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而平静的笑,骤然间,心中如同野草丛生,竟只觉得满心疮痍。

以前的自己好傻好傻…

转身,迈着悬虚的步伐,一脚一脚,犹如踩在了棉团上,感觉头重脚轻,似乎有一根绳子无形之中紧紧勒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呼吸困难!

眼泪快要没出眼眶,但,当她在看到那个从楼道口走出,身材高挑,满身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女人时,死命咬紧了牙关,硬是没让泪水落下来!

来的这个女人微抬下颌骨,视线低斜,仿若她就是个高高在上的骄傲女王,她脸上化着极精致的妆容,明明都四十好几的年纪,看上去却像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眼角没有一丝的皱纹,可见她保养的有多好。

她是谷家最能干的女性,也是谷天鹏曾经最疼爱的女儿。

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贵,以及幽黑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鄙夷,每每看到一次,樱诺心里就难受自卑一次。

她的到来只是她的另一个恶梦的开始而已,因为,从小到大,她只是一味地偏袒自己的女儿,不管她女儿谷馨予是错是对,只要她们发生了摩擦与矛盾,她永远只会包容女儿,而指责她的不是,在她眼里,她谷樱诺就是个乞丐,五岁时接进谷家,不过是因为外婆想分到谷家的一半财产而已。

挺直脊背,低垂眼睫,错身时,她嗅闻到了谷芬芳散发出来的浓郁桅子花的芳香,不愧叫谷芬芳啊!她讥讽地想。

身后她似乎传来了外公急切的呼唤声,可是,在泪水即将泛滥成灾的那一刻,她只能迅速奔离…离开这心碎的是非之地。

楼梯转角处,光线晦暗,蓦地,黑暗中钻出一抹弱不禁风的身形挡住她的去路,赫然呈现在樱诺面前的脸孔,虽精致,却带着精神病患者才有的朦胧与迷离…

“馨予说你讲我坏话!”

莫名其妙的搭话声让樱诺如同坠入了一片五里云雾中。

“小…姨,我…没有!”

“她说你骂我是神经病,骂我嫁不出去,你这个狗娘养的,居然敢说老娘的坏话,老娘灭了你。”

女人脸上掠过阴狠的表情,伸手在樱诺腰上推了一把,猛地,樱诺纤瘦的身子就此甩出,感觉一阵天昏地暗,身子不知道滚了几层楼道,在最后跌到坚硬地板砖上的时候,身体里一阵滚烫的热流倾涌而出…

------题外话------

前二十章有虐,后面会让大家爽YY的。

第15章 滚吧!不送!

那股热流滚烫如100度锅里沸腾的开水,一时间烫痛了她的心,烫得她连腰都直不起…

宝宝,不要走,不要离开妈妈!

扬起手,风儿从她指尖绕过,那股凉意透彻心底,她感觉自己多么无助,抓不住宝宝小小的身子,留不住宝宝离开的步伐!

“樱诺!”

外公谷天鹏骇人的声音如雷劈下!

然后,一家子的人因老爷子的震怒而手忙脚乱!

‘啪’的一声,大厅突然间明澈大亮,天花板上闪烁的水晶吊灯,五彩斑澜的灯饰上映衬着她雪白玉容,紫灰色裙裾上的血红在不断地扩开,那夺目的鲜红让所有人惊若寒蝉,包括精神病患者小姨,惊觉自己闯了祸,神情僵凝,一脸不敢质信。

而跟随着外公出来的那对母女,谷芬芳双手抱臂,神情清冷、高贵而倨傲,尽管是在她全身染满鲜血的时候,她还是那么高高在上,她宛若就是站在山峦顶峰操纵人生死,目空一切的女强人,而她的女儿,扼杀她宝宝的罪亏祸首谷馨予,却站在她母亲身后,白莲花似的面容上,嘴角有一抹淡然的笑在慢悠悠扩开,以胜利者之姿俯望着她…

世间万物,所有的一切都在嘲笑着她的失败…

随手捞起身侧的一个古董瓷器,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它砸在所有人面前。

森冷的菊花缺口衬着她狰狞的脸孔如魔鬼一般骇人,她狠狠地盯望着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

用着极其平静的嗓音说:“我会记得你们每个人的脸,终有一天,我所承受的,必然将所有一一奉还!”

