之不耽误他上学和泡妞就行了。
他肆意挥霍,反正他有向蓝这棵摇钱树。向蓝直到他染上毒瘾才开始后悔自己太惯着他了。可是没有办法,戒毒所他几进几出,没多过久又复吸。
向蓝不想再管他,可是终究是心软,看不得他毒瘾发作时候可怜的样子。向蓝看过很多电视上报道瘾君子因为没钱买毒品而去抢劫甚至杀人的新闻。
这世界上除了抛弃了她的母亲,她只剩下向霖了。
绝不能让他走上那条不归路。向霖又一次毒瘾发作,要钱未果,不知怎么解开绳子打晕了她,拿走了她的银行卡和所有值钱的东西跑了。
她是被冻醒的,寒冬的季节,她只穿着睡衣睡裤倒在水泥地上。她出去找遍所有能找的地方,问遍所有能问的人,但没有向霖的消息。
后脑肿了一个大包,她回到家吃了片止痛药,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学校里的风言风语她从来不管,她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任轩公司年底的事情很多,很忙,找她的次数变少了。
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她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电话那头一个男子泣不成声。她一下就认出是向霖。她赶到郊外一个废弃厂房,向霖只裹着一件破羽绒服,是他偷的,袖子短了一截。
“姐,我捅了人了,姐,你救救我”
向霖扑到她怀里哭。她脑子嗡一声。却是出奇的冷静,推开他,使劲扇了他两巴掌。向霖不敢还手,蹲在地上。“姐,我不想坐牢,我还不到二十呢”
向蓝沉默了。
想来想去,她还是找了任轩。任轩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进屋就开始脱她的衣服。他要得很急,不等她准备就开始了。
这次和以往不一样。向蓝觉得他有心事,更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任轩主动问她,她才说。
“任先生,你能帮我吗?我只有向霖一个亲人了”
向蓝低着头,绞着手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始终没让它掉下来。
任轩坐在床头抽烟。半晌才问了她一句。
“我为什么要帮你?”
向蓝偷偷抹了把眼睛。“那人说要二十万,不然”
任轩手里的烟,在黑暗中火星忽明忽灭。沈钰忽然打电话过来,他去阳台接电话。向蓝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却知道他们吵了起来。他进屋脸色很难看,瞅了她一眼,穿上衣服走了。
向蓝开始四处借钱,最后只借到两万块。她想起了贺启伦,可是他已经更换了手机号。找到他的出租房,开门的还是钱一。钱一很是吃惊,想不到她还会来。
可惜贺启伦已经搬走了。钱一给了她贺启伦的新号码,她拨过去,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她记得那个声音,是顾雪。
她很平静,“贺启伦在吗?让他听电话。”
过了会贺启伦的声音传过来,有些小心翼翼。“向蓝?我在公司加班,你怎么打过来了?”
向蓝没心思听,问他。“你有钱吗?”
“你出了什么事吗?”
向蓝简明扼要的说了下,电话那边一阵沉默。她在沉默里已经懂了他的回答。
“向蓝,我刚工作,没有什么存款,我帮你想想办法,你给我几天时间。”贺启伦说这话时候,顾雪的声音隐隐传过来。
向蓝连再见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她听见顾雪在那边扬声喊,我那件蓝色的睡衣放哪了?
向蓝没再找任轩,可几天之后,任轩却找到了她。
他用钱和关系把事情压了下来,那人只是伤的重,没有生命危险。
他说,可以想办法帮向霖彻底戒掉毒瘾,安排他去外地上学或者工作。那二十万更不用她还。
向蓝不是不意外。
他随后把一张十万元的支票放到她面前。向蓝倏地挺直了腰,不明所以。
“十万块钱,给我生个孩子。”任轩说。
向蓝的心跳在那一刻猛的一滞,脑中一片空白。盯着那张支票足有三分钟。抬起头,清了清嗓子。
“任先生,您看价钱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吗?”
