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马路时，季忆到底还是没忍住，对着走在前面的陈白，轻声问：“他走了？”
陈白脚步未停，继续往前走，快到车子旁边时，他才出声：“是。”
简单易懂的一个字，却让季忆忽的停下了脚步。
陈白拉开车门，看季忆迟迟没上车，回头唤了声：“季小姐。”
季忆回神，迈着步子走到车门跟前，弯身钻入了车里。
回城的路上，两个人没有任何交谈。
繁华的城市还是往常的模样，可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明明很是熟悉的风景，季忆却觉得陌生的可怕。
快到北京大饭店时，沉默了一路的季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又出声问：“他走了？”
陈白这次没迟疑，答得很快：“是。”
季忆又没了声音。
车子停稳在北京大饭店正门口，陈白下车，帮季忆拉开了车门。
季忆从里面钻出来后，站直了身子，望着北京大饭店的正门口，再次动了动唇：“他走了？”
陈白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一般，泛起说不出来的酸痛，好一会儿，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勉强发出了一个声音：“是。”
季忆又一次没说话，她像是幽灵一般，迈着步子，冲着北京大饭店走去。
陈白看着这样的她，有些不放心：“季小姐？”
季忆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一步一步神游般的往前走。
走出约莫五六米时，陈白隐隐的又听到了季忆嘴里飘出了一句：“他走了？”
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到一般，陈白猛地一阵窒息。
是啊…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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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季忆发起了高烧。
庄仪在医院里照顾了她一整夜，也听她说了一整夜的胡言乱语。
说是胡言乱语，其实从始至终，就只是在颠三倒四的重复着三个字：“他走了？他走了…”
第704章 贺季晨是…贺余光？（14）
直到清晨，季忆才退了烧，在药效的催化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熟睡中的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的一开始，是他吊儿郎当的晃进餐厅，她抬起头，视线和他恰好对碰在一起。
与其说是梦，更不如说是重温记忆。
梦里的画面，很真实，真实到就连神情都清晰可见。
操场上，他桀骜的踩着孙章的后背，嚣张的说：“道歉！”
雨中，他紧绷着一张脸，拿着伞走到她面前，塞到她手里，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
b影教室里，她被陷害，捆绑在椅子上逃脱不掉，他踹门而入。
学校对面的火锅店里，一张纸条，是写给她的，他的笔迹，那句话是：季忆，对不起。
《三千痴》的剧组里，她成为剧组的团宠，他对她说，我们可以回到从前吗？
西湖畔边的酒店里，他对她说，季忆，你愿意相信我吗？他还对她说，不在辉煌时慕名而来，不在低谷时转身离去。
yc公司里，他签下协议书，说她与yc共存亡。
慈善晚会结束的车里，他对她说，没了yc，你还有我。
电视颁奖节中，面对千歌的狼狈和落魄，他淡定从容的仿佛所有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
四月一号愚人节，他说，你知道什么叫做意外吗？意外就是，我从没想过要爱上你，但我爱了。季忆，愚人节快乐。
…
梦一直做啊做，做到她听说他要离开北京，做到她在他公寓楼下站了一整夜，做到她在首都国际机场亲眼看他进入了安检…然后她在梦里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她就在梦里想，她这一生，好像在机场那一刻，亲眼目睹到他进了安检口后，就那么生生的结束了。
