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有点担心的望了赵姬一眼,赵姬近日倒是分外的淡定,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嫪毐你先先去,去给溪月公主好生置办一下吃食去,果子饼也准备一些。她最是爱吃这些,以前在赵国的时候,哀家就瞧着她爱吃。”

“诺!”

嫪毐就这样退下去了,吕不韦一下子就捉住了赵姬的手:“你疯了,难道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可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吕不韦整张脸都变得狰狞起来。恶狠狠的望着赵姬。

赵姬确实轻松的甩开了她的手,朝着他盈盈一笑:“相国,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利,胆敢这般质问哀家。哀家可是这大秦的太后,秦王之母。还轮不到你这么一个小小的相国来诟病,哀家没有疯,哀家瞧着倒是相国你疯了才是。”赵姬施施然的退后了几步,冷眼瞧了瞧吕不韦。如今的吕不韦也不年轻了,两鬓斑白,终究还是上了年纪。这大秦早晚都是秦王政的天下,而吕不韦终究会老死。

“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歌姬,还真的把自己当太后了!”吕不韦狠狠的瞪了赵姬一眼,他无法忍受,昔日如此卑贱的歌姬此番竟是这般对待他,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哀家本就是大秦的太后,吕相说话注意些,须知道祸从口出。哀家倒是还念及往日的情分,这若是让别的大臣听到了,他们可都是吕相你的死对头,巴不得你下台呢?到时候若是真的被朝臣弹劾了,到时候怕是大王就难保你了。吕相你可是要好生想想。这情分总是有用尽的时候…”赵姬伸手抚了抚额上的头发。

“赵姬,你会后悔,你会为你今日所说的话后悔的?”

“后悔?吕相哀家为何要后悔,你老了,而哀家还有很多年可以活,哈哈哈!”

第一次赵姬可以如此痛快的说话,一直以来她都是工具,吕不韦将她当作工具送给了秦王子楚,而秦王子楚何尝不是将她当作工具来攀附吕不韦,不过以后她再也不要过这样的日子了,她要好好的活着,为自己而活。

“你…”

吕不韦已经怒发冲冠,当即甩手而去。

赵姬则是施施然的提着裙角离开了这里,她还年轻,姿色尚在,走出这里,就瞧见嫪毐在不远处等着她,见到她来,嫪毐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太后,无事吧,你当真是大胆,可是吓死我了。”嫪毐神色紧张,死死的握住赵姬的手,生怕她出事情。

“怕什么,哀家这不是无事了吗?吕不韦他蹦跶不了多久了。走,你随哀家去瞧瞧这位溪月公主,哀家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让哀家的政儿围着她团团转!”

“诺,太后这边请!”

嫪毐就这样牵着赵姬朝赵溪月的住处走去。

赵溪月如今没有与赵姬住在一起,方才赵姬说的那些话都是骗吕不韦的。

“太后驾到!”

第3章 .2510

赵溪月一抬头就看到了一身华服的赵姬,因赵溪月被金钉封脑,她也不认得赵姬了,对于赵姬的认识她都停留在历史上的记载,知晓赵姬也算是千古伤心人,出于对女子的同情,赵溪月也就深望了赵姬几眼。而赵姬因在赵国的时候,赵溪月对她示好过,因而对着女子的印象倒是颇好,加之两人都是来自赵国,便显得分外的亲厚。

“嫪毐,这便是赵国的溪月公主,是不是极美?”赵姬被嫪毐扶着来见赵溪月。嫪毐抬头便瞧着看了赵溪月一眼,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然后小声的对着赵姬说道。至于说了什么赵溪月倒是也没甚挺清楚,总之赵姬听了之后,便咯咯的知晓,还笑骂道:“就你会说,哀家哪里比得上溪月公主的好脸色,老了,不服老都不行了。”

说着赵姬还爱怜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赵姬今年真的不大,看起来也就是三四十岁的样子,而且保养的极好,当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难怪当初吕不韦会选中她,将她送给秦王子楚。

“奴可是说的都是实话,溪月公主的颜色自是好的,太后你也不差,切莫妄自菲薄了。”嫪毐笑眯眯的将赵姬送到了赵溪月的身边,之后就退了下去,从这一点来看,嫪毐倒是极为的聪明,而且相当的识礼数。对赵姬那是极尽谄媚之态,瞧方才将赵姬哄的是多么的开心啊。赵溪月想起历史上,赵姬可是与嫪毐两人还生了两个孩子,最后那两个孩子史书上记载是被秦始皇嬴政给活活的摔死的,嫪毐最终也死了。

