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后院是什么?全是刀光剑影。你想想怎么处理吧,对了,叫上大格格。我想等老爷子回来,就请他指婚了。”

“这么早?才十四呢?”施诗再不喜欢大格格,也不想让中学生就跑出去嫁人不是。

“指了婚又不是说马上就嫁,先指着,古代筹备婚礼没个一年半载的拿不下来,所以放心,我们到时找点什么事,反正不让嫁就是了。”武灵杰笑了。

“你有看中的人了?”施诗盯着武灵杰。

“还不傻嘛,尹继善这个名字熟吗?”武灵杰对她神秘的笑道。

“汉人?”施诗真不熟。

“怎么可能,章佳氏,满洲镶黄旗,国子监满祭酒、大学士尹泰之第五子,当然是庶出的。”

“你开玩笑吧?”施诗跳了起来,觉得武灵杰真是昏了头了,武灵杰虽然还不是亲王,可是好歹也是和硕贝勒不是。贝勒府里的大格格,惟一的宝贝女儿,嫁一个庶子?

“你知道尹继善将来能做多大的官吗?”

“我不管他能做多大的官,您老看中了没用,老爷子得答应不是。”施诗根本就懒得说啥。

“我总有办法的。所以你专心的给大格格做婚前培训吧。”武灵杰挑挑眉。

于是施诗把大格格叫来,让小胖带着小四出去,室内只留下大格格和几位老嬷嬷。

施诗让凌嬷嬷把前因后果一说,直接看向了大格格,“你怎么看?”

“为什么?”大格格也非吴下阿蒙,宫里也不白待,而德妃派的俩位嬷嬷也不是吃素的,平日里也没少提点。现在她自然想得是这对钮祜禄氏有什么好处。

“世间的事,没有为什么。不说传言有什么好处。光武氏的死,对她就是有好处的。我当初可是让她去陪伴武氏的,武氏死了,她自然就可以回来了。”

“可是您有的是理由让她回不来。”大格格想想还被关着的生母,用膝盖想也知道施诗若不想让钮祜禄氏回来,实在太容易了。

“说得对她以为她很聪明,只是她没想到我们会去清查武氏的死因。不管死因与钮祜禄氏有无关系,我都能让它们变得有关系。”施诗轻轻的看看自己的指套,轻轻的笑着摇头,替钮祜禄氏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我连侧福晋都没杀,怎么会杀一个无子无宠的小格格?钮祜禄氏太不了解我了”

大格格一凛,看着嫡母。

“我不是向你表明什么,只是告诉你,若将来有人挡你的路,你不要急,有时‘等待’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施诗端起茶来,慢慢的喝了一口。

“等待?”大格格看着施诗,她已经习惯了,福晋在没有小胖的地方,特正常。

“钮祜禄氏是极聪明的一个人,什么都算到了。只是她太急了。如果去年她没挑战我,我不可能把她送到庄子里;如果这回不是武氏的死有点突然,又赶上你阿玛心情不好,我们也许想不到要请仵作、太医去验尸、查庄子。你看看,即便是这样,我们还是没查到钮祜禄氏一点把柄,明知道是她干的,却一点证据也没有。我还真没法子给定个罪”施诗轻轻的敲打的桌子,搜寻着记忆里那个女孩的样子,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额娘打算怎么办?”大格格看着施诗,钮祜禄氏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当然了,福晋也可以让她留在庄子里,但是福晋的名声呢?

“可是聪明又如何?她不过是个小格格,她凭什么跟我斗?我是没证据,可是我根本不用证据。”施诗冷笑了一下,直接看向了凌嬷嬷,“派人把她送到庙里去,再把她的嫁妆和跟着她的人,都送回凌柱府上。什么也不用说”

凌嬷嬷领命而去,施诗看着大格格微笑了一下。

大格格看着嫡母,好一会儿才明白施诗在说什么,施诗什么也没说,可是她也什么都说了。

一般大户人家的妇人犯了什么样的错,连休都没有资格,要被送到庙里去?而施诗第二步让人把钮祜禄氏的陪嫁和心腹之人也送回凌柱家里,这其实也是一种信号。

大格格明白嫡母在告诉自己,她这些年不跟生母斗,是她不跌这个份。现在生母有什么?除了一个名头,在父亲的心里,生母只怕已经啥也不是了。

“你是爷的亲闺女,别把自己看得低了,跟那些人斗就是丢了我和你阿玛的脸。只要你稳稳的坐在那儿,谁也不能拉你下来。做多错多,等着别人犯错。”施诗不会想大格格那么多,她不过是机会主义教育,趁机教育一下大格格罢了,真的跟那些小妾们直来直去的斗,那得活着多累啊。

