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昭嫆懵逼了,然后忍不住苦笑了笑:“你至于吗?”我不就是让你清心寡欲点吗?这就生气了?要尥蹶子了?也忒小气了点吧?

“哼!”回应昭嫆的是玄烨的一声冷哼,“你不是嫌弃朕一把年纪了吗?被朕这个个一把年纪的糟老头子缠着,你不是觉得烦了吗?朕走还不行吗?”

昭嫆愣住了,合着玄烨介意的是这句啊!昭嫆心中默默吐槽了,她说的关键不是这句啊!

见玄烨已经挑开了帘子,眼看着就要走出内寝殿。昭嫆只得跳下床榻,快步跑上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急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个老不羞的,年纪越大,竟是愈发玻璃心了!

昭嫆叹着气道:“我的意思是说,从养生角度来看,太纵欲,对身体不好。”

玄烨这才转身,他瞥了昭嫆一眼,哼道:“一晚上就一次,算什么纵欲?!”

昭嫆无语了,对于你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还想着每晚都来一发,还不叫纵欲?昭嫆便道:“对于年轻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可你这个年纪…”

玄烨再度黑了脸,“怎么?你是觉得真老了,不行了?!”

昭嫆都快吐血了,玄烨怎么越老越固执了?

没等昭嫆再加解释,玄烨便一把将昭嫆给打横抱了起来,现在的昭嫆清瘦纤细,玄烨抱起来一点都不费力。昭嫆还没反应过来呢,便被玄烨抱着摁在了里头的凤榻上…

“诶诶!别撕我的肚兜啊…你个老不羞!”

“不准摸那里!!”

“老不羞!你还有完没完,还来啊…呜呜~~”

这一夜,很是漫长。

翌日,日上三竿。

“哎哟,我的老腰啊——”昭嫆一手抓着帐子,一手撑着床头,哆哆嗦嗦爬了起来!

“主子,您没事吧?”白檀连忙进来,把昭嫆给搀扶了起来,飞快在她后腰垫上三四个鹅羽软枕。

极柔软的鹅羽枕头垫在身后,昭嫆感觉舒服多了,她捏着自己腰肢,心道,肯定是拉伤了腰部肌肉了。

哎哟喂,她这么把年纪了,她容易么!

还以为当太上皇后是清闲养老的好工作呢,没想到…那个老不羞!!昭嫆气得咬牙切齿!

“那个老不羞呢?”昭嫆气呼呼问。

“啊?谁?”白檀瞪大眼珠子。

昭嫆忙咳嗽了两声,尴尬地问:“那个…太上皇呢?”

白檀躬身道:“回娘娘的话,太上皇一大早就起了,还嘱咐奴才们,不许打扰您,让您好好睡一觉呢。”

“哼!”昭嫆鼻孔出气地哼了一声,这种事儿造成的后果是多睡一会儿就能解决的吗?

昭嫆酸疼地呲牙咧嘴。

白檀满脸担忧之色:“主子,要不奴才叫人去传太医过来瞧瞧吧!”

昭嫆老脸一涨,急忙道:“不!不用了!你去把那瓶九芝化瘀丸拿来,再用药酒帮我揉一揉就成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太医知道?她还要不要这张老脸了?!

“是,娘娘。”

这些寻常成药昭嫆这里都常备着呢。

白檀的按摩手法也是多年老经验了,一下下轻重合宜地揉搓着,药酒的药性一点点渗入肌理,昭嫆感觉腰上舒服多了。

小福豆不咸不淡的声音在昭嫆脑中响起:主银,你可悠着点!你当初一场大病造成的身体亏损还没完全养回来呢,你最好别纵欲。

昭嫆气得都快吐血了!她不想纵欲!她一个女人,纵毛欲啊!!是那个老不羞非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第686章、和谐的小日子

昭嫆这些年一直吃着滋补的药膳,早膳白檀特意叫芳椒殿小厨房炖了乌鸡汤,里头加了当归、阿胶、枸杞、桂圆,都是补气血的好东西。一并塞入乌鸡肚中,装在紫砂罐中,用小火慢炖上一个时辰,出锅后滤去渣滓、撇去油脂,便只剩下美味爽口的乌鸡汤,别看乌鸡骨肉俱黑,炖出来的汤却是奶白如玉。

昭嫆一口气喝了两碗,只觉得浑身都暖暖的,又在床上躺了半日,这才觉得没有大碍了。

午后,玄烨这个始作俑者才舔着老脸讪讪走了进来,“嫆儿,你没事儿吧。”

昭嫆磨了磨牙,阴阳怪气道:“你说呢?!!”麻蛋,这个老不死!你咋不****呢?!

