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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不是的么。难不成我还是什么金枝玉叶,他趁我现在失忆了来骗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怎么也帮着他说话呢,你是我闺蜜还是他红颜知己?”

王春妮再次无奈地深深叹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这么多问题。方佑北都这么说了,你就等着他娶你吧。要是以前你听到这句话,我想要疯的人是你。”

我低着头挑起眼看她,小小声地说:“不会吧。”

王春妮却听见了,而且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怎么不会!”

“哦。”原来之前痴情的是我?我纳闷,指着手机上杨靖宇的头像问:“那这个人怎么解释?”

“这个…这个的故事比较长,等你以后好了再跟你说吧。”王春妮支支吾吾的,最后还是不肯说。

“我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王春妮看我一眼,突然她手机就响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按响的。她在窗边接完电话,回来跟我说:“儿子闹得厉害,我得回去看看。至于你的情史…”她瞄一眼我手机,继续,“明天你养好精神再听我说吧,实在是长,实在是纠结。”

她都这样说了,于是我不得不眼巴巴地看着她走,留下我一个想得脑瓜子疼完又疼。

结果上天还是眷顾我的,没让我脑子疼多久,就有人来了,正是之前我看见过的那对稍稍年长些的男女。

女人坐在我床边,男人则站着。

女人握上我的手,说:“曦妍,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我看着他们摇摇头。

女人的眼底又开始渐渐盈泪,“妈妈都不记得了吗?我是你妈妈呀。”

我微微惊讶,略略睁大了眼。他们是我父母?那之前怎么反应不大对头?

女人看着我,眼角还带着泪痕,唇边却是带笑。她坐在旁边缓缓地给我补全失去的记忆。然后我知道她叫宋瑞如,是我母亲,旁边的叫方佑东,是我父亲。

这些倒也罢了,可她却跟我说,方佑北,是我叔叔。昨天两人说他是我未婚夫,今天两人说他是我小叔叔。二比二,我该相信谁?

宋瑞如弯起嘴角,温柔的笑意融在眼底流泻出来,“没事的,曦妍,妈妈一定会帮你的。”

我一听便觉得这话好怪,不是都说妈妈一定会找医生治好你的么?她怎么却像认定我失忆这事实,不再试图改变了呢。可她的笑颜却是这么温暖,我想不出不相信的理由…

宋瑞如见我不作声,浅浅一笑,但笑得十分苦涩,说:“妈妈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这话…我越发觉得她的话里信息量大得我听不懂。总不至于我受伤跟她有什么关系吧?

宋瑞如和方佑东见我一直不说话,无奈地笑着叮嘱我好好休息,便关门出去了。

其实我只是在想,想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关系。可能想出来,我就不失忆了,于是只好再次脑瓜子疼。

之后几天,我都没再见过像第一天那样,方佑北与方佑东宋瑞如同时出现的。不是他前脚刚走,他们后脚跟来,就是他们前脚一走,他后脚就来,像约好了似的。于是我一直没有机会来个当面对质。然后王春妮也没在第二天过来跟我说起过往的种种。当你什么都不知道,而又有人告诉你,却是两个版本,你无法验证的时候,是一件很苦恼的事情。

后来我跟王春妮侧面说起这事。她说这简单,让我谁对我好就相信谁的。可问题又来了,难就难在他们都对我很好。于是再次无果。

又过了几天,王春妮跟她老公抱着孩子一起来看我。

董卓帆看我逗孩子,便说:“看到你干儿子,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我看着那孩子圆嘟嘟的小脸,肉墩墩的手脚,心中柔软起来,“如果他是我亲儿子,说不定我倒能想起来什么。”

小孩坐在车子里,手舞足蹈地呀呀回应了我几句。

“哦!我可以去做亲子鉴定嘛。”我突然如梦初醒一样想到了这个。

王春妮先是无言地看看她老公,再看看我,然后拉了张凳子到床边。她拉我回床上,自己也坐下,然后朝她老公挥挥手,示意他带他们儿子先走。“来,还是姐来告诉你吧。”她略略一横嘴巴,说:“不过你的事就跟写小说拍电影一样复杂,就怕你不信。”

于是王春妮从下午一直讲到晚上。中途董卓帆还拿了东西进来给我们吃,放下后又出去。我一直没有说话,当王春妮停下来的时候,病房里就静得只有中央空调那出风口吹风出来的声音。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宋瑞如方佑东和方佑北会有两个说法了吧?”王春妮问我。

我抬头看着她,想点头,或者应一声“嗯。”,但最终也只是垂下了眼帘。真的如小说电影一般…静静地,再次能听到出风口那细微的声响。

王春妮看我这样,也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把吃食的东西给我收拾了一下,然后给我摇下床,让我好好休息。

王春妮刚一走,方佑北就进来了。

“春妮都跟你说了?”