大格格倒是真的学到东西了,就该是这样啊。她可是四爷府的大格格。就算不是嫡出,可是她将来出门也是一府主母,生母那里教的东西现在看来,的确是有点上不了台面的。

第十四章 亲家不好结

武灵杰知道尹继善还真是巧合,一般四四在户部午饭都是自己在办公室里吃。但武灵杰来了之后,经过半年的磨合,他已经搬到外面跟大家一块用餐了。正好午饭时,也能跟大家聊聊家常,促进一下上下级的关系。

这天正好户部一小官说道自己家小儿子上官学读书的事上。武灵杰就随口问了一声,‘不是五品上的官员的孩子可以进入国子监吗?’

那官员笑了,有点不好意思。半天才说,‘那个是庶子。在家请先生也怕教坏了,所以走个门路,进官学,也好混个出身。’

武灵杰想想看,他也当爹的人呢。他当然理解小官的心情,就算是庶子,也是亲儿子,总希望能看到他过得好不是。国子监的名额真给庶子,只怕还得落个宠妾灭妻的名声,只好退百求其次了。

武灵杰也没跟那小官说啥,但是当天,他就去找了国子监的满祭酒尹泰。六部和国子监都是一满一汉两位主管,而以满为主。汉为副。武灵杰既然想帮人,自然要找正主了。

尹泰听武灵杰说了来意,却是个老实人,国子监可不是谁都能来,有了监生的资格,就不是白身了。所以这里管得也非常之严格。不是尹泰说可以进,就可以进的。不过四四的名声还是挺好用的,人家也知道这位爷不好糊弄,赶忙装作无奈的说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奴才也儿子多,还想让孩子有恩萌可用。只是奴才也就一个名额。不过人比人气死人,好些五品以上人家的监生资格其实都浪费掉了,要么没儿子,要么有儿子,人家儿子非要自己考。您说气不气人?”

武灵杰明白,这位是给他提示,如果想帮那位,就帮他找一个有恩萌却没用的主就成了。人家给了提示,武灵杰不能拿了好处就走不是,只好顺着话说,这位刚刚不是说儿子多吗?那就叫出来见见吧。

四爷接见,那是天大的荣耀,于是尹泰马上兴奋的让人把儿子们都叫了出来,而武灵杰一顺溜的听着这些孩子的名字,一直听到五子继善,刚考中了秀才,准备三年后,下场一试。

武灵杰本来也没想起来,跟五个孩子都对了几句话,倒是对那位老五印象不错,前头几个都没说有功名的,只有这个老五自己考了秀才,还最小,个头跟几个兄长不差上下,容貌也是最为俊美的。于是多问了几句。

他来了大清这么久,在二十一世纪也是做过公众人物的,察言观色这四个字可是基本功。他注意到,这边他刚问,那头兄长们眼中就流露出一些不屑与忌恨来。

武灵杰也不再说了,端茶喝了一口,尹泰忙把儿子们遣了出去,他是亲爹,就算眼神之中没那些,平日里也是看多了的,心里一阵的烦闷。

“你们家老五倒是教养得宜,是庶出的?”

“是,让四爷见笑了。”尹泰擦了擦汗。

“多大了?”武灵杰看看那个头,应该也十五六了吧?

“虚岁快十六了,是康熙三十五年生的。”尹泰忙说道。

“哦,自己中了秀才,倒是有些才学。明儿让他到爷的府上,我给他弄个三等虾先干着。”武灵杰也投桃报李,尹泰弄个儿子进宫当侍卫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人家有嫡子,就算他肯,只怕他夫人还不肯呢。现在自己主动给他们家庶子弄一个,尹泰也好跟夫人说,是四爷喜欢老五,特意给老五的。那尹夫人也就没法说啥了。

尹泰千恩万谢的送武灵杰出来,武灵杰也真没当一回事。这对他来说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等第二天,武灵杰接见尹家小五时,特意让邬大神也一块见见,若真是人才,正好储备起来。邬大神果然对这位赞不绝口,武灵杰也就放心的拿着这位的名帖去内务府补一个差事。

