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若真是个死婴,那该怎么办?

淑太妃不允许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也紧紧握住云琬的手,道:“你且安心地养好身子,其余的事儿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

云琬点头应声。

淑太妃又问道:“对了,这件事,这件事默儿知晓吗?”

云琬摇摇头,“不曾,我还未来得及告诉他。”

其实她也不想现在告诉他,最近严默应该会很忙,若把这件事告诉他,不仅对她没什么帮助,反而还多了一个人为她担忧。

且,有些事情还是要尽快处理好才行。

没想到淑太妃也是和云琬一样的意思,“这件事暂时不要和默儿说,免得他担心。最近他可能会忙一点,无暇顾及到你,你要多体谅他。”

“我明白,母亲不要担心。”

“好孩子。”淑太妃摸摸她的头,此刻心情复杂,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云琬低头,默默无言。

*******

严默最近越发忙了起来,云琬几乎看不到他。

每次她睡着的时候严默才会回来,而等她醒来,严默又早已经出了门。

可虽然如此,云琬还是觉得很窝心,没有一点的孤独寂寞,因为无论有多忙有多晚,严默都必定会回府。虽然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的,可是每当她醒来时,都可以感觉到身边他的气息,暖人心扉。有的时候。她睡的迷迷糊糊间也会感觉到有轻巧的吻落在她的眉心,随后搂着她沉沉入睡。这一切的一切都更加坚定了云琬要好好保护他们孩子的决心。

淑太妃找来了宫里最权威的几个太医,几番诊脉后终于下定结论。孩子不是死婴,虽然脉相微弱,但却可以感知到他的存在。不过若要保住这孩子的确有些困难,但却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只要小心翼翼的呵护,要这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也绝非妄想。

对此云琬和淑太妃都欣喜若狂。发誓定要用尽一切全力保住这个孩子。

云琬一时间又成了王府最重要的保护对象,比起上一次的怀孕的时候紧张程度过之而无不及。

云琬这一次却没有觉得不耐烦,高度配合淑太妃的安排,不敢有丝毫懈怠。

时间就这样过了几日,对于外面的一切云琬都不去过问。甚至老夫人请人叫她回府都被她狠心地拒绝了,只用一句“无能为力”便打发了,虽然她知道这么做实在太对不起老夫人,但是没有办法,她不可能会为了莫正冲而置自己的孩子于危险的境地。

不过虽然如此,云琬还是简单写了封信叫人送给了平安公主,言语间虽没有恳请,但也表露了希望平安公主放莫正冲一马的意思。此后,便再没有管过这件事。她自觉已经够对得起老夫人和莫正冲。莫正冲这是自作孽。就算他最后真死了,她也没有半分愧疚!

而从严默那边她也隐约听到了一些消息,据说二皇子这件事已经交由官家处理,官家得知此事后震怒,毫不犹豫地将二皇子剥了亲王之位,更将他暂压了大牢。不管燕贵妃如何求情,官家依然不为所动,朝中人都道二皇子气术已尽,二皇子党一时间草木皆兵,自顾不暇。四皇子党却因此看到了希望,朝中党派一片大乱。

至于莫云姗的死,则被查出的确是四皇子妃下的毒手,但因为莫云姗却是犯下了教唆二皇子强暴英亲王妃的事儿,因此四皇子妃并未获罪,不过却因为心肠狠辣,有损妇德,而被官家贬到了妙云庵出家为尼。

云琬虽然一早就知道莫云姗的死与四皇子妃有关,但得到证实后,还是不免心生疑惑,不明白四皇子妃如此做的意义。

直到许多年后,她为腹中又一个胎儿去妙云庵祈福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情”字。

当年莫云姗被四皇子妃抓包,居然威胁四皇子妃如果对她不利便要将四皇子一并抖出来。四皇子妃深爱四皇子,纵然知道四皇子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但亦不想四皇子声誉受损,不想他因此苦恼,于是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亲手杀了莫云姗。

