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心思看潘子教训手下,问哑姐:“还有没有其他可能性?”哑姐道:“现在的问题是可能性太多。他现在处于深度睡眠状态,深度昏迷就可能是脑损伤,但是他头部没有外伤,所以也可能是窒息导致的。最好的情况就是他过段时间自己醒,如果他一直不醒,那只能送他出去,到大医院去。”

正说着,一边的胖子忽然就翻了个身,咂了咂嘴.挠了挠自己的裆部和屁股,喃喃道:“小翠,你躲什么啊?”

哑姐愣住了,看了看我。我也没反应过来,隔了好久,我才问道:“植物人会有这样的举动吗?”

哑姐摇了摇头,忽然就笑了,一边笑一边扶额。我忽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想着我就要上去摇胖子,可被哑姐拦住了。

“让他睡会儿。”哑姐道,“如果是刚才那种打也打不醒的睡法,说明他可能很久很久没有睡过了。”

哑姐留下来照顾胖子,我和潘子走出帐篷,立即去找小花商量对策。小花正在和其他人交代什么,我让他和潘子到我的帐篷里来一进帐蓬,我就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对他们道:“我们现在必须马上下去!”

“别急。”小花道,“越是这种情况,越急不来,必须把亊情分析透了,才能决定该怎么做”

“要多少时间?”我道.“不如我们边下去边商量”

小花按住我的肩膀,指了指帐蓬外面,轻声道:“我知道你很急.但是我们准备东西也需要时间。”

潘子道:“小三爷,我们是下去救人,必须准备妥当,否则不仅救不了他们,还可能把自己也搭上。”

我知道他们说的有理,只好焦虑地坐下。小花指了指外面:“我们出去商埴。对于这群新伙计,如果我们在帐篷里自己商域,他们心里会起疑的,”

我心里叹气,跟着他们出去。人夜后,这深山中的诡异妖湖上反而明亮起来,月光苍白地洒在湖面上,能看到对面的悬崖。乍然升起的明亮有一种妖异之感.反而使我们看不淸石滩另一边裘德考队伍里的情况。

小花把其他人叫过来,把样式雷和胖子肚子上的路线图全部摊在枨逭的防水布上。从样式雷和胖子肚子上的路线围对比可以看到,两者完全没有共通之处。根据胖子路线图上的路线可以推断,这座山的岩层里有非常复杂的自然裂缝体系,犹如蜘蛛网一般,其中有一条似乎通往闷油瓶他们所在的区域而闷油瓶他们是从样式雷标示的路线进入的,也就是说,这些裂缝在山体岩石中,和样式雷标示的路线是相通的。

我不知道胖子是靠什么在这么多裂缝岔路中找到正确路线的,也许是他的运气好,或者是他一条一条地试探出来的。但是显然,通过这一条裂缝回去寻找闷油瓶他们,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这就意味着,我又要进人到那压抑狭窄的空间内。我曾经不止一次发誓,绝对不会再让自己进入到那种境地中去,但是命运的玩笑却次次地告诉我什么叫身不由己。

小花道:“有几点也是必须要考虑的。比如说,胖子到底被闲在那缝隙里多少天了?看样子有可能闲了几天了,那说不定在他刚刚被闲住的时候,底下的人还活着,但是现在已经遇难了。他刚被救起的时候神志混乱,让我们去救,但也许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点如果胖子不醒过来自己和我们说,我们的考虑没有意义。”我道。

“对,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当成下面的人还活着去应对一切。”潘子道,“如果他能醒最好,不能醒我们还是得下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想起闷油瓶的古刀,心里不是滋味:“但是我们不能无限期地等下去,你们现在就去准备,五小时之后,我就去把他叫醒,问出消息后立即出发,如果问不出来,我们也必须出发了。”

潘子和小花对看了一眼,显然有些犹豫,我道:“不能浪费胖子给我们带来的信息。”

潘子就点起一支烟,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几个伙计说道:“好,一切听三爷的。你们分头准备,五小时的时间。”