“你在门口偷听?”

方佑北略一皱眉,“我过来的时候董卓帆在外面,让我先不要进来,说是春妮跟你说以前的事。”他在床边坐下,“这些事情都是事实,我也知道,何必偷听?”

我无言。

方佑北笑着站起来给我拉被子,“你睡吧,睡饱了才能好得快,才能出院。”

我侧身躺着,喃喃道:“出院都不知道去哪里…”

方佑北接得十分顺畅,“当然是回家。”

我没有再问这个家是哪里,只问:“你不回去吗?”

方佑北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悠闲地翘起二郎腿,看着我微笑,“今天一天都没看到你,想再看看你。”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嘴巴想张最终还是没张,只吸了吸腮旁的肉又放松。这个曾经是我小叔叔,现在是我未婚夫之称的人,竟然是我拼尽了所有力气追回来的。而此刻我看着他,竟然忘记一切,没有一丝触动的感觉,反倒觉得有略略的尴尬。我闭上眼睛,却总浮上他坐在我对面笑着看我表情,浑身不自在,唯有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踏、踏。”两下的脚步声,然后是方佑北说话时带出的热气呵在我的腮旁耳后,“你以前睡觉也是喜欢这样的姿势,而且特别喜欢抓住我的手按在你肚子上。”

耳朵一下子烧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这话,还是因为他给我吹的热气。如果是从前,我会有什么反应?按照我死厚死厚的脸皮,应该会反过去亲他一口吧?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很轻的一声笑声,低低地从喉咙里溢出来,十分的愉悦,还带着一丝揶揄的口吻。

稀稀拉拉的翻报纸的声音,很久一下换脚的声音,单调便更显得寂静。静静地,我闭着眼睛久了,朦朦胧胧地就睡过去了。等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沙发上已经没了人。我没奢想他会在这守夜,但不知为何看着平整的沙发,心里却空落落的。或许每个女孩子每个女人,甚至是每个磁性生物,都喜欢做这样被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梦吧。

今天的天气很好,我没在病房里呆着,一个人慢慢地下了花园里坐着。中国人多,连着病人也多,一上午进进出出的人和车就没停过。

这中间有没有人和我一样呢?失忆了,却是连之前翻脸了的养父母都流着泪回来照顾我,连之前让我追得四处躲跑的小叔叔都反过来调戏我。所有的都顺着我的心意来,这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好还是不好?

别人肯定都说好,可我却迷茫,真的是那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父母,害怕他们疙瘩还在。情人,目前我只有那点虚荣心所支撑的朦胧好感。决裂的裂痕不是那么容易修补的,只有好感也很难一下进展到结婚的地步。

太阳渐渐猛烈起来,但打在身上也不热,只是暖暖的,有种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感觉。

方佑北远远地走过来,身姿挺拔,还穿着最简单的西裤白衬衣,深色的领带也没解,估计是刚谈完事情就赶过来。他一过来,话都没说,直接就伸手把我拉起来带到树下,语带责备,“刚好一点点就在太阳底下暴晒,不想出院了?”

我歪歪嘴,淡淡地回道:“其实见见太阳杀杀菌也是好事啊,否则要在病房里霉掉的。”

方佑北皱着眉看我,最后无奈地缓了语气说:“那也不是大中午,你现在身体还虚。”

“难怪有点飘飘然的感觉。”我笑。

“还笑。”话音刚落,方佑北便一手把我抱了起来,“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买过来。”

我想是不是要把双手环到他脖子上呢?左想右想地,最后却没有动作,只说:“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吧。我现在都记不起以前喜欢吃什么了。”

方佑北微微一笑,嘴角挑高,“小吃货也有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他看着我狐疑的眼神,没说什么,只是更加得意地一笑。

我瞬间无语。难道我以前真是一名实实在在的吃货?