这一切不过都是个为爱成痴的傻女人做的傻事。 当然这一切不过是后话。现如今,云琬还在为着保住孩子苦恼,严默还在为了扳倒四皇子忙碌,而平安公主,则为了要不要告知云琬真相纠结。

距离上次云琬写信给平安公主已经过去了七日,平安公主一直没有任何回音,而莫正冲和四皇子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

云琬一直以为平安公主是不会再回应她了,可没想到她居然亲自找上了门。

云琬望着坐在对面的娇花照水的少女,明明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可是此刻眉间却笼罩了一抹郁色,眼底的沧桑和悲苦清晰可见。

心莫名其妙地痛了一下,默然半响,她开口问道:“平安公主,你,可否放了我父亲?”

宁心蕊神色复杂地看了云琬一眼,好半响才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对你父亲不利?”

云琬苦笑一声,“你与王爷的那些计划我都是知晓的,王爷他从不瞒着我。”

宁心蕊顿了一下,突然欣慰道:“云琬,你嫁了个好夫君,我真替你感到开心。人生在世,找到一个全心全意信任你,懂你,爱你的人,委实不容易。”

“想当初还是你第一个告诉我,英亲王是个好人,你要我嫁给他。当时我还很奇怪,我与你非亲非故,你管我的婚姻大事干什么?现在想来,你真的为了我好的。”云琬仔细观察着她,试探地说道。

宁心蕊的脸色当即暗了一下,非亲非故么?

她痛心地看着云琬,恨不得马上告诉她,她们并不是非亲非故的关系,她是她的母亲!她十月怀胎,拼劲全力生下她,难道就是为了母女形同陌路吗?

心痛到不行,那仇恨也因为这痛苦越发的深刻!要她放了莫正冲吗?不,根本不可能的!是他害了她,是他害的她与自己的女儿形同陌路!她重活一世,不是为了眼睁睁看着曾经伤害过她的人活的风光无限,她要看他们痛苦,看他们堕落在万丈深渊中无法自拔!他要他们知道,做了亏心事是会有报应的!

于是敛下思绪,目光冰冷地看着云琬,生硬道:“你不要来求我了!我是不可能放了你父亲的!他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前年天降大雪,你可知道他勾结四皇子和宁国公坑了朝廷多少银子?你可知道他害的多少人流离失所,让无辜的百姓活生生冻死在雪地里?光这桩罪他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死,更不要说他当官这些年干下的那些人不知鬼不觉的腌臜事!就凭你这一句要我放了他们,我就要答应你吗?你也要问问死去的那些百姓同意不同意?!”

云琬自然晓得莫正冲犯下的那些人神共愤的事儿,想当初她还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最最痛恨的人便是贪官污吏,拿了百姓的血汗钱,自己去花天酒地,却叫苦难的百姓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委实是可恶到了极点!

莫正冲放在现代,就是一个典型的贪官污吏,甚至比那些贪官污吏更要令人痛恨!难道她到了古代,行为被同化,便思想也被同化了吗?

一年多的古代生涯,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并不是莫云琬,而是莫晚晚了吗?就因为老夫人的一句话,便要她放弃自己多年的原则替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人求情?

她沉默半响,心里涌动出的竟是深深的悲哀。

于是沉默半响后,她深吸一口气道:“我晓得他犯下了这么多的事儿,只是我不晓得,你为什么非要置我父亲和我外祖父于死地?他们与你素来没有任何瓜葛,你何苦要对他们不依不饶?你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你只需要讨好太后,你将来便可以嫁个好人家,你便可以继续无忧无虑地过你的下半辈子,何苦要为了我父亲和外祖父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宁心蕊的身子顿时一震,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调整好情绪,道:“你是因为他是你父亲所以你才会无条件地原谅他,可是我不同,我的父母为了百姓幸福,天下太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他们用血肉换来的安稳和富贵不应该就这样被人轻易糟蹋!我要守护好这一切,所有要破坏的人统统都得去死!”