历史上秦始皇甚至要杀母,为此很多大臣劝谏,还杀了一批大臣,最终才保住赵姬的命。一想到这里,赵溪月就联想到现在秦王政,顿时就感觉到凉飕飕的,不经摸了摸自己胳膊。一下子就被赵姬给瞧见了。

“怎生的穿的如此的单薄,政儿也不给你制备些衣物,嫪毐去我屋里将那狐狸大氅哀家取来。”赵姬心疼的拍了拍赵溪月的手,想着在赵国那些艰难的日子里,“已经好些日子都没有见你了,没想到三日不见,你颜色越发的好了,人也长得越发的齐整,越来越好看。”赵姬拉着赵溪月的手,对着她慢慢的笑着。

“我,我,我们之前见过吗?”

方才赵溪月已经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脑海之中并没有有关于赵姬的记忆,可是瞧着赵姬的话来说,她们确实是见过的,而且应该不止见过一次。

“怎么你都忘记。当年在梨园的时候,哀家还记得你腿不能行,赵国的雪吟公主经常来寻你的麻烦来着。你倒是一个心善的,还给哀家送过衣物,还为哀家和政儿说过好话来着,怎么都不记得了吗?”赵姬仔细的端看了赵溪月一下,发现她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确切的说更加的好看了。以前她腿不能行,如今她也能走了。

反正秦王政早晚都要寻一位皇后,赵溪月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性子脾性她都最是了解,知晓她是一个心善的,至少不会编排她,也不会瞧不起她,以后和她在一起,倒是也没有什么隔阂。

其实赵姬会这么想,也是可以理解的。赵姬毕竟是出身低微,乃是一名歌姬来着,而如今宫里还有一位太后,那就是华阳太后,乃是秦王子楚的义母,也就是秦王政的祖母了。华阳太后便是楚女,地位较她就要高的多了。

自古以来,秦国和楚国就经常的通婚,秦王后宫一般都是楚女的天下,而她赵姬确实赵国女,而且连赵国宗室女都算不上,因这地位放在这里,虽说她贵为太后,多少还是受制与华阳太后。比如华阳太后一直属意的是出国如沁公主,想让她嫁给秦王政。可是当时却被吕不韦安排好了,说是要娶韩国的桃夭公主。

因吕不韦权倾朝野,华阳太后到底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后,她断然没有笨到要和吕不韦两人一较高下了,最终华阳太后也就放下了,打消了那个念头。

“我不记得了。”赵溪月如实相告,她不想欺骗赵姬,不记得便是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那便不记得便是,无事。那些日子,哀家也不想记得了,都是非人过的日子,既然如今你已经来到了秦王宫,你与政儿的事情,哀家会仔细去办的,你好生休息便是。”

赵姬因担心赵溪月刚刚和秦王政一起回来,害怕她受累,就准备等嫪毐将狐毛大氅送来之后你,就起身离去。可是还没有等到他离去,就有人来了。而是赵姬在后宫之中最为忌惮的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到!”

华阳太后领着众人也施施然的出现了,出现在赵溪月和赵姬的面前,赵姬自然起身就去迎华阳太后,还给她施礼。华阳太后倒是一个端的住的人,她轻抬眼眸,眼皮子一挑,就看向了赵溪月,心下便是一惊,好美的容颜啊。以前她便听闻宣华夫人美貌异常,只是一直未能亲见,今日瞧见赵溪月的容颜,果然知晓这世间当真有如此美好无比的人,当真好美。让人瞧着就有些自惭形愧。

华阳太后到底是历经几朝,不似一般的宫妇瞧见赵溪月就失态,虽然心里已经是百感交集了,可是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来到没了赵姬的身边端坐在那里,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姬。

“你起身吧,都跟你说,以后对哀家无须多礼。虽说你以前也是一名歌姬,见到什么人都要行礼,但是你现在不同了,你可是我大秦的太后,既是太后的话,就要仔细着自己的身份,莫要在外人的面前丢了我大秦的脸。”华阳太后说话的时候,是朝着赵溪月说的,赵溪月这般聪明的人,如何不知道那句外人便是对她言说。