“咳咳!”玄烨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朕也不是故意的嘛!谁叫你嘲笑朕的能力的?朕虽然不年轻了,但好歹也是男人啊!”

昭嫆沉默了,好像…男人都比较在意这方面??也是,否则不会有那么多壮那啥啥的药了,还不是专门给男人吃的?怎么不见女人壮一下那啥啥的?

昭嫆心里仍旧不爽,她哼了一声,恨恨道:“是!您老人家人老肾不老!可是我身子骨气血还虚着呢,可禁不起这么折腾!”——再来两回,她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玄烨急忙点头不止:“是是是,是朕莽撞了,是朕不好。”

玄烨如此百般赔罪,昭嫆气也消了泰半,她揉捏着自己的腰肢,嘴上啐道:“我还以为当了太上皇后,省了诸多宫务烦扰,能好好过几天清静日子呢!没想到…嘶——”一不小心又扯到腰肢了,真真是酸疼得销魂啊!

玄烨见状,快凑了上来,坐在昭嫆身侧,殷勤地帮她捏着腰肢,“是朕一时唐突,决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昭嫆掀了掀眉毛:“你既这么说,那以后可说定了!这我这身子骨,可禁不起夜夜折腾!你给我悠着点!”

玄烨忙点头不迭,自是千依百顺,“只要嫆儿不生朕的气,都听你的。”

昭嫆满意地点了点头,算你识相,“咱们都一把年纪了,应该清心寡欲些,这才是长寿之道。不如就…三天一次?”昭嫆压低了声音,涨着老脸跟玄烨商量道。

玄烨噗嗤笑了:“好,都依你!”

见玄烨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昭嫆总算是安心了,又忙补充道:“得等我腰养好了再开始算!”

玄烨忍不住哈哈笑了,“朕还不至于那么心急!”

昭嫆暗啐,你还不够心急的?!昨儿又是谁干的好事儿?!

玄烨忽然唏嘘了,“都是朕一直热血冲头了,竟忘了嫆儿体虚气弱,至今都没养好呢…”玄烨露出歉疚之意。一想到因何落下的病根,玄烨心中的愧疚就更浓了。

待到昭嫆养好了身子,天儿也冷了。

玄烨倒是说话算话,维持着三天一次的频率,举止也甚至温柔。

好吧,其实这种运动,偶尔来一次,滋味也蛮不错的。

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和谐的小日子由此开始了…

廉清二年正月,畅春园行宫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气中。

昭嫆体虚畏寒,已经多日不曾走出芳椒殿的殿门了。芳椒殿中烧着地龙,热腾腾的气息自脚底涌上,殿中又烧着红箩炭,自是一派暖煦。

黄地珐琅龙纹圆钵中,玉台金盏开得繁花硕硕,香气沁人;青花瓷缠枝莲梅瓶中,红梅开得簇簇,暗香浮动。

花秾正跪在脚踏上,手里执着个美人锤给昭嫆敲着小腿肚子。

昭嫆懒懒坐在罗汉榻上,一手随意地落在身侧的明黄鸾纹引枕上,一手端着一盏热腾腾的奶茶小口喝着。无比腐败的小日子啊…

她手底下,左右两边的扶手椅上,分别坐着皇后郭络罗英兰和淑太妃李氏,淑太妃身侧则侍立一个身形倩然的女子,那女子观之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怀里却抱着个胖娃娃。

那孩子便是六阿哥弘星,抱孩子的年轻女子,便是恬嫔李芳树了。

淑太妃笑得合不拢嘴,她握着六阿哥的小手,“喲,瞧着孩子,长得真好!真俊!”