季忆的梦没断过，一直到傍晚，才终于消停下来，彻底的陷入了沉睡中。
这一觉，季忆睡的很死，也很长，她足足睡了十六个小时才醒来。
她从没想到，她这一天一夜的昏睡醒来后，整个世界都变了天。
季忆是八点钟醒来的，昏迷前还在下雨的天气，变得出奇晴朗，天仿佛水洗过一般湛蓝清澈，阳光灿烂明媚，整个城市干净的仿佛漫画里的画面。
可能是高烧初退的缘故，她反应有些迟钝，没留意到自己醒来时，庄仪正在看手机，神情不是特别的好看；也没留意到自己刚准备拿手机看一眼时间，庄仪就立刻起身跑到她面前，夺走了她的手机，开始照顾她吃饭时的举动有些惊慌失措；更没留意到吃完饭，庄仪就扯着她研究下一部戏剧本时，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到了傍晚，她因为躺了太久不舒服，趁着庄仪去洗手间，下床去楼道里走一走时，听见有人在讨论“贺季晨”，她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出了大事。
回到病房，她没理会从洗手间出来，没看到她而着急的庄仪，直接跑到床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手机，点开微博。
第705章 贺季晨是…贺余光？（15）
正如她刚刚在楼道听到的八卦一样，微博热搜的第一个话题，就是有关贺季晨的：#贺季晨杀人犯#。
杀人犯…还没看话题里的具体内容，只是简单的一个标题，就看的季忆触目惊心。
在季忆身后不远处的庄仪，在她拿起手机的那一刹那，就像是懂了什么一般，快速的冲着她扑了过来。
只可惜，庄仪还是慢了一步，她到季忆跟前时，季忆已经点开了有关贺季晨的话题。
庄仪指尖一颤，脚步蓦地就停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季忆，将原本要阻止季忆的话，一个字接着一个字的咽回了肚子里。
最先发布话题的是一个小号，昨晚十一点钟发的，应该是有人在背后花了大价钱推波助澜了，转发了过十万，评论过七十万，点赞早已超过两百万。
微博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yc前任ceo，yc创始人，贺季晨曾因杀人未遂入狱！”
这句话的后面，附赠着一段视频。
季忆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良久，才抖着指尖，点了播放键。
视频应该是调取出来的录像，画质并不清晰，但也足够让人看清里面人的面孔。
最先出现的是穿着一身便装的千歌，和一个女人有说有笑的从一家会所里走了出来，两个人在路边聊了一会儿，然后结伴去了地上停车场，千歌掏出车钥匙，开了车锁，伸出手拉开车门，正准备钻入车里时，好像是有人喊住了她，她转头往后看去，喊她的人，她应该认识，脸上明显挂了笑意，然后就松开车门，冲着声源处走去，她走了没两步，喊她的人就进入了监控区，即使那人没露脸，季忆还是一眼认出，来的人是贺季晨！
视频接下来的画面，有些出人意料了，千歌眉眼弯弯的在跟贺季晨讲话，一副格外开心的样子，只是她的唇角动了还没几下，双手插兜的贺季晨，忽然将右手从兜里伸了出来，只见白光一闪，贺季晨的手就怼上了千歌的腹部，千歌就像是遇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眼睛睁的大大的，看向了贺季晨。
贺季晨的脸上，有的只是冰冷和狠厉，就仿佛眼前的女人，根本不存在一般，下一秒，他就将手从千歌的腹部前收了回来，他举手之间，都带着一抹置人于死地的恐怖气息。
季忆这才看清楚，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弹簧刀，泛着冷光的刀片上，沾满了血，滴答滴答的往地上落着。
而千歌像是还没从这一幕中回过神来，唇角还带着一抹笑意，过了大概十秒钟的样子，她忽然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然后就软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就是警车和救护车响起，贺季晨被扣上了手铐，带上了警车，千歌被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搬上了救护车。
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就离开了现场，留下一些警察拍照做证据，千歌刚刚倒下的地方，有着一片血迹，在视频里显得格外清晰扎眼。
