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机大厅里,旅客们无不焦虑地看着窗外,讨论着最坏的可能性。

机场的雪天维修中心则忙得一塌糊涂。疲惫不堪的工作人员和管理人员匆匆忙忙地进进出出,时而一身大汗,时而冻得够呛。现在已是雪天紧急状态,不断有从别的部门派来帮忙的辅助人员到达,譬如电工、管工、司机、职员、警察等等。扫雪车一直在机场里转悠,随时清除航空港里活动区的积雪。

在指挥塔上的雪天控制台,人们也是手忙脚乱。很多年没有遇到这样的天气了,大家都感觉猝不及防。

晚上7时,一架泛美航空公司的波音797远程宽体客机请求进港。

值班主任格林?克鲁斯知道这是从以色列飞回来的专机,上面乘坐的是美国副国务卿卡尔?豪斯,他刚刚结束了旨在斡旋巴以冲突的中东之行,返回美国。与他同机的,还有应邀前来参加白宫圣诞聚会的以色列物理学家约尼?梅诺,这位在学术界闻名遐迩的学者以其在量子物理领域的卓越发现获得了去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

格林优先安排了这架飞机进港着陆。

漫天的飞雪中,波音797轰鸣着对准了跑道。

在空港荒凉黑暗的一隅,有两名身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正呆在扫雪车里忙碌着。这里除了他们外空无一人。谁都知道,如果在这样的天气里随便乱走动,很可能会迷路,因而死在露天。

这两个年轻人都是典型西方人的长相,褐色的头发,灰色的眼珠,因此当他们混进雪天维修中心,声称是来帮忙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怀疑。

他们很轻松地开上了一辆扫雪车,渐渐来到这个绝对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专注地干起自己的事来。一个人监听着地面控制塔与各航班的通话,另一个人熟练地组装起一个手提式防空导弹发射架。

当美国副国务卿卡尔?豪斯的专机开始着陆时,监听对话的人举起望远镜,认准了目标。他向扛着火箭筒的同伴指了指正在放起落架的飞机。那人戴着夜视仪,将发射架瞄向飞机的机身。

当飞机正在低空向跑道降落时,那人按动了发射钮。导弹在空气中发出低低的啸声,穿越密集的雪片,直接击中了那架波音飞机的机身。飞机在空中先断为两截,随即爆炸,犹如瞬间绽开的烟花,燃烧着落向地面。

当巨大的火球在空中出现时,这两个年轻人已越过机场的边界,消失在了风雪中。

同一时刻,美国世贸大楼的购物中心里仍然人潮如织。巨大的商场里挂满了喜气洋洋的彩灯、彩纸环、彩色汽球组成的各种图案,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圣诞老人穿梭其间,孩子们不时兴奋地尖叫。

原来的美国世贸大楼于2001年9月11日被“基地”恐怖分子彻底撞毁后,美国人又充满感情地重建了它。

新的世贸中心已建成有三十多年了,当年的恐怖记忆似乎已不复存在。人们在这里歌笑语,共渡平安夜。

街上,警力明显增加,不时有警察牵着警犬在公共场所巡逻。政府在节前一直告诫民众,要谨防恐怖袭击。

这时,一个漂亮的金发姑娘走进了购物中心。她抱着一个大大的毛绒绒的加菲猫,天真地四处张望着。看她脸上那幸福的神情,似乎是在寻找她的男朋友。不时有小朋友从她身边经过,忍不住用手拍一拍她抱着的玩具,她都向他们报以开心的微笑。

她缓缓地在人群中往前挤着,走到命令指定她到达的地点。她停住,将背着的背包不引人注目地落到地上,放进一堆彩纸屑里。然后,她再挤到另一地点,将加菲猫放到玩具柜上。随后,她便消失在门外的风雪中。

十分钟后,两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购物中心内响起,整座大楼像遇到地震一样摇晃起来。炸弹的破坏力极强,在地上炸出了两个大洞,并炸穿了七层楼板,整个大厦的所有通讯、电子、报警、备用发电及其他应急设施全部遭到破坏。楼内多处起火,烟雾弥漫,惊慌的人们在黑暗、大火和烟雾中四散奔逃。