她最后晕厥之时,只记得外色谷天鹏冲着一屋子的佣人冷厉的怒斥:“快打120,如果樱诺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陪葬!”

呵呵!外公,多谢你的厚爱!多谢你对我妈及外婆的抛弃,多谢你十几年前将我接入谷家享受一个平凡人家的女孩子享受不到的殊荣,只是,外公,如果不是你的铁石心肠,或许,我与母亲,还有外婆,也不会在人间地狱里受尽煎熬!

脸上浮现一抹幽忽的笑容,一滴水晶般的泪珠从眼角无声坠落,跌落到了地板砖上开着朵朵炫丽的银白小水花!

孩子终是去了,这是她意料的结果!

她与宝宝本身没有缘份,所以,他才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谷樱诺,你好狠的心哪!”

她醒来不到一个小时,带着满身的阴戾气息,郁梵狂怒地杀进了病房。

“虎毒不食子,为什么你比老虎还要毒?”

孩子的离世打碎了他所有的美梦,他用着世间最严厉的语言指责她,埋怨她,尤其是他血红的双眸,像是狠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郁梵,真正歹毒的是你,要不是你与谷馨予在国外领了结婚证,她又怎么会丧心病狂,故意在精神病患者小姨的面前讲她坏话,让小姨疯了似地在她身上发泄,将她从楼上推了下来,最终导致小产。

只是说这些还有何意义?

“谷樱诺,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门口处光影一闪,昔日贵妇变之泼妇,李珍霓刚去医院做了一个新发型,听说媳妇儿小产了,风风火火就赶了来,路上塞车,她穿着一双十寸高跟鞋小跑,结果崴到了脚,脚踝处红肿一片,真是气得她头顶冒烟。

拎着高跟鞋跟在儿子屁股后面冲进病房,不分青红皂白就冲着她咆哮。

“你说,我们郁家有什么亏待了你,你这个没教养的女人,你长成这副德性,还是一见不得光,连母亲都跟野男人跑了的私生女,你配不上我们郁梵,可是,为了能有一个和谐的家庭,我什么都忍了,儿子啊!这就是你跟我们郁家找的好儿媳妇吗?”

李珍霓连珠带炮,像头凶恶的母兽一样怒吼。

“说够了吗?”

敛下失神的眼瞳,白皙晶莹的玉指玩弄着灰白色的床单。

“说够了,就请给我出去。”

她小产了,没有一个人来安慰她,反而相继跑来指责她的不是,今天所有的一切,她记下了,他日,她必全部奉还,绝对奉还。

“你…你,你你你?”

李珍霓被儿媳妇打倒了,做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扼杀了她郁家的孙儿,居然还敢这样对她们母子说话。

难道她们母子欠她不成,难道郁家欠她不成,郁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她这样的儿媳妇,晦气啊!

手指指着病床上的谷樱诺,李珍霓气得心口发疼,头顶缓缓滑过几柱青烟!

“郁梵,明天我会在民政局门口等你,滚吧!不送!”

不想再看那男人一眼,缓缓合上眼帘,神情疲惫万分,他的狠厉,让她心寒,他对她的种种,她必将一生刻骨铭心!

------题外话------

前二十章有虐,后面会让大家爽YY的。

第16章 好狗不挡道!

Z市民政局门口有许多来往的人群,刚领了结婚证的自然脸上溢着璀璨的笑容,办理离婚的,经历了婚姻创伤,神情自木讷,或者幽伤!

樱诺自己已经修改了N遍的‘协议书’亮到刚驱车而来,一身风尘仆仆的郁梵眼前。

浓黑的眼睛里全是深幽不见底的暗沉!

纤长的眉微拧!

瞟了一眼‘协议书’,男人低垂眉眼,食指卷曲掸去了西装袖口上的点点尘灰!

“我早说过了,想离婚可以,但,别枉想能从我这儿得到丁点儿好处!公司正在运营阶段,再说,现在的郁氏几乎都是负债!”

樱诺盯望着眼前的男人,曾经,他抱着自己,深情地呢喃:“这辈子,我会把最好的给你!”

她与他结婚五年,除了无休无止的付出,还得到过什么?

她与他共同打拼,并肩作战,熬过了多少的不眠之夜,在公司接下第一个订单,她们高兴的几乎夜不能寐!多少个夜晚,她们兼烛谈天到天亮,她以为此生找到了最可靠的知己,可惜又是美梦一场!