那几个小鬼都很兴奋,立即点头,小花带着他们分头走开了。潘子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问道。潘子轻声道:“小三爷,这些孩子都是苦出身,我们在考虑事情的时候,要给他们留点余地。他们并不是炮灰,他们也都是人命。”我看着潘子,忽然心中就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潘子递给我一支烟:“五小时后,我和花儿爷带一半的人下去,秀秀和皮包留在上面,如果我们出事,好歹还有一次机会。”我点头,立即就想先回去收拾装备,没想到潘子一把抓住了我:“等下,你不能下去。”

“为什么?”我一下就急了,“要我在上面等,我宁可下去。要

不这样,我和你下去,小花留在上面。”

“我们没有其他办法,这是必需的措施。”潘子指了指我的脸,“你现在是三爷,你在就有希望,如果你出事了,那就真的完了。如果三爷都死了,你说这儿谁还会理我们。”

我愣了一下,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

“小三爷,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好好走吧。”潘子凑过来轻声道.他给我点上烟,然后站起来对其他人大吼道:“三爷说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想不想发财了!五小时后还没准备好的,就留在上面喝西北风!”

第17章少年盗墓贼皮包

皮包真的是个小鬼,年纪太小了,其他人准备的时候,他就在湖边打水漂玩儿。潘子说:“这一行的人都有。己的装备,他不用下去,自然不用整理。而且这行人。嚣张的必有绝活,因为没绝活的基本嚣张一次就挂了。”

小花的东西显然整理得非常好,他一直在研究“肚皮路线围”。我看着潘子到处去忙,想起他的那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潘子那是一种指责,虽然我听了有些不舒服,但是我知道他是对的。一个真正的领导者,必须平等地考虑所有人。

但是,我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领导者,我只是一个冒牌货。当时我想反驳他,但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明白了,我是一个内心懦弱的人。

确实,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没法用任何事做借口。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人会在我急切地说“我们快点下去”的时候说“不对,现在还不是时候”,唯一能说这句话的三叔已经不在了,而我代替了他的位置,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很多三叔当年的样子,我忽然意识到,当三叔说着“不行”,或者冷着脸点头说“可以试试”的时候,他的内心绝不会轻松我曾经觉得说那些话是那么的简单,看来如果不自己经历一番,很多东西是不可能真切体会到的。

很快,小花开始作动员了,我看到他拍手让准备下地的人聚拢过去。

在夹喇嘛的过程中.所有最抟心的信息,都是在下地之前才会透露绐喇嘛们,铁筷子用这种方法防止黑吃黑.或者怕喇嘛们泄密给其他人,

小花是一个很有表演天陚的人,他敁然没有我的那些烦恼早在我还在享受简单生活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了我刚才纠结的事情我看着小花聊天似的和那些人布置着.轻松得犹如一场演出前的讲戏,我有些羡慕,又有些酸楚。

“这种不同,平常看不出来,但是你通过倒影来看,就十分明显了:”我走过去想听听,就听到他指向湖的对面如此道。

湖面四周的一切都笼罩在月光下。我仔细去看湖中的录色.只见四周的悬庠在倒影中反转了过来,能看到对面湖边一整圈的山势起伏不定。

“很神奇,这些山里面隐藏了一座极为罕见的古楼.可以说是张家古楼的群葬蓽穴。这里风水相当特别,呈现出一种群仙抱月、吸风饮露的格局,你们看那边的山头,树木摇曳,但是湖面上平静如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说明这个地方,如果风吹入的方向不对,是碰不到湖面的这种湖,在古书上记载,水里很可能是有龙的,湖边的山脉就是龙脊背,古楼修在龙脊里,那是敲骨吸髄,有点凶恶了。”

“龙肯定没有,我们之前潜下去的时候屁也没看到,不过娃娃

鱼倒是有。”我道。其他人看我来了,立即让开一条路.都点头道:

“三爷好。”

我示意不用管我,小花继续道:“古书上记载,有两种湖里很可能有龙,第一是深不见底、湖面太平静的,第二是无风起浪的.因为那是通着海的。其实,你们自己想想,湖面平静说明这个湖静谧,无风起浪说明湖底连通着地下河.这都是湖里有大鱼的因素,所谓的龙可能就是非常大的鱼。”

有个伙计问道:“为什么凶恶,这里风水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一般风水讲究卧居清远,大多雄居岭上,以山脉为依托,以水脉为灵息,以求长存永固。但是,如果这座古楼真的存在,并修在了龙脊背上,断了这风水脉,那就等于一个肿瘤,”

“你是说.这条龙脉…”

“很可能已经死了。”小花道,“所以难怪张家有迁坟的习惯他们的群葬基在龙脉上敲骨吸髄,吸光了龙气就换一条。”

“那为什么呢?这种格局有什么好处呢?”

