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听说齐国公主苏浅过世的消息。”

云中君是今晨得知的消息,乃是鬼谷先生姬千寻告诉他的,而且还领着他去看了苏浅的尸身,他一看就知晓那肯定不是阴阳术数所为,而是蜀地巫术。没想到这么多年,蜀地巫术竟然再次出现,而且第一个被杀的对象竟然还是齐国公主。竟是将她吸成干尸了,手段之残忍就连他都感到发指了。

“我知晓,今晨听到告诉我了,国师好像有话要与我说?是不是你依然知晓了什么?|”赵溪月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她看出来了云中君似乎知晓这其中的一个秘密,就想从他口中套出来。

云中君先是皱眉,继而展眉,思虑了良久才说道:“蜀地巫术是西蜀之地王族的不传秘术,只是西蜀王族已经被秦国斩杀殆尽。此番看来他们还有人活着,若是有人还活着,溪月你要务必小心,当年你阿母宣华夫人曾出手相助秦王灭西蜀,我怕他们会对你下手。只是不知他们此番为何对浅浅公主下手。”云中君始终想不通的就是那人为何要对浅浅公主下手。话说苏浅作为齐国公主,一直都生活在齐王宫之中,甚少与人接触,最主要她乃是女子,也不参与斗权,所以她此番死了,定是另有隐情。

“听说她是长安君的未婚妻?两人十分的要好?”

那日长安君来的时候,赵溪月可是瞧见他了,他长得极为好看,美貌有时候也是一种灾祸。

“确然是要好,只不过她们已经要好多年,为何偏偏在此时出事情,而且那人很明显是想要嫁祸给我们赵国,她在浅浅公主的身上留下了我们的符号。”

很多阴阳家都有属于自己的符号,比如云中君,他是修习土系,每次出手必然会留下土,而赵溪月则是木系,不过她倒是不会留下符号,早年的时候,她阴阳术不精的时候,还是会留下叶子。如今她已经练就了片叶不沾身,不会留下丝毫的符号。而此番听到云中君如此说来,那个人竟然留下了阴阳家的符号。而且用的不是阴阳术,定然是有意陷害与他们。好在这一次有鬼谷先生和穿石先生两人查验,才确认不是阴阳术所为。

只不过即便是这样,齐王田建始终还是有所怀疑,内心还是有些不够畅快,而且赵溪月诛杀公子羽的嫌疑始终未洗清。所以一直到现在齐王田建始终忧心赵溪月。

“国师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与我们,如此拙劣的伎俩到底是何人?”

这般栽赃嫁祸,定然不是高手所为,不过赵溪月无法否认的就是蜀地巫术当真是有些瘆人,如此狠毒,竟是吸干了人的血,将人变成干尸。这等秘术本就不该存在时间,若是她,她也会选择将此术给杜绝。

“就是不知,溪月你可能看见?|这一次云中君来这里,也是希望赵溪月可以探看一二,其实在云中君没有来之前,赵溪月就推演过了,她研究过河图洛书,也看过星宿,发现无法推算。所以当云中君问起此事的时候,她也只好摇头。

“无法!”

在听到赵溪月都无法的时候,云中君也就命人将手中的玄鸟撤回。

玄鸟被撤回之后,云中君招手,就推着赵溪月,终于云中君决定带赵溪月离开这里了。已经在这里关了快一个月了,赵溪月离开之后,公子轸竟然没有上前阻拦,似乎早就和云中君达成了协议。

从驿站之中出来,张良和桃夭两人一直都在这里蹲守。张良是有任务在身的,他是接受了蝶谷医圣管三和韩国公子韩非两人的委托而来的,而桃夭则是就是为了一睹赵溪月的美貌。所以当她看到赵溪月的时候,尽管赵溪月蒙着面纱,可是那周身气派,已经让她感到了,她兀自的张开了嘴,拉扯着张良的胳膊。