第 54 章

日子一天天过,除了身体越来越好,脑子却依旧如昨,没有一点点想起前尘往事的迹象。

这日早早地做完检查,我又一个跑了下去花园。不知道是谁留下的杂志,随手拿来翻了翻,不得了,通本是说基情燃烧的岁月的。我把它放回角落,一抬眼就看见方佑北朝我走过来,旁边还有一个斯斯文文的人随往。

方佑北的眼神略带不满,可还是给我留了面子,没有当面说我,只说:“回去吧。”

我看着他旁边的人,喃喃道:“好面熟啊。”

“哈?你竟然认得我?”那人对我笑道。他拍拍方佑北肩膀,“原来我比你重要!”

“你记得他是谁?”方佑北问我。

我努力想了想,终于记得刚才看的那杂志里好像有一个人的侧脸很像他。

方佑北见我沉默,于是坐到我身边,循循诱导,“想一想,想得到吗?”

想是想到了,可那不好说出口呢。看他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内里却是喜欢这玩意。我瞄了那人一眼,垂下头来摇了又摇。

那人继续笑道:“知道把你心上人比下去,你不高兴了,那也不用把脖子扭断。”

方佑北问:“还是想不起来吗?一点也想不起来?”

我只垂眼看着石卵地面,一下又一下地摇头。

“我是你老板,曾经的。”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愉悦,至少没感觉到一丝为我哀伤或者同情的情绪。

我抬眼看他。

方佑北补充,“郭方舟,有印象吗?”

我继续摇头。

郭方舟也坐到了我的另一边,说:“佑北那时候还托我照顾你呢,结果我还是有辱使命,没看好你,让你跑了。”

我转头看向方佑北,微微有些意外。因为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方佑北会不会受他感染,会有双性恋的倾向?

“今天带你去吃好吃的,后天就轮到你们请我了。”郭方舟笑意盈盈地说。真不知道他为何来看望一个还在医院的女下属有什么那么高兴的,而且我还处于失忆状态,难不成他有什么机密抓在我手?

“后天我还没出院吧,要请也得以后。”

“你明天一早出院。”方佑北说。

“嗯?”

“先去吃东西吧。”方佑北平平淡淡地避开我的话题,牵着我手走去他停在前面不远处的座驾。

于是我只好沉默着跟上。一路上方佑北都没说话,郭方舟却还是一味地笑着。我狐疑地瞄瞄两人的反应,只在心里打嘀咕。

车子直接驶进一家私人会所,分花拂柳地来到一个精致的古色古香的小房子前。一面靠路,后面临水,两旁簇花,蝴蝶纷飞。拉门进去,古风扑鼻而来,瞬间有种穿越的感觉。黄黄的烛光打在深色的木质上,温暖又踏实。

郭方舟说:“这地方不错吧,不比你们之前常去的陆家差吧。”

“吃饭最重要的是味道,环境是其次。”方佑北喝了茶,随意翻了翻菜牌,菜却全都是郭方舟点的。

趁方佑北上洗手间的时候,我悄悄地问郭方舟:“我以前和你关系很好吗?”

郭方舟想了想,一本正经地点头,“当然。”

于是我看着他的表情,也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问:“那你是同性恋还是双性恋?”

郭方舟明显被我的问题噎了一下,再也无法维持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你问这个干嘛?”

“好奇啊,想知道你喜欢什么啊。”

“我喜欢你。”

“真的?”我装着揣摩此话的真实性问出来,其实我也知道此话的真实性为零。

郭方舟看我一眼,“世界没人了我也不会喜欢你。你的公主病就一个人能受得了!”

“方佑北吗?”我问。

郭方舟摇摇头,“那倒不是。你在他面前没有公主病。你的公主病只在他不在的时候发作。”他微微笑,“不过也偏偏有人受得了,还有种非你不可,非你不娶的感觉。”

“谁啊?”

“李尚。”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不知道该给什么样的反应。从当初王春妮告诉我的话中,他的确是对我很是痴情,但最后却弄成那样一个后果,是要怪我还是要怪天意弄人呢?