皇后郭络罗氏笑容明艳:“恬嫔妹妹是个美人,生出来的小阿哥自然也格外俊俏些。”

如今宫中正得宠的完颜贵人和方佳常在,恬嫔…虽然生了六阿哥,却恩宠渐稀,大不如前了。

关于恬嫔的事儿,昭嫆也私底下问过阿禩了,问他为何突然不喜欢恬嫔了,难道是新晋完颜贵人当真姿容绝色,远胜恬嫔?

阿禩却说,恬嫔没什么不好,只是少不得要防着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才要冷一冷她。阿禩还说,只要恬嫔安分,过几年,等弘星略大些,会晋恬嫔一个妃位的。

阿禩如今虽然颇有内宠,然而宫里但凡有些位份的,都是不得宠,譬如那曹贤妃,譬如恪嫔、慎嫔。

说白了,还是生恐有人生出不安妾妃之德的野心,生恐有人会威胁中宫皇后的地位、会威胁弘旺的地位。得宠而不予高位,予高位而不予宠爱,的确是遏制不少不安分之心。

阿禩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淑太妃也没有再提及恬嫔位份的事儿,大约也是看清了阿禩的意图的吧。

淑太妃笑呵呵道:“皇后也正当年轻体健,怎的不再怀个阿哥?”

如此打趣,叫皇后郭络罗氏脸上一红,虽说阿禩登基以后,新人不断,内宠颇多,然而与皇后郭络罗氏的关系一直极好,一个月里有近半月是宿在坤宁宫的。但是,郭络罗氏却一直未有喜讯。

皇后红着脸道:“自打生了昕儿之后,就有些体虚,故而一直未有喜讯,倒是辜负了皇上厚爱了。”

说着,皇后郭络罗氏脸色一黯,“倒是完颜贵人好福气,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子了,只要诞下阿哥,何愁没有为嫔为妃的一日呢?”

帝后虽然恩爱,但身为女人,哪个不吃味?皇后并不能免俗。

宫中纷纷扰扰,早已不是她的领地,昭嫆自然不会多管多问。只是她心里倒是有些惦记着弘晿那孩子,江寒雪去了已有三年了,弘晿也十二岁了,那孩子也该回来了。

想着那个丧母的可怜孩子,昭嫆心中不胜唏嘘。

如今弘晿是豫亲王多铎一脉后裔,爱新觉罗江澄。这个名字玄烨不喜、阿禩也不喜,原是要改掉的,但弘晿坚持保留这个名字,阿禩也勉强不得。

第687章、如松大贝勒

冰雪消融的时节,皇族子弟“考封”的日子来临了。

清朝的皇族爵位素来都是传给嫡长子的,称之为“袭封”。而除了嫡长子之外的其余嫡子和庶子们,得到的爵位就要低很多了,而且这个低很多的爵位也不是轻易能获得的!只有通过了“考封”,才能得到一个应有爵位。

以多罗郡王为例,其嫡长子可降一级袭贝勒爵位,而其余诸子,则只能得一个不入八分辅国公爵位,而且前提得是通过了“考封”。

考封的内容是满语翻译、马箭、步箭三项,只有三项全优,才能袭应有之爵位,两优一平者,降一等;一优二平者、二优一劣者,降二等。而更劣者,则停封!

当然了,考封三年一度,这一回不通过,三年后还可以再考。就跟那科举似的!

因此有的是宗室子弟考了一辈子,四十五岁才得到爵位的也是比比皆是,更多的是无数子弟不学无术,连个爵位都考封不到,一辈子都是个光头黄带子。

可想而知,考封甚是严苛,历来全优者,不过寥寥。

然而今年却爆了一个冷门,一个世代居于盛京的皇族子弟,年才十二岁,竟通过了考封,而且还是三项全优,虽然他不是唯一一个全优的,却是得全优者中年纪最小的!堪称是拔得头筹。

次子的优异表现,更上达天听,获得了廉清帝召见。廉清帝大加称赞此子,更以此训诫皇室子弟,当以此为榜样,更下旨破格加封此子为多罗贝勒!