路上没事看看时,突然想起,尹继善,乾隆年间的第一能臣,他做过一任河道,担任过云贵,江南等地的总督,到后来,乾隆对这位是又恨又无奈,恨他太能干,天下的官跟他没关系的几乎都没有。因为他做总督的地方很广,都能扯上关系;无奈是他根本就找不到人来代替他。

武灵杰灵光一闪,马上就想到,康熙三十五年生,不是正好跟大格格同岁吗?这不是天作之合武灵杰兴奋了,找个大能臣做女婿,女儿还不用嫁蒙古,这是两好合一好的大喜事啊。不然武灵杰怎么会跟施诗说要好好教大格格呢。有好人,当然得赶紧定来了。

施诗没武灵杰这么乐观,除了那天武灵杰所说的庶子之外,之后和凌嬷嬷、刘嬷嬷一谈。施诗算是彻底打消了这个主意。

“为什么?”武灵杰还没见过施诗这么强烈的反对过自己,看着挺新鲜的。

“凌嬷嬷派人去打听了,尹家的五少爷自幼便有才名。在盛京很是出风头的,不过是现在不小了,尹老爷才把几个儿子一块叫出来见见世面。”

“有什么问题?”武灵杰还没听出有什么问题。

“目前还没有,问题是,基本上,尹夫人是留在盛京的,而五少爷的亲妈跟老爷在京城。”

“这也没什么问题吧?清朝本来就是把老婆留下侍候公婆,把小老婆带着侍候自己。”武灵杰想想还是不觉得有问题。

“五少爷是老太太养大的,听说五少爷的亲妈是老太太送给儿子的。”施诗抚着额,男人真的跟女人不在一条线上搭着吗?

“你能不能把想说的直接说清楚?”

“事实上,尹大人前面四个只有一个嫡子,其它的三位也是庶出的,但只有五少爷的亲妈最受上下的宠爱,被称为二夫人的。这位刘氏现在还在京里,虽然贵妇人们的聚会她没法参加,但是谁不知道这位二夫人长袖善舞,是第一能干之人。”施诗就是不说。

武灵杰只能坐下,老实的听着。他理解不了,尹家的上辈宅斗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等等,他突然转过来了,“你想说,尹家太复杂,大格格嫁过去太麻烦?”

“这只是其一,如果真的觉得麻烦,在他们成亲之前,逼他们分家就是了。只是分家是小,尹泰还活着,刘氏当然得跟他们老爷,若是尹泰死了呢?刘氏自然要靠着儿子过日子,就算是姨娘,在儿子府里也不算是正经主子。可是人家是亲生的母子,你让四爷惟一的宝贝女儿管一个姨娘叫婆婆?你也不怕四四半夜爬出来掐死你。”施诗嘴皮子还没这么利索过,主要是白天被凌嬷嬷他们教训得够呛,现在她也要让武灵杰受受这罪。

“还有,就算尹夫人不是五少爷的亲妈,可是理法上,她才是大格格的正经婆婆,上面还有四个嫂子。天,两个婆婆,四个嫂子,出身还都不如她,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大格格缺什么,好好的名门大户不嫁,委曲自己给庶子做妻?”施诗狠狠的拍了武灵杰一下。

武灵杰总算明白了,合着现在还真不能看这是不是潜力股,现在他有没有潜力还真的看不出来。但是无论出身还是门地,都不是自己可以选的人。

“这是乾隆年间的第一能臣啊。是雍正培养起来留给儿子的重臣”武灵杰很遗憾,这么好的人选,竟然不能选,感觉有点像是割肉。

“但就凭他是尹泰的五儿子,就不能选,我们又不能把上面的四个哥哥都弄死,还有两婆婆,一个太婆婆。再好的人选,在这种家庭里,你想都不用想。真嫁了,她不但要跟妾待们斗,还得跟太婆婆、两婆婆、四妯娌斗,她还活不活?”施诗想想都打了一个寒颤。果然,婚姻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事。不是常有人说,小两口的婚床上到底睡了多少人?这个问题到现代都没解决,更别说以宗族为念的大清朝了。

武灵杰沉默了,他觉得施诗说得对,可是他真的很舍不得尹继善啊,好容易让他遇上了,现在让他让出来,他不成了冤大头了。

施诗看武灵杰那样,也知道他真的有点舍不得了。想想也是,武灵杰对四四的这三个孩子是有真感情的,他一心一意的想为他们创造更好的将来。特别是大格格,小小的年纪还要护着两幼弟,这让武灵杰不得不更加的心疼她一些。