“发什么呆?”方佑北微微笑着走过来坐下问我。

他适时进来,打断了我的回忆。不去想也好,毕竟都是别人告诉我的,不是我自己想起来的,不能判断真与假对与错。就按着现在的步调一步步走也挺好,谁都对我那么好,尤其是他。我看着方佑北的侧脸,好看的线条轮廓。失忆真是不错,让从前我一直追着跑的人倒过来追我,感觉很享受。

饭后方佑北送我回医院,他便也呆在病房里陪我。“觉得今天那地方怎样?”

“不错。”

方佑北给百合花换了水,花瓣上滚圆滚圆的水珠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漂亮又可爱。“那我们后天再去。”

“噗,那里的感觉挺穿越的。”

方佑北转身过来,倚着桌子笑,阳光鲜花铺陈在他的身后,很唯美的一副布景。“那让你穿越当个公主好不好?”

我黑线,瞬间想到了刚才郭方舟说我的公主病。不过郭方舟说我的公主病在方佑北面前不发作,如果我现在发作,他会受得了不?

还在心无二物地思考着问题,方佑北就给我投了一颗深水鱼雷,把我炸得够呛。

“明天我们出院,后天补办婚礼,就在今天中午吃饭那地方。”

“补?办?我们已经结婚了?”

“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已婚与未婚差很多好吧!”

方佑北淡淡地看我一眼,嘴角微带笑容,“已婚未婚的对象都只有我一个,不是吗?”

我看着他,目瞪口呆地没有言语。

“啧啧,方曦妍会说的话今天从方佑北的嘴里蹦出来,我突然就很不习惯,很不习惯了。”王春妮不知道什么时候门也不敲地就静悄悄走进来。

我知道我曾经很厚脸皮,但现在王春妮这么说出来,我也觉得有些受不住,可方佑北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可以慢慢习惯。”方佑北微笑着回道。

王春妮勾了勾唇角哂笑,不理会方佑北,直接坐到我身边,“知道你后天结婚,我是第一时间赶过来了。”她凑在我耳边低声地问:“娘家弄在哪?还是这些都不搞了,只办场酒席?”

我茫然,下意识地看向男主角,“不…知道…”

方佑北还是微笑,“想知道什么,问我。”

“我们领证了吗?”

“曦妍的娘家…怎么算?”

我和王春妮同时问出话来。

“明天下午去领。”方佑北顿了顿,似是斟酌了一番再开口,“曦妍的亲生父母我已经查到了,可在十年前已经双双死于车祸。”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那是他们当年不要我的报应;第二个反应就是,看似温柔好商量的方佑北,竟然是行动派而且还不跟你商量的。明天上午出院,下午领证,后天办酒席,可谓紧凑而且滴水不漏。我低头看着手上的钻戒,没有表态。

方佑北见我沉默一段时间,又来问我:“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我低着头,微微嘟嘴做了个古怪郁闷的表情,喃喃地自语道:“这明明只是订婚戒指,却像我已经带了结婚戒指一样,自我感觉良好地胸有成竹!”

王春妮就坐在我旁边,自然是听见了,掩嘴“噗”地一声笑出来,“就怪你以前太凶猛!”

方佑北过来捉住我的手,两指轻轻地捏着戒指往外旋。

“干嘛?”我看他如此动作,并不配音,不禁有些慌了。虽然我能说出很多个虽然,但他毕竟还是挺令我心动的。就算没有过往做地基,他也是一个十分优质的待选资源。他这个样子,难不成他听见我说的话了?而且,他小气地生气了?

王春妮也禁不住为我开口,“方少,这算什么意思呐?”

方佑北把我的戒指脱下来,握在掌心笑着对我说:“等我一下。”接着便拧开病房的门出去了。

我看看王春妮,一脸呆滞,“算悔婚了?”

王春妮的惊讶并不亚于我,“应该不会吧。”

幸好方佑北说的一会是真的一会,很快又听到他的脚步声回来了。他手上多了一支玫瑰,西装脱了被搭在手臂上。“之前的不算,现在我重新求婚,总可以吧?”

我于是继续被这冲击波击中,愣在当场。

王春妮掩嘴笑着离开,“晚上我再过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