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琬虽然气愤,但觉得公孙铭的话也有道理,无奈之下,没好气道:“那你先呆着,我出去帮你把丫鬟们支开,你给我快点走!”

云琬说完,便想往外走去,却听到公孙铭在她身后轻飘飘道:“其实小琬琬你不用这么紧张嘛!要是被人发现,大不了我娶你啊!”

云琬脚步一顿,差点没气得吐血。她微笑着缓缓转身,猛吸了一口气朝公孙铭走去,然后甩下两个字,“做梦!”说完,转身便要走。

公孙铭见状及时拉住了她,在云琬要发飙前赶紧道:“小琬琬你别生气,我有事要跟你说,很重要的事!”

“你松手!”云琬皱眉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沉声道:“什么事?”正好自己也有事要找他,不过真不想在她闺房里谈。

公孙铭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声音,还伴随着珠帘被挑开的声音。

“小姐,你怎么还不出来?”秋碧在堂屋等了许久,还是没见云琬出来,以为云琬是找不到了,于是便准备来房间帮忙一起找。

云琬的心脏瞬间停滞,在呆了一秒后,她赶紧道:“你,你别进来!我已经找到了,这就出去!”

然而已经晚了,秋碧已经出现在云琬的视线中,带着微微诧异的目光。

死定了!云琬绝望了一下,便想向秋碧解释,然而却看到秋碧笑着朝她走来,打趣道:“小姐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奴婢变成了洪水猛兽?”

啊?云琬心中微讶,她僵硬着转头朝身后看了看,原本还在那里的公孙铭居然不见了!又环顾了下四周,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简直是见鬼了!

“小姐?”秋碧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云琬立刻回神,摆手道:“没,没什么。给,这是你要的香囊。”说着,把香囊递给了秋碧,随后道:“你先出去吧,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儿。”

秋碧手里握着那个香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她听着云琬的话,乖巧地点头应声,然后便向外走去。

“秋碧,等等!”云琬想到了什么,赶紧叫住了秋碧,吩咐道:“你叫那些丫鬟婆子都回屋休息去,我这边不需要人照顾。”

秋碧点点头,道:“奴婢知道了。”心里却带着惊喜,要是将那些人都赶去自己屋子里,那么她去做什么也不会有人发现了。

秋碧一走,云琬顿时松了口气,她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叹了口气,无奈又郁闷道:“出来吧,人已经走了。”

不消一会儿,公孙铭就从梨花圆木角衣柜后面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

“想不到你手脚还挺快,我要是不认识你,定要以为你是时时访问小姐闺房的采花贼。”云琬斜睨了他一眼,调侃道。

公孙铭挑眉笑了笑,他本来就是个时时访问小姐的闺房的采花贼,不过采的都是同一朵花而已。

“今天的事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云琬不理他,走到圆木桌旁给自己倒茶,平复自己那颗受到多番惊讶的小小心脏。

公孙铭好奇地看了眼云琬淡定从容的样子,无论是刚刚受惊之时的愤怒,还是现在冷静之后的平静,她的身上总是透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这些是以前的莫云琬身上所完全没有的!要不是他不信鬼神之说,便真要怀疑现在的这个莫云琬,还是不是以前的那个。

“小琬琬,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他突然感慨出声。

云琬倒茶的动作顿住,不过一秒后,她就继续倒茶,喝了一口后才道:“不好吗?难道任人欺凌的莫云琬才是你想看到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公孙铭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云琬坐到凳子上,犹自喝着茶。不过视线却一直未落到公孙铭身上,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避免眼神交汇那是最安全不过的了。虽然…她清楚的知道公孙铭不是那样的人。

公孙铭看着还隐约生着气的云琬,沉默半响,突然道:“你为什么要抛弃子瑾?”

“噗”,云琬一口茶喷出来,心重重跳了一下。她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擦着裙摆,慌张道:“你,你胡说些什么!”

“我没胡说!”公孙铭走到云琬身边,扳着她的双肩,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抛弃子瑾?你为什么要让他这么难过?他哪里对不起你了?”