纽约市出动了大批消防队员,几百辆消防车、救护车和几十架直升飞机迅速赶来,进行灭火和营救工作。

这是美国自伊拉克战争以来非战争条件下从未有过的伤亡,这次爆炸事件和美国副国务卿遇袭事件同时发生,震撼了整个美国。

事件发生后,“永远的斗士”宣布对此事件负责。该组织的发言人艾哈迈德在网上发布了图像文件,声称将“充满耐心且坚定不移”的,把与美国的斗争进行到底。他号召所有的阿拉伯国家和穆斯林不要放弃“圣战”,并宣称与美国侵略者的斗争将永不停止。他说:“美国人实际上不希望阿拉伯世界进行改革。美国人不会给我们民主和自由。民主和自由应该由我们自己来实现。”他要求美国军队立刻撤出阿拉伯的土地,否则针对美国的袭击还将在全世界发生。

美国总统乔治?弗兰克立即做出回应,在当晚连续发表了三次电视讲话。他以充满激情的演讲缓解人们在这次恐怖袭击中受到的震惊,并表示要与恐怖分子战斗到底。

他的讲话不但向全美直播,也同时发往了全世界。

当英国BBC电视公司的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地编辑着来自美国的关于恐怖袭击的报道时,却听见从特拉法加广场方向传来的爆炸声。他们吃惊地望向窗外,只见国家美术馆的方向正升腾起浓黑的烟柱。

紧接着,全城警笛大作,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全都往特拉法加广场赶去。直升飞机从空中飞过。许多在家中正收看有关美国遭到恐怖袭击的新闻报道的居民们都纷纷奔出户外,惊悸之情溢于言表。

伦敦的特拉法加广场在国家美术馆的南侧,广场中央有纪念英国海军纳尔逊将军的石柱,石柱下方是四只威坐的雄狮塑像,柱基为青铜浮雕,反映了1805年英国海军战胜法国海军的场面。这个广场因为经常有大量鸽子驻足,所以又称为“鸽子广场”。为了感谢二战时伦敦接纳流亡至此的挪威王室,盛产木材的挪威王国每年在圣诞节都会送一株高大美丽的圣诞树放在鸽子广场,使这里成为了伦敦庆祝圣诞的主要场所。

这时的伦敦已是圣诞节的上午,人们开心地在城市里玩闹着。特拉法加广场上的人特别多,有情侣,也有全家人同来的,许多孩子与鸽子嬉戏着,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宁静的空气中。

正当人们沐浴在冬日难得的阳光中时,几只鸽子的身体忽然爆炸开来,巨大的冲击波立刻将鸽子周围的人炸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更远的人则多被炸伤或震晕。整个事件中有上百人丧生,数百人受伤。纳尔逊将军的纪念石柱也被摧毁。广场上一片狼籍。

事后,经过英国情报部门与警察部门的全力调查,这几只鸽子是被克隆出来的,基因经过了修改,然后在它们的体内注射“细胞炸弹”,放到广场后再由远程遥控装置引爆。

不少媒体立刻报道“恐怖突袭英国”,并指出恐怖事件将严重阻碍北爱和平进程。英国首相发表电视讲话,激烈抨击了恐怖活动给英国造成的伤害,尤其是对受害人及其家属。他宣称,这是“一种黑暗野蛮的力量对文明世界的严重挑战”,英国将回击这种挑战,绝不妥协。

第12章 恐怖在行动 2

就在伦敦遭受恐怖袭击的同时,比利时王国的首都布鲁塞尔的市民们正在欧洲议会大厦前排队,等候入内参观。为庆祝欧盟扩大,位于布鲁塞尔的欧盟总部、欧盟理事会大厦和欧洲议会大厦全部对外开放,让公众参观。

布鲁塞尔距法国首都巴黎、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德国首都柏林、卢森堡首都卢森堡城和英国首都伦敦都相距二、三百公里左右,所以也被人们称为“欧洲的首都”。也因为如此,欧盟的大部分办事机构都设在这里。

当伦敦被炸弹袭击的消息传来时,布鲁塞尔政府要求立即关闭欧盟总部、欧盟理事会大厦和欧洲议会大厦,疏散正在里面参观的市民。全市警察紧急出动,加强公共场所的警戒。城中开始出现恐慌情绪。