“好美啊,子房哥哥,如果我是男子,我也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子,静女其姝,果然是美人。”

桃夭脸上带着笑意,她咬着嘴唇,望着赵溪月走远。她就站在那里,看着赵溪月默默的走远。

“走吧,你也看到了吧,明天我就派人送你回韩国。”

桃夭公主出逃的消息已经在七国传遍了,甚至已经惊动了秦王政,秦王政当真是喜欢上了桃夭,竟然亲自来寻。当然这些都是传闻,传闻中秦王政一直爱慕韩国桃夭公主,听到他一张良出逃,一气之下连朝中政务都不顾了,就来追击他们。给人落下了一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印象。当然这些传闻中有意回避了张良和桃夭两人为何一起出逃,可是若是有心之事想要查的话,一下子就查出来了。

张良乃是男子,桃夭乃是女子,这般传出去,还真的是不好。所以人们也理解秦王政这般揪心的原因。毕竟秦王政到底是秦国之王,被带上绿帽子断然是不好的。

“回去,子房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要和你一起回去。我才不想回韩王宫呢?这里真好玩,你不知道我在宫里多么的无聊,整日都要去学习那些礼仪,你不是不知道绿绮姐姐多么的优秀,我处处都不如她,学什么都不好。我才不要回去呢。而且你也知晓,我心仪赵国长安君,我是一定要要和他在一起。”桃夭说的十分的认真,自从她见了长安君之后,每日每夜想到的都是他。而今齐国浅浅公主一死,长安君便是无主了,她自然是要把握机会,不让机会从自己的手中错失。

“公主,你乃是韩国公主,前不久你不是还十分欢喜嫁给秦王政,怎么这会儿竟是欢喜长安君了?”

张良有些挫败的看向桃夭,他望着桃夭,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公主,天性纯良,一直不谙世事,此番竟是如此的大胆。

“我是欢喜秦王政,只不过我现在更加欢喜长安君了。再说那婚事,又不是我定下来的。子房哥哥你莫要说我,三年前,你父要给你娶亲,你不是也逃跑了吗?为何你可以逃,我却不可以了。做人可不带这样的哦。”桃夭的一张小嘴十分的能说,典型的能说会道。

竟然将一直能言善辩的张子房给博得鸦雀无声了,话说他确实是在三前拒婚了,然后去了蝶谷,和管三一起修习医术。也是在那里他见到赵溪月和公子政等人。此番再次被桃夭给提出来,他竟是无言以对。

“没话说了吧,那就这样。子房哥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妨碍你的,我定是要和长安君在一起。本来这婚事就是你情我愿,父王那么疼我。我回去和他言说,我不想嫁给秦王政,他定是会同意的了。好了,就这么说了。我去找长安君了。”说着桃夭也不管张良如何反应,就跑开了。

桃夭很多事情都是想当然的,在此刻她已经忘记了她是韩国的公主,只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女子。张良看着桃夭飞去的背影,她依旧是红衣似火,长发不束。脚踝处还绑着铃铛,跑起来发出悦耳的响声。在此时此刻,张良也多么希望桃夭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那样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寻自己心爱的男子,不过她不是,她是韩国公主,秦王政的未婚妻。

张良见她已然走远,想着不能在任由她这样下去了。如今秦国强大,韩国弱小,哪一个敢退了秦王政的婚事。最主要的先前桃夭还是那般欢喜的想要嫁给他。而且秦国这些年也是到处寻借口,对他国开战,若是此番让他因此生事,那就是桃夭和他之过了。所以这样出尔反尔是万万使不得了。

桃夭则是心情十分的好,她欢快的走在齐国临淄城之中,对于其他她本就不关心。

临淄城中,自然是一派繁华,熙熙攘攘的一片,桃夭本就生的可爱,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新奇玩意,先前一直跟在张良的身边。张良为人十分的正派,而且一直十分忙碌的样子。自然不会陪着她到处闲逛了,今天终于不用了张良在一起了。她就这样左看又看看的。桃夭笑起来十分的甜美,每路过一个摊子,那些摊主都十分热情的招待她,她也十分开心的东走走,西逛逛的。就在此时,她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自然就是桃夭所心仪的人——长安君赵海。

“咦?他怎么会在这里?”