“你,你放开我!”云琬挣扎地离开了他的钳制,后退两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瞎起哄了!我跟陆子谨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帮我把这个还给他就可以!”说完,从衣袖里掏出用帕子包好的玉佩,扔给了公孙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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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铭抬手接过帕子,他快速将它打开,想看一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帕子里面居然是陆子谨送给云琬的祖传玉佩。

他颇为震惊地看向云琬,昨天以来,他一直认为云琬只是一时生气,想要闹些小女孩的情绪博得子瑾更多的关爱。可现在…现在他看着这块象征爱情的玉佩,突然便说不出话来。

云琬撇开脸,皱眉道:“你别这么看着我,你不明白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陆子谨也不会明白的。总之,这就是结局,以后玉佩的女主人绝不会是我!”

“为什么?!”沉默之后便是愤怒,公孙铭头一次对云琬发脾气,他怒吼道:“为什么你能这么狠心?!你可知道子瑾有多爱你?你可知道你这样会给子瑾带来多大的伤害?!莫云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子瑾没来看望你,你便要这样报复他吗?!”

“不是这样的!”云琬无奈又难过道:“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怪过他!我明白事业对子瑾对陆家的重要性!我真的有我的原因,总之我是一定不会和陆子瑾在一起的!”

“那是为什么?!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这么狠心你倒是说啊!你们从认识到现在,我一直都在旁边看着。莫云琬,以前我是看得出来你很在乎子瑾的,可是现在我竟从你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对子瑾的爱!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你倒是说出一个正当的理由啊!你要是不说我就不走了!”公孙铭说着说着,便耍起了无赖。

云琬很头疼,她撑着桌角,摇头道:“我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不会相信!世上好女孩那么多,陆子谨又是那么优秀的。没有了我他可以找到更好的。”

“所以?”公孙铭冷笑,看着云琬一字一顿道:“你已经找到更好的?所以才不要子瑾?”

云琬蹙眉,“你胡说八道些…”她的话音还未落下,公孙铭就突然朝她冲了过来,拉过她的左手臂,不顾她反抗地将她之前放在衣袖里的鼻烟壶拿了出来。

“所以问题就出在这儿!你爱上方御安了!你爱上那个年轻的少将了对不对?!所以你就看不上子瑾,所以你就要抛弃他对不对?!”公孙铭一手拿着鼻烟壶,一手抓着云琬的手臂。言辞犀利地质问她。

云琬吃痛地皱了皱眉头,她想甩开公孙铭却怎么也甩不开。无奈之下只好一脚踩上他的脚,在他吃痛弯腰的片刻挣脱开他,怒不可遏道:“公孙铭!你是不是有病?!我跟陆子谨之间的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不管我是什么原因抛弃他,不管我是不是爱上了别人,那又关你什么事!”

“莫云琬!”公孙铭气急,“你这是承认了是因为你变心?!你难道真爱上了那个武夫?!”

“公孙铭,你不要太过分!”云琬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抢过公孙铭手里的鼻烟壶,大声道:“这件事跟你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我拜托你以后省点心!”

“怎么没有关系!子瑾他是我最好的学生和最好的朋友,还是我最…我怎么能看到他被人背叛!”公孙铭语声激动。差点将一直隐瞒的秘密说出口。

“那也不关你的事!公孙先生,我敬你是瑞哥儿的先生,又曾经帮助过我,所以对你心存感激,但这不代表我就要任你为所欲为!就算我背叛了陆子谨那又怎样?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来质问我!”云琬说着。心里对陆子谨的印象大打折扣,感情受了挫。}居然叫自己的朋友来解决?难道竟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吗?这样软弱无能的男人,就算长得不像某人,也不值得她嫁!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跟那个武夫之间有一腿!要不然他刚刚送你鼻烟壶,你哪需要笑成那样?!莫云琬。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算我以前看错了你!”公孙铭被云琬彻底激怒,说话都开始口不择言。

云琬气到极致,反而变得淡然起来,她冷笑地看着公孙铭,沉声道:“是吗?既然水性杨花那你还跟我说什么?这时候你应该庆幸我是现在不要陆子谨了,而不是成亲之后给他戴一顶绿帽子!”

“你!”公孙铭眼睛都红了,他握紧双拳,悲愤道:“莫云琬!我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你的这些话我会原封不动的带给子瑾,我看你以后如何面对她!”说完,又嫌不解气道:“还有!我不会再帮你教那什么瑞哥儿了!你去找你的方御安解决吧!我不干了!”

云琬错愕地看着公孙铭愤怒离去的背影,没想到他居然会生气到这个地步,一时间也不知作何反应?