患难夫妻,生死与共,连区区五百万都舍不得。

在拟协议书以前,她已经找人算了他名下所有资产,发现他说负债之事根本不是空穴来风,也许,是李珍霓那女人怕她分夺财产,所以,把郁氏的资金全部转移!

“那你说怎么办?”

“不离不行吗?”

“不行。”

“谷樱诺,别给脸不要脸!”

见女人想离的态度如此坚决,郁梵憋了许久的火气终于爆发!

“即便是不要脸,也是跟你们母子学的。”

“你…?”咬牙切齿,是否想撕裂侮辱他及他母亲的女人!

阴狠一笑,樱诺出口的话如一柄又尖又冷的刀子毫无预警捅进了他的心膜!

“你与谷馨予已经五年前领有奥地利政府颁发的结婚证书,这五年来,你在两个女人之间徘徊,天天国内国外满天飞,郁梵,我可没你脸皮厚,你说,是谁更不要脸一点?”

心伤到极致便不再有一丁点的痛觉,或者是麻木了!

这份爱,这份婚姻,对于她谷樱诺来说是枷锁,是负担,不要也罢,也许离了,她会活得更春风得意,风生水起。

喉结滚动,滚烫的岩浆痛苦咽下,深幽如暗礁的眸底流转一抹惊愕!

这个秘密,他保守了整整五年,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

“谷樱诺,我一直让馨予生活在国外,一直不想让她与你正面交锋,你能体谅我的苦心么?”

“够了!”

他背叛了她们纯真的感情,在国外偷筑香巢,居然还这样振振有词,让她体谅他的苦心,她望着他,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觉得撕破脸皮的男人是那么陌生。

没有一丝忏悔的表情,没有一句解释的话语,似乎他有两个老婆,穿走在两个女人之间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本事。

心,瞬间,宛若破了一个大洞,恐怕今生也难修复。

这份婚姻真的已经走到尽头了,没有任何的留恋!

在心如槁木死灰时,她偏了一下头,平静地说:“走吧,不要你一分钱。”

我净身出户!她怨恨他脚踏两只船,而他憎恨她弄没了他们的孩子!也许心头都堵着一口气,签字盖章,程序非常简单!

“最好别后悔!”

他愤愤地告戒。

“死也不会。”

一前一后走出民政局大门,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她悉心维持了五年的婚姻就这样走到了无望的尽头,不再半丝回头的机会。

*

美国西南部!加州!

双手撑在阳台上,眺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海岸线,夕阳淡金色的光芒倒映在海中,水天相接,海水一片火艳,横亘连绵起伏的山峦,碧绿青色相映成趣,看在她心里,却只有灰蒙蒙的一片!

离婚了,因为怕看到外婆历尽风霜,苍老的容颜露出失望神色,所以,与郁梵离婚的当日,她就收拾了行李选择了自我放逐!

做了五年的家庭主妇,如今来莫诺湖观景,才发现自己以前的世界是多么狭小,根本就是井底之蛙!

相信沉淀的岁月会治愈她心中的伤口,她会走出那段刻骨的阴霾时光!

吸气吐气,在心里,她重复告诉自己,一定得将前尘往事统统都忘掉,旅行回归后,她就得开始自己斩新的生活!

一个人孤独地走在暗夜的加州街头,无助而落寞!

看着一对身材高大,高鼻梁,烫金发,白皮肤的外国人在街头热情舌吻,吻得忘乎所以,她们在无言诉着天长地久,只是,一段感情的保鲜期到底是几年?

天空不知何时细雨霏霏,本不太在意,想享受一下在雨中漫步的感觉,可是,雨势转眼渐大,抚了一下额儿垂落的一绺浏海,也许是因为太寂寞,又或者是想放纵一下,她居然跑进了一间PUB!

无数黄汤下肚,脑袋晕沉,太阳穴隐隐作痛。

长长的走廊上寂静无声,厚厚的白色长绒埃及毯铺在地上,人走上去就陷入云一样的绵软中,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价值惊人的古董油画,复古壁灯宛若是仙女的手臂伸展在半空中,掬一捧光芒挥洒而下。

有人一姿挺修长,面容如樟兰美玉一般熠熠生辉,步伐有些散漫,却又翩翩气质斐然,双手悠闲的插在裤兜中,那一双眸子如峡谷般深邃迷人,微微牵起一侧唇角淡淡笑着,那笑容却能颠倒众生!

