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瀛只来得及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蕊立马儿夺了话头,“无非是英雄救美,难敌温柔陷阱,老套的戏码,你也信,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如果还没有开始,我劝你麻利儿离开他。”见连瀛没有动静,“你和他到那种程度了?”

连瀛发现自己对着苏蕊无法撒谎,“你能想到的最坏的那种。”

苏蕊受不了连瀛这样的淡然和自持,心疼和愤怒一下子爆发,“你就这么开心做人家的…外室?”苏蕊差点脱口而出“小三”,话冲出口的一瞬改了个词。但连瀛已经听明白了,她不期盼苏蕊能理解她,但也不是今天这样的结局。

“亏我们还是朋友,你居然瞒我这么深,是怕我坏了你的好事!”苏蕊的舅舅前不久刚因为第三者的事情和舅妈离了婚,堂妹躲到学校不回家,也不见父母,舅舅挨了姐姐姐夫一顿骂还是执意给了舅妈一笔钱离婚。尽管是自己的亲舅舅,苏蕊仍然不能原谅他的行为,而现在自己情同姐妹的闺蜜居然做这样被人耻笑的事情,苏蕊替她不值。人伦道德居然沦丧至此,连冰清玉洁的连瀛也欣然成全这样的俗套。苏蕊简直恨铁不成钢,尤其看到连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突然想到连瀛妈妈治病时借的一大笔钱在很短时间内就还了,看来这个孟昭欧的确是用金钱夺得美人心的。想到这里,苏蕊拉了连瀛,“是不是为了钱,看病需要多少钱,我们还他就是,犯不着你这样糟践自己。”

连瀛咬着牙平稳自己的情绪,苏蕊的声音太大,已经有人冲这边看了。“不是钱,是我自己的原因。你不要管了。”

“连瀛,你怎么会这样,什么让你变了,离开他,不要当第三者,别让我后悔和你是好姐妹。”

那一句“第三者”又一次击中了连瀛,有人在旁边窃笑,故意放慢脚步听这出戏。连瀛的脸色白了白,她想赶快离开这里,于是拉了苏蕊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改天我和你说。”

苏蕊不顾连瀛恳求的眼神,“不行,当我是姐妹就现在说,改天就别再来找我。”

看着苏蕊一张一合的嘴,旁边偶尔看戏的笑声,连瀛突然累了也怕了,“现在不行,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得走了。”脱了苏蕊的手,连瀛转身就走。却听得身后大喊“连瀛,我对你太失望了,失望透顶。”

隐忍

孟昭欧把车开到里菜馆门近的地方在车里等着。直觉上那个叫苏蕊的女子对自己是没有好感的,不知道会对连瀛说些什么。其实连瀛以前也提起过苏蕊,连瀛朋友不多,苏蕊应该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孟昭欧倒打心眼儿里对苏蕊有好感,毕竟在连瀛过去难过受苦的日子里是她陪着过来的,想到这些,虽然苏蕊态度不善,但孟昭欧还是可以理解的。看样子也是个直性子的人。

孟昭欧刚点燃一支烟,抽了没几口,差不多也就十来分钟吧,就看见连瀛出了菜馆的门,孟昭欧刚要下车招呼,却看见连瀛停在门边抬手擦了擦眼睛,然后仰头看天好一会儿戴了墨镜才步下台阶,孟昭欧将车开过去摁了下喇叭,连瀛回头看到车匆匆跑了过来上了右驾驶座,上车时特意冲孟昭欧浅笑一下,说了声“回家吧。”孟昭欧注意到连瀛没有像往常一样上了车摘下墨镜。墨镜的后面一定是兔子的红眼睛。

回来的路上连瀛故意东说西说,一会儿指着外面盛开的连翘感慨春天到了好久,自己却不知道,一会儿又大叫杨树叶已经长出了黄绿色的叶片。孟昭欧倒是纳闷,他可以猜测到连瀛和苏蕊的短暂的谈话并不愉快,或者说很糟糕,否则连瀛不会哭,依她平日的个性一定会闷声不语,倒没想到连瀛居然比来的时候还要活跃,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现象。但见连瀛如此辛苦地粉饰太平,自己也没必要苦大仇深,或许连瀛只是感慨而已,所以孟昭欧也放心下来一起享受也被自己忽略的春天。

晚上两人在一起看电视,频道换来换去停在一个韩国的肥皂剧,连瀛以前看过一些有点印象就接了看下去。

孟昭欧端了杯牛奶过来放在连瀛面前,看到电视上的女主角又哭又笑的,问连瀛“什么啊,看得懂吗?好像还挺明白的。”

连瀛喝了口牛奶,白了孟昭欧一眼,“有什么难的,看个头儿我就知道大概剧情了。”

孟昭欧坐在旁边的沙发喝口茶说,“照你这样人家导演编剧都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连瀛说“真的,一个是情节比较老套,另一个是剧情进展得慢,别看有一百集,其实压缩一下以我们的进度也不到一半呢。现在我们办公室还流传关于曹力行的笑话。有一天吃饭时候大家说起韩剧,曹力行说最近他在中央8套看一个韩剧还不错,就是时间晚,每天晚上差不多十点多一点开始播,每天两集,看完都十二点了,困得很。他已经看了几十集了。结果秋姐说,你是看《加油金顺》吗?我也在看,那个每天晚上播三集的呀。曹力行看了几十集生生没有发现剧情接不上。”