今日的长安君赵海一身白袍加身,神色落寞,即便如此,亦不改其浊世佳公子的风采。

桃夭还在细细的端详他,突然一阵马嘶鸣,一个身着玄色衣裳的男子,跨马而来,那人手法之快,但见马狂奔而至,而此时长安君则是站在路中间,显然挡住了那人。也不知长安君到底如何了,他就一直站在那处,竟是一动也不动。

可是那马却一直狂奔而至,桃夭见此,一下子就上前,拉着长安君离去。而玄色衣裳的男子此时也紧急的勒马停了下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看到这路边有人吗?怎么可以这样骑马,伤到我夫君怎么办?”

桃夭十分不满的看着那人,指着那人就要开骂。没办法,韩地的女子本就是脾气泼辣,桃夭在宫里也没有束缚她的性子,而那男子此时也翻身下马。见到桃夭在此,他实在是太过急切了,一听到蜀地巫术在此出现,他就快马加鞭走了过来。

“实乃是在下之过,还请姑娘见谅。”

秦王政朝着桃夭作揖,又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长安君,见此人一派风流,而桃夭又护他护的紧,方才又听到桃夭口口声声唤此人为夫君-。于是又朝着长安君一拜,此时的长安君才意识到问题出现了,见此人十分的有礼,便不想计较了。

“无事,想来是公子必有急事,你还是先行赶路吧。我已无事。”

这厢长安君不与追究,那厢桃夭可没有这么好就打发了,她一直都紧握长安君的手,不让他离开,将他护在身后,对着秦王政就说道:“你是谁?哪里人氏,不知道这般赶路会伤人吗?幸而我夫君好脾性,不与你计较,若是换作是其他人…”桃夭一脸的怒气,冲着秦王政就开说了。

话说从小到大,还未有人对秦王政这般说话,就算是仲父吕不韦平日里待他比较严苛,可是在与他说话的时候,对他倒是也十分的客气了。其他大臣就更不好说了。就是眼前这女子倒是好生的彪悍。以前秦王政就听过齐国多悍女,今日所见果然所言非虚。

“是在下之过,不知在下该如何赔罪,才能让小娘子满意?”

方才桃夭是用夫君才称呼长安君的,秦王政也不知她的身份,自然认为桃夭已婚了,于是就用已婚妇人来称呼她。

“罢了,既然我夫君都如此说了,我看你也是有急事,你走吧。只是下一次定要注意一些。”桃夭见秦王政还算是诚恳,也不想再去为难他了,就准备放手让他走了。

“多谢!”

秦王政再次朝着桃夭和长安君一拜,就跨马狂奔而去。

长安君目送秦王政离去,他怎么觉得这个人好生熟悉。其实长安君对秦王政有印象那也是正常,他本就是赵国人,当初他离开赵国的时候,当时还是公子政的秦王已经出生了。只是这些年两人都未曾见过,记忆难免模糊。

方才秦王政也觉得长安君熟悉,不过他因有急事也没有多想。

“你没事吧?让我瞧瞧?”