你男人是我。
任轩没言语,向蓝忽然有些害臊。他不但帮她摆平了这件事,二十万都不用她还,而且还肯帮向霖戒毒,安排工作。她竟然还要坐地起价。
可是生孩子,这不是一件小事。
“为什么要我给你生孩子?你太太呢?”
这问题似乎涉及到他的隐私。向蓝没追问,头转向窗外。“我大学还没毕业呢。”
这句话换来又一张支票。“二十万,外加我在北城那套房子,孩子出生后,我会送你出国继续念书。”
向蓝几乎就要点头了,只听他说。“如果你同意,我们必须签一个协议。你只要负责生下它,其余的与你无关,懂我的意思吗?”
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微笑了下,点头。“懂。”
向霖自知闯了大祸,只要不让他坐牢,向蓝怎么安排他都听从。戒毒的过程是异常辛苦和漫长的。他再傻也知道向蓝和任轩一定做了什么交易,不然任轩为何要这么帮他?
向蓝让他什么都不要问,争点气安安稳稳的比什么都强。
他说,姐,那个任先生,是不是喜欢你?
向蓝扯扯嘴角,他结婚了。
向霖看了一眼,不再说话。
任轩带她去医院做全面检查,各项指标均为正常。妇检时,医生一边把一次性扩阴器插|入她下|体,一边问。“小姑娘这么年轻就想要孩子了?”
向蓝说,男人想要。
妇检她做过多次,可依然不习惯有东西插|入的感觉。
签协议的时候,向蓝觉得自己短短二十一年的人生相当悲情。
原来只是卖笑卖身,现在连未出生的孩子都给卖了。记得她以前曾经想过,如果将来结婚生子,绝对不会像她的母亲那样抛弃自己的孩子。可如今
她对着二十万的支票嘴角带笑,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她从狭小的出租屋搬来任轩送她的那间大公寓里,心里觉得怪怪的。
她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这对她来说就是有钱人的生活了。
小年夜那天,她买了很多东西去看向霖。两人做了一桌好菜,难得丰盛。向霖吃着吃着放下筷子,有些沉默。
向蓝不知道他怎么了,给他碗里添菜。向霖忽然站起来,说等他一会儿就跑了出去。不消一刻钟,回来了,买了瓶牛二。
他拿了两个杯子满上。“姐。”
向蓝微笑应了一声。向霖看着她,心里一阵泛酸。她明明只比他大两岁,看上去比同龄人成熟那么多。她和他一样失去父亲,更失去母亲。她这么多年一直照顾他,他从初中到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她给的。
他有些哽咽,再没说出半个字,直接和她碰杯,一饮而尽。向蓝只微微抿了一小口。
向蓝打车回家,到家时已是午夜。她刚洗过澡,任轩就来了,醉醺醺歪倒在沙发上。向蓝知道他今晚是不回去了。他人高腿长,醉得又死,给他换衣服吃力得很。任轩酒品好,不说不闹,安静睡觉。
可他今天没睡觉,向蓝把他搀到床上,他拉着她顺势倒下去。他一身燥热,贴上向蓝清爽冰冷的皮肤特别舒服。扯开她的袍子,双手开始揉捏她的饱满。
他最喜欢的就是向蓝的胸,浑圆又微微坚|挺上翘。他平时很都有技巧,今天借着酒劲动作野蛮,反倒让她动情更快。他几乎就是在强|暴她,双手使劲往两边掰她的腿,最大限度打开她的身体供他驰骋。
他撞击得太深,她有点疼,叫出来,却更加刺激他的神经。翻过她的身体,提着她的腰凶狠的从后面贯穿。坚硬的那一处顶进来,她酥麻得直颤,内里缩得更紧。
他太投入情|欲中,手机响了他想都没想就接起来。
沈钰听见电话里他喘息的声音,十指抓紧,语气冷静。“妈让你回来。”
“知道了。”任轩用了好一会儿才辨别出这声音的主人,停下动作冷着脸回了一句。再看看身下年轻妖娆的女体,随后把手机扔在一边,越发猛力的折磨向蓝。
大概因为酒精的缘故,他坚持了很久才爆发出来,向蓝瘫在那脑子嗡嗡直响。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偌大的公寓里,只有她一个人,一床混乱的床铺,一室情|欲的味道。
任轩给她安排了一个保姆,主要负责饮食,王姨很懂营养的搭配,对每一餐的苛求程度让向蓝都觉得好麻烦。不过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她没理由拒绝。
向蓝没想到有一天会和任轩的妻子见面。还是除夕前一天。
沈钰比照片上更有气质,向蓝觉得那是与生俱来的东西,不是她能模仿的。和任轩一样,沈钰下颚微扬,神情傲慢将她打量一番,盯着她胸看了一会,又转而看向她小腹,随即低头喝咖啡。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
沈钰没呆多久,临走之前把自己的号码留给她。“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向蓝点头。等她走后她琢磨,这叫什么事?