孟昭欧听了乐得什么似的,一口茶呛了出来,咳了好半天,说连瀛骗他。连瀛赌咒发誓,“真的,我们现在还有时候取笑曹力行呢,不过曹力行才郁闷呢,说他自从知道播三集以后每天熬了夜看到一点多,也没觉得什么,可不看第三集又不舒服,直埋怨秋姐,说,第三集就是一鸡肋,不知道存在的时候也挺好,现在除了影响睡眠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电视里的播的韩剧也算是部励志片,正是女主角一再被误会而深受打击的时候,连瀛突然变得沉默起来,孟昭欧看她手指紧紧抓了杯子,挺直了背,仿佛她在和女主角一起承受什么一样。孟昭欧伸手揽住连瀛,感觉到连瀛抖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似乎放松下来。孟昭欧低头看着连瀛,“怎么了?”

“有点入戏了,剧情简单,却还是容易受骗。”连瀛掩饰地喝口牛奶,笑着说,然后站起身来,“想睡觉了,今天过得真累啊,果然年龄不饶人啊。”

孟昭欧看连瀛没有说什么的意思,也不迫她,只要她自己能排解开就行。看着连瀛略显疲惫的脸,伸手示意连瀛拉他起来,“有个更老的在你面前呢,你是在暗示我吗?”

连瀛噗哧一笑,“我不跟你比,你老当益壮,体壮如牛,我是说自己,没见过你这样的非要抢着把不好的话收罗到自己身上。我当你是谦虚呢还是做作呢?”

一夜无话。

连瀛因为要去找导师准备论文答辩的事情,所以两人一早就离开别墅到市中心来,孟昭欧把连瀛放在学校自己去公司加班。昨天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连瀛和导师谈完论文差不多中午,知道孟昭欧在公司忙自己随便吃了点给他打个电话说好先回家了。孟昭欧倒是想和连瀛一起吃饭,可是手头事情太多,秘书都被他叫了来,总不好意思自己跑出去陪佳人吃饭,何况还真是忙。

连瀛坐公交车回到家去小区旁的超市买东西,正挑鸡蛋,却碰到了王婶,王婶仍是一贯的乐呵呵,大嗓门叫着连瀛,连瀛拿了盒鸡蛋,顺带放了几袋牛奶和王婶一起出了超市。连瀛东西不多就帮着王婶把她那一大堆米面什么的放在自行车的车筐和行李架上。王婶推了自行车,和连瀛感慨,“你说这有钱人的婚姻是不是都是这样的,有一大堆钱却男的不想女的,女的恨死了男的?”

连瀛诧异,“还真不知道有钱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儿的。”

“唉,我那侄女,钱也多,孩子也好,就是老公不怎么的,不管老婆不管 孩子的。”

“是啊,最近总不见小丽了。”连瀛随便附和了一句。

“出国散心去了…有钱还真是好。我跟我那死老头子闹别扭,转脸还是他,躲都没地方躲。”

“对了,小丽让我告诉你,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没和你道别,过段时间她就回来了,还说请你喝茶呢。你们俩还真投缘,小丽说很喜欢你呢。”

连瀛随意答应着,到了小区门口和王婶告别,意兴阑珊地向单元门走去。边走边想,每个人的感情都有不如意,钱多钱少从来就不是根本性的问题,与幸福无关,像现在,她身无一文也会为爱情痛苦心伤,而富有如小丽也会为婚姻煎熬挣扎。

真相

办公室副主任提拔的事情最终不了了之了,过了一段时间舆论慢慢变淡,连瀛比以前更加沉默。第三者像是一个诅咒却依然存在,陌生人更陌生,熟人之间却显得尴尬,连小洛这样嘻嘻哈哈的姑娘见了面都少了好多话,或许是不知该怎么说,或许是怕触及她的伤心,昨天小洛来办公室办事时偷偷塞给连瀛一个漂亮的棒棒糖,连瀛冲小洛轻松一笑,其实和这个姑娘的真正接触并不多,但却是一个重情义的人。这一根棒棒糖虽然幼稚却让连瀛感到了久违的温暖。

办公室里的人不能说不好,但本身提拔她而不提拔别人就是个敏感话题,再和气的人也会有想法一二,秋姐是享受了副主任待遇的,情绪还好,再说本身老公能干,也不在乎她多挣几个钱什么的,所以拿个待遇混日子,主要任务就是照看好儿子。曹力行呢,虽然平日里怜香惜玉,但好歹也在办公室比连瀛多干了半年,之前在其他部门也有大半年经历,反倒是比他晚去一年的连瀛比他进步快,无论是从资历还是从性别,曹力行的心里还是别扭的。还有老张,待的时间最长,喜欢发个牢骚,还有去年来的大学生刘嘉,也是聪明的孩子。