欧盟同时告诫欧洲其他国家,应密切注意恐怖袭击。

就在此时,正在欧盟总部参观的一位欧洲男子引爆了自己的身体。剧烈的爆炸毁掉了大厦的西翼,在爆炸中死伤了近百人,欧盟秘书长也在爆炸中丧生。

欧盟主席和欧洲其他国家纷纷发表讲话,严厉谴责那些“大规模杀伤无辜平民”的恐怖行动。

在平安夜到元旦的这几天里,全世界各地都接连发生了严重的恐怖袭击事件。

在伊拉克,火箭弹射向了巴格达市政府大楼,造成多名政府官员伤亡。摩苏尔市长全家正在过节,被一伙蒙面闯入的恐怖分子乱枪打死。

在沙特,一辆卡车忽然冲出,试图冲入美国大使馆。警卫奋力阻挡还击,结果卡车在门外引爆,造成多人死伤。

在阿富汗,自杀式汽车炸弹袭击了多个美军基地。

在香港中环,一枚安放在街边的汽车里的炸弹造成了数百人的伤亡,两边店铺大部分被毁。

在上海淮海路,一个“细胞炸弹人”被引爆,死伤数以百计。着名的东方金融集团董事局主席当时正携妻女在商场购物,也在爆炸中丧生。

在巴基斯坦,总理的车队经过的地方发生数次爆炸和袭击事件,幸而总理只受了轻伤,但平民和保安人员伤亡一百多人。

日本东京和韩国首尔都同时受到了恐怖袭击,炸弹将锦绣繁华的银座变成了血与火的废墟。

元旦以后,世界头号恐怖组织“伟大的斗士”再度宣布,对以上的一系列恐怖事件负责。

全球股市大幅下挫,本就经济萧条的北美洲更是举步维艰。全世界的经济学家都预言,受日益猖獗的恐怖活动的严重影响,在新的一年里,各国的经济增长速度将迅速放缓。有金融学家指出,新的恐怖活动并不限于暴力袭击,还有受恐怖分子控制的某些基金将乘虚而入,制造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从而动摇全世界的经济支柱。如果世界股票市场持续遭遇类似攻击,必将如自由跳水,直线下挫,欧洲和美国经济便将彻底崩溃。

“这也许不会使人类毁灭,”专家们严肃地说。“但是,它将使人类的文明倒退一大步。”

很快,美国在联合国安理会上再次谴责联合国在制止全球性的恐怖活动方面无所作为,并提出建议,要求解散联合国,由全世界的“文明国家”成立新的世界联盟,与“贫穷、落后地区滋生的恐怖主义”战斗到底。

一石激起千层浪,对此提议,联合国大会上的各国代表吵成了一锅粥。联合国秘书长甚至无法维持会议秩序,情形十分尴尬。

从1999年美国和北约绕过联合国,不经安理会授权便发动对科索沃的战争开始,联合国便遭遇了自成立以来最大的信任危机。当时,美国《芝加哥论坛报》发表了一篇题为《在南斯拉夫,联合国成了旁观者》的报道,可以说明这种危机的严重性:“在北约无情地轰炸南斯拉夫的时候,联合国安理会奇怪地充当着旁观者而非调停人的角色,北约的行动令安理会显得很无能。”

2003年,美国无视联合国安理会和一系列国际准则,与盟国军队联合入侵伊拉克,联合国却在此过程中表现得软弱无力,其存在的作用受到进一步置疑。

在遭遇恐怖袭击之后,美国在联合国的代表又老调重弹,欧洲诸国立即附合。不过,中国和俄罗斯表示反对,美国关于取消联合国的提议便无疾而终,只是,对于组建世界军事合作组织的建议,大部分国家都表示赞同。

很快,有一百多个国家同意加入世界军事合作组织,有六个人成为第一任总干事的候选人,分别来自美国、中国、俄罗斯、沙特阿拉伯、以色列和古巴,并旋即进入紧张激烈的竞选争夺。

世界格局似乎大乱,但是,在某处荒凉的秘密基地里,一些秘密组织的领导者却并不为此高兴。他们也遭遇了难以解释的问题。

他们花了大笔金钱、大把力气克隆和训练出来的用于在全球各个地区发动恐怖行动的克隆战士正在神秘消失。

这些使用了各地区不同人种的体细胞克隆出来的克隆人可以不引人怀疑地合法进入任何地区。经过从小到大的培养与灌输,他们不知道恐惧,不害怕死亡,不知道伦理道德,没有同情心,不懂正义和良知。他们只知道接受命令,完成工作。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向任何人开枪,在任何地方引爆炸弹。只要给他们下命令,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进行自杀式袭击。