除夕夜,她窝在向霖那里,包饺子,看春晚。向霖笑得前仰后合,她无动于衷。终于在快十点的时候她扔下向霖打车回家。今天晚上很不好打车,她终于拦到一辆,她给了两倍的车钱,司机才同意。
她在电梯里看着头顶的数字一个一个字的跳动,心也跟着提起来。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
十九层终于到了,电梯门一开,她怔住。电梯外的任轩也怔了。
“你去哪了?才回来!”任轩口气有点冲,把她拉过来就亲,就咬。他那么急,刚开了门就脱她的羽绒服和裤子。把她抱到鞋架上就进入她。
这狠狠一顶几乎顶到她心尖上去。她尖叫了声,断断续续的问。“你怎么来了?”
这个姿势不太舒服,这么连接着身体把她压在沙发上做。
她又问了一遍。“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年货。”任轩下身一边动,一边腾出手来脱自己衣服。
向蓝刚才没看见他手里拿着东西,也不管了,搂着他的脖子呻吟。战地从客厅转移到卧室。外面零点钟声敲响,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她叫得越发淫|荡大声。
一晚上鞭炮声都没停过,快凌晨五点才消停一些。他趴在她身上呼呼的喘息,一身的粘腻,身下尤其泥泞。向蓝还没从激情里回过神,听见他贴着耳朵说。
“小骚货,年货够足了吧。”
向蓝咯咯笑出声,任轩一时有些楞。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向蓝这样开怀的笑。
整个正月,除了除夕夜那晚,向蓝再没见到任轩。王姨很尽职尽责把她的身体调理到最好的状态。她和向蓝说,心情很重要。不要有压力,只要努力孩子很容易就会有,有时越在意反倒怀不上。她女儿就是这样。
向蓝坐在仰头晒太阳。听着王姨絮絮叨叨。她说,属兔好,命好。她家女儿生的就是个兔宝宝。
向蓝说,那你女儿一定很幸福吧。王姨沉默片刻,叹息一声。“她死了,在孩子还满月酒那天,死于车祸。”
向蓝把头埋在膝盖里,没来由的忧伤。
她拨电话给任轩,关机。她不死心,翻出沈钰的电话。她憋了半天不知道说点什么,沈钰有些不耐烦,在挂断之前,听到向蓝说:这几天她排卵期。
这话真是管用,她当天晚上任轩就打过来约她吃晚饭。
很高级的西餐厅。气氛极好。向蓝没问他为什么那么久不来找她,她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而他也没为此解释。
她站在外面等他取车,听到有人叫她名字。竟然是一个许久不见的人。
贺启伦一身笔挺西装,很是精神,有点小精英的味道。他不是不诧异向蓝的改变。一身名牌,脸色比以前红润得多,以前脸色白的像个死人。似乎连头发都比以前有光泽。
他要说什么向蓝想都不用想,赶在他开口之前她微笑。“我过得很好,你呢?”