虽然云琬知道宁心蕊的这些话都不是出自真心,但她还是被感动了。对啊,先人用生命换来的安稳富贵、安居乐业,不应该就这样被人轻易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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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莫云姗之悲惨结局

“我明白了,我不会再求你,自作孽不可活,父亲和外祖父既然犯下了那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儿,就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宁心蕊没想到云琬会这样爽快地答应了,且那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和为难。不管怎么说他们可都是她的嫡亲父亲和外祖父,她竟没有半点难过?

突然便想到了莫正冲之前在莫府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的态度,又想起了宁国公这么多年来连看都没有来看过她们母女一次。

试问这样的父亲和外祖父,又怎么能叫人对他们产生感情,又怎么会为了他们难过呢?

她看着云琬,心底酸涩难当,竟不自觉脱口道:“云琬,是我对不起你,若不是因为我的任性和自私,你断不会受尽冷落和欺凌…”

云琬的心顿时“咯噔”一跳,差点要被她吓坏了,难道宁心蕊打算来个母女相认?

还是不要吧?她可不是真的莫云琬,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心“砰砰”乱了一阵子,直到宁心蕊回过神来,慌乱地转移话题道:“我,我只是说因为我的任性,上次在陆府的时候偏偏跟你要好,才会害的你被你大姐嫉妒…”

云琬也才松了一口气,忙接话道:“与你无关的,我大姐她本就看我不顺,现下她也已经不在了,还是不要提她了吧!”

宁心蕊也松了口气,点了点头,不过又道:“你可知道你大姐的现下如何了?”

云琬奇怪地皱起了眉。莫云姗不是死了吗?还能如何?

她还没有将疑惑问出口,宁心蕊便说道:“我是说她的尸体。之前衙门为了调查她死亡的真相,一直没有让她入土为安,竟只随便找了张破席子裹了她将她丢弃在停尸房。后来案子侦破,晓得是四皇子妃害了她,她才终于能入土为安。只不过那时候尸身都已经腐化了,实在惨不忍睹。”

云琬听得心跳的飞快,手心都沁出了一层薄汗,想起莫云姗可能的死状,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一阵的恶心。

宁心蕊没有看出云琬的不对劲,继续道:“可你那大姐姐着实悲惨。生前貌美如花,死后却不得安稳,听说最近她的墓穴竟被人扒了,好似是一群盗墓者为了偷陪葬的,看你大姐姐墓穴里没甚值钱的东西。竟将你大姐姐的尸首抛弃在荒野中,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唉,已经被野兽啃只剩下一具白骨了。”

云琬当即扶着桌沿呕吐起来,脸色都白了三分。

宁心蕊吓坏了,连忙上前扶住她,紧张道:“云琬,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云琬胸口恶心的厉害,不住地干呕。只把黄胆汁都吐出来才善罢甘休。

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她喘平了一口气,才道:“我没事,现下好多了。”

说完,下意识地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那里并未有什么异常。心里的大石这才落下,重重松了一口气。

瞧着宁心蕊还是紧张懊悔到不行的样子,连忙宽慰道:“我没事的,只是有了身孕,听不得这些腌臜恶心的东西。”

宁心蕊当即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你,你怀孕了?”

云琬点点头,扬起一抹笑脸道:“恩,现下已经三个多月了。”

“真的?!”宁心蕊的神色立刻欣喜起来,眉梢眼底是抑制不住地喜悦和激动。

云琬连忙隔开一步的距离,怕宁心蕊会突然冲上前抱住她。她现在肚子里这个娇贵的很,一点不能磕着碰着。

好在宁心蕊也知道怀了身孕的女人是轻易碰不得的,并没有动手动脚,只是满脸欣慰的看着云琬,脸上泛起了慈母般的柔和莹光。

她的云琬,还记得小时候粉嫩嫩的娃娃样,没想到如今竟做了母亲!