连瀛承认自己干的很多事情是领导可以看见的,可以遭到表扬的,但没有人会知道她也是直接受到领导批评最多的。连瀛当初也是有顾虑的,现在反而不用再考虑了,提拔谁已经无所谓,无论谁她都会以真心的祝福,在她看来每个人都可以胜任的,她只是赶巧了那个时机,而现在是别人的时机。

孟昭欧还不清楚这件事情,他太忙了,有一次戏称连瀛“连主任”,便问其连瀛上任了没有,连瀛推说正赶上上面要搞大型的职位晋升序列,暂时搁置下来,孟昭欧看连瀛没什么不自在,何况也知道连瀛并不看中这些,所以也就没在多问,只是安慰她可以有时间多陪他了。连瀛看孟昭欧忙碌而又兴奋,心底忽生出一种不舍。

时间进入五月,桃红柳绿刚刚过去,晚春已经有点初夏的热意,连瀛只穿了开衫,袖子撸到胕部,正抱了束刚从路边摊买的叫不上名的花,杂七杂八一大捧,花挡了半边脸。

连瀛被小丽叫住的时候,正是这一幕,花开得热闹,衬着抱花的人娇艳欲滴。

小丽笑着说,“我说是谁呢,怎么这么热闹,红的,黄的,白的,全有了。”

连瀛也笑了出来,“看着好看,也便宜,就买了。要不要,送你一把。”

“谢谢,我家里插的多是玫瑰。还真没插过其他的花,不知道放什么花瓶里好呢。”

连瀛已经听明白了,低头笑一下说,“你那种花养得娇贵,我可不行。”

小丽并没有接着花的话继续说,“前段时间和我先生出去玩了,给你带了礼物,这边准备退租了,东西我放那边家里了,周末有空吗,到时代广场约见面好不好,我家宝贝儿也说想见见连阿姨呢。”

连瀛心里想大概是和老公和好了,又听要送礼物,连连说“怎么那么客气,怎么好意思。应该没什么事情,到时候再约吧。”

“都买好了,一定来的。”小丽似乎有些不高兴。

“好吧,那周末见。”

连瀛好心情的捧了花回家插好,左看右看,自言自语,“玫瑰固然好,可我们野花也不差啊,颜色更丰富,更自然,还好养活呢,玫瑰花钱就能买的到,野花却不多见。”

周末连瀛早出来一会儿在附近的书店逛了逛买了几本书,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去了约好的咖啡馆,连瀛见小丽和孩子已经在那里等坐了,一树绿色植物旁边的桌椅,小丽正对了咖啡馆入口坐着。

连瀛走过去,小孩子正趴在桌子上拼图,见连瀛过来抬头很乖巧地叫了声“连阿姨好”,连瀛摸摸他的头回身从纸袋里取了刚买的一套《丁丁历险记》,“送你的,《丁丁历险记》,喜欢吗?”

小孩子拿着书翻翻,说,“我有一套全英语的,爸爸给我买的。我都看好多了。”

“这个是汉语的,你可以对照看啊,英语不懂,拿这个一翻都不用查字典了。”连瀛心里很懊恼,想着小丽要送她礼物,还真不好意思收,无功不受禄的事情她还真不习惯,反正好久未见了,给孩子带点小东西,也是一点心意吧。书店里挑来挑去,挑了这套《丁丁历险记》中文版,还是撞车了。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会缺什么呢,再说现在的孩子还真小看不了,他们家的双语教育可真够早的。

“还没给你礼物呢,怎么就先收你的礼了?”小丽一边接了书,一手从包里拿了一个精致的小包装盒,“外面好多东西国内都有,衣服什么的我也不敢买,怕尺寸不合适,只好落了俗套,带了瓶香水给你,也不知你喜不喜欢这个味道。”

连瀛其实不怎么用香水,第一瓶还是苏蕊送她的生日礼物,是伊丽莎白雅顿的绿茶香水,很淡很淡的味道,清新的绿茶香味,留香很短,连瀛偶尔情绪所至喷一点使用,都两年多了,还有好多。连瀛拿了香水,说了谢谢,说实话,她对香水还真没有研究,估计这瓶可以给苏蕊收藏。

两人也没什么事情,随便聊着,突然小孩子从漫画书里抬起头,“妈妈,爸爸什么时候过来?”

连瀛心道是他们一家相聚的时间,正想是不是离开,小丽却像猜中她的心思一样,“不用那么急,我们也只是约好了随便逛逛,我先生很忙,我也很无聊。”

听这样一说,连瀛倒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暂坐一会儿,想着也不认识小丽的丈夫,连瀛的心理向来是懒得和陌生人接触,正要告辞,小丽却接了电话,“…对,我在咖啡馆这里,西南角…”。连瀛比划要走,小丽一边作手势让她坐下,一边和电话里指路,“马上就到了。”

看小丽挂掉电话,连瀛站起身准备告别,却见小丽像她身后摆摆手,“这里!”她话还没说完,小孩子已经像炮弹一样从连瀛身边冲过去,“爸爸,爸爸!”