“不如你去问问,尹泰宗族之中有没有什么孤老,把老五过继过去,这样老五就跟尹泰家没关系了。到时,老五可就是顶门立户了。”施诗轻轻的说道。

“这也是嬷嬷他们帮你出的主意?”武灵杰给了施诗一个白眼,看来他们白天都已经商量过了,而这样只有大清土著们才想得出来的主意,一定不会是施诗那个二十一世纪的脑袋想得出来的。

“虽然他们也觉得五少爷不是良配,但觉若是爷真的看中了,这人一定有过人之处。既然觉得家世的拖累太大,就把这些人割裂开来就是了。”施诗抿嘴笑道,嬷嬷们可不管那人是不是良配,而是觉得既然爷眼主子说了,表示决定了,那么主子就该积极的想办法把这事给促成了,不能让爷觉得不痛快。所以他们先说为什么不成,然后把这些不成变为成,这才是主子该做的事。让爷觉得主子是贤内助。所以看到没,这些嬷嬷们一个比着一个的政治家。

第十五章乌拉那拉氏

“想什么这么出神?”武灵杰看施诗好好的又发起呆了,忙拍了她一下,别好好的又犯起傻来就麻烦了。

“在想乌拉那拉氏。你想想,乌拉那拉氏有凌嬷嬷,刘嬷嬷这样的军师,竟然还没混成那样。原本她应该在这府里风升水起才是啊?”施诗百思不得其解,先一个李氏凭着儿子,就敢跟她叫板;后院那些女人也敢跟她斗?连她都知道十个李氏也敌不过一个嫡福晋的名声,她混得也惨点吧?还要用下毒来让这些女人不能生孩子,养孩子

“混成什么样?私房把着,小老婆下着毒,历史上为啥除了李氏的弘时,钮祜禄氏的弘历,耿氏的弘昼留下了?年氏生了那么多,生一个死一个,最后一个赶在乌拉那拉氏前头也死了。就像我跟你说的,这后院里没一个是干净的。”武灵杰厌恶的一瘪嘴。若不是这位的芯是施诗,武灵杰就觉得身边睡的是条毒蛇了。

“为什么他们三个留下了?这三个,其实只从历史上看,只怕弘时还强点,除了他跟老八要好之外,并没有看出他有什么明显的问题。而弘历和弘昼,网上人说弘历就是四四把胎盘养大了,把孩子扔了;弘昼…说实话我真不好评价他。”施诗其实之前对四四的三个儿子没一个有好感。现在因为弘时小胖胖养在自己跟前,她马上就站在了弘时那边去了,深恨四四怎么能把小胖胖逼到那一步?幸亏他们来了,不然他们的小胖啊

“年氏的孩子活不下来是因为年家虽然后来倒了,但年氏的孩子出身算不错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年氏应该是雍正真正喜欢的女人。而其它三个孩子能活,全是因为母家不显。想上位,就得得到皇后的支持。明白?”武灵杰摇摇头,想想叹道。

“弘时和弘昼都没有继承权,因为他们的生母都是汉军旗。但弘时占长,就算四四不把他过继出去,弘历也不会放过他。四四并没有杀儿子,只不过偏执了一点。弘时不亲皇父,反而亲近四四的政敌老八,这让雍正觉得丢了大脸。

而弘时?皇家的孩子应该都心高气傲的吧?‘小四没一点比我强,包括他的额娘也不比我的额娘强,凭什么就因为他额娘是满人就理所当然的成为继承人?这不公平’

人不患贫患不均,弘时的悲剧应该就在这儿。至于说弘昼,你要想想,弘历可是把自己当儿子一般养大的幼弟都给过继出去了,可见他对皇权独占之心与老爷子一般无二。

弘昼只比他小三个月,从小一起长大,弘昼能不了解他?只能说,四四的儿子在窝里斗上,个个都是人尖子。”武灵杰其实并没有研究过四四的儿子们,不过是施诗说到这儿了,顺便分析了一下,站在清人的角度上看,其实历史的真相有时很让人无语,你说那些人把精力别放上窝里斗上,能多干多少事啊

“现在咱们不能让孩子们这样了”施诗赶忙说道,想到小胖将来要是和小四争起来,她现在都痛苦了。

“原则上不对,现在小四是弘晓,是嫡子。小胖和你也亲近,他和败家子争是因为败家子各方面都不如他。现在的小四光出身这一点上就让人无法争的。当然了,这也说不准,若我真的上位了,这些孩子们面对皇位,谁能保证他们不生出一点不该有的心思?我总不能在位时,直接跟布丹国王一样,非要推行民主,非要君主立宪吧?”武灵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好主意。”施诗支持,君主立宪了,孩子为一个没实权的皇位还要争的话,她先把他们打死好了,太没出息了。