云琬怕她一个激动又要来个母女相认,连忙转移话题道:“我大姐姐的坟墓不大可能是被盗墓者挖的坟,她因为犯下了那等事,又因为妾室的身份摆在那里,既入不了皇族,也不肯进莫府的祖坟,我想大概只是个小小的坟丘罢了。盗墓者一般都不屑去盗这种墓的,想想也知道那里面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何必要费这种精力?”

宁心蕊果然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要么她的坟墓就是被普通的乡民见钱眼开给扒了,要不然就是有人蓄谋,刻意为之。不过我想第一个发生的概率几乎是微乎其微,所以,那就只有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宁心蕊也明白了云琬的意思,接话道:“我懂了,这世上如此恨她的人想必也只有四皇子妃一个了。”

云琬也勾唇笑了笑,“没想到这四皇子妃手段这样歹毒,当初她被关入庵堂的时候我还替她觉得可惜,真没想到…”

宁心蕊道:“你永远都不要忽略女人的嫉妒心理,你大姐抢了她夫君,她必当恨她入骨。姑且你大姐姐是有意为之,但有的人却并不是想要刻意这么做的,若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就太过分了,别人必当反击,到时候便是你死我活。”

云琬若有所思地看了宁心蕊一眼,她这是不是在说方氏呢?

她真想知道宁心蕊打算如何对付方氏,若是叫她那么简单的死了,当真是太便宜她了!

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儿了,宁心蕊自不会叫方氏好过的!

宁心蕊走了之后,隔天便派人送了一大堆保胎的补品过来,那架势恨不得要将皇宫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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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严默那边的事儿也终于有了些进展,四皇子府被人搜出一件量身定制的龙袍,官家当即气的倒地不起,一时间朝堂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无人敢站出来说一句。

由于最有储位继承权的两个皇子,一个被关押了大牢,一个被怀疑有谋逆之罪,而官家的其他几个皇子,大皇子五皇子早已夭折,三皇子为人懒散,只求闲云野鹤的田园生活,从不管朝堂之事,更不会处理朝政。六皇子体弱多病,七皇子年纪尚幼。

皇上这一病,朝政之事便只能交给年轻有为,睿智多谋的英亲王来处理。而英亲王刚接手朝政,便是要彻查四皇子谋逆之事。

这下子,但凡与四皇子有点牵连的人家都大门紧闭,称病不肯早朝,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会因此受了牵连。

但好在英亲王办事公道,并没有牵连无辜,只将涉嫌与四皇子一同谋逆之人抓了起来,暂时关押了大牢。其中莫正冲自然首当其冲,并未有任何人表示疑虑,但最让人震惊的还要属宁国公参与谋逆的事件。

人人都道宁国公的嫡女嫁入莫府身亡,已经让宁国公和莫正冲结下了梁子,且从未看到过宁国公和四皇子莫正冲两人有过任何牵扯,他又怎么会谋逆呢?

可是英亲王拿出来的证据确凿,叫人不信也得信。

云琬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不仅没有觉得松了一口气,反而知道自己将有一场硬仗要打,她既成为了严默的妻子,就必定要为他承担一部分事情。

严默是个铁面将军,且如今身在朝堂,行使着皇上才有的权利,说一不二,根本没有人敢去他那儿喊冤诉苦,所以作为严默的妻子,她这儿必定成了那些内宅妇人最佳的求情之地。

果然这件事查出来没过几日,老夫人和宁国公夫人都找上了门,不过云琬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左右的人,直接称病闭门谢客,不管她们在外面说什么,她都不为所动。

可是她毕竟对老夫人有很深的感情,只写了一封信,跟老夫人说了莫正冲的所作所为,再道:祖母,难道几十年的闺阁生涯已经叫您忘记了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对错了吗?若是您还执迷不悟地要救父亲,云琬无能为力,只能告知你,去求平安公主,她若肯答应,父亲必能保住性命。

而至于宁国公夫人,她的外祖母那边,她则是没有搭理一声,叫她碰了软钉子自行回去吧!