贺启伦皱了下眉,这样的口气有些生疏,听了有些不舒服。没聊两句,向蓝说,“我先走了,再见启伦。”
向蓝从后视镜似乎都能看见贺启伦脸色有些郁闷的表情,她奇怪自己怎么这么平静。
任轩也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什么都没说。都说女人直觉很准,其实男人也会有一种直觉。晚上在床上,他还是问了出来。
“今晚那男人是谁?”
向蓝闭着眼睛,感受自己身体里那个火热坚硬的东西。
贺启伦是谁,她要怎么回答呢?一个破了她处的人,跟她谈了五年恋爱的人,为了前途抛弃了她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说过想娶她的人。
“我曾经的男人。”她说。
你男人是我。
任轩在心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可没说出口。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他和向蓝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一种交易关系,各取所需。
这个认知,他觉得有那么点悲哀。
婚外情曝光
任轩在她这里住了一个多星期。他很忙,有时甚至连午饭都没有时间吃。
他们的语言交流不多。有时一整天都说不了一句话。他们在一起做得最多的就是做瑷。任轩渐渐养成一个习惯,晚上抱着她睡觉。
于是有一次他在朦胧中发觉掌心的柔软不够饱满,睁眼看,是沈钰。
他翻了个身,继续睡。沈钰用火热的身子贴过去,手从他腰间绕过去,握住他的欲|望上下动。生理反应是他控住不了的。
沈钰贴在他耳边,舔他的耳垂。
任轩回身搂住她,“很晚了亲爱的,明天我还要上班。”
“你每天都要上班。”沈钰不放弃,爬到他身上。他的手刚按住她的肩,听见她说。“我们很久没有过了,轩”
任轩沉默了片刻,翻身压住她,吻她。他冷淡着一张脸进入她,听她在自己耳边叫自己的名字,说放荡的话。
他发现有快感的只是身体。他的心平静如一潭死水。
最后射出去,当真是一种解脱。
沈钰抱着他哭。她说你是不是怪我不能生,是不是不爱我了?
他说没有。
他的回答含糊而简单。
他又发现一件事。和沈钰的交流也越来越少。
他对向蓝,不知说些什么。他对沈钰,是无话可说。
这两者一定是有区别的,他这么认为。
他很难得早下班了一天,赶上她和王姨准备去超市。向蓝很惊讶他竟这么早,偷偷打发了王姨。任轩双手插在裤兜悠闲的跟在向蓝后面。
向蓝推着购物车,时常停下来拿起不同牌子的东西反复对比。
“你在看什么?”任轩探头来问。
“生产日期,哪个新鲜,哪个更划算一些。”她头也不抬,微微皱着眉毛,颇为认真。最终把选定放入购物车,继续前行。
任轩站在原地,嘴角微翘。把她刚才对比的两样东西拿在手上,学着她的样子研究起来。
向蓝走出了很远才发现他没跟过来。推着购物车穿梭在排排货架和人群中找他。她忘了带手机。无法联系上他。
超市很大,她找了很久。
站在那里看人头攒动,她忽然有种恐惧的感觉。
任轩找到她时,她在超市最里面的角落蹲着,双臂环住自己。他跑过去,把她拉起来。看见她眼里脆弱彷徨的光,他退后一步,伸出手——
“任先生,我以为你走了。”向蓝说。
他顿了下,改而拍拍她的肩,安慰。“怎么会,你还要买什么东西?”
这回由他推着购物车,她紧紧跟在他身后。
她怎么会以为他要抱她?走散后的重逢,拥抱是属于恋人之间的。
任轩知道她就在自己身后,可是却感受不到她的视线。
任先生。她还在叫他任先生。
也是,要不然要怎么称呼他呢?
向蓝一连叫了他三声,他才回过神来。
“你喜欢吃牛肉还是羊肉?喜欢吃什么?”向蓝弯着身子隔着柜台玻璃看,一只手把长发拢在耳后露出精巧圆润的耳。
她还是那么瘦,喜欢穿贴身的衣服,曲线毕露。他的视线快速在她身上略过一遍,身体竟然就这么热起来。
他没有吱声,向蓝偏头看他。“喜欢吃什么?”