“润儿。”一声低醇的声音仿佛震破了连瀛的耳鼓膜,欲转的身体像被施了法术,怔怔地一动不动,脚步声渐近,连瀛掩在绿色植物后的身体一分一分地暴露了出来,仿佛过了千万年,仿佛心脏的血都流光了,仿佛声音不是自己的,孟昭欧就看着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纤细背影缓缓转过来,扯了微微的笑容,用遥不可及的声音说,“你好。”

心伤

孟昭欧做梦都不会想到的情景,像和连瀛没事儿干看的八点档的流俗电视剧剧情,他居然成了男主角。

连瀛的眼神像只受伤的小兽,表面却装了风平浪静,“小丽,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再见。”甚至还镇定地冲润儿笑笑,连瀛踩着稳实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出咖啡馆。

卢淑俪似乎兴味盎然地看着眼前一幕,“你可以带润儿走了,我晚上会晚回去。”

孟昭欧似乎是突然地梦醒,压低了声音,“你算计了多长时间,卑鄙。”

“我卑鄙?那你呢,有妻有子,还装了副情圣的样子,你才让我恶心。”卢淑俪似乎要咆哮出来。周围已经有人往这边看。

她做事要做绝,他可不想成了动物园的猴子任人观看。孩子面前无法扮出夫妻恩爱也就罢了,失和争吵的事情孟昭欧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冷冷地看了卢淑俪一眼,拉了润儿转身就走,留下卢淑俪一人铁青了脸。

孟昭欧心急如焚,眼下他带着润儿又不方便去找连瀛,只好先哄了润儿,给连瀛打电话,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最后变成了嘟…嘟的忙音,孟昭欧的心忽地到了嗓子眼儿,连瀛必定是怨他的,他只道是快点儿完成收购事情,就打开了他和她之间幸福的通道,竟然忽视了卢淑俪所做的。他和连瀛在一起不过半年多,而卢淑俪居然趁这样短的空档知道了连瀛的存在,并和连瀛建立了朋友关系,这个女人真的是阴毒。怪不得方云山提醒他,只是他太自信可以在短时间内解决问题了。

电话再打过去,依然是没人接。孟昭欧答应了润儿去科技馆看恐龙,他不想为了感情问题失信于孩子,只好忍着椎心的疼带了润儿驱车去科技馆。小孩子看见那么大的恐龙骨架后,兴奋地尖叫起来,问题也随之多了起来,“爸爸,小恐龙有多大?”“恐龙吃什么?”“恐龙还会活过来吗?”孟昭欧简直是疲于应付,空档里还要给连瀛拨个电话,或者看看手机连瀛会不会发个短信。连瀛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孟昭欧的手机也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来电和来信。孟昭欧觉得自己要疯掉,渐渐地不耐起来,连瀛的苦他能体会,可是她为什么不体谅他呢?为了走到一起,他和一众叔叔辈的人闹翻了,他们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为了更快地实现这一天,他现在一人当几个人用,恨不能一天三十个小时,除了在国外上学时候,他还从来没这么不眠不休地折磨自己。可是他乐意。现在,卢淑俪出手了,毁了他们之间的平静,破坏了他的计划,偏偏她连瀛又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连瀛她在折磨自己也在折磨他。

“爸爸,我想要那几本书,恐龙的。”看完科技馆,小孩子还是兴奋得不得了,甚至要把能搬得动的所有恐龙的东西都弄回家。在平时,孟昭欧也许会顺便进行一下艰苦朴素教育,而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对付孩子了,爽快地付了账,最后就是除了孩子没带什么,孟昭欧和阿姨每人都拎了大袋子各类纪念品。

晚饭就在旁边的批萨店里吃的,孟昭欧从国外回来就基本没吃过批萨,今天实在没有力气挑剔,何况润儿又喜欢吃,那就吃吧,偶尔一次也不至于不健康到哪里去。点了餐,让阿姨陪着润儿,孟昭欧穿过拥挤的人去了洗手间,回来见润儿已经开吃了,拿了一角批萨,吃得嘟嘟囔囔,孟昭欧拿纸巾擦了擦润儿蹭到下巴上的番茄酱,润儿咽下一大口批萨,说,“爸爸,你的手机响了。”

孟昭欧手忙脚乱地从桌上拿起手机,屏幕上静静地躺着一条短信,“我很好,别打手机了,快没电了。” 再拨电话,已经是关机的声音,突然松了口气,好歹连瀛回信了。

连瀛出了咖啡馆一瞬间在明媚的阳光下不知身处何处,定了定方向,匆匆迈着步子想远离咖啡馆。走了好一会儿,觉得身体的寒冷才被太阳从头到脚的温暖了过来,逐渐放慢脚步。连瀛想过很多次她与孟昭欧老婆的见面,却从未想过似刚才发生的这幕。小丽,不是小丽,而是小俪,人家似乎从最初就没有骗她,小俪就是卢淑俪,谁又能说错呢。只怕那王婶也的确是周转了半天攀上的亲戚,看样子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小俪夫妻不和,小俪是有钱人,她什么都做得含糊,偏偏她就信了。