小花摇头:“没什么太多好处。要说好处,只有一个,但如果是那样,咱们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皱起眉头,转头问我,“三爷,兄弟们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我对他这种奇怪的玩笑无语,他看我没什么反应,就失笑了。潘子道:“花儿爷,你这玩笑到哪个字为止?前面半句是玩笑吗?兄弟们是为了发财来的,你可不能吓唬我们。”

所有人都哄然大笑,就在这个时候,皮包从湖边走了过来,对我们道:“几位爷.刚才我打水漂的时候,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我觉得你们在下去之前,得考虑考虑我琢磨的这个问题.因为你们的推测可能是错的。”

我们愣了一下,小花就问道:“哦,果然是高手,你想到什么了?”皮包摊开他的手,手里全是用来打水漂的小石片,显然他说完后

还想回去打。

“你们提出张家人有群葬的习惯,古墓不是封闭的,是开放式的.后人死后可以多次进人古墓安葬,对吧?”

我们点头.他道:“那假设一下,张家古楼在山体之中,他们的古墓是多次使用的,家族死者都要葬入古墓之中。你想.这其实挺劳民伤财的,你大老远抬个棺材,从外面走山路进来,一次两次还行,但这近千年里张家总不会只死一两个人吧,这么大的家族,死个十来个总有吧。如果隔三差五的,村子里老是出现神神秘秘的陌生人,那村子里肯定会留下什么传说。但是在外面的巴乃村,我们什么传说都没有听到,这有点说不过去,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说,张家古楼是开放式古墓,死者归葬的推测是错误的?”有个伙计问道。

“不会,我们在四川明显地看到了开放式古墓的证据.这么精密的设计,肯定不会是闹着玩儿。所以,开放式古墓一定是对的。”小花道,

“我没说老板们是错的,我是说这件事情,很蹊跷。”

我不得不承认皮包说的很有道理.不由对这小子刮目相看,难怪他是新生代里身价最高的一位。

“其实,未必是这样。”小花道,“也许历史上有一些传说.但是没有留存下来。因为这个村子所处的地方在历史上并不是一个太平之地,这里一直有战争发生,这个村子里的人,可能曾经被屠杀,已经死光,然后重新有其他地方的人填充进来。”

“即使如此,这个村子百年内总没有被屠杀过吧。从阿贵那一代到现在,最起码四代人了,这段时间内.按道理也应该有张家人进村人殓才对。”

我们都皱起了眉头。这确实比较奇怪.我琢磨着确实如此难道张家人在这四代人的时间里已经完全没落了?还是说没有人死亡?

“我们并不是什么传说都没有听到,巴乃还是有传说的。而最近的一个传说,年代还非常近,我们一直在讨论这个。”沉默了半晌,小花忽然道。

“是什么?”

“带着铁块的考古队,”小花道,“就是一个‘传说’。”

我一开始不明白,但是随即就冒出了冷汗。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有意思。难道是这样?”

潘子不明白:“两位爷,我读的书少,别打哑谜行不行?”我对潘子道:“我们之前最熟悉的巴乃的传说,就是考古队的队事情.这里有一个心理误区,结合小花说的奇怪的地方,那考古队的事情就完全可以有另外一个思考方向了。”

第18章颠覆前情的推测

“请三爷賜教!”

“我说得简单一点。张家是个大家族,必然生活在巴乃村外,很可能是外省,如果张家人有人逝世,那么归葬的习俗会让他们来到巴乃.巴乃村里势必会有外人出现。这里有两个可能性,一个是外人的数量很少,尸体被偷偷地包裹着,另一个是棺材或者尸体非常沉重,外人的数量相对较多,甚至是一支送殡的队伍。”我点上一支烟,“前一种可能性不大,在这深山之中往返需要大量的物资,两三个人背一具尸体进山是不现实的,而第二种可能性的所有特征,和考古队的出现太像了。”

潘子一拍大腿,也明白了。

“我的娘亲,你是说,那根本就不是考古队!我操,当年的考古&是到张家古楼来送葬的张家族人?”