第706章 贺季晨是…贺余光？（16）
视频截至到此，戛然而止，可季忆却觉得视频还在放着一般，盯着手机屏幕的眼底，反反复复的回放着贺季晨将手从千歌腹部收回来，手中握着一把弹簧刀，泛着冷光的刀刃上，有着鲜红的血，滴滴答答落个不停…
整个病房里宛如冰封一般，静谧的就连空气都凝滞不动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原本想要阻拦季忆去看手机的庄仪，终于稍稍回过了一些神来，她望着季忆盯着手机屏幕的侧颜看了一阵儿，才微微的动了动唇，发出一道很轻弱的声音：“小忆？”
季忆像是一尊雕像一般，没有丁点反应的继续盯着手机屏幕看。
“小忆？”庄仪又唤了一声季忆的名字，然后抬起脚，迈着有点虚浮的步子，冲着季忆靠来。
等庄仪站在季忆身边好一会儿后，季忆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的身边站了人，她慢慢的侧头，看了一眼庄仪，眼底神采茫然地像是认出了庄仪是谁又像是根本没看清楚庄仪长什么样子，然后就将视线重新放回了手机屏幕上，抖着指尖，退出了视频，点开了微博话题下方的评论。
从网友的回复中，季忆才知道，时隔十六七个小时，事情发酵的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网上爆出的，不单单是贺季晨杀千歌未遂这段视频，还有他年少时成帮结派逃课斗殴的事情，甚至就连贺季晨曾将孙章揪到操场上，胁迫他跪下的事情都被人扒了出来。
贺季晨曾是苏城一中的小混混，不学无术，打架斗殴，飞扬跋扈，杀人未遂…
那些年少轻狂的幼稚，在杀人未遂视频的催化下，很容易被带了节奏，然后被无限放大化，曾经的商场精英如今在短短的十几个小时里被网上的舆论轻而易举的塑造成了一个下三滥的恶霸。
因为有视频这样的石锤，网上所有人都站在了贺季晨对立的那一边，一时之间，几乎人世间所有毒辣的言语，都落在了她深爱着的男人身上。
“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又怎样，还是掩盖不住他骨子里的人渣味！”
“像他这样的人，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他爸怎么当初就没把他射墙上！”
春节，她被爆模仿千歌表演，也被人骂过，可如今和骂他的话对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那些话，虽然是骂给贺季晨的，可是看在季忆的眼里，却结结实实的疼在了她的心上。
她越看那些网有的话，她越心疼，疼到最后，她胸口发闷，呼吸不畅，可她还是固执的滑动着屏幕，去看网友成千上万的留言。
她眼底渐渐地湿了，雾气遮掩了她的视线，让她根本看不清屏幕上的字。
她指尖还在飞速的滑动着屏幕。
她的身体因为心疼，也因为生气，渐渐地发起了抖。
庄仪终于察觉到了季忆的不对劲，“小忆，小忆？”
庄仪一边喊，一边伸出手，想要将季忆的手机抽走。
第707章 贺季晨是…贺余光？（17）
只是，庄仪的指尖刚碰到季忆的手机，季忆就仿佛被电击了一下似的，浑身打了个激灵，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庄仪，下一秒就转身，穿着兵服，撒腿冲着病房外跑去。
“小忆！”季忆反应太突兀，庄仪根本跟不上节奏，等她反应过来时，季忆人已经跑出了病房。
庄仪急忙抬起脚追了出去。
季忆还在发着烧，可她跑的远比庄仪这个正常人来的还要快。
等庄仪气喘吁吁地追到医院门口时，季忆已经钻上了一辆出租车。
庄仪连忙拦了一辆出租车，递给师傅一把钱，拜托他一定要紧跟好季忆的那辆车。
恰是傍晚下班高峰期，路况拥堵，庄仪并没有跟丢季忆。
一直到季忆的出租车停下来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季忆这来的是陈白的家。
庄仪车子停稳在陈白所住的小区门口时，季忆已经进了小区大门。
她拿好东西，急匆匆的下车，跟了进去。
沿着小区的道路，左拐右拐了好几个弯，季忆进了陈白住的那栋楼。
等庄仪乘坐电梯，到了陈白所在的楼层，从电梯出来时，季忆已经敲开了陈白的家门。
开门的就是陈白，他看到穿了一身病服的季忆，神情明显一阵紧张：“季小姐？您怎么了？生病了？”
季忆对陈白的话，视而不听，只是直勾勾的睁着漆黑的大眼，望着陈白，径自的出声问：“他是因为，因为网上的那些事，才走的，是不是？”