“我敢这样,第二天,八旗就能废了我,推老八上位了。”武灵杰拍了施诗一下。

“为什么?我记得好像有一本男人写的书里,就是在老康死后几个权臣选了一个小阿哥继位,然后推行了君主立宪,由权臣、八旗、还有宗室各派代表组成上议会,然后各界组成下议会,总理由两议会选出。因为权利各方牵制着,反而没事。”

“可是你没问问那个小皇上怎么样了?还有,那是小皇上,人家可以放心的争权夺利;若是我上位了,还推行君主立宪,那么你让这些人马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是想学老爷子引蛇出洞,趁机来个大清洗?他们一急,会不会直接冲进来杀了我们,推举新君?”武灵杰真是无语了,民主是讲进程的,让一个封建了几千年的古老国家走向民主,这需要一个过程,不然就会乱像从生,让人防不胜防。反正就算他真的上位了,也坚决的不让自己任内发生这样的事,不是他热爱权利,而是他知道民主是好东西,但前提是,他别是总统。谁乐意吃个蛋糕还担心被人说这蛋糕是别人送的,有收受利益之嫌?

“那咱们走向权臣之路吧?”施诗的脑袋就是一部天马行空的机器,武灵杰根本就不知道这位下步能走向何方了。

“什么?”

“你说的啊,如果你当皇上,走向民主是一定不成的,那我们趁这些年积聚力量,当权臣,扶小阿哥上位,您当第一位总理。”施诗果然很有“气魄”

“宝贝儿,不早了,睡吧”武灵杰要吐血了。

“为啥?”

“我连皇上都不想干,然后费尽心机去当总理?你脑子没事吧?”武灵杰觉得再跟这位聊下去,会提前中风的。

施诗一想也是啊,四四等到了皇位,而武灵杰若是无意外的话,估计也能等得到,平稳过度得很。而要去当权臣,在康熙朝,嫌命太长吗?

“睡吧”施诗耷拉着脸,垂头丧气的窝进了里面。

“乌拉那拉氏和四四可能已经相互厌恶了。”武灵杰看施诗那垂头丧气的样子,转回了最早施诗开始的话题,他很了解施诗,这位能马上从刚刚的打击中一下子被歪回来。

“什么?相互厌恶?为什么?”果然施诗马上跟打了鸡血一般翻过身来,目光炯炯的看着武灵杰。

“这俩口子因为弘晖的死,于是相互厌恶了吧?现代不是很多案例吗,惟一的孩子死了,于是夫妻也走到了尽头。并不是他们真的没有感情了。而是他们无法面对对方,看到对方的脸就想到孩子,想到失去的痛苦。他们不能面对。

更何况弘晖的死也不是意外,乌拉那拉氏一定早就知道了,她也一定会和四四说,希望能讨一个公道。可对四四来说,这个公道并不好讨,以四四隐忍的性子,他要证据,要在最有力的时候来重拳出击。可这些对乌拉那拉氏来说,就成了四四并不关切儿子的代表,夫妇便只能越行越远。

贤惠?你看看那些妯娌们,其实真的有侧福晋的没有几个人,除非是夫妇关系真的特别差的,才会有。四四府上可是侧福晋不少啊。”

施诗想想也是啊,除了李氏;还有生了儿子升为侧福晋的钮祜禄氏;以侧福晋之名抬入的年氏。本来以四四和硕亲王的名义下,本来也就只能有三位侧福晋罢了,他把三位的名额都占满了。

想想他们戏里那位乌拉那拉氏可还给四四拉皮条呢。如果不是真的贤惠,就是心里根本从来就没把这位爷放在心里,在她看来,爷只是饭票,她对爷无感,可对皇后的位置很有感。还有她的私房,她的私房这些年可没拿出一分来补贴四爷府啊。一个真以丈夫为天的‘贤惠’女子怎么可能这么做?果然很多事是不经想的。

“我们会走到那一步吗?”