之后因为云琬的态度强硬,且英亲王府还有淑太妃和果儿坐镇,果然她们便再也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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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琬正卧在湘妃榻上缝制婴儿穿的衣衫,虽然技术不到家,但到底是自己的一片心意,且她也可以利用女红来打发时间。

墨月也坐在一旁安静地缝制着婴儿小衫,还道:“小姐可还记得当初你嫁人之前,咱们有一次和四小姐在一起做女红,奴婢帮小少爷缝制了一件衣裳?”

云琬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柔光,微笑道:“怎么会不记得?当时我还很不好意思,谁曾想如今倒是巴望着多生几个孩子了!”

墨月又是心疼又是叹息地说道:“小姐莫要忧心,您和王爷都还年轻,还愁生不出许多孩子么?只怕到时候您要嫌孩子太多,太过操心了吧!”

云琬扑哧一笑,脸上柔光尽显。不由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已经四个月了,虽然穿着宽松的衣服看不出来,但摸着也已经微微的隆起,甚至能够听到孩子微弱的跳动,叫她又是紧张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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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二舅母来访

近来她一直听太医的叮嘱很小心地保护这个孩子,而太医也说熬过了前三个月最危险的时候,这胎儿能保住的几率就大大增加,叫她要放宽心态,切勿忧思过度。

她心里一直存着最好最好的期望,期望这个孩子能平平安安地来到这个世上,期望她可以真正做一次母亲。

“小姐,您有没有想过帮小少爷取个名字?”墨月看了看云琬的小腹,突发奇想。

云琬倒真没有想过这一点,如实摇头道:“不曾。”

一会儿又打趣墨月,“你又知道这是个小少爷?不定是个小小姐呢?”

墨月信誓旦旦地点头道:“定是个小少爷无疑!”

小姐之前失去的那个孩子就是个男婴,如今这孩子又让小姐糟了这许多罪,怎么能不是小少爷呢!

云琬见状,无奈失笑。虽然她对于男孩女孩并没有多少要求,但她还是希望这一胎能是个男孩子,因为她怕自己之后不能生育,可不想严默后继无人,更不想他娶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妾回来给她生庶子庶女,她可没有那么大的心胸替别的女人养孩子!

“你说是小少爷那便是小少爷吧!”云琬笑眯眯地说道。

“那小姐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这样以后咱们也好称呼哥儿。”墨月考虑的比较周全,她觉得,若是她们认真对待这个孩子,不光老天怜悯,肚子里这个哥儿知晓了,也会乖乖的呆在肚子里不轻易跑出来。

云琬咬唇思索了片刻,便道:“这孩子来之不易,且保之不易,暂且小名就叫不易吧!大名的话。还是要看太妃娘娘和严默的意思。”

“不易,不易,是不可改变之意。是个好兆头!”墨月当即拍案定论,道:“便叫易哥儿!”

云琬哧哧地笑了出来,脸上全是明媚娇丽。她摸着小腹,道:“不易。瞧你墨月姑姑,你得了个名字,她比你还开心呢!”

“那是自然,易哥儿以后可就是墨月的心头宝!”墨月扬声笑道。

云琬的心情也似乎因为这小小的名字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易,易哥儿…

你可知道娘因为你有多么的不容易,你可要乖乖的,好好地来到这个世上啊!

这时候外面的门帘一挑。有冷风灌了进来,云琬抬头去看,才发现是秋碧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喘着气道:“小姐,小姐…”

墨月蹙眉,站起身道:“干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秋碧喘平了一口气,焦急道:“小姐!宁二夫人来了!便是,便是您的二舅母!”

陈氏?