桃夭还是十分担心长安君,生怕他有事。

“多谢姑娘方才出手相助,在下已然无事。只是夫君一词,姑娘切莫乱叫,有损姑娘名节。”

长安君师从一代儒学大师荀夫子,齐国又是儒家发源地,在这里,人人注重礼节,长安君自然也是。尤其儒家对男女之别最是看重,长安君与韩非,李斯等三人皆是荀夫子的得意门生,也最是注重这些。

“我不在乎,我就是欢喜你。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你若是不娶我,我便一直缠着你,你是我的夫君,我认定的。”说着桃夭始终不松手,她是一直都拉扯着赵海的手。整个人就贴到了长安君的身上。这种事情也只有韩地女子才会如此,齐地女子多为不耻这种行径。

此番已经有人围观而至,有人已经认出了那人乃是长安君赵海。

赵海在临淄本就是名人,一则是他长得好,二则是他学问好,三则是他与齐国公主浅浅相恋,此番浅浅刚刚过世,他便和人拉扯在一起,而那人竟还是一个美貌的女子。

“我就说了,你们男人靠不住了,不要说他是什么荀夫子高徒,你瞧浅浅公主尸骨未寒,他就与其他女子相好了。”

“恩,我呸,什么玩意,赵国美一个好东西。也许早就与人相好了。”

“长得好又怎么样,可怜我们的浅浅公主…”

在场的人慢慢就议论开了,儒家弟子最重名节,被这些人这般一说,赵海自然是无地自容。

“你们瞎说什么,他才不是这样的人呢?是我赖上他。我告诉你们,他可是我桃夭看上的男人,你们谁都不要跟我抢。不然我不客气!”说着桃夭竟然就撸起袖子来,作势要与那些人大战起来。

“你这女子怎能如此…”

齐国等地因受儒学浸染,多少对女子约束要多一点,当然桃夭也着实的大胆。

“我怎么了,我不就是喜欢一个男人吗?我告诉你们,我就是欢喜他,我还想和他欢好呢?和他生娃娃呢,你们都给我走,不要说他。”

长安君赵海几次想要甩开桃夭的手,无奈的是,桃夭实在是太厉害了,一直抓着他不放。而那些人也被桃夭这等彪悍的话给惊住了,见她如此彪悍,也都纷纷的退散了。不再说话。

等到人群散开之后,长安君真的忍不住了,一下子用力的甩开了桃夭的手。

“你乃女子,怎能如此说话?”

桃夭见长安君这般说她,她也倒是也不羞,只是再次抓起他的手。仰着头,丝毫没有受长安君的话影响,继续说道:“你不喜,你若不喜,我改便是,只要你不恼就好。”说着桃夭就再次挽起长安君胳膊,笑盈盈的看着他。长安君正准备拒绝,可是当他对上桃夭眼睛的时候,突然就是一阵沉沦,心里又是一动。也就任由着桃夭挽着他的胳膊,两人并肩而行。

“桃夭,你跟我回去,走。”

张良在到处找人,此番终于找到了桃夭。

“我不,我才不回去。我要跟长安君在一起,不…”

而此时长安君又醒转过来,见桃夭正挽着他的手,他当即抽出,“姑娘,既然你的家人来人,我还有要事,先行告辞了。”长安君几乎是落荒而逃。

“子房哥哥,你为何要来,方才长安君都已经接受和我在一起了。”

桃夭十分不开心的低着头,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都写在脸上,对谁不满也是如此。

“与你在一起?”

张良自然不相信桃夭之言,第一次严肃的告诉她:“不行,你必须跟我一道回韩国,不能再这样胡闹下去了。”

桃夭自然是一脸的不快,“子房你看,那不是溪月公主,还有那个男子…”桃夭指着不远处,那里秦王政和赵溪月三年后再次相见了。张良也带着桃夭走了过去。

三年后,秦王政,赵溪月,张子房三人再次在齐国临淄城中相见了。

“子房哥哥,那男子是谁?为何他抓着溪月公主的胳膊,他好像认识溪月公主?”