她心下自是不恼,说句实在话,事实上本就是如此,她在这里确然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诺。儿臣知晓。”

赵姬这才缓缓的起身,而赵溪月见到华阳太后却没有丝毫的表示,这让华阳太后心下便有些不舒服了,不过这些个不舒服都是在华阳太后的心里的,并没有表现出个什么来。

“你知晓便好,这位便是政儿带回来的溪月公主,来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原来自从华阳太后来了之后,赵溪月一直低着头,连抬头望她一眼都不愿意了。

“怎么了,哀家的话你没有听到吗?”华阳太后隐隐带着怒气,脸色也产生了变化。赵姬见此,就暗暗的给赵溪月使了一个颜色,可是鄙视的赵溪月却当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原是一个聋子啊。宣华就生下你这么一个无用的女儿,以前哀家还在楚国的时候,可是听了宣华的大名,本想着她的女儿应该更出色,没想到竟是一个聋子,那你可是哑巴,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华阳太后和宣华夫人两人都是楚女,不同的话宣华夫人要比华阳太后的身份更高贵一些,宣华夫人乃是楚王后所出,华阳太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楚国宗室女而已。

“我只听得懂人话!”

有着林黛玉灵魂的赵溪月,骨子里还带着那么一丝丝清冷的气息的,而且还有一丝丝的高傲,不容许别人对她这般趾高气扬的说话。方才她也瞧见连赵姬都要对华阳太后行礼,按理说她也应该去行礼的,可是她偏不。如今她可是赵国公主,焉有赵国公主对秦王太后下跪的道理。她自始至终都是坐着。

“人话?小小丫鬟,这牙口倒是挺好,怎么说,你也应该喊哀家一声姑姑。赵姬,这便是政儿去瞧上的女子吗?”华阳太后一直想要在赵姬面前立为,可惜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这一次总算寻到了一个好机会,自然要好生的利用下了。

“母后,溪月是个好姑娘,她只是今日太累了而已,要不还母后移步去儿臣的寝宫中坐坐吧。”赵姬眼瞅着华阳太后就要发火了,赶忙解释道,之后还时不时用眼神示意赵溪月。

赵溪月这人其实性子一点儿都没有变,和她上辈子的性子十分的想象,看你不爽,直接给你脸子看,所以她选择直接无视了华阳太后。

“太累了,当真是太累了吗?”

华阳太后显然没有要这般轻易的放过赵溪月,以前在整个楚王宫之中,所有的人都是宣华的陪衬,她也不例外,都活在宣华的影子之中,从小到大,宣华的名字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每个人的口中,说她如何的美貌,如何的聪慧,如何的善解人意。总之华阳太后不能再讨厌宣华了。后来得知她殉葬赵王,为何华阳太后可是高兴的一整夜都没有睡着觉。没办法,这个魔咒终于完结。而今再次看到宣华夫人的女儿,华阳太后仿佛觉得猫,魔咒再次开始了。

“我确然是累了。若是太后无他事,我需要好生休息了,还请太后移步。”既然不喜欢,那就直接请她走吧,赵溪月才不会去顾虑那么多呢。如今她可是秦王政的客人。

“你,你,你可知晓你在说甚?”

华阳太后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年她养尊处优惯了,人人都捧着她,就连如今已经身为太后的赵姬都会给她三分薄面。赵溪月这个小小的公主竟是这般,这般…”

本来华阳太后还准备往下说的,赵溪月觉得实在是太烦了,就瞧瞧的掐了一个诀,在她身上种了一棵小小的花草,那华阳太后立马就说不出话来了。

她拼命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十分惊恐的望着四下,她不能说话,喉咙好似被什么卡住似的,虽然不疼,但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母后,你这是怎么了?”

赵姬也觉察出不对劲之处只好追了过去,等到赵溪月觉得华阳太后确定已经走远了,她才将那种在她喉间的花草给收了回来,华阳太后又能说话了。她不想害人,更不想听到华阳太后的聒噪,于是就选择封住了她的嘴,好让她不要再说。现在这里总算是清净了许多,赵溪月此刻就躺在床上,脑袋枕着手。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应该认识赵姬吗?”