云琬蹙眉,也知道她来的目的,直接道:“叫她回去。我没空,身子不舒服,不方便见客,这些理由随便用一个把她打发了。总之我不想见她。”

秋碧急切道:“可是她跪在咱们府门口不肯走,说您若是不见她,她就一直跪在那儿,直到您肯见她为止!外面那么冷,她穿的那样单薄,若是病倒在咱们府门口可不是又晦气又惹是非?就连太妃娘娘也没有法子,把她接到了厅堂,叫您现在去见她一面呢!”

云琬气急,这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想当初自己要找她帮忙跟她合作的时候,她可是各种推三阻四,不肯帮忙,现下自己出了事儿,倒这样死皮赖脸地凑过来了!而且当初宁心蕊会被方氏害死,十有**就是她害的,现在她倒想来求情?当真不要脸至极!

板着脸,冷冷道:“不见!我说不见就是不见,如今我怀了身孕,身子不爽,她不见她,她还敢硬闯进来?母亲决计不会答应的!”

“可是,可是她说您若是不去见她,她是不会走的,如今她已经来了府上,难不成还能将她撵出去?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您的二舅母,您若是连见都不愿见她,难免会遭人诟病,甚至连王爷的声誉也会受损。”

云琬心里烦躁极了,闭了闭眼,道:“我现在身子真的不舒服,她若要等,就让她等吧!等个一年半载也是有的,反正王府不缺吃喝,又遮风避雨,也饿不饿她,也冻不死她,随她去了。”

秋碧心里是十分慌张的,但此次见云琬如此镇定,也不由稳下了心神,道:“好,奴婢这就和太妃娘娘说,您身子不舒服,刚刚肚子一阵阵发疼,很难受。”

云琬满意地看了她一眼,挥手让她走了。

她本是想借此叫陈氏知难而退,谁知道这女人就跟吃了称砣似的,果真铁了心赖在莫府,不肯走了。

云琬不急,她既然要跟她耗,那就慢慢耗着,看谁拼的过谁!反正她照吃照喝照睡,也看不到陈氏,她要如何,根本碍不着她。

但是云琬想不到,这女人无所不用其极,竟然在大半夜的时候趁人不备闯进了她的院子,叫她措手不及。

云琬披着一件石青刻丝银鼠皮披风,脸上犹自带着被惊吓之后的苍白,恼怒地看着眼前穿朱红色妆花褙子,梳着圆髻,看上去甚至老了十岁不止的陈氏。

“二舅母,你端的是好本事啊,竟然还闯到我的屋里来了!现在京城草木皆兵,你这样的行为,就算被我当做倭寇一刀杀了我都没罪!”

陈氏脸上满是疲惫和沧桑,她闻言,苦涩地笑了下,道:“我自然相信你的话,你是谁?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哦,不对,英亲王如今把持朝政,圣上又一病不起,而四皇子和二皇子气数已尽,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这天下以后指不定就是英亲王的!您可要贵为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了啊!”

云琬脸色突变,冷冷道:“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口,看来你是真不要脑袋了!”

墨月在一旁气的心肝都疼,怒骂道:“你这刁妇,快快给我滚出去!否则若叫了人来,定要让你好看!”

陈氏却恍惚地笑了笑,“脑袋?我要这脑袋有何用?现在国公府被抄家了,公爹被抓进了大牢,婆母忧思过度一病不起,而你二舅舅…”

说到这儿,脸上满是苦涩和绝望,“他竟然丢下了我们这帮所有人,独自一人逃走了!哈哈哈,我为他算计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将自己弄得不伦不类,面目全非,我全部都是为了他啊!可是他竟然,他竟然就抛下我逃走了,他对得起我吗?!”

云琬怔了怔,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不过她并不惊奇宁昇有的所作所为,这男人既然能负了宁心蕊,叫宁心蕊一人独自承担罪名和苦楚,他却因此活的逍遥自在,她就知道这人绝非什么良配,绝非什么好归宿!亏得宁心蕊为她丧了性命,真是不值!

“二舅母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些?我连二舅舅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他走就走,与我何干?”面对陈氏,云琬却生不出半分同情和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