你。
任轩在心里说。然后指了指那块牛肉。
其实向蓝做饭的手艺并不高,和他家的阿姨相比相差甚远。可卖相好。
他喜欢漂亮的东西。所以吃的很干净。
他在客厅看电视,向蓝在厨房洗碗。新闻联播的声音隐隐的传过来。向蓝觉得这时光可真好,恍惚中和她不经意的梦想相重叠。
可这梦想很快被打破。任轩某次带她出去吃饭,有认识的人过来打招呼,是五花肉。向蓝一直低着头,五花肉和任轩说话时,视线一直在她身上瞟。
任轩等他们出了餐厅才问她。向蓝不知道要怎么说,索性直接坦白。“他曾是我的一个客人。”
任轩的脸色倏地变黑。
她不知道这下惹了多大的麻烦,几天后从网上看到那铺天盖地的新闻和照片,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某企业老总金屋藏娇婚外情曝光、与小自己八岁的援.交女交往密切、十指紧扣出入高档餐厅
她一时懵了。
那些照片是什么时候的事她自己都不记得。她给任轩打电话,任轩似乎很疲惫。
他说不关你的事,是有人故意要整我。你这几天先别出门,座机电话线拔掉,手机也不要开。
向蓝说,对不起任先生。
任轩沉默了片刻,传过来一声轻笑。
你不要向我道歉,没有必要。
他说,你没有错。我们都没错。
向蓝的心在那一刻好像被一只手掌攥住,呼吸不得。
那通电话之后,他们再没有半点联系。他是如何应付那些事,向蓝不得而知。她听他的话,切断所有与外界联系的方式。晚上连灯都不敢开。一个人在黑暗里,无所事事。
终于有人敲她的门,她从床上飞奔下来,刚到卧室门口,脚步慢下来。
这是在她搬过来之后第二次见沈钰。
沈钰还是那么高傲华丽,动作却是野蛮。那一巴掌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扇到她脸上,她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响,然后被打的那一边脸热极了。
沈钰似乎不太会骂人,或许是骂脏话会有损她的气质。她说向蓝,你的任务就是生孩子,不是给我们添麻烦!你对得起我们给你的支票吗?
沈钰走后,她坐在沙发上一直在想那两句话。
任轩说,我们都没错。
沈钰说,你我们添麻烦。
到最后她的脑中只剩下两个字。
我们。
她细细咀嚼这两个字,忘了疼痛。
终于有一天,任轩来找她。
是晚饭的时候,王姨刚走。向蓝问他,你吃过了吗?他摇头。
向蓝给他添了双碗筷。
席间一直很安静。她去洗碗,任轩靠在沙发上,很累的样子,不知不觉睡着了。睁开眼看到向蓝坐在对面的沙发睁着大眼看他。可触及到他的视线时,她移开了。
他说,向蓝,跟我在一起这段时间,你快乐吗?
向蓝说,挺好的,吃穿住都不用发愁。任先生你是个好人,帮了我和向霖这么多,你是我遇见过最好的人。
她坐在那里,身体单薄得像一株花,随时会被采撷的花。在昏暗的光线里安静而肆意伸展自己的枝叶和花瓣。
任轩勾唇笑了笑。只有这样,没有别的话对我说?
向蓝思考了下。有。你技术很好。
还有吗?