赵溪月拼命的开始回想,只是一想起以前的事情,她的脑袋就一直十分的疼痛,阻止她去回想。她以前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此时在秦王宫的赵溪月还不知道,在外间所有的人都已经为了找她而发了疯。比如云中君,此番云中君倒是求到荀夫子的身边了。荀夫子此刻就在韩国,他正在给他的得意门生韩非上课。

“不见,老夫教书期间,任何人都不得见。”有人已经进来将云中君到来的消息告诉了荀子,无奈荀子是一个脾气极其古怪的老头子,他说不见就不见了。

“可是夫子,那人说他是云中君,打架很厉害的,怎么办?我害怕我拦不住他啊?”颜路拼命擦汗中,每次碰到这种事情都是他上,张良从不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出现,可是将他给害惨了。

荀夫子捋了捋胡子,冲着颜路笑了笑,他手里还捧着书简,伸出来拍了拍颜路的肩膀说道:“老夫对你有信心,你肯定行的,出去吧。”荀夫子立马就将颜路给赶出去。

颜路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对和云中君交涉了。

“如何?”

云中君满怀期待可以请到荀夫子出场,可是等来的确实颜路的一脸为难。“夫子正在教书,任何人不得打搅,云中君你还是先回吧,夫子暂时无空。”颜路只好据实相告。

“既然夫子无空,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云中君说着便转身离去,颜路瞧着他离去了,就摸着心口,长舒一口气,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快就打发了。真的是太好了。却不知云中君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的冲了进去,一下子就推开了荀夫子正在教书的房门。果然见荀夫子正在给韩非讲书。

“所谓的不知礼义廉耻,便是如此!:荀夫子站起身子来,合上书简,而韩非也在此时朝着荀夫子起身一拜:“多谢夫子教导!”

“今日的课就到此结束吧。”

“诺!”

荀夫子见云中君闯了进来,就深望了颜路一眼,颜路十分无奈摊了摊手,然后用十分无辜的眼神看着荀夫子,意思就是说,我已经尽力了,此时当真是与我无关之类的话语。荀夫子见状,也知晓是云中君硬闯过来,知晓颜路也无法。只得命颜路与韩非退下,然后留下来招待云中君。

“不知云中君此番来寻老夫所为何事?”

荀夫子放下书简,指着一处,与云中君两人相对而坐。他的目光便落在云中君的右手上,那很明显是墨家的机关手。看来传言当真是没错,秦王政当真是废了云中君一只手臂。

“荀夫子,明人不说暗话,我此番前来,是想问你,赵国溪月公主现在所在何处?”云中君直接开问,也不拐弯抹角。荀夫子捋了捋胡子,突然就哈哈的大笑起来。

“云中君这话从你口中说出,便觉得十分的可笑。你们阴阳一派,最是擅长占卜算卦,阴阳上人已经是化神之人,你若是想问溪月公主如今正在何方,你应该去问她才是,何苦来劳烦老夫?”

荀夫子乃是儒学大家,虽然精通《易经》也会帮人卜卦,但是比起阴阳一派自成体统,那还是相距甚远。

“实不相瞒,荀夫子你有所不知,阴阳上人曾经卜算过溪月公主命格,全部都是错误的,河图洛书上没有任何的显示,还请荀夫子用《易经》探看一二!”

云中君这倒是没有欺骗荀夫子,事实上确然如此,阴阳上人早就开始在探寻赵溪月的下落,只是一直寻不见,赵溪月的命格已经全然改变了,生辰八字全然对不上,河图洛书上任何都没有有关于她的记载。这才是让整个阴阳一派最感到吃惊的地方。河图洛书上没有记载的人,那就是已经消亡的人,便是死人。一个死人自然在河图洛书没有记载。

可是赵溪月明明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所以肯定有出错的地方,除了阴阳一派,就属儒家的荀夫子最会卜算了。所以云中鹤不惜千里来到了韩国,来寻荀夫子。

“阴阳上人算不出?”

