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说话，可他的眼底，却充满了无声的询问。
季忆又加大了指尖握着手机的力道，然后才出声说：“余光哥，我今晚来见你，不是和以前一样，跟你出来见面的。”
季忆稍停了一秒，继续说：“我今晚来见你，是有事要跟你说。”
她的神情很认真，认真到，贺季晨真的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第424章 我真的很爱，那个和我不可能的她 （4）
他想着他要说的话，等会儿可以继续讲给她听，便收了手机，冲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她说。
看到贺季晨的回应，季忆吞咽了一口唾沫，出了声：“余光哥，虽然当初我们说是志同道合，彼此帮彼此的忙，但我还是很感谢你，去年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你站出来肯帮我忙，让我能顺利拿到《王城》的角色。”
有些话，早在好几天前就已经想好了，可真到说的时候，季忆才发现，话都还没说到重点，心底就已经泛起了钝钝的疼。
她本能的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呆了几秒钟，等到最疼的那股劲儿过去后，才接着说：“算一下，时间也过去**个月了，我的麻烦早就解决了，我本就不该再继续这么拖着你，所以，我这次见你，是想跟你说…”
明明前几天都大哭过好几场了，该流的眼泪也都流完了，可在她说到重点时，她的眼底还是泛了酸，嗓子也变得有点堵。
她下意识地抿紧了唇角，目不斜视的望着挂在天边几盏还没飘远的天灯看了片刻，然后就一咬牙，将后面的重点说了出来：“…余光哥，我们的协议结婚，到底结束吧。”
贺季晨不是不好奇季忆会跟自己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他万万没想到，她一开口，说的会是他以贺余光和她假结婚的事情。
那时，他心底就有了预感，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可在她真的将他想到的关键说出来后，他整个人还是定住了神。
季忆等了良久，都没等到“贺余光”的消息发过来。
她不敢扭头去看他，甚至确切的说她不敢动，她怕一个不小心的转头，摇摇欲出的眼泪就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她继续等了一阵儿，看身边还是一片安静，便有出声，将自己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一遍：“余光哥，我们的协议结婚，到底结束吧。”
从她第一遍说了这句话，始终没动弹过一下的贺季晨，终于眨了下眼皮，又过了大概十秒钟，他拿起了手机：“满满，为什么会突然下这样的决定？”
“不是突然下了这样的决定，是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毕竟我们不是真真正正的婚姻，我父母不知道，你父母也不知晓，就这样结束了，也挺好的，最起码节省了很多麻烦。”季忆虽很努力地让自己把话说的很清楚，可等她说出来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里都染了丝丝的颤。
早就在那一晚，就决定后，和贺余光结束这场协议婚姻了，真的事到临头，她才知道，割舍的时候，竟是如此的疼。
可她没办法，他别无选择，他和贺季晨是亲兄弟，两个人她都放不下，她不可能和其中的一个在一起，让另外一个人难堪，所以她能做的，就是两个都放弃。
她是真的要和贺余光解除婚姻啊…
若是没有前两天，他对她说负责，她拒绝那一幕，他遇到这样的场景，定是开心极了。
第425章 我真的很爱，那个和我不可能的她 （5）
她这是真的要和贺余光解除婚姻啊…
若是没有前两天，他对她说负责，她拒绝的那一幕，他听到她这样的决定，心底一定会很开心的。
可如今，他听到她的这些话，心底有的却是说不清的慌乱。
他就是因为她不要他的负责，把那一晚当成一场错误，甚至在事后第一时间吃了事后药，避免和他后续麻烦，他在贺季晨的世界里，看不到他和她一点点的未来，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迫不得已的选择以贺余光的身份对她告白。
他想着，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哪怕这一生他都要顶着哥哥的身份，他也愿意。
可谁知，他终于甘心让“贺余光”和她真的开始婚姻了，她想的却是和“贺余光”结束这场婚姻。
越想，贺季晨的心底越慌张。
他怕就算是这样也无法和她在一起，他更怕她不理贺季晨了，他连仅有的可以用贺余光的分身可以靠近她的方法也没了。
他本能的想要挽留她：“满满，是我哪里不够好吗？”
简洁明了的一句问话，险些将季忆眼泪，问的彪了出来。