想起初见卢淑俪,那副高高在上、傲到极点的样子恐怕才是她的真实贵妇表情。连瀛学了几天心理学,偶尔会当实习似的从身边人的行为研究他们的心理,说实话,对于卢淑俪,她向来认为她们成不了朋友,卢淑俪还是小丽的时候,有时会在连瀛不经意间露出淡漠的神情,眼睛意有深味地看着连瀛,仿佛要看到她心里,目光透了冷硬,然而一瞬间,冷意又消失了。那个时候连瀛并未多想,只是心里感到这个小丽也只是一时情感冷寂,心里委屈,所以和她作了朋友,而以她的本性她们之间应该是一点交集都不会有的,无论是她们的环境,还是她们的性格。所以连瀛并没有热络地和小丽走动,也从未想过和她建立什么友谊,只不过萍水相逢,所以小丽说要送她礼物,连瀛心里存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买了礼物给小孩子。如今看来,她的揣测并没有错,如果不是孟昭欧,她和卢淑俪什么都不是,因为孟昭欧,卢淑俪当她是敌人。

卢淑俪也未免太高看她,连瀛自忖,她有什么能耐,让她一贵妇人跑到一个小区里过几天没有仆妇伺候的日子,还生生地掩饰着内心的仇恨对她作出一副友好平易近人的表情。看看手里拎着的包,里面的香水犹在,真的恐怕是一滴都不能用了,给苏蕊吧,忽地想起苏蕊,她和她也因为这个男人而反目了。

手里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她知道孟昭欧会安慰她,会和她解释,可她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只想一个人在热闹的街市里走着,在喧嚣的人群里放肆地发泄着她的孤独和心伤。

几乎走了一个下午,在小店里买了杯珍珠奶茶,仍然沿着街道走着,从酒吧街出来,晃到了那片老城区,年代久远的四合院里藏了各自深邃的悲欢离合,男欢女爱,郎情妾意,终抵不过时间来个曲终人散。

孟昭欧发短信说他现在带着润儿不方便见她,一直想着她和润儿见面,没想到这么仓促的见面。连瀛低头看了短信,笑了一下,他也算是个好父亲,对外如何的刚硬不讲情面,对儿子却是真的在做一个好父亲,尽管时间上不能保证。看得出来,孩子很信赖他。自己也是被他细腻发自内心的温情而打动,放下原则,踩在道德的边缘。对于他,她是恨不起来的,他从来没有骗他,他从来想保护她,只是这世界并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存在。

回了一个短信,手机便自动关机了。也好,她需要这一刻的安静。

畸恋

卢淑俪右手紧紧地攥在身侧,虽然她和孟昭欧的婚姻名存实亡,但她也没打算随随便便把孟太太的位置让出来。她还真是小看孟昭欧这次了。

以前孟昭欧也是有过一段时间的荒唐,那是润儿出生后一年以后。

最开始他们的婚姻让年轻的孟昭欧愤懑焦躁,新婚夜即出走和朋友在一起,之后就是声色场所,卢淑俪知道后在家里闹得人仰马翻,甚至要拿掉肚子里的孩子做威胁,孟昭欧倒没怕,最后是孟老爷子做主不让孟昭欧胡闹。卢淑俪本来对孩子没什么想法,原本她是当个抓住孟昭欧的极好的理由和砝码,到后来却不得不像个真正的孕妇,反应、呕吐、身体渐趋笨重、脸上长斑,什么都体会到了,好几次卢淑俪都要把孩子拿掉。那段时间孟昭欧倒也收敛了不少,只是一头投到公司业务中,卢淑俪反而放心了。她得不到孟昭欧的心,其他女人也不行。

孩子出生后,卢淑俪看孟昭欧疼爱孩子,觉得两人还有可能,便存了心思向孟昭欧示好,有几次没和孟昭欧打招呼突然出现在酒会上,以孟太太的身份和一众贵宾结交攀谈。孟昭欧很是不悦,有一次居然当场发作,卢淑俪下不来台,回来和老爷子闹,又回娘家和她老爸抱怨,那个时候东正还没有现在硬气,卢氏利用自己的商场人脉和行业里的地位逼迫东正割了一块丰润的业务给卢氏,因此东正和卢氏最初的联姻却是东正大败,卢氏反而占了极大的便宜。孟老爷子一气之下把孟昭欧揍了一顿,自己也就此躺到床上没在起来,后来不小心中了风。本来一叱咤风云的人物突然间不能动了,气性自然不小,想见孙子还得卢淑俪视心情而定,内忧外患,没多久硬气了一辈子的老头居然撒手西去。

孟昭欧对卢淑俪的恨和冷由个人情感的欺骗真正上升到了家族集团利益的争夺,孟老爷子的去世已经让他们本来脆弱的婚姻关系濒于解体,只是孩子取代了老人成为这个可怜的家能够维持的唯一一根细线。