我点头:“考古队这个名字在我们的脑子里先入为主了,我们一直认为是考古队就必须挖点什么出去。但是.也许他们到这里来,根本就不是要挖什么东西出来。”

小花点头:“他们是在送葬。”

“可是,霍玲也在其中啊。”我道,“难道她是张家人吗?”

“不不不,我们从头想起,结合所有的资料。”小花道,“我们知道,那支考古队的规格很高,甚至受到了某位国家领导人的接见。”我道:“有个人告诉过我.当年的事件有着强烈的政治氛围,背录极深,甚至已经通天了。”

小花继续道:“我们一开始都认为,他们是在这里寻找张家古楼,并且从里面拿取什么东西。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些铁块。”

我道:“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他们可能不是要拿东西出来,而是要送东西进去。他们是在送殡,而送殡的队伍中有霍玲,霍玲并不姓张,但是,大家族出殡,还是会有很多异姓族人的。”

我和小花同时沉默了。我脑子忽然就有点僵硬,那不是思维混乱,而是思维极度清晰的僵硬。

隔了好久,潘子才说道:“操他们奶奶的,这些我都没兴趣.我只想知道,如果你们的推测是真的,他们是把谁送进去了?”

我压下心中的惊讶,摇着头问小花道:“张是天下第一大姓,难道是张大佛爷?”

“不可用这个作为推论。在那个时代.改个名字太容易了,老九门的每个人.至少就有十几个化名。他们那批人最后的名字几乎都不是原名。”小花道,“另外,还有一种非常大的可能性,就是鸠占鸠巢’。被送进去的主,很可能不是张家的后人,可能张家古楼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诡异作用,所以他们把尸体送了进去,那也能从另一个方面解释刚才三爷的问题了。”

“你是说,为什么霍玲会在送葬的队伍里吗?”

“比起把一座古墓里的东西拿出来,把一具尸体送进去的难度可能更大。假设当年老九门的幕后势力间时也是考古队的幕后势力,那让霍玲的考古队把尸体送人张家古楼的很可能就是这个势力。一个是单纯的破坏.另外一个就好比是在螺蛳壳里做道场.后者对队伍的要求更髙。霍玲出现在这里.并不稀奇。”

我摸了摸头上的汗,心说这真是我完全没有料到的状况。“当然,我们现在只是推测,真相到底如何,要进到里面才能确定”小花道,“无论是什么真相,显然都和我的上一辈有关系:我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我的上辈中会有那么多人忽然想要洗底,放弃如此大的盘业不要.宁可让自己的子孙做做小本生意,也不愿让他们再涉足这个行业。这水也太深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和老九门里的其他几家。我道:“但是,不还是有很多家传承下来了吗?”

“传承下来的那几家,无一不是有非常上头的背景,很可能也是身不由己。”小花道,“比起我们这些陷在这个圈子里不可自拔的可怜虫,吴老爷能布这么一个局,把你们洗白,真不是一般人啊。虽然说我爷爷解九爷在才智上一直是老九门里公认的奇才,但是在魄力上.还真是不如狗五。”

真的是这样吗?我听小花说着,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些灵感。我有很多事情并没有对小花他们说,他们并不知进解连环和我三叔之间发生的那么多亊情,小花说我爷爷故意洗白,我一直以为是很轻松的过程,但是被他这么一说,我忽然就意识到,也许我想得太简单了。

首先从我家里的整个情况来看.我父亲是兄弟三人,我老爹是完全洗白了,二叔是一只脚在里面,一只脚在外面,三叔则继承了爷爷的一切.但是他是自学成才.我爷爷并没有教给他太多。

这样的结构真的是自然形成的吗?我想到了三叔和二叔都没有子嗣.只有完全洗白的我老爹生了我。如果事情真如小花说的那样,那这就是一个“沉默的约定”一三叔进人这一行,作为背负一切的人;二叔作为备选,在暗中权衡;我老爹则完全退出。这样,在三叔这一代,那神秘的压力可能就不会那么大,再到下一代,我三叔和二叔都不生小孩,吴家和这个神秘压力的关系就完全断掉了。