“不会,因为我们找不到更好的了,只能相互容忍。”武灵杰吐吐舌头,开着玩笑,他喜欢看施诗吃醋的样子时。

“您的意思是说,如果您还能出去找的话…”果然施诗马上撑起身子,马上目露凶光的盯着武灵杰。

其实武灵杰逗她,她何偿不是也在逗武灵杰。武灵杰之前在圈内的名声就不错,不然也不会有***的传闻了。施诗之前倒没放在心上,到了这儿,想不放在心上都不成了,这个关乎自己的这辈子的幸福呢。

现在她完全放心,这位十分正常。虽然他也是面貌协会的,身边的选的人都长得不错,不过不是那种小倌样的,这让人很放心,谁乐意带出去的人一个个歪瓜裂枣啊。

所以开头的日子,施诗把目光都放在后院的这些女人们身上,不过经过了钮祜禄氏的挑恤,被直接送走后,后院这些人不要太老实哦。连把厨房的采买这样的事交给宋氏和耿氏,他们竟然除了弄了点钱之外,竟然啥也没做,一个比着一个的当守财奴,施诗都不知道他们要钱干嘛了?也不知道收买一下下人,通点消息什么的?白瞎了施诗给他们的机会了。

现在钮祜禄氏被关进了庙里,这辈子也别想回来了,而武氏死了。后院这些人更加消无声息了,连李氏都老实了,当然也可能大格格去跟李氏说了什么,但过程不重要,结果是最重要的,这些人都不会再和自己争锋了。

所以就算将来康师傅再给人,施诗也有信心把人弄飞了。当然她也知道,自己能这么做,是因为有武灵杰的支持,不然,乌拉那拉氏为什么混得那么惨,就是因为没有四四的支持。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晚上多少事,她也会拉着武灵杰说说话,不管是天马行空,还是什么其它的。她并不是真的想说,而是不想和武灵杰生份了。他们只剩下彼此了。

第十六章 妇女会

“放心,那些女人让我害怕”武灵杰当然不知道施诗所想的,以为施诗真的紧张了,把施诗揽入怀中,好一会儿才轻轻的说道。

施诗明白他的意思,他对后院这些女子避之不及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深知这些人手里满是鲜血,没一个好东西。跟这样的女人们在一块,他能不害怕吗?只有在自己身边,他才能安心的闭上眼睛,因为他完全相信就算自己将来手上真的染上鲜血,那也是为了他们和孩子,而不会是算计他。武灵杰的保证让她很安心,这比什么爱的誓言都来得真实可靠。

“放心,我们在一块。”施诗有点想哭的感觉,每每这时,他们才会真切的感觉到对方。

武灵杰轻轻的笑着,他们在一块不管外面如何,他回家还有人说话,他的心总有地方可安放,原来幸福就是这样?

外面的世界不会因为武灵杰他们的改变而改变,比如康师傅,比如那些兄弟们。

老八福晋也怀上了,不过因为上次武灵杰也把喜讯瞒了,他们也没作声。只是偷偷的告诉了良妃和惠妃,一个生母,一个养母。至于老爷子,老八选择性的忘记了。良妃有些担心,让他还是报一下,他却自嘲道,‘反正我是辛者库贱妇之子,那贱妇之孙有什么可报的。’

良妃眼泪都下来了,老八福晋不知道老公这是怎么了,在宫里就敢这么乱说,不怕传到老爷子的耳朵里吗?但她有点好,性子再急,在外面绝对的给老八面子,她现在终于有孩子了,好些想法竟然也不同了,本来顶顶的看不上良妃那奴才样的,可是现在看,又觉得若不是良妃一直无害,隐忍,老八根本就活不下来。现在看良妃的眼神也就没有之前那种轻视了,轻轻的拉着良妃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额娘,您别想那多余的,就等着孙子出来孝顺您吧”

良妃眼泪都下来了,却说不出话来。

老八看妻子的眼神更加柔和了,轻轻的拍着母亲的手笑了起来,“额娘,是不是贱妇不是谁说了就算的。”

良妃一怔,皇帝金口玉言,自己被那么说了,还有翻身的余地吗?这些日子她一直在自怨自哀中,觉得也许自己是儿子的拖累,没有自己,儿子也许能好过一点。没想到儿子会来跟自己说这些。

“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我是贱妇之子,却也是他儿子。”老八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

良妃捂住了儿子的嘴,一脸的惊惶。老八媳妇也吓得脸色苍白,老八这话也太阴毒了,他娘是贱妇,那么同他娘生下他的男人又算什么?