那之后孟昭欧有一段时间的疯狂,先后和几个女人走得很近,究竟是什么关系,卢淑俪也不知道,她派的私家侦探问了那几个女的,她们都一口咬定和孟昭欧没什么,尤其是一个酒吧女老板,据说是在国外就认识孟昭欧,是老相识了。卢淑俪自知和孟昭欧感情复合无望,但从未想过放弃孟昭欧,那也是自己少女时代的白马王子。调查到最后发现孟昭欧对那几个女人都未上心,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卢淑俪也就放松了警惕。再过几年,连她自己都没了寻找感情的激情,孟昭欧本性也不是个放纵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东正的壮大,也算回到了正轨,生活上基本算是洁身自好,尤其是对润儿,真的是个好父亲。卢淑俪也开始安心过她的贵妇生活,偶尔和几个目的不纯的年轻男人玩个暧昧,出个绯闻,孟昭欧却是不管,任她胡来,只是警告她别在润儿面前出乖露丑。卢淑俪心里也气苦,卢氏也是越来越不济,卢老爷哪有心情听她诉苦,卢淑俪便偶尔酗酒,让酒精麻醉自己。

她以为她和孟昭欧就这样了,婚姻这样,感情这样。可是,万没想到,孟昭欧居然在他三十多的时候昏了头开始谈恋爱,还要追求新的婚姻。那个连瀛究竟是什么样的妖精让孟昭欧认了真。

卢淑俪不觉得自己耍些手段得到想要的男人,在她眼里,卢大小姐是无所不能的,向她献媚的,她看不上,孟昭欧从国外回来,她就想征服这个男人。

他不是无所事事的二世主,他智慧而不自得、有主见而不任性,出击时果敢迅速,对事情的发展总有直觉似的准确判断,当然这都是卢老爷对孟昭欧的总结,欣赏之余有点忧惧。卢淑俪当然希望孟昭欧可以让她在家族里争到首席,而少女时期的卢淑俪更多地著迷于孟昭欧的英俊帅挺,多年在国外的生活让孟昭欧具有与其他人不同的神秘气质,当他不说话沉思时,卢淑俪就害怕他游离了有她的世界。他是真正地去学习,所以没有镀金的浮夸,他又受了洋派的熏染,所以不似身边装腔作势的可笑。二十多岁的孟昭欧是豹子,爆发力强,棱角可见;三十多岁的孟昭欧是草原狼,心机颇深。

可是,这样一个人,不属于他。

卢淑俪不会因为孟昭欧不爱自己而放弃孟昭欧,对于孟太太这个职衔,她要的是和孟昭欧这一丝的联系。虽然他们割裂在两个世界,那婚书上孟昭欧还是属于她的,她知道孟昭欧不在乎她,她也会有作为女人的生理和心理需要,这个对于她来说不是问题,原本她也是个对两性观念持开放心态的人,靠男人上位的女人自古就有,并不鲜见,而这年头,靠女人上位的男人也比比皆是,卢淑俪并不介意多几个年轻英俊的床伴。可是,孟太太的身份她决计不会让给其他女人。

当私家侦探把连瀛的资料给了卢淑俪的时候,翻着那一张张照片,年轻的、美好的、宁静的,真的是美的,有一种让人忍不住要靠近的感觉又忍不住毁掉的想法。狠狠地将资料掼在桌上,卢淑俪猛地站起来,她想会会连瀛。

很容易地也很巧合地她就租到了连瀛小区的房子,而且认识了连瀛。卢淑俪看到连瀛脸上幸福恬静的笑,看到过孟昭欧车尾部甩出的尾气冲出小区,那里面的笑声和孟昭欧的笑容是她盼了这么多年而始终奢望的。

卢淑俪知道这样的女孩子,可能还不谙世事,甚至有点单纯,自尊极强,不爱物质,只谈理想,对付这样的女孩子方法很简单,打破她的梦想,撕开最难堪的一面给她看,把她的自尊踩到脚底下。

那一天看见连瀛抱了大捧的野花走近小区,真正是人比花娇艳,她年轻美好的岁月为什么没遇上爱她的人?卢淑俪突然生出强烈的嫉妒心,只希望谜底以更惨烈的方式揭开,她不介意她会发疯,她要的是这两个男人和女人也一起发疯。

卢淑俪看着连瀛惨白的脸和因发抖而抿紧的嘴唇,知道自己有了一定的把握。现在,她只等着连瀛主动离开孟昭欧。孟昭欧的婚书只能是和她卢淑俪的。

谈心

晚上把润儿安抚睡了觉,孟昭欧轻轻下楼嘱咐了阿姨,出了公寓,点燃一根烟,抬头看看云层中的月亮,吐出一口烟圈,这一天真的很乱。

以连瀛过去的经历,孟昭欧倒不担心她会有伤害自己的行为,直到连瀛回了短信,才放下心来连瀛起码没有拒他千里之外,只要允许他靠近,他终会让她看到幸福的开端和结尾。

卢淑俪那点心思孟昭欧却也明白,他不会由得这个女人胡来,这些年没有解除婚姻固然与家族之间的考虑,更重要的是孟昭欧当卢淑俪是润儿的妈,看在这个份上可以容忍这种可笑的婚姻,再说孟昭欧也不觉得新的婚姻对他有什么意义。

一支烟吸完孟昭欧发动车子向城西而去。无论如何,今天得见连瀛一面,她不闹不代表他没义务解释,她不发脾气不代表她没想法,他们的感情得来不易,现在正是最重要的当口,孟昭欧不想横生枝节。城东一片繁华,灯影车光中孟昭欧在还稍有些拥挤的车流中把车开得如同赛车,引得身后一片喇叭声。

车开到连瀛的楼下,窗口居然是黑的,孟昭欧有点发傻,连瀛在家的时候,即使睡觉也要开一盏小小的梅花灯,为着晚上起来方便,灯光微微地映在窗户的缝隙,熟悉的人在外面总是轻易地产生一丝安心。拨连瀛的手机,还是不通,刚被夜风抚平的心又提了起来。再想不出连瀛能去哪里,只能在这里等,楼前徘徊了好一会儿,孟昭欧又抽掉了几支烟,望着黑灯的窗口,孟昭欧进了楼。

开门进去,却见连瀛的鞋放在玄关,心里一滞,忙进了卧室,看连瀛在床上正揉了眼睛看着他。孟昭欧心急,“为什么没开小灯?”

