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位老者是一个中国人。

第19章 死亡之谷 1

英翔跟着迈克斯韦尔从拉塔基亚到了哈马,接着又从哈马到了帕尔米拉,随即投宿于古城堡废墟旁的一家四星级酒店阿福卡大饭店。

这时,他不由得想起,依露逊好像到过叙利亚旅行。他曾经有意无意地跟她聊起过中东,她立刻兴致勃勃地对他提到了自己看过的《阿拉伯通史》,以及曾亲身经历过的叙利亚。直到现在,她那眉飞色舞的表情依然栩栩如生地印在他的心里。

她曾经在一篇介绍叙利亚的文章里写道:“通往叙利亚的旅途就是通往时间的旅途。当你走近这些古老的灵魂时,你会意识到历史是活的,是可以触及的东西,既可以看到也可以触摸…”

当站在酒店房间的窗前,远远地看向荒漠中的古城废墟时,英翔忽然想起了依露逊对叙利亚的描述,也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

帕尔米拉是座从沙漠中升起的都市,至今仍保留着壮观的遗迹。最震撼人心的是那些成百上千的巨大石柱,因此帕尔米拉又被称为“千柱之城”。

全新的居住地在古老的城墙外拔地而起,3万叙利亚人居住在这个城市里。

帕尔米拉是一个杰出的地方,融合在一起的艺术与历史是其子孙后代的骄傲。

英翔一直操控着几只电子蚊子跟随着迈克斯韦尔。此时,屏幕上出现的画面是迈克斯韦尔洗完澡后睡下了。

英翔没有睡,而是一直站在窗前,将眼前看到的景象与自己曾经读到的资料互相印证。

不远处,宽约150公里的大平原把帕尔米拉与西部茂盛的卧龙兹山谷分隔开来。在到达东边肥沃的幼发拉底河岸之前要先穿过200公里的沙漠。南北两边除了沙石外一片贫瘠。有一个叫做阿福卡的着名喷泉,泉水灌溉了一片叫做台得摩尔的绿洲,湛蓝色的泉水清澈见底,据说很有药效。在这片绿洲上,很早便出现了一座城市,这就是如今的帕尔米拉。

台德摩尔位于叙利亚沙漠的中心,成了从波斯湾到地中海以及丝绸之路和穿越巴比伦的底格里斯河的商旅队的必经之路。

在公元前一世纪,罗马入侵叙利亚,台得摩尔即如今的帕尔米拉,利用它偏远的地理优势,免受军队的侵袭。作为东方和地中海之间的要塞,其经济得到了发展。

200年后,叙利亚获得独立,帕尔米拉成为了“自由之城”。

奢侈迅速走入帕尔米拉。整个城市欣欣向荣,充满活力,人们从对贝尔庙的古老崇拜到对宙斯、太阳、月亮以及天神的信仰,最后形成一神论“唯一的仁慈的主”。基督教也曾一度盛行。

267年底,着名的帕尔米拉国王奥迪那撒斯及其继承人被神秘暗杀,国王的妻子芝诺比娅便毅然继承了王位。这位骑射俱精,曾与奥迪那撒斯王并肩作战的女王很快便显露出了卓越的领导才能,并迅速向外扩张。她无限的野心使她在6年之内影响了整个帕尔米拉的生活,但是,她那不切实际的伟大梦想也给繁荣的城市带来了厄运、毁灭和死亡。

由于他们的鲁莽行动,使罗马皇帝组织了一支军队,穿过安那托里亚直捣帕尔米拉。芝诺比娅企图逃往东方,然而罗马人却在她穿越幼发拉底河时将其擒获。芝诺比娅作为囚犯被带到罗马,随后在流放中死去。

在其后的漫长岁月中,阿福卡泉水一直灌溉着宁静的帕尔米拉城,但游牧民族已经绝迹,也很少再有东方的商队来此。不过,自从半个世纪前,在附近的沙漠里发现了有着巨大储量的磷酸盐后,这里就成了一个重要的经济中心。古老的商旅之路如今也铺满了绿色和黄色的输油管道。

现在,全世界的游客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欣赏太阳从宏伟的废墟上升起,见证着一个女王为了自由、为了她城市的辉煌而进行的疯狂梦想。

英翔想着,不由得又忆起了依露逊提起芝诺比娅女王时那种钦佩与向往的神情,忍不住微笑起来。

每次一想到依露逊,他的心里都会浮现出极度的愉悦之情。

这个女子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言行举止中总是带着一种让人迷惑不解的奇特东西,令他着迷。

与她共度的那10天里,他一直在一个从所未见的世界里愉快地徜徉。在与依露逊的缱绻缠绵中,他似乎看见了空间的彼端,感受到了时间的另一面。

跟依露逊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会令他震撼不已,都会让他有新的感受。那些不可言说的奇异感觉一层一层地深深铭刻在他的脑中。