此子便是豫亲王多铎一脉后裔,此行来京,原只是考取不入八分镇国公爵,不料却惊爆众人眼球,直接连升四级,越过了奉恩辅国公、奉恩镇国公和固山贝子,直接成了贝勒爷了!

而且还是十二岁的贝勒爷!

这孩子,名叫江澄,爱新觉罗江澄。

廉清帝甚喜之,还将他收为养子,养在宫中教养。

如此加恩,一时少不得京中流言蜚语四溢,有人说这位小贝勒,是皇上在外头的私生子,十二年前,今上随太上皇木兰秋弥,可是在盛京住了多日,幸了一汉人女子江氏,只因这女子出身卑微,不能带回京中,才金屋藏娇养在盛京…

说得是有鼻子有眼的。

这样的流言蜚语,阿禩竟也由着肆意传播。

其意,昭嫆也明白几分,阿禩没法让弘晿复活,就只好用这个法子让弘晿重回宫中了。虽说“私生子”三个字委屈了点,但日后阿禩给弘晿加恩晋爵,旁人想来也不敢反对了。

这个法子虽有伤名声,但只要阿禩不介意,昭嫆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于弘晿而言,可以重新光明正大唤阿禩一声“汗阿玛”,这比什么都要紧。

很快,这位当今皇帝的养子、贝勒江澄便来到畅春园行宫磕头请安了。

三年没见,这孩子,长高了、也瘦了,高高瘦瘦的模样,与从前那张婴儿肥的脸简直是大相径庭,昭嫆一时眼圈都湿润了。

“孙儿给皇玛法请安、给皇玛嬷请安!”江澄含着泪磕了头。

玄烨也一脸感慨,叫他起身,“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过来,让朕好好瞧瞧你。”

“是!”江澄吸了吸鼻子,快步走到玄烨跟前。

玄烨打量着他的眉眼,微微颔首,眉眼愈发像阿禩了,也难怪京中有哪些流言,“这身量倒是挺拔了许多,你既不愿放弃江澄这个名字,那朕给你取个字吧。”

玄烨微微一顿,“君子如松,表字就唤作如松吧!”

“孙儿谢皇玛法赐字!”

自此之后,爱新觉罗江澄,便被尊称为“如松大贝勒”,很威风的称呼。

如松大贝勒虽教养于宫中,却也时常来畅春园行宫请安,深得太上皇喜爱,正就更坐实了如松贝勒乃今上所出。

如松贝勒得宠之际,宫中的曹贤妃却病倒了。

某日来请安的时候,如松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皇玛嬷,我额娘…害死我额娘的人,是不是曹贤妃?!”

昭嫆一愣,他看着如松那清瘦的面庞,唏嘘道:“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如松咬了咬嘴唇,道:“孙儿早已不是小孩子了,之前在盛京守孝,听闻过曹贤妃之名,以包衣出身得此尊荣,孙儿还以为汗阿玛从宠爱她。但是这些日子,孙儿在宫中读书,却发现并非如此!”

昭嫆不动声色,静静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曹贤妃位份的确尊贵,但汗阿玛却从不涉足永和宫。”如松眼里浮现出冷冰冰的恨意,“在孙儿记忆中,曹福晋从前虽然不怎么得宠,但汗阿玛还算尊重她、善待她。汗阿玛不会无缘无故如此冷待她!而且,孙儿回来之后没多久,曹贤妃便病了,哼!这难道不是心虚畏惧吗?”

昭嫆唏嘘叹了一口气,曹氏岂能不畏?她原本以为失去了身份的大阿哥弘晿永远也回不来了,而如今弘晿却换了身份,被封了贝勒养在宫中!炙手可热!

如松越是得阿禩喜爱,曹氏就越是害怕!要知道,连皇后郭络罗氏所出的几个嫡阿哥都尚未加封爵位,如松便先封了贝勒!!这便足以证明阿禩对这个儿子的喜爱,虽然这喜爱大有怜惜和弥补之意,却也足以威胁曹贤妃的性命了!