“刚才给手机充电的时候不小心碰倒,灯管碎了。”连瀛坐起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

孟昭欧盯着连瀛不说话,她的行为似乎无可挑剔,不吵,不闹,不哭,甚至还保持了和平素没两样的笑容,可是就是这样的镇静让人心里多出更多的不安。“你没有要问的吗?”

“我都猜到了,你也未必清楚。不说了,天很晚了,你陪润儿玩了一天,很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阿瀛,不问的原因是什么,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说的?”孟昭欧解开领口的扣子,坐在连瀛的床边。

“明天说吧,已经十二点了。走的时候把廊灯关了。”连瀛再次把身体缩到杯子里。

“阿瀛,今天我不走了,就住这里,你有什么随时可以和我说。”孟昭欧体贴地把连瀛粘在脸上的发丝掠到耳后,边解衣扣别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今天…我…你回那边去好吧。”身后传来连瀛的低语。

孟昭欧猛地回头,阴鸷的眼神看向连瀛,连瀛不能再直视他的眼睛,慢慢垂了下来,双手抓紧被子不再说话。

“阿瀛,我们今天必须说清楚,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回答。”孟昭欧折返仍坐在床边,伸手捉了连瀛的手。

“没什么要问的,我只想一个人待会儿。”连瀛闭着眼睛轻轻说。

“阿瀛,别骗我,最近你总有点不大对劲儿,我们说过的,有事不能藏在心里。”孟昭欧看着连瀛微动的睫毛,“最近我的事情的确多了些,希望你不要多想。今天是卢淑俪打电话说有润儿的事情和我商量。其他的我并不知道,更不知道你们会认识。”

“你不用多想,我没你想的那么小气。”

“你这种分明是气话,我怎么能不多想。”孟昭欧略显烦躁地揉揉眉心,“阿瀛,我们谈谈吧,也许我以前的想法是不对的,什么都不和你说,反而让你不踏实。睁开眼睛,我听你说。”

连瀛突然坐起身,“孟昭欧,你究竟让我说什么!我也会烦,也会自私,也会闹情绪。如果你想让我放松,就请你离开,好不好!”连瀛的低沉甜糯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孟昭欧吓了一跳,连瀛还从不曾这样过。连瀛似乎也被自己吓着了,瞪着眼睛看着孟昭欧。

孟昭欧从来不曾见连瀛这样,“好,我现在就走,明天我再来看你。”说完沉默地站起来向屋外走去。

连瀛望着孟昭欧的背影,突然发现最近他也瘦了,忍不住泪流满面。孟昭欧刚穿好鞋猛然间一个柔软的身体从背后抱住了他。连瀛的声音变得滞重,“你的婚姻虽然不是我的存在才变成这样,可是今天我才明白,起码我的存在不会让你们的婚姻变好,甚至更坏。以前的想法太天真。以为我可以拯救你,谁知道是不是毁你。看着小丽和孩子站在那里,虽然瞬间我已明白是她布的局,可我却恨不起来。终究我是来晚了,以世俗的道德来看,我就是多余的。”

孟昭欧眨眨眼睛,好半天转过身,“阿瀛,你不能这么说,没有你我和她也会走到这一步,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碰到了你,所以我自私地想成全自己的幸福,是你牺牲了。”孟昭欧怕就怕连瀛的心会因此而动摇,果然。他抱住连瀛,一字一字地说到,“阿瀛,你要相信我,我说过的答应过的,从来都会做到。”

连瀛的头缓缓靠在孟昭欧的肩上,心里酸涩,“我相信你能做到,可我却不能相信自己有没有勇气坚持。”

孟昭欧轻轻上了床,连瀛背对着门,床头的灯光将一头秀发映得流光溢彩,薄薄的丝被搭在身上,勾画出优美的轮廓,这样细致单薄的背影,让人生出无限的怜爱和疼惜。的确是他自私把她搅到了自己的混乱中。

探出手臂摩挲着连瀛铺陈在枕上的头发,埋头在其间感受发间的清香,手臂不由向前抱住连瀛的手臂,丝质的睡衣强化了指间美好的触感,他知道连瀛没有睡。

连瀛的了一下身体想要摆脱孟昭欧的拥抱,孟昭欧却更紧密把连瀛推向自己的怀抱。连瀛动不了便索性不动,孟昭欧循着后背轻轻舔吻着连瀛的脖颈、肩膀、蝴蝶骨。连瀛觉得自己的呼吸乱了起来,渐渐放松身体侧趴在床上,孟昭欧半伏在她的背上继续啮咬着,有点疼,有点痒,每一下,连瀛都会有种酥麻,每一啃咬间又似乎盼了下一次的揉虐,连瀛闭了眼喉间舒服地发出声音,不经意的呻吟泄漏了心火欲动。孟昭欧心里微微一松,却不急于行动。