虽然公孙铭此言是有些意气用事,但是她刚刚好像也有些不理智,居然对公孙铭误会她跟方御安有染的话没有丝毫反驳!这是不应该的,万一公孙铭将这件事说出去怎么办?

唉,真是的,一遇到感情方面的事她就没了往日的镇定,这真不是好现象。

秋碧利用大家回房歇息的时间,很快溜出琬院,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方御安住的客房,她站在房间门外,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房间的门就打开了,方御安一脸诧异地看着秋碧,疑惑道:“秋碧?怎么是你?”方御安心下奇怪,他刚刚才从琬院回来,秋碧怎么又找上门来了?

秋碧显得有些局促,她不断用手绞着捏在手里的帕子,结巴道:“我,我来,我来…”

“你来干什么?”方御安本准备休息,冷不丁见秋碧面色酡红地站在他面前,不由暗自蹙眉。

秋碧的身子微微颤抖,她不敢撒谎,但是又不得不这么做,许久她才鼓起勇气,将塞在衣袖里的香囊拿了出来,一鼓作气道:“这是小姐让我交给你的!这香囊上的荷花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绣上去的!”说完,伸手将香囊塞到了方御安手上,然后便急匆匆地离去了。

方御安简直被秋碧的话惊呆了,他呆站在原地,只觉得手里握着的香囊似有千斤之重,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云琬送给他的香囊…

这是云琬亲手绣的香囊…

这两句话在他的脑子里来回的晃悠,此时他已经无法想到其他,除了吃惊还是吃惊!

好不容易稳定情绪后,他感受到的便是莫大的喜悦,整个人像是被高高抛入了云端,身下轻飘飘的触感让他的心跳得飞快。

他在送了云琬自己亲手做的鼻烟壶之后便得到了一个云琬亲手做的香囊,这其中的深意,应该没有人会不知道。

只是…

方御安充满光彩的脸突然间黯淡下来。只是他们的身份,真的合适在一起吗?整个莫府,应该不会有人会支持他们,姑母那儿就更不用说了。

他对祖母发过誓,要重振方家名声,若是因为自己的儿女情长让他违背了誓言,到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

公孙铭撂蹶子不干的事很快被方氏知晓了,她多番挽留无效,只能放他离去,心情因此更郁闷了。

前些天她听到风声说老夫人有意重掌主家大权,心里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再加上老爷最近在外面忙应酬,结识了几个歌姬,一颗心便全都扑到了那几个女子身上,竟还有娶回家当妾的打算,真是气死她了!而现在!她又遇到瑞哥儿先生不肯再教的事,私心觉得一定是瑞哥儿不争气,因此心里更是难受的打紧。

“唉。”也不知这是叹了多少口气,方氏觉得自己近来的生活越来越不顺了。

“夫人,不要叹气了,喝口热茶吧!”冬芝端来一杯茶递给方氏,劝慰道:“没有什么事解决不了,老夫人就算要换府里的丫鬟,那也只是换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真正管事的可不是那么容易换的。还有老爷,不过是一时兴起才会对那些年轻的狐媚子感兴趣,等新鲜劲过了,还不是您最受宠?至于瑞哥儿的事那就更简单了,他马上就要去皇宫伴读,这些时间就当给他最后的玩乐好了,我相信瑞哥儿也会很开心的。”冬芝边说边替方氏揉肩。

方氏喝着热茶,听着冬芝宽慰的话,再感受肩部传来的舒适感,心情不由好了许久。她拉过冬芝的手让她坐下,看着冬芝清秀温顺的面容,温柔道:“这么多年,身边最贴心的还要属你。”

冬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夫人这是哪里话,替夫人办事是奴婢的本份。”

方氏点点头,拍拍她的手背道:“你放心,你对我这么多年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是绝不会亏待你的。将来,等云姗做了皇后,我保你至少是个贵人。”

冬芝俏脸一红,眼睛里发出激动的光芒,不过她很快掩饰自己的心绪,垂下头道:“冬芝仅凭夫人安排。”

第一百七十三章 美女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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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道:“这些日子来,最顺利的还要属莫云琬那件事,你办的是极好的。}”

“奴婢看三小姐昨日已经将那鼻烟壶随身携带了。”冬芝脸上泛着精光,笑得阴森又恐怖。

“只怕那小贱人将来死了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方氏握紧指关节,发出咔嚓的响声,可以看出她内心的激动和愤恨。