此时从桃夭这个角度来看,秦王政脸上写满了惊诧,他一双手都抓着赵溪月的胳膊,不放开,赵溪月则是一脸的漠然。

第3章 .25发|表

秦王政见到赵溪月一脸的漠然,便知晓这其中必出现了纰漏,赵溪月也抬头看向秦王政,这人好似她见过,却总是想不起来。只是她本不喜男子这般待她,虽说依然来到春秋战国时期,男女之防并不在。作为她来说,外男近身,是万万不可,她当即就伸出手来,手中藤蔓一扬手,隔离开了秦王政。

“公子,请自重。”

见赵溪月出手,也站了出来,拦在赵溪月的面前:“这位公子,还请你速速让开。我家公主还有要事要办,国师还在前面等着,”原来云中君先行一步,赵溪月随后跟上,此番因秦王政耽搁,就有些着急了。国师大人的性子,无人比她更清楚了。到时候若是赵溪月有了闪失,国师自不会寻赵溪月的不是,她定是少不得一顿打。

“你,你不认识我了!”|到底是秦王政,见赵溪月对他如此的疏离,也就站起身子了,腰间陪着太阿剑,端的那叫一个风格秀整。

“不识。公子许是认错人了。”

赵溪月今日面带白纱,没有露出真容,她见秦王政先前一脸的兴奋,此番又是一脸的沉静,她忽然有些好奇的想去探一下他的命盘,她伸出手去,指尖生花。秦王政就看着她的执剑,那花一簇簇的开,淡淡的花开,还有丝丝的花香。这味道似有还无,如…

“九鼎之相!”

赵溪月眉头一皱,忙收回手来。朝着秦王政便是说道:“不知你是哪国国君?”

没错,赵溪月探出来,自古天子九鼎,而眼前的人就是九鼎之相。此人不是赵丹,也不是秦王田间,更不是燕王喜,那么会是何人。只剩下其他四国。先前赵溪月听闻秦王政为了未婚妻桃夭,抛下国事到处来寻她。难道面前的这人乃是秦王政。

历史上记载的秦王长相粗鄙,其声如豺,还是一个超级大胖子,眼前的这个少年却不似这样,此人给人一种感觉就如同清水洗白石一般的干净,是一个极其澄澈的男子。赵溪月怎么也无法将他与嗜杀成性,贪色好利的秦王政联系到一起。

“国君?你识得我了?”

秦王政有些微微的兴奋,他本就要上前,见赵溪月摇头的时候,他再次停步了。面上始终不露神色。继续盯着赵溪月看,却从她的眼睛看不出一丝的波澜、“不识得。只是你既是一国国君,那便好自为之吧。这到底是齐国的地方。走吧。”赵溪月示意朝前带路。

“诺!”

主仆两人便这般离去。独留秦王政一人牵着白马站在一旁。秦王政并没有如同一般男子一样,在赵溪月面前纠缠,他是极为的淡定的寻了一酒家,要了好酒好菜,大吃特吃起来。

晚间,夜色凉如水,秦王政寻了一住处,十分踏实的睡了一觉。夜班三更天,有歌声忽响起,他自是起身,披衣而起,太阿在握,烛火明亮。风入,灯灭,有人至。

“李斯见过秦王,不知大王深夜召见,所谓何事?”

李斯今年十七岁,荀夫子高徒。

秦王政今日在酒家时候留下了记号,召见李斯。

“听闻你与赵国公子燮最为相熟,孤只想问,赵溪月到底为何失忆?”

李斯号称百事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而且交游甚广,他也是秦王政为数不多的谋士之一。此番秦王政这般反问,李斯似早有准备,他从袖口拿出一帛书递给了秦王政。

“大王你先看!”

燃烛火,公子政借着烛火看了信件。面上还是未显露一丝的怒色,他将帛书送到了烛火之上,帛书便毁了。

“此事究竟有多少人知晓?”

“公子燮也是在无意之中发现,他知晓在下交游甚广,就托在下寻一医者。而且他也与在下言明,此事万万不可告诉他人,毕竟云中君乃是赵国国师,又是阴阳大家,不是任何人开罪的起的。”

秦王政冷冷的笑道:“不是任何人开罪的起的,那他可知晓,这般对待我秦王政看上的人,他可曾想过他的下场!”怒气,秦王政满身的怒气,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对云中君抽皮剥骨,以消他心头之恨。

“大王息怒,事已至此,”

李斯自是站在一旁,秦王政则是摆手示意他下去:“通知其他人,孤要带赵溪月离开。还有设法找到桃夭公主,不要活人。”

“诺!”