背部的难耐似乎缓解了很多,连瀛香汗隐隐,刚要松口气,突然腿间传来的疼痛让她“哦”地叫出了口,孟昭欧不知什么时候转移了进攻的对象,连瀛的睡衣被掀至腰间,腿侧娇嫩的肌肤被啮咬着。孟昭欧听到连瀛的尖叫,似乎是故意逗弄猎物,控制了恰好的分寸让连瀛在短促尖锐的疼痛和酥痒中像鱼一样扭动了连连躲避。连瀛已是满头大汗,心涨的疼,呼吸急促,身体虚弱,不得不抱了孟昭欧,娇语相求,“求你,别了。”

“现在知道怕了,这是对你的惩罚,有话不说,闷头生气,乱发脾气,不相信我。”孟昭欧摸着连瀛点点红斑的皮肤,列数了她的罪状,看着连瀛不服气得皱了眉头,作势又要行动,连瀛忙捂孟昭欧的嘴,“知道了,知道了,哪里学得这样坏。”

孟昭欧咧嘴一笑,趁机咬了连瀛的耳垂,喷吐了热气,“想你的时候研究出来的。”然后不出所料地看到连瀛瞪大了美目,薄有红晕的脸庞刷地涨红了,挣扎着要打孟昭欧,却被孟昭欧抓了手动弹不得。

单手解开连瀛睡衣的丝带,衣襟缓缓敞开露出美好的胸部,只是手指轻挑,丝般的衣服便滑落,雪肤红梅。连瀛娇羞地看向别处,略微凌乱的发丝,因呼吸急促而耸动的娇美,孟昭欧再也不能泰然自若,欲望的岩浆喷涌而出,只来得及说了句“折磨人的丫头,总让人不放心…无时不刻地想你…”。

只有这样狂热痴缠才能温热争吵后冰凉的身体和浸了寒意的心。

晴天(一)

风雨过后是彩虹,孟昭欧边开车边想,和连瀛好像很长时间过得平淡如水,不是感情的厌倦,或许是对前途的不卜,一段时间里,连瀛总是以一种令人不悦的平静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刚在一起的时候,连瀛使小性子生他的气,或者捉弄他,让孟昭欧觉得生活就该是充满温馨的细碎和重复,他一点儿都不会着急生气,甚至享受这个过程。不知哪天起,这种洋溢了温情的生活有点变样。两个人都忙,忙到能够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而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却渐渐有难以察觉的隔阂滋生。连瀛不再是只小猫,偶尔装腔作势的张牙舞爪,偶尔甜蜜的娇憨,可爱窝心的小动作一点点消失,似乎又回到了他们初见面时的淡然和理性。孟昭欧能感觉到连瀛和他之间有了不可言说的距离,甚至是在他们最亲密的时候,即使他抵在她的最深处,仍然有无力达到终点的失落。

上周末因卢淑俪出现而发生的争吵,却发生了孟昭欧意想不到的结局。疑似平静淡然的连瀛终于喊出了自己的委屈,反而让他放了心。孟昭欧不怕压力,怕的是连瀛自己去扛。当晚柔情缱绻,两人都想用最原始的姿态告诉对方,他想说我爱你,永远会让你幸福圆满,她想说,我爱你,会用能坚持到的勇气用力爱你。对于孟昭欧的激情,连瀛满足地吟哦,继而热情的回应,孟昭欧感受到连瀛的心意,只能更着魔地膜拜她的身体。周而复始,源源不绝的爱似乎赐予了他们使不完的力气,拥抱了,纠缠了,结为一体。

卢淑俪的现身对于孟昭欧和连瀛似乎是爱的催化剂,之前的距离隔阂都被融化,连瀛甚至会主动打电话给她,或者发出甜蜜的短信。即使他们刚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候,连瀛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粘人。像现在,孟昭欧等红灯的时候,再一次打开手机看连瀛发来的短信,“孟总裁,昨天梦见我们去探险,你居然冲别的女人笑,不理我,现在很闷,老实交代你当时的心理活动。”

天地良心,现在这个丫头胡搅蛮缠得紧,有一次也发过类似的短信,孟昭欧自然说,他又没梦到她,怎么会知道当时如何如何,却被连瀛抓了小辫子,不依不饶说孟昭欧现在心里没她,以后她也不会梦到他了。孟昭欧当然不干,搜肠刮肚讲了好几个笑话才过关。其实他几乎天天梦到她,也算是探险,只不过是在连瀛的身上探险而已,孟昭欧没敢说,否则连瀛定然让他近不了身,梦里总没现实的好。

如果争吵可以让两个人的情感更好,那孟昭欧不建议多一两次。不过现在孟昭欧更多想的是对卢氏的收购一事,收购事宜在前几个月出现了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