低着头,糊里糊涂撞过去,却撞到了硬帮帮的胸膛。

扬起长睫,近在咫尺如同浮雕的俊朗面容透着熟悉的的清寒气息!

“借过,好狗…不挡道…”

------题外话------

前二十章有虐,后面会让大家爽YY的。

第17章 神秘的男子出现!

好狗不挡道,咕哝着发现眼前的男人像被人施了钉钉法,根本未动!

一般情况讲,她这样很没素质地骂人,对方就应该怒火朝天,再好脾气的人至少会略蹙眉宇之类的吧!

难道她撞上一座雕塑不成?

踮起脚尖,莹白的玉指戳在了英气勃发的眉宇尖,沿着高挺的鼻梁缓缓而下,这眼睛里的笑意好璀璨,唇菲薄却又凌厉!

食指沿着菲薄的嘴唇轻划,指尖袭来热漉漉的气息,烫痛了她的肌肤,后知后觉‘啊呀’一声呼出声儿。

雕塑也会有气息,不不不,这不是雕塑,是活生生一男人!

就在她心里慌乱间,男人张嘴就咬住了她的指甲,被他硬生生咬掉一截,还撕扯到了她的血肉,让她五脏六腑都牵扯起一缕钝痛。

“痛吗?”

“你是狗吗?”

两记怨恨的声音同时响起。

盯望着她,唇微微挑起,明明在笑,可却让她感觉毫无一丝温度,仿佛面上笼着绝美的画皮,让人很难看清他某些真实的情绪!

头好晕,甩了甩头,她看到了无数个绝美的妖孽男。

如果是平时,她或许会像瘟神一般逃开,可是,偏偏她喝醉了,偏偏她还刚离了婚!

胆子自是比平时要大千万倍!

“敢不敢陪陪姐?”

话出口就后悔了,可是,已经成了覆水难收。

她以为他会拒绝,没想男人冷酷桀傲一笑,眸底微露惊愕,接触而来的是漫天的惊喜!

“当然!”

果真是只*啊!帅到天下无敌,还跑来国外卖,真是让她瞧不起,冷嗤低笑:“多少钱?姐穷得很。”

她可是净身出户的。

“一个硬币,或者免费也行。”

“噢,好…好。”

樱诺醉得太厉害了,记不得她们是怎么进VIP包厢的,总之,等她意会过来之时,已经被男人抵在墙壁上大肆索吻!

我的妈呀,嘴唇上麻辣一片,一定见不得人了,这服务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不是*吗?为何像八百年没遇到女人似的?

婚姻的伤害让她破罐子破摔,也许,她为前段婚姻付出太多,太疲倦了,身心疲惫麻醉之时也想放纵一下。

又或者是她想报复郁梵,脑子里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如果这一刻没与郁梵离婚该有多好,这顶绿帽子会气到他内脏出血,只可惜,已经离了…

手指继续抚摸着他粉色的唇瓣,眼神迷离地望着他,有些女人,风情是嵌藏到骨子里的,而谷樱诺正是这种女人,随意的一个动作就能令男人奋不顾身甘愿抛下一切。

她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被他扔进浴缸里的,水浇湿了她的身,也湿了她的心。

“樱诺,我会爱你一辈子。”

“樱诺,你会住我心里一生一世。”

只是一生一世,一辈子有多长?难道就只是短短的五年么?

纤细的眉毛亦是紧紧的皱着,乌黑的睫羽轻颤,她像一朵盛开的红艳牧丹,妖媚,红冶,吸人魂魄!

喘着粗气,男人定了定神,脑子里划过什么,急欲想抽身,可是,一双白皙的莲臂勾住了他胳膊,回首,他静静地望住那张脸,惨白几近透明的肤色,纤长乌黑的睫羽,她就像是被水浇湿的花瓣,柔弱,绮绻,一头乌黑的发丝散开来,飘浮在水面上,像是海底一朵朵泫丽的海藻花。

为你沉沦,就算万击不复,也再所不惜。

吐气吸气,还是强压下心头不断上涌的烦躁,以及昂藏在身体里多少年积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