陈白被季忆问的一顿，过了会儿，他让开了屋门口：“季小姐，您先进来。”
季忆站在原地没动，她没听到陈白的回答，固执的将自己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他是因为那个视频，才离开北京的，是不是？”
“季小姐…”
陈白还想劝季忆两句，让她进屋，只是这次，他刚喊了她的名字，她就忽然尖锐着嗓门，猛地又出了声：“他就是因为那些事，才走的，是不是？！”
陈白动了动唇，还想在说点什么，出了电梯的庄仪，却对着他摇了摇头，迈步走到了季忆的跟前，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力道轻缓的推着她，进了陈白的家。
关上门后，季忆都没等陈白走进客厅，就继续不依不饶的追问了起来：“我说的都是对的，是不是？”
很多事情，当初都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明明很好的两个人，怎么说远就远了。
直到这段视频，公诸于世，季忆才幡然大悟，这次的她没等陈白开口，就继续出了声：“他也是因为这件事，才把我转签给环影传媒的，对不对？”
陈白抿了一下唇角，看向了落地窗外。
“他其实早就知道，这视频会曝光，所以你们才那么着急的开拍《九重宫》，那么着急的处理自己手头上关于yc的事情，那么着急的做了交接，甚至在事情已经压不下去后，他又那么着急的出了国，对不对？！”
季忆说着，眼底泛了红。
第708章 贺季晨是…贺余光？（18）
她盯着陈白避开自己眼睛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开了口：“他是怕这些事，牵连了我，才和我疏远的…”
这次的季忆，没再对着陈白加一句“对不对”或者“是不是”。
即使她刚刚追问了这么多句话，陈白始终都没回应过她一句，但她心底明白，她说的全都是对的。
“我就知道，他不是真的要把我送去环影，我就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他才这么做的，我就知道，我那个时候想的是没错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季忆仿佛丢了魂似的，反复的念着“我就知道”这四个字，念到最后，有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滚落了下来。
她当初在签字的时候，心底也持怀疑态度，可她想到他已婚，想到余光哥，她和他早点断了联系对他们彼此都好，所以她才签了字，可她没想到…发生在贺季晨身上的事情，竟会是如此严重…
她若是早点知道，他会经历这样的事情，当初的她，绝对不会签字的，绝对会陪着她的。
从她醒来到现在，一路走来的一年多时光里，她遇到那么多事，他都陪着她，可现在的他，只身一人去了美国…
季忆嘴里不断念着的“我就知道”，在想到这里时，换成了：“我要去找他…”
说着，季忆就转身，冲着门口跑去。
“小忆！”
“季小姐！”
庄仪和陈白异口同声的喊住了季忆。
季忆俨然是根本没听见，一遍自言自语着“我要去找他”这四个字，一边加快了步伐。
陈白腿长，步子大，两三步就追上了季忆，拉住了她的胳膊。
“放开我，我要去找他…”季忆挣扎的力道很大，可发出的声音，却轻的微弱：“…我得去找他，陈白，你松手，松手啊…”
陈白吞咽了一口唾沫，没理会季忆话里恳求的意思，加大了拉着季忆胳膊的力道，将她带回了沙发前：“季小姐，您找不到贺总的。”
找不到…三个字，瞬间戳了季忆的雷点，季忆挣扎的更疯狂了，嘴里的声音也变的激烈无比：“我要去找他，我说了，我要去找他！你放开我，陈白，我让你放开我！”
“小忆，你冷静点，小忆…”庄仪出了声。
此时的季忆，哪里听得进去任何人说的任何话，她看陈白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嘴里气的都骂起了人：“王八蛋，陈白，你放开我，陈白，你混蛋，你松开我！”
陈白自始至终都没出声，他从兜里摸了手机，拨了贺季晨的电话，然后按了免提。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是空号。”
官方的一句话，让季忆猛地安静了下来。
陈白再次给贺季晨的手机去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是空号。”