对于恐怖组织来说,他们是最廉价的工具。

在一个寸草不生的干谷里,有着一些不显眼的用土垒起来的小房子。这些小屋的下面,却隐藏着现代化的地下建筑。在其中一间布满电脑设备的办公室里,一个老人正阴郁地看着他对面的年轻人。

“迄今为止,我们已经失去了上百个克隆战士了。可是,他们是怎么走的我们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正在调查。”那个年轻的军官恭敬地回答。

“到现在难道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是的,我们很难理解这件事。”年轻人显然也对此感到难以置信。“这些克隆战士除了被灌输服从命令和训练行动技巧外,根本没有培养他们思考的能力。他们怎么会忽然走出地下训练营,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实在不能理解。”

那个老人显然不想听这些:“好了,赛义夫,我要你亲自去叙利亚,给我查清这件事。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找出那个暗藏的敌人。他一直在针对我们,正在消灭我们最为有用的有生力量,可我们连他的影子都不知道。这样下去,我们的处境会非常危险。”

“我明白。明天我就动身。”

第13章 最初 1

蝴蝶岛发生的奇异事件被煞费苦心地掩盖了三个多月。但是,在发生了一系列的恐怖活动之后,有关该事件的情报终于传到了几个大国的情报机构。

上午,英翔表情悠闲地走进了国家安全部的总部大楼“鹫塔”。这幢建成不到10年的铁灰色摩天大楼形似盾牌,楼顶镶着一只巨大的喜马拉雅兀鹫雕像,它睁着锐利眼睛,神态威猛,爪上抓着一条蜷缩成一团的毒蛇,令人一见便印象深刻。因此,人们都称这座有着恢宏气势的大厦为“鹫塔”。

当英翔走进“鹫塔”地下的小会议室时,里面已经有七、八个人了。他一眼望去,便知道除了自己的父亲外,国安部的几个高层领导全都在。此外还有两位他不认识,一个是中年男子,另一个是位年轻女士,从气质上可以立刻判断出这两人应该是某行业的专家,而且是民间科学,与军事无关。

在会议室里的人中,英翔的职位最低,他自觉地坐到了圆桌边靠门的地方。

英奇正与其他几人在低声交谈着。见他进来,国家部的那几个高层领导对英奇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了。

英奇等他们走远,会议室的门重又紧闭,这才说:“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魏博亭教授,中国医学科学院生物研究所所长,是世界着名的遗传学家、基因生物工程专家,也是研究克隆方面的专家。”

魏博亭含蓄地笑着摆了摆手:“过奖了,过奖了。”

英奇一笑,又指了指那位女士:“这位是中国医学科学院心理研究所的研究员桂妙然教授,心理学家、医学同型工程学家,还是国际上知名的研究克隆人心理成长方面的权威。”

桂妙然对英翔亲切地笑了笑。

英奇随后向那两位专家介绍说:“英翔是我们这里基层的资料分析员,关于蝴蝶岛的事件,我们打算让他参与分析工作。”

英翔对那两人还以微笑,静静地等着英奇继续往下说。

“英翔,今天请魏所长和桂博士来,是对一些学术性问题做解释,你也听一听,学点新知识。”英奇仍然是惯常的严肃,不苟言笑。“魏所长,请吧。”

魏博亭习惯性地清了清嗓子:“英翔先生,请问你知道克隆科学的历史与最新的进程吗?”

“知道。”英翔简练地回答。

“那么,清楚克隆技术的发展史及其现状吗?”

“大致清楚。”

“那就好,我就不必赘述这一部分了,可以直接进入主题。”魏博亭十分愉快地点了点头。他一向最怵跟完全不懂这一行的人们详细介绍“克隆”的概念以及历史,既臃长又无趣。

英翔耐心地看着他,专注地听他讲解。

“你知道,克隆出来的生物体实际上只保留亲体的遗传基因,但并不意味着他也同时遗传了亲体的记忆和思维。简单地说,这个克隆出来的生物仍然需要后天的学习,才可能具有学习和思考的能力。至于天赋,他们丝毫也不比自然方式生育出的孩子强。”

英翔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魏博亭点了点面前的一个球形控制仪,桌子中间升起了一个由四个显示屏构成的全向显示器,上面出现了一些纸张,上面用粗大的彩笔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公式、数字,字迹却十分稚拙。

“英翔先生,你能看出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英翔看着一张一张翻过去的纸,毫不吃惊:“这是数论,每个大学的基础数学课都会讲到的。”

“很好,显然你也学过。”

“是的。”

“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不是老师讲授给你听,而是让你自己摸索着将它推导出来,并且不借助计算机,只给你纸和笔,你能行吗?”