荀夫子对阴阳上人多少知晓一些,知晓她一直都在赵国麒麟阁的神阁之中,常年不开口说话,无人见过她的正面目,但是她确实整个赵国人人敬重的人。这么多年,为何秦国迟迟攻打不下来赵国,以来赵国有廉颇,蔺相如这样的名将重臣,还有便是这位阴阳上人,她在那里,她就是赵国的象征,整个赵国王族对她都有所忌惮。此番她竟是也卜算不出来,那么赵溪月确实是有点意思没了。

“是的,确然算不出来,溪月公主的命格好似被人给抹去一般,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试问当今还无人有如此的本事,可以抹去一个人所在的痕迹。”

云中君至今还记得那日阴阳上人开口说话,她是用十分低沉且惊讶的语气告诉他:“空白,是空白,所有的痕迹都被抹去,白茫茫的一片,好深,好深,看不透,看不清,来自何方,去往何处?”这便是阴阳上人给出的指示。

荀夫子眉头紧锁,他还在思考,他是儒家的集大成者,此番若是出手,到时候势必会将儒家卷入其中。这其中怕是有些不妥。

“夫子,还请夫子卜算,为学生赵国阿姐下落!”不知何时韩非竟然闯了进来,对荀夫子便是一拜,然后就一直磕头不起。

荀夫子见状,再次皱眉,韩非一直都在磕头。这些天他一直都在等消息,可惜的是任何消息都没有等到,张良也不知去了何处,就连桃夭公主也不见了,如今整个韩王宫也在到处的寻人,根本就无人可以被他这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公子所用。而今云中君来了,他知晓云中君乃是阿姐赵溪月的师父,这一次来怕是为了赵溪月而来。果不其然,他在外间偷听,他当真是为了赵溪月而来。

“还请夫子成全!”

韩非见荀夫子还不为所动,他自然是继续磕头。

“也罢,你去将《易经》给老夫取来!”

这下子荀夫子也没办法,也只能卷入其中了,果然还是做不到独善其身。

“夫子请!”

韩非子将《易经》放到了荀夫子的面前,而云中君也取出赵溪月的生辰八字。对于古代人来说,生辰八字是相当隐秘的存在,不是任何人都能瞧见的,此番云中君愿意给荀夫子也是基于对他的一种信任了。

但见荀夫子翻开了《易经》开始翻看,身为儒学大家的他,是修文道,不是武道。因而荀夫子不善武力,但是在文道上无人出乎他之右,对于这一点他是相当之自信。

他一代打开《易经》那些字好似活了一样,全部都站起来了。这便是荀夫子的境界,他已经到了话字为人的境界了,而这些字都变成了字灵,他与这些字灵相通,字灵会告诉他赵溪月到底在什么地方。那些字好似人一般在矮桌之上走来走去的,好似在排列出一个阵法似的。荀夫子就看着这些字灵的变化。

“溪月公主非常人啊。”

那些字灵已经倒下了一片,唯有几个苦苦的支撑着,若不是荀夫子学富五车,这些字灵怕全部都完蛋了。

“到底如何?还请荀夫子告知一二?”云中君也看出来了,效果不是很理想。而荀夫子朝着他摆了摆手道:“莫着急,再让老夫瞧瞧。”

第3章 .2511

荀夫子望着这些游走的字灵,他伸出手去,那字灵便跳到了他的手中,这便是一代大儒的魅力所在,一字为灵。堪人前生今世,也是一种旁人无法比拟的本事。不愧为与孟子齐名的亚圣。

“怪哉,怪哉,怎能如此之怪哉?”荀夫子里面就合上了《易经》,再次凝眉皱眉,然后捋了捋胡子,站起身子,徘徊走路,一会儿走到这边一会儿走到那边,让云中君感觉到十分的奇怪。要说荀夫子为人怪异,云中君也听说过,只是不知为何他在此时为何如此怪异。云中君本想上前询问的,后来他还是作罢了。在耐心的等候荀夫子的回话。

荀夫子的手敲打着桌子,一点一滴的敲打着,十分有规矩。

“韩非,你说溪月公主是你阿姐?”

荀夫子倒是没有回答云中君,而是直接询问其韩非。

“是的,他是家父与宣华夫人之女,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姐姐,还请夫子告知一二,如今阿姐在什么地方?”韩非现在迫切想知道赵溪月如今在何处。只是他这话刚刚一说出口,有人就不愿意了,这个人自不是旁人,而是云中君。

“溪月公主,明明就是赵王与宣华夫人之女,乃是我赵国公主,什么时候成为你阿姐了,还请公子非你注意措辞,说不好,这可是要引起两国邦交的大事。而且溪月公主也是我赵国天女,也不是你可以肖想一二的。”云中君到底还是赵国的国师,赵溪月乃是他的高徒,他自然不容韩非质疑她的身份。