哪里是他不够好，是她不够好，不够好到不配当他的妻子，不配留在他身边，不配接受他的好。
季忆望着漫天天灯的眉眼，布满了悲痛，她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只好强忍着心底的酸涩，直接抬起指尖，在他的消息下面，打起了字：“不是的，余光哥，你很好，人很好，对我也很好，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好。”
“满满，你知道，什么话最伤人吗？就是你嘴里说一个人很好，却要离开他。”贺季晨用力的抿着唇角，点着屏幕回季忆。
被这句话说的有些无言以对的季忆，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才动了指尖，打了三个字过去：“对不起。”
如果可以的话，季忆真的不想对自己在意的人，说这三个字，因为这三个字比刚刚她说的那些话还要伤人，可她除了这三个字，能对贺余光说的，也只有这三个字了。
更何况，她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他。
就像是季忆心底想的那样，看到“对不起”这三个字的贺季晨，眉眼瞬间黯淡。
他不傻，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的背后，究竟代表着什么。
你是很好，可我还是不能和你在一起。
她年少时不是喜欢贺余光吗？她面对贺余光的结婚请求不是很快就答应了吗？她不是每晚都会找贺余光聊天，跟他诉说心事吗？
可她为什么还不肯和贺余光在一起？是因为和他在上海的那一夜吗？
贺季晨像是找到了希望一般，飞速的打了一行字，发给了季忆：“满满，你是因为遇到了什么难言的苦衷，才要和我解除婚约吗？”
一直盯着手机看的季忆，在看到这句直接戳中真相的话时，微微一愣，随后就又看到屏幕上进了一句话：“如果我跟你说，我不介意，我不在意，你能不能不要和我解除婚约？”
第426章 我真的很爱，那个和我不可能的她 （6）
这句话，如果是两天前，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贺季晨动了心，他讲给她听，她会因为那一晚和贺季晨的事有所犹豫，觉得对他不公平，但他若是执着点，她想她肯定会被他说动的，然后跟随着自己的心，想着她可以加倍的对他好，用来弥补她和贺季晨那一晚对他造成的亏欠，就那么一时冲动之下对他点头说好。
可现在，太迟了她不是不想答应他，而是她不能答应他了。
季忆抿了抿唇，低头，正准备对着屏幕打字，就又看到了“贺余光”的消息进来了：“满满，我保证，我不介意，不管你是有什么样的苦衷，我都不会介意，如若有朝一日，我违反了我此时说的话，我必遭天谴！”
明明是她的不对，怎么好像搞得跟他犯了多大的错一般？
季忆本就对贺余光充满了歉意的心，此时愈发的愧疚。
不行啊，她不能和他在这般纠缠下去了，说不定等下她真的会被他说的动摇了心。
更何况，她早就做了决定，她都已经按照决定，拒绝了贺季晨，她不能在余光哥这里变了挂。
想着，季忆就在屏幕上，按了起来：“对不起，余光哥，我没办法答应你。”
随着一个一个的字，从季忆的指尖跳出来，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底疼和痛，叫嚣的更嚣张了。
她强迫自己无视掉那些疼，继续用抖的不像话的指尖点着屏幕：“即使你不在意，我也没办法答应你，余光哥，是我不够好，是我不配，你不要再跟我说其他的了，我心意已决，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余光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解除婚约后，少联系的好。”
打到这里，季忆眼底已经被雾气完全蒙住，看不太清屏幕的她，用力的咬着打颤的牙关，又按了几下屏幕：“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联系。”
季忆连看都不敢看一遍自己打过的字，在最后一个符号按完后，直接点了发送，也不管旁边的“贺余光”到底有没有看到，就匆匆的起身，颤着音，留了句“再见”，然后根本没给自己任何反悔的机会，直接拎起包，冲着山下迈了步子。
她刚走出不过半米远，忍了许久的眼泪就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她抬起手，胡乱的蹭了一下面颊，就加快了步伐。
山路蜿蜒，光线昏暗，季忆走的跌跌撞撞，途中连摔了两脚，可她就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依旧固执的保持着急急地速度往山下走。
她穿了高跟鞋，走的格外不稳，在又一次摔倒在地时，她索性直接将鞋子扔掉，光着脚丫，不顾脚底被石头扎的生疼，跌跌撞撞的接着走。
山底的停车场，就两辆车，其中一辆车里亮着灯，接她来的司机坐在里面，正在玩手机。