曹氏,不过是徒有贤妃虚位,只是个无宠无权的宫妃罢了。

昭嫆笑了笑:“你很聪明。”这四个字,等同承认了如松的猜测。

如松紧紧攥起了拳头:“为什么?曹贤妃为什么要害死我额娘?!”

昭嫆叹了口气,“说来,这都是藩邸的旧年恩怨了,当年曹氏生了你三妹楚娴之后,便被赫舍里氏下了药,自此之后再也不能有所生养了。”

听了这话,如松呆滞了,“是额娘…先加害过她?”

昭嫆淡淡道:“即使如此,你汗阿玛也已经弥补过她,让她抚养弘晨。你汗阿玛还曾对我说过,即使你额娘没有对曹氏下手,他也不可能再给曹氏第二个孩子。所以,你不必觉得愧疚。”

如松咬了咬嘴唇,“我…”

昭嫆暗叹,这孩子,终究是太良善了些。

幸好,幸好他当年选择了死遁,选择了放弃廉亲王府嫡长子身份,否则陷入夺嫡之争中,还能有好下场吗?

如今,他看似失了尊位,但凭阿禩对他怜惜与歉疚,何愁不能享受一世荣华?

有失必有得啊!

第688章、贤妃杀母夺子

良久之后,如松再度抬起头来,看着昭嫆:“皇玛嬷,我还想知道…四弟的生母,真的是被大姐姐的生母恪嫔害死的吗?”

昭嫆暗道,宫中一直有这样的流言,是恪嫔张氏害死了弘晨生母悯怀妃姜佳氏。

也因此,弘晨恨极了恪嫔。

昭嫆“嗤”地笑了,“恪嫔固然也从中掺和一脚,但是…最终得益者却是曹氏。她又能干净到哪儿去,只怕恪嫔当年徒做了曹氏手里刀子了!”

如松点了点头,“此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也不晓得能不能查到证据。”

昭嫆挑眉:“哦?你想翻查此案?”

如松突然露出几分不忍之色:“四弟与其他弟弟们都很孝悌友爱。可四弟他…,唯独对大姐姐…孙儿亲眼看到,有一回,四弟竟拿石子往大姐姐头上丢,生生打得她头破血流。”

昭嫆暗暗蹙眉,弘晨那孩子素来乖巧可人,没想到却对楚婳…

楚婳幼时是养在赫舍里氏膝下的,对这个不妨碍自己利益的庶长女,赫舍里氏也算善待了。因从小与这个姐姐一起长大,如松与楚婳一直情同一母同胞,如今见楚婳被欺负得如此可怜,如松自然不忍。

昭嫆沉默了一会儿,便道:“楚婳都是个十来岁的大姑娘了,弘晨才几岁?就算她不想过跟弟弟打架斗殴,就不会躲着点?”

如松眼里带泪:“这话,孙儿也跟大姐姐说过,可大姐姐却说——”如松咬了咬嘴唇,“大姐姐却说,那是她与额娘亏欠四弟的,合该承受着!”

昭嫆怔住了…

上一辈造的孽,却要晚辈来承担!张氏啊张氏,你自己愚蠢,却害了自己亲生女儿!!

“这事儿,你回去跟汗阿玛好好说道说道,的确该好好彻查一下了!”昭嫆语气有些幽冷。

悯怀妃到底是如何死的,昭嫆原本也不想刨根问底,但楚婳何辜?!要平白承受这些不该有的冤屈?!

哼!弘晨如此恨楚婳与恪嫔,焉知背后没有曹氏煽风点火!要知道,悯怀妃死的时候,弘晨还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奶娃娃!!若没有人撺掇,他不会如此深的恨意。

曹贤妃,还真是个“贤”妃啊!!