李斯便借着月色离开了。

秦王政则是端坐在那里,他方才看到帛书上所言,怪不得赵溪月不记得她了,果然是另有隐情。当初他和赵溪月两人被庄不疑带走,他是安全的回到了秦国,凭借这吕不韦的手段,将他送到了秦国国君的地位。当时他就在想,像赵溪月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媵妾女子,断然不会那般的顺利。

后来他也派人多方打探,发现赵溪月回到赵国并没有受到责罚,反而还如同以前一样,跟随国师云中君一起进入麒麟阁修习阴阳术。这几年更是学有所成,更被捧为赵国三宝。

没想到竟是如此,她竟是被云中君金钉封脑,让她彻底的将把他给忘记了。云中君好阴狠的心,好毒辣的手段。他自是气不过。好在他来齐国的消息,云中君还不知晓,既然他来了,那么赵溪月的人生必然要发生改变。如今的他再也不是三年前的公子政了。

第二天午时,秦王政牵着白马,他已经打听到了,今日乃是云中君带赵溪月离开齐国的日子,也不知云中君到底和齐王田健说了什么,竟是让他不顾公子羽的死,放行他们了。

“公主,真好,我们现在终于可以回到赵国了,再也不要在这里看别人脸色了。”

这些天可是看够别人脸色了,还是在自己国家舒服,何曾需要看这些人的脸色呢?好在马上就可以回到赵国了。到时候他们又可以过上如同以前一样的日子了。

赵溪月一直十分的淡定,她一直未受到任何的影响。

“公主我们要出城了!”

前面就是齐国临淄城城门了,眼看着她们就要出去了。

“射!”

羽箭齐发,就射向赵溪月等人。云中君没有料到竟会出此等事情,他当即就挥手阻拦。而赵溪月自然也出手护住身边的,那些羽箭在射向赵溪月的时候,就停在半空之中。她手中的藤蔓一出手那些羽箭便掉落下来。之后就死士朝赵溪月砍杀过去,不过更多的人是朝云中君砍杀而去。机会一般的人都在攻击云中君。

素来淡定的如闲云野鹤的国师大人云中君此刻面对这么多人围剿他也无法淡定起来。

“齐王田建,这个老匹夫,竟然敢这般戏耍老夫,待老夫处置了这些人,自是给你好看。”云中君与其他人则是在于这些死士死缠。这些死士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之人,几乎是招招夺命。容不得云中君有半点松懈。云中君无法只得与这些人拼杀起来。

秦王政站在高处,他看向赵溪月,赵溪月倒是应付的游刃有余。看来这三年来,变强的不仅仅只有他,还有赵溪月,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可以配得上他秦王政,而这世间的男子也有他才能够配得上赵溪月。

这般厮杀,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主意,云中君本就是阴阳大家,对这些人也不会手软,阴阳术杀人于无形,而这些死士也不是等闲之辈,双方处于势均力敌的境地。

一阵风铃声,越来越近。

看城门的王二和王一都吓傻了,这双方都打的难舍难分,他们两人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躲。就在此时一个手指白骨象牙伞的女子缓缓而来,她走入了齐国临淄城中,走在这腥风血雨之中,手指花伞,丝毫不受这些人的影响,有人倒下了,也有人站起来,无人影响她。就算有刀剑刺向她,她也十分灵活的闪开了。

她是谁?她就是南湖医仙——冰心。她丝毫不在意这些人,她只是朝着赵溪月走去。不过总是有些不识趣的人拦在她的面前,她手握银针,飞针而去,那些人就倒在地上。

“我是医者,只会救人,不曾杀人。这个时候你们都应该歇着。”

冰心的突然出现,打破了秦王政的计划,他的计划中从来没有冰心的出现。

“溪月,我来了!”

