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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掀开盖子,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我慢悠悠地一勺一勺吃着,却品不出其中滋味。继续地沉默,继续地尴尬。我越吃便越觉得回来错了。虽然说是闪过了那么几个镜头,但难保去郭方舟那就不闪出来。

我刚一放下勺子,宋瑞如就说:“晚上住下来吧。”她看方佑东一眼,又说:“我和佑东也没有孩子,我们算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你们一走,屋子就冷清了。”

我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巴不得早一点溜走,还说留下来住呢。我连忙说:“不了不了,我们晚上回去还有事。”

宋瑞如抿着唇微微一笑,宛如一朵静静初开的夏荷。“那吃完汤圆了再回去吧,你以前最喜欢吃了。”

话已至此,场面都走到这一步了,我总不能说吃不下。于是只好吃完汤圆,又再坐了一会之后起来告辞。

一上车,方佑北就挑着眉笑问我:“我们晚上回去的事,是指那事么?”

我知道,他肯定是指每日一例,床上运动。“什么什么事?”

方佑北凑近脸贴近我,“造人大事。刚才大哥还专门叫我去书房问过我这事。”

我扶着他的脸帮他转正,目视前方,手还不断地拍他,“快开车开车!”

方佑北是把车子开出去了,可仍在笑,“那事不可马虎,我们回去好好做。”

于是那晚的床上运动由每日例牌,升级为加料例牌,差点没把我折磨死。

鉴于方佑北那晚上说方佑东说问要孩子的话,我没再要求回方家。虽然男人在床上的话都不尽信,但那话摆在那却是合情合理合逻辑。

我跟方佑北说,让我重新去郭方舟那做事。方佑北说他去问问。当时我觉得他装模作样。去与不去,不还是他一句话吗,当时他还托人家照顾我来着。结果他问回来的结果让我差点喷血。他说,他地强调说,那是郭方舟的原话。而至于郭方舟的原话,是这样的:我这不接受公主病的改造。我知道这绝对是郭方舟的原话,但却阻止不了我喷血。方佑北也没有哄我的意思,说完便去该干嘛干嘛了。我郁闷地对着空气生了一会闷气,对他说要去他那上班。方佑北却笑着从厨房里探出半个头,递给我一杯橙子汁,说刚榨的,很好喝。

我真想朝着他吼出来,但看着他的笑脸,火又自动地消下去了。是的,郭方舟说我在方佑北面前就是不一样,的确不一样。我接过那杯橙子汁,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喝光,然后瞪了他一眼。

方佑北用手指在我嘴角抹过,像是我留了橙子肉在上面一样,但明明就没有!他微微勾唇一笑,“你现在该做的事,就是好好地把以前想出来,完完整整地想起来。”

我终于挫败地一撇唇,瞪了他一眼之后进房间了。

方佑北也没有跟进来。

我洗了澡,拿着平板电脑在那玩了几盘游戏,眼睛因为被热水熏过,很快便熏熏然往下垂。王春妮还说我大学时候无比热爱这些二逼游戏,我看那二逼的主是她才对。

没做够几天的米虫,宋瑞如便打电话过来,而且是直接打在主卧的主机上,说让我晚上回去方家吃饭。我连忙推脱。

宋瑞如缓缓地说,隔着电话线,我似乎能料想到她那样淡淡的月白荷莲似的笑。“佑北才说没事早点回来接你,估计快到家了吧。”

果然,楼下已经传来了汽车声。我黑线,没有夫妻同心就罢了,还没有一致对外,果然是注定失败的。“那麻烦大哥大嫂了。”

方佑北一回来看见我已经换好了衣服,笑道:“动作还真快,怎么知道今晚出去吃饭?”

我瞥眼,“世外桃源住久了,要出去接触人气呗。”

方佑北轻轻一叹气,笑道:“大嫂亲自打电话给我让我们回去吃顿饭,你说我能拒绝吗?”

“走吧走吧。”我起来拉着他一起下楼,跟何姨吩咐一声,接着说:“早去,也早回。”

结果这次是早去,不回了。

平安无事地吃完饭,方佑东又喊了方佑北去书房。其实我看他俩的表情,怎么也不会联想到长兄为父来叫弟弟努力传宗接代的事,只会觉得是上去谈生意,谈市场,谈发展。宋瑞如叫了我去二楼的琴房。我只好依言跟上。

宋瑞如的琴房外连着一个玻璃房。下面放满了琳琅满目的植物,还有一个藤椅的吊篮。现在是晚上了,上面便是弯弯的月亮和满天星斗。轻灵的音乐声从宋瑞如的指下流泻而出。此情此景,真的没酒亦能醉人。

宋瑞如弹奏完一曲,问我:“喜欢这首歌吗?”