直到别离。

他想着,神色忽然黯淡下来。

最后一个清晨,他仍然像往常一样悄悄起身,去浴室沐浴,然后穿上衣服。

依露逊翻过身来,却仍然闭着眼睛。听着隐隐传来的水声,她的心里感觉到一种奇特的安静。她与通常的大部分文人一样,总是要睡到中午才会起来。

英翔走回来,坐到床边,低头看着她,心里满是不舍。

他今天就要出发了。

这一走,就是永别。

依露逊却以为他仍然会像过去10天那样,早晨去上班,而傍晚下了班后会再来,因此十分平静。感受到他恋恋不舍的目光,她微笑起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那双奇异的淡蓝色眼睛的注视下,英翔忽然觉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他俯下身去,隔着被子紧紧地拥抱住她。

依露逊很自然地亲了亲他的脸。

他们都没有说话。

外面,整个城市似乎正在苏醒。寒冬的烈风呼啸着刮过楼与楼之间,令人倍加感受到室内的温暖和安宁。

良久,英翔在她耳边轻声说:“我走了。”

依露逊温柔地应道:“好。”

英翔闭了闭眼睛,毅然地起身离去。

他能感觉到依露逊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的背影,但他没有回头…

此时,英翔想着这一切,心中的思念仿佛像台风中的海浪,起伏汹涌,不能平息。他在床上翻了个身,轻轻咬着唇,努力把心里涌起的那丝伤感和歉疚摆脱掉。

可是,依露逊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眼前不断晃动,挥之不去。

他轻轻叹了口气,从床上起来,在地毯上缓缓地走动着,极力收束住心神。

明亮的月光下,夜色显得十分宁静。他在窗前再一次远眺古城堡的废墟,终于安定下来,将全副心思都放到了工作上。

深夜,一直在沉睡的迈克斯韦尔忽然从床上翻身起来,以极快的速度穿上贴身的光学伪装衣,随即从窗户里溜了出去。

英翔盯着手表的屏幕,凝神看着电子蚊子发回的热感图像。

迈克斯韦尔身手着实不凡,似一只壁虎般很快沿着酒店的外墙滑下了地,随后沿着那条通往废墟的小路跑去。

等他跑进古城堡后,英翔也如法炮制,悄悄从窗户里出去,沿着外墙溜了下去。跟迈克斯韦尔一样,他也穿着附戴着头罩和手套的光学伪装衣。

光学伪装衣也被称为“隐形衣”,是利用计算机和物理学知识的完美发明。这种光学伪装衣是由“后反射物质”制造而成。衣服外覆盖着一层反光小珠,其上还有一层屏蔽物质,可以避开绝大部分的探测手段,从而达到理想的隐形效果。

英翔循着电子蚊子发回的信号,顺着迈克斯韦尔的行进路线跟踪前进。

在月光下漫步在废墟之间,完全是一个美妙的旅程,行进在崎岖的路上,绊脚的奇形怪石反射出迷人的月光,突然升起的阴影则会撒在一块块石头上,呈现出各式各样奇妙的形状。

英翔却无暇细观,只是跟着迈克斯韦尔往“死亡之谷”而去。

那个山谷也叫坟墓谷,是古代帕尔米拉人下葬的墓地。帕尔米拉允许游客至死亡之谷探险,但诚恳地建议,“找一个或两三个官方向导是很有必要的”。最近这几十年来,死亡之谷一直有着十分诡异的传说,令当地人望而却步。

英翔动作轻捷地越过着名的贝尔神庙,穿过长达1000多米的大柱廊。

在阿福卡喷泉旁似乎有人露营,不过帐篷里悄无声息。

英翔很快越过大柱廊旁边的一片开阔地,埋伏到死亡之谷的谷口,观察着手表的屏幕。

迈克斯韦尔已经进入谷中。他行动敏捷,小心翼翼。窜到谷地中部靠山壁的一处墓地时,他轻轻在墓碑上敲了一串信号。

片刻之后,墓碑缓缓移开了。他立即隐没在地下。

一直跟随着他的那几只蚊子也疾速地飞了进去。

第20章 死亡之谷 2

英翔从屏幕上看到,墓中很暗,但完全能看出里面是个地道纵横交错的地下城。此时,正有无数身着黑衣的蒙面人等在那里。

看到迈克斯韦尔出现,最前面的一个蒙面人轻声用英语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迈克斯韦尔悄声问:“一共多少人?”

“270人。”

“还剩下多少人?”

“330人。”

“他们没能被唤醒吗?”