因为过于聚精会神，司机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直到她走到车前，伸出手去拉车门，司机才察觉到了异样，转头看向了她。
第427章 我真的很爱，那个和我不可能的她 （7）
只是一秒，司机就飞速的收起手机，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绕过车头，来给季忆开车门时，看到季忆身上沾满了泥土，胳膊和腿上有好几处擦伤，光着的脚丫上，也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司机一愣，过了会儿，才带着几分关心的出了声：“季小姐，您这是怎么搞的？我现在联系贺”
司机后面的“先生”还没说出来，季忆忽的就开了口：“不用了，送我回家！”
她的语气很急，吓了司机一跳。
季忆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将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再次开口说：“不用跟他联系了，麻烦你送我回家，谢谢。”
从季忆的神情，司机大概猜出季小姐和贺先生闹了什么不愉快，他没在提刚刚的话茬，而是回了声“是”，帮季忆拉开了车门。
等司机折回车上，踩着油门，开出山脚下的停车场后，季忆转头，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眼泪像是决了堤的河流一般簌簌而落。
她真的很难过，就算是她心底明白，她拒绝了贺季晨，也离开了贺余光，是于她、于贺季晨、于贺余光，于他们三个人中的每一个人，是最好的结局，可她还是很难过。
就算是她知道，没人知道她在喜欢上贺余光的同时，对贺季晨心动了，可她的心，还是为自己这样的不忠诚和不专一感到深深地鄙夷。
更或者说，就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她骨子里居然还有这般坏的一面，没有人责怪她，她才会如此变本加厉的责怪自己。
从今天起，贺余光只会是她的记忆，而贺季晨，她要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心，仅限于此时此刻对他心动的地步，不让自己继续深陷下去。
从今天起，她来日方长的爱情世界里，不会再有贺余光，也不会再有贺季晨，她未来或许会结婚，或许不会，但是不管会与不会，她的另一半都不会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从今天起，她喜欢的贺余光，再见了；她心动的贺季晨，也再见了。
想着，季忆忍不住抬起胳膊，用力的咬住手背，借此来避免自己哭的失态，也借此来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
这已是第四天，陈白联系不上贺季晨了。
公司不来，家里没人，学校不在，电话关机。
就连苏城，贺季晨的家，陈白都去了电话，接电话的是贺家的管家，说二少爷从春节离开家后，足足已经有小半年没回来过了。
三千痴已经拍完，公司后续还有很多事项等着贺季晨敲定。
他这般凭空的消失，让yc很多业务无法展开，前两天还好，后面这两天，陈白几乎每天都能接到公司打来的无数电话催问他们递交给贺季晨的文件什么时候可以签字批下来。
陈白只能不断地安抚善后，避免事态越来越严重。
眼看着yc的好几个大项目，都快要泡汤了，陈白急的一夜之间嘴里冒了好几个泡，亲自将和贺季晨有关的所有人都打电话询问过了，却始终没能找到贺季晨的人。
第428章 我真的很爱，那个和我不可能的她 （8）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从日升到日落再到夜幕降临，又是一天过去了。
这都即将进入第五晚，没有贺总的消息了，再这么下去，怕是不单单yc要亡，就连已经拍好的《三千痴》也要亡了吧…
陈白拿着手机，在秘书办走来走去的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站在落地窗前，找出了季忆的电话号码。
贺总和季小姐现在关系不容乐观，他不清楚贺总现在心底的真实想法，所以真的不敢轻易冒犯季小姐，怕被贺总知道后，饶不了他…可他能联系的人，都联系了，唯独只剩下季小姐。
yc是贺总的心血，他亲眼目睹着贺总不顾贺家不顾教授从第一学府辍学的决心，也亲眼目睹着贺总是怎样从一个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将yc建立起来的…人人只道贺总出身好，起点高，却不知他创下的yc却是名副其实的白手起家。
想到这里，陈白顿时顾不了那么多了。
比起被贺总训斥亦或者真的开除，帮贺总保住yc更重要…随即，陈白就按了季忆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听。
陈白蹙了蹙眉，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看了一眼时间，已是十点半，难道季小姐睡了？