我微笑着点点头,“喜欢,很好听。”

宋瑞如微笑着转回脸,又再为我弹奏一遍,“没变,你还是跟以前喜欢的一样。”

原来喜欢的,现在还是喜欢,正如音乐,正如汤圆,正如方佑北。我承认我现在是喜欢他了,至于有多少尚不知道。只有一样例外,就是曾经喜欢的二逼游戏现在不喜欢了,那只能说明我成熟了,不再幼稚了。

我闭着眼欣赏音乐。清澈的乐声像一泓清泉把心灵甚至灵魂都洗涤一遍。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再睁眼的时候看向月光下安安静静的吊篮,我突然觉得很熟悉很熟悉。

“曦妍,以前的事,他们应该告诉过你吧?”

我点点头,心想要来的始终会来。

“我和佑东已经不可能再有孩子,你既然选择了佑北,就应该为方家考虑考虑孩子的事。”

竟然既方佑东找方佑北说过孩子的事之后,宋瑞如也找我说了。她不像我大嫂,也不像曾经养育了我二十几年的养母,而是像我的婆婆,为了香火叫我早点要孩子的传统的婆婆。“还…还早吧?”

“不早了。”宋瑞如微笑,“不说佑北,就连你也不小了,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任性的小丫头?”她又指如流水地弹奏起来,换了一首曲子,调子比刚才稍稍低沉一些,却仍旧好听。

又有一些片段密集地拥过来。就是在这房间里,玻璃房漏下外面的清辉月色,我坐在吊篮上轻轻地晃着,美妙的音乐声缭绕在身旁。又是在这房间里,早晨的阳光还不盛,薄薄透亮地撒下来,我拿着小剪刀认真地修剪着花枝,音乐如水环绕。还是在这房间里,天空很黑很暗,厚厚的像是要塌下来,我跪在钢琴旁,落地灯在我身后打过来,拉出一个斜长的影子投在白色的三角钢琴上。

一曲终了。本来像老式电影那样不甚连接的画面片段,突然就曳然而止了。

我抬头看着宋瑞如,眉心是折着的。

宋瑞如却对我微笑,“还想听什么曲子?”

我愣愣地看着她,半晌才开口,“我以后能天天听吗?”

宋瑞如终于划起一个明亮的笑容,“当然可以,如果你和佑北回来住,随时随地…”她再次停住了,一会才接话说道:“大嫂随时随地地可以弹给你听。”

于是我跟方佑北说,要住在方家的时候,他惊讶得像是石化了。消化了好一会他才再开口问我:“那我们睡哪个房间?”

我说:“可以你睡你的房间,我睡我的房间吗?”

方佑北一敲我的脑袋,“当然不可以!”

我在他额头上也打了个爆栗,“那你还问。”

方佑北高高兴兴地去吩咐管家让人给他房间铺床搞卫生,又搂着我,在我腰上拧了一小把,亲亲我脸颊小声在我耳旁道:“反了啊?还敢敲我?”

“我看看这样能不能把你敲傻,不能的话,我以后随便你敲。”说完我便立刻跑下去。

方佑北立刻追上来,三步两步就赶上我了,双手一合围便把我圈在怀里,“反了反了,真反了。”随着他话,一起落下来的还有他凌乱的吻。

第 59 章

那晚上之后,我和方佑北便住回了方家,睡的是他以前的房间。

每天晚上我都会去宋瑞如的琴房里听歌。但事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顺利,的确就是那句老话,人算不如天算。那些零散的小片段只在那晚上闪现过,之后无论我听再多,坐在椅子上还是吊篮上,脑子里都再没有那些似曾相识的反应了。

日子一天天过着,缓慢而悠长。我觉得自己就像个暮年老人一样日日等待,日复一日,却等不来记忆自动敲门。

方佑北摸着我的头发说:“你最近怎么睡得有点多啊?”

我翻了下身继续抱着枕头睡,模糊地说:“感冒没清,一直都觉得累没力气的,又可能吃了那些感冒药的关系吧。”

方佑北微微叹气,“这感冒怎么这么久?”