“是的,还没有。”

迈克斯韦尔沉吟片刻,便道:“好吧,我们先走。”

他返身最先登上通往出口的阶梯。随后,那些黑衣人都跟着他奔向出口。

英翔不断操纵着手表一侧的按钮,指挥那几只电子蚊子分别工作,一只飞到出口,一只留在下面阶梯处,剩下的则分别飞往地道深处。

他悄悄往谷里挪动了一段距离,用肉眼已能看到那个墓地的出口。

迈克斯韦尔最先出来,接着便是一个一个的黑衣人。那些人身材都差不多,高大强壮,动作整齐划一,显然都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

等270人全都出来后,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将手伸到墓碑下。接着,墓碑便合上了。迈克斯韦尔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这些人便呈战斗队形,机敏地往谷外奔去。

他们刚刚走到谷口,便有1辆陆虎越野车和3辆集装箱卡车疾驰而来。迈克斯韦尔指挥那些黑衣人分别进入巨大的集装箱,然后自己跳上越野车。

车队随即扬长而去。

英翔一动不动,看着车队一直往西疾驰,在沙漠上扬起一路烟尘。

不久,一辆奔驰牌M900天车从他头上飞过,也向西飞去。

英翔仔细打量着那辆天车,分析着可能是什么人的座驾。

奔驰M900天车是德国大众汽车集团荣誉出品的最新型空中飞车。这款天车是一种商用飞车,能够乘坐8人,启动距离仅为6米,能够在5秒钟内加速到500公里/小时,并能够在1分钟内爬升1000米,巡航速度为800公里/小时。该车在100米高度飞行时的噪音仅为50分贝,所以当它经过人们头顶时,发出的声音就像一只苍蝇飞过一样。更令人惊奇的是,如此迅捷的交通工具耗油量仅为0.08升/公里,可说是目前除了电动汽车外,最节省能源的交通工具。

不过,天车的价格很昂贵,平均在200万元人民币一辆,像这种奔驰M900商用飞车,价格在500万元人民币左右,而购买以后的养护费用也很高。这就像私人飞机一样,是只有富豪才可能拥有的。

此刻,当天车从空中疾速掠过时,英翔敏锐的目光在一瞥之间便看见了车身上喷的徽章。

那是斯塔休斯石油公司的标志。

他一动也不动,冷静地分析判断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切。

黎明即将来临,天空渐渐从黑蓝色变成浅绿色,随后又变成粉红色。广阔无垠的平原和寂静而杂乱的瓦砾堆荒芜地展现在游客面前。

一丝凉风缓缓吹过帕尔米拉,风里似乎有着轻轻的叹息。

英翔不敢怠慢,连忙扒下身上的伪装衣,深深埋入谷中的沙地里,然后站起身来,悠悠闲闲地向古城堡走去。

这时,他身上穿着浅灰色的T恤和牛仔裤,很像是一名前来观光的大学生。

这时,一束红色的阳光照向前面小丘上的古堡。无数的柱子顶端如着火一般点亮了叶形的城市,高大的石柱如熊熊燃烧的火炬一样。整个死亡之城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

不一会,声音四起,人们开始走出家门,奔向自己的工作岗位。

帕尔米拉从黑夜中苏醒了,似乎正在时间的长河中复活。

英翔慢悠悠地回到酒店。他的房间里有客房服务员正在整理。看到他回来,那个叙利亚女服务员对他礼貌地微笑,很快结束工作,替他关上门,走了。

英翔立即检查了自己的东西。确认没人动过电脑,他随即开机,将表上正在接收的电子蚊子发回的资料接转到电脑上。电脑将那些信息源源不断地以连环加密方式通过网络传往北京。

英翔一边传递信息一边看着屏幕上展示的图像。

他的电子蚊子没能跟上迈克斯韦尔,但在死亡之谷地下城里的几只蚊子则工作正常。他审视着那庞大的地下通道网络,看着里面不断出现的黑衣人,感觉很诡异。

显然里面的人已经发现昨夜的事情,人们急急忙忙地穿梭来去,却似乎都很沉默。直到现在,英翔都没有听到他们交谈过一句话。

他正在观察着,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他扬声用阿拉伯语问道:“哪位?”

门外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说的却是微带阿拉伯口音的英语:“先生,我是客房服务员。我们在外面的走廊上发现了一张信用卡,想请您看看,是不是您遗失的?”

英翔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立刻用英语说:“请稍等。”

外面的服务员说道:“好的。”

他立即关掉电脑,将手表握在右手,随后走过去,用左手打开了门。

那个刚才给英翔收拾房间的服务员正笑容可掬地站在那里。她手上拿着一张信用卡,礼貌地对他说:“先生,请您看看,这是不是您的?”