“对了,昨日云姗云兮参加宴会没有发生什么事吧?”方氏端起茶杯,轻轻用杯盖刮着杯沿,慢悠悠地说道。

冬芝摇摇头道:“听绿绮说只是与叶太傅的嫡长女闹了些矛盾,其他的便没有了。”

“叶太傅的嫡长女?你是说那叶诗诗?”方氏轻抿一口茶,略微有些苦涩的味道不禁让她皱了皱眉。

“是,那叶小姐刁蛮霸道是整个京都都出了名的,今年都十六了却还是没有人上门提亲。”冬芝的话里多少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方氏冷哼一声,搁下茶杯道:“那叶太傅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跟那英亲王一样的…”方氏自知激动之下说错话,虽是在最信任的丫鬟面前,但还是不由收起话语,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既然云姗云兮没有出什么大问题我就不过问了,反正我们莫府也不会与叶府有丝毫交集。”

“嗯。”冬芝点点头,又道:“瑞哥儿一直很想学武,夫人您看,咱们要不要在他入宫之前满足一下他的愿望,让他跟着方少爷学一阵子?”

方氏闻言,略微思考片刻。淡淡道:“罢了罢了,我算是怕了那小家伙了!居然能气走京都最有名的先生,!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就让他跟着御安快活一阵吧,届时到了皇宫可就没有这么舒心的日子了。”

云琬最近也在为公孙铭的事头疼,自从公孙铭走了之后,瑞哥儿跟她就没有了往日的亲近,云琬知道这并不是因为瑞哥儿在生她的气,而是因为小家伙自己心情不好。学武是他最大的爱好。这一下子没的练了,小家伙整日里郁郁寡欢。愁眉不展。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归是她的过错,如果不是她意气用事激怒了公孙铭,就不会将他气走,瑞哥儿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云琬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替瑞哥儿找个先生,于是她瞒着众人,偷偷找到了方御安,想要求他去教瑞哥儿。可谁想到。方御安像是故意躲着她似的,不管她用什么借口与他见面,他总是能想出各种办法拒绝,到后来索性搬出了莫府,住到兵部去了。

今日云琬来二姨娘的院子问她采蝶轩的事。二姨娘告诉她,她的那件广袖流仙裙卖的极好。已经成了京都流行时尚的新风向标,这才推出一个礼拜的时候便卖出了几十件,按每件五十两的价钱,预计一个月内可以给采蝶轩带来至少上万两的收益。届时云琬也可以大赚一笔。而薛掌柜现在也筹划着要云琬交第二张设计稿。

云琬痛快的点头答应了,心情是大好,自从公孙铭那件事情过后,她都郁闷的很,现在终于有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了。

因为开心,云琬便坐下来陪二姨娘说了一会儿,不知怎的会说到了方御安,云琬的一张脸又垮了下来。

“你说我到底是哪里惹着他了?为何他最近这个礼拜表现的特别反常?甚至昨天还离开了莫府,我总觉得这一切肯定跟我有什么关系。”云琬坐在临窗的桌子旁,一只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叹气。

“傻丫头,这能跟你有什么关系?方参将来咱们府里有些日子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二姨娘斜靠在青弹锻墨的引枕上做针线,她听见云琬说的话,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琬将视线转到二姨娘身上,叹气道:“是吗?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二姨娘失笑,“你啊!聪明归聪明,小小年纪可不能这么杞人忧天,得了心病就不好了。”

云琬脸色一红,被二姨娘说的有些尴尬。她有时候还真会胡思乱想,把自己陷入纠结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一旁的秋碧听见她们的对话,心都纠结成了一团,她不由暗暗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一直以为方少爷是喜欢小姐的,所以才想将香囊送给方少爷做个念想,可谁知道原来她猜错了!方少爷,方少爷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大姨娘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小姐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秋碧,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墨月看出秋碧的异样,不由推了推她,小声问道:“是不是伤还没好?”