我闭着眼埋在枕头里,用一只手推他,“快好了,都没流鼻涕了。你快去公司,我继续睡会。”

方佑北揉我头发,“别吃那么多药,是药三分毒。”

我终于不耐烦地抬起头,朦胧地半眯着眼看他,催促道:“快走快走,怎么还没走呢。”

方佑北终于是抿着唇微微摇头一笑,起来穿上西装走了,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别睡太晚,大哥大嫂今天中午的班机回来。我回去公司兜一圈,没事我就回来接你一起过去。”

我眨了两下眼,才想起来,方佑东和宋瑞如去旅游将近两个星期了,于是“嗯。”了一声又倒下去继续睡了。他们一走我就病了,难不成我是回来找被照顾的感觉?!我明明只想恢复记忆啊…记忆!

睡到十点多起来,上洗手间一看,每月准时报到的大姨妈这月迟了五天还不到,平时她都很准时的。我皱眉,但却对它无可奈何,逼也逼不来。洗了个澡,穿戴整齐下去准备等方佑北回来接我。

结果方佑北却已经回来了,正在大厅的沙发上看报纸。他听到声音,合上报纸转头对我一笑,“时间刚刚好。”

我走过去,说:“一会你去买个东西。”

“什么东西?”方佑北自然地问。

我却不自然了,扭捏了许久之后,红着脸以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说:“验孕棒!”

“有了?”方佑北一脸的惊喜。

“不知道!”我一脸的窘迫。

“现在就去买,一会就知道。”方佑北看着我缓缓地笑,然后慢悠悠地说:“我看就是有了。”

“为什么?”

“因为你上次没有说有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表情。”

我立即噤声,撇着嘴好不尴尬。他说的是那次我借怀孕之名要挟逼婚的事,从王春妮的口中听来,现在又被他提出来,我自己都汗颜,当年的我不可谓不强悍!还真的为了真爱,使出浑身解数了。可这个真爱,怎么也偏偏随着记忆一起丢了呢,需要我现在重新培养。

方佑北去机场的路上就在经过的药店买了,还买了一打…我问他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他说要多测几次验证一下。他果然吸取教训了…

方佑北和宋瑞如给我带了许多东西回来。去饭店的时候方佑东直接坐了副驾驶座的位置,我只好钻到后面跟宋瑞如坐一起。

宋瑞如说:“佑北你下次带曦妍去那里吧,环境很好,很漂亮。”

方佑北说:“嗯,下次我们补蜜月就去那里。”

我从侧后方看着他的发际线,悠悠地低声说了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

结果这么的小声音,仍旧让全车人都听见了。方佑东笑起来,对方佑北说:“明天就去,明天就去吧。”

方佑北说:“本来是打算最近去的,可最近情况有变。”说完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他是要说,等我怀上了才能去呢,还是等我怀上了去不了呢?

宋瑞如看我一眼,然后问:“曦妍怀了?”

前面两个男人同时回头。

方佑北的给我扳回去了,“看路!”

方佑东问:“真的吗?”

方佑北微微侧头,但眼睛是直视前方的,学乖了。他挑起嘴角笑道:“估计是。”

宋瑞如拉过我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笑容如水温柔,“明天我跟你去医院详细查一下。”

我愁苦地拿眼去瞅方佑北,却瞅不来答案,他在专心开车呢。这边我怀没怀的事还是影子泡沫一样,却说得我像是已经怀了两三个月。我只有自己在心里哀叹。

饭后全部人都直接回方家了。方佑东和宋瑞如是回去休息,方佑北是要我回去测试纸。

我忐忑地进去,郁闷地出来。

“怎样?”

我没理他,径自去倒水喝,必须再次酝酿尿意。上面写着,阳性是双红杠,阴性是单红杠,没红杠是测试失败。我连这么简单,把尿尿尿到上面的小圆点里都失败,是真的挺失败的。

“究竟怎样?”

我撇他一眼,重新拿了个新进去卫生间,关门的时候闷闷地说:“等着。”好不容易又憋到了尿尿,赶紧又测了一次,等了许久,却是单红杠,也就是阴性,也就是说没怀孕?

方佑北终于忍不住了过来敲门,“测完没有?”

“没有!”

“还没有?”方佑北跟上来问:“太紧张了尿不出来?”

“我说没怀!”

方佑北顿了顿才走前来从后抱着我,亲了我头顶一下,低声安慰,“没事的,我们会有宝宝的。”

敢情他认为我是在心情不好?我只是为大姨妈无缘无故地迟到烦恼,根本不关孩子的事。说实话,要真测到双红杠,我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不说我做好心理准备当妈妈没,只说我最近一直在吃感冒药就比较棘手,要还是不要。我拍拍他搭在我小腹上的手,说:“大哥大嫂那你去说,谁叫你还没确定就到处呱呱叫。”

方佑北亲我,从耳垂到脖子,再到挑开我的衣服亲我肩窝。他边亲边说,声音里透出一股贼贼的味道,“要不我们加密节奏吧,这样几率就大了。”

我一缩,从他怀里逃出来,倒在大床上,“没心情呢,大姨妈都不来看我。”

“明天她老人家就来了。”方佑北覆在我身上解我纽扣。

“要是明天还不来呢?”