“我说的也是事实,还请国师大人不要自欺欺人了。这是我阿父亲自告诉我,难道还有错不成,你休要这般说话?”韩非也是一个硬脾气,立马就上来,眼瞅着这两个人就要大吵起来。

荀夫子突然就一拍桌子,“溪月公主在秦王宫!还请云中君你快些离去,韩非你随我来。”说吧,荀夫子就牵着韩非的手,就离开了这里,前往另一处地方。他也给了云中君指示,就是去秦王宫。荀夫子方才确实是算出来了,不过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牵着韩非出去没有多久,他就大口大口的吐血。

“夫子,你这是…”

“被云中君坑惨了,不能让他发现了,若是让他发现恐对你们不利,走,快点随我离开这里。”事实上荀夫子没有对任何说,他还看到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那就是彼时的赵溪月早就不是赵溪月,而是有人借尸还魂,确切的说不是有人,而是一株草而已,是一株仙草而已,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荀夫子本想继续往下看的,可是强大的结界,让他内伤起来。而今他也终于明白一件事情。也许不是阴阳上人看不出来,而是她看出来,不愿意相信而已。

云中君这一次是来试探他的,而不是让他找出赵溪月的下落。方才他也借机探看了赵溪月的未来,才发现她的未来竟然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了。一个看不到前生,一个看不到后世的人,当真是让荀夫子感觉到可怕。这样的人不是妖孽,又是什么。事出有异,必有妖。

“夫子,要不还是请医者给你瞧瞧吧。”

韩非还是不放心荀夫子,因为他一直都在吐血。

荀夫子摆了摆手:“医者难治,我这是内伤,被阴阳家给坑了,他们当真好狠,我竟是被他们给坑了,一群老匹夫。阴阳上人好手段,韩非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什么人都可以交往,唯独这阴阳家不可以。”

这一次是荀夫子失察,被他们给坑了,所以他一定要好生的提醒一下韩非,不过这小小的伤势还奈何不了他什么,他自信不过有事,而就在此时颜路已经备好了马车。

“夫子,如何?早就知晓你要出门,学生给你备好了,还有你的帕子!”颜路就将丝帕给了荀夫子擦嘴,荀夫子指了指颜路,对着韩非说道:“孺子可教也,好生和你师兄学习一下。我们走!”

颜路坐在马车之上,驾马飞奔而去,韩非则是和荀夫子两人坐在马车里面。韩非正在给荀夫子准备水。

“夫子请用!”

“恩!”

荀夫子看着外间,此番他要去秦国了,他倒是要看看赵溪月这个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逼着他吐血,这个女子若是妖孽,必要除之而后快。孔圣人都言说了,唯有女子和小人难养矣,所以定要务必□□。

“荀夫子,你真的看出我阿姐在秦王宫吗?”

韩非十分恳切的望着荀夫子,荀夫子端着杯子,喝着水,他如今已经好多了,也不吐血了,就朝着韩非笑道:“我没有看到啊,你也瞧见,那些字灵全部都死了。鬼才知道你阿姐在什么地方呢?”

韩非一听,当即就站起了,无奈他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今他们在马车之上,一旦站起来,一下子就碰到马车顶了,撞的头疼。

“你快点给我坐下,你的头那么硬。莫要把这马车给弄坏了。你可要知晓,你夫子一身积蓄就剩下这马车。想当年孔夫子游历诸国,都是用的牛车,而今老夫好不容易弄了一辆马车,你可是要仔细着点。”

“夫子,不是吧,这马车,我可是你的学生。”

韩非觉得特别的委屈,不过也没有办法了,谁让荀夫子是他的夫子呢:“夫子,那你为何要说我阿姐在秦王宫,还让我们一起陪你去秦国?”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老夫猜的啊,当时字灵全部都死了,只有一个王还活着,你说如今七国之间,那个王是最强,自然是秦王,我就猜测在那里。也许只有秦王才可以克制住你阿姐吧。韩非啊,你阿姐若…,老夫我…”荀夫子再次捋了捋胡子,目光方向了远处,若当真是逆天的妖孽,他定不会手下手软。他本想与韩非言明,后来瞧见韩非对赵溪月是异常的用心,既是如此的话,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于是就这样,阴阳一派和荀夫子都赶往秦国了。

如今身在秦国的赵溪月也不轻松,今日刚刚与华阳太后起了冲突,里面就传遍了整个后宫以至于朝堂,吕不韦自然瞅准了这个时机去面见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也是因了吕不韦才能够有今天,她心里自然是对吕不韦看重。

“不知相国来所谓何事?”