冰心这一次是特意来为赵溪月医治腿上,赵溪月的腿不知为何比宣华夫人给封住了,此番她来了就是为了她的腿伤而来。三年前,她没有赶上,这一次她总算赶来了。

“你是…”

“冰心!”

云中君一看冰心出现了,就给了身边河伯一个眼神,他的意思就是不让让医家的人接近赵溪月。他用金钉封脑,将赵溪月的记忆全部都封存了,为的就是让她前行修习阴阳术,至于赵溪月的腿到底能不能好,这都与他无关,他本就不关心此事。

所以当云中君示下之后,阴阳家的人都就开始围攻冰心、秦王政终于看准了时机,翻身就下马,飞马而至,一个勾身便将赵溪月;捞入怀中。可想而知,赵溪月怎么会让秦王政抱着她呢?她乃是闺阁小姐,又自小受礼仪教导,怎能被男子如此的轻薄。这般轻薄,在她们时代都可以去投河的。

“你。你。你。这登徒浪子…”

秦王政将她束的越发的紧,他手里早就准备好了迷药,捂住了赵溪月的口鼻。

“对不起,我必须带你走,我不会让赵国的那人再欺凌你了。”

果然赵溪月就这样十分安静的睡却了。秦王政也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他也蒙面,而且全副武装,无人瞧着他的真身,他就这样轻轻巧巧的将赵溪月给带走了,至于去了何方,无人知晓。

秦王政走了,没有多久,那些死士也全部十分有规律的退散了,连死尸都不曾落下,人全部就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公主呢?你可是瞧见公主了?”云中君只看到轮椅,却没有瞧见赵溪月的身影。而此时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到处在找赵溪月,可是一直没有找到赵溪月。

“不知道,方才,方才我…”

刚才那么乱,也急的逃命去了,根本就无心去看赵溪月。这下子好了。赵溪月不见了。而且连劫走她的人是谁,都无人知晓。

“这…”

云中君看了半晌,也没了头绪,这没有来由的一场暗杀,刚刚明明就是针对他的,为何劫走的那人却是赵溪月。就在云中君还在思考的时候,一记飞针而至。

“冰心姑娘,你为何对我出手?”

云中君十分不满的对着冰心,赵溪月不见了,他心情超级不爽了,十分的差,他现在正准备找人发泄,不巧冰心突然出现了,眼瞅着就要对冰心出手了。

“|云中君,方才若不是你的手下,溪月公主定然不会被劫走,是你们耽误了我。”冰心十分不客气的拾起了伞,朝城门外走去。她将后背留给了云中君,丝毫不害怕云中君的样子。

冰心手指纸伞继续前行,她本是想朝城外走去,后来想了想,还是朝城内走去。正好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张良和桃夭两人。桃夭见到云中君一身是血,当即就捂住了嘴巴,吃惊的说道:“子房哥哥,到底发生了何事?”

桃夭一开口,冰心就望向她,继而震惊了一番。一记红线就缠到桃夭的手上,桃夭见状,吃惊的看着冰心,指着冰心便说道:“你干什么?”冰心正在为桃夭正脉。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冰心便放下了红线,摇了摇头,就看向张良:“子房,你还是早些为这位姑娘为一僻静处吧,不要让她随意与他人接触,切莫惹怒她。至于其他也只能这样了。”

冰心继续朝前走,并没有停留的意思,有些病是她可以治的,比如赵溪月的腿伤,有些病是她无法治的,比如桃夭公主的精神病。当然在此时还不叫做精神病,叫做鬼坾,字面上理解就是有鬼住在你的身体里,将人分两部分,一个是鬼,一个是人,而现在桃夭自然就是人,那么还有一个鬼。这个鬼何时出现,冰心不得而知,但是此番桃夭已经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