没了。
任轩觉得这个年轻的女孩,就是自己命定的一道伤口。但是任何的伤,都会由时间去抹平。
他忽然很不想让她那么快怀孕,因为这意味着一旦她腹中有了他的骨肉,那么他们之间只剩下十个月的时间了。
之后就是分离,送她去美国,英国,或者法国。那里浪漫的气息会让她脸上的笑容多一些温暖,少一些空洞。重新开始生活,她会认识新的男人,会恋爱,一起吃饭,直至做瑷。
或许她会对那个男人说,我爱你。
这让他感到惊恐。有种慌乱的感觉。那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失去。
他有些厌恶自己。因为看不见她的每一天,他都有这种感觉。而他是有家庭的人,他的妻子从相识开始跟了他十四年。他一无所有的阶段,只有沈钰一直陪在他身边。
患过难的情,应该是最坚定的。不会有任何东西可以击破。他之前有过几段婚外情,他知道那只是一种纯粹的放纵,身体的放纵。无关情爱。
而这一次,他似乎放纵得太过了。甚至允许一个不是他妻子的女人为他生孩子。
他知道沈钰来找过她。也知道沈钰打了她。
但是他没有为向蓝担心。她一向是坚强又逆来顺受的。她的性格里有他害怕又无法掌控的东西。他说不上那是什么,或许这就是她吸引他的原因。
男人可以在打算与一个女人相濡以沫过下去的同时,爱上另一个女人吗?
如果可以,那么这对他对沈钰来说都是残酷的。
对他尤其。
他对沈钰是有感激的,可是过多的爱转化成感激,他觉得很无力。
向蓝最喜欢的花是鸢尾兰。任轩问她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花。
向蓝说,总觉得这花的身上有种伤痕。
任轩不明白,为什么我没看见?
向蓝说,我也看不见,但是我知道它有,而且它会很疼。
任轩觉得这个女孩太矫情了。可是在和她做瑷的时候,他可以感觉到她呼吸里的欢愉和浅浅的疼痛。
意识到那是他带给她的,他很高兴。向蓝或许就是这株植物,美丽的,强悍的又悄无声息的汲取他压抑的热情与灵魂。
那年春天,任轩确认自己爱上她了。
可,仅此而已。
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
任轩没有再在向蓝那里过夜。终于有一天向蓝给他一张化验单。
她怀孕了。
任轩握着那张纸反复的看。激动的不能自已,把向蓝抱在怀里吻了上去。
向蓝推开他。
你应该吻的人,是你的妻子。
任轩的热情顿时被扑灭。他回过身去,沈钰偏着头看向窗外,美丽的脸隐在黑暗中,晦暗不明。
这件事最高兴的莫过于任轩的父母。任妈妈竟特别指派了人来照顾向蓝。
她被照顾的很好,随着月份的增大她的身材日渐丰盈。
任轩出差再回来时她的肚子已经很明显。沈钰执意和他一道去看向蓝。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佣人在厨房忙碌,沈钰在外面接电话。
向蓝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任轩向她走来,他蹲下去撑在她身体两侧。
他的眼底有抹不易察觉的憔悴。她看着,有些心疼。
你很累吗?
任轩笑笑,还好。
他其实想说,想抱抱她。
这顿饭气氛有些诡异。沈钰问她,还有几个月孩子就能出生了,想好要去哪个国家了吗?
入口的汤汁变得无味。向蓝抬头,给我点时间想想。
好,你想好了告诉轩,他会帮你办好手续,你放心好了,我们很守诺的。
向蓝勾起嘴角。我放心。
他们离开后向蓝发现任轩遗落下的手机。向蓝觉得他是故意的。因为任轩很快回来取手机,把她拉到楼梯间拼命的吻她。他很用力,有些弄疼了她。
她疼得皱眉却不叫。
向蓝,向蓝。
他撕碎破她的衣服,从后面进入她。一边动一边叫她的名字。
她的身体在怀孕后更加敏感,很快湿起来。向蓝张着唇喘息,掌心覆在肚子上。
你妈妈说我怀的是个男孩。
为什么不是女孩?他说。
任轩的唇贴在她颈后,一手扶着她的臀,一手绕到前面去盖在她手背上。
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孩。
他深入她。可无论如何深入不到她的心。
有温暖的眼泪滴在他手上,他动作更凶猛。
向蓝开始求他轻点,别伤了孩子。
他在那一刻很阴暗的想把孩子做掉,这样她就走不了了。
他上来已经超过一刻钟,沈钰的电话打过来。他按了静音,圈着她身子小心而野蛮的冲刺。
想好了去哪,给我打电话。我一直开机。
向蓝没回答,缩着身体承受他的释放。
任轩回到车里,身上的情|欲之色未退,而他眼底的失神太明显。沈钰是聪明的女人,她知道刚才他们发生了什么。
她说这周末我们出国去玩吧。
他点头。
沈钰靠过来。你不问我为什么忽然想去玩么?