老八敢在宫里这么说,其实就是说给老爷子听的。气得老爷子直打颤,可是就凭这几句话,他也不能置他的罪不是。再说了,老爷子派人听墙角,传出去还有什么面子?所以人面上还是挺好的,可是心里那团火却怎么也去不了。于是老八的差事没事就被老爷子挑剔,挑剔完了,老爷子的刻薄比起四四来说有过之无不及,顺便就能扯到什么生性奸滑…反正就在心理上拼命的压制敌人,让他知道谁是老大。

可老八还是之前的老八吗?为了得到老爷子的认同而拼命努力的那个老八吗?当然不是,废太子事件让老八整个的脱胎换骨了,现在他看老爷子,就跟看戏一样,老爷子无论怎么蹦达,他巍然不动,老老实实的办差,下官之间的往来既没有特意的冷清,却也没有更热络。基本上该干嘛干嘛,一点也没有心理被打击的样子。于是老爷子又被反作用力给打击到了。

武灵杰冷眼旁观后,认为他活该,一点也没同情他。心里暗暗地为老八喝了一声彩之后,也该干嘛干嘛去了。以为谁都跟老爷子似的那么闲,没人挑人出来斗着玩。

老爷子七月出巡时,还是把武灵杰留下,其它人带走。老十三倒是放心,但把他留下跟武灵杰在一块,老爷子就不放心了。觉得自己命够苦的,这些孩子们一个也不省心。

想想武灵杰,老爷子虽然觉得放心,可是看着人家一点没有对自己这老父的不舍之情,就好像是正常交接工作。感觉上,他无比热切的期望着自己赶紧走。他好跟去年一样,赶紧带着老婆孩子出城避暑去;再看看老八他们,这一个个的,谁知道他们假装老实的背后想的什么?老爷子郁闷啊再郁闷也得走不是,老爷子恨恨的看看自己的儿子们,无比怨念的离开京城。

而和去年一样,妯娌们高高兴兴的把主子们送走了,乐乐呵呵的一块收拾了东西赶紧出城,她们的事业正在招唤着她们前进呢。

这些妯娌们好像终于找到事做了,老十福晋听施诗说了话剧之后,特意跑来看了那些孩子们的排戏,然后深受启发,觉得四嫂自己看不懂昆曲就自己弄一个说话的剧来。那么自己喜欢跳舞,那是不是可以弄一个舞剧出来?

施诗一听下巴快掉地上了,是啊,舞剧是什么时候发明的?她真不记得了,不过她强烈的支持了老十媳妇的想法,她也是舞者啊,一日为舞者,终身为舞者,现在她也想弄舞剧了,不过没那个胆子。她的话剧班里,女性角色还是由那些旦角们来演呢。若她都没胆子去找女孩来演,还谈什么热情奔放的舞剧?况且,舞剧的投资比较大,受众群也不广,对武灵杰来说,这一定不会考虑。所以还是由这位蒙古格格来操作吧。

老十媳妇自然没有那些成本受众的考虑,人家就想着怎么跟四嫂一样办自己的班子玩了。当然老十悲剧了,因为老十媳妇每每第一句话就是,四嫂的事,四哥都有操心,还给派人…所以这回老爷子一说出巡,老十第一个响应,因为他真的被老婆弄得烦死了。

老八福晋怀着孩子,当然不会弄这些伤神的事,除了在家好好的安胎之外,她现在最信的就是施诗,等老八一出京,马上就跟着施诗他们的脚步出了城,每天没事就晃过来了,跟小胖子,小四一块玩,顺便指点一下大格格御下之道,老八媳妇可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在安王府里当星星捧大的,不然脾气也不至于这么差了。她能把八爷府里里外外打理得井然有序,那本事和天生的上位者的气质不是施诗能有的。

所以大格格得到了老八福晋的指点,气质上都有了质的改变。大格格也知道,八婶若不是看在嫡母的面上,怎么会指点自己,想想之前对嫡母的那些心思,大格格倒有些惭愧了。这对施诗来说也是意外之喜了,毕竟大格格天天在身边晃着,真的相互防备着,谁也难受不是。

其它福晋除了那几位才女们忙着作家梦之外,另外的几家也就开始了频繁的相互聚会之中,主要是他们有钱了。因为话本一下子就火了起来,除了施诗他们写之外,三、五、七福晋也在写,写出来的,三三四分。个人得三、老九得三、最后的四归福晋团当活动经费。现在他们钱多得很,又不用自己掏钱,当然可尽的用了。当然了,老八、老十二、老十三,三位觉得自己好像没起多大作用,有点不好意思。