英翔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不行。”

“对,如果人人光凭着一支笔就能够将它们推导出来,那么毕达哥拉斯就不会被称为伟大的数学家了。”

英翔仔细看着屏幕上的那些字迹,皱了皱眉。

“很好,英翔先生,你还看出了什么?”

“这笔迹,像是小孩子写的。可是…不可能呀。”

“你的观察很正确。这正是一个孩子写的,这个孩子今年还不满15岁。”

“15岁?”英翔赞赏地点了点头。“那这个孩子一定是个数学天才。”

“如果我再告诉你,这个孩子自从出生起,就没有受过一天教育,除了吃饭睡觉玩游戏外,没有任何人教给过他任何一种知识。你相信吗?”

英翔微微一惊,缓缓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

英奇在一旁道:“现在这成了可能了。三个多月前,蝴蝶岛上发生了一起奇异的事件。”

英翔点了点头。这个情报他已经看到了。

蝴蝶岛是南太平洋的一个孤岛,原属于一家日本公司,于18年前卖给了美国的一家公司。经调查,那家公司的幕后经济支持者来自中东的阿拉伯世界。这家公司在岛上修建了研究所,对外宣称是进行生物工程学方面的研究。

“现在我们知道,他们是在秘密为一些试图追求永生的政治家和富翁们克隆出复制品,用于器官移植,以避免使用他人器官后可能出现的排异反应。”英奇点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控制仪。屏幕上出现了蝴蝶岛的全貌。

英翔仔细地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桂妙然接着说:“但是就在第一例器官移植手术准备进行的当天,蝴蝶岛受到了一次神秘的军事袭击。袭击发生得很突然,一队蒙着面的军事人员将岛上所有的克隆人全部带走了。”

英翔见过有关这件事的详细情报,但仍不露声色地倾听着她的话。

“后来,他们与离开蝴蝶岛的克隆人通过话。我们看过这段对话的全部图像,你看过吗?”

“看过。”英翔沉静地答道。

“很明显,从这段图像上看,这位名叫加德纳的克隆人思维敏捷,逻辑严密,谈吐之间用词准确而且优雅,表达的观点清晰明确,并且,充满智慧。”

英翔点头表示同意她的看法。

“可是,据我们所知,这位加德纳的生理年龄只有10岁。蝴蝶岛上有位世界着名的医学同型工程学家保罗安德烈博士,他使用自己发明的酶干扰素刺激了他们的基因,将他们的生长速度推进了一倍,所以他现在表面上看来有20岁了。”

英翔稍稍露出了一点惊讶的神情:“10岁?”

“对。我们与蝴蝶岛的研究所所长珍妮奥斯汀博士联络过,她和安德烈博士已获得公司许可,将一些资料给我们传了过来,其中就包括另一个克隆孩子阿克曼遗留在游戏室里的这些纸张。”随着她的话音,屏幕上出现了阿克曼的面容和身体,以及一系列医学上的数据。“阿克曼是他们15年前克隆的第一代孩子,那时候对酶干扰素的使用还不完美,因此阿克曼的发育速度只是正常孩子的1.35倍,远远不到2倍。他现在看上去也就20岁左右。”

魏博亭接着说:“据他们的资料和详细介绍,这些克隆孩子从出生起,就生活在这个极其封闭的环境里。他们的游戏室都是像幼儿园一样,准备的玩具和图画书也都是给5岁以下的孩子玩的。他们的电视只在规定的时间放一些简单的卡通片,此外没有任何其他节目。他们的工作人员除了与克隆有关的医学、遗传、基因方面的专家外,根本没有其他学科的专家。那些照顾他们生活起居的保姆,都是从贫困地区挑选的文化不高的女性。因此,可以排除他们从外界受到教育的因素。”

“由于第一代克隆人是用于实验性克隆,因此他们没有使用外人的体细胞。事实上,阿克曼的亲体是安德烈博士。他认真地回忆了自己的成长历程,认为自己并没有那么高的数学天赋,可以凭空推导出欧几里得公式和默塞纳数列。他说,他在数学上的造诣绝不精深,若没有老师的指点以及计算机的帮助,即使用一生的时间来研究数学,他也不可能成为弗兰克纳尔逊科尔。”桂妙然的神情十分郑重。“可是,他实在无法解释阿克曼所表现出的这种数学天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英翔凝神听到这儿,见他们没了下文,于是问道:“结论是什么?”