疑惑刚划过陈白的大脑，他的手机屏幕就亮了。
季忆的消息发了过来：“陈助，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白下意识地想给季忆继续回电，但想到她能回短信，却不接电话，怕是不想和他通话，于是便改成短信的形式：“季小姐，贺总这两天有联系过您吗？”
很快，陈白就收到了季忆的回复，很简单干脆的两个字：“没有。”
陈白顿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了。
就在他准备，向其他的办法去找贺季晨时，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季忆的消息进来了，短信内容依旧很简练：“怎么了？”
“是这样的，季小姐，贺总他最近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根本联系不到他，公司很多事情都等着他处理，今天好几个股东发怒了，还有很多合作项目迟迟得不到回应，也都想着要取消合作了，包括刚拍完的《三千痴》…总而言之，事情真的很麻烦，所以，季小姐，您要是有贺总的消息，或者能联系到贺总，麻烦您帮帮忙。”
约莫过了五分钟，陈白才收到了季忆的回复，这次的内容更简洁，只有一个字：“好。”
陈白回：“麻烦了。”
季忆没再回复。
陈白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然后就退出了短信，继续去寻思新的找贺季晨的方法。
-
和“贺余光”解决婚约的第二天，季忆高烧了一场，在医院里挂了两天吊水，才回学校注销了拍摄《三千痴》请的假条。
因为恰好是周五，不用上课，季忆注销好假期后，直接回了家。
或许是大病初愈，也或许是因为短短的几天，割舍了贺季晨和贺余光的缘故，她精神有些不佳，所以一直都没出门，不是窝在房间里睡觉，就是看电视。
第429章 我真的很爱，那个和我不可能的她 （9）
除此之外，她尽量不让自己去想任何的事情。
她想，这样她或许就可以慢慢的忘记那些难过。
可事实证明，是她太自欺欺人了，陈白的一个电话，就让前一秒看喜剧笑的肚子疼的她，下一秒就红了眼睛。
甚至她连话都不敢接，生怕自己一开口，就被陈白洞察到语气里的难受，所以她等到电话挂断后，给陈白回了短信。
她根本不敢在陈白的短信页面里，过多的停留，她看到他的名字，就仿佛是看到了贺季晨，一波一波的心痛，让她连打字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她勉强的强撑着情绪，跟他聊完，然后就迫不及待的退出了短信。
她想，既然陈白能把电话打到她这里来，肯定是贺季晨的手机没开机，所以她没跟他去电话。
陈白比她更了解贺季晨的朋友，住所以及行踪，她知道的他的住所，陈白肯定都知道，而且都找过了，所以季忆想了片刻，就去联系了陈白不熟但却跟贺季晨很熟的胖子。
胖子在加班，接电话的声音很小，季忆将情况简单的说完后，胖子就来了句：“晨哥是不是心情很糟糕？”
季忆心想，能让人好几天联系不上，怕是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于是便回了一句：“应该是吧。”
胖子在电话里沉吟了片刻，告诉季忆两个地址，第一个是苏城的酒吧，第二个是北京的酒吧。
苏城距离北京，好几百公里，连夜赶过去找也不现实，胖子在告诉完季忆，贺季晨可能会出现的地点后，又补了句：“这样吧，你负责去北京酒吧看一看，苏城这边我朋友多，我派人去找。”
“麻烦你了，苏寒。”季忆对着电话客气了两句，然后才和胖子出声道别。
挂断电话后，季忆将胖子告诉自己的酒吧名字以及大概地址，编写成短信，发给了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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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都没找到贺季晨的陈白，没选择在公司里坐以待毙，而是抱着贺季晨兴许回家的猜测，驱车开往了贺季晨在b影附近买的公寓。
快到贺季晨所住的那栋楼下时，陈白接到了季忆发来的短信。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举着手机回了句：“我知道了，季小姐，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将手机放下后，陈白立刻调转车头，开往了季忆发来的酒吧。
那是一家清酒吧，环境优雅安静，里面有一伙一伙的人聚在一起，声音很轻的聊着天。
除了吧台有调酒师在卖弄着调酒技术外，陈白只找到一个服务员，抱着菜单站在靠窗的桌前，正点单。
陈白想等服务员点好单，拿着贺季晨的照片问一问他有没有看到贺季晨，结果他刚往酒吧深处走了约莫十米远，就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原来，贺总真的在这里啊…