英翔微笑着点了点头,抬起左手向她手上的信用卡伸去。

就在这一瞬间,门边忽然闪出一个黑影,接着,英翔的腹部便遭受到沉重的一击。巨大的打击力将他震得向后飞了出去。

在飞起来的同时,英翔的右手重重地按下了表上的一个按钮。

立刻,电脑接收到从表中发出的特别信号。这个信号启动了电脑中的特殊程序。电脑立即向网络中发出一个短促而不具任何意义的脉冲信号,随即又以无线联接方式启动了英翔体内的一个特殊装置。做完这一切只用了3秒钟。接着,电脑中的一个病毒程序被触发。一刹那间,电脑中的大部分程序都被永久性地删除,硬件里的几个加密模块也被病毒直接攻击,自动分解成细微的颗粒。

英翔从空中飞过,直摔到远远的墙边,这才落到地毯上。他眼前直冒金星,痛得蜷起了身子。他手中的表也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墙角上,彻底毁坏了。

在门口的一个彪形大汉紧接着窜了进来,似乎忍不住手,对着英翔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英翔身为一个记者,一个文弱书生,既不能抵挡,也不能躲闪,只能硬挺。这人下手非常狠,很快便将他打得晕了过去。

跟在他后面进来的女服务员拖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急急地对那大汉说道:“你快点…喂,你可别把他弄死了,赛义夫要活的。”

那大汉笑道:“这小子真不经打,不过瘾。”说着,他将英翔捆得结结实实的,随即塞进了箱子。

那服务员将英翔的所有私人物品都收拾起来,塞进了自己提着的旅行箱。随后,她将身上的服务员制服脱下来,换上一套黑色的阿拉伯妇女惯常穿着的传统长袍。

二人打开门,就像是普通的住店客人一样进了电梯,随后消失在酒店大门外。

英翔虽然动弹不得,但他体内的装置却已经开始工作。

五分钟后,电脑最后发出的信号通过卫星传到了国家信息安全部,经过特殊的解密处理后,输送到了“鹫塔”里英奇办公室的电脑上。

当听到从电脑里传出的那声尖叫时,英奇猛地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天际,面沉如水。

第21章 倏忽 1

春节快到了,北京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各单位各住宅区各大厦各消费场所自圣诞节就挂出了大红灯笼、节庆花边、卡通画、大型布幅、喷绘广告,还有各个电子显示屏上不断闪烁出的“节日快乐”的字样和绽放的烟花,都张扬出世界上四分之一的人口即将迎来的最古老最传统的大节。

商场里人流汹涌,人们的消费欲望空前高涨。

火车站、长途汽车站、机场都挤满了人,出京的汽车在如蛛网般向四面八方伸展的高速公路上排成了长龙。

这是回家的时候了。

凡是家在外地的人,此时碰面后的第一句话往往是:“今年你回去过年吗?”

在江离的家里,黎远望也用这句话问江离:“今年你会回家去过年吗?”

江离显得很犹豫:“还没想好呢。”

黎远望又问坐在一边的依露逊:“你呢?回去吗?”

“不知道,还没决定。”依露逊耸了耸肩。“实际上,我在哪儿,哪儿就是家。”

江离到厨房去取紫砂茶具,准备做乌龙茶。黎远望跟着她到了厨房,低声问:“依露逊怎么了?好像情绪不大好。”

江离哼了一声:“还不得怪你那个好朋友?什么狗屁朋友?”

“咦?英翔?”

“可不就是那王八蛋。”

“怎么了?”黎远望一头雾水。

“他是不是有癫痫症?忽然跟依露逊好得难舍难分,忽然一声不吭地就消失了。他什么意思?这不分明是玩人嘛。”江离说着说着,越来越冒火。她猛地扔下杯子,一手叉腰,气咻咻地转向黎远望。“我告诉你啊,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也不是说有了那什么关系就非得嫁给你,或者要你负什么责任,不过,江湖有规矩,游戏有规则,如果要走,也说一声,分手就分手,不过没必要搞得这么暴戾吧?好像谁会缠着他似的。”

黎远望被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这才明白过来:“嗨,我当什么事呢。原来就是英翔去出差了没打招呼。这有什么?男人嘛,要做事业呀,反正总会回来的。”

江离大怒:“你脑子里有水是不是?”

“怎么了?我没说错呀。”黎远望一脸无辜。

“那是不是你也打算这么干呀?”

“不是不是,”黎远望举手投降。“那什么,江离,你听我说。男人有时候一忙起来,难免有个疏忽大意什么的,你也别太介意。”

“不介意才怪。”江离又继续洗杯、温杯,泡上茶。

黎远望悄悄地问:“那…依露逊说什么了吗?”

“什么都没说。”

“真的。”

“当然真的。”

“她没跟英翔联系?”

“没有。她从不主动跟男人联系,没那习惯。”江离说得很干脆。

黎远望呆了半天,不由失笑:“那她跟英翔倒是天生一对。英翔也是这脾气,对谁都淡淡的,也不大说话,也从不计较,也不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