任轩抚着她的发。你想玩我陪你就是了。
沈钰眸里黯淡下去。
任轩在马尔代夫才想起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有些歉意,抱着她问。“想要什么礼物?”
沈钰很幸福的笑,晚上激情过后,她趴在他身上,枕着他的胸膛。
“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我们不是有孩子了?”
“轩,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沈钰,五年前的今天我娶了你,我向所有人发过誓,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有十四年的感情,没人会把我们分开。”
十四年后的现在,恐怕他们之间剩下的,也只有漫长的时间堆积起来的感情。
爱情早已如云烟般消散。
“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说服你自己。”沈钰幽幽叹息。
任轩最终没能回答她。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答案。
事实就应该像他说的那样。沈钰才应该在他命里的那个女人。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
他们的结局理应如此。
如果没有向蓝的出现。
他想起自己和向蓝曾说过的那句话。我们都没错。
当真没有错吗?
如此错的岂不是上天?
把这一场相遇安排的太迟。
他的孩子出生在春天。
果然是个男孩。
他是第一个看见孩子的人。
那么皱皱小小的一只生命托在他手上。他心底有一丝遗憾,为什么不是女孩,一个像她的女孩。
任妈妈笑的合不拢嘴。沈钰把孩子接过来小心捧在怀里。
她告诉自己要爱他。她要做他的母亲。
向蓝自从生产后,再也没见过任轩。她年轻,身体恢复得很快。他又请来王姨照顾她身子。
有时向王姨打听她的消息。
“向小姐身体没问题,可”
“您直说无妨。”
王姨叹息。“任先生,如果您有时间来看看她吧。我想只有你能治好她。”
王姨说的没错,向蓝比以前更沉默。脸上没有笑容,空洞得让人害怕。
她失眠。没有奶水。脸色苍白。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光着脚在屋里走。白天躺在阳台躺椅上晒太阳,看天空。可以看一天都不动。
一整天不说一句话。
任轩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的向蓝。像是一朵逐渐失去生命的花。
向蓝,你在看什么?
我不知道。或许,在看宿命的样子。
那宿命是什么样子?
向蓝把手盖在脸上。她说,是一片黑暗的,在黑暗里找不到方向。只听得到声音。
什么声音?
你的声音。
任轩终于把她送去了法国。分别时,他执起她的脸,苍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
他说,向蓝,好好生活,好好学习,找个工作,也找个男人,可以给你婚姻的那种男人。我给你在你账户填了二百万,够你生活很久。向霖在这边我会照顾他,你可以放心。
向蓝,跟我说句话。一句道别的话。不要什么都不说。
向蓝笑了。任先生,你真是个好人。你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人。
然后她哭了。
他紧紧把她抱在怀里,紧得她发疼。
你能不能叫一次我的名字。
他那么用力,她却只是轻轻一推便离开了他。她把眼泪擦在他的衬衫上,不再看他一眼,没有留恋,离开。
万米高空,她轻轻唤出两个字。
他却听不到。
他把那件衬衫扔了。因为上面沾了她的眼泪。他这么做只是自欺欺人。她的泪早已渗进他心里。
分开第一年。他们全家都为这个新降生的小天使无比喜悦。孩子取名任希。
第二年,沈钰发现孩子长得越发像任轩。而那一双透着幽蓝的眼睛让她想起向蓝。安静而恣意的一个女人。
第三年,任轩依然会在她生日和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带她去旅游,而他们之间已经到了再无话可说的地步。
第四年,沈钰提出离婚。任轩没有同意。他只说了一句话。沈钰,我们是要白头偕老的人,我任轩这一生只有你一个妻子。
第五年,沈钰留下一封信,不告而别,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带走了任希。