想起来,这个布局也是相当有可能的事情。我很抽了一口烟,心说,三叔,苦了你了,虽然你已经被掉包了。

同阿贵一起跟我们过来的云彩这时候跑来招呼我们吃饭.小花就对我道:“不聊了,几小时后一切就见真聿了。如果失敗了,那就直接在下头问我们的长辈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第19章胖子醒来

胖子第一次醒过来是在四小时之后。我们都心急如焚地等待他,小花已经把所有的准备做好。但他醒过来之后,只坚持了十分钟又睡着了。之后他又醒了两三次,都是那种意识呆滞的状态,根本无法交流。

哑姐说他是身体极度虚脱,给他输了一些蛋白质。在等待的时间里,我们一直在研究他肚子上的图,根据伤口新旧的情况,判断出了大概的走向。这些划痕每一次转折应该都是一道岔口,从胖子肚子上的花纹复杂程度来看,这下面裂缝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我非常心急,不知道我们这样的等待是否是在浪费时间。胖子让我们循图救人,那应该靠着这一张图就能把人救出来。小花是我们几个人里最冷静的,他觉得我们除了一张路线图,没有得到任何更有用的资料,现在下去的危险性很大,也许不仅救不出他们,反而会把自己困进去。

潘子之前提解过我,必须对所有人的生命负责,所以小花说的是对的。我也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但是无论心里说多少遍.我脑子里只有无比的焦躁

又等了四小时,胖子还是没有完全醒过来的迹象.这个时候小花才决定动一动。

他和潘子先带人下去,摸一下这张路线图的情况,看看是否准确我在上面,第一时间等胖子醒来这也是潘子之前的方案。

我让他千万小心,他和潘子两个人.对于我太重要了,这盘棋靠我一个人是下不过来的。小花告诉我,一旦意识到有风险,他不会冒险的,否则他就和潘子分批下去了。两个人一起下去,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可以有人把消息带出来,并在原地等我们第二梯队的到来。

他们离开之后,我就到胖子的帐篷去,把秀秀抓到身边照顾胖子,以防哑姐在和我单独相处的时候对我发难。

从小花他们下去到胖子完全淸醒,过去了整整一天,时间已是第二天的傍晚。

一切似乎都还顺利,并没有不好的消息传来,这勉强使我不那么焦虑了,所以胖子醒来之后,我还比较有耐心地等他复苏过来。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苏醒是他那样的状态。他先是睁开眼睛看着帐篷的顶端,隔了十分钟才动了一下眼珠子,眼睛慢慢地扫向我们,扫完之后,又闭上了。

我以为他又要睡,已经有点按捺不住,想用冷水去泼他了,没想到他又睁开了眼睛,开口说了一句话:“这个梦里有老爷们儿,那肯定不是梦了。”

哑姐问道:“你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有,不过我说了你会骂我臭流氓…我很想揉揉那地方。”胖子很缓慢地说道。

哑姐看了我眼,敁然没见过这么不靠进的人,便转身出了帐篷。胖子眼睛又转了一圈:“三爷,你不是挂了吗?怎么,难道胖爷我也挂了,你来接我了?妈的,那个臭娘儿们到死都不肯来见我一面吗?”

“少废话:”秀秀就道.“你行不行,行就快把情况说一下,我们得下去救人。”

说到这个,胖子目光呆滞了一下,很久才反应过来:“我操,我差点忘了。我出来几天了?”说完他似乎才回过神,想坐起来.但睡太久了肌肉有些僵硬,一下没坐起来。秀秀马上去拽他,在他背后寒人几个背包让他靠着。

他目光又有点呆滞,秀秀在他头上盖上一块毛巾,拉开了帐篷边上的窗口,让阳光照进来,刺激他的神经。

秀秀把我们发现他的情况和他大概说了一下。他望天,似乎在默想,半晌才道:“我离开那个地方已经十二天了。”说着转头,“天真呢?我好像之前听到过他的声音。”

他已经下去了,你说让他循图救人,他和潘子都去了快四十八小时了。”我道

胖子听了喃喃道:“他们下去了多少人?”