秋碧吓了一跳,连忙摇摇头,咬唇道:“我没事,就是头有些昏。”

“头昏就回院子休息去,我让你不要跟出来,你偏不听,这要是落了病根,有你哭的时候。”云琬急忙起身走到秋碧身边,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没有感觉到烫意,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对墨月说:“你送她回去吧!我还要跟二姨娘说一会儿话。”

秋碧心中一酸,铺天盖地的愧疚感朝她袭来,她突然很想告诉云琬事情的真相,但又怕云琬知道真相后便不会理她了,所以她纠结着双眉,脸色异常难看。

“秋碧,我看你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咱们快回去吧,我去帮你煎药。”墨月拉了拉秋碧,满面的担忧。

秋碧被墨月拉着,踉跄地往前走了两步,她心里既矛盾又纠结,她回头看了看云琬的担心的面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跟着墨月走了出去。她想,方少爷应该不会是那种人。

“你这丫头就是被云兮打伤的?”秋碧她们一走,二姨娘便沉声问道。

云琬点点头,搬了个锦杌坐到二姨娘身边,没好气道:“不是她还有谁?咱们府里谁还会这么嚣张?!”

二姨娘缝衣服的手一顿,她捏紧绣花针,冷笑道:“谁让她是方氏的女儿!”

云琬知道二姨娘是想起了往事,近日来她身子一直不怎么舒服,都是上次那回家宴造成的。

“二姨娘,你也别伤心了,到头来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而已。你瞧着大姨娘现在耀武扬威,指不定以后会落魄的不成样子!祖母近日重新执掌莫府,大姨娘的好日子怕是也要到头了,否则她这几天脸色怎会那么难看?”云琬起身坐到二姨娘身边,拍拍她的身子宽慰道。

二姨娘知道云琬这些都是安慰的话,要想方氏下马哪有这么简单,不过近来的方氏的确不如以前嚣张了。

“听说是老爷最近迷恋上了两位歌姬,貌似还有带进府的打算。方氏虽保养得宜,但毕竟不年轻了,再加上老爷又迟迟没有将她抬为正室,她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云琬闻言,心中一喜,“姨娘说的可是真话?父亲…真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应该假不了,这事是玉娘告诉我的,你知道她虽不受宠,但贵在会做人,这府里还是有些人脉的。”

玉娘是莫正冲的通房之一,长得白白净净的,特别会跟人打交道。云琬之前跟她接触过几次,因为不喜她不安分的眼神,所以不大跟她说话。

“这么说,大姨娘最近是失宠了?”云琬缓缓说道,脸上的神情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女人?让莫正冲喜欢上别的女人?

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因为她一直以为莫正冲虽然心狠手辣,但至少不花心,够忠诚。所以她从未想过要从别的女人着手来对付方氏,可现在看来…方氏的魅力也不过如此。

“如果…父亲真的喜欢上了她们,那大姨娘被扶为正室的机会岂不是少了很多?”

二姨娘愣了下,很快便无奈道:“傻孩子,正室之位岂是那么好得到的?要不然方氏哪里需要费那么大的功夫。”

“姨娘是什么意思?”

“正室之位可不光是得到老爷喜爱便够的,最关键的还是要家世好,能给老爷的事业带来帮助。你看方氏,可不就是在方御安得势后才敢这么嚣张的?以前她们方家没落时,不管是面对你母亲还是面对我们可都是客客气气的,哪像现在?!”二姨娘说着便来了气,不过她只气了一会儿便继续道:“所以,那两个身份低贱的歌姬是不能和方氏相提并论的,她们根本不会给方氏造成任何威胁。”

云琬一听这话便垮了脸,她急切道:“那谁有资格和她相提并论?二姨娘你的娘家不是书香世家吗?而且您的三哥还是朝堂的五品大员,你为何不跟方氏争一争这正室之位?”

“你要我争?”二姨娘对云琬的话感到诧异,她说:“我以为你不会希望任何人替代你母亲曾经的位置。”

云琬的神色有些落寞,她的确是不希望任何人取代宁氏的位置,但如果迫不得已,那也只能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去代替。

第一百七十四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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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三姨娘无心莫正冲,就是她的家世地位也不一定比得过方氏,四姨娘的情况就更不用说。}如果二姨娘您再不愿意,那么正妻的人选,不是只剩下一个方氏了吗?”