沉吟片刻之后,昭嫆吩咐白檀:“传本宫懿旨,将大公主楚婳接来畅春园,由本宫亲自教养。”

恪嫔失宠,连女儿都庇护不得。楚婳又这样逆来顺受的性子,实在不宜继续留在宫里了。

“娘娘圣心怜悯,奴才省得了。”

昭嫆“唔”了一声,“楚婳都是个大姑娘了,再过几年只怕都要赐婚了。养在本宫膝下几年,对她将来也有好处。”

阿禩虽然给张氏封了恪嫔,然而小小嫔位之女,终究是算不得多体面。后头二公主楚嫒是中宫嫡女、三公主楚娴是曹贤妃之女,哪怕四公主楚娱之母慎嫔起码还略有几分宠爱呢。而楚婳,什么都没有…

顿了顿,又嘱咐道:“便东边的望仙殿拾掇一下。”望仙殿紧挨着蓬莱湖,隔水眺望蓬莱仙岛,故有望仙之名,是座十分巍峨华丽的殿宇。倒是不昭嫆不愿让楚婳养在自己殿中,主要是考虑到玄烨这个老不羞,万一教坏了晚辈可怎么是好?

左右望仙殿距离她的芳椒殿也很近,请安什么的也很方便。

昭嫆发话,大公主楚婳自然很快就被送来了畅春园行宫,而且还是皇后郭络罗氏亲自送来了。

皇后叹道:“如今宫中流言蜚语不断,大公主养在皇额娘跟前,的确比留在宫里强多了。”

楚婳如今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她乖巧地侍立在嫡母身侧,娴静如水。

皇后又压低了声音道:“如今更纷传,悯怀妃的死跟贤妃有关…”

“哦?”昭嫆挑了挑眉,如松的动作倒是蛮快的嘛,先放出风声,敲山震虎。

可想而知,这件事若没有阿禩默许,六宫也不会流传这等流言蜚语。

絮叨了些宫中琐碎事儿,皇后便叮嘱了大公主要好生尽孝,便告辞了。

昭嫆便指派了身边的老人舒云,又点了花字辈的花繁,一并去望仙殿伺候楚婳,也是充作教引姑姑,教导楚婳礼仪。

楚婳忙磕头谢过,便退下了。

楚婳可是唯一养在园中的公主,底下奴才自然不敢慢待了,望仙殿又是一等一华丽的殿宇,楚婳在园子里一应吃穿自是倍于宫中。而且园子是太上皇、太上皇后与太妃们养老的地方,没有那些个争斗算计,是个难得的安宁之所,二阿哥弘旺和三阿哥弘旼亦时常去看望这位长姐,倒也不至于太过寂寥。

如此,楚婳便渐渐适应了行宫里的日子,唯一挂念的便是宫中失宠的额娘恪嫔了。

但是皇后每次来园子请安,都会着意将恪嫔带上,倒是叫母女二人能够时常相见。这样的日子,倒是堪称完美了。

春日天暖,恪嫔带了些自己亲手做的春衣来到望仙殿,恪嫔打量着这座华美的殿宇,打量着内中一应装饰,“这里可比我的咸福宫强多了。”

恪嫔见女儿脸颊日益丰润,着实安心了不少。恪嫔眼中突然浮现出一缕快意之色,“婳儿,你可知道,四阿哥已经很久没去永和宫给贤妃请安了。”

楚婳一怔,宫里那些流言蜚语,她也有所耳闻,“难道悯怀妃…当真是贤妃害死的?当真是贤妃当年杀母夺子?”——可是,当年刻意耽误悯怀妃病情,只给她吃一些无济于事的补气丸药的,不是额娘吗?怎么成了贤妃了?

恪嫔恨恨道:“我当年,的确想夺四阿哥抚养,但我从未想过要姜佳氏的性命!我顶多只是想让她病体缠绵,无法抚养四阿哥罢了!”

“姜佳氏死了,我也一度以为是我失手害死了她!没想到——”恪嫔脸色冷了下来,“后来我发现给姜佳氏送丸药的小太监事后竟落水,不明不白死了,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竟是中了旁人的算计!”

楚婳急忙道:“这些,额娘为何不早告诉女儿?”

恪嫔苦笑连连:“我无凭无据的,说了又有何益?”

楚婳沉默良久,才道:“也不晓得如松此番,是否能够查到证据。”

第689章、曹贤妃之死

楚婳沉默良久,才道:“也不晓得如松弟弟,是否能够查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