“那就是怀孕了。”方佑北捣腾完我上半身的衣服,又摸到我裤子的拉链上,还不忘继续亲我,而在换气的间隙说了句“专心点!”便又快快地把我嘴巴堵上,不让我说话。

他没有烦恼我所烦恼的,而是做他想做的。哼!男人!

于是乎,中午的消食运动有些过了,导致我两点还没到就饥肠辘辘,跑下去吩咐人给我做吃的。

当天晚上,大姨妈没来,第二天一早,大姨妈照样没有来。我闷闷地又拿了盒验孕棒进去洗手间。等啊等,等来了一条红得发紫的杠杠,又再等啊等,接着等来了一条淡淡的粉红泡泡一样的颜色。这是?中奖了然后说不给领奖金?不对不对,这形容恁不贴切了。

还没下去,宋瑞如就来敲门。

“好了吗?”

“什么好了?”

宋瑞如微笑,“说好今天带你去医院的。”

我瑟缩了一下,虽然她的笑容真心的好,但我始终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独处。之前的几个晚上,都是她弹我听,整个房间里除了琴声还是琴声。我低头看着脚尖,“方佑北说带我去。”

宋瑞如缓缓地笑开来,“也好。”接着便下了楼。

我缓一下心情,打电话让方佑北回来带我去医院。

方佑北很快回来了,开车载我出了方家后第一句就问:“真有了?”

我还在看着往后倒退变小的方家老宅,缓缓地说:“嗯,中奖了竟然不发奖金,我们去问他讨去。”

方佑北看起来很兴奋,明显只听到了“嗯。”这个字,一再地问东问西。

我都没有答,因为我要去看的是月经不调,而不是早孕!

是一家私立医院,装修优雅,几乎没有等待便进了主任医室,而且方佑北也进去了。

我瞄他一眼,“你也跟着进来干什么,出去等着。”

医生微笑着让方佑北坐下,“怀孕大事,应该时刻都有人陪着。让丈夫也参与到整个孕期的过程中,对孕妈妈以及宝宝的情绪都有很积极的作用。”

我再瞄他一眼,估计他是来之前打点好了,要不人家怎么一开口就说怀孕。

那医生又说:“瑞如都跟我说过了,没事的,先去验个尿。”

“尿不出。”我说:“医生我可能是月经不调,不是怀孕,我测过了没有,昨天没有,今天也没有。”原来是宋瑞如…心情有点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方佑北轻捏我脸颊,把接好水的一次性杯子放到我手上,说:“多喝水,昨天没有,今天没有,明天就有了。”

我朝他翻白眼,“什么理论!”不过在外人面前,我这话声音说得极低,而且很配合地接过他的杯子把水一口喝光。

医生也笑起来,不过开口的话却是这样说的,“的确可能这样,昨天没有,今天没有,明天就可能有了。”

方佑北顿时挑眉看我一眼,那一眼别提有多神气了!

我黑线,看着空空的纸杯默默地等待尿意。

再次测,还是淡红和紫红两线强弱搭配。医生说是弱阳,让我去验血。方佑北陪着我去扎针,陪着我等结果。看着方佑北在窗口前来回踱步,那紧张程度不亚于别人在产房外等妻子出来,我忽然有种心戚戚然的感觉。要真有了怎么办?

第 60 章

结果很快出来。医生把报告上的专业术语翻译成人人都听得懂的俗话就是说:恭喜你。你怀孕了。

方佑北差点没冲天炮一样一飞而起,在说了千个谢谢万个谢谢之后,抱着我出去,心情仍不能平复,在过道里便对着我一顿乱吻。他捧着我的脸说:“我就知道,这次肯定有!”

我皱眉歪嘴,“是你那个昨天没有,今天没有,明天就有了的歪理指点你的么?”

方佑北心情很好,并没有揪着我的话,借机小惩大诫一下,实质是由小揩油到大揩油升级的过程。他摁平我的眉心,额头与我的相抵,唇边笑意温柔,“不是还有歪打正着的时候吗?”

他心情这么好,情绪这么高涨,我怎么好说孩子不要的话?我又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方佑北抬起我的脸,他看我一会,再说:“要不我们不回方家住了?反正你这段时间也没想起来什么,先回去养胎吧?”

“孩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