陈白脚步一顿，过了片刻，才迈步走了过去。
酒吧灯光昏暗，靠的近了，陈白才看清楚，贺季晨身上穿的还是五天前，他见他最后一面时的那身衣服。
第430章 我真的很爱，那个和我不可能的她 （10）
贺总该不会是这五天都在这里吧？
这个念想刚闪过陈白的大脑，不远处点完单的服务员，恰好从他身边经过，看到他盯着贺季晨看，便停了下来：“先生您好，请问，您是这位先生的朋友吗？”
陈白点头：“是。”
顿了顿，陈白补充的更详细了一些：“他是我老板。”
“那真是太好了，这位先生四天前过来后，就一直没离开过，他面前桌子上的空酒瓶，我们都清理了将近上百瓶了，他除了去洗手间，就呆在那里，那儿也不去，喝醉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睡醒了就继续喝，就这么醉生梦死了整整四天四夜了，您竟然是他员工，那您赶紧把他带走吧，我们真怕他这么喝下去，喝出什么事来。”服务员像是看到救星一般，一口气讲了很长的一段话。
原来，贺总还真是在这里呆了四天啊，他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这么多年来，很少喝酒的他，居然把自己喝成这幅模样陈白一面在心底想着，一面冲着服务员说了句：“我知道了，谢谢你。”
然后不等服务员再开口，就大踏步的走到了贺季晨的跟前。
陈白还没去靠近贺季晨，就闻见他身上浓重而又呛人的烟酒味。
陈白本能的憋住呼吸，过了片刻，才慢慢的吸着气，让自己适应了这种难闻的味道后，才出声，试着喊了一声贺季晨：“贺总。”
一身颓然的贺季晨，姿态垮垮的靠在椅背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握着酒杯，盯着正前方，面对他的话，丝毫的反应都没有。
陈白皱了皱眉，又喊了一声“贺总”，看他还是这幅模样，便伸出手，将贺季晨指尖的烟和酒夺走，然后把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把他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用身体撑着他的重量，出了酒吧。
将贺季晨塞进车里，陈白驱车冲着贺季晨的公寓开去。
深夜的道路，格外的顺畅，不过十分钟的样子，车子就抵达了地下停车场。
陈白停稳车，下车，拉开了后车门，伸出手，刚准备将贺季晨从里面拉出来时，就听见靠着车背，闭着眼睛仿佛睡着的男子，嘴里低喃了一句：“她不要我”
陈白还没碰触到贺季晨胳膊的指尖，蓦地一顿，然后耳边就又传来他微弱的声音：“我都甘心当他了，她还是不要我”
什么甘心当他？什么她不要我？贺总在说什么？
听得一头雾水的陈白，不解的皱了皱眉，然后伸出手，将贺季晨从车里拽了下来。
陈白搀扶着贺季晨，走进电梯的一路上，他嘴里依旧反复的念着那两句话。
抵达他所住的楼层，电梯门打开，陈白就迫不及待的带着贺季晨走向了他的家门口。
从他兜里翻了钥匙，打开门，陈白直接将贺季晨带去了洗手间，他刚拿了花洒，都还没打开水龙头，就听见歪歪斜斜躺在浴缸里的男人，又出了声：“我真的很爱，那个和我不可能的她”
第431章 你过来看他吗？（1）
宽阔的浴室里，很安静，贺季晨的声音虽低，但却字字清晰的钻入了陈白的耳中，他握着花洒的指尖下意识地收紧，望着浴缸里面色苍白的男子，心底莫名泛起了一股难受，然后过了大概十秒钟的样子，陈白回神，拧开水龙头，调了稍凉的水温，拿着花洒冲着贺季晨的身上冲了上去。
偏低的温度，渐渐地将醉的不是那么一塌糊涂的贺季晨神智唤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蹙了蹙眉，像是在纳闷他究竟是在哪里一般，茫然了好一会儿，才转着眼珠，看向了陈白。
他漂亮漆黑的眼底，一点一点变得清明，他似是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家里，然后就微微的从浴缸里坐起了一些身子，冲着陈白伸出了手。
陈白知道，贺季晨这是在给自己要花洒，他和他一样，也没开口说话，只是将花洒直接递了上去，等到贺季晨接过后，就快速的退出浴室，帮他关上门，就下了楼。
陈白去厨房，煮了一碗醒酒汤，端着折回贺季晨的卧室门前。
推开门，卧室里本被他打开的灯，已经被关上了。
里面漆黑一片，陈白看不清路，下意识地想要开灯，结果指尖还没碰到墙壁上的开关，贺季晨的声音，就从床上传了过来：“别开。”
他只说了两个字，语速很快，但陈白还是清楚地捕捉到了他的话语里有一抹颤音。
贺总，这该不会是…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的陈白，没敢继续往下想，端着醒酒汤，定在了门口。
过了不知道多久，陈白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腾出一只手，将手机摸了出来，看到是季忆发来的短信：“找到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