施诗忙说道,“既然妯娌们凑一块了,也有了钱,便是个团体了。既然是团体,就会有杂七杂八的事儿。这样总要有人出来管事、管钱,老八媳妇善统筹,老九媳妇会管账,老十二、十三媳妇正好帮着她们做些杂七杂八的,这样不是每人都有事做了。谁也缺不了谁。”

大家一听也正是这个理,于是福晋们组成的团体正式成型。三福晋便说,“总不能就叫妯娌会吧?不如叫胭脂社”

“不成,听着风尘”老七媳妇忙摇头,虽说也知道老三媳妇这是说他们不过是拿着脂粉钱凑一块玩玩的意思。但胭脂太过香艳,与他们身份不符,传出去,爷们得杀了他们。

“其实咱们将来真有钱了,还可以做点别的。”施诗现在想的不是名字,而是用途了。北京圈里可有各种协会,大家凑一块,出去义演义卖的,弄点钱出来做慈善,现在他们这些贵妇人们在家没事凑一块玩玩倒没事,既然成团了,就该真的找点事做。省得天天困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眼皮子都跟着浅了。

“做什么?”

“咱们的钱只会越来越多,咱们娘几个能吃多少?喝多少?谁家又不缺这三瓜两枣的,到时你们想过没,钱多了怎么办?”

“为什么会变多?”老十媳妇还真没听过,会嫌钱多的,再说就凭着写话本能赚多少钱,她还真的觉得四嫂是不是想多了。

“当然会变多,话本越写越多,每卖一本咱们就多点钱啊。”老九媳妇会算账的,书卖到全国各地,包括朝鲜,日本这些属国们也会带些回去,所以随着书籍的增多,他们团队的收入也会越来越多,她对这位看似平和少话的四嫂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了。

“不仅是这个,还有我们家不是在排戏吗?以后话剧班子的三成纯利也是会归到会里来,那么只要有演出,只要有人看,那么就会有钱赚,钱多了,咱们用来做什么?总得有个章程不是。”

第十七章 演员训练班

“你都这么说了,想来必是有章程了,还卖什么关子,说来听听?”老三媳妇戳了施诗一下,这里也就只有她比施诗大了,自然也只有她敢这么做了。

“咱们有了管事、管钱的,我想要不咱们也每年拿点钱出来做善事。咱们也不搞那施粥施米的事,做点有用的。比如办个孤儿院、养老院什么的。还有街上那些伤残的乞丐,是不是将来有钱时,弄个院子,让他们天冷时,可以有个地方躲躲寒,省得冻死。”施诗也没计划,也就是刚刚的突发奇想。

“这主意好,也不用将来有钱了,现在咱们一家拿一百两出来就成了。”老八媳妇马上赞同,一百两对他们来说,既做不了一身衣裳,也打了不了一件首饰,但对刚刚施诗的说的事来说,却能顶上大用。

“看你急的,我的意思是,咱们有余力时,用府里的钱算什么意思,咱们用的是咱们自己赚的钱,就算将来皇上问起来,咱们也是底气十足的。”施诗笑着拉住了老八媳妇。

大家都笑了,刚刚几位沉稳的也心里犯怵,办孤儿院,养老院,还有乞丐中转站,这些可都是会让老爷子觉得面上无光的事,每家其实每年都会逢年过节时出来施粥施面,不过走个过场罢了,真的做大了老爷子那儿会怎么想,你施恩天下,想干嘛?所以施诗提出用余钱做这些事时,他们心念一动,大家成年的妯娌除了里面的老大老2,还有不愿出门的老十四福晋之外,都在这儿,就算真的施恩,也不是哪一个施恩,兄弟人人有份;再说她们用自己的钱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正像刚刚施诗说的,他们可是用的是自己赚的小钱,没用府里的钱。这跟各位爷们也无关的。

“这丫头,平日里装个木头人,现在知道脑子多好了吧?”老三媳妇啐了四四一下,但言下之意也明确了,她是支持的,“不管做什么,还是得先有名字,快点想想,取个好名字。”

“正是想要有个好名字,才要先把咱们的目标给确定了,再来取名啊”施诗笑了起来,若是他们妯娌们私人性质的小团体,取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可如果她们将来要做成慈善团体,那么名字就要好好想想了,又要有慈善的意思,又要有女性特有的风雅,这个就不是她这个现代人能想的出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