第六年,任轩依然找不到她。
他在向蓝曾住过的那个房子的阳台上,身体埋进躺椅中。仰头看天空。
他想起向蓝的话。
双手捂住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在黑暗里无法辨别方向。只能听见声音。
她的声音。
他学着她的样子,开始失眠。半夜在黑暗的房间里光着脚走。感受到无尽的寂寞与荒凉。
除了公事业务上的交流与应酬。他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
任妈妈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笑。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我只是辜负了一个人。我只是,太想念她了
他在又一年的春天收到一张请柬。
只有几个字。
我要结婚了。向蓝。
他飞去法国,赶上了她婚礼的前一天。他找到了她。
她变得成熟,变得更美丽。
她对他微笑,一如当年分别时的微笑。
任先生,很高兴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任轩在车里要了她。他知道这不应该,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向蓝说,别射在里面,会怀孕的。
他禁锢她的腰,想把她拆骨入腹。
那就怀吧,给我生个女儿,像你一样的女儿。
向蓝承受他的撞击,在黑暗的空间里张扬的笑。
你怎么能这么坏呢?我明天就要嫁人了。
任轩腥红了眼睛,啃咬她的唇。
坏的人是你,向蓝,你才是恶魔,你侵蚀了我的灵魂。你让我没有办法好好的生活下去,然后你却要嫁给别人。向蓝,我恨你。
向蓝很久很久没有说话。这几年里,她每晚都能听见他的声音,她会忽然就去开门,门外一无所有。她闭上眼睛,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手在抚摸她的皮肤,他的欲|望在她体内穿行。
她出现幻觉。她不能睡觉。她问医生自己生了什么病。医生笑着反问她,你觉得自己生了什么病呢?
她想了想。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我只是,太想念一个人。
医生说,这很简单,回去找他,或者让他来找你。
于是她在回家路上路过的一个小店,买了一张结婚请柬。她不知道真正的请柬要写些什么。
所以只写了七个字。寄了出去。
在等待他来的日子里,她是快乐的。仿佛她等的是幸福。
任轩抱着她,声音里是压抑的痛苦。向蓝,沈钰走了。带走了孩子。
向蓝说,你为什么不留住她。
因为我已经不爱她,我无能为力。没有爱情是留不住一个人的。
向蓝问他,如果没有那个协议,你会想留住我吗?
会。
她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那为什么当初一定要把我送走,让我找一个男人好好生活。
任轩终于知道宿命的样子。他说,因为我爱你。
上天让我们相遇的太晚,我想给你的东西给不了,而我想让你拥有完整的感情,完整的婚姻,只属于你的承诺。向蓝,我爱你。可是不想让你爱上我。我对你来说是不完整的,是残缺的。
向蓝,你应该是幸福的。
第二天一早,任轩离开了,没有说再见。向蓝为另一个男人披上美丽神圣的婚纱,长长拖尾,白色的郁金香,她脸上有幸福放肆的笑。可她却在最后扯下了头纱,跑出教堂。在路人侧目中毫无方向的奔跑。
十年后,任轩依然孑身一人。
他的生意做得很大,常常在要世界各地飞。他做慈善,他认为迟早会得到回报。
他又一次在春天里来到法国。结束了所有的工作,临行前一天,他凭着记忆不知不觉开车找到了当年她的房子前。
那里没有一点变化。他站在门口,迟迟没有敲门。
最终准备离去。
门却忽然从里面被打开。
他回过身,看见一个头发不长,眼睛散着点点幽蓝的女人。她手里拉着的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一个像极了她的女孩。
那真是这个春天里最美好的一天。
向蓝对他微笑,对小女孩说。“叫爸爸。”
任轩有一个妻子,叫沈钰。
任轩有一个情人,也是他最爱的女人,叫向蓝。
任轩有一个儿子叫任希。至今下落不明。
任轩还有一个女儿,像向蓝一样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