桂妙然与魏博亭对望了一眼,答道:“我们不知道。”

英翔看了看英奇,似乎在问他,叫自己来听这些是什么用意。

英奇说道:“我只是要你先知道这些情况,目前有什么用处,我们不得而知。此外,你要仔细研究前去蝴蝶岛将克隆孩子全部带走的那些人。他们显然是来自某个特种部队,接受过全面的特殊训练。结合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恐怖活动,我们认为这之间很可能有某种联系。”

英翔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吧。魏所长,桂博士,谢谢你们的光临。”英奇微笑着与他们二人握手,将他们送出了会议室。

英翔起身礼貌地目送着他们离去,然后看向英奇:“爸,那我的任务改变了吗?”

“没变。”英奇过来坐到他身边。“你仍然按照原定计划,到中东去。”

“是。”

英奇冷静地说着,声音低沉:“一切的根源应该就在中东地区。据我们的情报专家分析,很可能是伊拉克。虽然在美国的武力控制下,新的伊拉克共和政府表面上似乎在正常运作,但实际上,那个地区针对西方侵略的恐怖活动从来没有停止过。有迹象表明,现在的恐怖组织正在以一种新的形态出现,其恐怖活动也迅猛升级到了我们始料未及的地步。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一定有什么线索在连接着。英翔,我们的计划仍然不变。你立即到中东去,去找到那条线索,完成我们的计划。”

“是。”英翔也同样冷静沉着。

“你的第一站是叙利亚。那里有人会与你接头。至于以后该怎么办,往哪里去,就靠你自己了。”

“我明白。”

英奇迟疑了一下,伸手按上英翔的肩,关切地说:“儿子,当心点。”

英翔笑了:“爸,我知道。”

英奇边与他并肩往外走,边说:“你准备一下,10天后启程。哎,有没有什么人需要告别一下的?”

“什么?”英翔似乎吓了一跳。“没…没有。”

英奇难得地笑起来:“还想瞒着你爸?没有女朋友吗?”

英翔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老爸,你不会把那些侦察手段用到你儿子身上吧?”

“当然不会。可是,你爸是过来人了,有什么不明白的?看都看得出来。”

“不会吧?我会这么沉不住气?”英翔难以置信。

“当然没那么明显。不过,我是你爹呀,知子莫若父。”英奇嘿嘿地笑着,显得很开心。

“这个…”英翔有些难为情。“其实也算不上女朋友,偶尔一起吃顿饭什么的。”

“行了,不用跟我解释,你自己掌握就是了。我的儿子,难道我还信不过吗?”英奇拍了拍他的肩,上了直接通到自己办公室的电梯。

英翔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心里扑嗵扑嗵直跳,脸上的红潮好一会儿才渐渐褪去。“真是只老狐狸…”他频频腹诽着,离开“鹫塔”,到了设在北京西郊的特别情报部办公室。

欧几里得证明了一旦2的n-1次方是素数,2的n-1次方乘以2的n次方-1就会得出一个完全数,但他并没有说n的哪一个整数值会使2的n-1次成为素数。事实上,对于n的大多数素数值来说,2的n-1次方并不是素数。

由2的n-1次一式得出的数列现在称作默塞纳数列。马林默塞纳是17世纪的巴黎僧侣,他在尽僧职之余抽空进行数论的研究。根据欧几里得的公式,每发现一个新的默塞纳素数,就会自动出现一个完全数。1644年,默塞纳自己说,2的13次方-1即8,191、2的17次方-1即131,071和2的19次方-1即524,287,这3个默塞纳数是素数。这位僧侣还声称2的67次方-1这个巨大的默塞纳数会是位素数。在250多年的时间里,没有人对这一大胆的声言提出疑问。

1903年,在美国数学协会的一次会议上,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弗兰克纳尔逊科尔提交了一篇慎重的论文,题为:论大数的分解因子。

数学史家埃里克坦普贝尔记下了这一时刻所发生的事:“一向沉默寡言的科尔走上台去,不言不语地开始在黑板上计算2的67次方,然后小心地减去1,得出21位的庞大数字:147,573,952,589,676,412,9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