这次彻底听清楚的季忆，怔怔的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地掀起湿漉漉的睫毛，看向了陈白。
第709章 贺季晨是…贺余光？（19）
她没说话，但陈白知道她心底在纳闷什么，他抿了一下唇角，过了两秒，开口：“季小姐，现在您总算明白我刚刚为什么拦着您了吧？”
季忆轻动了动唇，望着陈白，没有出声。
“贺总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为了要躲开大家，所以就算是我不拦着您，您也找不到贺总。”
随着陈白再次开口的话音落定，季忆的睫毛微抖了抖，有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她下意识地垂头，将流泪的脸藏了起来，她等到喉咙里那股难受的感觉褪去后，才轻声开口问：“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呢？不是一直都是你安排他的行程吗？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你是知道的，只是他不让你告诉我，是不是？”说到这里，季忆猛地抬起头，抓了陈白的手臂，带着几分希冀的出声：“你告诉我好不好？陈白，你告诉我好不好？现在网上那么多人骂他，他肯定很难受，我也被骂过，我太知道被众人唾弃的感觉是多么无助了，你告诉我，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只想去陪陪他，就陪陪他…”
他怎么会摊上这样的事呢？他那么有钱，那么有人脉，为什么没压住这样的新闻呢？怎么就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呢？
想到这里，季忆才发觉到有些不对劲，她忽的止了嘴里喃喃低语的话，过了一小会儿，才蹙了蹙眉，开口问：“你们为什么没把这事压下去？为什么会闹到这么大？可以想办法把那视频谈的不让人曝光在网上啊？你们难道就没有想想解决办法吗？为什么非要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越问，季忆越觉得蹊跷。
她看陈白迟迟没开口回自己话的意思，抓着他手腕的力道，禁不住加大了起来：“陈白，你说话啊，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陈白低头，避开了季忆的眼睛。
季忆抓着陈白的胳膊，用力的摇晃了起来，带着哭腔的声音都染了明显的焦急：“陈白，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什么都不打算跟我讲吗？”
季忆一面问，手上的摇晃速度一面加快。
陈白被季忆拽的身体前后摇摆不定，直到她急的快要抓狂时，他终于出了声：“因为你。”
只是三个字，就让陈白红了眼眶，他垂着头，没看季忆，也没理会季忆因为他开口渐渐停下来的动作，呆了一小会儿，继续开口将刚刚的话说得更详细了一些：“贺总，他是因为你，才走的。”
陈白明显的感觉到，在自己这句话说完时，季忆揪着他衣衫的力道猛地加大，然后又慢慢的变小，直到最后，她的指尖快要松开他的衣衫时，他听见了她的声音，飘忽中带着几分迟疑：“你说什么？”
陈白知道，季忆听到了自己的话，只是不敢置信和接受，他依旧没去看她，低着头，吞咽了一口唾沫，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季忆：“是千歌，是她拿着这段视频来找贺总的。”
第710章 贺季晨是…贺余光？（20）
“她跟贺总说，只要贺总不捧您，这段视频她就销毁。”
“贺总连商量的余地都没给千歌，直接拒绝了她。”
“其实这个视频，在拍《九重宫》的时候，就已经被千歌开始往外爆了，只是越到后来，越压不住，所以很多事情，贺总只能被迫加快了步伐。”
“就像是您刚刚问的那样，贺总是怕自己连累了您，才把您送去环影的，因为他不确定，这样的视频曝光后，会不会牵连到yc。”
环影…听到这两个字，季忆忽然想到，自己前段时间略有耳闻，陈白也要去环影了。
她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样，抖着唇出声：“所以，你接下来也会来环影？”
可能是话题转变的太快，陈白顿了顿，才点头。
“是他安排的？”
陈白迟疑了几秒钟，出声：“是，是他的意思。”
是，是他的意思…