“可我答应过晟哥儿,从今以后再不会去争宠,再不会让自己或亲人陷于险境。”二姨娘哀哀地叹了口气,语声悲凉。

无意中戳到别人的痛处,云琬有些愧疚,她上前握住二姨娘的手,轻声道:“对不起二姨娘,我只是一时心急说错了话,你不要再难过了。”

二姨娘却摇了摇头,她伸手摸摸云琬的发丝,柔声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明白你的心情。方氏如此可恶,不光是你,就连我也不愿意她有朝一日成为正室。可如今就算我愿意争宠,也不过是徒劳。老爷对府里的这几个人,除了知秋,都失去了兴趣。只是知秋的性子你也知道,那般敷衍的态度怎么都是不讨老爷喜欢的。所以云琬,要想斗败方氏,我们只有从别的地方下手,你应该要知道,成为正室还有个最重要的条件,那就是善良贤淑,持家有道。”

云琬明白二姨娘话里的意思,只是方氏那么精明,做坏事从不会让人抓住把柄,她已经暗中搜查了很多证据,没有一样可以指控方氏的罪行,所以根本行不通。

“嗯,我明白了。”凡事只要慢慢来吧,她就不信方氏能永远这么伪装下去,总有一天她会现出原形的。不过二姨娘还有一句话却让她觉得疑惑,“二姨娘,你刚刚是说父亲还喜欢三姨娘吗?”

二姨娘点点头。“男人,总是对得不到的东西感兴趣。知秋自从嫁入莫府,几乎从来没有对老爷笑过,她不争宠不说话,整个莫府就像是没有这个人一样。要不是因为晟哥儿的事,我想我也不会跟她走到一块儿的。不过凡事都讲究一个度,知秋跟块木头似的呆在莫府这么多年,不管老爷对她再怎么好。她都无动于衷,所以老爷渐渐对她失了耐性。但我知道,老爷心里其实还是一直喜欢她的,不过是拉不下脸来罢了。”

云琬从第一次见到三姨娘就觉得奇怪,她始终不明白为何这个女人会甘心一辈子呆在这方大宅院里过着活死人般的生活,她曾以为是她心机太重,掩饰力好,但后来发现不是。她又以为是她本性如此,不容改变,但后来发现也不是那样。至于到底是为什么?她以前猜过是与三姨娘的娘家有关。但真正的原因,至今还是个谜,因为三姨娘,根本就不会对任何人卸下心防,说出自己深埋在心底的秘密。

“若是三姨娘能学会争宠。其实拼一拼,正室的位置也许能争到。”云琬喃喃自语。不过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相比方氏,没什么交集的三姨娘也不是正室之位的好人选。

“其实云琬,如果你父亲能娶个继室回来。这是最好不过的了。”二姨娘突然开口,“不过京都官宦大臣的女儿,除了那十六岁的叶诗诗,还未嫁人定亲的都还年纪尚小,也不知谁会愿意将女儿嫁来当人家的继室。”

继室?那不就是要莫正冲娶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回来给她当后妈?虽然莫正冲刚过而立,又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一个可以当她姐妹的女孩子做她的后妈!真是想想都恶寒。

“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云琬敷衍道,真怕二姨娘再出什么雷人的主意。

二姨娘怎会不知道云琬的顾虑,她不禁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那衣裙卖的是极好的,听说连京都最着名的优伶舞衣都置办了一件,她虽说是个伶人,但穿衣的风格可是让大家小姐都趋之若鹜去模仿的。”二姨娘将话题重新说到云琬设计稿的事情上,以此来调节气氛。

果然见云琬的脸色好了些,不过听完二姨娘的话,她却有些好奇,“舞衣?可是听雪轩内唱《潇湘怨》那首曲子的伶人?”话一出口,云琬便自知说错了话,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好在二姨娘并没有怀疑,只当是舞衣太出名,云琬听说的而已。她点头道:“正是她,不过她唱的最拿手的可不是《潇湘怨》,而是那首《董妃情》,这曲子讲的是一个女子苦恋一个男子多年,不过最终没有得到回应,在被父母安排入宫后郁郁而终的故事。”

果真如严默所说唱的是一些上不了大台面的曲子,不过这种曲子才符合舞衣独特哀婉的气质。

想到舞衣,云琬不自觉地就想起了严默,不知怎的,脸一红,整个人都慌张了起来。

还好她及时调控了自己的心绪,才避免在二姨娘面前暴露出什么情绪。

听雪轩内,肌肤雪白,淡抹胭脂的绝色女子穿一袭绯色广绣立领的长裙从看台上缓缓走了下来,她赤着脚,踝上绑着金铃,每走一步都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

她眼神微微上挑,妖娆尽显,可神情却充满哀伤,让人不自觉的怜惜,特别是小巧鼻梁下那张淡的几乎透明的薄唇,更是让她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

她今日没有上妆,只简单在颊边擦了点胭脂,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虚弱的不像话,而且这一身绝美的衣物也给她不加装饰的脸增添了一抹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