华阳太后依然起身了。如今的华阳太后其实和赵姬差不多大,秦王子楚比她年纪还要大,可是却认她做了母亲,而华阳太后如今一个人深闺寂寞,偶尔吕不韦也来安慰她一下下。这个时期,宫闱之间秘闻多了去的,大臣会太后通,奸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了。想当初秦宣太后公然养男宠,其中最出名的一个男宠名唤魏丑夫,秦宣太后本来还准备让她殉葬,最后被说动了,才没有。从这件事情也就说明了,秦王宫太后淫,乱本不是什么大事情,莫要弄出孩子便是、如今的华阳太后正值壮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对这个自然是渴望。

“不知太后可知大王立后之事?”

本来华阳太后兴致颇高,听到吕不韦突然说起这个事情,当即就兴致全无了,想起今天在赵溪月面前吃的暗亏,她便生气。

“哀家自是知晓,不就是那个溪月公主吗?美则美矣,实则无魂,不是王后之良选。上次相国言说的韩国桃夭公主,哀家也觉得不慎稳重,只不过那是相国看重的人,哀家自是不会说什么。只是如今政儿竟是瞧见了溪月公主,不是我说他,被美色所惑,难堪大用啊。”华阳太后对赵溪月的印象不好。因而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也不会有什么好话。

“太后所言极是!”

吕不韦突然就来了一句,华阳太后当即就惊住了,十分诧异的看着他。事实上是这样,一直以来,秦王政都对吕不韦唯命是从,这一次也不例外了。

所以此番华阳太后以为是吕不韦相中了赵溪月,想要和赵国联姻,所以才会反应如此的强烈。

“怎么,相国也觉得不妥,其实哀家也觉得十分的不妥,依哀家看,还是楚国的如沁公主最为妥当,不知相国可否考虑过?”华阳太后是楚女,自然是想在后宫都布置一下自己的力量了。

吕不韦因韩国公主桃夭是自己的人,好拿捏,不过此番他是想借助华阳太后的手先除却赵溪月,然后再釜底抽薪,将楚女给干掉,然后再扶持桃夭成为秦王后,之后这秦国依旧会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当然这些都是他的想法,想法还是十分好的。

“老臣昨日便在想,也派人去打探了,都言说如沁公主不仅相貌好,而且素有才名,乃是王后的上上人选,先前倒是老臣有眼不识泰山,竟是将这等好女子给忽略了。还请太后与楚王好生言说,秦王政的王后定会是楚女。”吕不韦选择了和华阳太后联手。这让华阳太后十分的开心了。

“好,这般好,明日我便亲自差人与楚王言说,如沁公主以前便给哀家去过心,说思慕政儿,此番正好,两情相悦,哀家也能够成就美事一桩了。至于赵国溪月公主,如沁素来都是大方之人,政儿想要收用也无不可。只不过一个女人,政儿后宫一直空虚,有个把美人,也无他。”华阳太后也是聪明人,吕不韦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自是瞒不过她。她可不想与秦王政为敌,反正这后宫可以有多个女人,有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关系。

想当初她也不是秦王的正妻,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媵妾而已,可是因她会审时度势,最终笑到了最后,成为了如今的华阳太后,凭借便是这看人的眼光。

“太后所言极是,确然是这样,只不过是一女子,溪月公主自然也可以留在这后宫之中。倒是之前老臣多虑了。”吕不韦此时在意识到他竟是没有华阳太后想得开,是啊,赵溪月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这男人对女人无外乎就是贪一个新鲜而已。新鲜劲过去了,再美的美人也激不起半点波澜了。

很快,吕不韦就将此事告诉了秦王政。

“不行,孤如今无甚精力,只要一女便可,至于如沁公主,还请仲父为孤回绝了吧。”秦王政的态度时间的坚决,一定要让吕不韦回绝。

吕不韦却是一言不发,他缓步走到了秦王政的面前:“大王为何这般不懂事,你可知晓本相为了大王花费了多大的精力,你竟是不自知,大王,你让本相好生失望!”

第3章 .2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