“四个人。”秀秀道.

胖子想了想就道:“这样的话,我还有点时间。这小子总算得劲了一次,我还以为这次凶多吉少。三爷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出现了?”

我干笑一声:“说来话长。你得先说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胖子做了个要喝尔西的手势,秀秀马上去泡了一杯咖啡过来.胖子喝口之后说道:“我等下和你说,你先说你们还有多少人。”我告诉了胖子人数,胖子就道:“我们得在十二小时内出发,我带路,你们可能还赶得上他们。”

“你还要进去?”

“那里面的情况很特别,我等下和你说了你就知道,按着我的图走,基本没有什么危险,天真应该能应付得过来。但是,最后那一关他们肯定过不了。”

我熟悉胖子,看他说这话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我马上向帐篷外边的皮包打了招呼,让他立即再去准备:

胖子活动了一下手脚,还是有些迟钝。他的脸在阳光下更加清晰,显得非常水肿,也更加疲惫。我问他要不要再睡,他摇头,喝光了超浓咖啡,继续说道:“没太多时间,我得把我们遇到的事情立即告诉你。”

我点头,他叹了口气:“我操,三爷,我这次真的是大开眼界,想不到世界上还有那么奇怪的地方。”

第20章古楼是世界上最奇怪的景象

在接下来的两小时里,胖子把他们进人张家古楼的所有过程详详细细给我们说了一遍。胖子的叙述振其生动,如果我能够完全记述下来的话,会是非常好看的一部短篇小说,但是显然我没有这么多时间,我只能挑选其中最关键的部分记述出来。

人口是在妖湖十几里外的深山之内,说是十几里外,其实也就是隔了一座山而已。胖子指了指湖对面的峭壁,说就是悬崖的另一面。

这个人口是一个斜着向下开山进去的石头隧道.在一棵大树后面这棵大树几乎是横在山体上生长的,树干上全是藤蔓植物。其实树干和山体之间只有一个人的距离,所以人还得挤进这条缝隙里,才能找到那个人口。

胖子估计这种长势奇怪的树是特别种植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人.但霍老太说不是,因为那样的树在山上更加引人注目。那很可能是这里的工程使岩石层发生变化所致,那棵树最早应该不是那样的。

最大的可能性是附近的工程使这里的岩石土层松动.在工匠离开之后,树的一部分树根断裂,趴到了山岩上,但并没有死去,然后慢慢形成了这样的景象。

但他们没有细想,因为意义不大。他们砍掉了这棵树上的一些藤蔓,终于找到了人口。

他们从人口进去之后,遇到的大部分机关都是堵塞性质的,比如说非常非常厚的石墙这些机关都有非常奇怪的幵启方式,他们使用我们提供的密码破解’但开启之后,每个堵塞机关之间的路途却非常的平静,平静得让人不可思议。

他们一直往里走,通道很狭窄,几乎让他们只能够匍匐爬行,这一看就是他们打盗洞的一种方式和习惯。整个通道的基本形状是方形的,通道的地上有很多废弃腐朽的干裂滚木,胖子认为是当地人拖拽棺椁时留下的痕迹。

突变发生在第三道机关,也就是我们在四川四姑娘山提供了错误密码的那道机关。仔细去想的话,那其实非常奇怪,因为胖子说,即使他们按错了机关,他们还是能打开那道石门.并没有什么致命的事情发生。

更奇怪的是,他们走过整条通道,一路看过来,发现通道内几乎没有设置任何机关的痕迹。这是闷油瓶最早发现的,他对所有的墓葬和机关都有很深人的了解,所以他的判断是可信的。也就是说,那些开门的暗号,似乎只是摆设而已,唯一的作用就是移开那些石门。

这非常奇怪,毕竞花这么大锖力在几千公里外的四姑娘山里设置这么复杂的密码.而真正使用密码的时候,它却只是个摆设,这太不符合情理了。面对这种情况,他们反而更加不安,因为这意味着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可能性就是,这里确实没有机关,他们过于小心了,另外一种就是,这里的机关设置,超出了闷油瓶的经验范围。

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遇到的情况绝不会是第一种.但是是否是第二种,他们却又不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